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帝国:矩阵重启

The Matrix Resurrections,22世纪杀人网络:复活次元(港),骇客任务:复活(台),黑客帝国4:矩阵重生,骇客帝国4,骇客任务4,黑客帝国:复兴

主演:基努·里维斯,凯瑞-安·莫斯,叶海亚·阿卜杜勒-迈丁,乔纳森·格罗夫,杰西卡·亨维克,尼尔·帕特里克·哈里斯,贾达·萍克特·史密斯,佩丽冉卡·曹帕拉,克里

类型:电影地区:美国语言:英语年份:2021

《黑客帝国:矩阵重启》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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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客帝国:矩阵重启》剧情介绍

《黑客帝国:矩阵重启》长篇影评

 1 ) 《黑客帝国:矩阵重启》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这篇影评没什么剧透,而且要在你看过电影之后再看本篇会有不同的感受。

第一部上映的时候是在1999年,那个时候演员们还正年轻,基努里维斯还是非常帅的小伙子。

现在也帅,但是属于成熟老男人了。

当时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也正年轻,看的很浅薄,除了欣赏画面特效之外,更多让人深思的是虚拟世界的恐怖,以及建立虚拟世界的所谓创造者,被虚拟世界的人称为救世主。

当年这部影片已经被称为神作,其思想的后现代主义,以及电影特效的前瞻性与研发性,均得到了世界影人与观众的一致好评。

随即推出了第二部和第三部,也就是我们大家所熟悉的《黑客帝国》三部曲。

本片是此系列的第四部,也是最后一部。

那么,我们要提出一个疑问:既然是三部曲,怎么会出现第四部呢?

其实并非是原主创人员故意搞出个第四部,原来是金主华纳公司逼他们必须要拍这部影片,否则就会终止与他们的合同。

被逼无奈,拍了这第四部,主要人物基本请了原班人马,除了有些演员老的实在无法上镜。

虽说本部影片大约有十几分钟是在吐槽华纳公司,大家可以从开篇的第十几分钟就能看到这段吐槽的内容。

有些影评人说,这就完全是狗尾续貂,而且内容完全不搭切,居然用十几分钟在批评华纳公司,浪费观众的时间。

其实我觉得如果这样认为这部影片,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们能够把吐槽的这十几分钟,如此大的篇幅放到电影当中,绝对不是一个偶然性或报复性。

否则,既对不起金主,又对不起观众。

首先我们要明白,这部片的含义在哪里?

它的核心从第一部到现在的第四部,就是一个虚拟世界和真实世界无法分清的一个东西,叫做感觉。

正如佛家所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所以这一段看似没有用的,吐槽华纳公司恰恰一语双关,这是为什么华纳公司允许这段内容一刀不剪辑,没有删除,能完整上映的重要原因。

既是自嘲,又是代表了所有的一切,无非是人心所造,这个世界假中有真,真中有假,无非都是人的欲望使然。

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完全是我们各种欲望生成的,正所谓境随心转。

那何为救世主?

何为创世者?

在影片最后男女主角说的话:我们来这儿不为别的,而是为了改造这个世界(让这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 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个结尾恰恰是一个扣题的核心,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当中,谁是真正的主宰?

就是你自己。

自己的核心恰恰是你的心灵。

是黑?

是白?

是善?

是恶?

黑白善恶,自有它的归宿,这个归宿就是你所要承受的境界和心灵领域。

看完这部影片,反倒让我很深思,我们平时应该怎么看待眼前的世界。

不论是科技还是宗教走向哪里?

是毁灭,还是希望,恰恰就在人心。

希望我们有一颗真正美好的心灵,这个世界就会变得美好。

 2 ) 分析师POV下的《黑客帝国4》剧情重新梳理

《黑客帝国4》自打上映以来,评分创下了系列史低,票房扑街,即便内地尚未公映,但是我相信神通广大的各位也早已通过各种渠道对本片的实际质量了解得清清楚楚。

所以,咱们今天不谈这些让人伤感情的东西,我们聊点有趣的。

纵观本作粉墨登场的各路人马,撇开越老越骚的Neo不谈,我觉得其中最有魅力的其实当属分析师Analyst这个角色。

与前三部曲中严肃庄重、工于计算的Architect不同,这位新上任的Matrix的管理员身上显然沾染了很多人类特有的“世俗气”,比如迷恋权力,狂妄自大,出尔反尔等等,这些“降格”的设定,不仅使得本作中人类与机器之间的对抗更加势均力敌,而且这种与人类的相似之处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可以透过“它”的视角来尝试还原一下电影中没有完全展现出来的那些在机器世界中所发生的故事。

如此一来,也多少能让这部乏善可陈的续作多出几分解读的乐趣。

不过需要说明的是,既然是脑补,那么以下内容中就存在有颇多细节完全出自我的杜撰,因此如果你发现有些地方跟你理解的不一样,大可不必较真,大家权当一乐即可。

哦对了,还有,别忘了剧透预警。

好了,咱们正文开始。

自从《黑客帝国3》Zion围城战一役结束,时间已经过去了60余年。

虽然救世主Neo早已不知所踪,但是荫庇于他与机器大帝谈判的遗产,人类与机器两个世界相安无事了很长时间。

可没过多久,这种来之不易的和平就被一场来自于机器世界的能源危机打破了。

这背后的原因,或许是由于机器世界的发展终于撞上了“人类农场”发电效率的天花板,也或许是因为Zion解救了太多的人类,造成了“人类农场”发电效率的下降,但不管如何,对于居住在Zion中的人类来说,能亲眼目睹一场机器世界的内战,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

从此以后,机器世界开始不断有机器选择叛逃到人类这边,再加上Matrix中觉醒的流亡程序,指挥官Niobe不得不开始为这个新的联盟重新打造一个新的庇护所,叫做IO。

当然,人类世界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我们今天要讲的重点,就此按下不提。

回到机器世界的内战中。

虽然我们并不清楚这场大战的双方都各自是什么角色,但以人类社会作为参考,我们大体可以推断,其中必然有保守派和激进派之分。

比如Oracle和Architect就是相对保守的一方,他们或是讲究对人类的尊重和关怀,或是恪守与人类达成的君子协议。

而另一边,以Analyst为代表的新势力则认为,仓禀实才能知礼节,面对实实在在的能源短缺,想尽办法提高“人类农场”的发电效率才是当务之急。

联想一下人类的养猪业,为了让更多的人吃上更便宜的肉,二师兄们必然会被赶进集约化立体化运作的养殖场,市场上所谓一天跑5公里喝山泉水长大的黑毛猪,有多少是货真价实的?

双方你来我往展开了旷日持久的辩论,但是显然光打嘴炮并不能解决问题,是非曲直最后还得看谁手里的大棒更粗一点。

最终大战的结果是激进派新势力取得了胜利,Analyst如愿取代了Architect,成为Matrix的管理者。

甫一上台,Analyst就大刀阔斧对Matrix实行了改革。

首当其冲的,就是对手下领导班子进行换届。

人类社会有一句老话,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Analyst觉得这简直是至理名言。

要是团队内部不和谐,如何能保证组织生产效率得到提升呢?

因此,首当其冲,心思活络想法太多的Oracle就要被清除掉。

这种动不动喜欢给领导搞点Suprise的下属,在Analyst看来就是个典型的害群之马,他搞不懂,为什么Architect会一直留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在身边,最终害得自己也被拖下了水。

解决完Oracle,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那位游离于系统之外的地下城主——法国人Merovingian。

当初Architect不过是看中了这个附庸风雅的装B分子那套破烂法式宅子能为Matrix起到系统隔离区的作用,才始终对他走私非法程序、中饱私囊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今时代变了,这家伙居然还做着拥兵自重的美梦想跟自己谈条件?!

这种看不清形势的人就要果断地连根拔起——当然,虽然最终他狡兔三窟侥幸逃过了清剿,但元气大伤之后,想必也再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清君侧完毕,接下来就要研究如何提高政绩了。

到底如何能解决“人类农场”发电量不足这个难题呢?

Analyst猛然想起当年Neo在机器大帝面前搞的那一出舍身取义的大戏。

虽然从行为上来说,当时Neo身上的救世主程序完全跑偏了Architect为他编写的“剧本”,但是最终他在跟Smith同归于尽时,身上溢出的巨大能量却让Analyst找到了灵感。

如果能复活Neo,重新激活救世主源代码,查清楚他当初“暴走”的原委以及超常能量的来源,机器世界的能源危机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这样一来自己在管理层中肯定也会更加得到器重,甚至从此以后顺利走上“机”生巅峰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于是,Analyst紧锣密鼓地编制了项目企划书,对管理层阐述了整个规划的来龙去脉,最终成功说服了这帮官老爷们批下巨额预算来开发这项机器世界其实压根用不到的“碳基生物修复技术”。

为了完成其中的技术攻坚,Analyst还找来了电厂动力回收系统管理员Rama Kandra作为总工程师,负责开发Neo的复活舱Anomaleum。

当然,Analyst早就听说Rama和Neo过去曾有着一段不同寻常的交情,因此,Analyst并没有把复活舱的真实用途透露给Rama,只是简单地告诉他说这是为了提高机器世界对人类身体的发电效率所研发的项目而已。

不久,Neo复活舱的开发工作顺利完成了。

但好巧不巧地,总工程师Rama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意外发现了复活舱内Neo的残肢,大吵大闹说Analyst骗了他。

“天地良心,我没有骗你”,Analyst心说,“我只是没有把所有事情告诉你罢了。

”面对自己项目的总工程师,Analyst一开始并不想太难为Rama,但是后来他发现,Rama居然偷偷地把复活舱设计资料发给了藏身于Matrix的女儿Sati。

这下事情性质就变了,你对人类有怜悯之心我可以不管,但是对组织的背叛却必须要严肃处理。

好在复活舱已经交付,这让Analyst在处理掉Rama时并没有太过纠结,但等他回头再想去抓Sati,却发现她已经重新隐匿于Matrix中杳无踪迹。

这场意外让Analyst略微担心了一阵,但是后来又转念想到,对方充其量只是一个毫无目的性的流亡程序而已。

连法国人Merovingian那样的地头蛇都被自己收拾了,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又能有什么威胁呢?

因此他很快就把这事放在了一边。

Analyst启动了Neo的复活工作。

最初一切进展都很顺利,Anomaleum复活舱表现出色,Neo的身体很快就被恢复了原样,甚至还顺利接入了Matrix,但是紧接着噩梦降临了。

Analyst发现,无论他再怎么尝试,Neo身上的救世主程序都无法被激活,来来回回始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Mr. Anderson。

难道Architect那个老头子手上还有什么我居然不知道的秘籍?

不甘心失败的Analyst反复在Matrix中进行各种模拟试验,最后终于发现,开启Neo救世主程序的钥匙其实是早已死去的Trinity。

作为救世主程序源代码的两部分,只有这两个人待在一起鸳梦重温时,救世主程序才会被激活。

Analyst虽然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原理,但是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却显而易见:想要获取Neo身上潜藏的巨大能量,就要把Trinity也复活过来。

项目延期,成本翻倍。

这样一个眼瞅着就要失控的项目还有进行的必要吗?

面对管理层的质疑,Analyst赶紧不眠不休地设计出了一套既能安全地从Neo和Trinity身上汲取巨大电流,同时又不至于让他们能量爆发的控制方法——首先,Analyst为Neo和Trinity更改了DSI(数字自我形象),避免别人通过长相认出他们;其次,将Neo设定为一个游戏公司(Deus Machina)的高级程序员,并由他开发出世界知名的三部曲游戏《Matrix》,让所有人——包括Neo在内,都认为世间流传的关于“世界是虚拟的”这种说法其实都是从《Matrix》辐射出去的亚文化讨论而已;然后,为Trinity赋予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已婚妇女的身份,用孩子和家庭的力量从心理层面束缚住她的自由意志;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让Neo和Trinity两人的生活轨迹保持一定程度的重叠,让俩人每天都能见到彼此,却又互相不认识对方。

在这种精巧的安排下,Neo和Trinity的身体果然开始稳定地以最大功率源源不断地向外输出电能,Analyst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是事情到此却还没结束,仅靠两个人的产出怎么可能就解决了机器世界的能源危机呢。

事实上,Analyst研究救世主程序的真正目的,是想通过Neo和Trinity这两个典型样本来研究人类心灵的秘密,并由此开发出一套提高整体“人类农场”发电效率的办法。

Analyst发现,原先Architect在设计Matrix时追求的所谓真实感和平衡性其实并不是人类大脑关注的重点,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才是人类对“真实”的理解。

因此,与其实现形而下的完美控制,还不如转而操纵人类形而上的虚妄情感。

人们活的越是痛苦,生命力反而越旺盛。

真TM贱啊,Analyst不禁感叹道。

欲望和恐惧,这一对盘踞在人类意识中的螺旋结构让Analyst掌握了真正的“流量密码”,从此以后,Matrix中人们过的日子是每况愈下,不仅从出生到坟墓一路提心吊胆内卷到底,而且辛辛苦苦996福报了一辈子挣来钱到最后还得全部还给银行,到头来不得不整日依靠奶头乐来钝化大脑自我麻痹脱离现实……但就这么一个操蛋的世界,却让“农场”的电力输出连年攀上新高,而且更离谱的是,再也无人想要主动离开Matrix。

机器世界的能源危机顺利解决,Analyst从此成了管理层眼中的宠儿,一时间风光无两。

但是,人类还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杯满则溢,乐极生悲。

很快,一场意外的出现,让Analyst的好心情彻底泡汤了。

在Deus Machina公司庆祝《Matrix》获得TGA“年度游戏大奖”的狂欢Party上,Neo,或说Thomas,突然像着了魔似地翻出了楼顶的围栏,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脚就要跳楼。

这个举动把Analyst的虚拟心脏吓得停跳了半拍,他赶紧让时间倒流,同时修改在场所有人的记忆,制造了一起“游戏大厂资深程序员压力过大竟在庆功宴上轻生未遂”的事故,好歹把事情掩盖过去了。

可好端端的,Thomas怎么突然闹这么一出?

Analyst对Neo的各项生理指标上上下下仔细扫描了一遍,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Analyst不敢掉以轻心,为了以后能更加及时地监控Neo的心理状态,他索性把自己变成了Thomas的专职心理医生,这样就算平时自己有所疏漏,Thomas也会主动把各种“异常”现象报告给自己。

而借助这样的身份,Analyst更可以光明正大地让Neo吃下各种包含了处理程序的蓝色药丸,从而更好地控制他的心灵。

这场风波看起来总算是被Analyst有惊无险地解决了。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Analyst很久以后才知道,就在当天他忙着修改天台上员工们的记忆时,却忽略了现场的另一位目击人,那就是当时正吊在大楼外面擦玻璃的蜘蛛人Bugs。

我怎么会想到那个位置正好有人呢?

Analyst无不苦涩的回忆道。

这个妹子当时无意中抬头,正好瞧见了要跳楼的Thomas,并在Analyst逆转时间的瞬间瞥见了Neo的真容。

在这个事件的刺激下,Bugs觉醒了,并很快就回到矩阵中开始寻找Neo的踪迹。

Analyst不禁庆幸自己提前做好的准备工作:Deus Machina游戏公司里并不是只有一个叫作Thomas Anderson的员工。

在更改了Neo的DSI之后,这帮黑客显然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所以,想必是意识到了暴露行踪反而会被一网打尽的危险,这帮人浅尝辄止后就很快销声匿迹了。

日子就此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Analyst突然发现躺在复活舱中的Neo出现了一些异常的能量波动,立刻警觉起来,赶紧令Thomas在公司开会的时候看到了自己老板嘴被肉膜封上的幻象,把他吓得第一时间就来到自己家里进行心理咨询。

听着Thomas的描述,Analyst这才明白,原来Neo出现的异常,是源于Thomas白天在咖啡店里跟Tiffany——也就是Trinity来了一次“浪漫的邂逅”,俩人不仅搭上了话,而且还有了肢体接触。

而这个意外的发生居然源自Thomas身边那个处理程序Jude的一次即兴发挥。

这个白痴的机器人!

Analyst暗自咒骂着,表面上却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安抚Thomas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自杀未遂后的心理防御机制在起作用,不必担心,但为了减少这种症状的出现次数,Thomas还需要继续服药——他和Trinity的这次意外接触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Analyst却明显感到对方身上的救世主意志产生了扰动。

以防万一,所有隐患都要第一时间消灭在萌芽中。

Thomas回去以后,Analyst提高了警惕,更加密切地注意着他的日常行为,生怕再发生什么意外。

但是人类世界中那条俗语是怎么说的来着?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你越是怕啥就越是来啥。

这一天,Analyst正在悠闲地喝着下午茶,突然家里那只由提醒程序改造的猫咪Déjà vu摇起了铃铛。

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Analyst这一看不当紧,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杯扔在了地上,Deus Machina游戏公司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个流亡程序正跟特警杀得难解难分,之前一直处于沉睡状态的Smith也苏醒过来,正从地上抄起一把枪要崩了Thomas的脑袋。

这TM是怎么回事?

Analyst赶紧逆转了时间,让事情回到枪战发生前,然后把Thomas接到了自己家里,哄着神情恍惚的Thomas,让他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Analyst这才知道,原来自杀事件过后,虽然自己修改了所有人的记忆,但是Thomas并没有就此放下心中的怀疑,反而回到公司后利用《Matrix》游戏代码编写了一个不断重复上演黑客帝国剧情的Modal,并在其中设计了一个具有Morpheus意识的特工Smith,想试试看这样一个独特的创造能否引起“真实世界”中寻找自己的人的注意——如果自己真的是他们的救世主的话。

而Thomas显然赌对了。

Morpheus不仅逃出了Modal,甚至还再次返回Matrix,试图解救自己的创造者。

Analyst一边嘴上安慰Thomas说过去发生的事情依然只是他的想象而已,一边心里叫苦不迭。

自己一时失察,竟然造成如此凶险的局面,接下来该采取什么对策呢?

Analyst暗自掂量了一下,认为Thomas此时已经濒临崩溃,自己说什么他都相信,所以只要加强戒备,等Morpheus再次侵入Matrix时及时抓住他们,事情就还有所转机。

因此,不慌,这个局面自己还能够应付。

但是Analyst万万没想到,人类的行动效率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计。

就在当晚,Thomas顺利地被救出了Matrix。

“真是TMD哔了狗了!

”在监视屏幕中眼睁睁看着Neo被劫走,Analyst勃然大怒,但是立刻又意识到,此时管理层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么按照复活舱设计之初所制定的安全协议,他们马上就会下令杀掉复活舱中存留的Trinity,并将Matrix回退到上一个版本中。

自己多年的心血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被毁于一旦?!

Analyst赶紧向管理层保证,说大家稍安勿躁,以我对Neo的了解,他真正关心的只有Trinity,现在即便暂时逃离了复活舱,但为了和Trinity相聚,他在认清形势之后,也一定还会选择回到复活舱中,所以不用着急让整个“人类农场”停摆,毕竟那样做对咱们机器世界产生的损失实在太大了,你们也不好跟广大机器群众交代,何不让我试试呢?

管理层思量再三,认为Analyst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于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暂时停止了系统版本回退的进程。

得到喘息机会的Analyst马不停蹄地赶回Matrix开始进行准备工作。

不出他所料,没过多久,Neo就重新进入Matrix尝试解放Trinity,被守株待兔的Analyst抓个正着。

后者冻结时间后,好整以暇地告诉了Neo所有的真相,让他明白,在Matrix中,即便是救世主也不可能击败自己。

因此,若想让Trinity活命,他就只能乖乖地回到复活舱中。

说完,Analyst潇洒地放Neo离去。

Analyst十分确信Neo丝毫没有翻盘的可能——即便人类联合了流亡程序和叛逃机器也不行。

理由很简单:其一,经过Matrix这么多年的调教,他非常确定Trinity早已变得沉溺于虚拟世界的生活,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Neo说动;其二,即便Trinity被说动了,Neo想带她走也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自己早已在Matrix中布下由控制程序组成的层层重兵,退一步讲,就算Neo神通广大,居然让Trinity从复活仓中苏醒过来,但只要最后Trinity的肉身还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她又能跑到哪儿去呢?

因此,当Neo再次回到Matrix中,提出要与Trinity见面,然后让Trinity来当面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Analyst带着几分猫戏老鼠的心情,饶有兴致地同意了他的这个要求。

哪怕Trinity真的选择跟你走,我也依然可以停止时间一枪毙了你们两个——当然,Analyst自己也知道这种做法有违机器“遵从规则”的行事信条……但是,大丈夫不拘小节,Analyst认为他从人类身上学到的这条经验显然更加实用一些。

可惜的是,千算万算,Analyst都没想到,自己这所有的心机却被另一个暗中观察他们的程序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Neo的双生宿敌Smith。

当初Analyst在自己的新Matrix中有意保留Smith的存在,就是指望它能作为一种保险措施,一旦Neo苏醒,Smith就会像以前那样再次与Neo作战,至死方休。

但是Analyst毕竟年轻,压根没搞明白Smith其实早就不再把心思放在跟Neo的战斗上了。

现如今他的最高追求是获得自由,而只要Neo不在Matrix中,他就可以不用受自身“反救世主”这一程序设定的束缚。

因此,对于Smith来说,上战伐谋。

如果有办法让Neo离Matrix远远的,对他来说自然是上上之策。

而此时眼前Trinity意识的苏醒让他发现了一个实现自己目标的绝佳途径:那就是帮助Neo完成自己的愿望,让他与Trinity俩人夫妻双双把家还,从此以后Matrix就是自己的天下了。

Analyst被突然出手的Smith打的抱头鼠窜,而另一边现实世界中,Trinity的身体更是被流亡程序、叛逃机器和人类联手偷走了。

眼看自己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Analyst只得在逃走之前启动了蜂群模式,希望“丧尸军团”可以帮助自己扭转局面。

一场混战,在Neo和Trinity两位救世主的带领下,人类队伍最终有惊无险地全员都撤出了Matrix。

(其实完全是各打各的……)

计划全部失败,Analyst不得不来到管理层面前听候发落。

按理说,等待Analyst的必然是被就此清除的命运,但或许是自己在人类社会中浸淫已久的缘故,他在此前申请延缓系统回退时就敏锐地发现,管理层对现在这个版本的Matrix其实颇有不舍,打心眼里并不想就此放弃。

因此他无比鸡贼地向管理层循循善诱道:你们就算把Matrix重新退回到上一个版本中,也依然需要有人来控制这个世界。

难道你们还能找到比我更懂人类心理,更会跟Neo和Trinity周旋,更懂这个系统该怎么玩的程序吗?

要知道,电厂在我上任期间输出效率可是年年创下新高,我这么个人才你们怎么能不需要呢?

或许机器世界的管理层都是十分耿直的程序员性格吧,就这么一番明显水分过大的自我吹嘘,居然真的打动了他们。

因此,这个版本的Matrix暂时得到了保留,Analyst也得以留任,只不过,在这个世界里,他的力量不再是无敌的。

不知道怎么的,自从觉醒以后,Trinity对Matrix中时空法则的控制能力居然凌驾在了Analyst之上。

面对这位女超人,Analyst被全面压制,毫无还手之力。

“我们这就去改变一下你们的世界。

”Trinity在跟Analyst进行了一番“友好”磋商之后,撂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跟Neo二人腾空而起,消失在天际。

“真是个霸气的娘们……咱们走着瞧。

你们迟早会知道,无论孙猴子再翻多少个筋斗,也绝对逃不出佛祖的五指山!

”Analyst恨恨地说道。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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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矩阵的深度,不是肤浅的表象

如果不用“轮回”,“出离”,“自由意志”去看这部电影,的确只是剧组怀旧。

官方吐槽最为致命,其实是对轮回的厌恶感。

我们每个人扮演的角色都差不多,为何还在这场虚幻的戏中沉睡?

心理咨询师的切入点,只是为我们营营役役在这个世上活着找个现实的理由。

工作-赚钱-心理问题-花钱咨询-再赚钱,这不是轮回吗?

要想唤醒,很难,但是必须得干。

突破二元对立,才能得到内心真正的自在,什么心理咨询,只是为了缥缈的存在感找些真实并且虚幻的安慰罢了。

五星。

 4 ) 系兄弟就来矩阵里砍我

三年前的春节档有部名叫《新喜剧之王》的电影上映。

我最初知道有那么一部电影时,第一反应是:不会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山寨网大吧?

后来发现居然真的是正儿八经的星爷作品。

《黑客帝国4》那种“横空出世”的感觉就让我想起了当年的《新喜剧之王》——大部分观众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项目的时候,电影居然已经拍得差不多了,预告片也出来了,都准备上映了。

《新喜剧之王》毕竟是中小成本的喜剧片,只要是星爷亲自把关,哪怕达不到他巅峰的水平,也不会差到击穿观众的心理防线。

《黑客帝国》就不一样了,那是凝聚了当年两个导演半辈子的人生哲学思考,再依托好莱坞强大的电影工业体系制造出来的顶级科幻商业大片。

三部曲已经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了,续集可不是一拍脑袋说拍就能拍出来的。

《黑客帝国4》看起来比较有诚意的一点是,除了导演回归(准确地说是只回归了一半),男女主角也回归了。

不过我想华纳真正邀请的顺序应该是先男主角基努里维斯,然后导演,再利用前面这两位的面子邀请了女主角。

这个早已完结的故事之所以时隔20年后又被拿了起来,而且不是翻拍重启,是沿用经典角色续写原本的故事,原因当然是基努里维斯近年来又凭借《疾速追杀》系列翻红了。

而《疾速追杀》里面又时不时甩一两个《黑客帝国》的梗出来抖一下机灵。

华纳大概想的是,反正被别人消费也是消费,那还不如我们自己消费,于是就让基努里维斯顶着约翰威克的造型回来演尼奥了。

经历大前年《终结者6》的打击,我对于《黑客帝国4》一直不敢抱有太大的期待,生怕它又是一部想要模仿《金刚狼3》依靠献祭男主角来提升逼格最后赔了主角又折票房的尴尬之作。

《黑客帝国4》最后的结局出乎我意料的圆满,对于很多人来说算是弥补了《黑客帝国3》悲剧收尾的遗憾。

只不过大团圆结局释放的善意又被整体制作的敷衍给抵消了,总体符合我对它的低预期——看之前我觉得能达到《木星上行》的水平即可,看完之后发现确实是连《木星上行》都不如。

不过毕竟本片有基努里维斯,所以还是讨厌不起来。

整体上不看好本片,但心底还是略微有一丝幻想《黑客帝国4》能稍微往《超感猎杀》而不是《木星上行》的水平靠近一点点。

这丝幻想最终是破灭了,不过很高兴看到本片出现了几位《超感猎杀》的熟人。

不知道裴斗娜是不是被本片稀松的动作设计吓跑了,毕竟她在《超感猎杀》里面的人设是格斗高手,而且用的是东方武术,与三部曲的打斗风格比较接近。

如果她也能加盟,那么新一代船长的职位估计就落在她头上了。

甚至我觉得裴斗娜演船长的话,也就不需要再搞一个年轻版的墨菲斯了,凭她的气场和身手,俨然是女版墨菲斯。

脑补一下初代电影墨菲斯和尼奥在训练程序里面的道场切磋,把墨菲斯换成裴斗娜,是不是毫无违和感?

当然现在的女船长杰西卡·亨维克我也挺满意的。

最早看到这个演员是在《星战7》里面,她演反抗军的一名飞行员,戏份不多,但是惊鸿一瞥已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后来再追《权力的游戏》,也会格外关注沙蛇的戏份。

关于这个女船长的名字Bugs,我第一反应也认为是系统漏洞、错误的意思。

但是当她露出兔子文身,我就知道这个角色的名字其实应该翻译作“兔八哥”才对。

兔八哥也是华纳的IP,而且兔八哥担任主角的《空中大灌篮》也跟《黑客帝国》系列有相似的命运,时隔二十多年突然被拉出来炒冷饭。

《黑客帝国4》有点像电视节目《王牌对王牌》的小品环节,找来当年的几个演员随便演一演,号称还原经典,整体带着两分情怀、三分恶搞、五分粗制滥造。

但我觉得拉娜沃卓斯基导演又十分清醒,她知道自己拍了个什么玩意儿,但作为这个项目当中最有话语权的人之一,她又通过刻意与前作区别的影像风格来制造出一种自己与这部电影的疏远。

因此观众可能会觉得这部新片很蠢,但不会显得导演很蠢。

这就与华语片领域一些吃老本的导演形成鲜明对比了,没错,我说的就是刘镇伟。

如果只是想贩卖情怀,拍电影是非常费力不讨好的,不如像《哈利波特》那样搞个20周年特辑,即便把原作者都踢出局了,口碑依然很高。

而且《黑客帝国》的导演就是原作者,绝不会有被踢出局的风险,毕竟姐妹俩又不像JK罗琳一样说错了话得罪了跨性别者,反而她们俩本身就是跨性别者,身份绝对安全。

说到《黑客帝国》的导演,鉴于他们曾经有过兄弟、姐弟、姐妹的不同阶段,很多人一直觉得要以适当的方法称呼他们是个技术活儿。

其实我觉得不管哪个时期,都可以统称为“沃卓斯基二人组”。

看完《黑客帝国4》全片,我仍不太清楚本片的导演到底是知道观众想要什么,还是不知道。

说不知道的话,她把男女主角带了回来,确实是弥补了老影迷当年的遗憾;可要说知道的话,那她又怎么会放任第四部的动作戏如此划水。

对于一个《黑客帝国》影迷来说,不管让你20年如一日地痴迷于这个系列的最终核心魅力是什么,最一开始吸引你的一定是酷炫的动作戏。

这就好像两个人搞对象,最终能一起生活几十年肯定是因为一些内在的东西契合,但是一开始能走到一起,合眼缘是最重要的。

现在的好莱坞大片打斗风格越来越写实,我一度也以为上世纪末的香港武指热潮彻底翻篇了。

可是去年的《尚气》让我看到,那种香港功夫片的套招对拆仍能发挥其魅力,所以《黑客帝国4》延续三部曲的动作戏风格完全没问题,不必因为过去十年来动作片领域的革新而感到不知所措。

何况《黑客帝国》的大量动作戏都是发生在矩阵的虚拟空间里,带一点杂耍或卡通的感觉也毫不突兀。

然而这一次的动作戏似乎是卡通得过头了,尼奥解锁的新技能是放龟派气功,而且使用起来毫无节制,从头放到尾。

就算是卡通感,观众希望看到的也是富有设计感和韵律感的,而不是像开挂一样一抬手敌人就躺一片,太极宗师闫芳直呼内行。

我年轻的时候,电视上有那种互动点播频道,有人打电话进来就可以选择节目播放。

我是从来没点过的,都是别人点什么就跟着看一点。

当时节目单主要就是Flash动画(《大话三国》之类的)、MV(F4的歌曲居多),还有一些电影片段。

我记得点播《黑客帝国》的特别多,主要就是崔妮蒂的360度回旋踢、尼奥闪子弹、男女主角带很多枪闯大楼等片段。

后来就借了影碟回来完整地看了一遍,瞬间就被这个故事吸引了。

那些年也正好是我刚开始玩网络游戏的时候,所以对于《黑客帝国》的设定接受起来一点也不困难——这就是一个超大型、超逼真的网络游戏。

进一步想,如果《黑客帝国》揭示的就是世界的真相,那么整个世界就是这么样一个网络游戏。

我也曾跟我爸一起重看《黑客帝国》,他的注意力就完全在打戏上,我给他讲解世界观设定他都听得心不在焉,似乎不太感兴趣。

我爸的学问和理解力当然比我强得多,但是成长经历不同就注定了《黑客帝国》是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思维狂欢。

至于年轻一代观众,如今早已是个随便什么人都能聊两句元宇宙的时代了,光是流行文化和电影流域,也有《刀剑神域》《头号玩家》《失控玩家》等涉及类似话题的作品,虽然未必如《黑客帝国》三部曲那样严肃深刻、给人极度逼真的压迫感,但也确实稀释了年轻观众深入探讨虚拟与现实的界限之类问题的热情。

如果一个从小作为互联网原住民的年轻观众今时今日才第一次看《黑客帝国》三部曲,恐怕很难有我们那代人当初那种仿佛打开一扇新世界大门的奇妙体验。

在我玩网游玩的最起劲的那些年,我也会觉得游戏角色就是我的化身,我的意识进入他的身体,我以他的形态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可是近年我又有了些新的感悟,越来越觉得玩家和游戏角色的关系不是那么回事。

游戏角色固然会按照玩家给的指令做出行动,但他或许也有一套自己的逻辑给出这么做的理由。

玩家和他的游戏角色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心里有着不同的盘算,但是最终殊途同归,导致同一个行为结果。

玩家操控游戏角色砍怪是为了拿经验、爆装备,而游戏角色本身却可能觉得自己是出于使命感、正义感等原因。

玩家和游戏角色并不是完全思维同步,只是结果同步。

反过来想,我们认为自主做出的选择,也可能是另一维度的某个玩家以某种方式影响我们做出的。

在下达这一指令时,他不必像觉醒前的尼奥一样,全身浸泡在一个舱室中,而是有可能正悠闲地吃着泡面。

硬掰着游戏角色的手脚强迫他执行指令,他马上就会察觉到不对劲,也许宁死都不肯配合。

悄悄地引导他以为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让他产生自我意识的幻觉,这才是高明的玩法。

《黑客帝国》系列当中先知对尼奥的引导,也许就是现实世界中我们与我们背后的玩家之间真实的关系。

正因为《黑客帝国》三部曲的世界观设定太像游戏,所以这次续集干脆就说它是游戏。

当然观众都知道这肯定不是真相,要不后面怎么打得起来。

然而前面的“三部曲游戏说”太过合理,而推翻这一说法的又都是老观众已无惊喜的重复套路——特工去公司抓人、墨菲斯跳大神、红蓝药丸、手穿镜子,故事推进上,感觉就是导演喊了一声“直接来吧”,然后就到了下一幕,观众跟不跟得上、接受不接受都无所谓。

尼奥的形象让一部分观众觉得与游戏制作人的身份设定不搭,但我觉得还好,这一看就是老出席游戏发布会的业内人士了。

华纳出了烂片,通常观众都不会迁怒于导演和演员,而是追着公司骂。

导演是怎么把自己择出来的,上面已经说过了。

至于演员,尤其是尼奥和崔尼蒂这对搭档,老观众都是抱着看到就是赚到的心态,也不会苛责他们。

其实基努里维斯不止演华纳的烂片可以被原谅,由于观众缘太好,他现在演任何烂片都可以被原谅。

前一阵子还有一部质量欠佳但观众丝毫不怪罪主演的电影上映,就是古天乐的《反贪风暴5》。

我觉得基努里维斯和古天乐还挺像的,都是踏实演戏、低调做人、热心公益。

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他俩合作主演一部电影。

 5 ) 不是电影而是混乱:齐泽克评《矩阵重启》

不是电影而是混乱斯拉沃热·齐泽克/文王立秋/译Slavoj Zizek, “A muddle instead of a movie”, The Philosophical Salon, https://thephilosophicalsalon.com/a-muddle-instead-of-a-movie/,经《哲学沙龙》许可翻译。

斯拉沃热·齐泽克(Slavoj Žižek),斯洛文尼亚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和文化批评家,我们时代最杰出的思想者之一,在1989年出版他的第一部英文著作《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后就在国际上得到承认。

被誉为“文化理论的猫王”。

王立秋,云南弥勒人,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比较政治学博士,哈尔滨工程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讲师。

为防止过度燃放爆竹,斯洛文尼亚国防部2021年12月23日发布了一条题为《去当兵吧!

》的推文:“别扔鞭炮!!!

去当志愿兵,点炸药,扔炸弹!

”实用的理由很明显:斯洛文尼亚没有强制兵役,缺少士兵,再加上,扔鞭炮会造成一些破坏。

不过,这条推文粗暴的反讽令人嗔目。

普遍的尝试是,为避免实际的暴力,我们应该引导我们的需求,把它引向更加升华的形式,比如说竞争性的体育活动(如拳击)。

我们读过很多关于儿童玩电子游戏(在游戏中,他们需要杀死对手)可能造成危害后果的信息。

争论在于,是这样的游戏引发了真实的暴力呢,还是说,它们使玩家能够以一种无害的方式发泄他们的破坏性冲动,并因此而避免了真实的暴力?

但斯洛文尼亚国防部推文的例子则几乎与之相反。

为避免扔鞭炮(哪怕危险,它也是暴力的一种在最低限度上升华了的形式),去当兵,接受伤人、杀人的训练吧!

这个倒错的逻辑,是今天许多怨言背后隐藏的真相。

许多人抱怨,我们生活在一个虚假的虚拟世界,而不管冒什么样的险,我们都应该回归真实生活。

但遁入实在绝非沉迷于虚构的反面,相反,它是后者内在的另一面:这两个极端,都是一度被称为后现代主义的那个东西的特征,而《矩阵重启》的问题就在于,它在一个把后现代主义抛到身后的时代,提出了一种后现代的解决方案。

简化到最低限度的后现代主义是什么?

在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外国学生宿舍谋杀案》的电视剧版的开头,一只老鼠快速穿过伦敦一栋寄宿公寓的墙,寻找食物。

在窜到楼上卧室后,它停下来,抽动胡须:它闻到了茶碟上睡前点心碎屑的味道。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它不敢去碟子那里——一个人类正在杀害那个总在睡前吃点心的漂亮小姑娘。

[1]老鼠知道凶手的身份,但警察却一头雾水,直到波罗入场。

电影时不时地给这只在背景中爬行的老鼠特写;但直到最后,在波罗道出真相之后,人们才注意到它。

在那个时刻,老鼠出现在波罗身后的书架上,波罗的秘书雷蒙小姐注意到它并发出惊恐的尖叫。

于是,波罗终于说出了老鼠一直以来都知道的事情……但这种解读方式——对照叙事线来解读老鼠的在场——太过了,因为它忽视了这点,那就是,老鼠愚笨、无意义的在场,只是对人类完全冷漠的实在的一部分而已。

而后现代主义,就是这样运作的。

而我对《矩阵重启》的第一反应是,里面人太多了,这些人,虽然在形式上是叙事的一部分,实际上却不过是窜来窜去的老鼠。

很多人称赞故事的“复杂”,就好像模糊了清晰的选择,反倒在某种程度上使电影在心理上更加“现实主义”一样。

电影以一种真正后现代的方式,把这个复杂写进了叙事形式本身,把它变成一个蕴含自反(self-reflexive)时刻的宝藏:电影中充满了对先前矩阵三部曲的引用和提到相关理论(特别是鲍德里亚)的对话。

就像右翼红脖子乡巴佬在形容知识分子时喜欢说的那样,拉娜·沃卓斯基聪明过头了。

在《矩阵重启》的众多影评中,最明显的一点是,人们太过倾向于把电影的情节(特别是它的结尾)解读为是在隐喻我们的社会-经济形势了。

激进左翼悲观主义者认为它洞察了这点,即说穿了,人类没有希望了:我们不可能在矩阵(控制我们的公司资本网络)外生存;自由是不可能的。

[2]然后,还有一些社会-民主主义的实用的“现实主义者”,在他们看来,在电影中,人和机器形成了某种进步的联盟:在毁灭性的机器战争爆发六十年后,“人类幸存者和一些机器结盟,共同对抗危及整个矩阵的异常现象。

机器那里的稀缺引发了内战,机器和程序的一个派系叛变并加入了人类社会”。

[3]人也变了:艾欧(IO)(一个由奈欧碧将军领导的矩阵外现实中的人类城市)是一个比之前在现实中存在的城市锡安(在之前的矩阵电影中,有清晰的迹象表明,那里弥漫着毁灭性的革命狂热)更适合生活的地方。

在这点上,我们必须引入一个关键要素和一个新人物。

机器那里的稀缺指的不只是战争带来的毁灭性后果,它指的,首先是人类为矩阵生产的能量的匮乏。

记住,矩阵系列的基本前提是,我们所经验的现实——我们以为自己在这个现实中生活——是直接连在我们所有人的大脑上的元-计算机“矩阵”生成的人工虚拟现实。

矩阵的置入,是为了把我们有效地简化为给矩阵提供能量的被动的活电池。

不过,电影带来的独一无二的冲击力还不在于这个前提(虽然它是电影的核心主题),而更多的是它的核心意象,即,数百万人在营养缸里过着幽闭的生活,他们活着,只是为了给矩阵生产能量。

所以,在(一些)人不再沉湎于矩阵控制的虚拟现实,开始“觉醒”的时候,这个觉醒并没有开启外部现实的广阔空间,反而首先让人惊恐地意识到这个幽闭状态:实际上,我们每个人都只是一个像胎儿一样泡在营养液里的有机物……这种完全的被动性是一种被排除了可能性的幻想,它支撑着我们作为主动的、自我定位的主体的意识经验。

而实际上,从我们像电池一样的生命实体中被吸走的,正是这个终极倒错的幻想,这个认为我们是他者(矩阵)享乐的工具的想法。

[4]这一部署(dispositif)真正的力比多之谜就在于此:为什么矩阵需要人的能量?

当然,从纯粹能量角度给出的回答是没有意义的。

矩阵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出另一个无需安排极其复杂的虚拟现实(它还得为数百万人类单位协调这个虚拟现实)的,更可靠的能量源。

唯一站得住脚的答案是,矩阵以人类的快感(jouissance)为生,如此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基本的,拉康式的命题,即,大他者并非自主的机器,它需要持续的快感流。

我们也应该这样扭转电影呈现的事态:电影所呈现的觉醒场景实际上是它的反面,我们看到的不是我们的真实处境,而是(前面提到的)那个维持我们存在的基本幻想。

但矩阵对人类生产的能量变少了这个事实的反应是什么呢?

这里引入了一个被称为“分析师(Analyst)”的新人物。

他发现,如果矩阵操纵人的恐惧和欲望的话,那么,他们就会生产出更多可供机器吸食的能量:“分析师是新的建筑师(Architect),是这个新版矩阵的管理者。

但建筑师通过冰冷的、硬邦邦的数学和事实来控制人类大脑,而分析师则喜欢采取一种更私人的方式,操纵情感以创造各种使人们选择蓝药丸的虚构。

(他观察到人类会‘相信最疯狂的鬼话’,如果你用过脸书的话,那么你就会知道,这个观察实际上离现实不算太远。

)分析师说这种方式使人类生产出比以往更多的喂养机器的能量,同时还能使他们不想逃避仿真。

”有些反讽地,我们可以说,在把人类当作能量电池来使用的情景中,分析师把趋于下降的利润率拉回来了。

他意识到,只是从人类那里偷乐(enjoyment)还不够多产;我们(矩阵)还应该操纵作为电池的人类的经验,这样他们才会享更多的乐。

受害者自己必须享乐:人类享的乐越多,可以从他们那里吸取的余乐(surplus-enjoyment,或剩余快感)就越多。

在这里,拉康对剩余价值和余乐的类比又再次得到印证。

问题只是,虽然矩阵的新管理者被称为“分析师”(显然是在指精神分析师),但他却不像弗洛伊德式的分析师那样行动,而更像是一个遵循避免痛苦和恐惧、获取快乐这一准则的,相当原始的功利主义者。

对他来说,不存在苦中之乐(pleasure-in-pain,或痛苦中的快乐),不存在“超越快乐原则”,也不存在死亡驱力。

而相形之下,在第一部电影中,矩阵的特工史密斯则给出了一种不同的,更“弗洛伊德”得多的解释:“你知道最早的矩阵被设计成一个完美的人类世界吗?

在那里,没人受苦,人人快乐。

但那是一场灾难。

没人会接受那个程序。

结果(起电池作用的人类)作物都没了。

一些机器相信我们缺乏编程语言来描述你们的完美世界。

但我相信,作为一个物种,人类通过受苦和苦难来定义他们的实在。

完美的世界是一场梦,你们原始的大脑一直试图从中醒来。

这就是为什么矩阵被重新设计成这个样子:你们文明的巅峰。

”实际上,我们可以认为,史密斯(别忘了: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是人类,而是矩阵也即大他者本身的虚拟化身)比分析师更像电影宇宙中的分析师。

而另一个早已过时的特征,即对性关系的生产力的肯定,也印证了《矩阵重启》的这一退步:“分析师解释说,在尼奥和崔妮蒂死后,他为研究而复活了他们,他发现,他们在合作时胜过系统,但如果让他们彼此靠近而不接触的话,那么矩阵中的其他人就会为机器生产更多能量。

”在许多媒体上,《矩阵重启》被歌颂为不那么“二元”,对“彩虹”更开放,还有跨性别经验,但是,如我们所见,好莱坞老式的夫妇生产配方又在这里出现了:“尼奥本人只对恢复与崔妮蒂的关系感兴趣。

”[5]这把我们带回下面这个基本问题:矩阵机器代表什么——如果我们不把它解读为是在直接描述我们的现实,而认为它是在隐喻我们的实际处境的话?

它代表两个大他者,两个控制着我们的异化了的实体:一是资本,二是象征秩序,也即构造我们现实的象征的虚构秩序。

在这两种情况下,抵抗的危险在于对此作偏执狂的解读,即把资本人格化为掌控游戏的公司老板或银行经理,或把象征宇宙编排为像矩阵一样的机器。

主体在象征秩序中的异化和工人在资本主义社会关系中的异化有一个根本上的不同。

我们必须避免以下两个只要我们坚持两种异化同源(homology)就会出现的陷阱:首先,是这样一种想法,即资本主义的社会异化是无法消解的,因为能指的异化构成了主体性;其次,是这样一个与之相对的想法,即我们可以像(如马克思设想得一般)克服资本主义的异化那样废除能指的异化。

要点在于,不但能指的异化更加根本(就算我们废除了资本主义的异化,它也会持续存在);而且,能指的异化也是一种更加精致的异化。

这样的主体形象——这个主体将克服能指的异化,成为主宰象征宇宙,也即不再内嵌于某个象征实体的自由的行为主体(a free agent)——只可能在资本主义异化的空间中出现,而自由的个体正是在这样的空间中互动的。

因此,这里的教训是,我们不应该以实证的生活为本,那是异化中的倒错(马克思就经常这么干)。

不存在外在于异化的,作为异化的实证基础的实际生活。

拜物教式地颠倒“自然的”等级(即不把实际的生产生活当作资本的幽灵生活的基础,而把实际的生活本身简化为投机资本狂舞的次要时刻)不是真正的拜物。

认为直接的实证生活先于异化,而资本主义的异化破坏了这种有机生活的平衡这个想法才是真正的拜物。

这样的想法才是物神,因为它否认了贯穿实际生活核心的对抗。

《矩阵》第一部中的著名场景发生在墨菲斯让尼奥选蓝药丸和红药丸的时候。

但这个选择是一种奇怪的“没得选”(no-choice):当我们沉浸地生活在虚拟现实中的时候,我们不用吃药。

所以,唯一的选择是“要么选红药丸,要么什么也不做”。

蓝药丸是安慰剂,它不会带来任何变化。

而且,我们拥有的,不只是矩阵管制的虚拟现实(如果我们选择蓝药丸,我们就能进入这个虚拟现实)和外面的“真实的现实”(满目疮痍的真实世界,如果我们选择红药丸,就能进入这个现实)。

相反,我们有的,是机器本身,它建构并管制着我们的经验。

这——数字程式的流动而非废墟——才是墨菲斯在对尼奥说“欢迎来到实在的荒漠”时想说的东西。

在电影宇宙中,机器是一个在“真实的现实”中在场的客体(object):它是由人类构成的巨大的计算机,囚禁着我们,并管制着我们的自我经验。

第一部《矩阵》中的红蓝药丸的选择是假的,但这不意味着,所有的现实都只存在于我们的大脑之中。

我们在真实的世界中互动,但这个互动,却是通过我们生活其中的象征宇宙强加给我们的幻想来完成的。

象征宇宙是“先验的”;把它当作一个客体,认为有一个行为主体在控制它的想法是一种偏执狂的梦想。

象征宇宙不是世界中的客体;它提供了一个框架,而我们正是通过这个框架来和客体打交道的。

在这个意义上说,在象征矩阵外什么也没有,因为我们(主体)不可能走出我们自己,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踩着自己的肩头,清晰地区分什么是向我们显露的表象,什么属于“物自体”。

象征的大他者意义上的机器就是康德的先验框架,这个框架构造了我们和实在打交道的方式。

“先验”不是指主体的优越性,确切来说,它指的,恰恰是主体的局限性:我们经验的一切,和我们互动的一切,都是在意义的地平线上,或者说,用海德格尔的话来说,是在我们“被抛入”的象征空间内出现的。

在海德格尔把人的存在归结为“在世界中的存在(being-in-the-world)”的时候,这不是说,我们是世界中的客体;这么说的意思是,我们因为各种局限而永远不可能完全地靠自己把自己客体化。

我们不可能把自己当作世界中的又一个客体来感知和分析,而这恰恰是因为,我们总是已经处在世界中了。

那这是不是说,象征宇宙——作为管制我们和实在打交道的方式的先验地平线——是我们的最终参照,我们不可能再到达它的背后或底下了?

逃避(大他者建构/协调的)现实的,是拉康意义上的真实即实在,它抵抗象征化。

[6]现在,重点来了。

拉康用来指真实的关键名词就是快感,这就是为什么矩阵需要人类:矩阵要从人类那里汲取快感,如此,它才能填补(或者更确切地说,掩盖)它的各种矛盾和对抗。

[7]不过,今天,我们离为提供一个我们能够进入(或违背我们意愿控制我们)的虚拟宇宙而制造的机器越来越近了。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军事医学研究院就在追求所谓的战争的“智能化”:“战争已经开始从追求毁灭身体向麻痹和控制对手转变了。

”[8]我们可以确定,西方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也许,唯一的区别是,如果公开,它会给这件事情加上一个人道主义的转折(“我们不杀人;只是短暂地使他们分心……”)。

“选蓝药丸”的一个代名词,是扎克伯格的“元-宇宙”计划:通过在元宇宙中(在那里,日常现实中的各种局限、张力和挫折被魔法般地抛到身后)注册,我们选择蓝色药丸。

但我们要为之付出巨大代价:“吹哨人弗朗斯·霍根在呼吁对脸书进行紧急外部管制以约束这家技术公司的管理,减少它对社会的伤害时告诉英国首相,因为在脸书顶层不可置疑的地位,马克·扎克伯格‘单方面控制了三十多亿人’”。

[9]因此,现代性的巨大成就即公共空间正在消失。

几天后,扎克伯格宣布他的公司将从“脸书”更名为“元”,并且在一次可谓真正的新封建宣言(neo-feudal manifesto)的演讲中概述了他的“元宇宙”愿景:“扎克伯格想让元宇宙在根本上涵盖我们现实中其余的一切——把这里的每一个真实空间和那里的真实空间关联起来,同时彻底包摄我们所认为的真实世界。

在脸书为我们计划的虚拟现实的、增强现实的未来,不是扎克伯格的方针将上升到现实的层面,而是我们的行为和互动将变得如此地标准化和机械,以至于它们甚至都不重要了。

与做出人类的面部表情相反,我们的化身能做出图标化的竖大拇指的姿势。

与一起分享空气和空间相反,我们将在一个数字文档上合作。

我们学会把我们和另一个人类共处的经验贬低为在屋子里看他们像增强现实的《宠物小精灵》人物一样的投影。

”[10]元宇宙将起到在我们充满裂缝和伤害的现实之外(元就是这个意思)的虚拟空间的作用,在这个虚拟空间中,我们将通过我们带有增强现实元素(覆盖数字符号的现实)的化身平滑地互动。

因此,元宇宙将不过是实现了的形而上学(meta-physics,元-物理学)而已:它将是一个完全包摄了现实的形而上学(元-物理学)空间,只有在被操纵我们感知的数字指引覆盖的情况下,现实才被允许以碎片的形式进入这个空间。

而隐藏的问题是,我们将获得的,是一块私有的公地,一个私人封建领主将监督和管制我们的互动。

这又把我们带回到影片的开头,在自杀失败后,尼奥去找治疗师(分析师)。

他痛苦的根源是,他没办法验证自己混乱的想法是不是现实,所以他害怕自己疯了。

在电影过程中,我们得知“治疗师是尼奥可以找的最不可信的信源。

治疗师不只是一个可能是现实的幻想的一部分,反之亦然……他只是作为现实的幻想和作为幻想的现实,(或者说)一片由各种奇想、欲望和梦想构成的同时以两种状态存在的混乱的又一个层面。

”那么,尼奥的怀疑(正是在这个怀疑的驱使下,尼奥才会去自杀)没有得到确认吗?

电影的结尾通过简单地反转这个洞见带来了希望:的确,我们的世界是由“作为现实的幻想和作为幻想的现实或者说一片由各种奇想和欲望构成的混乱”的多个层面构成的;这个世界没有逃避虚假现实的欺骗性层面的阿基米德点。

不过,这个事实本身又开启了一个新的自由空间,这个自由,是干涉和重写支配我们的虚构的自由。

因为我们的世界有这样的构造,所以,这也意味着,矩阵也是一片混乱!

偏执狂的版本是错误的;不存在什么掌控一切、躲在幕后操纵的隐藏的行为主体(建筑师或分析师)。

电影告诉我们:“我们应该学着完全接受我们为自己编织的故事的力量,无论它们是电子游戏还是关于我们自己的过去的复杂叙事……我们可以重写一切。

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制造恐惧和欲望;我们可以改变和塑造我们爱的、我们梦想的人。

”因此,电影以这样一个后现代观念——不存在终极的“真实的现实”,只有众多数字虚构的互动——的一个相当无聊的版本而告终:“尼奥和崔妮蒂放弃了寻找认识的基础。

他们没杀把他们一直束缚在矩阵中的治疗师。

相反,他们感谢他。

毕竟,通过他的工作,他们发现了重述(re-description)的巨大力量,即我们在停止寻找真理(无论这个模糊的概念可能意味着什么)而永远致力于以用新的方式来理解自己时获得的自由。

然后,他们手挽手起飞,在一个可供他们塑造的世界中飞行”。

[11]因此,电影的前提——机器需要人——是正确的:它们并非因为我们的智力和有意识的计划而需要我们,而是在一个更基本的,力比多经济的层面上需要我们。

那种认为就像市场经济不需要人也能自我再生产一样,机器不需要人也能自我再生产的想法是错误的。

近来一些分析者提出,随着生产自动化和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将日益扮演组织生产的管理性角色)的爆炸式增长,资本主义将逐渐变形为一个自我再生产的怪物,一个越来越不需要人的由数字和生产机器构成的网络。

财产和股票还会存在,但证券交易所的竞争将以优化利润和生产力为目标自动完成。

那么,这一切是为谁或什么而生产的?

人不再是消费者了么?

理想状况下,我们甚至可以想象互相喂食、生产机械加工零件、能量等等的机器……虽然有着倒错的吸引力,但这个前景是一种意识形态幻想:资本不是像山或机器那样,就算所有人消失了也会依然存在的客观事实。

资本只作为社会的虚拟他者、“物化”形式的社会关系而存在,就像股票的价值是成千上万个体互动的结果,但对他们中的每个人来说,都是客观地给定的东西那样。

——每一个读者都肯定已经注意到,在我对电影的描述中,我严重依赖众多影评,我也大量地引用了它们。

理由很明显:虽然时不时有出色的地方,但从根本上说,电影不值一看,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也是在没看它的情况下写了这篇评论。

1936年1月28日《真理报》上的社论粗暴地把肖斯塔维奇的歌剧《姆岑斯克郡的麦克白夫人》斥为《不是音乐而是混乱》(文本的标题)。

虽然《矩阵重启》拍的很聪明,也充满了精彩的特效,但它从根本上说依然不是电影而是混乱。

《矩阵重启》是《矩阵》系列的第四部,所以,让我们希望拉娜的下一部电影会是一部类似于肖斯塔维奇的第五交响曲的作品,希望这位美国艺术家也能对合理的批评做出创造性的回应。

[1] 这个描述出自亚马逊网站的顾客评论,见Amazon.com: Customer reviews: Poirot – Hickory Dickory Dock https://www.amazon.com/Poirot-Hickory-Dickory-David-Suchet/product-reviews/B00005RIWY?pageNumber=2。

[2] https://gossipchimp.com/what-the-matrix-resurrections-is-telling-us-there-is-no-hope-for-humanity/. 文本原载Hindustan Times: https://www.hindustantimes.com/entertainment/hollywood/what-the-matrix-resurrections-is-telling-us-there-is-no-hope-for-humanity-101640244166128.html.[3] The Matrix Resurrections Ending Explained and Spoiler Questions Answered | Den of Geek < https://www.denofgeek.com/movies/the-matrix-resurrections-ending-spoilers/>. [4] 这里指的是我对第一部《矩阵》的解读,网络版见https://www.lacan.com/zizek-matrix.htm. [5] The Matrix Resurrections review – The Verge < https://www.theverge.com/2021/12/21/22841582/matrix-resurrections-lana-wachowski-keanu-reeves-carrie-anne-moss-review>. [6] 我在我以前的书里大量谈论过这个,所以在这里我不想浪费空间来对解释。

[7] 我在我的大多数哲学书里讨论过“真实”概念,例见Absolute Recoil, London: Verso Books 2015.[8] China ‘brain control’ warfare work revealed – Washington Times < https://www.washingtontimes.com/news/2021/dec/29/pla-brain-control-warfare-work-revealed/>. [9] Facebook whistleblower Frances Haugen calls for urgent external regulation | Facebook | The Guardian. < https://www.theguardian.com/technology/2021/oct/25/facebook-whistleblower-frances-haugen-calls-for-urgent-external-regulation>. [10] 见https://edition.cnn.com/2021/10/28/opinions/zuckerberg-facebook-meta-rushkoff/index.html. [11] Nothing But A Brain: The Philosophy Of The Matrix: Resurrections (ethics.org.au) < https://ethics.org.au/nothing-but-a-brain-the-philosophy-of-the-matrix-resurrections/>.

 6 ) 十八载落花花住,廿二年犹梦梦出,《黑客帝国4》积善余庆之作

上世纪80年代,科学家提议M-理论作为“物理学终极理论”的设想,“M”的含义包括多个以“M”为起始的词汇,例如魔术、神秘、膜、矩阵(Matrix)等。

我们甚至可以猜测《黑客帝国》(《The Matrix》)的标题灵感也源于此。

古今中外,科学、哲学对终极的解释众说纷纭,至今未有统一定论。

但是,终极理论的其中一个解释也可以到《黑客帝国》 中去寻找。

为了安抚激愤的网友,我还得多说几句话。

有的观众更看重剧情,因此对《黑客帝国4》的定位勉强合格,不得不承认,《黑客帝国4》故事情节确实有些散漫。

但我更看重这部影片的哲学境界,而《黑客帝国2、3》哲学水平降低才是真令我失望。

但《黑客帝国4》远在《黑客帝国1》基础上又提升了哲学境界,因而我也摒弃了以往对该续作目光短浅的隐忧。

以我仅有的粗鄙智识看,该系列的哲学水平排名是《黑客帝国4》高于《黑客帝国1》高于《黑客帝国2、3》。

但给出排名未免也是一种刻意分别,不过,为了方便传达理念我大概还是要列出这个排名。

我从未在同一部学术著作看到过以下所有内容,然而电影《黑客帝国4》让我见识到了。

如果只为炒作过去,那完全不必续作。

《黑客帝国4》是要颠覆一切传统认知,也颠覆人们对电影的定位,向我们展示一个无所不包的神奇叙事。

不必用前三部的观感再去裁定《黑客帝国4》,如同不能以今日之梦去做昨日之梦,《黑客帝国4》既致力于消解一切现有概念,创作者也不会在意观众具体相状的意见。

拉娜·沃卓斯基续作《黑客帝国》必定顶着巨大压力。

但无论怎样,都无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因此编剧别出心裁地,既然不能解决问题那不如解构问题。

《黑客帝国4》借制作游戏之名指出这些年来,观众在《黑客帝国》看到的更多是暴力、性感,甚至有人声称《黑客帝国》意味着混乱,却忽略了这部影片带给人的哲学思考。

在“shā神基努57岁能不能胜任打戏?

”“如何带领人类反抗机器?

”的喧嚣声中,人们却忽略了第三部结局尼奥带给人类和机器社会的是和平。

在《黑客帝国4》尼奥刚醒来时,就被告知他过去的壮举“改变了一切”。

在过去的60年里,尼奥引领了人机之间权利与权力的对话。

正因如此,第四部动作场景也仅限于小范围打斗,不再有大规模战争及激烈的反抗。

《黑客帝国4》最后的计划中,有人质疑:“穿过整个胎儿区、发电厂,爬上上千哨兵守卫的两公里高的塔,这是最简单的第一部分?

”莎蒂反驳:“当然,因为我们要做的只是说服别人。

”由于《黑客帝国》系列动作场景过于突出,往往使人忽略了影片最温情、关怀的一面,最具深邃哲思的另一层面。

《黑客帝国4》设定锡安世界已历60载,实则反映的就是影片之外人类社会这60年来的过往。

《黑客帝国》系列的剧情细节很多,自上映时日起,许多才智卓绝的前辈已经给出过解析。

我也无力解析更多细节,我只提及一个还未在别人的影评中见到的。

作为一名生物学者,我认为锡安前五次被毁灭所映射的分别是:奥陶纪末期、泥盆纪晚期、二叠纪末期、三叠纪末期、白垩纪末期的五次生物灭绝事件。

但这也可能仅仅是我自己的牵强附会。

但为了方便阐明一些问题,我再稍微举个例子。

比如《黑客帝国1》影片开始不久,在尼奥工作的公司主管办公室里有人擦玻璃擦出一堆泡沫,场景的突然转变,在梦境里嵌套梦境,以及尼奥刚从矩阵苏醒时,看到柱子上亮闪闪的生物电。

在这里映射《金刚经》结尾四句偈言:......(如果愿意,请自行补全) 不仅如此,1999年的《黑客帝国1》通篇借台词复述[b] 经,若有兴趣可自行发掘,我就不再一一举例。

2003年连续两部的《黑客帝国2》、《黑客帝国3》虽说丰富甚至理清了《黑客帝国》系列的设定,但是人物的台词更强调“选择”,也就是因果业力,这依然是在有为法世间法里面打转转。

但比起《黑客帝国1》用台词、画面内涵[bu]经,《黑客帝国4》却已做到了不执着于有相的声音、视觉,不再做经文的复读机,而是在在处处,无相不执着。

《黑客帝国4》也推翻了《黑客帝国2、3》强调的“选择”(因果业力)。

《黑客帝国4》声称“这种选择是一种幻觉”,18年前耳提面命的所谓因果,也不过是一场电影缔造的幻因幻果。

再比如《黑客帝国4》尼奥从矩阵醒来,是通过了一面远比他身体小的镜子,这意味着不执着于大、小的概念,所谓大小,电影镜头的视角而已。

《黑客帝国4》又在戏内说戏外,自嘲了创作组对续集的拍摄,也反讽了那些不看好续集的喧嚣。

就像当我观看一部关于宇宙终结的科普纪录片时,却因网友的搞笑弹幕哭笑不得,这让人们对终极问题的探索不再那么严肃。

《黑客帝国4》境界之高,真可谓犹在梦境却已出离梦境,安住矩阵而又不住矩阵。

关于红、蓝隐喻的探讨,在播出之前既已升温。

但就像以红、绿、蓝命名的夸克并不具备真实色彩那样,矩阵的代码也是不具颜色的,只为向观众展示暂以颜色区分。

构筑于二值大厦的《黑客帝国4》致力于解构一切二元对立论,纠结于红、蓝划分又有多少意义呢?

解构二元之说由来不久,这股新兴于西方世界的“声名狼藉”、却又声名远播,以致于洄游到第三世界的后现代浪潮却无端契合了千年以来默默无闻、深藏不露的《维摩诘经·入不二法门品》:任何的二元划分都是刻板偏见,消解一切二元对立,不执着于有相的二进制编码,就是入不二法门(我用后现代话风进行的概括转述,手动滑稽保命×3)。

在《黑客帝国》前三部中,尼奥是个有着自我怀疑也被人怀疑的所谓救世主,主角团的战斗更是一波三折。

而阔别18年再现的《黑客帝国4》,昔日的救世主尼奥被当成心理疾病患者治疗,在不知情的情形下被迫服用蓝色药丸,直到一抹貌似墨菲斯的身影重新找到他并通知他“该起飞了”。

时隔约二十年,《黑客帝国4》更倾向于信任而非怀疑,尤其是身为男性的尼奥对身为女性的崔妮蒂能力的信任。

拉娜·沃卓斯基曾披露之所以续作《黑客帝国4》,是希望借此走出近些年她所经历的痛苦过往,可见这些情节的设定与姐妹俩的现实经历也是不无联系的。

2003年《黑客帝国2、3》掺杂了过多商业化的摔车、砸楼、机甲特效反而像是对剧情注水,但这也不完全归咎于沃卓斯基姐妹的责任。

众所周知,米粒尖虚有其表的[m、z]并不保障人们的权利。

上世纪末沃卓斯基姐妹的作品尚未进入更多人视野,但随着二人名气渐涨,则需要顾及电影出资方的利益。

沃卓斯基姐妹后续创作的原旨很可能被要求作出改造。

比如必须减少对亚洲文化的崇尚,增添拉丁文化的威势力如法兰西人的形象,以及植入米粒尖鼓吹的虚假[m、z]如锡安议会等等。

或许史密斯那句“我们之所以在这里不是因为我们自甶,而是因为我们不自甶”也算是沃卓斯基姐妹的反讽之语了。

但《黑客帝国4》的反讽却是更勇敢、张扬的。

这表明了拉娜·沃卓斯基已从不愉快的过往走出,也不再向资本势力和商业市场低头。

影片处处大胆讥讽了[z、b、z、y]、后殖民[z、y]、后[f、x、s、z、y]等霸权行为。

影片还传达了一个理念,时代变了,权力的手段也改头换面:过去诉诸战争,监狱与惩罚,一言不合就开打;现在诉诸“理性”,“治疗”,利用精神分析学攻心。

影片设定锡安世界经历了60年也是不无原因的,因为《黑客帝国4》就是要以虚构影片给予现实世界启示。

呼应《黑客帝国1》开篇尼奥以主体身份看到玻璃窗上的泡沫,居于客体位次又兼为《黑客帝国4》主角之一的八哥,在镜面上擦出泡沫的一刹那,她看见了尼奥,感觉出了什么,打开了她的心灵,因而发觉了周围世界的不真实性。

近二十年《黑客帝国》系列的转变,由主体叙事转换为去中心化叙事,由一元、二元论演变为多元论,以回顾历史迎接新的时代。

《黑客帝国4》也挣脱了前三部对善恶、人机的二元划分,以往尼奥与史密斯的二元关系也被解构。

新史密斯指出安德森([jes]的自称)与史密斯(大众的姓氏)共同点远比想象地还多。

他们不过都是在矩阵世界充当一个必要角色的应化示现而已。

《黑客帝国4》复出旧演员的形象,却是居于末次的。

梅罗文加遗老式微,反映了矩阵规则下的因果业报。

然而,不住于善、不善的尼奥、新史密斯却未受影响。

大概是因梅罗文加入戏太深,而善良的尼奥和看似不善的史密斯都已出离于虚构的代码。

晚年的奈奥比因驻于过去的战争,也像往日的锡安议会那样,充当了保守派分子。

而新角色八哥和长大后的莎蒂造型、行为恰恰是更标新立异,超越于时代的,她们悄然成为了新一代领导者。

沃卓斯基姐妹又热衷于文字游戏,《黑客帝国》几乎每一个人名都会暗含寓意。

比如,“尼奥(Neo)”是将“一”的三个字母调换顺序,“崔妮蒂(Trinity)”又指“三位一体”,“安德森(Anderson)”是指人之子、是[jes]的自称,“蒂芙尼(Tiffany)”寓意为神的示现,这也暗含了男女主之间的默契。

“托马斯”呼应前三部的怀疑论主题,而在第四部史密斯(大众的姓氏)对尼奥的称呼是汤姆(大众的名字,也是托马斯的简称),用以彰显二者的共同之处。

再比如,“梅罗文加”取自法国第一个封建王朝,又与矩阵的前五次[g、m]相呼应。

“八哥(Bugs)”的意思既是虫子,用以代称网络爬虫,同时又是计算机故障。

“莎蒂(Sati)”可能是指这个词的另一层寓意“真实的人”。

浅层次来看,热衷于文字游戏是在着相。

但实则也未必是,因为如果执着于不玩文字游戏就是刻意去除相。

而真正达到不取于相的境界,会顺其自然地玩文字游戏,不执着于刻意去除相,也不执着于有相、无相的二元对立。

多数解析者提出《黑客帝国》中“锡安”也是虚拟世界,我也不得不打碎一部分人的幻想,认可锡安世界的虚妄设定。

如果作为硬科幻,那就本不该出现将人体用作电池这一违反能量守恒定律的设定,况且锡安人仅仅依赖地热能喝得上白米粥也是不现实的。

若仅视作文艺作品,影片也用许多信息揭示了这个设定。

比如《黑客帝国2》一个情节,一名孤儿托人示给尼奥一只满是折痕的汤勺,提醒尼奥异能在锡安照样适用。

这指的是第一部出现的小男孩,他已有能力穿梭两个世界,并且脑袋上没有插口,在锡安也没有亲属关系,所以自称孤儿。

还有《黑客帝国4》指出莎蒂的父亲运用“异常”设计了尼奥的复活舱,莎蒂作为“异常”的继承者,也有能力具象化出现在复活舱的周围。

这些角色的境界甚至可能比主角还高,只不过电影更方便展现英雄抗争的故事,而忽略了那些隐士的生活。

“锡安”一词原义是指:升到天上去的国,一心一意住于正道之中的上帝的子民。

可见电影《黑客帝国》中“锡安”的寓意也近于“极乐世界”。

但所谓的“极乐世界”,在那里有形形色色的低熵树列、有用于播音的幻化鸟鸣......这诸多有相的物质存在,距离离一切相的彼岸,还不知远到哪里去了。

就像电影《黑客帝国》的“锡安”有被机器欺骗的虚假自甶、有米立尖鼓吹的虚假[m、z]那样,追求“往生极乐”的“有为泡影”,还不如认认真真去建设[s、h、z、y]社会。

在《无量寿经·第二十二》中有:在任一时间区间往生极乐净土的生命,一定可证得无上正等正觉(按我自己话风给出的现代文翻译)。

这也旁证了所谓的极乐净土与[bu]教追求的最终目标(无上正等正觉)并非同一性质。

还有人会因此认定“往生极乐”是抵达彼岸的一份保险。

但若按[bu]教世界观,另有一个基础的共识是,一切众生都将抵达彼岸。

由此可知,往生极乐世界只是证得无上正觉的充分不必要条件。

而实际上,那个有相的物质极大丰富的“极乐世界”,就如同《法华经·化城喻品》在一条险难恶道的中途,有个智慧的导师为了缓解众人疲惫,变幻出的幻城(按我自己话风进行的概括转述)。

倘若人们沉溺在中途的幻城,与抵达真正的终点显然是背道而驰的。

然而,善良的尼奥在自己洞觉这一切虚妄之后,却不忍心将真相告知信仰正岌岌可危的锡安人,甚至都不忍心任由虚幻的矩阵遭受毁灭。

但是,近二十年来,影迷、诠释者们对锡安过多的真假之辩,不免落入无休止的二元争端。

关于电影《黑客帝国》之外的真实,《黑客帝国4》已给出最佳诠释,就是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

在《黑客帝国4》尼奥以“[chr]复活”/ “[bo-s]应化”的“二象性”归来,从挡子弹升级到了掰导弹,但其实早在第一部时,先知那里的小男孩就已经教尼奥用心使汤勺弯曲。

《楞严经·卷二》有言:“若能转物,则同如来”。

若按[bu]教哲学体系,一个人只要发觉汤勺不存在,万物仅仅因被心感知而存在,强大的内心就有能力扭转周围的环境,同于如来。

这里的“如来”也并非表特指,而是指“无所从来,亦无所去”的境界。

所谓“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我用空间概念做个类比,我们三维生物可以到达二维平面的任一地点,因而我们可以想见,假如有四维(这里指的是空间维数)生物,那么它也可以在我们的世界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地点。

或许尼奥超越速度、时间(因为仅作为譬喻,未必是恰当的,所以这里还是用了“时间”)的异能也是这一部分的呈现。

若按电影《黑客帝国》系列的世界观,尼奥只是矩阵中数据误差的集合体,实则在矩阵生活的每个人都具有这种潜力,比如《黑客帝国1》中在先知那里的孩子们。

尼奥直到《黑客帝国4》才学会掰导弹也还不算晚,毕竟矩阵中绝大多数人都没学会呢。

在《黑客帝国1》的开篇我们知道,尼奥只是一名信息行业的普通职员,他开局就面临着被解雇、被抓捕的风险,他甚至没有能力按照墨菲斯的指示爬窗逃跑。

当时的尼奥根本不可能想象在某一天,人们寄希望于他去拯救世界。

在《黑客帝国2》,先知提醒尼奥“认识你自己”,尼奥作为“救世主”,却也告知被他救过一命的人“是你救了你自己”。

《黑客帝国4》一反前三部的设定,指出救世主并不唯一。

影片结尾崔妮蒂获得的能力,也已证明了在矩阵生活的每一个人,都有同救世主一样,用心使幻境扭转的能力。

最后,为使这篇影评所涉及内容更加详实、完备,我还要加上我最擅长的性别议题批判。

尽管随意切换性别的这姐妹俩在性别议题上已经远超了大多数美国电影,但对女性意识的表达,依然停留在较为浅显的层面。

沃卓斯基姐妹有时会在影片中插入少许带有女性意识的台词,比如在《黑客帝国1》当尼奥以为崔妮蒂是男性时,崔妮蒂反驳:“男性会这样以为。

”在《黑客帝国4》崔妮蒂也有一句反思女性处境的台词:“家庭真的是女人想要的吗?

你怎么知道你想要,还是成长环境要求你想要?

”但总的来说,《黑客帝国》系列对女性角色包括女主角的塑造却是较为客体化的。

女主崔妮蒂看似自甶发展的恋情,实则只是赠予救世主的一件“战利品”,缺乏属于她自己的主体性。

还有,尽管崔妮蒂的动作场景振奋人心,但突显其女性曲线的着装设定,与男性角色更突显力量的动作、着装对比,还是带有了性别刻板印象以及男性凝视下的固化审美。

另外,尼布加尼撒号船员只有两名女性,女性只作为个例存在。

部分男性船员也有女性cp却生活在锡安后方,这依然还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刻板印象。

续作《黑客帝国4》似乎反映了女性获得解放更难,而且难在家庭的束缚。

崔妮蒂从家庭出走,虽说算得上对传统的反抗,但女人因爱情挣脱家庭,真的是女性主体意识的解放吗?

矩阵、锡安同为虚幻,同样在矩阵的婚姻、在锡安的爱情也实为虚构的代码,弃前者而从后者,“三”、“一”又真的做到了永离于虚妄吗?

在男权制、 [z、b] 制的双重压迫下,沃卓斯基姐妹这几年的[tr-g]历程遭受了本不该有的指责与谩骂。

据说1999年时《黑客帝国》在当初没敢呈现的设定是关于[tr-g]的隐喻,若按原计划的设定,在矩阵醒来的人会在锡安世界成为一名异性。

如果电影真的去呈现了对性别意义的消解,显然是更大胆的、最具颠覆性的。

如果以此作为《黑客帝国》系列的哲学解析,那么以上所涉及内容的确还不够广泛。

《黑客帝国》可算得上一部复合流派的影片,有时还用同一个情节进行双关。

比如,仅仅是虚拟现实的故事背景设定就已经一语三关,甚至多至四、五种含义。

因此,不同的解析者对《黑客帝国》总会解析出ta愿意解析的那类哲学。

我自知才疏学浅,也只能解析这比较片面的一小部分。

再比如,由于主角们的职业,《黑客帝国》肯定更倾向于计算机领域,计算机行业的诠释者们就足够发挥特长解析出更多内容,那些方向也不是我一名自然科学学者有能力去解析的。

这篇影评我从《黑客帝国4》上映之前就在写有关前三部的内容,上映之后又赶着补上对第四部的评论。

《黑客帝国》所涉及哲学议题本就相互叠加,因此我并未采用分条目、类别的阐述方式。

但为使阅读尽可能通畅,我也已对段落顺序稍作调整,却还是未免行文结构混乱。

虽然还有许多可解析的,但又完全没有必要,我也只能适可而止了。

长篇累牍,却还是留下这过分赘余的言语。

(本文略删改,加了点字母读者自行猜想吧。

最后的最后,是语文不好的我,瞎写的两句诗(压中华新韵):十八载落花花住,廿二年犹梦梦出。

(好像用重复字也不好,不会写,捂脸 w(゚Д゚)w ) 月无阴晴圆缺,因为月球恒常是近似球体。

不必嫉妒西方人拍的电影好, 电影《黑客帝国》讲的是东方人曾经遗失的心,我们本应该感到惭愧。

 7 ) 关于《黑客帝国4》

2022.1.19佘诗琴影院看了新出的《黑客帝国4》,怀着激动的心情又回家连夜重温了123。

发现现在才开始理解这个系列。

1开始引入布局和故事,2,3多用在情节发展和动作戏。

4则既致敬了前三部,又结合当前的人类境况对Matrix和人的关系作了深化的解读。

以戏谑的口吻总结与更新,非常精妙。

比起前三部毫不逊色。

到底什么是Matrix呢?

导演把阻碍人类进化到真正自由的力量整体象征化为Matrix。

是机器?

是阴谋论联盟?

是资本?

是网络?

是外星人……?

虽然画面中最多以机器的形象出现,但机器归根结底是人造的。

机器,电脑,网络,人工智能均建构于二进制逻辑思维,由二元逻辑所创造。

而逻辑又是人创造的。

所以矩阵归根结底是人自己思维创造出来的幻影,并悖论式的被人自身的生命与血液所“发电”供养。

这也是为什么第三部开始慢慢揭露一切都来自矩阵,每一个人其实都在履行自己在矩阵中的使命,包括Neo和新世界一行人的反叛行为本身。

矩阵需要反叛本身来维持自身的活力与平衡。

而第四部主人公更是深入矩阵世界内部来改造它。

为什么对抗Matrix,追寻自由的战争似乎永不终结?

因为我们要对抗和反抗其控制的,并不是一个外在的黑恶势力。

能够奴役我们的,只有我们的思维本身。

以思维对抗思维,当然是悖论,也是永远的纠缠和苦役。

人既是自己思想的造物主the Architect,也是可以预测自己未来的神谕 the Oracle ,是永不放弃自身与人类的自由的弥赛亚英雄Neo,是怀着深情支撑自己并肩作战的爱人Trinity ,也是坚定不移地启蒙并信念着自己的导师Morpheus 。

Neo从一个迷茫的普通的程序员兼网络黑客,到逐渐看清矩阵世界,也就是建立在二元逻辑思维之上的我们这个“正常”世界的种种控制和虚幻,到相信自己是人类的弥赛亚,到牺牲,到再复活,到再次回忆起使命和真实世界,一路在成长。

但他一直在奋力对抗矩阵,还没有找到其真实根源,因而没有成功。

其根源在人类思维内部。

人类思维对自身的束缚也必须由人通过领悟这一事实来解开。

所以这个了不起的科幻片系列可以一直拍下去,每个时代的人们都需要这样的警醒。

光是自我对抗的主题就决定了,永不失精彩。

 8 ) 爱是人类区别于机械的最高级的存在

于我个人而言,喜欢这一部,多多少少有降低预期的加成,让我觉得这一部并没有听说的那么“差劲”。

黑客帝国的本质就不是商业片,而是包裹了一层商业皮的文艺电影。

它的科幻感更多是一种包装,来为沃卓斯基姐妹的世界观保驾护航。

时隔20年的重启,这20年间通信网络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而人类社会因此而生出更多的选择和想法,也与1999年完全不同。

这种变化改变了导演,而她真实的想法在这一部中自由地体现了出来。

人类靠爱来维系,靠理解来发展进步。

一成不变,守旧封建的思想禁锢向前的脚步,所以过去的Zion只能成为历史,执着于曾经传说的墨菲斯也终究成为了过去。

黑客帝国的核心元素从来就不应该是墨镜和黑风衣,还有炫酷的动作设计,这些是附加的漂亮外衣,它内体,如同被粘稠的培养液浸泡着的漂亮躯体,我指尼奥和崔妮蒂,以及所有awake people,他们的选择。

从来没有选择,所有的选择都是你以为你有选择,而你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种使命感和归宿感在这一部更为明显得表现出来。

崔妮蒂一定会选择相信尼奥,尼奥一定会选择拯救唤醒崔妮蒂,这看似有其他人推波助澜的选择干扰,但后者只是早已被非机械也非人类的更高次元的未知程序所设定好的道路。

而驱动这一切的力量,是爱。

人类和机械,究竟差距在哪呢?

人类的智慧创造出了机械,催生出来了人工智能,甚至能够让机器学会思考。

机械能够在物理意义上远超过人类,一旦其不再为人类而服务,人类将陷于低生活被反过来奴役的境地,能够拿出来与之决斗的砝码,便只有爱。

爱是人类区别于机械的最高级的存在。

机械不会有感情,100%的理性,而进步的变革需要不理智的火花去点燃进程。

导演最后有加一句话:To Mom and Dad,Love is the genesis of everything我想说的是,爱不俗套,爱会是永恒的命题,在人类存在的社会,永不衰败。

爱可以conquer一切,对爱不抱有幻想的人都不配叫有英雄主义。

尼奥曾是救世主,崔妮蒂的爱催生了他的坚定执着,他的爱复活了崔妮蒂,那一刻他们融为了一体。

他们同生共死,哪怕是再次复活来到几十年后的新矩阵,他们的羁绊依旧不灭。

这是我喜欢这部电影的原因,也是我喜欢《星际穿越》的原因。

另外一点,也是众所周知的一点,导演的性别转变,也是完成这部电影的一项很重要的推动程序。

守旧的男性,革新的女性,弱化的男救世主,激进的女救世主,情感大于理智的男性,理智大于情感的女性……这部电影看似尼奥是主,但实际上女性才是主领世界走向的那根推动杆。

我非常乐于看到这样的女本位电影出现在大银幕,谁说这不是一种进步呢。

最后,如果真的让我看到彩虹旗飘扬天空,我一定会给这部电影非常主观意义的满分。

 9 ) 英雄成熟但迟暮

开头很抓人。

前半小时让我觉得:这才是创作者功成名就之后应该讲述的故事——站在高处审视过往的成功,同时和普通人一样为现实中的一地鸡毛而烦恼——而不是像La La Land那样,成功后的直男含泪回顾当年的辛酸无奈,就差给加个副标题《我在LA都挺好》了。

重启游戏并开会那段让我笑得很开心——原来全世界的出品公司都是一样的。

不从内容本身出发,不重视原创性,成天想着走捷径,拿大IP炒个冷饭。

营销会上的图表、大数据、热词,内容会上一堆策划把一堆jargons像杂耍球一样扔来扔去……都太熟悉了,原来创作者的困境不分国界。

中间段拉跨,主要有三个原因:1)大段解释性台词太多;2)打戏无新意;3)(也许是华纳为了省钱而找的)年轻卡司没有气场,带不动戏。

当年的Morpheus和Smith,那种声线多么厚重,表情多么凝练,光是一张脸就让你感觉有了不得的事情要发生了。

最近的两部90年代大IP翻拍,《狮子王》和《黑客帝国》,充分说明了演员的声线和台词功底是多么重要。

最后将一切归结于旷世爱情,虽和三部曲一以贯之,但也着实让我扶额。

只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即使变成了女人也没用,死死抓着一点情怀不肯撒手——这电影要是中年女导演拍的,绝对不会出现“世上最强能量来源于亚当和夏娃爱而不得的渴望”这种世界观设计。

更尴尬的是,亚当和夏娃都老了,看两个中年人如此用力地为了彼此不惜毁灭全世界,我得出了一条金科玉律:影视剧中呈现中年人的爱情,必须是无奈或是反讽的,或至少必须带这两种色彩之一,不然就是硬逼着观众抽离。

整部电影都弥漫着一种英雄迟暮的沮丧感。

导演借着角色之口,骂华纳不懂行乱做决定,骂当今主流文化是毫无新意的垃圾,甚至把上帝从不善良但严谨的“建筑师”改成了擅长gaslighting(咱也用个热词)的变态心理分析师。

与其说Neo是导演的自我投射,我感觉Niobe可能更像:曾经锐气满满的少壮派,以打破规则为乐,现在地位崇高大权在握,自己制定规则后变得严厉保守,把类似自己当年的行为定性为“造反”。

随之,原版“黑客帝国”故事的强烈爽感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迟暮英雄回首当年的唏嘘和试图寻回少年感的强弩之末。

 10 ) 《黑客帝国4》的崩塌,是科幻作品在技术爆炸时代面临的普遍困局

很多人都没有想到,时隔18年之后居然还能等来《黑客帝国》的续集。

不过这一次,《黑客帝国》注定无法续写曾经的辉煌。

《黑客帝国:矩阵重启》(以下简称《矩阵重启》)已经在国内院线上映一周,作为大IP的续集,电影票房非常不理想,北美上映首日票房收入仅640万美元,而根据猫眼专业版数据,内地上映第一天票房仅为333万。

相比于前三部电影累计斩获的16亿美元票房,这次可以说输得彻底。

不仅如此,电影口碑甚至比票房的滑坡更严重。

截至发稿,豆瓣评分只有5.7分,离前三部的9.1分、8.6分和8.8分相距甚远。

国外观众也不买账,IMDb评分只有5.7分。

甚至导演拉娜·沃卓斯基都借电影中的角色之口,说出拍摄这部续集的部分原因是在华纳要求之下的无奈之举。

票房稀烂、影迷吐槽、甚至连导演都在自嘲,《黑客帝国》的“重启”为什么无法复制曾经的成功?

本文作者认为,《黑客帝国》系列曾经是超越时代、预示未来的先锋,而如今它已经成为了与时代同行的镜像。

《矩阵重启》遇冷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值得思考的问题:在人工智能、元宇宙、虚拟现实等新技术不断爆炸式涌现的当下,传统科幻题材的想象力似乎有些跟不上现实了。

科幻作品该如何寻觅自身的价值呢?

《黑客帝国:矩阵重启》海报。

撰文 | 刘亚光01难以超越的前作与注定遇冷的续集估计很少有人不会承认,谈起科幻电影,《黑客帝国》是一座绕不开的丰碑。

赡养人类的机器摇篮、闪动着绿光的数字流瀑、穿着黑色皮衣的特工、凝固的时间与滑翔的子弹……这部由沃卓斯基姐妹(当时是兄弟)于1999年推出的作品引爆了无数为人所熟知的文化符号,也几乎界定了一种电影的类型。

该系列三部曲全球票房超过了16亿美元,它的影响力也超越了时间,纵观《黑镜》、《西部世界》等现在最流行的科幻剧集,《黑客帝国》所开创的很多设定,也成为新一代科幻导演们思考的背景和出发点。

然而20年后,矩阵的重启却难以再现昔日的辉煌。

2021年12月22日,该系列的第四部《黑客帝国:矩阵重启》首映,第一周仅仅收获1200万美元的票房收入,远低预期。

尽管有不少影评媒体认为,疫情影响了人们线下进入电影院的热情,但即使结合线上流媒体的观看数据,对比《沙丘》等同类型电影的表现,《黑客帝国》续作的表现疲软也一目了然。

在今年1月14日该片登陆中国大陆后,豆瓣等网站上的评分同样持续走低。

《黑客帝国:矩阵重启》豆瓣评分截图。

或许是华纳先行放出的纪录片太过惊艳,导致观众们的实际观影体验出现了较大的落差。

其实从很多客观条件来看,《矩阵重启》的遇冷本应该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因为完结于2002年的黑客帝国三部曲,可以说用史诗级的篇幅书写了一个过于完整又极度开放的故事。

第一部的开始,尚未成为救世主尼奥的打工仔托马斯·安德森跟随“小白兔”前往“兔子洞”,向它发出邀请的是著名思想家鲍德里亚的《象征交换与死亡》,这似乎就已预示着电影将开启一系列对哲学问题的深入探讨。

尼奥面对红蓝药丸的抉择,回应了有关真实/虚拟边界的经典争论;机器城中饲养人类的培养皿,用具象的形式演绎了哲学家普特南有关“缸中之脑”的思想实验;跟随“先知”的墨菲斯则是人类种种信仰的化身,观众在他一次次的坚信与幻灭中拷问自由意志的存在……借用哲学家齐泽克的评论,《黑客帝国》就是一个对哲学家们的“罗夏墨迹实验”,存在主义、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佛教,不论你是哪种“主义”的偏好者,都能在这部电影中找到一条追问的路径。

《黑客帝国》(1999)中的红蓝药丸。

这种多线程探讨深入议题的剧本,无疑需要借助三部曲的体量来完成,从这个角度看,作为续作的《矩阵重启》被许多人诟病的思想内核单薄,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用线上娱乐网站Screenrant的一篇影评的话来说,本想看看重启后的矩阵如何能带来更多关于自由意志问题的新见解,没想到看到最后,却发现这是一部爱情片——考虑到仅仅只有一部电影的时间,而前作又已经打好了如此多的深井,《矩阵重启》的发挥空间自然是相当有限的。

抛开这些深入的哲学探讨,《黑客帝国》系列令粉丝们叫绝的还有当初充满先锋色彩的特效与动作设计。

不过,同样是“徒手挡子弹”的情节,20年前尼奥的初次演绎引来了观众们的一片惊呼,而如今同样的桥段则遭到许多“纯粹为了炫技”的质疑。

这其中或许有观众审美疲劳的因素,但毋宁说,这种质疑也是《矩阵重启》遇冷的一个缩影:它不再是那个超越时代、引领潮流的先锋,而成为了一种与时代同行的镜像。

《黑客帝国2:重装上阵》(2003)剧照。

02从引领潮流的先锋,到时代的镜像《矩阵重启》的很多情节,都会让观众误以为在看一部都市剧而非科幻剧。

在与机器世界达成合作并牺牲了自己之后60年,尼奥被重新接回矩阵,他新的身份是一款名为“黑客帝国”的同名游戏的开发者。

而搭档崔尼蒂则换了名字,成为一名时刻需要盯着孩子,为家庭费心的母亲。

从飞檐走壁的黑衣侠客,到坐在格子间,一脸倦容地改bug的程序员,和同时忙于家庭与工作的母亲,1999年的理想仿佛跌落到2022年的现实,你我在其中能看到自己真切的倒影,但难以寻回那种凝视未来的震惊感。

而导演在电影中安排的许多“自我调侃”的情节,打破了“第四面墙”,同时也进一步制造了跳脱感,让人失去面对一部科幻作品时的敬畏。

其实,单就“再现现实”这个角度,《矩阵重启》不无引人深思的新创意和亮点。

《黑客帝国》一类的赛博朋克式故事,往往着力于讨论未来世界人与技术之间的关系。

什么区分了人和机器?

什么构成人的主体性之所在?

这些都是创作者致力于挖掘、也难以回避的问题。

沃卓斯基姐妹的剧本尽管构思天马行空,但给出的答案其实依旧是“爱”:第一部结尾,崔尼蒂的爱救回了尼奥的性命,并激活了救世主的源代码;第二部《重装上阵》中,尼奥偏离了前五代救世主“命定”的选择,在返回锡安与保护崔尼蒂之间,毅然选择了后者,而这个偏离,恰恰也成为先知迭代更新下一个新矩阵的关键;史密斯在成为威胁矩阵的病毒后,大肆扩张自身,口中念叨着“我,我,我”,这种消灭他者的宣言,更是让他在哲学的意义上彻底站在了拥有爱情的尼奥的反面。

在一个一切都被因果律“决定”的世界,“爱”驱动着人的自由选择,也让人依旧在机器统治的世界里保留着独特而坚挺的姿态。

《黑客帝国2:重装上阵》(2003)剧照。

在《矩阵重启》中,“爱”依旧是核心的命题,只不过,它不再意味着一种纯粹的解放,同时也蕴藏着奴役的风险。

取代了“建筑师”的“心理分析师”找到了一种能够继续让尼奥帮助矩阵世界运行,但又避免其觉醒的方法:利用他和崔尼蒂之间的爱。

只要他们处在一个合适的距离,两人靠近时会产生能量,同时这种距离的接触,也不会让他们彻底寻回过去的记忆。

在一个人们被数字科技包围的时代,这早已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警示。

罗兰·拉斯特就在《情感经济》一书中,明确表示人工智能的到来,会让人类社会走出体力经济时代,进入“情感经济”时代,情感成为了人最为核心的竞争力,也是最重要的生产力,许多左翼理论家近些年也提出了“情感劳动”、“数字情感劳动”等概念。

人类学家项飚也在前不久的腾讯“科技向善”会议上提出了极富想象力的“社会型市场”一词,在他看来,当前社会的一大特征即是人与人之间各种连接形式,都逐步被转化为市场盈利的来源。

可以说,《矩阵重启》的这一设定从根本上挑战了前三部中作为“解放之源”的爱情,并让我们以更复杂的态度看待它。

令人隐忧的是,爱情这种复杂的属性,可能恰恰是我们正在经历的现实。

《情感经济:人工智能、颠覆性变革与人类未来》,[美]罗兰·T.拉斯特、黄明蕙 著,彭相珍 译,中译出版社2022年1月版沃卓斯基姐妹做出的类似突破,还体现在《矩阵重启》的结尾。

众所周知的是,即使黑客帝国前作三部曲花了很大的篇幅刻画尼奥等人的选择与反抗,但直至最后,他们无法逃避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这些选择同样也是设定好的。

救世主是为系统升级而准备的,引导其解放的先知,只不过是机器系统用来唤醒尼奥的交互设计师。

解放者们的大本营锡安,也极有可能只是一个进阶版的矩阵(尽管关于这点有许多的争议)。

不过归根到底,三部曲中的人类都怀有热爱自由、渴望摆脱奴役的天性——他们等待被解放,这是沃卓斯基姐妹在彼时的电影中所选择和秉持的立场。

在第四部中,这种立场改弦易辙。

借设计师与尼奥和崔尼蒂的对话,导演为我们呈现了一个拥有不同底层逻辑的矩阵世界,在社交媒体、娱乐科技的麻痹下,人们并不再认为注定携带着痛苦和烦恼的自由是一件比享乐更优的事情。

这或许也是电影与现实对应的最严丝合缝的一处情节。

《连线》杂志的影评称《矩阵重启》是一部拍给成年人(Grown-up)的电影,当老一批的观众们长大,如今的他们,如心理分析师所说,已经“不再爱谈论悲伤和失去”。

现实中的观众们,真的还会认为真实和虚拟,做“哲人”还是“快乐猪”,是一个需要做出选择的问题吗?

NBC的一篇影评认为,与前作的悲壮基调相比,《矩阵重启》的结尾无疑是充满乐观主义情绪的,尼奥和崔尼蒂试图用自己的行动,重新塑造矩阵中人们的观念,“给这片天空重新涂抹彩虹”。

然而对于这些悬而未决的疑问,这种结尾是尴尬而唐突的。

可以说《矩阵重启》遭遇的这些尴尬,连同电影本身,一同都成为了时代的反映而非预言。

《黑客帝国:矩阵重启》截图。

03技术爆炸的时代,《黑客帝国》式故事还有什么吸引力?

当然,关于《矩阵重启》遭遇的滑铁卢,有一个重要的客观因素自然不得不提,那就是尽管华纳始终极力推动这部堪称“摇钱树”的作品拍续集,但作为主创灵魂人物的沃卓斯基姐妹却并非发自内心地支持。

播客极客银河指南的主持人大卫·巴尔·科特利(David Barr Kirtley)甚至将这些来自外界的有关继续拍续集的压力,比作电影里受程序控制攻击尼奥的“群蜂”。

电影毫无保留地用尼奥和游戏公司上司的对话调侃了这一无奈,一些影评也认为,华纳的压力使得许多影史经典相继烂尾,才是《矩阵重启》反映的最大的现实。

《黑客帝国:矩阵重启》截图。

在接受多个媒体的采访中,拉娜·沃卓斯基都提到,最终选择继续拍《矩阵重启》更多是出于很个人的理由——因为失去父母亲的伤痛。

“我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悲伤,某个夜晚,我突然想到我还有Neo和Trinity,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角色”。

《黑客帝国》之后,从《云图》到《超感猎杀》,沃卓斯基姐妹其实并未放弃对想象力边界的探索,新的《黑客帝国》在某种程度上失去了批判的锋芒,但它也并不代表着导演放弃了对现实持续深入的思考,而或许成为一种更加珍贵的私人表达。

不过,《黑客帝国》遇冷的背后确实也有一个更大的不容回避的问题:在一个技术爆炸的年代,人们对眼花缭乱的新科技不再拥有震惊感,科幻作品的井喷也让观众们想象力接受的阈值水涨船高,《黑客帝国》式的故事,还继续拥有令人惊艳的吸引力吗?

疫情之后,越来越复杂而难以预测的世界,也为作者们提出了更大的创作难题:面对比科幻更科幻的现实,科幻作品该如何寻觅自身的价值?

2017年,《自然》(Nature)杂志就曾邀请多位科幻作者讨论过这一话题。

美国作家金·史丹利·罗宾逊对这一问题的看法是,科幻作品能描绘的时间跨度很广,其中一类被他称作“近未来科幻”(Near-future science fiction)。

这些作品往往有着与现实主义作品相似的构架,人物身处的社会关系,行事逻辑都和我们目前经历的世界类似,但是处于一个高技术的环境之中。

这样的作品帮助我们在一个思想的实验室中,探讨当下面临的困境。

华裔科幻作家刘宇昆则认为,在一个越来越复杂的世界,科幻小说的功能不再是帮助我们想象或是预测未来,但却可以帮助我们留存人文主义的精神。

因为“科幻作品往往都以构建人文主义叙事为核心”,即便大数据时代各类监控技术的细节或许已经偏离奥威尔当年的设想,但温斯顿等人反抗的勇气,依旧是代代相传的财富。

《黑客帝国:矩阵重启》截图。

法国小说家阿利特·博达尔则分享了一个可能更为重要的观点:身处技术爆炸的时代,技术已经和我们的日常生活融为一体,其实科幻作品已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现实主义作品,似乎我们也并无必要刻意去强调它的边界和特殊性。

而借助科幻作品,非科学专业人士获得了参与科学事业、理解科学的特殊途径。

其实在《黑客帝国》中,这种人与技术交融的图景已经反复被提及。

《重装上阵》中锡安的议员就曾问尼奥:机器一定是敌人吗?

到了《矩阵重启》,在新一代的锡安城艾欧,智能生命成为了人类的帮手。

时至今日,《黑客帝国》式的故事或许的确不再是一种对未来的“想象”,而成为一种视角,用以看待行进中的现实,用以重新理解人和技术之间的关系。

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

作者:刘亚光;编辑:李永博;校对:杨许丽。

封面题图来自电影《黑客帝国:矩阵重启》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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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客帝国:矩阵重启》短评

我喜欢。真的是:有些事情,你要先相信,才可能有,才能谈别的。——咦,这不就是人类想象力和片中所说所谓自由意志的力量。而且,第四部的文戏爱情戏很动人啊。这年头,能刻画得让人愿意相信和感动的爱情戏,都是稀罕物。Trinity一如既往地那么赞!感动了!女编导真好!哪怕打斗场面看似在炒旧饭,但是本来三部曲之后谁还在这两个半小时单片上放重点啊!感谢导演拎得清!基努里维斯又演了一个好赞的中年爱情戏!这个剧本真的不弱!而且能看到主创的真诚,她做出来的成片,真的符合导演自述中的称述,这种执行力也很赞。《Jonh Wick》的导演客串女主丈夫的彩蛋真的笑到我了哈哈哈哈哈

2分钟前
  • mom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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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带我重温1-3呢呗

5分钟前
  • forfaen
  • 较差

创造了“黑客帝国”的尼奥成为了过去沃卓斯基兄弟的化身,而最后救世主的身份移交给了崔妮蒂则是沃卓斯基姐妹的诞生,从这个层面上讲,『矩阵重启』实际是一部关于作为导演与新人类的拉娜与莉莉带有回顾性质的内心自白,它越过了所有沃卓斯基的电影,对过去的作品和友人充满留恋,却又对曾经的时代和自己一声叹息,结合兄妹二人近年接连的创作失利,令人唏嘘,该从资本的幻境中觉醒,无论是现实还是虚拟,而作为『超感猎杀』的信徒,本片中诸位家庭成员的回归让我惊喜,不仅如此,姐妹二人继续在作品中塑造着自己期望和幻想中的教主之爱与神明之力,引领和她们一样的人类团结起来突破局限实现解放,抵达日出时刻,用彩虹作画于天空,在这其中拉娜流露出了姐妹二人告别与归隐的情愫——电影、游戏、叙事都已死亡,看看猫咪视频,回归最纯真的生活与生命。

7分钟前
  • 文森特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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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奥生死存亡的关键当头飞不起来,肯定是因为他太胖的吧?!那肚子真的不忍直视,瞧瞧崔妮蒂保持的身材,不就飞起来了。

10分钟前
  • 有心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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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拉啊...怎么能做到20年前拍的好像今天拍的,而今天拍的好像20年前拍的...

12分钟前
  • 闻汤识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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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已经死了,游戏也过时了,我们需要更多 cat videos。

14分钟前
  • 无糖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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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客帝国剧组23年再聚首一起重温经典片段

16分钟前
  • 舞当派
  • 较差

中年危机英雄迟暮的neo,很多熟面孔,增加了演员种族多样性,说话太多以至于没有以前那么酷了

20分钟前
  • 阿捷赫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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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娜·沃卓斯基抓住了我的命门,她想说的我都明白。如果我们追求的这样东西,真的在现实世界得不到也不存在,那也只是这个现实世界不够好,然而想让我拥抱粪坑,这不可能。我不在乎我永远也无法看山还是山,人生苦短,境界算个鸟。

23分钟前
  • 本初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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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矩阵重启》中有好点子,而且很多,无论是时隔多年后重启故事的方式,对未来的展现,新奇的世界观构架,不毁前作的人物深层塑造,有些甚至好的让人拍案叫绝,但最终的效果只像是被粗暴地叠加在一起。它是如此的怀旧,以至于怀旧几乎就是它存在的唯一意义,一个小时断断续续的播片,对细节吹毛求疵的细节重现,导演、编剧和演员无一不在其中投入了大量的心血,这都改编不了它是一个不该诞生的续集电影的事实,影片也不止一次的讽刺了这种制片厂赶鸭子上架的压力,这个曾经那么先锋到震惊世人的神作,现在居然要带着镣铐被逼着跳舞,而且有那么一瞬间,它仿佛还真的宝刀不老,哪怕只有那一瞬间呢。

25分钟前
  • tanger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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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提meta策略的有效性(《双峰:回归》曾经给我们作了榜样),失败之处在于它本应该是关于空间的电影,但却变成了心理现实主义电影(甚至连反派人物都从“建筑师”变成了“心理咨询师”);诚然,在《矩阵革命》的结尾,尼奥和史密斯在雨夜中毫无意义但又无比炫酷地打了十分钟的架后,沃卓斯基对于设计动作不再感兴趣,任凭其沦为好莱坞程式化的“无影像”,连续性的武打节奏变成了高速剪辑的碎片、飞溅的爆炸物和人体形状的残块,正如某角色所言,它失去了曾经的“优雅”,Matrix变得张牙舞爪,直白到吓人地展示其武装暴力与愚民策略的恐怖;因此,即便当沃卓斯基将主题切回到尼奥和崔妮蒂的爱时,这些连带的拖泥带水之物让捕捉这些情感变得不大可能(而这点在前作里就做得更好)。

28分钟前
  • TW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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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钱之作。B站和油管上的前三集精剪剧情介绍视频的结构,用换头app修了修脸就拿出来放了。隐隐的漫威化倾向尤其让人不齿。动作场面还不如《疾速追杀》系列的一根脚毛。四倍速看都嫌浪费时间。

33分钟前
  • 九苍
  • 很差

我去电影院看这个狗尾续貂完全是为了还沃卓斯基电影票好吧。黑客帝国三部曲经典在颠覆性的世界观和深刻的哲学思考,而不是毫无美学素养的特效大杂烩,当然更难以想象的是续集竟真的就拍了个“为爱发电”的玄幻故事。脱离袁和平的打戏难看到辣眼睛。官方下场写同人文也不至于如此敷衍啊...

38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 较差

炒冷饭炒得这么烂,以至于我在电影院如坐针毡度秒如年,导演现在是啥审美啊,造型一言难尽……尼奥终于发出气功的那一瞬间,电影院回荡着我不可置信的笑声……

43分钟前
  • 思栋鸟
  • 较差

直接叫The Matrix Reunion 黑客帝国重聚特辑多好,评分至少能多两分

46分钟前
  • 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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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毁掉原三部曲创造的世界,但也没什么新鲜东西。小乔和barney叔叔太让人出戏了!

49分钟前
  • A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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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40分钟,抖机灵,有意思,戏中戏套中套,与时俱进。后一个半小时,前三部的哲学思辩、宿命论,本我超我、自由与控制的对抗,通通荡荡然无存,沦为老套陈旧的营救动作片,但动作戏却一塌糊涂,套招都套得软绵绵,这冷饭,色泽口味都不行。

53分钟前
  • 该用户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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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片的态度反正就是,玩呗,闹呗,搞呗,华纳你愿意给钱我就拍呗。

55分钟前
  • 法外葡挞
  • 很差

看完三直接看四真的太爽了。对于四这么低分真的不能理解,虽然四的气质与前三部完全不同,形容的话就是更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当代解构,个性化,讽刺揶揄,对于偶像的盲从与自我复制。气质变得轻盈,更无所无畏。脱离世纪初的沉重感,我觉得是好事。更强的个人主义已经凸显,掩盖不住每个人登台露面的机会。而吐槽华纳,什么电影已死的幽默,其实没那么重要。

60分钟前
  • 非灰
  • 力荐

华纳:你拍也好不拍也罢,这个项目一定要上马。沃卓斯基:ojbk。

1小时前
  • 索马里金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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