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手机打个稿,车停路边记一下,脑子觉得好久没有被共振过了。
马斯洛金字塔可以说是五个阶段,从影片里,至少可以看到顶层和底层的两种人。
我说人嘛,粗分三种,拉开一条线看,一端是种的吃喝嫖赌,另一端是纯种的琴棋书画型,中间全是吃喝嫖赌+琴棋书画型,只是两端的配比不同而已。
梵高是典型的琴棋书画型,精神的极度痛苦,导致任何吃喝嫖赌不能带来任何快感,所以他是“真实”的艺术家,因为完全没有妥协能力,所有生存所需来自弟弟的供给。
在梵高责骂加歇医生是一个伪艺术者,在现实面前步步妥协时,加歇医生反击梵高,道出梵高弟弟已经无法供给“不妥协”的梵高,在精神和物质层面随时处于崩溃边缘,这是“真实”艺术家的代价。
这句话扯开了梵高逃避“事实”的最后一层薄纱,导致梵高奔溃自杀。
加歇医生是一个生物快感+精神快感并存的人,物质越丰富,在物质层面就更难打发自己的精力。
但是因为物质基因的杂音,他又没有办法专注于精神快感,所以他说自己是个艺术家,但是在内心又承认自己是个“伪艺术家”,所以他崇拜梵高的天才。
造诣拼的是聚焦+天分,而天分是日常的聚焦。
他没有办法和从小精神就嫉妒痛苦的梵高比,他摈除了一切打搅自己创作的杂音,创作的欲望是更深度的被认可。
很幸运,梵高创作能力匹配了他要输出的情感,在创作的时候,他极度开心,痛苦驱动了他更加需要开心,这种平衡和鸦片一样,让他从半路出家,8年时间就成为伟大的艺术家。
不要羡慕艺术家的天分,因为天分里包含了你不想承受的痛苦。
世界的底层就是吃喝嫖赌。
是生物型的起源,进化带来了琴棋书画,精神性的需求,进而出现了一群纯精神性的人。
这些人要么先天精神痛苦,如梵高。
要么伴随肉体的痛苦,如尼采。
这些痛苦,让他们的天才产生质变,进而伟大。
木心说的很好。
伟人,就是把天才置于生命的一个基点(痛苦点)。
外国的艺术家是别人养,所以幸运,只要牺牲部分时间做一些糊口的事,就能尽情满足自己精神,所以纯粹,张力大。
中国的艺术家没人养,所以艺术集中于官场,因为当了官才能养活自己,结果也很明显,不是纯种的琴棋书画人,主导了国家审美,自然难以走向世界。
梵高在世界都是悲哀的,因为完全没有糊口能力。
他不愿意为糊口妥协,虽然因为尝试耽误了几年。
幸好,在弟弟的支持下,从28岁开始用极度纯粹的精神需求,滋养自己的天分。
人之所以有趣,就是因为有个规则的肉身。
还有可能产生一个出格的灵活。
但是最大的悲剧是灵魂不接纳肉身,海明威自杀了,尼采疯了,梵高半疯癫,都是因为这样吧。
基因产生的动物,拜托不了基因性,人的群居特点,导致所有人需要认可。
尼采知道百年内没有人能认识自己。
所以写书,写给以后可能出现的尼采们看。
梵高自卑,灵魂痛苦,所以作画,让别人知道自己灵魂的价值。
作为一个同时具备吃喝嫖赌出口,和浅薄的琴棋书画出口的人,应该感到幸福,你的精神已经太容易在现在的社会平衡。
但是社会的富裕,应该进步的部分,至少是让更多的艺术家变的更纯粹。
“Maybe we can take death to go to a star. And to die peacefully of an old age would be to go there on foot. For the moment I’m going to go to bed because it’s late. And I wish you good night and good luck with a handshake. Your loving Vincent.”叙事结构自然联想到Citizen Kane。
分析之下,觉得两个人物竟是很相似,永远无法走进、无法理解的内心世界。
这也许是描绘梵高的最好方式之一,生命献给画作,画中人生,形式主义的胜利。
昨天看了是枝裕和的《无人知晓》,梵高的人生也似“生命来去,无人知晓”,留下的是他未见证后世影响。
却有些换汤不换药,影片传达的信息依旧有限。
但这并不“怪罪”于影片本身。
本以为会有更多对于Arles的描写,却意外不多。
OST神来之笔,艺术价(价值)更高。
在香港时遗憾错过了上映时间,三个月后電影竟在ICA上映,而且连着问答环节。
除了导演Hugh Welchman,主演Douglas Booth和制片人Ivan Mactaggart也来到了现场做开场白。
其实下午在美术馆Cafe,导演一直坐在我对面,可惜我脸盲没认出来。
这就是伦敦的好。
简单总结一下导演问答环节:Q:制作电影的油画会不会出售?
A:虽然我们一共画了近6万幅油画,但是大部分是在上一帧画作的基础上改进的,所以最后留下的只是每个场景的最后一个画面,大概1千幅。
而且我们一边制作,一边在网上卖画,来补贴制作费用。
现在剩余的画作有500幅,将在波兰、中国、韩国、美国进行巡展。
Q:制作一分钟画面需要多长时间?
A:我们还是用秒来计算吧。
平均来看,制作一秒钟的片段,需要3天。
开场画面更为复杂,每制作一秒钟,需要两个星期。
Q:情节设计是否参考《梵高传》?
A:我们没有参考《梵高传》,因为大部分的传记都把梵高写成一个疯子,而我们从他的信件和作品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并不是这样。
我们爱梵高是因为他是一个对周围充满爱与激情的人。
所以我们主要参考的是梵高博物馆研究员给出的阅读清单和梵高的信件。
Q:如果没有经费限制,会有怎样的改进?
A:我们下一步打算根据戈雅的画改编一部惊悚片。
这就是画作电影的好处 —— 完全成人向,题材上不需要考虑孩子。
但是就算经费充足,我们也会和这部一样,把经费控制在5百万美元左右。
《至爱梵高》在朋友圈刷了半年了,这两天连朋友圈中的广场舞界前辈都开始刷电影票了,突然感觉事情好像正在起变化。
对我来说,这部片子的high点都已经过期,无论是梵高,还是油画动画。
所以我一点也不关心它是不是一部好片。
专业挖动画祖坟100年,干脆来说说《至爱梵高》这部动画的动画技术。
“15个国家,125个画家,3周课程训练,4年多制作时间,65000幅油画作品”。
如今苦情已经是动画电影宣传的主基调,听起来确实像一个传奇。
其实这些数字无非复原了一项80多年前的动画技术——动态转描(Rotoscope)。
动态转描(Rotoscope)是一种动画师根据真实拍摄素材,逐帧地追踪绘画真实运动的动画技术。
最早的动态转描技术是把预先拍好的电影素材投放到毛玻璃上,然后动画家逐帧将其描绘下来。
这个投影仪被称为动态转描机(Rotoscope)。
原理有点类似于胶片放大机+拷贝台。
对于《至爱梵高》简单说,就是先拍一部《至爱梵高》的真人电影,演员、摄影、灯光、服装道具,一切都以电影的标准,直到剪辑完成。
然后再开始动画制作,请全球画师进行一次梵高模仿秀,把照片画成绘画,不知道有没有我国的大芬村画师加入。。。
关于动态转描,最早可以追溯到刚刚发明动画电影的迪斯尼时代。
第一次尝试在电影中,是1937年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1941年万氏三兄弟创作的中国第一部长片动画《铁扇公主》,也是完全沿用了动态转描技术。
动态转描并不是先进的技术。
只是作为手绘动画的学步车出现。
在那个时代,手绘赛璐璐技术才刚刚被发明,那也是当时唯一的一种动画制作技术。
这种技术需要画师完成逐帧动画绘制。
但那个时代还几乎没有画家可以完全凭想象娴熟的捕捉动态。
所以动态转描技术(Rotoscope)就像儿童学步车一样,成为一种辅助画师捕捉动态的技术产生。
电影是一秒24帧照片,(完全)动画是一秒24帧绘画。
是动画师借用电影拍摄辅助动画的制作,想必在当时是最尖端的高科技。
这么看,《至爱梵高》这部动画中的动画,说白了就是骑着学步车的动画。
动画在这部电影中更像是流水线上的一门工艺。
有人甚至称之为“人肉滤镜”。
在这个动辄人工智能、大数据的P图时代,一个滤镜还需要125人?
4年?
65000张画?
Are you kiding me?
没用过Instagram吗?
去西二旗划拉俩个码农一星期不就编出来了?
对于他们来说,可能一旦演员有参与动画,就会丧失对于动画的神秘感。
动画显得过于匠气。
这是来自内行的一种偏见。
其实近年来利用动态转描制作动画的情况并不罕见,另一个例子,来自于岩井俊二《花与爱丽丝杀人事件》,同样也是用动态转描制作的。
制作方式与《至爱梵高》相似。
因为他的咖位,甚至会请到苍井优等一线明星参演。
经过动画师动态转描制作后,演员除了声音连他亲妈都不认识了。
在《花与爱丽丝杀人事件》之前,还尝试过另外一部由三部短片组成的系列动画《城镇青年》,《初闻海潮香》、《为这遥远的路程》、《读你的梦想》。
动态转描对于岩井俊二明显出于无奈,因为本人不会画画,更别说动画。
但实拍导演出身的岩井俊二,对于表演的认识与动画师不可同日而语。
动画的表演来自于动画师的绘画,对于动画来说,动画师是演员。
而动画的表演其实是过于程式化的,比如外化的表演,大动作,夸张,弹性等。
科班出身的动画师普遍受此训练。
他们不会表现细腻的动作,像是微表情,更谈不上表演状态。
岩井俊二的动态转描来自一个真实的演员,为动画人物赋予了人的的灵魂,而不是一个凭空捏造的空心的灵魂。
人的表演是直接的,是由心而发的,而动画是间接的,动画师对于表演有一个二次创作。
终究只能是表现主义的表演。
排斥动态转描的人,实际是排斥演员对于二次元的侵犯。
但是放下一种对于动画的执念,会有另一种感觉,动态转描让动画有了人的味道。
动态转描对于《至爱梵高》的另外一重意义在于,他让油画变成了一种动态的肌理。
从第一个镜头中的星空开始,而当梵高稚拙的线条和浓烈的颜色动了起来,一种奇特的视觉趣味便升腾起来了。
动画原来抛开了故事、抛开了美术设计,仅仅让画动起来,就足以成为一种奇观。
动画本体语言的力量出现了。
Animation这个词根的意思就是赋予某物于灵魂。
这其中本来就有一种创世感。
《至爱梵高》那125位画家究竟能不能换成两个西二旗码农?
这似乎在问,机器究竟能不能代替人?
梵高的绘画是从心出来的,绘画是通过心、眼、手笨拙的劳作,才会给绘画注入精神力。
动态转描是一种人的集体劳作,每一帧手绘灌注微量的精神力,就可以汇聚成强大的能量,让电影的时光看起来是温暖的。
这也是动画最朴实的本体性。
动态转描在《铁扇公主》还是一种孩子还没长大的无奈。
《至爱梵高》却是一种主动选择,让梵高绘画活起来,好像也让梵高重新活过来了。
这与滤镜不可比。
中国动画的技术达尔文主义。
中国动画工业对于技术的态度是一套丛林法则,优胜略汰。
一门新技术必将代替旧的技术。
三维动画代替二维动画,VR动画代替三维动画,这样的话听了太多。
我们太看重技术。
同时我们又不珍视技术。
我们曾经发明过水墨动画技术,剪纸动画技术,而电脑技术一来,对于这些微观的技术统统变成了垃圾被完全抛弃了。
这种技术达尔文主义,其实只是一种模仿思维。
艺术是一个个细枝末节的技术创造的,作为艺术的技术可能不是拿来就能用的。
他被生下来,他画画,他死了。
——波德莱尔文森特疯了,大多数下午他的画笔陷入一种色彩的迷乱之中阿尔的早晨在他的眼里五次是彩色的,一次是黑白的以致他常常发现自己一个人坐在星空下面浸入巨大的灰蓝中你知道吗?
七岁的文森特躺在他的床上咳嗽了两次并且也还淘气,像嘴一样瘪着哭泣他找不到那朵种在梦里的葵花夏天的最后日子,黑猫最后一次来过杜比尼花园,只留下了一块温暖的赤色污垢,又是谁的脚步整夜在露湿的阳台下簇簇作响文森特,这么快,血再次从你割伤的右耳处渗了出来在你刚刚粉刷了的黄色小屋子里看,他没有注意到你,也没有人注意到你,耳朵霎那失去的重量你再一次失去了他们,在最后的一天“尽管我们很多年以后能用绝对数不清的美元去衡量麦田里每一株麦穗的重量,但是我们再也找不到你粗糙面孔上熟悉的羞怯的笑,尽管我们再也不能走进画上那座黄色的桥或者单桅船上的孤独风帆……乌鸦再一次从冰冷的城市上空飞过,或者我们仍不明白最后仅仅只是一只遥遥欲灭的蜡烛,”而另一只早已熄灭。
”文森特在一个同样沉闷的下午醒来,他想起七岁以前说过并非真的有意的事“然后呢?
”“你会去英格兰,巴黎,在那里卖画,你还会恋爱,遭到拒绝,丢掉工作后,在一个煤矿当传教士,被解雇,再恋爱,再遭到拒绝,成为艺术家,和一个妓女结合,画了800幅画,在普若旺斯变疯,在医院住上一年,37岁时自杀。
”“我的画能卖出去吗?
”“一幅!” 在他们的世界里,经常有这样的幻觉出现:哭泣的,抱着头的女人播种者,割草的少年,吃马铃薯的人那些在黄昏最后的光亮里慢慢消失的老人太多被盐深深渍透的面孔……在那一片葵花被犁过的田野上文森特捡出了最初的七朵或是十三朵在他可能拥有的神话里,像海一样像泪水刚刚涌满潮湿的眼眶一样葵花数完了。
这记忆中的盐池如此多的咸涩使一个男人在夜晚以前发抖地用双手抓住最后一支画笔明天每一朵葵花将回到自己的家里它们乌鸦似的长脚将在地下伸展开来,这些冻得发抖的葵花啊在阿尔一间倾斜的小屋子里一朵朵葵花挤进同一个深深瞳孔我看见金黄色的花瓣成片剥落文森特手捧花束,他又看见什么就在这里我们听到最后的一声枪响,而所有的乌鸦惊叫着从麦田上空消失,最后的秘密还在乌鸦的飞翔里继续繁殖“我想说,我不是什么怪人……”他在我们的黄昏里最后说到:“别让上帝遗弃我们……”“是的,死亡一直都在,文森特,你会穿着黑衣,坐着明天的四轮马车离开一同坠入大西洋黑暗的海底……”在七月,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人都会爱上一个死去的男人静静聆听地狱深处最真切的歌唱在此期间,每晚我都被干渴和失眠困扰着像是一个不停寻找住处的情人在她们的面前就像是个小孩我都会不顾一切地首先想到你文森特文森特,但是不久你便随着我的身体腐烂了
《至爱梵高》故事层面的想法不错,以阿尔芒·鲁兰(Armand Roulin)替父亲去Auvers-sur-Oise送信作为麦高芬,快速回顾梵高从巴黎到阿尔勒到Auvers-sur-Oise的人生。
《至爱梵高》的阿尔芒就相当于《公民凯恩》的玫瑰花蕾。
梵高在阿尔勒居住的一年多被认为是他生命中最愉快的时期——仅仅是没有其他时期那么不堪罢了——很多名作都在这个时期完成。
在阿尔勒他和一个叫约瑟夫·鲁兰(Joseph Roulin)的邮差相熟,梵高给鲁兰一家画了很多肖像。
《至爱梵高》选取约瑟夫的儿子阿尔芒作为穿针引线的角色,角度很刁钻。
史料记载梵高对约瑟夫的评价很高,约瑟夫也很看重梵高的才华,除此之外梵高和鲁兰家族其他人并无过甚交往,因此阿尔芒知道梵高是谁,但并不了解他,在Auvers-sur-Oise他是外乡人,这些人物传记天然地为他探寻梵高生命最后阶段的谜题给出合理动机。
Auvers-sur-Oise是梵高生命最后不到3个月时间的居所,在这里他和保罗·加歇医生(Dr. Paul Gachet)密切来往。
《至爱梵高》阿尔芒遍寻梵高在Auvers生前接触过的人,希望更多了解梵高生命最后阶段的经历。
这个需求在故事中被具体化为:希望了解梵高的死因。
这是影片类型化的有效方式,因为清晰的线索,和清晰的类型一样,更能方便普通观众在看片时追踪故事走向。
我对《至爱梵高》最直接的观感是“忠实”。
至于“忠实”到这个程度对于电影本身是不是好事,各有各的看法。
剧本很注意忠实于各种事实和假说,比如阿尔芒一直和所有人强调“梵高是他父亲的朋友”——这是剧组告诉观众“梵高只和鲁兰家族的父亲相熟”这一事实的方式;加歇医生对阿尔芒说“你的父亲是一个拥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灵魂的南方伟人”——梵高在书信里提过约瑟夫长得很像陀思妥耶夫斯基;故事开始约瑟夫和阿尔芒聊起高更(Paul Gauguin),聊起梵高把耳朵切下来当作礼物送给了妓女——高更和梵高的决裂是梵高在阿尔勒的重要经历之一,实际上梵高不是亲自,而是把耳朵寄给了他和高更经常光顾的那个妓女。
剧本也把近几年重新被热炒的“梵高他杀假说”放进来,甚至设置为主线里最重要的一个矛盾,意图以此牵引故事推进。
剧组可能觉得接近历史真实的最好方式就是,采用处女座式穷举法把所有假说都包含进来,假说的可信度可能并非他们考虑的首要问题。
另外他们也在一些小处疏忽了对于事实准确性的把控。
加歇医生很刻意地对阿尔芒说“父亲逼迫我学医”——实际上加歇医生的父亲是做羊毛行业的,他违背了父亲要求他子承父业的意愿,成为一名医生。
剧本是他不想学医,事实是他想学医,意思完全反了。
Ravoux旅馆老板千金对阿尔芒说“加歇医生当过军医,但他然没有把子弹从梵高身体里取出来”——加歇医生在巴黎公社期间的确是军医。
编剧可能只打算让这句台词代表角色个人立场,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强调一下,加歇医生是搞顺势疗法(homéopathie)的,他是心理医生,不是外科医生,他不知道怎么做手术很正常。
人物形象忠实于配音演员的脸,能看出是照着演员表演的录像画的。
影片场景忠实于梵高的画作,美妙程度令人叹为观止,临摹达到以假乱真的水平。
阿尔芒去教堂寻找加歇医生的管家,教堂场景临摹自梵高的名画《Auvers的教堂》;加歇医生等着和阿尔芒聊天的出场镜头,和梵高画的他托着腮帮子的肖像一致。
阿尔芒走过田间小路,身旁飞起几只乌鸦,样式和《麦田群鸦》一致,等等。
《至爱梵高》太在意把尽可能多的信息塞进剧本里,以至于故事看上去并不连贯,更像是碎片化的场景拼贴。
与其说是剧情片,不如说是纪录片,或者说是幻灯片。
且不论这些身处Auvers的小镇居民是否真的了解梵高有一个早夭的哥哥,一个送信的南方人闯进他们的生活,三句话以内就开始针对一个不知名的死人经历聊得滔滔不绝?
相比之下我对待快递小哥的态度值得我反省。
为了给观众介绍梵高的生平,这些配角丧失了自己的人格。
上面提到阿尔芒的人物传记为故事主线提供了合理性,但是故事能够立起来,不可能只靠麦高芬的合理性,其他人物、故事本身也要遵循一定的逻辑。
故事的缺陷可能和影片形式有关系,100多位画家用临摹梵高的方式绘画,这种复杂程度不允许剧组以故事为基础打磨绘画阶段的工作,就算画完之后发现故事需要改进,也很可能有心无力。
本片另一个特点是梵高从侧面被塑造成了强人格,影片着重强调他对自己成为大艺术家寄托强烈渴望。
影片表现这一观点的方式是阿尔芒坐马车回到阿尔勒——他经过的外景地临摹自《阿尔勒的红葡萄园》,这是梵高生前唯一卖出去的作品——,在马车上他阅读梵高的一封信,此处配有梵高的独白:What am I in the eyes of most people - a nonentity, an eccentric or an unpleasant person - somebody who has no position in society and never will have, in short, the lowest of the low.All right, then - even if that were absolutely true, then I should one day like to show by my work what such an eccentric, such a nobody, has in his heart.这封信真实存在,写于1882年7月21日,梵高29岁,人在海牙,刚开始追寻自己的艺术梦想。
探寻梵高37岁自杀原因的《至爱梵高》拿这封信作结,情绪上是逆势的。
他曾经年轻气盛,或者说是意气用事——其实在那封信的其他地方梵高提到了自己情绪很不好——,但37岁时的梵高已经备受折磨,对自己充满自信只是情绪反复过程中一个偶发的状态。
而Maurice Pialat的法语电影《梵高》(Van Gogh, 1991)主角并没有在台词中刻意讲述梵高的背景信息、复述自己的书信,但无论发疯还是创作,他都表现出疲软、唯唯诺诺、怀疑自己、得过且过、及时行乐的弱人格。
看过《至爱梵高》以后,莫里斯·皮亚拉的《梵高》就是不能错过的对比电影了,两部电影都关注梵高的葬身之地Auvers,角度完全不同。
前者注重塑造梵高本人的人格,顺带提及梵高生命中其他时期一些重大事件,配角都是功能性符号;后者注重复原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早期的生活风貌——梵高逝世于1890年,普法战争、巴黎公社、“血腥的一周”等重大历史事件,对于当时的法国人来说刚刚过去20几年,也就是站在我们现在这个时点回望香港回归的感觉,他们对于这些事件的感受被写进了影片——,没有纪录片式的台词,梵高本人的故事极度去戏剧化,他似乎只是影片的麦高芬。
遗憾的是《梵高》并没在电影观众中获得与其价值匹配的关注度,也许是台词过于口语化,外国人很难听懂的原因。
本片入围了1991年戛纳影展竞赛,波兰斯基领衔的评审团非常喜欢另一部竞赛片《巴顿·芬克》,把金棕榈、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三项大奖都给了它,《梵高》被冷落了。
代表法国竞逐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梵高》也未能获得提名。
https://weibo.com/ttarticle/p/show?id=2309404183785640997898
梵高在黑白的人生里画出了最明媚的色彩。
而满座的电影院里,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孤独和静默之中。
如果我的人生有什么悔恨的话,也许是太晚才见到梵高。
前几天刚写的关于马尔克斯的文章提到自己的抑郁症期间,今天又必须要提到自己这一段混沌的日子。
(新片《梵高:永恒之门》的影评。
)
我离开英国的之前,在伦敦住了一段时间。
游荡中我走进了大英美术馆,在最后的几个展厅里突然撞见梵高的画。
在静默的冷色展厅中,《向日葵》如烈日一般辐射出光芒。
我从前在书上见过《向日葵》,也在大开本的画集里见过。
然而见到真正的梵高所带给我的震撼,至今在都在脑海中泛着阵阵余波。
画面上层层叠叠的油彩,厚厚地堆砌起这一束向日葵;越是颜色耀眼明亮的地方,颜料就越发的厚实,仿佛向日葵争相在梵高的眼里绽放开来,透出纸面放射出刺破黑暗与孤独的愉悦光芒。
同时,我也能感到梵高的兴奋与对沟通交流的渴望,虽然有些疯狂,但未曾绝望,未曾叹息。
今天这部电影里一个旁人这样形容梵高:"What a lonely person is he that a thieving crow could make his day bright. (他是何等孤独的一个人,一只偷食(他午饭)的乌鸦也能点亮他的一天。
)"
这部电影里引用了梵高写给弟弟的两封信,让人异常触动。
一封来自他最初励志成为画家的时候,一封来自他人生的最后时刻。
我在这里各翻译一小段。
Letter 249 最初的一封信To Theo van Gogh. The Hague, on or about Friday, 21 July 1882. ...What am I in the eyes of most people? A nonentity or an oddity or a disagreeable person — someone who has and will have no position in society, in short a little lower than the lowest.在别人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一个怪异的存在,一个不合群的人——一个在社会里没有地位,比最卑微者更卑微的存在。
Very well — assuming that everything is indeed like that, then through my work I’d like to show what there is in the heart of such an oddity, such a nobody.好吧。
假设一切便是如此罢了。
但通过我的画作,我要人们看见我这样一个卑微的肉体里尚住着一个灵魂。
This is my ambition, which is based less on resentment than on love in spite of everything, based more on a feeling of serenity than on passion.这是我的野望。
它不因愤恨而起,而是因为我爱着,无条件地爱;因为一种隐忍而非激情。
Even though I’m often in a mess, inside me there’s still a calm, pure harmony and music. In the poorest little house, in the filthiest corner, I see paintings or drawings. And my mind turns in that direction as if with an irresistible urge. As time passes, other things are increasingly excluded, and the more they are the faster my eyes see the picturesque. Art demands persistent work, work in spite of everything, and unceasing observation. 也许我总是一团糟,但我的心里仍存有平静,纯粹的和弦和乐音。
在最破败的室内,最污秽的角落,我依旧看见艺术和绘画。
而我的思想朝着那方向而去,像无法遏制的冲动。
时间流逝,更多的东西被忽视,我便越发清晰地看见了绘画。
艺术呼唤不竭的动力,不断工作,永无停歇的洞见(观察observation)。
Letter 638 最后的一封信To Theo van Gogh. Arles, Monday, 9 or Tuesday, 10 July 1888.
...Just as we take the train to go to Tarascon or Rouen, we take death to go to a star. What’s certainly true in this argument is that while alive, we cannot go to a star, any more than once dead we’d be able to take the train. So it seems to me not impossible that cholera, the stone, consumption, cancer are celestial means of locomotion, just as steamboats, omnibuses and the railway are terrestrial ones. 正如我们坐火车去塔拉斯孔或鲁昂,我们乘上死亡而到达星星之上。
无法改变的事实是,活着的我们无法到星星上去,如同死了便赶不上火车一般。
所以对我而言,霍乱、乱石、肺痨、癌症像是天国的运输工具;亦如蒸汽船、小巴、火车是人世间的运输工具。
To die peacefully of old age would be to go there on foot.平静的老死好似去天空远足一般。
For the moment I’m going to go to bed because it’s late, and I wish you good-night and good luck.这一刻我便要睡去,因为天色已晚。
我祝你晚安和好运。
Handshake.Ever yours,Vincent握手。
你永远的,文森特
梵高身边的人都被他当做模特画过像。
在电影里,这些画像里的人变成了动图,带我们走过梵高的一生。
Portrait of Armand Roulin
Portrait of Père Tanguy
Portrait of Adeline Ravoux
Girl in White
在三星和四星之间纠结了很久,最后凭深厚的感情来对它严格要求,还是三星。
概念伟大,完成度3.8星,故事二星。
在概念伟大的强烈情感共鸣下,看到太多电影技术上不足:1.影片很明显能看出是由三种技术制作的:手绘油画、真实拍摄加后期油画效果处理、前两者结合(背景是真实油画、前景是人物实拍抠像加油画效果处理)。
这种技术首先没什么问题,不算偷懒,但由于三种风格呈现出来的差别太过明显,导致观影上的割裂感受很强,以下几条详述。
2. 油画模仿原作部分,笔触豪放不羁,神还原梵高原作,画面动起来的时候令人目眩神迷,基本全是风景画,也是预告片用得最多的镜头。
而当人物和叙事出现的时候,绘画风格就变了,笔触细小了很多、光晕变化风格完全不同,能看出很明显演员表演、“油画效果滤镜”既视感。
这个在所有黑白和彩色的叙事画面上都能看出来,黑白画面尤为明显。
第一条所说的第三种手法,明显能看出背景来自真实手绘、前景人物来自实拍抠像,非常出戏。
人类对自身面部表情和身体肌肉的观察度就很敏锐,我和一起看电影的朋友都从“油画效果滤镜”里认出了认识的演员,观影过程中不断在说“这一看就是谁谁谁演的”。
3. 再说这三种风格制作,有几个共同的小毛病。
根据影片整体处理不难看出主创想表达的梵高式油画风格是贯穿全片的,不是油画和木炭画、别的画相结合,也不是油画和真实拍摄相结合。
那么在这个极高的概念和极伟大的致敬下,对油画风格的艺术处理就显得不够精致严谨。
我看到了不统一的笔触、太过随意没有标准的笔触运动规律、最抓眼球的光点闪烁运动运用得太过随意,甚至还看到了多次人物抠像的周围一圈油画背景上有明显的处理痕迹。
经常在同一个布光的场景下,人物或物体身上的笔触运动时有时无、时冷时暖、时粗时细、时动时静、抠像痕迹时隐时现,有很多美丽的变化不是因为布光的运动或人物动态造成的,而是纯粹的“为了动而动”,在我一个视觉工作者的职业病眼里简直是不能忍的乱动!
这与梵高作品的伟大 — 目眩的抽象中蕴含着真实的具象 — 大相径庭。
4. 限于要将真实拍摄转换成油画质感的概念,为了能达到“整一帧都像一幅画”的效果,导致叙事画面里的景别非常有限,这让90分钟的叙事显得单调无力,尤其这故事看得出来还有探秘、探案、悬疑的诉求。
每当有人物出现的时候,本来就是对白推动剧情了,景别却又只有两、三个,令观众看得十分疲劳无聊。
影片后半部尤为明显,人物对白一出现景别就变成了情景剧式的三机位,而对白本身却又不够精彩抓人,让被影片带动着而期待层层剥茧找到真相的观众开始昏昏欲睡。
5. 上面一条的“疲劳感”看到很多短评都提到了。
其实叙事的孱弱、技术的纰漏、滤镜效果的穿帮这些都不是一个伟大艺术概念的绊脚石,但却是一部完整电影的完成度丢分项。
试想一下,如果主创大胆放弃“完整电影”的大野心和小算计,把它制作成30分钟内的短片,我们看到的作品该有多惊艳!
浓缩了真实油画的冲击,减少了滤镜式效果的割裂和絮叨,叙事紧凑、欲说还休、结局开放!
想想就非常激动。
6. 剧情的拖拉和对于悬疑手法的不合理运用很多影评都提过了,我不够专业也不赘述了,综合到上一条里,一切迎刃而解。
7. 站在梵高作品的高度,他不需要世人的怜悯和追思。
当后世人对他致敬时,创意的大胆和表现手法的颠覆,远比现在模仿的画风和好奇宝宝走访探案的剧情来得更珍贵、更“梵高”。
故作严格地写了这么多,其实我在影片结尾Vincent响起的时候也流泪了。
作为美术出身的电影爱好者,情感的敏感和充沛让我深刻理解梵高、也愿意严肃对待艺术类作品。
首发于「MOViE木卫」 公众号:moviesss去年,大银幕看了皮亚拉的《梵高》。
那是一部记录梵高生命中最后67天的电影,拒绝配乐,也拒绝煽情。
梵高用一个自己认为舒服的侧躺姿势,悄无声息地死去。
年中,在影展看了一部纪录片,《中国梵高》。
讲深圳大芬村的山寨工作室,临摹梵高的画作,做出口贸易。
画室老板上了瘾,为膜拜梵高真迹,踏上了去荷兰的路程。
年底这部《至爱梵高》,在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就引发了抢票热潮,同时也入围了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的大名单。
逼格很高,门槛很高,但为了那个梵高,无论如何,都值得一看。
这是一部关于梵高,却不太看得到梵高的作品,同时也是一部对梵高作品进行再加工,再创作的影片。
围绕《至爱梵高》的科普介绍,已经有很多——几乎是对梵高一生、祖宗后代的回顾介绍,多到会让你下决心,跟《中国梵高》的老板那样,去进行一次追访梵高之家的壮游。
《至爱梵高》是个动画片,却不是中国观众熟悉的那种动画。
准确说,它是以油画形式出现的手绘。
在帧率上,不像常见的动画那么平整,圆滑。
有些地方很容易看到频闪,颜色(料)的融和,还有幻灯片切换的迷幻效果,人物与背景,犹如一体。
它的故事,尽管围绕梵高之死而展开,但并不具备强戏剧的疑云重重,险象环生。
它而更像身边人一次又一次次,世人无数次的缅怀与追忆梵高。
“他是我的朋友。
”“他是我喜爱的一个艺术家。
”《至爱梵高》是一个粉丝电影。
拼的却不是流量,而是流动的画作,从无人不识的《星空》,到最后一幅的《麦田群鸦》。
电影的主角并不是梵高,而是梵高生前好友,邮差约瑟夫的儿子阿尔芒(黄衣男子)。
这个人在历史考证中,除了作为模特出现在画作里,并没有与梵高的人生发生其他交集。
电影以他不了解,也不理解梵高开始,到最后认识了这个画家的内心(哪怕只是一部分),象征着完全陌生的世人,终于进入并领悟到了梵高的艺术之美。
善良与理解,大概是人类之所以为人类,人类文明还能照耀历史,不断向前,催促后来者展开探索永恒追求的信物。
回看自己的成长,从不知艺术为何物,不认识梵高是谁,到对世界怀有敬畏,对先于我们离开的艺术家保持尊敬。
那是一个连言语都是分裂的年代。
我们被教育着,把爱给祖国与集体。
后来慢慢发现是谎言和骗局,大网直到今天都没有扯破。
我们挥霍无度着,把爱给青春躁动荷尔蒙,又很快发现不过是同路人的扶与渡。
搞不好的,有人还绊你一脚。
面对梵高,爱是一种无助却温暖的力量。
触碰梵高的孤独,更是人类的存身映照。
那个时代的人,不懂也不欣赏他的画,回到今天,是我们很容易发自内心怀疑着,是否可以被周围人感知,理解和接纳。
而观看一幅画,与观看一部电影,本质上都是孤独的。
皮亚拉的电影里,梵高说最难画的是水,因为水是一直在流动的。
梵高的一生,像水流一样神奇,又像水流一样平静。
那不仅是生前只卖出一幅画的悄无声息,更是一则揭示生前无人识,死后天下知的醒世故事。
艺术不会孤独。
但艺术家,却很可能是永远孤独的那种。
毕竟啊,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像你那样美好。
去世的伊朗导演阿巴斯,留下了一部神奇遗作《24格》,他让画家老彼得·勃鲁盖尔的《雪中猎人》,在电影银幕上流动了起来。
阿巴斯解释说,他一直在想,艺术家旨在描述一个场景的真实能到什么程度呢。
画家只抓住真实的一个画面,没有之前的来路,更没有之后的去处。
在创作那幅画时,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用《24格》,把自己看到《雪中猎人》时所想象的东西,全部放到了电影里面去。
显而易见的,《至爱梵高》也是一部让画作动起来的电影。
流动的形式,包括了尝试去还原画作所产生的时空环境和人物情绪(电影的每一帧都可以看做是梵高的画)。
更挑战的是,把这些画作打包、组合、剪接,投入到梵高的日常生命中。
如此庞大的工作量,但靠一个人的力量,是完成不了。
所以,《至爱梵高》又可以看做是一部饱含了后世人,全人类对梵高深深的爱的电影。
所以,即便你在电影院不小心睡着了,但在你醒来的那个瞬间。
你还是大可相信,有那么一段美丽时光,真切驻留在了梵高的人生里,他们以艺术的形象流传了下来,也在眼前的黑暗时空中闪闪发亮。
(PS.记得在电影院听片尾曲,看完字幕表)
梵高,大众的“人血馒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部片子评价这么高,很多善意的朋友早在一年前就给我发来介绍。
我一开始就是质疑甚至反感的。
这是要做什么?
一股投机味扑面而来。
直到铺天盖地的宣传,什么上百位画家艺术家(大家好,电影里的画面不能算艺术家画的),花了多少年,某某获奖,啥啥制作团队……请大家明鉴,凡是在看完电影前的标签大多是耍流氓的行为。
为了吸金,也就体谅体谅不用中招。
但我不得不用专业的眼光看,这样的画面是残次的,故事是很难及格的。
电影的形式语言严重阻碍了内容的表达,兄弟,什么叫词穷,什么叫词不达意,你都做到了!
关于影片的结构和文本,不是我的专业,我就不多做赘述,我相信你的直觉也会觉得片子的逻辑和叙述是欠妥的。
毫不留情的说,这部片子只有苦劳。
(我亲眼看过朋友做油画动画,那真是苦啊!
)梵高的好在于他有那个独一无二的生命在,任何想要复制他风格和笔触,样式,甚至造型理论的,都将过犹不及,适得其反。
梵高的画是静态的,油画是静态的,那些笔触只有在静的时候才是“会动的”,一旦开动,旋转变化起来,这对我个人的审美来说是一场灾难。
花里胡哨,杂乱不堪,天花乱坠,完全失去了敬意,忽略了梵高画中的平整与安静的制衡,梵高看了估计会很尴尬的,甚至不同意这么乱来的,毫无抽象美感。
只有一些标签风格得堆积。
从专业语言分析,一看就知道这个导演是个油画门外汉。
整部片子的主要语言节选了梵高后期,也就是巴黎受浮世绘影响之后,把对立体的追求弱化,追求平面化的形式语言,简而言之就是2D化。
你甚至找不到光源和阴影,只剩下轮廓和颜色,只是颜色上不是平涂,使用了一些当时的光色色彩理论,特点是非固有色化,且运用补色使色彩和谐。
而电影中凡是借鉴原镜头的画面,都采用了梵高的原本语言,但只要是电影原创的镜头,尤其是拍摄转化成拙劣油画风格的那些黑白镜头,非常尴尬地把油画电影这个噱头弄得低级不堪。
很多故事情节被画面限制住,平面还是纵深?
这是一个很难调和的矛盾,导演竟然对此无感吗?
作为钟爱梵高的粉丝,我是不同意这么“消费”梵高的。
这不是“梵高”,梵高已经死了,躺在奥威尔的坟墓里。
这只是梵高的投影,在人心中偶像的功能放大和曲解罢了。
这是一场对梵高的消费,对还活着热闹着的“文森特梵高”这个大IP的消费。
梵高是怎么死的?
自杀?
他杀?
电影里说反正他死了,怎么死的不重要了。
言外之意,我不怀善意的说,重要的是你们怎么消费他,怎么有条理地误解他,怎么借着梵高为自己的命运留下第二滴眼泪。
这是对梵高的不尊重,说严重了是一种顾客就是上帝的心态,梵高只是给你进行精神按摩的服务员罢了。
按摩你的不得志,按摩你对死亡的暧昧态度,按摩贫穷与财富之间带来的张力。
梵高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名最贵的画家,除了毕加索,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有好几个自己的博物馆,除了达芬奇,没有像梵高这样驰名天下的。
所有出版商以拿到相关梵高的内容而欣喜,it must be the best seller!所有顶级博物馆都以收藏他的作品为荣,凡是有关他的周边产品都会成为best-selling。
我不知道如何去统计“梵高”这个穷光蛋,在他死后百年里创造的“生产总值”,我猜应该比苹果亚马逊还要惊人,而且经久不衰吧。
梵高幻化作一座偶像,像阿波罗主管太阳,雅典娜主管智慧与战争,维纳斯主管爱与欲望……仍然活在人们心中的“梵高”主管的“失意的人生”和“委屈的苦难”,“早亡的怜惜”。
而今生的不得意和命运的悲剧感,不正是大多数人的所共鸣的吗?
这种共鸣塑造了梵高的形象。
而梵高怎么看?
答案在风中飘动。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样的论断是不中庸的,我也同意,我的本意也不是诋毁这部片子,只是想提供自己的并不全面的视角,给一个参考的角度。
总之,我宁愿去九十次梵高博物馆,在梵高的画面前看九十次,也不愿意再花九十分钟看这部肤浅致敬梵高的作品。
梵高怎么死的,从各种文章和资料中,就目前来看,他杀的可能性挺大的,即便是他杀,凶手和罪证也都消失在历史中了。
后人去追踪这一段故事时,首先遇到的是一团后世解读的迷雾,而这团迷雾,所有有关梵高的讲述,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
人心是一个加工厂,喜爱添油加醋,不喜爱原汁原味。
很多时候,在人们希望的答案和真相中,人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希望中的那样,毕竟在没有死亡和失败痛苦威胁下,人们只需要他们想要的,不然,苏格拉底,耶稣都不会冤死。
而现在的新闻推送,信息推送,商品推介,都遵循这条暗昧的人性铁律。
很多时候,我们真不知道缺什么,或者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死在什么事上。
真相是害羞的,她永远躲在将及不及之处。
问题是,梵高的命运,会是你的命运吗?
我想起鲁迅笔下的“人血馒头”,专治怀才不遇,命运多舛。
梵高,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地 梵高,大众的“人血馒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部片子评价这么高,很多善意的朋友早在一年前就给我发来介绍。
我一开始就是质疑甚至反感的。
这是要做什么?
一股投机味扑面而来。
直到铺天盖地的宣传,什么上百位画家艺术家(大家好,电影里的画面不能算艺术家画的),花了多少年,某某获奖,啥啥制作团队……请大家明鉴,凡是在看完电影前的标签大多是耍流氓的行为。
为了吸金,也就体谅体谅不用中招。
但我不得不用专业的眼光看,这样的画面是残次的,故事是很难及格的。
电影的形式语言严重阻碍了内容的表达,兄弟,什么叫词穷,什么叫词不达意,你都做到了!
关于影片的结构和文本,不是我的专业,我就不多做赘述,我相信你的直觉也会觉得片子的逻辑和叙述是欠妥的。
毫不留情的说,这部片子只有苦劳。
(我亲眼看过朋友做油画动画,那真是苦啊!
)梵高的好在于他有那个独一无二的生命在,任何想要复制他风格和笔触,样式,甚至造型理论的,都将过犹不及,适得其反。
梵高的画是静态的,油画是静态的,那些笔触只有在静的时候才是“会动的”,一旦开动,旋转变化起来,这对我个人的审美来说是一场灾难。
花里胡哨,杂乱不堪,天花乱坠,完全失去了敬意,忽略了梵高画中的平整与安静的制衡,梵高看了估计会很尴尬的,甚至不同意这么乱来的,毫无抽象美感。
只有一些标签风格得堆积。
从专业语言分析,一看就知道这个导演是个油画门外汉。
整部片子的主要语言节选了梵高后期,也就是巴黎受浮世绘影响之后,把对立体的追求弱化,追求平面化的形式语言,简而言之就是2D化。
你甚至找不到光源和阴影,只剩下轮廓和颜色,只是颜色上不是平涂,使用了一些当时的光色色彩理论,特点是非固有色化,且运用补色使色彩和谐。
而电影中凡是借鉴原镜头的画面,都采用了梵高的原本语言,但只要是电影原创的镜头,尤其是拍摄转化成拙劣油画风格的那些黑白镜头,非常尴尬地把油画电影这个噱头弄得低级不堪。
很多故事情节被画面限制住,平面还是纵深?
这是一个很难调和的矛盾,导演竟然对此无感吗?
作为钟爱梵高的粉丝,我是不同意这么“消费”梵高的。
这不是“梵高”,梵高已经死了,躺在奥威尔的坟墓里。
这只是梵高的投影,在人心中偶像的功能放大和曲解罢了。
这是一场对梵高的消费,对还活着热闹着的“文森特梵高”这个大IP的消费。
梵高是怎么死的?
自杀?
他杀?
电影里说反正他死了,怎么死的不重要了。
言外之意,我不怀善意的说,重要的是你们怎么消费他,怎么有条理地误解他,怎么借着梵高为自己的命运留下第二滴眼泪。
这是对梵高的不尊重,说严重了是一种顾客就是上帝的心态,梵高只是给你进行精神按摩的服务员罢了。
按摩你的不得志,按摩你对死亡的暧昧态度,按摩贫穷与财富之间带来的张力。
梵高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名最贵的画家,除了毕加索,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有好几个自己的博物馆,除了达芬奇,没有像梵高这样驰名天下的。
所有出版商以拿到相关梵高的内容而欣喜,it must be the best seller!所有顶级博物馆都以收藏他的作品为荣,凡是有关他的周边产品都会成为best-selling。
我不知道如何去统计“梵高”这个穷光蛋,在他死后百年里创造的“生产总值”,我猜应该比苹果亚马逊还要惊人,而且经久不衰吧。
梵高幻化作一座偶像,像阿波罗主管太阳,雅典娜主管智慧与战争,维纳斯主管爱与欲望……仍然活在人们心中的“梵高”主管的“失意的人生”和“委屈的苦难”,“早亡的怜惜”。
而今生的不得意和命运的悲剧感,不正是大多数人的所共鸣的吗?
这种共鸣塑造了梵高的形象。
而梵高怎么看?
答案在风中飘动。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样的论断是不中庸的,我也同意,我的本意也不是诋毁这部片子,只是想提供自己的并不全面的视角,给一个参考的角度。
总之,我宁愿去九十次梵高博物馆,在梵高的画面前看九十次,也不愿意再花九十分钟看这部肤浅致敬梵高的作品。
梵高怎么死的,从各种文章和资料中,就目前来看,他杀的可能性挺大的,即便是他杀,凶手和罪证也都消失在历史中了。
后人去追踪这一段故事时,首先遇到的是一团后世解读的迷雾,而这团迷雾,所有有关梵高的讲述,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
人心是一个加工厂,喜爱添油加醋,不喜爱原汁原味。
很多时候,在人们希望的答案和真相中,人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希望中的那样,毕竟在没有死亡和失败痛苦威胁下,人们只需要他们想要的,不然,苏格拉底,耶稣都不会冤死。
而现在的新闻推送,信息推送,商品推介,都遵循这条暗昧的人性铁律。
很多时候,我们真不知道缺什么,或者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死在什么事上。
真相是害羞的,她永远躲在将及不及之处。
问题是,梵高的命运,会是你的命运吗?
我想起鲁迅笔下的“人血馒头”,专治怀才不遇,命运多舛。
梵高,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地球级的“人血馒头”吧,不幸的是,你我都可能是一只梵高尸体上狂欢的蜱虫。
除了对画手们表示致敬之外一无可取,故事就是个屎样……
遗憾在于还是这种世人唏嘘的视角,没拍出诗意,更枉说神性。
从哪找来的这个Vincent演员啊
能用技术解决的就不用人力,能把故事讲清楚的就不走煽情。理想中的商业电影创作基础看来还是很难达成。
泪水代替了话语。
電影不是小說 不是僅僅靠台詞就可以推動情節的。 是「動畫片」所以就不講究轉鏡了嗎? 先去看看今敏吧! 並不是有情懷就可以得高分的
梵高二字的加持。年少的时候很喜欢梵高,喜欢他的画喜欢他的名字;后来反倒“俗气”地喜欢上莫奈,但梵高在色彩上的疯狂想象依旧让人震撼。PS:梵高一家都算是一场暴风悲剧,抛开画作本身,其实更喜欢兄控提奥。
一手好牌打得奇烂。
这种东西整个10分钟在博物馆循环播放就好了,搞成95分钟简直是又肥又腻,硬生生把梵高之死创作成了《罗生门》式的广播剧,没错,就是广播剧,看了十分钟就已经不想再看画面了,光听台词其实完全“看”得懂,祝所有梵高的“粉丝”观影愉快。
真的,拍电影纪念他的话,这是最好的形式了,别的形式没这种效果。耳目一新。应该为所有新东西鼓掌!以及谁这么缺德在电影院里切洋葱!
12/8@挚爱梵高 塑料味重的滤镜版真人动画,配以名人噱头与不走心强行励志,空前的与其说匠心不如说是匠气。看似返朴归真强调手作实则好大喜功的量产效颦相信在不久将来,随着动作捕捉与制图工具的迭代均能被机器代工。想象力受阻的表现力(虽然FPS12的确看起来还算流畅)终成悲剧,心疼波兰学派一秒。
影片的创意很厉害画面也非常美,让人边看边想研究配色和线条……但对我而言这好像又很distractive,造成关注画面超过关注故事……而故事本身很平静并没有什么波澜,可以说非常实验性了。
三星半。本质上还是鸡汤式的情怀向传记,形式仅仅是个噱头。任它滤镜再怎么夺目,都只会显出莫里斯皮亚拉的梵高传的好。伟大并且令人惋惜的艺术家,总会在后人的创作中异化成一个供后人自己感动自己的对象。艺术家之伟大,在于其艺术而并非人格,后者是复杂的,面对复杂性才能避免这种“低俗”。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希望儿童电影院能够普及,这动画带自己家幼儿园的娃来装什么b,想不明白。
莫名其妙
黑白足以乱真,剧情讲的不太流畅
形式很特别,剧情很清晰,想法很大胆,细节很丰富,内容很充实。虽然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梵高,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他很孤独。
看梵高真是一波三折,第一次没去成但退了票,第二次又没去成票也没退,第三次倒是去成了,但睡着了orz。
非常失望!完全就是转描动画 连变焦都保留了 尤其是闪回部分的黑白影像极度photorealist 梵高自己看了会气死吧 完全用摄影电影影像来讲一个跟摄影单视点图像对着干的画家传记 请不要用「100多位艺术家纯手绘制作」这种噱头 根本是转描能叫手绘?故事核心即死因罗生门最后得出一些不痛不痒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