《红毯先生》完全放错了档期,它不该出现在春节假期。
这也不是观众们所期待和熟悉的“宁浩”电影,没有广告式快剪没有多线叙事没有夸张离奇没有“疯狂的”人物和故事。
它干净、简洁、克制,有收敛的幽默,试图从现实中发掘超现实的荒诞感。
这让电影有了走向深刻的可能性(仅仅只是可能性而已)。
电影也处处在营造“高级感”,无论画面构图,还是浅入浅出的音乐,或者着意设计的讽刺,一切都为电影节红毯而去,而不是仅仅只追逐商业成功。
宁浩的小心思如此明显,恨不得把“想拿奖”写到刘伟驰脸上。
但一切在遵循着还算合理有趣的尺度,不疾不徐地铺设矛盾制造冲突时,观众难免要拿电影去跟宁浩过往那些师承盖里奇的疯狂电影作比较,就显得这种风格的转变来得格外强烈且突兀。
早年宁浩也拍艺术电影,他有自己的视角和想法,但显然《红毯先生》在试图制造“高级”的同时,没有割舍对票房的渴望,且两者没有兼顾得很好。
特别是在对观众预期管理上,过去宁浩商业得太彻底太接地气,一下搞起作者性和高级感,大家都有点不适应了。
电影整体节奏都偏慢,矛盾也没用很戏剧化的方法展现,反高潮设计,喜剧部分更是深藏不露,浅描淡写地展现讽刺,大部分普通观众难免觉得沉闷。
电影还藏着导演自己的小怨气,一口湘普的傻beep投资人是电影里最鲜活的角色,这个人物估计是从无数金融互联网房地产新能源芯片ai产业新贵里提炼而出,满嘴新思维新打法,对现有一切不屑一顾,仅仅几百亿的电影市场当然不能满足他们的宏大叙事,导演和明星也难免成为受气包。
在片场把这帮人胖揍一顿当然大快人心,可现实中,只能小心伺候投资人。
明星们人前富贵,架势十足,但很多事情显然自己做不了主,又常被人借来装点门面,委屈已是常态,难免心态失衡。
这是整部电影的题眼所在,他讽刺刘伟驰,也在理解刘伟驰,这个人物当然是复杂而有趣的,他的有趣之处在于他既是虚伪的,但这虚伪又非刻意而为,而是一种发自本性的不自知,甚至虚伪里还包裹着几分真诚。
所以他委屈啊,他的认真和专业度在互联网短视频时代变成了不合时宜的老土,亲力亲为真刀真枪结果造出天大负面新闻被舆论爆锤。
他试图亲近生活,但有限接触便已经灰头土脸无比狼狈,最后一路狂奔回了自己的安乐窝。
这种自以为是的真诚成了电影最大的矛盾,一个普通人听着年入过亿的大明星抱怨人生本身就讽刺味十足。
他的经纪人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刘伟驰总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问题,也要求其他人遵循和他一样的视角,却全然不在意别人想什么。
他所有的委屈和失落都因此而起,他的担当成为别人眼里的傲慢,他以为把钞票塞到别人车里就是负责,而别人仅仅只想要道歉。
这种自以为是和误会在电影里一再出现,这种误会的叠加让秩序陷入混乱,对于明星而言简直就是天崩地裂,他搞不定了。
到这里,电影完整地完成了自己的故事,一切有头有尾,大部分时候也都合情合理,技术上的精致讲究也无需多说。
可以说为了转型,宁浩也的确拿出了诚意,刘德华大概也是寄希望于这部电影的,他和刘伟驰形成了戏里戏外的互文,刘伟驰把目光放到了农村电影,而刘德华开始“解剖”自己——一个屹立数十年不倒的优质偶像,去呈现他不堪的一面。
遗憾的是这份突破的勇气没换来国际电影节的肯定,电影节有太多此类题材作品了,相比之下“红毯”只显得主题先行,表达老旧;同时商业上可能也不太会有很好成绩,观众们还不太能接受一个没那么好笑,突然慢下来安静下来的宁浩。
电影是既要又要,现实是两头不靠。
多少觉得有点遗憾,它本该有更好的表现,只是错误地出现在了春节档期。
这是对电影性需求最低,对娱乐性要求最多的档期。
所有试图深刻,在此刻都会被打上做作和乏味的标签,观众只待见大哭大笑,最后刘伟驰踩在平衡车上松弛滑行,我听到不止一个观众发出疑问,这就完了,什么意思?
哪怕刘伟驰再真诚再坦白,观众依然离他的内心遥不可及。
或者说,根本没人关心他在想什么,大家只想要新年快乐。
剧情太过于平淡,差点睡着。
想讽刺的东西很肤浅,东拼西凑,也没有觉得有很深刻的反讽。
几乎也没什么笑点,非刘德华铁粉可以慎重选择了,毕竟用粉丝的话来说,这是一部“有观影门槛的电影”。
大妈们的演技全场最佳,贡献了所有笑点,是怎么忍住不笑的啊?
她们在鸡飞狗跳的现场全程冷漠脸,是我觉得最搞笑的地方,这也是我在电影院的表情。
剧情太奇怪了,很混乱又很平淡,身边好几位在电影院睡得很安详。
比如和summer的感情戏,没觉得有任何意义。
summer说刘伟驰的土台词说的很有趣,但刘伟驰坚持说演员应该把台词念对。
本以为这两之间会有一些磨合,然后有一方被妥协。
结果两人突然之间的暧昧,然后准备一夜情,却因为刘伟驰害怕摄像头提前离场。
这一段真的尴尬死了,还有那段摘戒指的戏,引发的后面让助理帮忙取回戒指这一段,我都觉得没有意义。
哪个大明星去别人家玩还顺走别人的扫地机器人啊?
就离谱。
想泡妹又不想出事那就自己去开房啊。
刘伟驰真人摔马后被网暴,也算是电影的小高潮了,但是我感觉这里并没有处理好,仅仅是用一句话来解释。
大意是:因为人之间很难沟通,所以就不应该沟通。
不知道是反讽还是真正要宣传的点,反正我是觉得,沟通是永远有用的。
不能因为一两次的沟通无效而放弃沟通。
他没有用替身没错,但摔马也是真的,为此道歉并没有任何不妥。
况且他最后还领养了这匹马,稍微有点能力的公关团队都能轻松化解这个网暴吧,结果并没有。
很多没有意义的空镜头,删掉节奏只会更快,这种烂片拍两个小时真没必要。
铺个红地毯就拍了几分钟,要是那个铲车把之前全铺好的地毯都卷走了,那才是神。
最后铲车只卷了一小部分,感觉痛不痛,痒不痒的。
很多剧情也没有什么意义,离婚这段剧情有什么关联?
难道就为了讽刺娱乐圈的恋情?
那这拍得也太保守了吧。
想讲好演员的固执、认真,但真的没讲好这个故事。
拍短视频怎么就俗气了?
过气演员为了火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如果过气了,才真要想想是不是自己故步自封,不愿接受新鲜事物了。
演员为了演好角色,去体验生活不应该是本职工作吗?
这有什么好夸奖的。
又想体验普通人的生活,一边又舍不得自己的奢侈生活。
大动干戈的去住普通酒店,让助理提前检查有没有摄像头,又搬来各种昂贵设备,这就黑色幽默了?
还有一些奇怪的隐喻,跳下楼的猪是想表达什么?
无法沟通所以就跳楼?
离谱的是,导演居然会借着演戏真的去打投资方?
电影有的拍就不错了,你一个导演还敢打投资方?
还有道歉,居然只是给被刮车的人道歉……他要道歉的人也太多了吧,助理被他砸出血了不值得道歉?
结局更是莫名其妙,刘德华学会了平衡车,在办公室转了几圈就结束了。
网暴的结果是什么不重要了,道歉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最后想说,真的很讨厌粉丝们的话术,说这部电影有门槛,智商不够看不懂,他们不允许有任何唱衰的声音,然后好显示出自己的优越性。
有些电影看完了,我会带着好奇和疑问去看各种影评、解说,但这部电影真的无聊到让我没有任何兴趣去深究。
小镇做题家们有什么必要去深挖这电影背后的隐喻?
况且这展示的生活,恐怕没有咱们内娱208亿们的奢华生活的万分之一吧?
要我说还不如让郭敬明来拍,这样说不定还真能让咱普通老百姓见见世面。
近今年导演们特爱拍元电影,斯皮尔伯格的《造梦之家》查泽雷《巴比伦》,这次在平遥看到的《年年岁岁》《红毯先生》也是,拍的是“拍电影那点事儿”。
《红毯先生》更是满足了大众对明星的窥淫欲。
《红毯先生》在电影节放非常适合,戏内戏外轮番上演,院线反而没那个效果。
宁浩在里面融入了不少影迷梗。
库斯图里卡、奉俊昊爱拍猪;“之前的投资又不是没拉过”cue 到了刘德华当年在亚洲新星导演计划对宁浩的扶持。
影片优点突出缺点也很明显。
一贯的宁浩喜剧风格,刘伟驰为了拿奖而出演农民题材电影,在刘伟驰体验普通人生活、拍摄的过程中,安排屠户、货车司机这样的普通人直接和扮演普通人的大明星冲突,形成了一种互文。
完美巨星因为一部影片生活天翻地覆,没扔远的刀、暴打投资方、并不顺利的艳遇等,不合理的设定是为了营销敬业选择骑马真摔引发网暴,很牵强,最后的结局也并没触及到之前的讽刺,结尾直接垮了。
2023年,元电影突然有了一个小井喷。
查泽雷在《巴比伦》中回忆好莱坞默片时代的癫狂;托德·海因斯在《五月十二月》里对「表演」行为嗤之以鼻;维克多·艾里斯用《闭上眼睛》致敬电影艺术,尽显疲态;而宁浩,也在同一年拿出了《红毯先生》,用元电影的形式讽刺起中国娱乐圈的种种乱象。
然而,这部电影却丢失了黑色讽刺的尖锐辛辣感,只剩一些无足轻重的隔靴搔痒。
开头,刘伟强挪动易拉宝的小动作直戳了当的展示了演员之间塑料的关系,以及对咖位的重视。
在大哥演农民得奖后,刘伟强心有不甘,也打算去扮演农民。
然而,他不懂剧本,一段关于父女沟通之难的电影,在他的眼中竟充满了父爱;他不懂农民,表演不自然,即使想要体验普通人的生活,第一选择也是在三星级酒店定一个套间;更糟糕的是,他还不懂尊重,会把农民珍贵的刀随手扔进田里,遇到纠缠也会第一时间想着用「钱」去填平一切。
他的生活里没有前妻和孩子,没有「不需要」的人。
刘伟强,就像在高压氧舱里一样,被紧紧地密封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在这部电影中,国际节展就喜欢中国电影的大棉袄,喜欢听演员演戏之外的故事;资方不讲道理,拿着概念和logo就可以画饼,投钱拍片还要指手画脚,曾群演,改剧本;就连互联网上的人,也都充满煞气,见人就喷。
可以说,表面上看来,《红毯先生》讽刺了明星、资方、短视频之间的各种荒谬乱象。
但实际上,这部电影却仿佛什么也没说。
因为,在一切可能涉及到真正核心问题的地方,影片都展现出了一种躲闪姿态。
明星制何以存在?
为什么电影明星如此养尊处优?
资方的钱来自哪里?
d站代表的短视频平台,为什么不喜欢正经的表演?
这样的问题,深挖下去还有很多。
可是在影片中,这些比玩弄小幽默更重要的问题都没有得到展示。
甚至在最后,不仅刘伟强一位本应讽刺的明星角色,在网友的暴论中转变成了「受害者」,这部电影的叙事风格还从对系统性荒谬的揭露,转变成了对个人挣扎与成长的描写与刻画。
这种隔靴搔痒,不免让人联想到春晚上越来越无聊的语言类节目。
今年春晚上有一个「七彩葫芦娃」的相声,一群人咋咋唬唬演了十几分钟,故事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导演发了「在吗」又撤回,惹得人心里慌张。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故事,也不敢有半点对权力不平等的指涉。
很遗憾,宁浩无法对鲁本·奥斯特伦德风格的学习是失败的。
当然,在目前的中国电影环境中,鲁本式的黑色幽默也不可能实现。
1.红毯原来是那样铺的。
2.隐婚、白龙王、争C位……这些基本就是影射内娱🍉的全部了,和我一样抱着“做一只快乐猹”心态的,可以退下了。
但也不意外,真要像我想得那么拍,也就不是宁浩了。
3.男主入住酒店,若干工作人员地毯式排查房间搜索偷拍窃听器械的桥段很真实了,想到一些近年被极端私生扰到无法正常生活、工作的明星。
4.超一线、一线明星和皇帝排场差不多,每到一个地方都跟搬家似的。
但没关系,反正有钱支撑,有人操持。
男主遇舆论危机掉代言这段也很真实,近年内娱明星争相演过现实版。
话说回来,一个明星塌房会导致多少人失业啊,以前从来没意识到。
5.刘德华狠起来连自己都骂,隐婚、演农民、“努力”…这些梗不就是在拿自己开涮。
最后一个梗不同的是,刘德华的努力是付诸行动真拼命的努力,而不是喊口号、立人设,嘴上努力实则摆拍。
6.有点唏嘘,男主认真对待每一场戏、每一次拍摄工作,即便只是一个搞笑视频,他都会很认真地和编导讨论台词的严肃性。
虽然他意识到在对方看来,他的认真极为匪夷所思和搞笑,他也依旧坚持。
骑马戏用真马,不是理所应当?
马上动作演员亲身上阵,难道不是其本分?
为什么今天变成不合时宜的老土,假马、替身才是常规操作?
当年那些演员亲自出演动作戏,摔马后被马在竹尖林立的地上拖行几十米,演员却觉得没啥好说的氛围哪去了?
7.男主颁奖典礼被耍后的应对,真是临场反应体面天花板。
我知被耍是真,且就是刘德华本人,不懂有些把失礼冒犯当幽默的人在想什么。
8.大明星如常青树刘德华也要在资本面前强赔笑脸。
就像作品气质硬核如宁浩,也得在资方跟前卑躬屈膝。
只能在片子里yy一下胖揍金主爸爸有多爽。
说到底,多大咖位的爷,最后都得在钞能力面前当孙子。
9.宁浩这角色挺轻松啊,直接放工作记录视频就行。
这部电影更像是相交多年的伯乐和千里马一起“玩”出来的。
整部影片都透着股松弛劲儿,不求多炸,但一定有俩人的态度,对创作的态度,以及对现实的评判。
但我觉得,故事好像没讲完啊。
而且貌似导演对自己要表达什么、如何表达,都还没想太明白就匆匆开机了的感觉。
比如D站年轻up主姑娘和男主那段,就有些含混。
10.到底什么时候小李子和他的《荒野猎人》能不被“冲奖界”当成素材🐶11.刘德华和林熙蕾终于演夫妻了,虽然是离了婚的,但也足以抚慰我当年看《暗战》时的意难平了。
(行吧,错了这么多年,原来是蒙嘉慧😹)12.男主遭遇网暴,他问公关团队,没有人在意真相吗?
这问题搁在现在这发声扁平化的网络时代,苍白又无力。
没有人比身为网民的你我,更懂客观的“真相”在一场主观的舆论狂欢中有多不重要了。
这部喜剧的亮点是笑点不体现在单一的一句话或者一个情节上,而是体现在刘伟驰的变化上,不仅讽刺了娱乐圈的种种乱象,而且还讽刺了芸芸众生的千奇百态。
刘伟驰是作为一个明星,睡在太空舱里,与世隔绝;面对妻儿始终不沟通,结婚离婚不公开,借着忙躲着他们;人们都在说网络流行词,而他却一点也不懂,反而斥责他们老土;说着体验生活,一出行就带上保镖,一住酒店就拉上警戒线,不让粉丝接近一点半点;农民送了他一把杀猪刀,而他表面奉迎,背后视如鄙夷;想睡女UP主,却各种小心翼翼不敢承认;不听导演的安排,为了逞能骑真马;明明是自己不会开车撞了别人,还要趁人不在拿别人撒气;遇到批评虚与委蛇不肯道歉。
既蛮横又胆小,活的扭曲,正是身居高位的人内心的写照。
这样骄傲看不起人的明星,哪怕得了奖获得资方的认可,粉丝也不会长期喜欢和拥护他们,一旦爆出丑闻便无法收场。
而娱乐圈的投资方和演员,明星与大众之间普遍存在着偏见。
投资方认为群演没钱没权,自己出了钱自己说了算,必须在影片中出场;而演员认为资方不专业,不能让不专业的人参与拍摄,否则会破坏电影效果。
他们互存偏见,拍戏时互相打斗正是这种矛盾的外化。
刘伟驰拍摄时骑马,爱马人士认为他在虐待动物,澄清时公关团队不听刘伟驰的解释,一味的认为应该道歉,而他却觉得自己是为了电影效果牺牲,觉得其他人不理解自己而生气,而他的生气让公关团队其他人认为刘伟驰性格有问题,又爆发了新一轮冲突。
这一轮又一轮的偏见只能使在场所有人相互攻击,无法和好。
猪是客观事物的见证者,猪的死亡正代表“真相隐去,假语留存”的现实。
你对别人有偏见,难免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反过来也会让别人对你有偏见,这种循环是无解的。
纵观电影,你会发现刘伟驰跟谁说话都是鸡同鸭讲,无效沟通。
最终刘伟驰揭下了自己的假面目,向各方真诚道歉,事件得以平息,他也玩起了流行的自动车,融入大众。
这告诉我们,人与人虽然很难理解,但是可以做到换位思考。
面对傲慢与偏见,一方面我们不要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要以平等的态度与人相处;另一方面,我们要理智的看待发生的事,尽量不要以自己的角度揣测别人的想法,站在别人角度想问题。
开场败笔。
前面桥段差点看睡着。
直到驰哥(华仔)进片场,酒瓶砸头,我才打起精神。
前面所谓的点题,告诉观众“这是一部关于沟通的电影”,个人认为完全多余。
开头领奖那里,刘伟驰以为自己要获奖,结果被嘲,当众出丑。
这种讽刺若再深刻一点,用观众易懂的方式表现并全片延续,可能会更好。
遗憾的是,后面对驰哥“体面形象”的塑造,消解了本该“黑化”的人设。
直到“宠物猪”情节线的出现,暗讽“红毯先生”的盲目、无知,坠楼摔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
这与“红毯先生”的固执、不认错,一步步坠入低谷遥相呼应。
但这不足以改变《红毯先生》“局部惊艳,整体一般”的观感。
“打资方”和“猪跳楼”两场戏,算影片最精彩的部分。
无论情节本身,还是嘲讽寓意,都看着过瘾。
“谁能比资方更专业?
”灵魂一问,讽刺辛辣。
但片场群殴失控的情节,有些站不住脚。
借用一句台词,“这情节编得要遭报应”。
“yp”那场戏,驰哥带走扫地机器人,如果从这里设置舆论风波的情节线,比如俩人发生关系、被偷拍……显然比虐马情节更讨好观众,也更有说服力。
可惜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墨迹半天,观众胃口吊起来了,却敷衍收场。
再借用一句片中台词:你来干嘛来了?
表演上的问题。
仔细回顾影片,华仔的角色过于“强势”,戏份过多,导致整部影片几乎成为“红毯先生”的独角戏。
好的影视作品,应该是每个角色都出彩,才能撑起整体的品质。
华仔一个人过于“抢镜”,导致其他角色难以给观众留下印象。
另外,影片的结局,驰哥骑平衡车绕圈圈,也过于晦涩,看得人一头雾水。
一部电影的开场和结局不够惊艳,或者说普通观众无法get其意图,那么给人的整体印象,也会大打折扣。
最后想说,《红毯先生》是一部冲国际电影节的影片,如果平时欧洲三大电影节影片看得多,可能会比较喜欢《红毯先生》。
这是一部偏文艺的影片,需要一定观影耐心。
片中对“金钱万能”“暴力沟通”“话语权与获取真相”等主题展开深入剖析,并勾勒出一些“不等式”:金钱≠道歉,权贵≠能力,大众舆论≠真相,自己对≠他人错,等等。
这些不等式值得每个人反思。
告别疯狂 宁浩一改昔日快节奏略带癫狂的喜剧模式,开始更多地用平静优雅的不对称性来制造荒诞和冲突,在整体风格上或许不同于往昔,但不变的是其底色——就如同照常出现在宁浩电影中岳敏君的画,充满了讽刺与反差。
红毯先生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和不存在的自主性影片做为一部讽刺娱乐圈与电影业的电影绕不开的就是红毯还有摄影机,红毯的表达很直接,开头就是一场精彩的颁奖典礼段落。
但真正贯穿电影始终的,是摄像头,监控也好取景器也好行车记录仪也好,可以说这种入侵无处不在。
一个日常工作里无时无刻不在面对镜头的人,在私底下最恐惧的就是摄像头,因为有的摄像头负责扮演角色、有的摄像头负责记录真实、还有的摄像头负责制造舆论。
公众人物一旦位于公众的面前,此刻的他就失去了自主性。
有一场戏,刘在宾馆里被镜面折射出了不同的身形,这也是他的千人千相,属于他不同的自我。
千人千面的刘自然有希望摄像头出现的时候和不希望摄像头出现的时候。
刘每一次到访新的空间都是那么的谨小慎微,生怕被人抓住了把柄,和summer的露水情缘本应共尽鱼水之欢,但最后却因为一个关不掉的扫地机器人闹成了啼笑皆非的鸡飞狗跳。
本是面包车主有错在先,但刘冲动的处理方式让自己处于不利地位,最后演变成一次火山喷发,被行车记录仪全部击中,最后只得落荒而逃。
Summer渴求的是真正的爱情,但没有人敢相信好好单身男背后那摘不下的婚戒;面包车主希望的是互相理解诚挚沟通,但没有人会知道好好先生温柔和善的面孔下歇斯底里的暴怒一面。
这是刘不愿意让公众看到的,但他又想让自己的努力敬业的高贵品格被世人所知,将亲身骑马摔倒的视频传到网络反而是弄巧成拙,引发了一场关于动物保护的舆论风暴。
就是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自主性缺失,造就了人与人之间无法理解的鸿沟,这些落差也正是影片的核心,关于沟通。
影片的表面是稀松平常的讽刺电影,宁浩以导演的身份嘲弄影视行业,但核心的嵌套还是戏中戏电影的主题——沟通。
不得不说“刘德华”真是一个好用的符号,在香港导演邱礼涛手里可以作为政治方向的隐喻,宁浩则是借这个具有极强国民属性的明星形象将电影业乃至社会沟通中方方面面的问题完全暴露出来。
by 一级特工棉袄文化和资本主义在揭示有关沟通的核心之前,还是要提一些值得玩味的嘲弄元素。
首当其冲的就是棉袄文化,刘已经耕耘影坛数十载,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是那个最耀眼的奖项。
商业电影冲钱,独立电影冲奖,怎么看电影都失去了某种纯粹性。
而杀死这种纯粹性的,就是对奖项冲击的提前预设——棉袄文化。
贫穷似乎是我们根植与世界的刻板印象,占据上层地位的世界影坛也乐意看到这种加深刻板印象的作品,来深化他们在文化范围内对西方世界的话语控制。
而且真实和苦难一直是艺术创作者的灵丹妙药,作为艺术家的春药,记录时代记录苦难更具有力量感和吸引力。
所以乡土成为了一种表达,即使现在全县已经脱贫,但刘还是想费劲脑汁找到破旧的犄角旮旯体验原来的贫困。
但更为嘲讽的是这种表面的体验生活完全是在自欺欺人,住着县城三星级的酒店配上高奢的家具器械,所有的体验都是一个过场。
刘根本没有进入那个他想要体验的世界,电影在此刻完全变为资本主义的工具,沦为了骗奖的公式片和投资商的广告。
为了获奖只能拉投资,因为拉投资而变成广告业态,还加入很多资方的人出镜,甚至任由资方主导剧情的发展,这也是电影届的一个怪圈。
电影好像在这个单向度的社会里完全沦为了资本主义的控制机器,操控意识形态和资本市场,沦为了一场游戏。
也正是这种压抑导致了最后打架戏的假戏真做,阶级的矛盾和对立。
反讽 自嘲 冷静 荒诞 黑色幽默 就…怎么还想到了雅克塔蒂。
《红毯先生》里那一幕“飞踹资方”堪称个人年度最佳电影瞬间,实在是太解压了。
by 几点奔马通天塔正是这种矛盾和对立让我们回到本质,世界就是一座通天塔。
电影里建筑高耸的中庭,看不见顶端的视角,就在说明这一切。
沟通是什么,刘在开场和隐婚妻子的交谈,正反打非常有意思,刘的背景永远在动,而非静止的,这就是对沟通的逃避。
而鲜有的绿色与大树与外面成片的钢筋水泥又形成对比,昭示了当下社会的矛盾性和不对称的失衡。
电影的戏中戏导演就是想讲沟通,但刘却想讲父爱,所以在整个故事里沟通并不存在,没有所谓的理解,只有互相牛头不对马嘴的尴尬。
猪这个动物化的荒诞主义符号就是对沟通不能的强调。
作为刘与养猪户友谊的连接,赠与的杀猪刀被认为是不吉利的,但被丢掉的礼物在赠予人来看又是极其不尊重的。
而从高楼一跃而下的猪更是加重人们对于刘虐待动物的刻板印象,在公关处的爆发也让人愈发觉得刘的情绪有问题。
大家似乎只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没有人在乎事情的全貌,每个人也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哪怕是六六六说成牛牛牛,也不重要。
看完觉得还是挺有回味空间的,沟通是电影里反复强调的,大量的片段都是刘伟驰这个角色与各种身份,各种等级的人在沟通,但讽刺的是他和片中的各种人建立的沟通基本都是不平等的,也就很难做到有效,而按照旧有思维选择拒绝,激化成了猪死人凉的闹剧,而在上述沟通的背后,还有一层感觉是他虽然身为大明星,却也无法与前沿的时代沟通,否则也不会因为一个智能机器人破防,沟通无效被迫和解融入。
by mdr skywalker回到现实从电影一开始的颁奖礼到最后,似乎融入了很多现实里的真实事件来进行精准到位有背书的讽刺,但最讽刺的还是回到现实的《红毯先生》逃档。
导演在片子里讽刺了很多,唯独避开了自己,但现实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
失去了疯狂系列加持的宁浩好像失去了市场的号召力,就像电影里中年失意的刘,现实里刘德华在这个档期的号召力也不复存在。
电影业终究是个落寞的行业,细数去年爆火的电影全是具有话题度和现实敏感度的电影。
导演、卡司、电影的艺术性已经不再重要,怎么有话题度更重要。
表达、坚持、提高市场的包容度也不再具有力量,打不过就跑,电影就是商业,只有挣到钱了才是赢家。
很喜欢电影里三次波莱罗舞曲的变调,在电影的前中后期,表达了不一样的心境。
作为电影里被频繁使用的曲子,细田守、园子温等名导都用出了强烈的反差感。
似乎这宏伟绚丽的节奏行进天生就带有与画面的反差,这也是整部电影里比较有趣的部分。
为什么要强调这是电影里比较有趣的部分,因为这部电影除了选错档期之外,本身就十分普通。
回到现实,这部片子确实是非常的平庸。
褪去了宁浩自己独有的节奏特色,清冷的画面、舒缓的节奏以及沉闷的故事,确实丧失了很多观感方面的体验。
作为被导演自己定义的优雅喜剧,或许有点“优雅”过头了,平乏空洞的表达对于影迷来说食之无味,对于过年凑热闹的普通观众来说又有点故弄玄虚了。
这种去类型化的剧情片讲述让宁浩重新离开擅长的领域,在整体效果上来看更像是仿作,有很多其他电影的影子,却很难看到宁浩自己。
都说汉化鲁本,片场打架的部分我倒是觉得像《悲情三角》第二幕。
by 𝓙𝓸𝓴𝓮𝓻 𝓐𝓲𝓻𝓭.🌈总结下来就是无功无过的作品,但这个世界是个通天塔一样,没有人能读懂彼此,大家也没有沟通。
看懂也好,没看懂也罢,似乎我们永远无法互相理解。
所以,这一切也好像不重要了,真相或许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在这种不对称中找到平衡。
最后,我们来看一下其他牛班成员对于电影给出的评价:@芝士汉堡. 自嘲讽刺轮番轰炸,妖魔鬼怪各显神通,荒诞可笑处处透露着真实与可怖,虚实互文成为最一针见血的窗口,能看到鲁本的影子却少了那股疯与狠,一路黑色幽默到后面也越发无趣,拧巴又疏离的表达是致命的……@一级特工 更适合影迷体质的春节档电影。
不得不说“刘德华”真是一个好用的符号,在香港导演邱礼涛手里可以作为政治方向的隐喻,宁浩则是借这个具有极强国民属性的明星形象将电影业乃至社会沟通中方方面面的问题完全暴露出来。
通过“动物”让矛盾最大化的方式让人意想不到,虽然略显生硬但也符合当代信息传播的特征。
最重要的是,作为一名爱看电影的普通观众,谁不想看“导演”安排“演员”暴揍指手画脚的“资方”啊!
@沩 宁浩几乎把电影产业的全链条都进行了抨击,标致的构图、优雅的配乐突出荒诞的幽默感,一个双脚离地的演员试图假装接地气,却对自己的傲慢却毫无知觉,不知不觉中被自己的面具所反噬。
戏中戏想传达的沟通和误解,也恰好契合了主题,人与人之间有效或无效的交流带来层层不断的问题,不明真相又有口难辨的问题讽刺不仅是娱乐圈的台前幕后,也可以代入现实许多舆论争议事件,趋同与妥协或许就是每时每刻都要做的。
@鬈毛毛 宁浩不拍喜剧你们就不认识他了么?
片中甚至直接提到了观众对电影的评价:浪费时间 啥玩意啊看不懂@奔兔吉尔 可以肯定的是,就像《疯狂的外星人》有对于本地山寨文化的讽刺,《北京好人》有对DG崛起年代灾难面前盛会依旧的思考,宁浩电影无论是用什么呈现形式,他的关注点始终是对准时代、对准本土的,好比这次虽然也是讲娱乐圈,它就完全不是《永安镇》那种圈地自萌的业内笑话,它还是更想通过审视本地娱乐业,借此窥探如今娱乐至死背后的「大GZ信」,所以它能关注到潮语背后对粗口的合法化,敬业背后对施虐的合法化,明星形象背后对监控系统的合法化,YLZY背后对网络暴力的合法化……而偏偏是这些相当矛盾的东西,在这个人猪不分的国度,没人觉得有任何不妥。
@几点奔马 反讽 自嘲 冷静 荒诞 黑色幽默 就…怎么还想到了雅克塔蒂。
《红毯先生》里那一幕“飞踹资方”堪称个人年度最佳电影瞬间,实在是太解压了。
片子确实不适合春节档,但感觉放在春节档又是最合适的。
@亲切的昊子 的确是为刘德华量身定做的角色,极尽讽刺娱乐圈之能事,另类打破第四面墙,视角对准当下环境和时代,大量篇幅强调“鸡同鸭讲”的荒诞,可以说华娱爱好者必看,后半段有些无聊,而且片子显然不适合春节档。
@Fairy 这部片子在影展或许还能引起点共鸣,放在春节档影院的氛围就和它惨淡的票房一样寒冷。
整部影片傲慢的气息比讽刺多,知道你是讽刺,但是也不能啥剧本结构都不管了吧。
和魏书钧有什么区别,人家永安镇前两个故事还比你这有点艺术性呢。
只能说让刘德华本人来出演这个虚伪的“完美偶像”形象是有价值的,但影片本身没有。
@mdr skywalker 看完觉得还是挺有回味空间的,沟通是电影里反复强调的,大量的片段都是刘伟驰这个角色与各种身份,各种等级的人在沟通,但讽刺的是他和片中的各种人建立的沟通基本都是不平等的,也就很难做到有效,而按照旧有思维选择拒绝,激化成了猪死人凉的闹剧,而在上述沟通的背后,还有一层感觉是他虽然身为大明星,却也无法与前沿的时代沟通,否则也不会因为一个智能机器人破防,沟通无效被迫和解融入。
宁浩这次完全是抛弃了疯狂系列的闹腾劲,所有的笑点设置都不是靠肢体语言,安静的拍了一个荒诞喜剧,而且让刘德华演高高在上的自己作突破,摄影也是异常干净,结尾闹剧收场的空镜头尤其喜欢,但平衡车那段的收尾有点急促了。
通过各种魔幻现实的情节对当下电影圈,娱乐圈的调侃让人会心一笑,就我个人而言还是更中意那个更重情节,更加敢玩的宁浩。
@𝓙𝓸𝓴𝓮𝓻 𝓐𝓲𝓻𝓭.🌈 第一次看宁浩 自嘲,讽刺,荒诞,几乎曾经听过的宁浩的标签都在里面看到,都说汉化鲁本,片场打架的部分我倒是觉得像《悲情三角》第二幕 这种典型影迷向电影如果在平遥电影节那种充满影迷氛围下看可能会觉得好,但是放在春节档只是带着补遗的心态,就得看且看感谢您的耐心阅读,敬请期待牛班下一篇周限定。
周限定长文豆列:https://www.douban.com/doulist/113162905/
这年头,“平遥出品”都快成为“票房毒药”的代名词了。
从国内新锐的《永安镇故事集》,到国外大导的《狗神》,都在过去的半年间纷纷折戟。
不是黑平遥,只是电影节和大众电影市场有天然的距离,这种距离在春节档又格外扎眼。
《红毯先生》就面临着比它的“平遥前辈”们更难堪的局面。
即使宁浩和刘德华家喻户晓,影片的腔调在这个档期却远算不上“大众友好”。
它冷清、复杂,充满着矛盾、愤怒和失败。
宣发方一定是绞尽脑汁才提炼出“优雅喜剧”四字卖点以求贴近受众。
但在隔壁“热辣滚烫”“老少皆宜”“看太阳、吃喜糖”的字样衬托下,还是显得格格不入。
结果并不难预料——《红毯》不仅票房垫底,口碑也岌岌可危,上映第二天,豆瓣评分就跌破7分大关。
上映第七天,宣布退出春节档。
随着宣布撤档,电影里的故事和它所处的档期完成了最终的互文。
在春节档其他电影都在追求以“喜剧为皮、煽情为骨”的范式创造笑中带泪的观影体验时,《红毯》让人无法畅快地笑,也无法痛快地哭。
哭笑不得。
但谢天谢地,这部非常不“春节档”的电影曾经存在过。
因为也有人想看在喜庆和圆满之外的表达。
1. 春节档的逆行者,脱节与错位《红毯》给人最直观的感受,是冷冷清清,充满着脱节与错位。
空间是人工搭建的、机位是固定的、打光是强调明暗关系和冲突感的。
元素充斥着脱节和错位:带有未来感的机械组合(平衡车、扫地机、酒店服务机器人和睡眠舱)、一头闯入都市场景的猪、室内的高尔夫球场、墙角的气球。
影片围绕着以刘德华作为创作原型的男影星刘伟驰展开。
也是跟着他的视角,观众寻访了明星豪宅、资本市场、影视片场。
但比起渲染这些人物和场景的光环感和传奇性,宁浩更致力于以一个个充满错位感的细节来揭发其本质意义上的虚假。
在展示一个底层农民被逼吃玻璃的残酷片段之前,影片先展示了拍摄前工作人员吃糖玻璃道具取乐的画面。
在该片段拍摄完成后,紧接着又是一个漫长的追踪镜头,刘伟驰走向导演,期间不断有工作人员为他端茶倒水。
这些属于幕后的画面不断消解艺术片段的真实性和感染力,刘伟驰在演员和角色之间的切换,让他所拍摄的电影显示出言不由衷的本质。
再举个例子,刘伟驰自诩是敬业的老演员,格外注重身材管理。
影片数次拍到他不限场合地做平板支撑。
而每次做平板支撑时,他都穿着一双优雅但极不适合运动的皮鞋。
观众久久凝视着这双高级皮鞋因为受力而被折叠的鞋尖,反复被提醒“优质偶像”面具背后的不易与尴尬。
另一个例子是扫地机。
隐婚多年的刘伟驰对年轻女孩Summer产生好感。
就在两人即将产生亲密关系的瞬间,刘伟驰坚持把后者的扫地机关进卫生间,因为他极度担心扫地机上的红点是女方安排的隐藏摄像头。
当他试图重新调情时,卫生间里反复传来扫地机器人撞门的声音,一声声撞碎了私密空间里的的旖旎氛围,也反复提醒二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如此赤裸而脆弱。
击碎任何浪漫、暧昧、荷尔蒙勃发的假象,我认为这一幕堪称“明星睡粉”影视化的典范。
所以《红毯》的确让人联想到鲁本·奥斯特伦德的《方形》。
其实我认为,它和鲁本奥斯特的近作《悲情三角》也共享类似的旨趣。
前者开篇即用秽语症击碎博物馆里的平静,而后者在影片中段骤然用一场剧烈的群体性食物中毒玷污了承载着上层生活的豪华游轮。
奥斯特伦德始终着迷的,是现实中平静固化的阶级状态,尤其是上层阶级的自我认知和生活方式。
后者在撞击欲望、恐惧与暴力的过程中露出破绽。
博物馆、艺术圈、豪华游轮,都算是一种“方形”,庇护着主人公们的自我认知。
当“方形”破坏或向外打开,原本被视作理所应当的,就面临变形和碎裂。
这不一定是种虚伪,或许倒是一种真诚的尴尬。
对比更具场面感和剧情性的《悲情三角》,《红毯》运用小元素与机锋的揭示策略,更为平缓而循序渐进。
也或许是因为缺乏一个壮观的群体性呕吐景观,《红毯》在观感上略显平淡。
起初,观众只是杂乱地接受明星生活的光鲜碎片。
这些碎片逐渐各自连成线(片场线、家庭线、婚外线、砸车线、下乡线、虐马线),又由线编织成网,拼凑出刘伟驰的偶像金身下空洞而绝望的真相。
处于叙事中心,刘伟驰也是一面镜子,折射出扭曲的众生相:不满资方但追名逐利的导演(宁浩亲身出演)、看见流量看不见真相的新媒体、以牺牲人性为代价创造明星的娱乐工业、无脑追随名人下一刻又弃若敝履的看客、无底线融合的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
其实我认为,比起《红毯》所讽刺的现象本身,影片真正亮眼的恰恰是这种优雅冷静、憋着点儿蔫儿坏的讽刺手法。
这也是为什么我发现这部电影尤其地难以被“安利”——几乎所有宣传都写,这电影拍的是影视圈众生相,讽刺隐婚的影帝、昏头的资本,但普通观众很难不在内心深处升起一种冷漠:“你说的这些,有谁不知道呢?
”以及,“为什么我们要在乎?
”雪上加霜的是,《红毯》中的讽刺桥段,又是服务于讽刺主题,而不是“笑果”的。
宁浩对于他镜头里的众生相,公允地投以一种抽离戏谑又略带悲悯的目光,激起一声冷冷的叹息。
故而除了少有的几个的热闹场面如片场殴打资方以外,电影院里极少传来笑声。
在春节档其他电影都在追求以“喜剧为皮、煽情为骨”的范式创造笑中带泪的观影体验时,《红毯》让人无法畅快地笑,也无法痛快地哭。
哭笑不得。
我曾经思考过观众到底想在春节档看到什么故事。
真的一定是喜庆的、吉利的、带有中国元素或宏大叙事的吗?
其实早几年间看《满江红》《飞驰人生1》时,我都担心过会冒犯观众,因为前者满片见血,后者以死亡的隐喻而非梦想成真作结,怎么看都很“触霉头”。
但实际上从二者的票房口碑来看,我的预期是多余的。
对比之下,就更说明《红毯》的问题不是在于拍了一个“失败者的故事”,而在于太冷清——它的腔调与叙事模式和大众观影基本盘所熟悉的太不一样了。
个中旨趣,难与外人言说。
但谢天谢地,这部非常不“春节档”的电影曾经存在过。
因为也有人想看在喜庆和圆满之外的表达。
2. 从心理惊悚,到社会讽刺《红毯》里一条主线,是刘伟驰逐渐变得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和公众形象。
随着剧情推进,他的体面、敬业、不争、追求极致,次第出现裂痕。
在影片开始时,他在金像奖的红毯上顾盼生姿,面对疯狂的粉丝也不改其色,充满娱乐精神地接受“大哥”的成功和自己的失败。
但这个最擅长在摄影机面前表演的演员,开始恐惧摄像头。
除了上文中提到的,和一夜情对象的扫地机器人的狼狈斗法外,他还不惜砸碎路人的车窗取走对方的摄像头。
个人体感《红毯》的结尾收束得是有些拖沓的,大概因为宁浩太想要给各方一个相对平衡的交代,要给演员一个交代、给大众一个交代、给电影圈一个交代。
实际上最切主旨的结局,可能就是停车场那场戏:一盏盏车灯与监视器照出一条血路,刘伟驰在其中彷徨踟蹰。
而那,不也是一条梦中的红毯么?
在这一刻,《红毯》无比逼近一部黑色电影、一部心理惊悚片。
刘伟驰对摄像头的恐惧,本质上是他所习惯的旧时代的名人文化和新时代的娱乐文化产生了排异反应。
什么是新时代的娱乐文化?
摄像头是无处不在的,对拍摄客体的审视是没有边界的,公域与私域是模糊的,匿名网民也是可以兴风作浪的。
如果我们再跳出文本一点,会发现就在此时,隔壁同档期的电影宣传浪潮里,导演、演员和角色的形象极致融合,彻底模糊故事的边界。
真人秀比电影更重要,让现实成为传奇,让观众通过观影用脚投票也成为创造传奇的一部分。
这就是新时代电影卖座的法则。
从角色内核的角度来说,宁浩的点抓得很准,因为这实在是太“刘德华”了:华语电影圈里,再没有一个人比刘德华更适合代表那个逝去的“黄金时代”。
并不是没有其他人在那个黄金时代声名鹊起,但只有刘德华数十年间一直坚持以如此高的频率和影响力活在台前,用自己的自律敬业的好口碑铺平新旧时代交际的裂痕。
一个多月前的元旦档他就有两部电影上映,票房皆不理想。
其中他本人监制主演的《潜行》里有一个“直播321上链接”的贩毒桥段。
在映后他坦诚,这个看似噱头十足的情节设置,是为了“和年轻人的生活更贴近一点”。
带着一点真诚的局促。
从刘德华身上自然生长出来的“刘伟驰”,是对刘德华的丰富经历与复杂处境的戏剧化放大。
正因为观众对于刘德华这个人太了解,所以“刘伟驰”的很多表演是事半功倍的。
刘伟驰和d站工作人员Summer的第一次交锋里,他认真地教导Z世代什么是演员的自我修养,努力、追求极致、不插科打诨,只是这注定徒劳无功,因为他同样听不见Summer说的短视频的创作逻辑和用户心理——《潜行》里的“直播贩毒”是虚假的现实,董宇辉直播为《红毯》秒售30w张才是真实的现实。
刘伟驰在影片后半段展示出来的精神崩溃,特别让我联想到今敏。
后者尤其执着于在自己的动画作品中描摹戏、梦与现实的映射和边界的溶解。
被镜头威胁、蚕食、消化的刘伟驰,也在某种程度上镜像了今敏《未麻的部屋》里的主人公。
作为偶像演员,未麻在自己的野心、产业的消费和粉丝的狂热凝视中,被推向自我认知障碍的深渊。
她的房间,不再是她的私人住所,也是一个被窥伺的空间、一个不受自己所控制的网络部落格、一个被入侵的精神领地。
不过,幸好《红毯》也没有停滞在刘伟驰的自怜之中。
毕竟年轻的女爱豆未麻的确是娱乐产业案板上的鱼肉,但如果宁浩真用受害者叙事来描写名利双收的中年男明星,会显得多么无病呻吟?
所以我说,幸好《红毯》是一场扫射,而不是一种浸润着怀旧色彩的抱不平。
人们在批判新时代的时候,很容易把旧时代当作黄金时代,但宁浩同样质疑后者——刘伟驰在新时代以资历拿腔拿调,但在那个他正当年的旧时代,确实也从没有拿到一个影帝。
这倒是也和刘德华本人上世纪的演艺生涯相互映照:在追逐演艺圈内人认可的道路上,他的确没有成龙、梁家辉那么顺风顺水。
在《银河映像,难以想像》里,曾经总被质疑偶像身份的他不甘道:“要赢得行内人的赞赏,不是赢演技,是赢信任。
”所谓“回报公允”的黄金时代,其实并不存在。
正是意识到这一点,《红毯》不再只是一部聚焦个体的心理惊悚片,而拥有了更多社会讽喻义。
《红毯》中对于刘伟驰一角(和他所处的演艺圈)的批判性描写,进一步围绕着其与社会底层的互动体现。
因为对演艺成就的功利追求,他下沉乡土,但这种下沉只到“三星级宾馆”,毕竟更破旧的地方已经在他的认知以外;他擅长逢场作戏,给人酒逢知己的粉丝体验,只有那把被丢弃的刀能透露埋在他内心深处的轻视;他也确实勤奋、善于模仿,但模仿得越像,越揭露了他只是把底层体验作工具化挪用的事实。
刘伟驰不仅是一个人,宁浩不惜“自黑”以“声援”:导演爱拍“大棉袄”,因为外国电影节喜欢看这个。
这一半是大众对第五、六代导演和文艺界的刻板印象,但不排除也有一半可能是心声。
如果说刘伟驰和养猪父子的互动尚且充满着被赶鸭子上架的尴尬和幽默、可以在经由叙事润色后收录进创作谈中,那么他和陌生车主的恩怨则最不留情面地暴露了他的阴暗面。
在这段充满着《蛮荒故事》和《天注定》风格的支线故事里,刘伟驰与素未谋面的车主的矛盾不断升温,原因只是他剐蹭了对方的车且拒不道歉(把钱扔进别人的车窗里不算道歉)。
过分以自我为中心,这就是刘伟驰的行事作风,贯穿了“砸车线”、“下乡线”、“婚外线”,最终出乎意料地在“虐马线”中爆雷:归根到底,他和他人的互动,总是以利用开启,以逃避结束。
在这里想多聊一句:在刘伟驰和底层的故事线里,宁浩对底层的塑造也挺耐人寻味。
观众可以很容易地发现,宁浩镜头里的小人物并不是《隐入尘烟》式的勤勤恳恳憨厚善良的老百姓。
其实从《疯狂的石头》开始,宁浩就拒绝以一种左派文艺作品的范式来描写他们。
正如电影里导演本人说的,底层“粗鲁”,且他不讳言他们的粗鲁——刘伟驰就不接受这样的形容,他顶多敢说他们是“粗犷”的。
这是一种我们熟悉的讳言。
而正是这种讳言,让所有的表演看起来如此的不真。
3. 既得利益者的无病呻吟?
很多人谈起《红毯》,都会觉得《红毯》讲的是一个“沟通”的故事。
大概是因为宁浩借由戏中戏,把中心大意提炼得太精简了,太容易理解和复述。
实际上,如果你读到这里,就会发现《红毯》聊的话题太多,欲望、名人文化、时代精神、阶级观念……“沟通”或者说“沟通不良”最多只是这些丰富的矛盾关系中提取出的公因数。
然而,结合了《红毯》在戏外获得的反馈,我却开始觉得本片倒可能真的映射出了现代社会中的沟通现状。
前文说到,其实《红毯》好就好在不是一部自怜的电影,也幸好并不只是一部拍摄娱乐圈辛酸史的作品。
但即便如此,仍有大量网友质疑。
豆瓣上的高分评论感慨:“一个功成名就至此的大导演还在感慨自己怀才不遇,这是何等的自恋和枯竭。
”越来越觉得,我们踩在一片日渐割裂的土地上。
割裂到我们只看得见标签,看不清彼此的样子。
但另一边,我们又对自己无限笃定,把所有观点之争视作人身攻击。
正如影片里充斥着鸡同鸭讲,而刘伟驰一边怒吼着“你们不在乎真相”一边更进一步搅浑真相和表演的界限——他最后请人代发的道歉视频,又有几分作秀的成分?
恐怕连他自己也分不清。
因为这样泥沙俱下的现状,本来也离不开他本人十几年如一日、将个人形象和公众形象无限贴合的努力。
所以自然,在这个“208w”成为明星代名词的时代,《红毯》会被诟病为“既得利益者的无病呻吟”“装腔作势地对圈内乱象开炮却对房间里的大象视而不见”。
历经今年的元旦档和春节档,我越来越意识到什么样的电影才能在如今的院线上获得成功。
票房破十亿的元旦档冠军《年会不能停!
》从用户角度出发,打磨数年、遍访社畜、寻找共情点。
在《中国新闻周刊》的采访中,导演董润年特别强调了“与观众的交流”,而这种交流之所以重要,恰恰是因为他判断我们如今活在一个分异大于共识的时代:现在的创作都面临一个问题,传统的共识被打破了,电影必然要对受众的认知以及关于社会的理解与想象起到呈现作用。
到底要讲什么,创作者自身对此是否理解和相信,这是电影创作真正的重点和核心。
不把这个事儿想清楚,很难真的跟观众去交流。
而春节档折桂的《热辣滚烫》更明显是高概念和宣发爆点先行。
不光是电影,还有所有的宣发物料,都得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形成计划,因为许多镜头都无法在演员身材发生变化之后重拍。
这其中折射出的项目管理智慧早已超出了一般电影制作的考虑范畴。
《热辣滚烫》的物料中,减重前后的贾玲隔空对唱到这里,我评论的早就不是电影质量、中心主旨或者价值观,而是电影的创作方式。
在看了《热辣滚烫》和《年会不能停!
》的创作历程后,再对比《红毯》,你会意识到后者惊人的原始——一个纯粹由创作者的灵光、围绕着明星的名人效应打造出来的项目,显然全程没人敢质疑过导演“你这样不怕冒犯观众吗”,因此散发着一种“前互联网时代”产品逻辑的粗糙氛围。
哦,曾经,电影还不被称作“内容”或者“产品”。
从这个角度来说,你的确可以说《红毯》实在是太自我为中心了。
很多了解宁浩的人,都能直接在故事里看到他本人的骚怨:模仿奉俊昊、动物保护的争议……但我也在想,创作者借由作品浇自己的块垒,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是不是我们感受到的物质和精神的紧缺感都太强烈了,大家都认为如果你说了一个不能直接套用在我身上的故事,那就是浪费公共资源?
但实际上,影片里那些偏狭、贪婪、绝望、沟通失范,难道真的只和这个虚构的“208w”相关,而与我们所处的现实无关么?
当然,我也无意再巩固所谓“旧时代vs新时代”的二分法、鼓吹一种创作自由的消亡,因为那实际上从未存在。
如果有一点遗憾,那大概还是因为我在《红毯》里看到了一点宁浩的棱角吧。
那头横冲直撞的猪,就是它的具象化。
连着cue了奉俊昊和库斯图里卡(我从没预料过可以在国内院线看到后者的名字),宁浩还是决定把题眼留给这世人眼中的终极俗物。
它没有道理地发狂起来,跃上办公桌,撞掉好几个MacBook,最终决绝地跳楼摔死。
我喜欢那决然的嘭的一声——当然前提是片方声称没有一头猪真的摔死。
这头来自乡土的错位的猪象征彻底的真实。
它被养在酒店里、戴上项圈、被镜头注视、播放给一些它永远不会知道其存在的人。
这比尝试着坐平衡车的刘德华更刘德华。
《红毯》出现在春节档如今已经被证明是十足的错误,但作为局外人,我很抽离地觉得,这还挺像是一种行为艺术的。
随着宣布撤档,电影里的故事和它所处的档期完成了最终的互文。
采访、撰文/法兰西胶片还剩15天,2024春节档来临,还剩5天,这七部新片预售开启。
现在,每部电影信息的露出都格外谨慎,任何一不留神的差错,都会影响到最终结果。
但《红毯先生》不那么介意。
宁浩导演在尽可能不剧透的前提下,率先向第一导演(ID:diyidy)阐释了这部电影最深处的内核。
它首先不是一部细数娱乐圈糗事或刘德华个人秘闻的电影。
“我可以说《红毯先生》这部电影全是假的,100%都是假的,怎么会有头猪跳桌子上,胡说八道么,这不就编的么。
那我也可以说这部电影100%都真的,真的是跟那人一模一样,但指的是情绪,一个人七情六欲、动心起念,作为人的很多东西是一样。
”它更不是追求密集的爆笑与离场时获得舒适心理按摩的电影。
“本来两边打起来了,吵得乱七八糟,结果出了另外一件事,混乱就解决了,这事变得不重要了,因为别的事又出来了,这个世界往往是这么乱套的。
《红毯先生》说的就是不同视角的人他在一起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冲突,它实际上是进行了沟通,但都沟通不了,就在那互相吵架,本质是各站各的角度。
”它是宁浩“人到中年”才懂得的平衡,但“人到中年”这四个字又不直接冲着年轻观众去。
“你跟人家解释干嘛,人家又不面临这个问题,当然,你等着,迟早哈哈哈。
人生唯一有意义的东西不过就是感受而已,诗人最后留下来的都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感受,他也没有留下什么别的东西。
”聊天过程中,宁浩导演还跟往常一样,金句金观点频出,他觉得文豪辈出的时代也是文盲遍地的时代,“鲁迅那个年代中国的文盲率还百分之八十、九十,大部分人还不识字呢”,而当大家都有了学识,开始自我意识的觉醒,曾经的权威就会被解构甚至推翻,因为“语言文学的权力被稀释到所有层面。
”所以宁浩没有办法再拍别人的生活,因为如果影像是导演的文字,那么短视频上各行各业人的拍摄作品远远超越他对其它行业的揣测与模仿。
他只能拍自己,拍自己的圈子,拍这位《红毯先生》。
从没乐观过的宁浩,最乐观的事情就是早就习惯了悲观。
他最幸运的,就是还能一直拍电影,来抵御过去这几年我们所有人都熟知的不幸。
01、数梗?
电影不是这样生长的“100%都是假的,怎么会有头猪跳桌子上,胡说八道么;100%都真的,一个人七情六欲、动心起念,每个人都有。
”第一导演:我首先非常好奇,《红毯先生》在直观的概念上其实挺容易去设想的,所以在这个起点上你想借它这个力说什么?
宁浩:我觉得是这样的,我去创作一个东西的时候,其实各种各样的出发点都有,我不排斥任何方式的出发点,我也不觉得一个东西想了很久,我就一定要表达。
就像《蒙娜丽莎》,那张画它可以是一个活儿。
第一导演:我知道你的意思。
宁浩:你明白吧,西斯廷教堂天顶画是一个活儿,但这个活儿也可以弄得很伟大。
电影对我其实也是这样,它不看你的起点,而是看你最终去表达了什么,你做到了什么。
要说最初,其实就是一直有个想法,想跟刘德华拍戏。
第一导演:最朴素的起点。
宁浩:对。
因为一开始刘德华在《疯狂的石头》的时候资助了我。
第一导演:其实我们一直以为当年你接下来就应该拍刘德华了。
宁浩:对,但是不行,我那个时候认识不到能拍什么样的刘德华故事,因为后来一路都在写“疯狂系列”,那种故事刘德华确实怎么都装不进来,把刘德华放进城乡结合部就不太合适,这个想法放了十几年,有一次华哥还问我说,我从40多岁都等到快60了,你还不拍我吗?
第一导演:说这句话时是啥时候碰到的?
宁浩:我们其实经常会碰到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某个电影节或者什么场合上碰到,碰到他就问我一次,问得我就贴着墙走了,很不好意思,我说我想一想。
但是我确实是有很多念头在脑子里的,就像我原先其实是有拍过两个极简主义电影。
第一导演:《香火》《绿草地》。
宁浩:对,我其实一直对那种极简主义电影有兴趣,我也很喜欢这种极简主义,像罗伊·安德森、阿基这一套东西,还有北野武的《那年夏天,宁静的海》,很有魅力。
《绿草地》
《那年夏天,宁静的海》第一导演:但你北电毕设那会拍的第一个是个多线叙事,我前一阵子无意还重看了《星期四星期三》。
宁浩:对,我好像就喜欢这两种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要么极简,要么极复杂。
其实包括像互联网什么的,现在也开始受到这种新的极简主义美学影响。
东方的极简主义的那一派其实还有点自然主义,你像北野武拍海,我拍草原,它的情境是比较简单的。
所以我就在想,可不可以把我这两个想法结合起来,用极简的方法拍刘德华,那其实挺有意思的。
如果真的写不出一个特别合适他的戏剧情境,就拍他自己的身份与生活环境。
其实当时还在想,刘德华都演了上百部片,他还有什么没演过?
我觉得演一个像你自己,但又不能说真的是你自己,不然肯定也很无趣。
最后我们就创作了一个人物叫刘伟驰,融合了刘德华、梁朝伟、周星驰,是一个明星集群,不是个人。
但是我还在想,我说那我开明星的玩笑,导演也不能不进去,导演的角色就我来演吧,要调调侃就调侃我。
第一导演:我想问,把你自己也放进去,这个时间纵深是多久,是从你刚入行开始,还是说只是就近的一个积累?
宁浩:其实是这样,创作它不是说,你这里头有多少是跟现实一样的。
第一导演:不是数梗。
宁浩:我觉得创作从来不是这样的,从来不是说你把你生活中的段子往上一挂就行,这肯定失败,这事肯定就错了。
它是一个种子,它是种一棵果树,种下去之后这个果它自己在长。
它按它自己的那个规律开花结果,长成它的样子。
你不能说你自己把自己已经开了的花拿上来插上去,那是假的,那个挂不住的。
当然了,我现在写的这个电影肯定还是比较当下的一个切面,肯定不是说30年前的一个状态。
第一导演:包括刘德华也是这样吧,不强调能暴露自己多少,贴合度有多少。
宁浩:对,电影创作不是那样的,不是说哪一场戏就是你生活中遇到的事情。
我可以说《红毯先生》这部电影全是假的,100%都是假的,怎么会有头猪跳桌子上,胡说八道么,这不就编的么。
那我也可以说这部电影100%都真的,真的是跟那人一模一样,但指的是情绪,一个人七情六欲、动心起念,作为人的很多东西是一样。
每个人都是又有欲望、又有愿望,什么东西都堆砌在一起,这也是作为每个人都有的,这个部分是真的。
但另外一部分都可能是假的,全部是假的。
02、偏见是你意识到也改变不了“你跟年轻人解释‘人到中年’干嘛,人家又不面临这个问题,当然,你等着,迟早。
”第一导演:我在《红毯先生》看到一个有趣的点,就是导演林浩想表达的主题是偏见,但刘伟驰却要拍一个父子情,这让我想起来当年《疯狂的外星人》时本来落点是……宁浩:也是要父子情。
第一导演:对,但你开机了突然决定把父子情从《疯狂的外星人》里全部拿掉,因为那不是片子的主题,不是内核。
宁浩:好多人说电影一定要有爱,有父爱,有情感,才是一个好电影……这个导演一上来和刘伟驰的角度不一样,导演是一个社会学角度,刘伟驰却是一个情感的角度,两个角度不同没法沟通,这两个人一上来摆明尿不到一壶去的。
第一导演:但如果把情感当成一个战术去融入,然后你也表达了偏见的主题,没有大损失,这样呢?
宁浩:情感本身没有问题,只是说你从哪个角度去看待这个事,如果说我们这个电影是在表达情感,那它没有问题,但是有的时候,我其实不想表达这个,我想表达另外一个东西。
而《红毯先生》说的就是不同视角的人他在一起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冲突,就这个部分才是这个电影想说的。
它实际上是进行了沟通,但都沟通不了,就在那互相吵架,其实本质是各站各的角度。
第一导演:所以故事大混乱的时候,猪突然上桌了,超越了现场所有的混乱,大家视角终于统一了。
宁浩:我可能首先骨子里头就觉得世界是荒谬的。
你经常会看到,我们在生活中也会遇到这种问题,本来这两边打起来了,吵得乱七八糟,结果出了另外一件事,另外一件事把这件事……第一导演:给趟过去了。
宁浩:对,混乱就解决了,这事变得不重要了,因为别的事又出来了,这个世界往往是这么乱套的。
你看刘伟驰跟他儿子关系,本来在那说儿子道不道歉是个态度问题,他却又质问儿子怎么连道歉的“道”字都不会写,结果他老婆跳出来说你为什么要批评儿子,又变成了夫妻之间的斗争,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叠加在一起,这个关系它永远都在这么绕来绕去,就是纷乱,这个纷乱导致了什么?
纷乱就会有荒诞的现象。
我们其实谁跟谁都没对上话。
第一导演:你的建议是什么?
多换位思考?
宁浩:我其实没有建议,我甚至都觉得最后这个人物并没有解决问题,即使说他想解决问题,他自己好像认识到这个东西有点问题,他自己都有所觉醒,觉得过去我不太对,去揭掉自己以前的海报,他是有所触动的,但是他想做出一些改变,想跟他儿子去沟通,他想跟那个网站的女生说你能不能帮我去发视频,这其实是一种示好,就是你寻求沟通,你是不是能够得到这个结果——这不一定。
所以其实你就过好你自己,平衡。
第一导演:平衡车,这个元素也在海报上。
你是最近几年是这样,还是说从很久前就察觉到应该这样?
宁浩:我觉得可能也是人到中年吧。
第一导演:但人到中年这个词,会不会特别难跟年轻人去解释?
宁浩:你跟人家解释干嘛,人家又不面临这个问题,当然,你等着,迟早哈哈哈。
肯定是方位会不一样,对你自己来说肯定是会有成长,有变化,还有很多认识、发展。
但我认为那是好的,你会看到生命中更深入的东西。
第一导演:这个深入的东西是一个什么形状?
它是一个指引吗?
不仅是拍戏,就你做什么事都可以使用它?
宁浩:它也许不是个工具,它不是让你用来做什么事情,它可能就是你的感受。
因为人生唯一有意义的东西不过就是感受而已,诗人最后留下来的都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感受,他也没有留下什么别的东西。
第一导演:一个一个阶段,那现在这一个阶段算是什么阶段,目测能算是一个相对可以闭环的状态吗?
宁浩:我觉得没有什么定论吧,这个事情有必要把它固定下来吗?
走着说着就完了嘛,边走边聊呗,就是这么个事。
你看你有不同的阶段能拿出什么样的感受来,跟大家分享,如果大家觉得有价值的就留下,没价值就扔了就完了。
现在可能也不追求留下了,一个这么多抖音的时代。
第一导演:你觉得当“立场正确”参与到电影创作或评论里时,它是多元的一个方向,还是反而降低了某些更多的可能性?
宁浩:有的时候过分概念化的话,那肯定也会(降低多元),因为概念化就太简单了。
当然这也是客体的损失,你自己的损失,或者你这个主体的损失,如果说你愿意把世界给弄得特别的简单,你拿一个概念套一个作品,它没套上它就是不对的,那这个也是你的角度。
其实任何一个东西的存在都是有它奇特的部分,任何非主流的,不同价值观的,其实都是这个世界的多元。
你也会看到他这么想,他那么想,其实本身是个有趣的事,对吧?
第一导演:所以无论观众认知如何,他的评价你都能吸纳。
宁浩:因为这是一个主客体关系,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以及这个时代的进步吧。
过去是你拍一个电影,作者是主体,接受者是客体,它往往是这么一个样子,其实现在都是主体。
第一导演:观看即完成。
宁浩: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体意识,主体意识全面觉醒。
那你当然是尊重每一个个体的感受,大家喜不喜欢都是一种态度,都挺好的。
其实这个形成的感受最主要是他的,不是我的。
那种“形成你的感受”我觉得挺好的,就是多元化的感受大家都能聊,这也挺好,这也是一种沟通,沟通绝不是表面上都特别好,鼓掌。
不喜欢又怎么样,就不喜欢,我也尊重你不喜欢不就行了。
03、文豪诞生在文盲的时代“电影圈这事你不知道吧,这个我会弄,哈哈,我这也是一种抖音式的电影选材法。
”第一导演:你会不会觉得现在电影的拍摄过程已经不神秘了,不说众人皆知也是基本形态都大致了解了,这种变化反过来影响到了导演的创作思维。
宁浩:有,这也是选择拍《红毯先生》的原因之一。
你比方说就最近的这几年吧,五六年以来,这已经是一个抖音和短视频的时代,拍摄在这个时代已经非常普及了,每个人都有工具,我也用抖音,我也看。
当这个工具非常普及的时候,就像那个时候我总在跟大家探讨一个问题,我说有一个现象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我说曾经的巴尔扎克,雨果,大仲马、小仲马,一个文豪辈出的时代,其实也是一个文盲遍地的时代,鲁迅那个年代中国的文盲率还百分之八十、九十,大部分人还不识字呢。
当所有人都识字以后,其实文学要出一个大家反而非常难,就不是那个时代了。
第一导演:这个讨论的倾向是?
宁浩:因为它在解构某些东西,当一种语言文学的权力被稀释到所有层面的时候,它反而比较难出现一个特别伟大的人物的或者说一个巨大的现象。
第一导演:迭代加速,没人敢说自己的东西是新东西。
宁浩:对,基本上你是不敢说,因为每个人都有权力了,这个事情非常有趣。
第一导演:这是你的困惑吗?
宁浩:不,不是困惑,这是思考吧。
其实我后来一直在谈影像学是什么,影像学就是文字,我一直在强调影像本身就是文字,网络就是印刷术,这两样东西结合起来就是文字和印刷术,它是信息的解放。
而这两个工具属于谁?
属于全民,不属于电影工作者,每个人都是有这个机会的。
第一导演:但它会捣毁电影100多年总结的一些恒定的东西。
宁浩:但历史和世界就是这样发展的,对吧,不就是砸烂一些旧的秩序,去重组一些新的秩序,就是这么往前走,所以这是个必然的自然现象。
我当然也在思考,在这个时代下,电影人该怎么办,你传统的拍电影的人应该拍什么,你说人家那些抖音作者,人家拍自己的生活,渔民拍打渔,我比你拍的打渔要真多了。
我是卖鱼的,我每天做这个切片,我比你做得要现实多了。
人家那种现实的能力,猎奇的能力,比你强多了。
那你凭什么演人家,人家是真的。
第一导演:所以你随即转向拍这个电影圈,圈内人。
宁浩:电影圈这事你不知道吧,这个我会弄,哈哈,我这也是一种真实向的电影选材法。
第一导演:还有这部电影的视听风格,你刚才说的极简主义,影迷肯定会觉得特别靠近北欧导演的片子,你真实是怎么设想的呢?
尤其一开场金像奖颁奖典礼的装置方式,在模拟真实,但又很不真实。
宁浩:我没什么,我就觉得这样一个故事适合这样的一个视觉语言。
至于金像奖,因为第39届没办,是吧?
我就弄个假的,补一个。
没有太认真,大家就当想象中有那么一个奖就完了,这还是那种抖音的态度,说你真的假的其实结合起来,又像真的,又像假的。
我觉得这种利用一点真实去打破一点现实感就挺好玩的。
第一导演:你觉得电影里哪些是跳了出来,不跟抖音那种态度一样的呢?
宁浩:就我自己的态度,我觉得其实叙述者只要你去讲,你去按照你的这个角度去讲这个事情,它必然有你自己的态度,你都不用刻意地说是哪些东西。
尤其你问说你作为一个导演,问你想表达什么,这个问题其实很困扰我。
第一导演:导演的自我阐述对导演来说很难阐述。
宁浩:对。
其实每一个导演想表达的东西没有那么复杂的吧,你就说,你这电影说了个阶级矛盾问题,你这电影说了一个沟通与斗争的关系问题,你这个电影说了个什么什么……这些问题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对不对?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报纸上每天都在说,网上也每天都在说,所有文学作品也都在说,它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大家看的是你怎么说,你讲的这个过程是怎么样的,我一直说我说电影导演不是一个哲学思考的输出者,他其实不是这个层面的问题,它最重要的第一性还是一个艺术,艺术其实是你的笔法,就像我老说,梵高画了一张《向日葵》,他想表达什么呢?
《星空》他表达的是作者的什么?
我想不清楚。
我们这种文以载道的评论方式,我有时候也不能够完全的理解,为什么载这个道,它就这么个东西,你调动你的感知感受到了什么,其实是更重要的。
我这个就说了个沟通的事,每个人都是孤岛,这也不是我第一个提的,这事都说快100多年了。
所以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
第一导演:现在还有什么命题会刺激你想去做一些陈述?
宁浩:其实我个人来说,或者是对做艺术的人来说,你体感就比较重要,你自己感受到的某些东西可能就是你做事的一个理由,你就把它拿出来给大家去看,分享一下就完了。
至于说它好像是多么大的真理,你让大家得去看,我觉得那都是一种偏见。
你思考到的这问题大家没思考到吗,对不对?
有思考能力的人都看到了,不是光你看到了。
但是比如我喜欢这么说一说,我就用这个方式说一说,大家聊聊天,《疯狂的石头》说了个啥玩意,啥也没说,说世界很荒谬乱七八糟,那就行了,大家一看挺乐呵。
其实本质上就是那些东西。
第一导演:你对坏猴子这些徒弟们还有什么期望吗,比方说像申奥,这次成绩比较牛,你会有什么感受吗?
宁浩:我觉得一开始我们想做的关注现实,关注当代本土现实和自我的这几样的结合,今天看好像这个定位还是对的,就持续地去关注当下。
第一导演:这算是对市场的一个预见吗?
宁浩:也不是预见,可能我就喜欢这一类的人和事吧。
第一导演:你自己会上阵操刀一个现实故事吗?
宁浩:《红毯先生》不现实吗?
它是另外一个圈子的现实,其实每个项目都会有它有意思的议题,这些都是现实议题。
对,这起码不是架空的那种故事吧。
第一导演:你在寻找它们的时候,没有任何悲观的感觉吗?
无论是情绪还是心态上。
宁浩:我就没有乐观过,就早习惯了。
什么事情都不容易,每个人的人生都挺艰难的。
第一导演:所以拍电影本身就是在抵御这种悲观了。
宁浩:对,就讲故事呗,你能干这件事情你就挺幸福的了。
第一导演:过去这几年会抑郁吗?
宁浩:过去这几年可能……我们遇到了一些问题,但这些问题肯定会影响到大家的思考。
第一导演:这个思考还在延续吗,对你来说。
宁浩:对我来说,还是那句话,就是我注重体感。
我最担心的是我现在还有没有那种……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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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还是给三星吧,好得也是华仔大老远跑到多伦多来做首映。真的很想说宁浩导演还是挺会跟风的,看电影的时候就觉得这电影怎么这么熟悉,看完一翻短评顿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戛纳的《方形》和威尼斯的《主竞赛》么...其实电影里一开始说的那个“中药包”的梗,用来形容整部电影也挺贴切的。
如果你对港星有情怀,对电影在视听上又有那么一点点追求,也希望导演在拍电影的时候不光是拍热闹而是也想做些表达,那春节档首选,我觉得是这部。
我理解这部电影想说什么,想说沟通,想说一个人即使再成功,即使身边的人都愿意听他说话,他们之间依然是无法沟通的。这个主题我接受,但变成电影就成了纯粹的中年人自怜。所谓的“表达”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社会观察,而是牢骚。一个既得利益者发两个小时牢骚——这得多难看。反正我是如坐针毡。或许我对宁浩还是有期待的吧,看完很失望。以及,一部讽刺的电影,不讽刺自己,不暴露自己,本质就很虚伪。这不是讽刺,是既得利益者的撒娇。
整部电影是二流文艺片的写法,戏写得又碎又无趣,充斥着肤浅的隐喻。导演试图表达的“人和人之间无法沟通”的这个主题本身就有点概念,戏还写得概念,票房差是理所当然。我感觉流媒体上电影的弹幕比电影本身更能表达《红毯先生》的主题。
你想讽刺的那点事真的没人在乎。
预期太高。看完倒是深刻体会到刘伟驰崩溃时说的:我的努力没人能看到?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处境?(好像是大意吧,看一天电影我现在脑子也不好使),确实,明星和大众本来就不是一个层级。吕克贝松映后还说看完很悲伤,刘伟驰这个poor actor,咱这普通人确实无法共情,他哪里可怜?而且看的时候很恍惚的一个画面就是刘伟驰红毯上,拍戏时,进村里那些疯狂的“影迷”(有个印象贼深的镜头刘伟驰在前面跟别人讲话,背后有人偷偷举手机跟着自拍)好像就是这两天电影宫的故事,想到中午电影散场出来看隔壁围了厚厚一层人,我问外面的人在等谁,他说不知道,我问第一排的人在等谁,他也说不知道。
确实像是为了冲奖而拍的虚伪之作😅这是否也是一种影片与现实的互文?|看完《方形》后直接改评分为一星,除去偷窃的《方形》的那些部分,宁浩还有多少东西是属于他自己的?
还行。就真的,有一种上厕所不关门的感觉。可惜不够狠啊,既然刘德华都褪了裤子坐在马桶上了,宁浩为什么还绷着呢?让大家多看看娱乐juan到底是怎么拉屎的,到底有哪些猪在拉屎,不好么?
和戏中戏里说的一样,导演想表达的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问题。给司机的道歉视频发出去了吗?养猪场的老板呢?刘太呢?
“天王下乡记”,整部影片很像是对《方形》的一次模仿,这两部电影我不太喜欢的地方都在于影片中某些符号的存在与解读显得过于无意义和繁杂。本片与其宣传风格截然不同,其主题实际上也是侧重于人际沟通中的错位,而非单纯对娱乐圈的讽刺。或许会让原本期待爆笑喜剧的观众感到失望,因为它更倾向于作者电影,更加注重自我表达,对热情的观众来说可能略显冷淡,而且作为一部春节档电影也不太贴合过年期间的观影氛围,预计其票房表现不太乐观。
刘德华的银幕形象与现实的关系是一大看点,他在影片里预演了自己的塌房,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在大众眼里,刘德华依然是明星制时代的样貌,与观众隔着很远的距离。而在《红毯先生》里,刘德华把这个距离打破了,让观众看到了他“真实”的生活,而且银幕里生活的真实性让人信服。虽然电影是以喜剧、讽刺的口吻在讲刘德华,但所呈现的真实性足以让观众带入,去想原来刘德华是这样一个人,那他一直以来的偶像身份就会跌下神坛。相比之下,宁浩作为导演让人失望。以为他终于要突破自己,跳出舒适圈拍不一样的电影。确实有很多对于行业乱象的泄愤式输出看似很新鲜(其实这两年来这样的电影可不少)。但随着影片的行进,他又开始去拍生活的一地鸡毛引发的荒诞反思,与“疯狂”系列本质上没有区别,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只是用刘德华这个精致形象做了包装。
tiff现场向宁浩要了《无人区》的未删减版,他说很久很久以前了,要回去翻一翻,09-13年,等了4年吧,希望可以早日看到
很黑色幽默的片子,有些地方不禁笑出声。虽然这个世界烂透了,但是大过年的,花两小时去听日薪208w的明星抱怨人生不易还是太抽象了。
这艺术门槛也太高了,春节档打不过就真该跑。宁浩版的《永安镇故事集》,讽刺行业讽刺市场讽刺资本,临结束了螺旋楼梯那个镜头居然还点观众,老阴阳人了。(部分场景活生生拍成了恐怖片我也是服的。弛哥这个角色恐惧失败、恐惧糊弄、恐惧被误解、恐惧摄像头、恐惧错别字,片子改名《驰很恐惧》也行)
确实是关于沟通的故事,却也在讽刺这个世界的魔幻,只能说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而看客们根本懒得去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刘伟驰对机器人“鸡同鸭讲”,机器人对猪说“你好客人”,实在是太讽刺了
那么这个年头最重要的就是什么都不重要
《红毯先生》=FUCK全世界从我做起
又一部Zoom+绿幕+舆情/后真相……什么都讨论了一点(也仅止于此):电影节的机制、流量时代的法则、城乡的阶级差异、演戏vs做自己。
#TIFF2023 龙标英字版本世界首映。一个相当不同以往的宁浩,沉得住气也不失严肃思考,从而呈现中国式“塔尔”困境。但无论题材还是执行都高度撞车《主竞赛》,而且最后半小时明显收不住了,结尾也显得特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