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Valerie Jaffee / Senses of Cinema(2004年7月)校对:覃天译文首发于《虹膜》记者:能先介绍一下你的新作《世界》吗?
你对这部电影有什么样的动机、想法和目标?
贾樟柯:我早就想拍这部电影了。
大约是四年前,我有了写这个故事的想法。
那时我刚刚完成我的第二部电影《站台》。
我开始构思这个故事的原因是,当时我还只拍了关于我的家乡山西的电影,而我在北京已经生活了近十年,所以我想拍一部反映我对北京城市生活的印象的电影。
但后来电影的构思发生了变化,某种程度上你并不确定它发生在北京还是其他地方;重要的是它发生在一座古老的大城市里。
这个城市有很多人工景观,来自这个国家四面八方的人,他们在电影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更具体地说,是关于在世界公园这样的环境中工作的人:每天在那里表演舞蹈的女孩,跳着西班牙舞和非洲舞之类的舞蹈,还有一些保安,所有的人都在这个公园里工作。
这两群人都生活在公园的封闭环境中。
日复一日,他们要么在表演,要么在巡逻。
此外,他们还会接待大量其他人群,包括来自其他地方的流动人口,例如,后者可能刚到城市,来找老乡帮忙找工作。
这部电影聚焦于这些人如何形成一个社区。
记者:有媒体称《世界》是一部「歌舞片」。
你认同这个说法吗?
贾樟柯:我认为这部电影有一些歌舞片的元素。
但它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歌舞片,因为它并没有人们想象那么多的载歌载舞的场景。
但其中的歌舞场景确实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它们与角色的心理状态变化以及他们所经历的事情密切相关。
影片中的舞蹈非常像大杂烩,包括各种舞蹈,最突出的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民族舞蹈。
音乐大多是电子音乐。
这部电影用了很多电子音乐,出自台湾音乐家林强之手。
他还为侯孝贤的电影做过音乐并参演了一些作品。
记者:到目前为止,你所有的电影都和表演有关:《站台》,《小武》里的卡拉ok,《任逍遥》里的舞蹈。
为什么你在所有的电影中都加入了这个元素?
贾樟柯:我认为有两个原因。
首先是我自己的兴趣。
早在初高中的时候,我就开始过这样的生活。
我和舞蹈团一起到处演出。
我对那种生活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我的电影里总有一些歌舞。
另一个原因是,我认为在今天的中国社会,有很多发生的事情可以被看作一场秀。
我觉得很奇怪。
经济发展得很好,不过到处都有这样的「秀」,有点像经济泡沫,填满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我发现我无法摆脱那个话题。
记者:片名「世界」有什么含义?
贾樟柯:很多朋友都跟我开玩笑;他们说,这次你拍了《世界》,那下次你要拍《宇宙》吗?
其实这个标题与中国人对世界的认知和理解有关。
我的观点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世界」。
人只能看到自己的生活,他们只能从亲身体验的角度来观察生活,以至于我们对生活的印象仅仅是我们对自己生活的印象,而我们对世界的印象只是我们对自己所生活环境的印象。
我曾经写道,我们所谓的世界其实只是世界的一个角落;人们生活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间办公室,可能就是整个世界。
时间也是一样的。
我认为某一天的时间和另一天的时间不一定有很大的不同。
中国有句老话叫:「度日如年」。
事实上,一天可能比一年长,或者一天实际上可能是一年。
这些想法很有趣。
记者:影片的部分拍摄是在北京的世界公园里进行的。
你对世界公园有什么看法?
为什么选择在那里拍摄?
贾樟柯:我认为这些环境,这些人工景观,是非常有象征意义的。
世界公园的景观包括世界各地的名胜。
它们不是真实的,但仍然可以满足人们对世界的渴望。
它们反映了这个国家的人们强烈的好奇心,以及他们想成为国际文化一部分的兴趣。
同时,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满足这些需求的方式。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悲伤的场景。
深圳和北京的世界公园可能一模一样。
每次我去一个公园拍摄,看到所有的游客在那里都兴高采烈,对我来说,这是非常悲伤的。
我该怎么说呢?
这就是中国的现实。
所以,在电影中,很多动作都发生在凯旋门下,或是泰姬陵前,或是伦敦,或是曼哈顿。
当然,所有这些景观都是假的。
但是我们的社会所面临的问题很大程度上是中国式的问题。
我们生活在一个全球化的时代,一个充斥着大众媒体的世界,一个国际化的城市。
但尽管如此,我们面临的问题很大程度上是自己的问题。
所以这些景观与电影中的情节密切相关。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有一位女演员在深圳的世界公园工作过几年,并且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记者:剧本创作花了多长时间?
贾樟柯:一年。
这个故事的想法在我脑子里已经酝酿四年了。
我在非典(2003年春天)爆发期间开始写作,那时刚好有足够的时间来写作。
记者:《世界》的发行计划是怎么样的?
贾樟柯:这将是我第一部可以在中国公映的电影。
此前的三部都被禁止在公共场所放映。
这是我的剧本第一次通过审查。
我们可能将在一个电影节上举行全球首映式,国内首映将会在今年十月,也就是中国的国庆节期间。
记者:这是你第一部所谓的「地上」电影。
是什么让你决定改变工作方式,从地下电影转到地上电影的制作?
贾樟柯:我没有改变;是中国电影人所处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因为,从去年开始,一群年轻导演与电影局进行了大量的沟通;我们力争一个更自由、更放松的电影制作环境。
今年他们又宣布了很多新政策。
例如,在此之前,每个剧本都需要经过审查;现在他们只需要审批一个1500字的剧情简介(在你开始拍摄之前)。
以前,电影都是由广电总局审查的,但现在有6个不同的地方办事处有权审查电影。
有很多这样的变化,这让我们渴望成为这个过程的一部分。
因为,最初我们这些所谓的独立导演,或者说地下导演,在很大程度上都受到了审查机构的限制。
但现在看来我们有机会自由表达自己了,所以我愿意尝试一下。
到目前为止,我对这个改变相当满意。
与其他电影相比,我的创作过程并没有明显的不同,但有一个重要的变化,那就是我的电影现在可以被中国观众看到了。
记者:在拍摄《世界》的过程中,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部电影与你之前的电影的制作过程有什么不同?
贾樟柯:我认为最大的变化是压力大大减少了。
因为之前,我们总是担心有些什么事会中断拍摄,有人会干扰我们,或者我们会被禁止继续拍摄,所以每次去某些地方拍摄的时候,我们总是不得不提心吊胆,尤其是当我们去往更有生活气息、更敏感的地方,比如公共空间、火车站、汽车站。
但因为这是一部「地上」电影,制作过程中的那种压力就减少了。
现在我们也能进入中国市场。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市场。
这意味着这部电影可以筹集到更多的资金,也意味着我可以在比以前更有利的条件下拍摄。
最值得注意的是我们拍摄的时间。
我早期的大部分电影都是在两到三周内拍完的,也就是21天左右。
但这次我拍了8个星期,所以有很多时间来思考。
我的上一部电影《任逍遥》只拍了19天,因为当时资金非常紧张。
但这一次,我拍了65天。
当然,这并不是说更多的拍摄时间就一定能拍出更好的电影,但它确实给了我更多的时间来考虑各种问题,所以制作水平肯定也提高一点。
记者:这次的制作团队和之前一样吗?
贾樟柯:核心成员没变。
摄影师、录音师和制片人都是一样的。
副导演是新的;我找了一些新的、年轻的导演担任副导演。
记者:你认为这部电影会增加你的国内受众吗?
你认为这次转为「地上」的结果会怎么样?
贾樟柯:我希望能吸引许多观众,因为目前(在中国)看我的电影的唯一方式是DVD——盗版DVD。
现在他们可以公开放映,人们可以在电影院看我的电影,如果观众能越来越多地在电影院看到我的电影,他们对盗版的依赖也可能会随之慢慢降低……此前,人们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去观看盗版:我的电影不能无法公映,人们如果好奇就会去买盗版。
现在,因为能在电影院放映的外国电影只是经过官员筛选的寥寥几部,这意味着中国观众想要看到大量电影的渴望得不到满足,他们就只能通过盗版来满足这种渴望。
因此,很难控制盗版问题。
但是,我认为,如果这个体系变得更加开放,电影院更加自由化,并且人们可以选择在电影院看任何他们想看的电影,这个问题可能会慢慢得到解决。
我认为,到那时,一部分人将放弃盗版,这将解决中国电影的一些问题,因为盗版确实是中国面临的最大问题之一。
我还认为,我的电影有多少观众并不重要;只要我的电影能在中国上映,它们就能有真正的市场,这对我个人来说将会非常重要,并允许我做各种其他的事情。
例如,我可以支持其他的年轻导演。
在此之前,我没有这个权利,因为我是一个「被禁」的导演。
但是现在我们有一个计划,由三个新导演来拍摄一系列的电影。
我们打算今年开始,持续六个月。
现在我和一个团队一起工作,大约有十个人——导演、摄影师、艺术指导、音效指导和一些处理业务方面的人。
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完成很多事,不仅仅是我,而是我们整个团队。
原文链接:https://www.sensesofcinema.com/2004/feature-articles/jia_zhangke/
题记:为世界和平 妇女解放 脸无雀斑 干 ――影片台词世界很远,在艳丽之间神思虚空世界很近,在瞩目之中寻回应答我们已经无力于本质,我们也没有了批判的利器,我们只有狂欢和沉醉。
艳俗的图像里王迪不唱,《顽主》里的走秀到了《世界》只有了全球化的舞动。
背景声一直是贾樟柯的强项,跟拍也是试图介入的方法,世界是晴和阴的客观存在,拾破烂的老者他占有的是整个世界,然,这里的出现犹如摆拍的无趣。
本子决定一切,还是导演决定了一切,吵吵闹闹的化妆间里吵吵闹闹的人,跟拍的镜头里,女声张扬。
昏昏的灯火惨淡的境遇,漂是物理的丈量还是心里的图景,总是有着乡音,你在那里,我在这里,这是民族的一道屏障,是相聚的力量也是隔阂的起源。
站在中间。
左为阴,右边是阳。
诱惑的方式有些老套,拒绝的也是老套。
雄性的征服欲和她的不情愿背面依然是一种经济学,平静的长镜头下涌动的是变革的人际,暗夜里的金水桥上老人家早已荣辱不惊。
那辆车上想必不会有《永恒的一天》那样繁复。
风景里光彩耀人。
Flash在影片里的出现绝非技术或者时尚,它造就了极限塌落前的现场,一个真实存在的虚构。
不断的类比,不断流淌的灰,像直面片场景板后面的一切,腻子在灯光里懒散,贾樟柯终于明白了生存和变异的方式。
新的大陆,从中轴线穿过,从灯火了跨越,走向夜幕后的乌兰巴托,在草原的深处,记忆瓦解。
缩微的双子座在远方是唤起非民工的记忆,这是眼球的艺术唤起全球的记忆。
而图154的场景暧昧里有着年代的记忆,虚拟里的实在和实在里的恍惚一起构筑我们的视野。
烟花一样亮丽的Flash和真实里屋子的灰填充着谁的历史?!
喧闹里图说的历史有着二维的扁平,而人的世界里只有醉酒的清醒。
但生命没有存在可依,只有彼岸的梦像乌兰巴托的月光泛起心里的晶莹。
夜总会是另一种形式的灰,洗手间的相遇甚至比楼顶过飞机更加生硬,这种批判让我想到了《小薇拉》没有一堵墙能够不沾污浊,只有时代的广告牌一遍遍抹着油彩,散发光亮贾樟柯依旧还给了我们平民的历史,一个繁华如梦后斑驳而刚毅的世界。
在那个场景里所有的人都是我们的兄弟!
局促的场景和空旷的路 漂的终点又在哪里?!
是那聚光灯里的虚构,还是每一天平淡或悲凉的生活?!
二姑娘的纸条是虚构里的控诉,传承于《高山下的花环》,一个神缺席的年代,人在底线上支撑头颅。
数钱数出所有和人相关的辛酸,三明木纳的脸上只是国民的木纳,一个生命的交易只是几叠货币,当我们身处繁华,有几人会思量那高楼之上漂浮着多少这样的幽魂死亡之后必死婚姻和繁衍,我们结婚吧的话语和车上保安的顶灯相映成趣,人,自愿进入另一个人的生活,这也是一种埋葬的方式。
我们是不是死了?
没有!
我们才刚刚开始!
文德斯式的冰凉的电子乐在黑暗里弥散黑 还是黑夜里。
【附录:影片资料】《世界》2005中国片名:《世界》导演:贾樟柯主演:赵涛 成泰燊 黄依群 王宏伟 安娜片长:108分钟奖项:2005西班牙巴马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伯爵奖以及最佳摄影奖后、第7届法国杜维尔亚洲电影节上最佳编剧金荷奖,61届威尼斯参赛片推荐指数:艺术性8,观赏性6 建议去电影院观看星汇(香港)投资有限公司 上影集团上海电影制片厂 联合出品2005年4月21日 星期四 上午1时36分 昨天是陈逸飞追悼会的日子独立影评人:卡夫卡·陆KavkaLu版权所有,请勿私自转载联络方式:MSN:[email protected]邮箱: [email protected]
倾心于对小人物的生活状态以及心理状态的描绘,执着于以影像来保存个人体验,以记录片的手法刻画这些小人物面对快速变化的中国社会时的种种困惑、失落、不安和焦虑,以及对声音元素、音乐元素、环境符号等的特殊运用,共同建构了贾樟柯电影的独特世界。
[1]这部《世界》,作为贾樟柯第一部公映的影片,是贾樟柯从“地下”到“地上”转变的标志,同时我们也看到,不同于其之前的《小武》、《站台》等作品,贾樟柯把叙事的阵地从自己熟悉的老家山西转变为了北京——去表现家乡人在大都市的生存现状,展现底层人民的社会现实和境遇。
[2]故事设定在“世界公园”,这个标榜着“不出公园,走遍世界”的地方。
这个设定我觉得挺巧妙的,“世界公园”里面是各国的标志性建筑,它的建造本身目的就是满足人民对于世界其他国家的好奇心,也是我国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阶段化产物。
[3]而以小桃为代表的这些底层的人,他们虽然在“世界公园”之中,但是他们却不满足于眼前的虚假的景观,他们有着远大的理想,想真正的去到异国,寻求自身更好的发展,改变自己的现状。
在这样一个“世界公园”中,可表达的空间挺丰富的,也是导演为突出主题所选择的很好的一个媒介。
一群处于社会底层的劳动者与“世界公园”中仿造的世界著名景观共存,显示出滑稽感、不相容感,并且贯穿整部电影。
电影广泛使用了长镜头,这些数分钟的长镜头,给电影带来了纪录片一般的质感,同时也增加了电影的真实感。
电影开头就是一个三分钟左右的长镜头,在地下室的舞台后台,赵小桃向别人借创可贴,随着赵小桃的脚步,我们可以看到后台的嘈杂、杂乱和简陋。
虽然每个人都穿着华丽的演出服装,站在华丽、灯光耀眼的舞台上,但是舞台下的他们是一群没有地位,生活艰辛的底层劳动者。
“世界公园”也仿佛一个无形的“监狱”,将他们局限其中,压抑的活着同时无比渴望触碰外面的世界。
贾樟柯电影的一大特点是强调世界的他者性。
其一,在演员的谈话间充斥着周遭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演员的交谈。
另外,在这部电影中导演描写了一些与主人公无任何交集的社会其他人。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KTV那段戏,小桃去洗手间碰到了一个女孩,她在洗手间吐过之后,另一个女人递给她一叠钱,导演没有具体刻画,我们却能深刻体察到女孩的命运,并对其境遇产生切身感触。
通过这些无关社会底层人的描写,全面展现了北京这些底层人的命运。
与第五代导演那种镜头语言推动情节发展,大肆抒情所不同,贾樟柯的电影始终保持着克制和观望的态度。
很少给主人公特写脸部镜头,而是类似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导演作品较多的使用远景镜头,较少的抒情,尽可能用旁观者的视角去观察,甚至是拒绝抒情。
在这部电影中,还是有很多抒情片段的,但是贾樟柯保持了冷峻的克制,点到为止。
当二生偷钱被开除后,在“埃菲尔铁塔”中还响着二生录的“欢迎来到埃菲尔铁塔,请按次序游览,谢谢合作”。
二姑娘出事故后,还不忘自己家欠的钱,特别是看到墙上显示出的二姑娘写的欠条,让人感动。
再有工地赔二姑娘家人钱的时候,导演并没有展现二姑娘家人特别的悲痛而去换取观众的眼泪,而是细致的描写了二姑娘的父亲慢慢的把赔的钱仔细地放进口袋,然后抹了一把眼泪。
这些片段给观众带来真实而深刻的情绪体会。
贾樟柯的电影赋予简陋环境以诗意和浪漫色彩。
成太生去廖姐简陋的店铺,在杂乱的的环境中,响着刘若英的《为爱痴狂》,二人翩翩起舞,挺有诗意。
二生偷钱时,配合着舞台上的节奏感强,富有冲击力的音乐,让人有一种看动作片的感觉,很具表现张力。
再有,小桃和二姑娘走在空旷的工地上,突然天上飞过一架飞机——不知是不是导演有意为之,但是可以称得上是神来之笔——二姑娘问小桃飞机上坐的什么人,小桃说不知道,然后镜头给到飞机内部小桃刚认识的安娜,很有超现实意味。
电影主要刻画的人物是小桃,她渴望去到外面的世界不愿待在一个“虚假的世界中”,可是,她自己却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她出去的梦想只能寄希望与男友太生带她走,当前男友、新认识的俄罗斯姑娘安娜相继离开了她,当身边的姐妹有的傍上了大款、有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小梅心里的失落和无力可想而知。
而最后,当得知太生在外面找到新的女友时,小梅心中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二姑娘是电影中非常出彩的人物,他只出现了三、四次,却极好地展现了底层人民的生活状态。
他背负着家里的负债,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而改变命运的方式就是夜以继日的工作,靠自己的体力、拼了命地换取微薄的收入,终于出了意外。
而最后,工地以三万元钱息事宁人,当一个人的命和钱挂了钩,我们不禁要反问,农民工的命就这么卑贱吗?
人命是用钱能衡量的吗?
贾樟柯在电影里运用了动画这种新颖的形式,可能也是出于对观众迎合的考虑,第二,动画主要显示了人物手机所显示的内容,又极大推动了情节的发展。
总之,这部电影是对中国社会现实真实的显示,它着眼于小人物生存的空间,对社会底层人民命运进行了深刻地剖析,展现了他们真实的生活现状。
前些天把贾樟柯的《世界》过了一遍。
当许多影评家或者对电影颇有研究的人纷纷把《世界》奉为里程碑的时候,我只能很遗憾地说,我并不认为这是一部多么好看的电影,基本上节奏拖沓情节沉闷——这是评价故事片的标准吧?
事实上没有人需要理会我的意见,因为我根本就是个连商业片和文艺片都不大分得清的人,我只是觉得《世界》没有我想象中的好看,仅此而已。
幸运的是,这是我看的第一部贾樟柯的电影,对他的所有电影我都有所耳闻,但《世界》是第一部跌进我眼睛的。
说幸运是因为我可以不带任何偏见地去评价它,我不知道他之前的作品是怎样的。
当我摆出一副架势想评价它的时候我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对于我来说这就是贾樟柯,就像独自旅行时住在一个十块钱一晚的破旅馆里,贾樟柯就是你的临时室友,你们是一样的旅人,彼此陌生而又熟知。
他是个有看法的人,给你讲述他对生活的态度以及种种的经历,你静静地听着然后觉得你的生活也是那样的,你们有着同样的向往和无奈。
然后你们在臭哄哄蟑螂出没的房间里睡着,做起自己的梦,或许梦里都出现了家和亲友。
第二天你们彼此道别踏上各自的旅程,或许是他先爬起来走了,剩下你一个人醒来面对寂寞的空房间。
这样评价一部电影无疑是太过于感性了,但我并不想分析某某长镜头所蕴含的深刻意义,技术上的事情我毫不在行。
这部关于民工的电影——我想这样称呼片中的主要人物并没有错——赶上了某种潮流,民工题材热的潮流,当然我认为贾樟柯并不是刻意要赶这个潮流的,只不过是因为这个题材比较能表达他想表达的东西——对当下人们生存状态的一种呈现和思考。
张纪中拍《民工》,管虎拍《生存之民工》,无非都是通过这一群人来表现更大一群人身上的东西(尽管管虎声称不想呼吁什么,证明什么,讨回什么),张纪中说自己也“曾经是民工中的一员”,现在又何尝不是呢?
小桃和太生比二姑娘这样的民工似乎又高了一个级别,多少看上去体面一些。
体面一些就了不起了吗?
居然妄图享受纯洁的爱情——这样一种极为奢侈的奢侈品。
当小桃把贞洁看得那么重时我觉得有点可笑,当太生在廖姐身上摸来摸去时我也并不以为罪恶。
可是然后我被感动了,这感动狠狠地扇了我自己一巴掌,小桃的坚持不正是我们许多人最初的种种坚持吗?
当虫子变成飞蛾以后就能嘲笑其它虫子的丑陋可笑了吗?
其实飞蛾又能美到哪里去呢?
小桃的这种坚持是美的,这种美同时也体现在二姑娘临终前写的那张纸条上,那是一行震撼人心的文字,交织着沉默的悲哀和崇敬。
说到悲哀,小桃、太生、二姑娘、安娜、廖姐都被浸泡在小人物的悲哀中,所不同的是二姑娘的悲哀化成了老父亲棉袄中的几叠纸,而其他人的悲哀还在无尽地延续着。
二姑娘的悲哀也并没有结束,他用卑贱而唯一的生命换来的一点钱被装进老父贴心处时,绵长的钝痛也必将在亲人心中无限期地驻留。
还有安娜和小桃的相识完全是为了表现生命的沉重而存在的,所以无需在意她们语言不通的那种神奇的交流,只要有那首沉沉的《乌兰巴托之夜》,以及在KTV洗手间里两人的抱头痛哭就够了。
说到这里我也不得不提到安娜要离开世界公园那晚的那个长镜头,两人坐在三轮车上,都市的晚风吹拂着她们各自纷扰的思绪。
一直觉得这个镜头太长,却或许也是不得不长。
至于结尾煤气中毒以后的那句:“我们才刚刚开始。
”很多人理解为是小桃和太生之间的重新开始,但我不是这么认为的,我觉得那是他们各自生活的重新开始,他们需要理理自己生活的头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然后或在一起或者分离。
再说说片子里的flash,据说是赶时髦,褒贬不一。
我倒觉得动画加得挺好,动画相对于一般镜头而言乃是一种冷媒介,在一定程度上把世界简约化了,它提供的信息之少,需要观众更多地参与其中。
而且可以注意到很多时候出现动画都是在有手机短信的时候,也许动画的形式更能清晰地向观众传达短信内容吧。
不管怎么说,《世界》向我传达的想法并不那么集中,而是一些零散的琐屑的感受,汇合清晰成这个原本就零碎的世界。
这差不多就是我对《世界》的一点印象,也许当你住在十块钱的小旅馆时会听到头顶有飞机滑过,然后你的临时室友问你:“你说这飞机上坐的都是什么人啊?
”
二姑娘说,小桃,你说这飞机上坐的都是啥人啊?
小桃说,我也不知道。
反正我认识的人都没有坐飞机的。
《世界》我爹是个民工。
他先在土地上摸了几十年的坷拉头,又在建筑工地上摸了几年的钢筋,到现在还是一民工。
我在大一那年暑假的时候对我爹说,我要到工地上打几天工。
我爹说,你现在啥都不会,只能按打杂的小工算。
每天工钱三十块,扣掉四块五毛钱的伙食,还剩下二十五块五。
干一天算一天的钱,刮风下雨停工没有工钱。
只要是晴天,不管有多热你都得出工。
早上五点就得爬起来,晚上要干到天黑收工。
你还干不?
那个时候,济南的天气就像蒸笼一般。
平均每天都在三十五度以上。
我抬头朝天上望了望,咬了咬牙说,我试试吧。
我爹说,恩,有种。
就这样,我在济南国际机场附近的工地上“实习”了个把月。
而这段时期,我认识了刘军。
那天,我刚到工地,我爹就把我领到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但明显很发福的胖子面前。
老张,这是俺儿,给他随便安排个活干吧。
他最多干个月把,你看看成不?
我爹凑上前把递给胖子的烟点着。
这个好说,听说还是大学生呢,到这里体验生活来了啊。
小黄,你就到钢筋组去吧。
让刘军先带你两天,跟他学弯钢筋套子。
胖子指着不远处一个小伙子对我说。
胖子朝那个小伙子喊了声,刘军你过来一下。
这时,刘军笑嘻嘻地走过来了。
一眼看上去,刘军和我差不多大,只是明显比我壮,皮肤也比我黑。
刘军一笑,满脸的钢筋灰里显现出两排白牙。
刘军说,听你爸说你是大学生啊。
我说,算是吧。
专科,没多大意思。
刘军说,啥是专科?
看病的?
我说,不是。
专科也大学,一般上三年,比上四年的大学差点。
刘军说,那也包分配啊。
反正比我们大老粗强。
我初中都没上完就出来打工了。
第一天里,刘军很是兴奋,滔滔不绝地跟我讲了许多建筑工地上的事。
天快黑的时候,我弯的钢筋只有刘军的一半,手上的泡都磨出血来了。
刘军说,看你这样子,明天不能弯钢筋了,你好好歇一天吧。
或者明天换点别的活,我帮你干。
晚上我们三十多个住一间屋。
吃过晚饭再冲个凉水澡估计有八九点钟了。
有些人还很精神,就聚在一起打牌。
有些没事干就躺在床板上瞎扯。
刘军不打牌,平时他吃过饭在外溜达溜达就回去睡了。
那一屋除了刘军,其余都结婚了。
他们常常拿刘军来开涮。
他们说,刘军,今年你娘给你说媳妇了没?
刘军说,还没。
他们说,那不快点啊,要不,吊毛都被你用手搓光啦。
哈哈哈哈。
这时刘军就用床单把头蒙起来一句话不说。
有一天收工后在街上溜达,刘军忽然神神地对我说。
你知道不,他们很多人都在偷看。
我说,偷看什么?
刘军说,你不知道啊,那个宾馆里这几天常有一个女的在洗澡。
窗帘没拉严。
刘军指了指工地的不远处有一个星级宾馆。
刘军说,你想不想去看看?
我说,你想不想?
刘军犹豫了一下说,走,我们看一会儿就回来。
走到半道,刘军又改变了主意。
刘军说,还是算了,你是大学生,不能把你带坏了。
到时候你爸爸又说我。
刘军说,走,我带你去看飞机吧。
刘军说,那个飞机真娘的大,有三间屋子那么大。
在去看飞机的路上,刘军突然问我,小晖,你说说,这宾馆里住的都是啥人啊?
我说,我不知道,反正我没住过宾馆。
那天很平常。
太阳一如既往地大,天气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仍旧在重复那个十几天来一成不变的动作。
把钢筋放在板槽里的两个铁柱之间,按比例依次弯四次,然后再弯一个钩子,最后再用手在板子上整一整,以确保钢筋套的四个角在一个平面上。
刘军在不远处用电锯锯钢筋。
在我弯到几乎麻木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这时刘军转过身,我看到他已经面无人色:小晖,我...我的手指头被...被锯断了...时隔三年后,我再次见到了刘军。
那年春节我去姑妈家拜年,我向姑妈提起了刘军,我说想到他家转转。
在门口,刘军和他老婆就出来迎接我了。
在刘军给我让烟的空当,我看到了他拇指上残余的指桩。
那天都说了些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那次工伤之后,刘军在医院里做完手术后就直接回家了。
后来,我再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那天他哥过来替他收拾行李的时候,递给我一本书。
他哥说,里面有刘军给你的信。
那是一本我借给刘军看的小说。
我翻了几页找到了一张纸条。
上面用圆珠笔写着:小晖,祝你将来成为中国的比儿盖CI。
刘军我忽然想起来了,那天闲聊的时候刘军问我。
小晖,你说咱们国家谁最有钱?
我说,咱们国家我不知道,我知道世界上最有钱的是比尔盖茨。
刘军说,哦,他有多少钱啊?
我说,有几百亿吧。
刘军说,啊,几百亿,那得能买多少架飞机啊。
我对于那些特别喜欢的电影往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谓善行无辙迹。
比如看完《卢旺达酒店》,我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一声“真好”。
你要非让我说,我也只能说“这里特别好”“那里也特别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基本就是把整个电影复述一遍。
我对于特别不喜欢的电影,也只有以一个“烂”字与之挥别,将相关文件迅速拖到回收站。
而对于可以打90分的电影,我则是爱之深痛之切,又臭又长的裹脚布可以以吨记。
上周看完贾樟柯的《世界》,我顿时觉得有很多很多话要说。
先说喜欢的。
生活在别处 太生策马经过埃及,小桃乘缆车抵达印度,员工宿舍楼梯口的风景是凯旋门。
老民工带着二姑娘来到北京,小桃的前男友背着包坐国际列车去蒙古,安娜从俄罗斯来,梦想去乌兰巴托,温州女人要去法国的唐人街,卡拉OK厅里的“富商”要去香港。
所有人都时刻准备着背井离乡。
这里面固然有经济因素,但考虑到世界公园和公园里的游人,我感觉更多的是一种生活在别处的诱惑。
许多人说贾樟柯钟情于拍摄底层人民,体现人文关怀。
包括贾樟柯自己似乎也认同这种态度。
也许是我心理阴暗,我总从这种调调里嗅出一种“上层人民”俯视“底层”时西子捧心自我陶醉的味道。
我喜欢贾樟柯的电影恰恰是因为影片中有意无意间表现出了“底层人民”也是人,人的共性在“底层人民”和“上层人民”身上都有体现。
二者的区别也许并非天壤之别,也许只是沙滩上的一粒沙子和它旁边那粒沙子之间,菜摊上一个土豆和它旁边那个土豆之间的区别。
就像地铁里的那幅广告,一群玩具小鸡被穿上不同的衣服,拿着不同的道具,有戴眼镜的,有戴王冠的,有拎公文包的,有穿西装的,有穿礼服的,乍一看仿佛芸芸众生,仔细一看都是小鸡。
所以当我看到老北漂成太生在世界公园里带着刚进城的老乡看曼哈顿的时候,想起西漂的我们带着来访的亲朋参观自由女神像的情景。
看到二姑娘问天上飞过的飞机里坐的都是什么人,小桃说谁知道反正“我认识的人都没坐过”的时候,想起纽约白领精英们交换关于北京新贵们常光顾的消费场所与曼哈顿最高尚的法国餐厅的小道消息时兴奋莫名的情景。
看到二姑娘问二小制服要不要钱,一个月是二百一还是二百九的时候,我嘀咕着一个月二百多人民币怎么活;看到二小得意洋洋地说这是“商业机密”的时候,我觉得有点可乐;但想想Park Av e的居民若是看到我们互相打探公司福利年薪年终奖的情景,大概也会噗嗤一笑,再感慨我们怎么活。
看到小保安太生说总有一天要在北京扬名立腕的时候,我想起每一天有多少人在心里发誓要在纽约闯出一番天地。
去县城,去太原,去北京,去乌兰巴托,去上海,去深圳,去香港,去加州,去纽约,去欧洲,去非洲。。。
《世界》让我意识到这绝不仅仅是属于青少年的抒情时代,这是一种“fly me to the moon”式的生物本能。
浪漫时常会被现实一通狠揍,二姑娘摔死了,温州女人落脚法国唐人街后一定会思念那个长得可爱的小保安,宣称“你给我一天,我给你一个世界”的世界公园活脱脱是古龙笔下的玩偶山庄,向往乌兰巴托的夜的小桃埋怨风和云都不知道她。
就在最近,美丽的港产丹麦王妃也离婚了。
一切就像那只爬到乞力马扎罗雪山之巅进退两难只有冻死的豹子。
谁知道它回首来时路,是否后悔没在山脚驻足。
生活在别处的人们啊,在一座座陌生的城市里,和老乡们聚在一起,一起梦想,一起思乡。
证明爱情一直很喜欢贾樟柯影片里的爱情,萌芽、壮大、夭折、结果、死亡、复活,都非常真实。
《世界》里的爱情描写绝望中带有希望,没有让影迷失望。
Peter Allen有一句歌词是这样唱的:When you get caught between the moon and New York City, the best that you can do is fall in love. 他自己正是一个从澳大利亚来纽约的寻梦人。
月亮是这个城市代表的梦想,纽约市是这个城市给他的现实。
他说当你卡在梦想与现实之间的时候,最好的解药就是找个人相爱。
《世界》里的太生、小桃、老牛和他的女友一定会赞同这句话。
背景换成北京也一样。
在荒芜的《世界》里,爱情是他们能抓住唯一的一点奢侈的温暖。
奢侈是因为它需要很多很多的信心、宽容和坚持--都是这个世界里的稀缺资源。
这四个人分两组进行爱情博弈,一组崩了,一组成了。
不难看出太生起初是有诚意的,从山西一路追小桃到北京;看到小桃的前男友时,心里像被熨斗熨过一样。
这点儿脆弱让他开始怀疑,这怀疑像癌细胞一般分裂扩散开来迅速杀死了爱情。
太生要求小桃证明她对自己的爱情。
天气预报让小桃在乌兰巴托的夜里愈发旧情难忘。
小桃开始反怀疑?太生对她究竟是爱还是仅仅是欲?
像尹瑞娟开始相亲一样,小桃开始开发大森林。
可调情的男人太萎缩,她夺路而逃,却重逢身陷火坑的安娜,新愁旧恨兔死狐悲只有痛哭一场。
而屡遭拒绝的太生也不再坚持。
温州女人的莺声燕语正能提供他渴望的温暖。
这一点温暖于小桃却无异于釜底抽薪。
她穿着婚纱披着军大衣站在凯旋门对面,卡在梦想与现实之间却找不到解药。
另一对,电影一开始老牛的女友已经决定要把老牛甩了。
无奈老牛有着太多太多的信心、宽容和坚持。
老牛始终只有两句话:“你去哪儿了”,“然后呢”,牛脾气倔得令人痛心。
谁能拒绝这么多的爱?
四个人里三个是“你拿什么向我证明你对我的爱”,一个是“我一定要向你证明我对你的爱”。
爱情这东西真的是需要一种你可以不仁但我绝不会无义的勇气。
敢赌的人还不见得会赢,不敢赌的人趁早出局。
遗憾也很多。
假的真欠条最让我粹不及防的是《世界》里出现的煽情的苗头。
在贾樟柯的访谈里看到过他谈《站台》里三明签生死状那段的创作心态, 他说他强忍住了没煽情,因为“煽情太容易”,给个脸部大特写再来点儿音乐观众就该眼泪哗啦啦地流了,而且煽出来的情也太廉价。
多么智慧的导演啊!
我不明白,他这次怎么没忍住?
欠条一幕是个很好的素材。
贾樟柯说:“这来自真实的事情,山西某场矿难时,一个矿工被压在煤矿下面,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出不来了,他把自己欠的账都写在安全帽上,然后署上名字。
因为我觉得说有些珍贵的东西还在底层人民身上保留着,承诺啊、义气啊……当然我觉得在这个社会上不是你底层就是善良,但底层包含有这样珍贵感情的可能性。
我对“二姑娘”遗书这一幕确实特别有感情。
”(《外滩画报》) 反观电影里的这一幕:随着工地升降车一起摔下来的二姑娘从头到脚裹着纱布躺在医院里。
太生前来看望,反复问二姑娘“有什么想说的”,然后又掏出一张纸,把笔塞到二姑娘手里,劝他“说不出来就写下来”。
镜头一转, 太生从病房出来。
王宏伟饰演的老民工问太生二姑娘“说什么了没有”。
太生从兜里掏出一张纸。
老民工打开一看就还给太生,然后抱着头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王宏伟的哭声和头顶得到了长时间的特写镜头。
然后是一个黑幕。
然后黑幕中浮现出欠条的大特写,白纸黑字,工工整整。
我想说贾导演特别有感情的这一幕把一件真事拍得像假的一样。
首先,高空坠地的,话都说不出来的,被缠得像木乃伊一样的二姑娘怎么可能在病床上写出这么工整的一张欠条?
第二,为什么一定要让太生和老民工引导二姑娘说点什么?
原型里最打动人的是矿工的主动性,从来没有人要求他写下来。
我认为完全可以选择别的方式,比如拍成工地楼塌了,二姑娘被砸伤,困在里面,知道自己出不去了,主动在头盔上写下欠条。
或者拍成二姑娘什么话也没留下就摔死了,老民工在工棚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他生前自己记录的欠条。
而贾导演选择的这种引导显得既不自然又不尊重原型。
第三,老民工看了欠条为什么要哭?
是兔死狐悲地哭?
自责地哭?
手足情深地哭?
还是感动地哭? 看上去像是感动地哭,可是贾樟柯这样感动我还可以理解,因为他看上去就是个敏感纤细的人,老民工哭得像个林妹妹多少就显得过于多愁善感而不符合角色身份。
毕竟二姑娘他爹也只是默默地把三万元人民币小心地揣好,擦了一下眼泪而已。
第四,如果决定煽情,就请煽得彻底一点。
为什么要特写王宏伟的头顶而不是面部表情?
我完全相信王宏伟的脸可以表现一种恰当的粗旷的痛苦,可他的头顶能传达什么信息?
太暧昧。
如果是想强调他“蹲”的姿势,也应该把镜头拉得远一点。
第五,为什么要强迫观众在不知道纸条内容的情况下看着老民工哭?
刻意安排纸条内容的时滞显得非常做作。
预先张扬又拿着捏着,刻意制造小悬念,把观众当弱智,难道全国公映的影片就非得来点儿倪大姐的风格?Flash、黑屏和电影节奏《世界》里的著名的六段Flash是这样安插的:手机响了,赵涛看手机,看完给观众一个或悲或喜的表情。
多么激动人心啊,小悬念又产生了!
只见荧幕上突然出现一段现实主义Flash:如毛主席像章般闪闪发光的手机共六次旋转着飞到观众眼前,镜头定格在手机屏幕上,然后手机短信内容一行一行浮现,背景如手电筒一闪一闪。
我对Flash这种新鲜形式没有意见。
可我觉得用Flash展现短信纯属脱裤子放屁。
直接打字幕,或者对着手机拍,甚至让演员读出来都比这样自然流畅。
紧接是一段超现实主义Flash,致力于解释为什么赵涛看到短信后会做出这样的表情,伴随着特别制造的电子音乐,只见一个小纸人突然旋转着飞到天上去,或者一个小纸人突然旋转着从天上掉下来。。。
我仿佛听到导演关切的声音“你们知道小桃同志现在是什么心情吗?
我知道你们不明白。
来,看我给你们放一段Flash,你们就明白了。
”不那么著名的是《世界》里还穿插着好几个黑屏。
具体几个我没数,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
没有任何先兆,荧幕一黑,一闪而过一个暧昧的标题,没等我看仔细,电影又继续了。
大约是“乌兰巴托的夜”和“北京大兴的巴黎”之类的语焉不详的文字,让人搞不清楚是总结前一段电影还是介绍下一段电影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给观众的感觉就好比一个人坐着别人开的车,车在匀速行驶,马路宽敞,景色宜人,司机突然一个刹车,你正琢磨“出了什么事儿”,司机又突然一脚油门。
等你回过神儿来,又突然一个刹车。。。
如此反复。
六段flash, 再加这几个黑屏,把《世界》大卸十几块,再加个intro来个summary, 就是一个完整的PowerPoint Presentation了。
赵涛与赵小桃《世界》的剧本是根据赵涛在深圳世界之窗当舞蹈演员时的经历改编的。
改编出来的故事保留了几分真观众不知道,掺了几分假倒是很容易看出来。
城市由深圳改成了非常概念化的北京。
《世界》中的人物与他们所在的北京没有任何交流和互动。
故事放在北京却没有任何北京的痕迹。
那么把地点改成北京的意义何在?
我很业余地揣测,贾樟柯本人在北京生活过多年,却没在深圳生活过,所以地点在北京本能地让贾樟柯感觉更踏实。
另外,北京故事显然比深圳故事更能吸引眼球。
可是这样一来,赵涛亲身经历中的城市场景,那个城市给她的真实的印象和她对那个城市的个人感情,势必不可能被简单转换到北京。
不信?
你能想象把《小武》的背景放到湖南吗?
所以在贾导演烹制的《世界》里,观众看不到北京给小桃的印象,也看不到小桃对北京的感情。
《世界》是个孤零零悬浮在宇宙中的世界,北京在《世界》里是个概念化的北京。
更让人觉得导演思维混乱的是,位于深圳华侨城的印有世界地图的几座标志性建筑在《世界》的片头反复出现。
其荒谬无异于在一个背景在纽约的电影中穿插金门大桥的镜头。
赵涛说过自己刚到深圳时感觉一切都很新鲜,常和小姐妹们逛街等等。
这些亮色都被过滤掉了,《世界》里的赵小桃从头到尾都很郁闷。
事实是赵涛本人后来回山西当舞蹈教师了;事实是我私人认识的一个曾在世界之窗当舞蹈演员的女孩后来当电视台节目主持人了。
而《世界》里的舞蹈演员都是什么出路呢?
有傍大款的,有自焚的,有当妓女的,有煤气中毒的,有靠和领导睡觉升官的,就是没有正常的。
升官的那位陪领导睡觉的戏被剪掉了,因为贾樟柯自己觉得“编得不好”。
我完全同意。
我不反对揭露残酷的现实。
正相反,我并不赞同像张艺谋那样为了增加亮色而把《活着》里的两个死人拍活。
我的观点是,亮色和阴影本来就真实地并存着。
眼神儿不好使的导演才总觉得有需要人为地抹黑、增加亮色、或者剔除亮色。
在《世界》里你看不到学跳舞时露出腼腆笑容的、在澡堂里放声歌唱的小武,看不到踏着“成吉思汗”的节奏脚步轻快的张军,追火车的崔明亮,刚烫了头的钟萍,和在办公室里闻歌起舞的尹瑞娟,也看不到那个说“它自己飞过来停到这儿”的巧巧。
《世界》满目疮痍,如履薄冰。
难怪苏童要激动地说《世界》是贾樟柯最大胆、最尖锐的一次。
可导演、作者的大胆、尖锐程度与电影、小说的好坏有必然联系么?
一堆土豆里捡最难看的拍和捡最漂亮的拍有什么本质区别么?
这也罢了,要是导演还嫌弃这个最难看的土豆不够难看,还要给它脸上擦点泥巴,非其最痛苦最脆弱的一面不拍,就有点儿过了。
幸而贾樟柯说他自己也还是最喜欢《站台》。
贾樟柯的新片《世界》公映过已经很久了,我一直等着大讲堂什么时候放,昨天终于忍不住了,花了20元买了一张dvd(盗版的都买不到了),就算是为自己喜欢的贾导做点奉献吧。
看完后,不知为什么心里堵得慌。
不能说不好,但说实话我没有很强烈地被它打动,感觉在情感的强度和力度上比起“汾阳三部曲”来要差很多。
《小武》和《站台》的优秀不仅在于其准确地把握和再现了中国城镇日常生活的氛围,人物与现实以及人物自身之间的情感张力是其更有力量的地方,贾樟柯对此非常敏感,自然这和他对城镇生活的熟稔是分不开的。
因而叙事才始终保持着足够的动力,人物也是充分行动着的。
像《站台》这样历史跨度如此之大的作品,除了后半部分有一段有点脱沓以外,整个影片叙事的推动力是非常强劲的,这在很大程度上就依赖于饱满的情感张力,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过于饱满了,有点影响影片的结构和节奏。
但是我个人很喜欢这种几乎要冲决而出而又小心翼翼不动声色的气氛,所以我更喜欢《站台》,虽然它在节奏感比《小武》要弱一些。
那么《世界》呢?
《世界》显然有更大的野心,以赵小桃、成太生为线索,贾樟柯似乎想把北京所有的边缘和底层生活都一网打尽:歌舞演员、保安、民工、妓女、黑社会、时装店老板,等等。
然而事实上,影片似乎并不能深入到任何一个群体的生活中去。
对于喜欢贾樟柯电影的观众来说,平面式的记录所谓原生态的日常生活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
(我一个朋友说得好,只有原生态的生活,没有原生态的电影)这些片断化的“生活”是漂浮在影片中(“北漂”就是这样?
),像是靠一些偶然的人事关系(所谓“相识是缘”?
)才拼贴在一起的。
人物之间的关系倒真是“萍水相逢”,换句话说从影片中拿掉一个人或者加上一个人并无大碍。
人物也缺乏充分的行动能力,你不知道他们下面会做什么,难道无所事事对生活不抱期待就真的是现实中的他们吗?
而等到“我们才刚刚开始”,影片已经结束了。
浮在生活表层,贾樟柯似乎不可避免地丧失了他的情感力度,丧失了他对日常生活的穿透力,他对细节的敏感。
比起《小武》中小武和阿梅在宿舍里的那段,比起《站台》中崔明亮对尹秀娟欲语还休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场景,《世界》中小桃和太生单独在一起的几个镜头是显得多么苍白无力啊。
我尤其不能忍受的是,“二姑娘”临死前写在纸上的遗言,竟然和前些年某地矿难中一名矿工写在帽子里遗言如出一辙,这个在新闻媒体上早就报道过。
这未免太取巧了,否则就是贾樟柯丧失了对生活的感受力。
有些人认为贾樟柯只应该去拍“县城”题材,这当然是一种偏见。
这与贾樟柯拍的是什么题材没有关系,但是的确,《世界》表明他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世界》有一个很好的故事素材,文化研究者可以从中提炼出许多话题(自从看了陈晓明写的那篇《张艺谋的还童术》后,我越来越倾向于认为,对理论的迷恋可以让人丧失基本的审美判断力),但是这些和电影本身无关。
当然,《世界》在场景的切换和镜头的调度上已经非常熟练了,从第一个场景开始我就发现了这一点,贾樟柯在技术上已经没有任何问题,现在我更希望那些曾经打动我的东西能够再次回来。
昨晚我独自一个人去学校电影院看了《世界》。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贾樟柯的电影。
第一次认真看赵涛。
那种出身贫苦的人身上能看到人类真正的毅力。
那种非知识性的没有任何包袱的智慧。
自小磨练出来的生存力。
落实于生活的勇气。
这种东西,在大厨身上也能看到。
我最感动的是赵小桃和安娜的友谊。
她们告别的时候,我哭了。
电影的结尾是模仿《坏孩子的天空》的。
“我们都死了吗?
”“我们才刚刚开始呢!
”由山西话念出来,非常搞笑。
贾樟柯还真是一个好玩的家伙~~~这电影给我的感觉很复杂:光亮的地方很多,但是整体总觉得有缺憾。
故事到中部渐渐懈怠,失去了开始的张力。
结尾我不是非常喜欢。
也许很多人都会觉得《世界》选在世界之窗是一种荒诞的投机,但是我却很喜欢。
我看完《世界》出来,大厨给我短信说:“我路过天安门。
你知道吗?
天安门对面建了一个布达拉宫!
”是瓦,这就是我们比电影更荒诞的当下的世界。
贾樟柯导演曾说,“人只能看到自己的生活,他们只能从亲身体验的角度来观察生活,以至于我们对生活的印象仅仅是我们对自己生活的印象,而我们对世界的印象只是我们对自己所生活环境的印象。
”20年后再看《世界》,我觉得那就是我们的世界,异乡打工人的世界。
社交网络就是我们的世界公园。
世界公园里有一句标语,“您给我一天,我给您一个世界!
”互联网也有这样的口号,“足不出门走遍世界。
”
我们像小桃一样,生活在大城市的世界公园里。
世界公园里是封闭的生活和不稳定的爱情,世界公园外是与我无关的繁华。
异乡的打工人,那些高楼大厦与我们无关,只有工作与我们有关,以及下班后的网络世界。
我们被网络上的东西吸引,觉得新鲜和刺激,但时间久了也像小桃一样,只觉得要憋死了,想要去公园外看看。
可小桃每一次离开公园,面对的都是失去和危险。
小桃很羡慕安娜可以出国。
安娜难过的时候,小桃说没事,圣诞节公园里放了烟花就好了。
直到后来,小桃看到安娜的伤痕和无奈。
二姑娘问小桃,飞机上都是什么人呢?
小桃说不知道,她认识的人都没有坐过飞机。
虽然安娜就在飞机上,但我们也知道,安娜不是二姑娘说的那种坐飞机的人。
小桃坐在公园游览车上,从一开始的活泼,快乐,到迷茫,无趣,到失望,无望。
北京的世界公园1993年开园,深圳的世界之窗1994年开园。
我能想象到对当时的中国来说,那是什么样的意义,那是国人想要看世界的一个窗口。
最近我也查过网上对世界之窗的评价,很多人说没意思。
我们对世界之窗兴趣小了,因为我们知道,那都是假的,甚至很low。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变高级了,我们的见识更广阔了呢?
曾经,那些假的世界名胜,是中国人不能走出世界,但又怀有好奇心的替代品。
而在我看来,如今这种替代品不是没有了,而是通过另外的形式。
社交媒体和网络就是现在的世界公园。
网上隔一段时间就会爆火一个模板,大家都用这个模板做同样的事。
这和在世界公园里用同样的姿势推“比萨斜塔”,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小红书上的很多分享,何尝不是以白女白男的生活为蓝本。
假的不重要,体验不重要,打卡最重要,照片最重要,社交属性最重要。
这也是网络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照骗。
这何尝不是世界公园里的“魔毯飞世界”。
你只需要坐在那里挥手,露出微笑,表现快乐,景色可以技术手段加。
重要的只是最后那张刻好让别人看的碟。
虽然很多人觉得没意思,但我相信现在也有很大部分人没有去过世界公园、世界之窗。
他们不去也不是因为觉得没意思。
我同样相信,20年前,真正的有钱人也不会去世界公园、世界之窗。
因为它们是普通人不能走出世界的平替,需要替代,是因为没能真正走出去。
如今的社交媒体互联网同样是这样。
看起来我们在共用一个互联网,享受同样的信息。
我们沉迷其中,误以为掌握了世界动态,觉得“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都和我有关”。
还有一点是,世界公园代表中国对外界的好奇与向往,如今出现了一定的变化,与国家发展有关,但也要警惕。
短视频领域有个流量密码是,外国博主狂夸中国。
我想,观看者必定觉得自己连入了世界,甚至是世界主动连入了我们。
最后,我想起公众号【拾遗】的一篇文章《穷人占领网络,富人走入生活》。
「穷人把快乐寄托在线上的虚拟空间,富人则热衷于追求线下的实体生活,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穷人的线下空间被压缩了,线下的生活是昂贵的,昂贵的线下生活,导致穷人的生活空间越来越逼仄,所以他们只好把生活转移到了线上。
”」
“飘向远方的云啊,慢些走游荡异乡的人啊,在哪里”这是一支永恒的故乡的旋律,它空旷婉转、悠远动听,诉说着人们心底的伤感。
在继“故乡三部曲”之后,贾樟柯又一次背负着故乡,展开了一场满怀阵痛的“世界”之旅。
尽管那个狂热标榜着喜爱 “小武”的年代已经过去,但相比国内其他导演,我仍旧比较喜欢贾樟柯的电影。
他的故事总是不燥不火,不紧不慢,像一道平展的伤疤,可以让人清楚地看到血液凝固的痕迹,甚至损裂的皮肤与颤立的汗毛彼此纠缠,愈污斑斑。
相信这世界上有些伤痛是难以治愈的,无论是创可贴还是重生的渴望,或许只有宿命地活下去正视现实的伤痛,才是唯一的解药。
正如贾樟柯以往的电影,《世界》锁定了贫穷,它呈现了一个贫穷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属于所有出生于贫苦环境下的好孩子。
苦大并未仇深。
就像一粒尘埃,也许是随风飘荡,无地生根;也许是散落于地,接着被现实的车轮碾身而过。
但不可否认,这个世界是由无数渺小的尘埃所组成。
贾樟柯最难得的地方便是把每一粒从我们眼前经过的“尘埃”刻画的十分饱满,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
面对这样一个充满新鲜和诱惑的世界,他们中有的保持住了中国式女人情感的贞洁本色;有的则难以抵御男人本性里情感与性的矛盾冲突;有的被逼不得已;有的则随波逐流;有的得过且过;有的则至死纯良。
在这个穷孩子们的世界里,每个人的心底都有可能是一片净洁的天空。
现实却如同厚重的乌云,像伤疤遮蔽着流动的血红的尊严。
如果不看《小武》,不看《站台》,我有理由为《世界》而狂喜。
作为一个挑剔的观赏者,我并没有看到贾樟柯的进步。
《世界》依旧是一个现实的《小武》,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贾樟柯是一个不讨乖巧的导演,他依旧一如既往地挖掘着他所熟知的地方、熟知的故事、熟知的情感、熟知的内心世界。
尽管这样的题材总会有水尽源枯的那一天,而贾樟柯依然在孜孜不倦地重复着他所认识的世界。
这或许便是贾樟柯想要表达的最单纯的人生哲学。
电影所给我带来的惊喜,仅有我作为异乡人的那一点共鸣。
某种程度上,应该归功于左小祖咒的编曲。
一首“乌兰巴托的夜”,让我怅然了许久。
可惜的是,由于剪辑的原因,片中段落里缺少了有蒙古演唱技法中的呼麦作合声的部分,感觉上少了一份凝滞的乡愁。
偏颇地去说,这首歌在片子里却突显大气,给我的感受超过了故事本身。
当夜深人静,我从网上搜寻出这首歌曲的FLASH,不断重复着PLAY,如同贾樟柯不断重复着他眼中的贫苦现实,镜头前一张张平常的面孔与我的回忆交织在一起,像做了一场忧伤的梦,必定给这个宁静的夜晚蒙上一层灰色。
我在想,若此时掀开窗帘,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
也许我只是在期待着天空中的繁星点点,和整个世界的安泰平和。
7.0 大陆
A / 或许创造了一种将图像置入图像、将电影置入电影的最不空洞的方法。谁能想到我会在科科这里为小津安二郎流泪呢……
北京的世界公园,还是世界的北京?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小
将“世界之窗”公园作为拍摄地与剧情发生地的点子真是绝了。在这个具有中国特色的奇葩风景区里可以产生各种荒诞的组合与巧妙的隐喻。看似拍摄的是生活中平淡无奇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却通过非常内敛的方式展现了并不简单的人际关系与情感流动。值得反复回味。动画部分略诡异。四星半
这是个人造的世界
结尾太烂了
太长了。有些好的构思,但是执行有问题。动画处理有些突兀。世界很大,但你我都囚于方寸之中。本来很好的构思,却讲的这么零碎也是可惜。
每个场景一镜到底。五年之后看了第二遍。听到了长沙话。
4.0。这部片对我感触更大。“身在北京,走遍世界”,本身就是一个讽刺。冷静与客观,是抽离自身静观的效果。贾樟柯有自成一体的叙事方式,碎片式拼接,对空白的留取,同时也是一位真诚的记录者,忠于自己,忠于现状。结尾处理赞:细雪,两具尸体,几双腿,画外声音。 生命结束,世界刚开始,题旨。
我也需要“创可贴”
人们单纯盲目,世界依然糟糕;全都是一镜有点累;中间的动画是几个意思==
动画做得...
和前妻观看 嘿嘿 遥远的大二上
感觉本片想要表达什么又不够彻底。动画的运用、情节的设计上,不仅毫无惊喜还有点莫名其妙。导演似乎想要反映某种中国的现实,然而仅仅反映现实又是不够的(还不论这种现实的反映成功与否)。
不知为何当年评价不高,是贾技术上支持最多的一部啊
不明白为什么海外版的都这么长。
本片中的涛先后穿了印度纱丽、空姐制服、透明雨衣、白色保暖内衣、日本和服、婚纱、军大衣,我觉得这绝对是贾樟柯的性幻想大合集……
唉。。
世界公园当年也是热点,开放后我们曾迫不及待的要看看世界,我曾经疑惑过能去世界公园为何还要出国,现在看来这种东西也不过是明日黄花。贾樟柯个人风格的延续,赵涛,流行音乐,纪录片式,三明,山西,墙上电影海报等琐碎无用的细节和貌似生活的对白,跟故作姿态的赵涛一样让我不喜,小武和站台中的深情和纪实少了,叙事无力,人物惨淡,有种厌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