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是顾长卫的处女作,也是“时代三部曲”(第二部《立春》,第三部尚未上映)的第一部。
他雄心勃勃,不仅通过这部电影勾勒了一个普通家庭在70年代的普通生活,更妄图对整个70年代进行描摹。
在完成度上来说,《孔雀》是令人欣喜的。
片头是弟弟安静的独白:“很多年过去了,我还清楚地记得,70年代的夏天,我们一家五口,一起在走廊里吃晚饭的情景。
那时候,爸爸妈妈身体还那么好,我们姊妹三个也都那么年轻。
”影片略带伤感的怀旧基调呼之欲出。
张静初饰演的姐姐是整部影片的核心人物。
相比憨傻的胖哥哥,影子般沉默的弟弟,有点理想主义的姐姐显得特立独行而又光彩照人,就像一朵生长在淤泥中的莲花。
姐姐喜欢拉手风琴,喜欢穿着白衬衫蓝裙子骑着自行车在田间飞驰,喜欢降落伞从天而降的瞬间,就像飞翔的蒲公英自在轻盈,她是一个70年代的理想主义文艺女青年。
可以说,她是这座闭塞保守死气沉沉的小城里唯一有生命力的活物。
姐姐是高傲的。
她之所以高傲,因为她心中有着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梦想。
她不想和别人一样干着只为谋生的庸常工作,日日纠缠于生活的琐碎,最终结婚生孩子了此一生,就像妈妈一样,她鄙视这样的人生。
母亲低声下气求人给她找的工作她都看不上,即使勉强去了托儿所,却心不在焉的把人家孩子倒栽葱了,赔了医药费丢了工作,连累母亲也被人骂。
理想主义者都有点不食人间烟火。
姐姐以为从天上掉下来的俊朗伞兵也是不染凡尘的。
她喜欢他。
仅仅见过几次面,她就以为那个家在北京声音像播音员的俊朗伞兵是爱着她的。
面对姐姐当伞兵的要求,他义正词严的说,这不是帮忙的事。
姐姐没有怨言,反倒觉得他是个有原则的人。
可惜她看走了眼。
俊朗的伞兵毕竟是染凡尘的俗人。
在另外一对深谙世事的姐妹的软磨硬泡极力拉拢之下,他就服服帖帖的帮了“这不是帮忙的事”。
姐姐看到了这恶心的一幕,扔掉了买好的礼物。
她是有志气的。
关系户成功了,她没有当成伞兵,伞兵梦破灭了。
姐姐难过得几天不吃东西,想死。
像所有人一样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就行了,干嘛去摘那个叫做梦想的星星呢?
可她偏不。
即使伞兵梦破灭了,姐姐仍然没有屈从于现实。
她脚踏缝纫机用布料做了一个“降落伞”,系在自行车后座,那样骑车时就会有带着降落伞从天而降的感觉了。
当不当伞兵已经不重要了。
她爱的不是梦想带来的实惠,而是飞翔的快乐。
她招摇过市,不顾大街上众人惊讶不解的目光,像个疯子一样。
奋力的骑着,开心的大喊起来,直至被路过的母亲拽住才罢休。
这一幕是整部影片的高潮场景,也是对70年代理想主义的膜拜。
不知道该为姐姐理想破灭而心痛,还是该为她偏执的疯狂而感动。
家人都为养了这么一个 “不疯魔不成活” 的女儿而感到面上无光,姐姐在家里也没什么地位。
一天,姐姐遇到了一个搞文艺的会跳朝鲜舞的老头,他的儿女不喜欢他,在单位也是个异类。
姐姐对他顿生惺惺相惜之感,说,“我的家人不喜欢我。
我认你做干爹吧。
”干爹带着姐姐和弟弟去看电影,买吃的给他们,还在大年夜煮汤圆给他们吃。
姐姐第一次感到了家的温暖。
可是没多久干爹却触电身亡,还被找上门的老头的子女骂着“狐狸精”痛揍了一顿。
姐姐是悲哀的。
她的悲哀何止没有实现在空中像花朵般飘落的梦想,她曾以为的美好爱情在现实中也是不堪一击。
影片的结尾,我们知道,伞兵不仅吃了关系户的西瓜,还和关系户的姐姐结为连理,生了个孩子。
命运再次捉弄了姐姐,让她在街头偶遇了他。
姐姐笑着对大嚼包子不复当年英武的沧桑伞兵说:我刚才还和俺弟弟说,你会永远爱着我。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伞兵擦擦满嘴的油渍,诚恳地笑着问:您……您贵姓啊……这是整部影片最悲哀的一幕。
尘世中的爱情往往是绝望的。
乍看去气质不俗仪表堂堂,貌似一定是对的那个人,可是最终也只不过是俗世中的过客,逃不过生活的魔咒变得现实庸俗不堪,娶一个很生活的女人做老婆,和其他男人没有什么两样。
你幻想的完美爱情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我们都以为自己是人生的主角,其实连配角我们都演得狼狈不堪。
姐姐被现实羞辱了。
悲伤的她为了维护最后的一丝尊严,对弟弟说,“那就是一直爱着我的人。
”弟弟说,“你看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
”姐姐说“那有啥稀奇的,我也会有我自己的孩子的。
”稀奇的不是谁有没有孩子,有没有尽快结婚组成家庭。
而是谁能一直坚守住自己心中的梦想和真爱,在现实面前孤军奋战到生命的最后仍不被现实打败。
姐姐在小贩的西红柿堆旁无声的痛哭,撕心裂肺,那一瞬间,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被捉弄的命运,看到自己所珍视的一切都离她远去:梦想,爱情……既然已经心死,就找个男人生孩子过日子吧。
不要再为那些不值得的梦想和爱情耽误自己了。
就像姐姐说的那样,她后来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是梦想遗忘了我们,还是我们一直就傻傻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看清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最后贻误了自己。
普希金有一首诗叫《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生活那么强大,现实那么残忍,就算我们被骗了,又能如何?
除去神话中的凤凰之外,孔雀,是名副其实的鸟中之王。
它美丽,高贵,超凡绝尘,让众鸟黯然失色。
如果把孔雀当做梦想或者幸福的代名词,应该没人有意见吧。
片尾,都已有了家室的三兄妹在动物园看孔雀,他们都在等待同一件事:孔雀开屏。
可惜的是,实际上冬天的孔雀也是开屏的,只是不相信孔雀会开屏的他们没有那个运气。
他们走了之后,恶作剧一般,孔雀自然的开屏了。
命运仿佛安排好了一样,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最终实现自己的渴望,等到自己的幸福。
世界电影长廊里,理想主义一直就是个常说常新的命题,也有像《黑暗中的舞者》、《飞跃精神病院》、《洛奇》、《跳出我天地》等优秀之作。
中国的电影一向侧重于国家、社会和伟人等宏大叙事,出现《孔雀》这种关注小人物理想和际遇,并通过小人物的命运折射时代的优秀作品,实在值得高兴。
有人说,理想主义者终将失败。
在这个物欲膨胀的年代,理想主义成了不切实际的代名词。
多少有志年轻人在现实接二连三的摧残下苦苦坚持着自己,守望着梦想。
有的忍受不了苦痛,回到了尘世生活,做了一个普通人;有的坚持了太久却忘了为什么出发慢慢迷失了自己,精神崩溃……理想主义者或许结局悲惨,但绝不可怜。
如果你曾有梦,如果你成长于70年代,那么你或许会从姐姐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从姐姐的一家看到自己家人的影子。
姐姐理想的覆亡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做是对那个遥远年代远去的哀叹,那是一曲70年代理想主义的骊歌。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理想主义者。
在那个压抑个性服从集体的时代,姐姐是个异类。
即使她活在如今这个时代,也注定要经历波折。
梦想之路,从不是坦途。
好的时代有追梦人,坏的时代也有追梦人。
因为梦想是我们存活的意义。
《孔雀》是一部精打细算的电影。
这部电影在柏林电影节上捧回了银熊奖,按理说这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成就,但却被媒体吹得煞有介事,不少名声在外的大导们也十分捧场,让我这种升斗小民产生了这样的感觉:干摄影起家的顾导真的捣弄出了一部流芳百世的电影。
于是我抱着极高的期望值看了《孔雀》。
完场之后,我开始为自己浮躁而轻信的判断力感到羞愧。
我曾说过,电影的名字如果改为《瞧这一家子》,会是更加贴切的选择,当然这样也就没了微言大义。
电影中的五口之家集中了中国家庭里的各种大不幸:父亲色厉内荏、懦弱无为,母亲溺爱子女却和他们没有任何沟通,哥哥白痴,姐姐花痴,弟弟则是个潜在的杀人犯——据说在顾导的完整版本里弟弟还是个同性恋,这下可好,五花八门的各种边缘状态在这部电影里胜利会师,如此精准的题材,难怪能赢得柏林电影节评委们的青睐。
中国导演的电影向来不惮向世界展示中国人民族性格里最丑陋的一面,且又多喜欢沿用西片传来的象征手法,以示文艺电影的深度。
似乎外国电影节也颇吃这一套,往往双手献上几个奖项,完成一次文化意义上的通奸。
《孔雀》在这方面的精打细算一览无遗,拳拳都打向老外的心头肉:对中国家庭不幸的集中审视倒也罢了,姐姐在大街上骑车,后座上系着迎风飘扬的降落伞,影评人自然要称赞这是平凡生活里透出的一抹理想主义的亮色,姐姐因此成为电影中理想主义的代言人;而影片最后姐姐遇见青年时候的暗恋对象,痛哭失声,无疑可以解读为理想主义遭遇冷冰冰的现实碰撞之后无奈的崩溃;哥哥给朋友烟盒当借款,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肯定要有不少人赞叹他的大智若愚了;弟弟伞刺哥哥甚至投毒,观众不需多少理论素养便可辨识出导演的良苦用心:青春期的彷徨、困惑与愤怒呵。
至于那个“意蕴深长”的结尾,正如小学生作文选里的点睛之笔,再次给了影评人发挥诠释功力的机会。
这样的电影,如果没有人大声叫好,那实在是没有天理的。
但事实又是如何?
许多观者津津乐道于姐姐身上的理想主义,那是真正的理想主义吗?
在小县城长大,中国人交际应酬的本事倒是无师自通,懂得打乒乓球联络感情,送礼什么的也没拉下,该脱裤子时候毫不迟疑,为了换工作找了个老公——为了利己的理想不择手段,这算什么理想主义?
按照姐姐的标准,希特勒是最伟大的理想主义者,只不过手段有误而已。
以我个人不怀好意的揣测,姐姐如果生活在今天,最适合她的职业可能是二奶,这可以使她在最快捷方便的条件下,满足她那个小脑袋瓜里的所有“理想”。
我是不会和这样的人谈论理想主义的,因为那是对理想主义的侮辱。
导演太过用力,使得《孔雀》中的人物情感处处违背常理,显得荒谬可笑。
姐姐的先锋性观念姑且不说,哥哥忽而呆傻忽而正常,整个人的性格宛如面团,任由导演揉捏,怎么戏剧化怎么来。
弟弟的犯罪倾向倒是可以理解,不过我奇怪的是,这样一个自尊心强烈且又极其敏感的人物,最后竟然堂而皇之靠吃软饭过日子,是否太想当然了一些?
父母亲倒是传统的嘴脸,但也面目模糊,不能给人留下一点印象。
整部电影表现出来的人性就是如此绝望,让人压抑的黯淡无光。
看完电影,我心里也是一片灰蒙蒙的,但似乎对人性的黑暗面也没多了几分洞见,毕竟银幕上演的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导演所做的不过是把这些东西集中、放大,然则这又有什么意义?
电影的三段式结构也是最为投机取巧的一种叙事方式。
我们看到的只是几个人生命片断的展示联合,却无法感受到三个段落之间水乳交融的有机联系。
可以想象的是,利用这种省事的结构,顾长卫完全可以拍上无数人的故事,再加一个妹妹,或者小姨子、远方表哥,总之一部电影可以无限延长,拍成电视电影系列片亦无妨。
据说顾导要开拍《孔雀》续集了,不禁再次让我感叹导演的深谋远虑,一位大师,作品年表里怎能缺少某个“三部曲”的点缀呢,而以《孔雀》这种“开放式”的结构而言,拍个“五部曲”也不在话下。
在拥护这部影片的人中,似乎有不少观者振振有辞地辨白这部电影是拍给那个年代的人看的,没有经历过那段生活的人们无从置啄。
这是最可笑的一种说法。
按照这种逻辑,看《教父》只好先加入黑手党,看《肖申克的救赎》自然得先去监狱里逛一遭,而除了旧社会活过来的人,其他人对《小城之春》是没有发言权的。
至于武侠电影什么的就不要看了,都不是古人,哪能看懂呢;好莱坞电影欧洲电影也扔一边去,不是一个文化背景的么,隔阂太大,理解不了。
我所可以相信的是,每部电影都有自己的受众,由于经历、兴趣、背景的不同,可能会造成对一部电影的理解有异,但这不能成为某些人掌握话语霸权的借口。
话可能说得损了一点,凭心而论,这部电影里还是有两个颇出色的地方,一是顾导当了多年摄影师操练出来的三板斧依然好看,电影比较成功地还原了那个年代的氛围和气息,空气里满是怀旧的味道;如果能够细致深入地拍出这一家人的悲欢离合(而不是单纯的展览不幸),必要时加上一点温暖人心的场景当作味精点缀一下,或是把个体的命运和时局动荡联系起来,再注意一点细节的真实性,保不定一部杰作就诞生了。
另一个好处就是影片略带些忧伤的配乐,在不重视硬件设施的国产片中是难得的亮点。
但这一切都在矫揉造作的情节面前败下阵来。
我不知道这是导演还是编剧的问题,但我至少知道,中国需要的不是一两个似是而非的大师,而是能够沉得住气不怕流俗的匠人。
看小津和成濑的电影,一方面觉得是真好,在心里喝彩;另一方面却又遗憾,这样洞察世事人生、深识情感伦理、每个镜头都透出东方色彩的电影,居然是日本人拍出来的,实在无言。
内地解放前的一票导演,香港的胡金铨,台湾的侯孝贤,拍出来的也是原汁原味的东方电影,从小人物的悲喜中,看得见中国人的民族情怀,那是血脉里透出来的中国味道。
顾长卫的《孔雀》,从影像风格来看,本来也许可以在这个名单里添列一席,可惜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中国电影人,再走不出大师迷阵,摆脱不了奖项情结,终归要沦为日复一日的平庸。
而我们这些在台下除了动动嘴皮子之外毫无办法的看客,只能继续小心翼翼地期待徐克的《七剑》和贾樟柯的《世界》。
2005·3·16
很奇怪这么多好评是怎么来的,难道都是打给摄影的?
感觉影片在用当代人的思维去演绎几十年前的事,什么托关系走后门有人好办事之类的,人物的塑造没有逻辑可言,去报名伞兵腼腆的不说话的姐姐为了拿回降落伞可以去小树林赴约,然后豪爽的脱掉裤子,这作风放到现在怕都是前卫的吧?
弟弟可以在澡堂大方的给哥哥搓澡,却因为哥哥出现在学校羞于承认甚至见死不救拿起雨伞补刀,甚至偷偷毒死哥哥。
同学们之间毫无友情可言,校园欺凌到来的很突兀。
父亲可以夸小儿子的时候骂另两个孩子是废物,然后看到一张裸体画就把小儿子撵出去还展示给邻居来看。
后来弟弟带着媳妇和孩子回来了。
就这样发生了这么多事,一家人还能没事似的坐一块吃饭?
这心是有多大?
诸如此类的情节让人怀疑从导演到编剧怕都是神经病吧。
还有,这兄妹三人身上发生的事偏要扯上大环境的悲剧,扯上什么梦想云云,就就就挺无语的。
影片对于三个年轻人的性格刻画可谓独具匠心。
五口之家的姐姐是一个对未来怀着憧憬的女孩,她拒绝平庸生活,在她心中涌动着青春的激情,枯燥的现实生活难以满足她萌动的梦想,一个个的梦在心中滋生,却又一个个地失落,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的追随者,因此跟周围的环境和人群格格不入。
她梦想着成为女伞兵,然而梦想的破灭让她失望至极,仿佛生命就此委顿,所以她想通过绝食来对抗绝望带来的痛苦,影片一个片段展示姐姐骑着自行车拖着自制的降落伞,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飞翔,神采奕奕,灿烂的像一朵绚烂的花,反映她对理想的执着追求。
她热爱生活,对音乐爱好,本来以为找到一个知音,将这位忘年交认做干爸,然而也好景不长,她的干爸因为不被人理解而自杀。
影片开始不久姐姐在门口过道里练琴。
镜头中间的姐姐穿着白色的衬衣纯真素朴、专心的拉着手风琴,右侧不远处还有位老者坐在昏暗的房檐下呆望着远方了无生气,而画面左侧姐姐身旁的炉子上烧着一壶开水,一股股白色的蒸汽从壶里冲出弥漫在空气里,壶盖被顶得啪啪作响,姐姐停下手中的琴向水壶望了两眼,最终还是没有动,继续拉琴。
这样一个静止的长镜头,表现出姐姐对日常百姓柴米油盐生活的不啻和对艺术理想生活的向往痴迷,姐姐的性格与命运在此表现得淋漓尽致。
理想与现实的冲突让姐姐不得不屈服于生活,在她决定结婚的时候,就是她决定回到现实的开始。
尽管心里还藏着对爱情的梦想,然而多年后,她又在街上认出当年英姿飒爽的情人,而此时的情人同样变成了和平常人一样猥琐,也认不出姐姐是谁?
那个年轻军官嘴里吞着包子推着单车慵懒地埋没在人群里时,姐姐对爱情的美好回忆顿时就毁灭了。
在挑西红柿时,她竭力压抑自己的感伤痛苦,这里面包含了多少对美好回忆的失落、青春流逝的痛楚和对时间改变一切的无奈!
在小镇的上空时常出现伞兵的身影,能够成为一名从天而降的女兵成为了姐姐心中最强烈的梦想,为实现这一梦想,她独自前去报名参军,甚至不惜运用各种手段拉进与征兵负责人的关系,并私自用母亲的生活费购买了送礼的烟和酒。
可惜她所有的努力最终都化为烟云,眼见着新兵们热闹地离去,姐姐只能失魂落魄地将自己关在卧室里,坐在窗台上,遥望着蓝天,眼看着梦想的远去。
宁静的小镇不再允许姐姐有任何的梦想,为梦想而编织的降落伞被母亲毫不留情地扯断。
姐姐不再抗争、不再幻想,如所有普通人一样在现实中寻找自己的人生座标,嫁个好丈夫、换个好工作成为她生存的目标。
姐姐是个为了梦想可以不顾一切的人物。
许多人求之不得想进幼儿园当阿姨,她却毫无挂念,只因自己不喜欢。
可是,她到底又喜欢什么呢?
恐怕连自己都不清楚吧。
想去参军,也只是对伞兵一见钟情而已。
沧海桑田,红艳艳的西红柿,让姐姐难掩泪水,水果摊的水果可以时时常新,但物在人非,导演象征化的手法表现主人公对自己失去青春的惋惜和命运的叹服。
姐姐一方面是一个抗争者,同时也是一个逃避者,她在托儿所里不安心工作,是在逃避这种毫无激情的生活;她想当伞兵,也是用一种不切实际的梦想来逃避现实;到后来她为了离开药厂换个工作,匆匆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人,这更是一种逃避。
姐姐不停的逃避眼下的生活,总以为逃开了生活就会好起来,可是,这种逃避根本解救不了她,看不清人生的她注定是个悲剧。
顾长卫导演执导的《孔雀》片长136分钟,获第25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配角最佳女配角的提名;第25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处女作提名。
影片讲述的是北方小城市河南安阳一个五口之家的故事,时间设定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姐姐(张静初饰演)、哥哥(冯瓅饰演)和弟弟(吕玉来饰演)三个年轻人在社会剧烈转型时期,踏上不同的人生之路。
通过家中弟弟的自叙展开故事情节,构织了一家普通人的生存状态,尤其三个青年的成长故事。
这是关于一代中国人的青春、梦想和尊严的描写。
影片试图展现在苦难的生活重压下所有普通人美丽梦想的萌发、磨损、破灭和灰飞烟灭后的一声叹息。
姐姐二十出头,虽看起来清瘦文静,内心却刚烈执拗,为实现梦想可以将自己豁出去,无奈现实无情,经过多次挫败后她学会了宿命;哥哥二十三四岁,因小时得病落下轻微脑疾,父母对他关爱有加,经人介绍与精明的跛脚姑娘结婚后,他过上自己很满意的日子;弟弟十七八岁,敏感、忧郁、叛逆,内心世界过于丰富,被父亲赶出家门后,开始在外面找寻属于自己的生活,然而时间将其改造得面目全非。
三个人的故事分别是关于梦想和激情,关于善良,关于叛逆和颓废。
《孔雀》,我一直在想这个片名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尽管我知道这种想法会被某些人批为稳固。
一家人都走开后,孔雀开屏了。
顾长卫的镜头极尽绚丽地表现了那一刻。
故事也在此结束。
用顾长卫自己的语言讲,“就像孔雀一样,人与人之间也是有欣赏性的。
”那么整个《孔雀》,也就是一个留给观众评判的故事了。
开屏,是生活上演之后给诸位看客的隆重谢幕。
生活剥开了,丑陋的美好的琐碎的,撒了一地,风一吹,散了,剩的一点儿什么,攒成副皮囊恭敬献上,是呈现者与观赏者相互的尊重。
仅从我自己的眼光出发,孔雀似乎象征着希望,或者说理想,人类最光鲜的追求,只是很多时候我们却看不见,可能它只是躲在一个角落等有缘人的发掘。
而大多数人,最终即使机关算尽,也只能错过。
像姐姐。
狂热的理想主义崇拜者和追逐者。
似乎她一辈子的愿望就在于和当前的生活状况作对。
她清醒,并因此注定她的痛苦。
她不断尝试从现状中挣脱,又总是失败。
欲望太大了,即使受到打击,也不会立即破灭,有惯性似的继续前进。
她的悲剧就在于太工于心计,这点甚至她自己都没有发觉,一味编织一张大网,想将梦想一网打尽,却又徒劳,只将自己缠住,挣扎。
以至到最后仍然没有一个确定的结局。
因为我不相信她会和顾长卫手中那个无名无姓的男子白头偕老。
我甚至怀疑,她最快乐的时刻是否就是拖着自制的降落伞在街上奔骑的那几分钟?
这是顾长卫导演的第一部电影,却已经让我无比佩服他的功力。
长镜头的运用,也没有任何一点累赘和多余的镜头,每个镜头的长度都是那么恰到好处、精准,却充满着力量,沉默的力量。
我们就这么随着镜头静静的看着,看着姐姐的跳伞之梦降落又飞走,看着她拖着用床单缝制的降落伞迎风踩着脚踏车放开双手仿如自由飞翔般那一脸的兴奋和欢乐;看着她多年后街头偶遇当年那个爱她的人,而他却带着老婆孩子,早已忘了她是谁,她却仍微笑着仿佛漫不经心的转身离去,却最终蹲在路边挑着西红柿的时候泪水忍不住流淌了下来,任是咬着牙也没用,随着音乐悠悠的响起,我仿佛听到梦想破碎的声音,清脆却心碎,“他说他永远爱着我.”.......;看看哥哥的弱智却真诚的爱情、友情;看着母亲为了让姐弟二人看到死亡,惩戒他们要毒害哥哥的行为,将加了耗子药的水灌进家养鹅的脖子,一家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着,还有我,就这么看着大白鹅挣扎着挣扎着痛苦的死去,那也是长镜头的残忍之处......太多太多,和贾璋柯电影中用无数时代标签来记录成长不同,顾长卫带给我们的是对成长更内心化的刻画,通过无数的生活小细节来表现成长:有太多梦想,有太多不甘心,有太多挣扎和无奈,也是我们成长过程中都经历过的......而他们最终也都向生活妥协,心平气和的接受成长的一切。
这就是成长、就是生活吧,平淡而真实,虽然有时痛苦,可是终究会过去的。
我们也都是这样长大的吧。
全文 及海报http://blog.donews.com/sophie_himmel/archive/2005/05/06/367993.aspx
几乎没有颜色的时代,青灰色的城市,毫无张力与感情的语言。
似乎所有的幸运和欢乐都与影片中的这个五口之家不沾边,但不管怎样在人还未苍老无力之前总还是会有梦想。
剧中骄傲的姐姐更是为达梦想不惜任何代价,患有脑疾的哥哥也期望有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至于那个忧郁的弟弟他应该有一堆杂乱的梦想,只是作为陈述者他所有的一切都被涂抹得略显模糊。
梦想总是处在被现实扼住喉咙的状态下,当它不能得以实现时,要么去编织另一个梦想来替代原来那个,要么你一直把它留在心底变作你临终前最后一声叹息。
随着姐姐的出嫁,她所有的梦想都不再有结果。
为了离开这里而结婚,为了离开那里而离婚。
哥哥虽然没能同自己爱的人结婚,倒是同那个不爱的人平静的持续着婚姻。
最悲惨的应该是弟弟,几近成为只为活着而活着的人。
许多人谈到该影片的残酷性,残酷在于它对现实生活的展现少有失真。
在某些场景中,看上去是美的,而在这其中却发生着那些不应予以示人之事。
影片对于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未作出任何形式的评价,而只是做忠实地陈述,陈述一些我们总想着要逃避的现实…
开头的一句“七十年代的夏天”的时代背景基本已经奠定了影片的大致故事走向。
二姐的故事是在那个年代屡见不鲜的。
随着文革的结束,一代年轻人的生活似乎随着社会的进步有些打不着方向,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却都因为自己的不满意,成天闷闷不乐。
终于,她遇到了一个让她心神荡漾的兵哥哥。
从此,为了追求到这位帅哥,当伞兵就成了她最强烈的愿望。
但接下来,她却发现他正在和其他女孩亲热的打球。
她扔掉了给士兵买的啤酒和烟,酒瓶从高高的桥上落下,正如她颓废的心情。
她把自行车后绑上自制的降落伞,在大街上飞一般的骑着,如同一只欢快的孔雀正在奔跑。
然而,这是注定徒劳的自我安慰:母亲很快赶来,将欢快的孔雀变为了垂头丧气的乌鸦。
然而最后,二姐还是只能回到医药厂的那堆女人中间继续刷瓶子。
由于时代和观念的强加干预,二姐参军事件的结局只能是“开屏未遂”。
紧接着,二姐遇到了有着许多共同语言的“干爹”。
二人有说有笑,载歌载舞,孔雀之尾再次蠢蠢欲开。
然而这段忘年之交在那个时代背景之下正好似大雨里的蜂窝煤,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它的黑浆涂地、土崩瓦解。
在一声“狐狸精”的痛骂声中,孔雀又变成了乌鸦。
接连的打击使得二姐终于向现实妥协。
“我决定要结婚了。
”二姐的故事在悲剧中告一段落。
大哥在生活中处处被人欺负,但他幻想着“自由恋爱”,激着母亲去向心上人提亲,但这只能是自讨没趣。
最后,心上人在拿着一大朵向日葵的大哥面前上了男友的自行车,将大哥“孔雀开屏”的欲望封杀在了摇篮之中。
影片还“残忍”地设置了大哥送伞的剧情,巧妙的让大哥和二姐一样,被众人打成了满身黑泥的“乌鸦”。
三弟,一个懦弱而虚荣的小白脸,最终被父亲因一张裸体画而赶出家门,到头来只能过靠老婆吃饭的日子。
二姐、大哥、三弟这三只“孔雀”都渴望着开屏,然而,现实给了他们沉闷的当头一棒,他们最终都只有以结婚的方式来妥协。
所以,所谓“活在堕落与开屏之中”的“开屏”仅存于幻想之中。
其实,他们无法“开屏”的原因可以看做是这个社会的束缚。
当社会这只大孔雀尚未显露风采之时,任何其中有着妄想小孔雀的命运都是悲剧性的。
这是那个时代背景中“孔雀正要开屏”之时所特有的现象,但也可以映射到现在的许多社会问题。
在影片的结尾,姐姐在街上遇见了少年时的心上人,试图重拾那片残破的感情,但一切均是徒劳。
即便是泪水也无法洗净满是伤疤的心。
片末,哥姐弟三家人在动物园中相继看到了孔雀,但三家人都渐行渐远之后,孔雀才缓缓的展开了自己丰润的羽毛。
这也绝妙地印证了全片的主题:他们三人只是一个时代悲剧的缩影,在社会的翎毛盛开之前,他们提前燃烧了自己的激情,而换来的,是平淡的结束自己的一生。
我相信,《孔雀》一定能成功地煽到一部分人。
但遗憾的是,《孔雀》能做到的,似乎仅仅限于煽情,而离顾长卫本想达到的深刻,还距离很远。
我们可以去理解一个第一次去拍电影的人选择这样一个剧本,因为讨巧。
无论作家或是导演,他们试图开始去描绘自己理解的世界,第一次,总是选择和青春有关的题材。
然而为什么要说青春,时下消费青春这个概念的不仅仅有郭敬明,还有一些貌似站得更高的人。
青春这个题材,太容易引发同情,这种同情可以成功地置换成对作品的赞美,而不是因为作品本身的高度,引来关注、思考。
片子分为3部分,从同一个场景分别引出对姐姐、哥哥、弟弟的描述。
姐姐和弟弟都被导演试图塑造成以个人对抗外在、以理想对抗沉闷、以青春对抗磨折的青春戏样板人物,其故事的进程也大约遵从固定走向:一开始是鲜活生命,有着斑斓的理想,但生活不平,压过来不可抵挡的同质化过程,最后屈服、放弃,然后在片子的最后哭。
而哥哥由于角色的设定是傻子,所以有幸免去为青春残酷做代言的机会,很踏实的讲故事,曲折处不承担见证的作用,反而充满了张力,是片子最好看的部分。
从一个创作者的角度来说,创作叙事型作品他必须思考这些问题:为什么要讲故事?
讲怎样的故事?
怎样讲故事?
第一个问题的核心在于“主题”,第二个问题的核心在于“内容”,第三个问题之于电影,核心在于“镜头风格”、“叙述进程”。
《孔雀》就单段来说,是传统的、叙述型的,其进程符合时间顺序,也就是经验的、煽情的。
但是从整部电影来说,由于导演有着讲述“平民史”的野心,所以把时间线索打乱了,但这种打乱并没有使得人物的性格、遭遇更加独立、私人化,反而使得在一开始,由于对整个环境缺乏介绍,姐姐这个人物极为让人费解,没有做到给观众一个可以接受的逻辑。
况且,通过对个人的塑造去完成对于年代、生命状态的表现,导演更是明显的缺乏掌控能力。
大量长镜头的运用表明了导演想在自己和作品之间保持一种观察者、记录者的距离,但导演的克制态度仅仅表现在使用这么单调的表现手法上面,内容却很高烧,充满了创作者粗暴的臆想和企图操纵观众情绪而不得不依赖的矫情。
选择弟弟作为故事的讲述人又太文艺了——文艺得可笑。
从电影本身来看,看不到弟弟对于生活有何体验、有何自觉,却拥有了全能视角。
倒叙,回忆,包括“逃离了我出生的城市”、“隐秘的生活”,这样的台词,对于一个编剧,其轻浮、散漫、粗糙都不见得创作上下的苦心。
顾长卫的采访里说,当电影开始拍,故事开始继续的时候,故事于是有了自己的生命,它会自行发展。
但实际上我们可以在《孔雀》里看到导演是如何扭曲故事本身的发展。
哥哥这段故事本身的生命力在最后被导演粗暴的制止纂改了,原本哥哥的性格中的自私、贪婪在结婚之后奇迹般被温情、宽容代替了,这只能说是导演降神谕。
在一片对《孔雀》的褒扬中,唯一名副其实的是对于70年代氛围的塑造,而对于一部电影来说,成功唤起人们的怀旧并不能代表在艺术成就上也同样成功。
三个兄妹里面除了张静初,另外两人的表演也太差劲了吧。故事非常白,说低配蓝风筝or阳光灿烂的日子都要骂一句诈骗的程度。
看完了之后心里酸酸的一部电影。印象中最深刻的是张静初骑着自行车,身后大大的降落伞张开了,张静初张开双臂非常兴奋的大叫。张静初的执拗和神经质,让我很纠结。
过了这么多年我还在期盼导演剪辑版的问世,因为我相信顾长卫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么多。
就是不喜欢这个调调。
非常不喜欢这个片子。。。
印象不深了 张小姐成名作吧?
记忆、画面,残酷青春。
胖子真像肥猫,有这样的弟弟确实不幸。我感觉就他最幸福
“所有的人生都经历三个阶段,年轻的时候是审美阶段;中年的时候是伦理阶段;老年的时候都会步入宗教阶段。”看影评比看这部电影有意思多了。
6.8/10
冗长而沉寂
为了所谓效果,剧组真的用药毒死了那只鹅。就此便对导演和电影好感顿失——毫无必要的残忍……
据说它得奖了,我就去看了,为了得奖拍的。
过于理想主义
不喜顧長衛。
文藝腔,文藝調。
伞兵,爱情,都是甜美的梦;时间,生活,才是沧桑的真。
冬天的孔雀不开屏?大家都沉默,不言语,人人之间都这般冷漠,互不关心,啥人都不可信,人说在极权制度中会磨灭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然.而孔雀最终开屏了!!
孔雀时期的张静初气质好的不得了
原谅我的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