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慕尼黑电影节上观看了这部电影,本来只是来看电影的,导演意外地在开场出现在影院,主持人对她进行了简短的采访,导演谈起了拍电影中的趣事,如何找到拉扎罗。
在制定好拍摄大纲后,摄制组开始寻找拉扎罗的人选,因为这个角色对于整个影片太重要了,所以摄制组寻找了很久。
终于在一所中学看到了我们的主演阿德里亚诺,塔尔迪奥洛,导演一看到他就觉得他是演拉扎罗的不二人选,他美丽的眼睛,白洁的皮肤,微卷的头发,一脸纯洁无暇的脸,简直就是为拉扎罗量身打造的。
于是导演组向他发出邀请,向他解释了这是一部怎样的电影,阿德里亚诺明确的表示了“不”。
于是摄制组又不得不开更细致向他展示参演的好处,可以得到的报酬,名誉等等,阿德里亚诺则表示自己对此不敢兴趣,但可以介绍一个对此感兴趣的朋友给他们。
摄制组仍没有放弃,经过几次交流,阿德里亚诺告诉摄制组他不参演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却让他们更加惊喜。
他说他从来没有拍过电影,这是个他不熟悉的领域,他不懂这个领域,所以没有把握能做好他,也不能为此负责。
于是摄制安排了一些试拍,如果他自己对于自己的表现满意,阿德里亚诺就接拍,如果不满意,他们便不再勉强。
结果试拍的结果双方都很满意,于是我们才能有机会看到这么一部优秀的作品。
与朋去纽约电影节看了意大利导演Alice Rohrwacher第三部剧情长片《幸福的拉扎罗》(Happy as Lazzaro)。
惊人的洞察、思考与批判力,当代这样的欧洲电影并不多见。
戛纳电影节最佳编剧名至实归。
Rohrwacher生于1982年,曾在都灵大学学文学与哲学,后又学剧作。
据映后问答,她获得资助,在纽约待了六周写出的剧本。
她说当时远离亲朋与母国的经验也帮助她把握拉扎罗与周遭世界的疏离感。
影片为沉稳深邃的社会寓言,前半部分如中世纪庄园(想起奥米《木屐树》),拉扎罗是任劳任怨的农夫老好人,他与“少爷”及其他“奴隶”的互动构成丰富关系。
以人们跨过一条河为界,进入另一个世界:失地农民成为高度工业化与资本主义化都市的边缘贫民。
在这里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免费的,他们只能靠骗和偷来糊口。
当然,八、九十年代以来,猖獗肆虐的跨国金融业打垮了传统家族产业,前者的原罪取代了后者的原罪(他们昔日风光只在表面,已跌落到近乎底层)。
但银行成为运作严密的无情机器,多数人都只是零件与帮凶,包括那些看似文明的都市上中产人士,他们可以转眼从怯懦的利己主义者成为行凶的暴徒。
此时,狼不再是人类的敌人,因为它可以识别一个“好人的气味”而不吃他,人的狼性阻碍他们辨识“好人”的能力。
他们所做的是剥削或毁灭。
意大利电影中,宗教作为统治阶层的权力机构成为不同程度批判对象(如德西卡《偷自行车的人》及维斯康蒂部分电影中),此片中,前半部分的神父几乎是管家的愚民助手(与爱森斯坦《战舰波将金号》中神父社会角色类似),“烟草女皇”不让农奴孩子上学而每天给她们念教义要她们服从权威便是信上帝;后半部分教堂仪式也成为私人订制的特权,城市流民被修女驱赶出去。
但另一方面,导演的思考仍在宗教精神内,包括帕索里尼《定理》中,及拉扎罗的圣徒隐喻。
宗教音乐的超越性跟随贫民,如罗西里尼《德意志零年》中教堂管风琴音乐引得绝望的男孩Edmund驻足。
导演说,影片看似悲观,但也许有一个乐观的内核,一是人物重新回到乡村过没有剥削的生活的可能,二是我们在拉扎罗这个人物中看到、感受到的善良,或许就蕴藏改变的力量(这点或许有点太过乌托邦)。
我问她的问题,是意大利电影中底层苦难的重复性及影片的当代指涉性(欧洲的难民与政治危机,贫富分化等等),从“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德西卡电影及维斯康蒂《大地在波动》)到六、七十年代到如今,电影不断呈现,而社会持续变坏。
曾经影片中蕴含的变革的集体的力量,如今却已失去。
这涉及到电影的社会角色,它能够做什么,表现、批判了又如何,余下些无力感。
但有如此有力的电影,总比一片混沌与昏噩好太多……
观看《幸福的拉扎罗》的时候,我想起了几年前看的《星际迷航2》。
电影开头,一群土著出现了,从他们的穿着和武器可以看出他们的文明还处于非常落后的阶段。
本以为这是远古时期,然而紧接着一架宇宙飞船浮出海面,土著们一脸茫然,随后又在地上画出宇宙飞船的样子,对着它顶礼膜拜,宛如看见神灵。
宇宙飞船的出现不仅刷新了这群土著的认知,同时也让观众产生了疑问:这到底是古代还是未来?
原来,是主角们驾驶宇宙飞船来到了M级行星尼比卢,科技与原始的碰撞直接颠覆了土著的三观,甚至改变了他们的历史。
这种“文明的碰撞”并非第一次在影视作品中出现,梅尔·吉布森执导的《启示》也有所涉猎,一个惊艳的结局直接将电影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也是类似的故事,“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一句透露出他们的封闭和落后。
除了电影和文章之外,这种现象同样也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有一个叫做“达里雅布依”的地方,被称为“最难到达的村落”。
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不知道它的存在,直到上世纪50年代才被政府发现。
因为环境、地理位置太过复杂,耗费了政府30年的时间去寻觅他们。
这里的村民与世隔绝,不问世事,俨然是现实版的桃花源。
他们习俗原始,住林间木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以至于这里的民警34年没办过一起刑事案件,被新闻界称为世界上最清闲的警察。
《幸福的拉扎罗》中,拉扎罗所在的因诺拉塔也是一个类似桃花源的地方。
村民每天农作、玩耍,过着原始而又朴实的生活。
原本你以为这是一部讲述几百年前的故事的电影,但随着汽车、手机的出现,你又渐渐开始对电影的年代背景产生疑问。
而阿方斯娜侯爵夫人就是类似“武陵人”的存在,只不过她就没有武陵人那么单纯了,她利用村民的无知和单纯,隐瞒了社会上所有的变革事件,让村民免费为她干活。
村民不但没有收入,反而经常负债累累,越工作反而越穷。
偶然之下,警察找到了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解救了这群终日生活在谎言之中的村民。
他们从来没有去过城市,甚至都不敢迈过小溪,将自己囚禁在一口水井之中,沦为井底之蛙。
正如《天堂电影院》的台词: 如果你不出去走走,你就会以为这就是全世界。
侯爵夫人因非法奴役54名农民而被逮捕并没收了财产,村民也融入了现代城市的生活。
可是,村民的生活并没有变得更好。
从前他们被侯爵夫人压迫,现在仍然被侯爵夫人当初的管家尼古拉压迫。
从前他们一群人住在一间屋子里,现在仍然是一群人住在一间屋子里。
从前他们虽然没有收入,但至少自给自足,衣食无忧;现在却因生活困难,走上了偷窃和欺诈的道路。
说好的侯爵夫人要对他们作出赔偿,最后也不了了之。
说好的把他们转移到安全而舒适的地方,实际上是一群人蜗居在一个废弃的地方。
他们虽然来到了城市,但并没有比以前过得更好,反而想要回到村子,这样的结果给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究竟是在因诺拉塔过平静安宁的生活,对外界一无所知更好(假如没有侯爵夫人奴役他们);还是进入城市,只有偷拐抢骗才能维持生计更好,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他们的转变相当于从一个臭水沟来到了另一个臭水沟,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让我想起上周上映的《雪怪大冒险》,一群雪怪生活在喜马拉雅山顶,村长为了防止雪怪下山而遭到人类射杀,骗大家说山下是一片虚无,去了就回不来了。
一边是用谎言保护大家,另一边是告诉大家真相,但是大家可能因此受到伤害,该如何选择?
《幸福的拉扎罗》中,警察告诉村民佃农制度已经废除很多年,现在有合同,有条约,有工资,他虽然说了实话,让村民面对现实,但同时也打破了他们的美梦,改变了村民原来的生活秩序。
当然,如果警察无所作为,村民可能仍然被蒙在鼓里,仍然是侯爵夫人的奴隶。
前有虎后有狼,好像两边都是绝路。
这个看似无解的难题,对拉扎罗来说却不是什么问题,因为他是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人。
拉扎罗是一个圣人般的存在,他好像从来都不会生气。
侯爵夫人压迫村民,村民还去压迫拉扎罗,所有脏活累活都让他干。
和拉扎罗相比起来,村民就过得不是特别惨了。
在村子里,他任劳任怨,毫无怨言,干再多活也不抱怨,帮大家煮了咖啡结果被放了鸽子也不生气。
在城市里,大家都觉得他是多余的,想要把他赶走,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家一直为吃饭发愁,他却发现路边的野菜可以吃。
他总是那个可以克服一切困难的人。
他是不幸的,因为他处处受到压迫和不公,几乎处于食物链的底端;但同时他也是幸福的,因为知足者常乐。
但是这个社会太现实了,容不下这么纯洁善良的人,好人不见得就会有好报。
侯爵夫人奴役村民结果腰缠万贯,富甲一方。
村民勤勤恳恳干活,没有收入不说还倒欠侯爵夫人钱。
拉扎罗更是任劳任怨,最后却遭到人们的毒打。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昨天被一则新闻刷屏了,成都某高校学生因忘带饭卡,就微信转账给食堂阿姨,事后转身就把阿姨举报了,最后阿姨被罚款2万元,而学生得到了2千元奖励。
虽然学校明文规定不允许用饭卡之外的支付方式,但是你求别人帮忙,最后还告她,这不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吗?
这样的新闻还有很多,比如小伙扶老太太结果被讹诈,比如女生帮助迷路小孩回家结果被拐卖,比如小护士胡依萱扶孕妇结果被先奸后杀……你善良,罪犯就会利用你的善良来实施恶行。
偶尔冷漠,警觉,怀着一颗防人之心,才能保护自己。
但如果程度太过了,就会进入另一个极端,成为心机、狡猾,如侯爵夫人一般欺骗村民,谋取不义之财。
相对于拉扎罗的极端善良、侯爵夫人的极端坏蛋,村里的姑娘安托是一个折中的角色。
她知道演戏、博取同情心、偷梁换柱等一系列手段来骗钱,但她同时也会守住自己的底线,她决定以后行骗不带上拉扎罗,因为她不愿让拉扎罗纯洁的心灵受到污染。
当年在村子里人人都对拉扎罗指手画脚,只有安托愿意和他做朋友,还带他去看侯爵夫人家的餐具。
如今在城市里所有人嫌弃拉扎罗,觉得他是多余的,只有安托愿意收留她。
尽管特蕾莎(的家人)曾经压迫了村民,尽管唐克雷迪承诺请他们吃饭却毁约了,安托也仍然把昂贵的蛋糕送给他们。
安托是聪明的,成熟的,所以她不会像拉扎罗那样遭受太多的委屈,但她同样也没有像侯爵夫人那样利用村民的无知来欺骗他们。
知世故而不世故,是最善良的成熟。
我们可能做不到像拉扎罗那样单纯善良,正直无私,但我们可以对他们给予鼓励和支持,而不是把他们的没有心机当做是愚蠢无知,把他们的助人为乐当成是没有头脑,把他们的乐善好施当成是智商欠费。
我不知道善良是不是一定是对的,但我知道作恶一定是错的。
我们不一定要成为拉扎罗,但我们可以选择不成为侯爵夫人。
走出电影院后我想要呕吐。
事实上杜比厅的巨幕和银幕下方鲜红的电影节字幕牌从一开场就让我想要呕吐。
在电影结束后这呕吐则生理上和心理上兼而有之。
我眩晕了,但我并没有升高,没能轻飘飘地浮在空中俯瞰大地。
该是这样的,我的身体也像某种隐喻,反复提醒着我身为人类而非神灵的确凿事实。
它还提醒我我还活着,而非死去,十字架砸在不可知论者的肩上提醒我罪恶的重量。
我还能呼吸,行走在虚伪的流光溢彩的城市里不知羞耻,而拉扎罗已经回到了他坠落之前的古老的田园,被时代抛弃的山间。
我努力不回头看,不自我检讨,拉扎罗把我的伪善推翻。
我是罪恶的,我这样想,我是这个杀死拉扎罗的时代里的积极活跃份子。
突如其来的负罪感像平地惊雷,我在夜晚九点四十一分的南山看着万象天地的霓虹灯光告诉自己天啊我们都应该去死。
拉扎罗坠落之前的那个村庄是长长的田园诗。
裸露的山脊和绿色的田野如此安宁,顺理成章地掩藏人类动物性里藏污纳垢的角落,拉扎罗走在那片绿色里像款款而来的神灵,如神灵般宽厚包容,善良甜美,那神性让他坦然地接受被奴役。
伯爵夫人说,我压榨这群人,这群人压榨这个可怜人。
她说这话时看着拉扎罗,始终劳作着的拉扎罗,只要有人叫唤就会勤恳地前往的拉扎罗。
那神性甚至让他不在意尊严和感谢。
在我看见他眼睛的那一刻我明白创作者是在试图建构一个符号,一个完美的化身,法拉说他有动物一样的眼睛,原始而坦诚,直白到赤裸的程度。
文学家说,悲剧是把美好的事物毁掉给人看。
我看见拉扎罗的第一眼和最后一眼都如同初见,在第一眼的那瞬间我就猜到等待这个神灵少年的结局是死亡,血腥的残暴的不带仁慈的死亡,像白布被扔在地上被人踩踏,人们会为那曾经一尘不染的事物哭泣。
我的直觉如此准确,连比喻都分毫不差,我几乎是用力地看进他始终未闭上的眼睛里,那双单纯的眼睛里出现的困惑情绪让我心如刀割。
拉扎罗是来人间走一遭的神明。
人类这个物种尚未进化到完美如同拉扎罗的程度。
不可知论者该不笃信神明的存在,不相信举着火炬引领人们前行的向导,即使四周是一片黑暗也该自己摸索前进。
而拉扎罗的存在不是为了被人相信——他是符号,是崭新的镜子,是反讽的隐喻,映照出我的丑恶面目;他死于最纯粹的善,纯粹的神话里的牧羊少年应该要在山谷坠落后便永远睡着,睡过千秋万岁,而不必要在几十年后醒来目睹日新月异的人类社会。
出于动物性中的贪婪人类要求更多猎物,而后要求更多金钱,地位,为阶级分层,造起宫殿,编织绸缎,掌权的王者扬起手臂,昭告山川湖海皆为他所用。
一个个文明建立,而后覆灭。
革命者挥舞旗帜,插上城堡,宣告改朝换代。
湖泊被填上来自山谷的黄土,山谷被轰鸣的机器铲平,工厂被建起,烟囱排放污浊空气而刺伤天空。
他们说,要提高国民素质,要建立文明中的文明,孩子们被从山野捉起,被迫与星星和蟋蟀分开,被推进学校被教导如何做合格的社会公民。
海洋和原野被从人类的骨血里剥离开,应全人类共同欣赏的银河变成了稀有财产。
某天在太阳下我对刘予晴说人是从宇宙来的,而现在我用肉眼无法看见自己的家乡。
人类不断犯错,伤害山川湖海,我问她当人类文明彻底熄灭后地球还能用千百万年的时间将自己调整到从前的样子吗?
刘亮程写,一百年的风可以吹平一个村庄,插进土地里的钢筋留下的是永远无法平复的伤痕。
但是宇宙一直很慷慨,我这样说,人类一直不断犯错,它安静地目睹这群微不足道的生命不断犯错。
宇宙一定自有办法,不像我们。
我们始终狭隘又自私,被欲望驱使,犯罪,乃至渎神。
正是这样肮脏而千疮百孔的生灵可以在地球上凭借原始的暴力生存,穿上西装掩藏本能,我是因足够坏而活着,拉扎罗是因过分善良而死去。
他睁大眼睛认真地说,我有武器。
他是我的半个兄弟。
你可以把他的财产还给他吗?
我无声地高喊着,你违反了规则。
人类制定规则,杀死违反规则的人。
你,我,统治者,我们一直都在依仗最原始的动物性杀死对手取胜,在优胜劣汰间不断成为赢家,意图隐瞒这动物性的伪善者则心安理得地拥有直通决赛的王牌。
我被这样的思绪拉扯得筋疲力尽。
我想要哭泣,拉扎罗,拉扎罗,我是不是应该死去?
我想象着拉扎罗的反应,他大概会回答,当然不是,你非常好。
你想喝咖啡吗?
我有个地方可以煮咖啡。
时光在你身上不起作用,拉扎罗。
我会老去,会死去,在我短暂得不可思议、近乎无物的人生里我还会为树木砍伐或北极冰川融化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的存在仍然会伤害地球。
而你会和宇宙一起安宁地存在,生生不息,用你的目光包容工业化城市的棱角和人们的拙劣和丑恶。
你该继续睡着。
剩下的时间留给渺小的我们继续厮杀打闹,直到把人类文明的命数消磨殆尽。
在获得自由之前人们从不知道自己曾被奴役,在看见美丽事物之前人们从不知道自己如此不堪入目。
请你继续睡着,拉扎罗,在乡间的原野里。
我只有无视自己的疤痕和铁链才能继续跳舞。
我麻木地游荡回住处,在购物商场里盲目地四处乱转。
这看似绚丽耀眼的一切在这个夜晚于我而言都像是反讽。
我想我大概短时间内无法感受到快乐。
为了抑制呕吐感以及保持清醒我在米芝莲买了一杯奶茶,即使咖啡因会在深夜让手腕开始发抖,在疼痛感消失之前今晚发生的一切必须被记录。
在路过益田假日的Alexandar McQueen时我想,他是因为什么而死去的?
如果是我我会告诉大家我死于自然主义高唱的一曲没有出口的悲歌。
贝特朗芒蒂格和扬冈扎乐兹为什么会是反自然主义者?
在生死与自然的考虑间我开始因咖啡因而痉挛。
非常不幸,我在失去写作和思考能力前这样想,被毁灭的反讽苟活的,苟活的始终不配被毁灭。
那音乐声将在我胸腔靠后的部位持续奏响,某个苍老的声音对我讲起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山谷仍旧是山谷时,有一只野狼走向一位圣人。
——我的天啊,我太想回到我的家乡了。
这是一部很复杂的电影,片子讲述了信仰、宗教、统治等各种问题,关于这部影片,我不想讲宗教,只讲片中体现的移民问题开头晚上,一对小情侣宣布要离开这里,前往城市生活这时屋里跑进来一只鸡,被要求再关回去,暗指他们这次的努力会失败
小情侣希望离开村镇的想法,遭到了反对。
从左到右,这三个人分别代表了宗教,权贵和世俗。
24分,贵公子出现,另一个世界华丽的别墅,就感觉跟之前的乡村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统治阶级的思想。
此处统治阶级利用宗教来维护自己的统治
高富帅要写血书给妈妈逼她放了这些人,结果高富帅却不敢拿刀划破自己的手指。
于是他便让拉扎罗划破自己的然而拉扎罗却丝毫没有任何情感,冷冰冰的扎破了自己。
高富帅抱怨拉扎罗不把他当兄弟,虽然拉扎罗一言不发,但可以看得出,这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伤害
这个构图,还有演员的的动作,很像某种宗教仪式拉扎罗淋雨之后,大家全都关心他,看他有没有发烧,结果最后需要给拉扎罗挪一个休息的地方时,人们却又一个一个变得无比自私。
人性的自私与冷漠在该片当中反复出现。
58分,拉扎罗滚下悬崖
警察前来解救被公爵夫人困在农耕社会的村民们,村民们深信水非常深,根本过不去(对统治制度的嘲讽,让被统治者愚昧,方便管理)
这里画面对应的是拉扎罗和狼,拉扎罗就是圣人然后导演讲了一个故事,一匹老狼,无法抓住猎物,被狼群赶了出来,狼接近人类的住所,偷走了鸡羊,人类想要杀掉狼,但做不到,做了很多陷阱,人很讨厌这匹狼,觉得他凶残而强壮,他们并不知道,它是一匹细弱的老狼。
这事传到了一个圣人的耳朵里,他拥有和动物交谈的能力,人们委托圣人和狼和平谈判,圣人一路长途跋涉,冬天到了,圣人筋疲力尽仍然找不到狼,狼也饿了,狼跟踪圣人很久了,终于有一天,圣人倒在了雪地里,狼也现身了,当狼准备吃掉他时,它闻到了一股味道,它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味道,一个好人都有的味道
拉扎罗醒来之后,发现一切都变了。
单纯的拉扎罗遭遇了两位自称是搬家公司的入室劫匪,拉扎罗居然单纯的相信他们,并且帮他们一起搬走了,庄园里面的财产。
1小时12分,拉扎罗来到城镇见到了很多移民。
他选择跟这些移民一同前进。
难民,有黑人也有穆斯林
拉扎罗遇见以前村子里的人,大家都被震惊了,拉扎罗不老不死1小时22分,拉扎罗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高富帅一家其实一直都在实行奴隶制。
54名劳工在完全不知道有薪酬存在的情况下被迫工作。
并且让他们住在原始且没有现代文明的小屋里。
看这个片子的时候,我全程都在感慨,导演去哪里找来的神仙演员,这个眼神也太清澈了吧,后来看了演员的采访,果然,这眼神不是演出来的,是自带的
警察自以为解放了他们,却没有给他们良好的生活保障,过得还不如从前(难道不觉得很像欧洲问题,一味跟随美国,自以为解放了叙利亚,结果让人家过得比之前还惨,而且难民一拥而入,引发社会各方面的问题)
拉扎罗在路边救了一只狗狗,而且这只狗却让他找到了那位高富帅。
拉扎罗带着高富帅去找他的朋友们
高富帅和拉扎罗又在学狼叫,来了一个小姑娘回应了他们的狼嚎,所有人都在笑,拉扎罗也笑了,笑得很牵强,毕竟过去的时光一旦回忆起来,总是带有哀愁的。
高富帅临走前盛情邀请大家去他家吃饭,大家都收拾齐整,还破费买了蛋糕,却吃了闭门羹。
他们来教堂听音乐,被当成难民给赶出去了,随后教堂的管风琴再也无法发声,乐声离开了教堂,一直跟随着拉扎罗
所谓的宗教,他究竟是供人享受的。
还是说是救苦救难的?
在信仰面前,所有人都应平等。
离开朋友的拉扎罗,独自来到了银行,他想要帮高富帅一家要回财产,却被误以为是抢劫银行,只有在这一刻,他见到了那只久违了的狼。
这里真的很悲哀人们发现拉扎罗并没有武器时,群起而攻之,拉扎罗被打的没气了
很明显,这是一个宗教故事,因为随着社会的变迁。
人们信仰的土壤已经土崩瓦解,曾经的信仰不复存在,现代人也不会轻易建立信仰同时导演也说过,他认为宗教分为两种,一种是真正存在于人心当中的信仰,而另一种是服务于统治阶级的宗教。
而我却认为这部电影它并不单单只讲了宗教信仰,它还讲出了另外一点,就是现在欧洲社会最尖锐的难民问题。
村庄里的村民被带到小镇里面,他们的生活如此的贫困,甚至比以前还不如。
这和逃到欧洲大陆里的难民是不是非常的像?
当然你可以说这只是一个社会的大背景,我无法反驳,导演确实是通过一个关于宗教信仰的故事,从侧面展现出了欧洲的难民问题。
难民一定也是导演想要表现的,不然他不会把这部分放进影片当中。
这个剧本写的非常好,但是我说一个小小的问题。
就是我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感觉电影的后半部分有点闪。
不够紧凑,而且关联性也不够强,更多的是导演想要表达自己的一种看法。
而这一特点在导演拍电视剧我的天才少女当中。
表现的非常明显,她拍的那几集每次都是前半部分很好,一到后半部分就开始变得很散乱。
当然导演之前拍的两部电影我是没有看过的,或许有这个毛病或许没有。
借欧盟电影展在中国七个城市举办之机,今年戛纳电影节的最佳编剧奖得主、意大利青年女导演爱丽丝•洛瓦赫的第三部电影长片《幸福的拉扎罗》,得以在大银幕上,跟国内观众见面。
这部艺术性、社会性和思想性俱佳的电影,自然会引发广泛关注。
仅以南京站为例,影展开票不到二十分钟,这场电影的票就被一抢而空;后来更换影厅加座之后,多出来的票,也在一个晚上,迅速售完。
《幸福的拉扎罗》究竟有何魅力,能够如此打动中国观众呢?
首先看艺术性。
在摄影方面,导演采用16毫米胶片,将意大利乡村的古朴与宁静景象展现无余。
影片中不时有镜头聚焦于大片大片的烟草田、漫天扬起的谷穗和佃农们辛勤劳动的景象,富于细节的生动摄影,宛如一幅幅现实主义风格的油画;而田园景象的温暖色调,又跟冷硬的岩石地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样的构图设计,跟影片展现纯洁与罪恶的主题,完美呼应。
而在现实主义之外,影片当中,还设计了大量充满神秘感的魔幻超现实主义成分。
主人公拉扎罗的名字,本身就出自《圣经•约翰福音》里的人物拉撒路,其纯洁无瑕的人物性格,简直超脱尘世,俨然圣人形象。
而影片剧情推进过程中,又采取了莎士比亚戏剧中常用的传说、预言与现实故事共同演进的呈现方式。
一方面,是拉扎罗历经磨难,从乡村到城市,历经挫折而初心不改;另一方面,影片以画外音的形式,讲述圣人与狼相遇,狼因为圣人的好人气味而放过他的传说故事。
这样的双重叙事方式,以拉扎罗暗指圣人,加以村庄里的神父、墙上的圣像、《圣经》的朗读和小孩的祷告等与基督教紧密相连的宗教元素,从而将文学传说、宗教故事与影片奇幻的现实叙事融合在一起,意蕴丰富。
故事前半段发生的村庄,直至20世纪末,仍然在施行封建时期的田园农奴制。
佃农们毫无人身自由,身背债务,无偿为侯爵夫人种植烟草。
而到了后半段,当村庄被发现并解救后,村民们流落城市,以诈骗和偷盗为生。
时间跨越长达二十年的前后两段故事,极具时空穿越感,仿佛一部关于西方现代社会变迁的元寓言故事。
就社会性而言,影片的元寓言故事,对西方前现代社会和资本主义主导下的现代社会,展开了双重的犀利批判。
在故事前半段里,一方面是佃农们的终日劳苦,另一方面是侯爵夫人和公子的花天酒地、无所事事。
更让人感到无奈的是,辛苦的佃农们,对于自己的被剥削浑然不觉,反而认为为侯爵夫人劳作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维系这种剥削正当性的意识形态,恰恰是宗教。
侯爵夫人每天都要给佃农们的子女讲授和朗读《圣经》,从而使自己对于村庄的统治,得以长期维系。
而佃农们自己,尽管分属于不同的大家庭,其内部却缺乏有效的联结与组织,一方面缺乏主动抗争的意识,另一方面也没有寻求抗争的力量。
就连他们群体当中任劳任怨、从不叫苦、颇具人格光辉的拉扎罗,不只没有成为佃农们的领袖,反而沦为佃农们欺辱、调侃和压榨的对象。
侯爵夫人对佃农们实施剥削,佃农们反过来对具有圣人气质的拉扎罗进行剥削,如此不团结和原子化的佃农群体生态,让村庄这样的社会结构与生态,完全没有改变的可能。
改变村庄命运的,源自侯爵公子恶作剧引来的警察。
伴随着这样隔绝于世的村庄被曝光,侯爵夫人以惊天诈骗案的名义被捕,而村民们也流离失所,被迫来到城市。
跟他们熟悉的封建制掌控下的村庄相比,在资本主义主导下的现代化城市里,他们拥有迁徙的人身自由,一切按合同办事,任何劳作都可以支付工资。
然而可悲的是,由于缺乏专业技能,这些远离土地的佃农,尽管拥有迁徙自由,但这种自由实际上只是流浪的自由,尽管一切按照合同制和工资制行事,但毫无专长的他们,却无法在资本主义工商业当中谋得一职,而只能以偷盗和诈骗为生,沦为马克思笔下的“流氓无产阶级”。
从封建庄园里的农奴,到资本主义城市中的底层流浪汉,影片表达的这一元寓言故事,这是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德意志意识形态》和《资本论》等论著当中,对于西方世界从封建主义到资本主义演进进程中的形象展现。
而拉扎罗从庄园到城市的悲剧性命运,更加值得观众深思。
在侯爵公子与拉扎罗的所谓友情当中,侯爵公子一方更多是戏弄、调侃和排遣无聊的成分,而善良纯朴的拉扎罗,却将这一友情完全当真,甚至会相信侯爵公子所谓两人是半个亲兄弟的不经之言。
在侯爵夫人一家远去之后,拉扎罗仍然执着地去寻觅侯爵公子,而这种寻觅,恰恰是他从村庄来到城市的唯一动力。
玩世不恭的侯爵公子在戏言邀请佃农们午餐之后,再度食言,隐身不见。
而单纯的拉扎罗却在听闻侯爵夫人一家破产的消息后,深深为自己“好友”侯爵公子的命运担忧,甚至走进银行,要求归还侯爵夫人一家的财产。
等待这位圣人的命运,是被当作小偷,为众人殴打。
而在影片结尾,导演以长镜头的形式,展现曾经放过拉扎罗的狼,在漫无方向地狂奔。
或许拉扎罗和狼,就是同一类型个体的化身,同样为村民所排斥和侮辱,同样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现代化城市里,找不到方向。
导演或许正是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展现建立在不同阶层基础上的感情的脆弱与虚幻。
而进一步说,如果说宗教是维系封建主统治的工具的话,那么在宗教被“祛魅”,现代性来临之后,处于弱势群体的平民并没有迎来解放,相反迎接他们的,是更为悲惨和无助的命运。
自此,导演的左翼思想倾向,完全显现。
就思想性而言,拉扎罗这一人物本身,就是主体性意识和幸福感、良知之间二元悖论的集中展现。
在一个你死我活、弱肉强食的资本主义现代社会当中,如果具有清晰的主体性意识,就应该会遵循韦伯所谓的“理性化”特征,寻求生存,寻求自我利益的最大化,正像拉扎罗的那些佃农同伴,终日靠诈骗和偷盗为生一般。
而这样的主体性意识,往往预示着清晰认识到自己的悲惨境遇,要么郁郁寡欢,要么寻求反抗。
而对于拉扎罗这样在外人看来,完全没有主体性意识,根本认识不到自己的被剥削和侮辱状态的圣人般个体来说,他却一直拥有纯朴、善良、达观的天性,一直拥有看似虚幻、但实实在在存在于其内心中的幸福感。
这样的幸福感,或许只有在片末,他被当作小偷,殴打倒地的片刻,才有所动摇。
那么,对于那些被侮辱和损害的个体来说,我们是让其继续沉浸在虚幻的幸福感之中,安乐度过此生,还是着力呼唤其主体性意识,让其愤懑、抑郁,乃至奋起反抗呢?
这或许是影片导演留给我们的拷问,一个或许无解的拷问。
就此搁笔。
2018.12.9中午作于竹林斋(本文配图来源于豆瓣网电影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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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幸福的拉扎罗》的过程,无异于铺展一块意大利电影的索引图示,它轻而易举地唤醒了我们对意大利黄金时代电影的久远回忆。
那是德西卡、维斯康蒂、罗西里尼、费里尼、安东尼奥尼和帕索里尼等巨星云集的时期,意大利电影为世界描摹出了一幕幕无可比拟的辉煌图景。
阿莉切·罗尔瓦赫尔的电影具有一种真正的魔力,轻灵、优雅,将现实与超现实完美熔铸于一体。
这似乎让我们想起电影史上最为杰出的魔术师费里尼的成长路径,最开始作为“新现实主义”的一员力将,到后来成为一代“超现实主义”大师,同样有着将现实与超现实共铸一体的魔法。
在《大路》这部被认为是“新现实主义”代表作之一的电影中,已经出现了好几幕具有浓郁“超现实主义”氛围的运动镜头。
尤其表现在杰索米娜逗留农妇家到楼上看望生病男孩的那一组镜头中,镜头跟随她的脚步,并通过光影变化,实则与《八部半》中的镜头创造出的梦幻之感相似。
阿莉切·罗尔瓦赫尔当然不是费里尼的学徒(库斯图里卡才是),但我们却不能不想到她的电影与那位伟大的同胞之间隐秘的关系。
首先是片名,“幸福的拉扎罗”意大利原文是Lazzaro felice, felice放在后面形容Lazzaro,表示幸福。
但看过全片的观众都知道,拉扎罗一点都不幸福。
因此这个词具有一种反讽的用意。
这不难让我们联想到费里尼的杰作《甜蜜的生活》,这个片名意大利原文是La Dolce Vita。
按照意大利语语法,用来形容名词vita的dolce应该放在末尾才是,对此费里尼有自己的用意,他说他这样表达其实是想说生活的甜蜜,而不是甜蜜的生活。
无论何种情况,dolce在这里与Lazzaro felice中的felice具有相同的用意,因为《甜蜜的生活》中讲的生活也一点都不甜蜜。
我想这是我们能为阿莉切·罗尔瓦赫尔的《幸福的拉扎罗》找到的其中一处与费里尼有联系的地方。
其次自然是拉扎罗这个角色与《大路》中的杰索米娜具有的相似性:他们的单纯、善良与正义,是这个糟粕世界中再难寻见的圣洁象征,而且在这两位人物身上我们都能显见一种宗教元素的影响 。
《幸福的拉扎罗》中载着拉扎罗前往大城市的车与《大路》中藏巴诺载着杰索米娜离开乡村的车如出一辙,车厢都挂着一块绘有图案的布,只要看图就清楚了。
大路
《幸福的拉扎罗》《幸福的拉扎罗》中出现的超现实场景——除去那些显示神迹的地方:拉扎罗死而复生,圣音从教堂飘出,狼的出现…仅仅指在日常生活之中突然出现的神秘——也与《大路》中出现的一样:其中一处是拉扎罗顺着喊他的声音进入烟叶林,镜头向前逡巡移动,这与《大路》中杰索米娜上楼寻找孩子的场景如出一辙。
也就不必提将环境音消去、放大风声的手法,早在费里尼的电影中就有了;村民的口哨声瞬间让观众跌入神秘也是同一个道理。
《大路》中的两处超现实
本文首发于【MOVIE木卫】(微信公号:movie345) 《幸福的拉扎罗》的开头俨然一副自然主义的19世纪意大利乡村风情画,仿若从泥土中掬捧出来的农民人物群像、一场风笛民歌鼓舞下的求婚仪式、高大茂盛而烟叶层叠掩映的田地、粗糙简朴的农舍间乱窜奔走的牲畜,仿佛直接脱胎自埃曼诺·奥尔米田园诗般的影像《木屐树》。
然而这样平实古朴的生活画卷,很快就出现与历史拼接的裂痕。
随着求婚而展开的一场关于前往城市的讨论,则开始揭开这个村庄与众不同之处:现代日用品、汽车卡车和初代手机铃声与前现代的服饰和农耕劳作方式一起不合时宜地出现;订婚后想要离开农村的一对情人,并不像《木屐树》中的新婚夫妇那样受到祝福前往米兰,而是遭到牧师和家人的百般阻挠;农户们的债务和他们的主人侯爵夫人给这个村庄留下了更多谜团——封建制度早该在共和国建立之初就被废止。
侯爵夫人携带儿子Tancredi的度假出场,则牵扯出这个蹊跷村庄的荒诞真相——事实上伯爵夫人长期欺骗着与世隔绝的村民们,从未告知佃户制度早已被废除,而让他们在毫无收入的情况下为她的烟草工厂提供原料,并用越滚越大的债务将他们牢牢禁锢在这片土地为她卖命。
”要让他们沉浸在苦难中。
现在他们忍受着痛苦,但是不知道真相。
我剥削他们,而他们剥削更弱小的。
“她如是阐释自己的封建主哲学。
对母亲深恶痛绝的Tancredi以拙劣手法伪造自己的绑架案,想要骗取母亲的钱财回到城市。
出于好奇或是游戏的心理,他相中了拉扎罗来充当玩伴。
这个被侯爵夫人称为“剥削食物链“底端的少年,因为单纯善良而被所有人呼来喝去,真心实意地相信他与Tancredi之间兄弟之约。
被庇佑的圣徒拉扎罗如果不是拉扎罗的角色,那么电影所讲述的只是一则匪夷所思的奇闻轶事,是侯爵夫人如何奴役欺骗、罪大恶极,而无知佃户又是如何被现代社会所解放改造。
拉扎罗之所以幸福是因为心灵纯粹、不谙世事,虽然没有身份地位和财富,也没有堪破世态的聪明才智,但正因如此,他的智识似乎从不能理解似乎从未意识到他人的戏弄和欺负,也无法明白压在所有村民肩头之上封建主的课税和盘剥,更不能体会想要离开此地的年轻人的受挫心情,他就像基督教颂扬的传说中那些执着于信仰和拯救的圣徒一般,坚守自己的信念和承诺、从不动摇。
和导演阿莉切·罗尔瓦赫尔前两部作品《圣体》和《奇迹》中的主角,带有自传性人生经验的少女角色不同,拉扎罗更像是一个“非人”的主角,一个将过去生活和当代现实纠缠在一起的神秘结点。
《圣体》中偏倚于成长的女性视角在《奇迹》中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细腻的心灵书写,跟随着少女的探索踪迹时而出现如梦似真的幻境。
到了《幸福的拉扎罗》,镜头虽然以诸多特写切近少年天真无邪的脸庞,却从未揭示过这个少年除了悲喜之外更多的内心活动,在叙事中,他甚至不提供任何的主角视点,他的表现和行为并不影响和推动剧情的发展、他也不承担重塑事件发生的旁观者视角,他让观众从主流的叙事视点中抽身出来,沉湎于遥远的遐想和追寻,在穷尽未知的探索中而最终无所錾获。
为了寻找Tancredi而跌落悬崖后,拉扎罗奇迹般的重生了,仿佛圣经中死而复生的圣徒。
这并不是导演第一次呈现生与死幻象交替的神秘现象。
《圣体》的片尾,游过水塘的Marta捧住一条仍在活跃跳动的尾巴,它可能来自于被残忍摔死的幼猫。
《奇迹》中,养蜂少女游向遍布墓地的孤岛,想要找到生死未卜、踪迹不明的男孩马丁,在洞穴的幻象中她与男孩跳跃打闹、相拥而眠。
在这里,水成为一种可见、可触的客观世界与不可见、不可触只能凭知觉感受的自然世界互渗的介质。
倾倒而下将呆立于屋外的拉扎罗淋个湿透彻底的雷雨,就如桥下漆黑的水塘,包围着孤岛的碧蓝海水一般,是虚邈神秘、不可解释的自然神性,悄无声息地俯身融进拉扎罗。
当画外音里Antonia向年幼的儿子娓娓讲述圣人和狼的故事时,狼俯身嗅闻坠落悬崖拉扎罗的身体。
“一个好人的气味阻止了狼想要吃掉圣人的欲望。
”Antonia如是说。
与此同时,拉扎罗睁开双眼,迎着神圣的阳光的洗礼重又回到世界。
曾经他所以为的世界的一切——村庄Inviolata已成为被外界所废弃遗忘的角落,而曾经共同生活劳作的村民已经历了二十多年沧海桑田的变化。
在拉扎罗身上,时间的物理性静止了。
始终如一的纯善心灵和不曾改变的外貌,被包裹在神秘而不可解释的神性光环之下。
封建制的瓦解并不意味着剥削的结束因绑架案而被惊动的宪兵队驾驶着直升飞机出现村庄上空,掀起的呼啸风浪让土地上的村民以为看到了传说中的怪物。
镜头俯视着被凝滞在前现代时空里的古老村庄,被谎言所筑建起来阻隔历史发展的谜墙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侯爵夫人剥削压迫的佃户被迫迁离他们的村庄进入城市,他们所面对的似乎是一个光明的未来:教育、平等、工资、私有制和市民权力。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被谎言和群山所隔绝成的中世纪式乡村生活,由拉扎罗的神秘回归为衔接,进入到了现代化、城市化和工业化的二十一世纪。
影像散逸出神秘怪诞的气息之外,更是有着对现实社会的理性批判。
罗尔瓦赫尔始终关注着以农业和家庭手工业相结合的自然经济与适应现代化生活的商品经济之间的对立,正如《奇迹》中以原始方式生产蜂蜜的一家人和他们所拒绝的现代化的生产标准和商业化的经营模式。
《幸福的拉扎罗》中前半段由原始的农耕种植方式、口口相传的传说故事所组成简朴生活,与后半段物质丰富、科学技术发达、理性经验渗透的现代生活形成对立。
从佃户到市民身份的变化,却依然没有改变来自Inviolata的农民生活在社会低层的现实。
罗尔瓦赫尔的镜头,也常常会驻留在被遗弃在时代角落里的失意空间,如幽灵般凝视《圣体》中被掏走仿若心脏一般存在的耶稣圣像的废弃教堂,《奇迹》中凭空消失的养蜂人一家徒留下的一座空荡荡的家宅,以及《幸福的拉扎罗》里失落的村庄,镜头的目光柔软地抚触着回忆的墙壁,前往呼吸和话音震荡回响的家宅卧室,而在幻想中栖居着迷失的回忆。
苏醒后的拉扎罗为了寻找好友Tancredi离开家乡一路长途跋涉,目之所及都是比Inviolata这样落后闭塞的封建农庄更残酷严峻的现实:难民和失业者排队等待只有几欧报酬的零工,银行通过债务抵押掠夺走家庭财富;Antonia一家好几口人聚居在废弃的水塔箱中,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只好通过偷窃、抢劫和诈骗维持生计;曾经的侯爵少爷Tancredi,虽然仍住在体面的大房子里,因为破产而失去所有,终日在酒精中醉生梦死,颠倒现实。
即使离开了禁锢他们的封建制度,他们却依然是被主流社会所拒斥的边缘群体,在现代工业文明的冲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在城市化进程的吞噬之下苟苟营营勉强度日。
从黑暗无知中被解放的村民,似乎又落入另一重盘根错节的社会剥削。
甚至神圣慈悲的宗教都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修女将这群想听音乐的人驱赶出教堂。
此时再次出现了神性的一刻:晚祷时刻的神圣管风琴声仿佛有了灵性和意识一般,跟随着拉扎罗一行人离开,从教堂偷跑出来,穿过门廊,顺着和煦晚风,徘徊在他们身边。
独坐在树下的拉扎罗默然流泪,而决心为失去一切的好友Tancredi讨回公道。
电影的结尾,拉扎罗睁大双眼倒在血泊里,未知生死。
此时,曾经俯身降临、呼唤他苏醒、召唤音乐的神圣灵性并没有护佑他不受伤害,一直凝视着他的狼忽然离开,穿过车水马龙向镜头奔跑而来。
电影并没有过多纠缠于多愁善感的同情与和感伤,而更以民间传说般的讲述方式结束了这则寓言。
它拆解现代社会中所有确定、透彻的价值体系,并将泾渭分明、标刻为模板的现代生活其淹没于幽微而不可捉摸的神秘光晕中。
在虚幻与现实中游离,跨越在古代和现代的交界,罗尔瓦赫尔所展现的不仅仅是一个传奇,一个虚幻的梦,也是当代意大利的真实写照,抹开尘土飞扬的Inviolata村庄古老幻象,是镜面般清晰的当代欧洲社会的演变:挣扎在生存线上的难民和移民,被迫失业的工人、流离失所的破产者,电影站在过去和现在的迷惘之上,被困裹在未知的谜团和化约为一的真理之间,目光投向的更多是对于未来的现实焦虑。
他只是去了一个更好的世界。
无论故事立意还是成片效果,《幸福的拉扎罗》都是近年来难得一见的作品。
拉扎罗就像一面镜子,他的淳朴善良,他身上“超人性”的纯粹,映照出了很多很多,比如人性、世情、时光流逝等等。
但显然,导演的意图并不止于探讨这些,往更远处看,是人性与神性的相爱相杀,以及意大利社会数十载的沧桑变迁。
为了更好的理解本片,我打算从以下十个方面对本片进行探讨。
一,拉扎罗是谁在农庄里,拉扎罗是一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人。
因为他的老实巴交和木讷言行,所有人都对他喝来唤去,只要周围人随便一句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要他帮什么忙就帮什么,就这么实诚的一个孩子。
不像有些人帮助别人是为了图什么,图奖赏图升迁图好人缘好口碑等等,可拉扎罗什么都不图。
他助人纯粹是自觉的无意识行为,不是有意为之的。
他从来不会说“不”,看起来也从不伤心,总是一个痴痴呆呆的“诚实”表情,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朋友,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在远离人群的小角落里煮咖啡,喜欢对着空气发呆,即使暴雨来了也不躲不藏……这让我想起《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都是“钝感力”十足的人。
但是“钝感力”十足的人,却身上往往拥有一些别人不易觉察的美德,也往往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比如许三多可以一口气做333个腹部绕杠,而拉扎罗就更神奇了,竟然可以抵抗时间的流逝。
拉扎罗是一个“赤子之心”尚未泯灭的年轻人。
这和他生活的环境不无关系,那个与世隔绝的农庄里,时光流逝缓慢,人际关系单纯,身为一个佃农,拉扎罗也不需要思考,只需要不停劳动。
所以他想得少,不如外界的人那么复杂,而喜欢亲近自然的天性又让他天然地比别人本真纯良,观影时,我很自然地想起了David Bowie的一首歌《Nature Boy》,拉扎罗是“自然之子”,在这个争名逐利的浑浊之世,他的“赤子之心”是这世上最稀有最珍贵的东西。
可遗憾的是,人们都不认识“赤子之心”更不懂得尊重和珍惜,所以每当拉扎罗出现,人们总是一脸不乐意,仿佛吃了苍蝇屎一样的恶心表情,当他发着高烧时每个人都在拿他取笑,也不愿意分出一个床铺供他休息。
人们只能把他理解为一个好心的“傻瓜”“白痴”,然后毫无顾忌地加以利用,却从不会觉得他的可贵与罕见。
这就是人性的悖谬之处。
所以在传说里,耶稣最终被人背叛被世人所误,还以自己的死来替世人赎罪。
从始至终,人类一直是浑浑噩噩的蒙昧生存着,他们是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罪恶与丑陋的,假如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个圣洁的美好之人,他们只会本能地排挤和厌恶,却不知悔改。
二,时光与存在故事发展到中间,拉扎罗忽然坠落悬崖,与此同时,侯爵夫人的骗局被拆穿,所有被蒙蔽的农民纷纷逃离农庄。
也就是在这时,世界一下子前进了几十年。
等拉扎罗从昏迷中苏醒,世界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
这一段落可能是《幸福的拉扎罗》里最匪夷所思,也最魔幻现实主义的地方。
当然这是创作者有意为之的段落,由此我们就可以窥见时间在世界的无情流逝,也能解释拉扎罗后来为什么突然具有了“神性”。
这场坠崖坠的漂亮,一下子把《幸福的拉扎罗》坠到了超凡脱俗的境地,连电影本身也具有了经典的独特气质。
一个人长眠不醒,而等他突然苏醒,世界早已今非昔比,这种故事设定,在西方诸多经典文本里都有涉及,比如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奥兰多》,布拉姆•斯托克的 《德库拉》等等。
而拉扎罗坠崖的场面,并非电影独创。
一起意外事件让一个人停止生长,并且具有了天赋异禀的神力。
在君特•格拉斯的《铁皮鼓》里,这种手法就曾被用过。
《铁皮鼓》里小男孩从楼梯上意外坠下,然后从此停止生长,而且具有了声可裂石的天赋。
而小说被拍成了电影,还获得了当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殊荣,在片中饰演小男孩的那个演员大卫•本奈特也在片中客串了一下,就是那个对着侯爵和拉扎罗破口大骂的投资人,他大喊着“你们俩都是小丑”。
因为这场意外坠崖,时空的界限被打破,电影的视野与格局瞬间打开,拉扎罗从过去来到了现在,他依然还是年少模样。
而在这匆匆时光流逝里,我们也看到了周围人的巨大变化,那些农庄的农民们开始在城市落地扎根,过的却是蝇营狗苟的底层生活,他们不再淳朴也不再善良,在尔虞我诈中变得更像“城市人”,而在乡间与拉扎罗短暂邂逅的年轻的侯爵,在时光流逝中变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骗子”,外形上也与曾经判若两人,心怀梦想的翩翩少年成了油腻的肥胖大叔。
从乡村到城市的变化,以及今非昔比的时间差,让单纯的拉扎罗一时无所适从。
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心怀“赤子之心”,在都市丛林里游魂一样游走,在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寻寻觅觅。
三,从人性到神性 《幸福的拉扎罗》里,恰好出现了人类社会比较有代表性的三种人。
拉扎罗,他周围的农民,还有侯爵夫人。
这三类人分别代表了人的三个层次,相对而言,拉扎罗身上“好”的一面更突出,而他身上罕见地存在着一丝“神性”,从内而外散发着圣洁的自然气息,恍如一道洗涤人心的清流,不像普通人充满了欲望,他天生具有淡泊寡然的心性,在他看来生存就像一场随遇而安的旅行,无所谓目的和意义,而路上的每个人都值得被善待,所以他总是那么知足常乐的“憨样”。
而坠崖之后的拉扎罗反而比以前更具神性,“人性”在他身上反倒不明显。
有几个镜头都在透露这个信息,除了永远青春的模样,他可以把教堂的音乐带走,以及树丛间投下的圣洁光束,都预示着他已经不再是凡人了。
和大部分人一样,农庄的农民则是“人性”占据了绝对上风,他们自私自利斤斤计较也会排斥异己,但总体而言不算太坏。
在我们的生活中这种人居多,所以我们不难理解这些人的心态。
而当“人性”面对“神性”,自然要匍匐跪地,所以我们见到,当拉扎罗从过去来到现在,再度出现在世人面前,他曾经的同伴安东尼娅大为惊骇,竟然激动到突然对他跪拜。
侯爵夫人是电影中的反派,她一开始就在欺骗剥削农民,还满嘴的大道理,靠欺压别人谋生的她谙熟“弱肉强食”的法则,可以说她是“兽性”的代表,在每一个被恶魔缠身的躯体里,都住着这样一个扭曲的灵魂。
假如周围人的“人性”“兽性”不那么明显,拉扎罗的“神性”就无从体现;假如没有拉扎罗的超凡脱俗,就体现不出人类的自甘堕落。
电影里有一个镜头,拉扎罗年轻时的伙伴安东尼娅最终走上了诈骗谋生的道路,也让拉扎罗入伙一起欺骗好心路人,可是当拉扎罗和她干了一票之后,她就匪夷所思地表示不想再和拉扎罗合作了,那是因为她身上的“人性”与“神性”在激烈交锋,只要拉扎罗在场,她的自甘堕落就显露无疑。
为了让自己不再受良心的谴责,所以她才不敢和拉扎罗再在一起“作恶”了。
四,从农村到城市《幸福的拉扎罗》里,时空的变迁几乎是断崖式的跳跃,纵向的时间是从几十年前到几十年后,横向的空间便是从农村到城市铺陈开来,可以说,意大利数十载的社会变迁,都在电影里有所投射。
而假如只是平铺直叙讲述这些变化,那么就可能索然无味,所以导演便创造了拉扎罗这个人物,他一个人充当了自然和工业的纽带,也映照了乡村和城市的天差地别。
这种社会变迁,我们应该都身有体会吧,城乡二元的格局,农民纷纷涌入城市,数十载的狂飙猛进之后,工业化在古国落地开花,自然也不可避免地遭受了污染,人们的传统观念也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小农经济不再是主流,人们对于金钱的欲望空前高涨……这些在《幸福的拉扎罗》里面,都隐隐体现了出来。
拉扎罗与他的那些农民朋友们,无论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还是在一个经济发达的工业社会,都始终位于食物链的最底端,处于被剥削被压迫的地位。
而无论怎么看,拉扎罗和他的农民朋友们都不像一个城里人,他们即使住在了城市,身上却还是留存着农人的本性,在城市边缘飘来飘去。
当初他们离开农村来到城市顿时如同鱼儿离开了水,除了偷抢拐骗什么生存技能也不会,而最让他们向往的还是那些田园生活,即使在城市的角落,他们还是乐意在泥土里挖野菜,因为那让他们觉得亲切。
这种境遇就如同来北上广打工的农民工,你可以说你在哪里谋生,却永远不敢说自己就是那里的人。
因为你的根始终还在农村,城市只是一个赚钱谋生之所,无根的漂泊感如影随形。
可以看出创作者的态度是中立的,他们的眼里的城市是杂乱庸俗的,却并不觉得农村一定比城市好,但那里起码更能让农人有归属感。
在电影的开篇,侯爵夫人鞍前马后的属下,刚来农村就大发感慨,不停夸农村空气好,他说,农村什么都好什么都有,而城市却只有美酒。
可是这种“农村好”是建立在奴役之上的,没有平等与自由,农人连进城都要经过侯爵夫人批准。
后来没有了奴役,却也并没有换来实质的自由与幸福,农人在城市还是一样流离失所。
于是这时他们又开始怀念农村生活了。
可以说,农人们对城乡的态度是矛盾的,创作者对城乡的态度也很矛盾。
也许,这世上不存在绝对的自由之地,只有你觉得安心的地方,才可以称为家吧。
五,欺骗与被欺骗在《幸福的拉扎罗》里,主创刚开始就给观众开了一个大玩笑。
貌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乡村生活,还有那些说说笑笑的欢乐农民,其实都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直到电影中段,也就是拉扎罗坠崖之后,搜寻年轻侯爵的警察赶来,这个精心编造的谎言才被拆穿。
农人欠侯爵家族的债务都是无中生有,合同制的社会还存在被奴役的佃农简直是天方夜谭。
女侯爵欺骗了所有农民,让他们以为世界不曾进步,让他们子子孙孙都为自己劳动,从他们身上压榨剥削从中渔利,供自己吃喝玩乐消遣。
可是女侯爵又不同于一般的压迫者,她有一套完善的“治理理念”,她洗脑的功夫可谓登峰造极,从让农民几十年如一日地为她无偿劳动就可见一斑。
生活中她就是一个有修养有素质的成功女性,对谁都面带微笑,还专门给农民的孩子授课,讲“要做上帝的仆人”“勤劳谦卑是美德”之类的话。
这些行为似乎不是这位女伯爵独有的,从古至今,从国外到国内,统治阶级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些吗?
先给你灌输一些“高大上”的做人准则,教你做善良顺从的小绵羊,等你迷迷糊糊心悦诚服了,然后再举起屠刀肆意宰割。
记得日本侵华战争里,最先做的便是建立所谓“大东亚共荣圈”,给中国的孩子教授日本人想要你知道的“道理”。
而在南斯拉夫电影《地下》里,统治阶层为了让地下的人们服从管理,就整日广播一些虚假信息,让人们误以为世界没有前进,还是几十年的样子,在这个谎言编织的世界里,天空始终被谎言笼罩真相无法透进来,所以也就没有人思考更不懂得反抗。
六,现代“动物农场”《幸福的拉扎罗》前半部分一直在讲述农村生活,后半部分逐渐来到了城市。
观看过程中,我自然想起了乔治•奥威尔的名作《动物农场》。
那个堪称警世寓言的故事里,动物们整天被人类奴役,有一天它们觉醒了就把农夫赶走自己当家作主,可是最终的结局却是换来新一轮的奴役,依然是少数动物在享受,大部分动物在辛苦被剥削。
貌似是在讲动物,实际是在讲人类的处境。
“这些人和动物一样,给他们自由,他们就意识到被奴役的命运;你让他们不停劳动,他们就会不自知。
”这是侯爵夫人的“治理格言”,她虽然不是好人,可是她的只言片语却道出了真相。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看到了众人对拉扎罗的欺压,所谓的弱者对更弱者的欺压,她说,“他们都是被压迫被剥削的人,却不知道反抗,反而去欺压比自己更弱的人。
”
而等农场被警察关闭,女骗子被法办,农民却流离失所,期待的自由与幸福生活并没有来临。
反而很多农民走上了偷抢诈骗的犯罪道路。
远远望去,整个城市乃至整个社会都是一个大型“动物农场”,被奴役的命运依然存在。
最讽刺的地方就在此,从农村到城市,从小农场到大社会,假如说农场的生活如同奥威尔的“《动物农场》乡村版”,那么城市生活就是“《动物农场》城市版”,总而言之,无论农人去了哪里,无论骗子是否被法办,“动物农场”都始终存在。
那不是一时一地的遭遇,而是从古至今,遍地都有的“丛林法则”。
奥威尔的《动物农场》绝对不只是想要说一个农场发生的故事,也不是在说一些动物和农夫的遭遇,而是呈现的整个人类社会的普遍真相,是关系到每个人的生存困境。
七,可笑的梦想电影里有一首插曲,一首在高唱“梦想”的快节奏流行歌曲。
在电影里这首歌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在农村,侯爵少爷年轻时故意远离母亲,并且妄图用“假绑架”要挟母亲获取赎金,他住在拉扎罗野外的的隐秘洞穴,时常带着耳机独自听歌,拉扎罗就在旁边,他脸上的表情很呆萌,似乎听懂了歌词又像听不懂。
第二次是拉扎罗来到城市,在贫民区的电视上听到了这首歌,别人都在交谈,只有他出神地听着这首歌,若有所思。
我猜想他是想念侯爵少爷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其实这首歌还是很“正能量”的,歌词从头至尾都是在大谈梦想,鼓励人们勇敢追梦,假如出现在一个励志风格的片子里,我兴许还会小激动一下,然而在《幸福的拉扎罗》里,我只是顿觉讽刺。
因为这个故事架构里,哪里有什么梦想可言?
有钱人才能谈梦想,好上加好锦上添花,穷人奢谈什么梦想?
除了谋生还是谋生,在一个富人统治一切的世界里,活着就不错了。
年少的侯爵本该是有梦想的,他曾对拉扎罗说,“我们成为古代的骑士吧,一起反抗压迫与剥削,去开创一个新的世界。
”然而最后呢,他也只是一个loser,母亲破产以后他什么也没有,只是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而拉扎罗可能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什么叫梦想,对他来说,这些人们嘴里的话都太新奇了。
梦想不是包治百病的仙丹。
在一个冷酷的世界里,除了欺骗与被欺骗,除了剥削与被剥削,加之人性无处不在的贪婪自私,还有那些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世界充满林林总总的荒诞……所有这一切,与梦想半毛线关系也没有。
可讽刺的是,越是冷酷无情的人间,越是喜欢提出一些“梦想”“幸福”之类的“正能量”词汇,寓意着努力奋斗之类,可实际上还不是弱肉强食骗来骗去。
梦想当然很美,可是出现在一个扭曲的冷酷世界里就好像笑话。
人们不谈梦想是因为难以实现,一旦说出来又显得不真诚,而那些歌词里的梦啊爱啊,为什么听起来都像镜花水月啊。
八,孤独的狼从头至尾,电影里反复出现了一种生物,那就是狼。
在与世隔绝的山谷,狼群时有出没,农人的鸡鸭总是屡遭劫难,农人对其敬而远之。
而在拉扎罗坠落悬崖之后,把他从昏迷中唤醒的却是一只狼,当结尾处那只狼再度出现,它和拉扎罗进行着隔空对视,而它仿佛能预知拉扎罗的宿命一样,当拉扎罗被众人围殴致死,它就悄然离开了人群,投入了车流不息的城市丛林。
那是不是可以说,那只狼其实就是拉扎罗的灵魂化身,或者说,拉扎罗的性灵其实就是一只狼,当他去世的时候,狼也就跟着离开了?
在《幽灵公主》里,山兽神的化身是一头神鹿,人类射杀它以后换来了灾难,那是自然对人类的惩罚。
而在哥谭的故事里,猫女本是凡人,她被人陷害坠地而死,是黑猫把她唤醒,从此她有了猫一样的性情。
想想的确匪夷所思,一般人从悬崖坠落难有生存可能,可是拉扎罗不仅毫发无损还突然有了神力,出现在他身边的就是一只狼。
而在这个段落,画外音就是“圣人与狼”的故事,离群索居的老狼与山穷水尽的圣人遭遇,但是狼没有吃圣人,因为它嗅到了一丝味道,那不是人的味道,而是神的味道。
虽然主创没有指明拉扎罗具体身份,但是我们不难猜到他的圣神与独特,不妨大胆推测一下,或许他是大自然之子,或许是耶稣在世间的化身,或许是被山兽神赐福的人类……或许在他坠崖之后,他已经离开了人间,出现在人们面前的只是一只化身为拉扎罗的狼,因为它想要游历人间。
但无论如何,狼的指意是圣洁的灵魂,它不为人理解,为世人所伤,只能在芜杂的人世独行。
九,拉扎罗的幸福电影的片名很有迷惑性,估计没看过的人还以为是一部小清新风格的爱情片呢(比如我),可事实上,看过之后才发现和《美国美人》一样,片名的反讽意味大于字面意思,而且拉扎罗到底幸不幸福呢?
在神明的眼里,幸福的定义不同于凡人。
也许经历过了就是幸福,也许一瞬间的相遇也就是幸福。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拉扎罗可谓是幸福的。
他也曾和年轻的侯爵有过短暂的相逢,也曾在山谷林间自由行走,也曾在这个世上来过一遭,见到了许多人遇到了许多事,但始终无怨无悔无愧于心。
王小波曾说,“我活在世上,无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见些有趣的事,倘能如我所愿,我的一生就算成功。
”从这个角度来看,拉扎罗似乎也算是成功。
但假如从我们这些凡人的角度看,拉扎罗根本就不幸福,甚至可以说悲惨。
首先没有人善待他,都把他当做傻子一样欺负。
许三多说过“傻子不难过,傻子不伤心”,如果拉扎罗是个傻子,那么他就不会伤心,说不定还觉得幸福。
可是我又不觉得拉扎罗是一个傻子,他只是一个宽厚到近乎木讷,善良到类似愚蠢的人而已。
别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在他的眼里,他并非没有人类的情感,只是他都选择了理解与礼让,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而后来,他也的确落泪了,因为他见识了世界的冷酷无情,一直信任的侯爵欺骗了他,连神明也抛弃了他,教堂里竟然不允许穷人听音乐,所以他落泪了。
或许,拉扎罗来人间一遭只是为了体验的,经历完毕就该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他的幸福源于大自然,源于日复一日的辛勤劳动,源于和周围人友好相处。
而这些在农村的时候,他基本都拥有,但是来到了城市,他几乎一无所有,也平生第一次留下了眼泪。
所以他最后又变成了一只狼,开始了返回大自然的漫漫旅程。
只有那里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十,拉扎罗去哪儿了结尾,拉扎罗被疯狂的众人围攻致死,此时有一匹狼从他身边跑过,跑过都市丛林的车水马龙,故事戛然而止。
那匹狼走了,拉扎罗也走了。
似乎这就是结局,可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在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里,小王子在宇宙遨游,见识了纷繁复杂的世界,与不同的人相遇然后离开,在与飞行员在沙漠里短暂相逢之后,被毒蛇咬了之后就去了另一个世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累了,要睡了。
”纯洁的灵魂是不会在污浊的世界久留的,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不允许,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不配拥有如此纯洁的灵魂。
人们都相信,小王子不是死了,只是回到了自己星球,从此和自己的小玫瑰永远在一起。
拉扎罗也不是死了,他只是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死亡只是为他开启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那是一个迥异于地球的地方,那里有梦幻的山川河流,有神奇的草木鸟兽,有长着翅膀的可爱天使,有天籁一般的音乐弹奏……我宁愿相信,他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他会获得爱与幸福。
今年的戛纳电影节是“大年”,佳作迭出。
获得金棕榈的《小偷家族》已经于8月份在内地院线上映,入围金棕榈的《江湖儿女》也于9月公映。
除了这两部作品外,还有两部作品也备受内地影迷期待,一部是创下戛纳场刊历史最高分、李沧东执导的《燃烧》;另外一部是与《江湖儿女》拿到同样高的场刊评分,并最终获得最佳编剧奖的《幸福的拉扎罗》。
《幸福的拉扎罗》是意大利女导演阿莉切·罗尔瓦赫尔的作品。
很难想到,导演是个80后妹子,她2011年才开始执导电影,这是她的第三部作品,技巧已经如此纯熟。
阿莉切·罗尔瓦赫尔无疑是天才式导演,她的处女作《圣体》在戛纳电影节亮相时大受好评,2014年她就以第二部作品《奇迹》斩获了第67届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
在《幸福的拉扎罗》,她将自己的天才升了一级,这是她迄今最优秀的作品。
许多以意大利为背景的电影,故事都是发生在小镇,比如《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美丽人生》《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幸福的拉扎罗》也是。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叫做Inviolata的村庄,只是这里并没有淳朴温馨的田园牧歌风光,几十个浑身脏兮兮的村民居住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几乎与现代文明隔绝的生活。
并不是村民不愿意离开这里,而是他们被一个从事烟草生意、坐拥庞大资产的伯爵夫人控制住了。
伯爵夫人通过隔绝、洗脑和管制,让村民们甘愿为奴隶。
拉扎罗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他单纯善良、任劳任怨。
伯爵夫人带着儿子来村庄度假,乡下的日子实在是无聊,伯爵儿子将拉扎罗认为兄弟。
并且,为了逃离这里的生活,他自导自演了一出绑架案。
伯爵夫人早就洞悉了儿子的恶作剧,不为所动。
情急之下,伯爵儿子的爱慕者只得打电话报警求助。
警察的到来,让村庄的秘密大白于天下。
村人得以离开村庄,除了拉扎罗,因为他在找寻伯爵儿子时,不慎从悬崖落下,生死未卜。
这是电影的前半部分,阿莉切·罗尔瓦赫尔充分发扬了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优秀传统,为我们展示了一幅关于剥削和奴役的前现代图景。
但《幸福的拉扎罗》的最大魅力在于,现实主义和神秘主义的结合。
当电影进入后半部分,魔幻和神秘的氛围开始升腾。
当拉扎罗醒来,他依旧是年轻时候的模样,可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
拉扎罗依旧在寻找伯爵儿子——他的“兄弟”,并阴差阳错来到城市。
他遇到村庄里的村人,除了与他交好的安东妮将其视为神迹,其他人都视他为怪物,并且像以前那样对待他。
拉扎罗找到伯爵儿子,此时他已彻底落魄,但顽劣自大的个性一点没变。
伯爵儿子的妻子告诉他,他们落魄是因为资产都被银行没收了,为了让伯爵儿子快乐起来,拉扎罗到银行想“讨回”伯爵儿子的资产,却被众人打倒在地。
从村庄到几十年后的城市,社会大背景发生了遽然的更迭,伯爵家也从兴盛转为落魄;但拉扎罗没有变,村人对待拉扎罗的态度没有变,村人的生存方式也没有变。
拉扎罗一如既往圣洁的脸庞、充满怜悯和善意的眼神,无欲无求,尽心尽力帮着所有人,对命运的所有不公坦然承受,他是圣人一般的存在。
但拉扎罗的善良,却成了村人眼中的蠢笨,换来的是村人对他的压榨和利用。
伯爵儿子曾问伯爵夫人,不担心村人发现被骗的真相吗?
伯爵夫人说:“我剥削他们,而他们则剥削更弱小的,这是永远不可能被停止的食物链。
”对拉扎罗的剥削,让他们暂时忘却了自己被剥削的现状,忘却了对现实的改变。
即便被拯救来到城市,他们不过是换一个方式被剥削,依旧挣扎在社会底层,靠偷蒙拐骗谋生。
所有自认为比拉扎罗聪明的人,没有一个是幸福的。
伯爵儿子家道中落,落魄不堪,却依旧沉溺在虚无的盛世梦里,卑微地“讨要点心”那个桥段令人唏嘘。
村人们既奴性未改、良知未泯又狡猾十足,在新的社会机制里,依旧有看不见的剥削者在奴役着他们,他们苟且偷生,也不幸福。
而拉扎罗,是幸福的。
他的善良和纯真,让他几乎感受不到任何负面情绪,他不在意被冷落、被欺骗、被嘲笑,也不在意众人的拳头或突然而至的死亡。
被打倒在地的他,依旧是圣洁的脸庞,充满怜悯和善意的眼神,一点痛苦和不甘的神情都没有。
电影中几次出现狼这个意象,并穿插着一个“狼和圣人”的寓言。
寓言中说,狼偷吃人类的家禽,人类不堪其扰,请求圣人去谈判。
圣人一路跋涉,却始终找不到狼的踪迹,筋疲力尽倒下了。
狼也终于出现。
狼慢慢靠近圣人,正准备要吃掉圣人的时候,狼突然间闻到了一股气味,这一股它从未闻过的味道阻止了它,它又嗅了嗅,这是什么味道?
——“一个好人的气味”。
于是狼跑开了。
即便是吃人的狼,也会辨别“好人”的气味,但在人类社会,好人最终是孤单地倒在血泊中。
生活在圣人已死的世界,我忽然非常好奇,“一个好人的气味”是种什么气味。
我莫名地怀念起这种我所不熟悉的味道。
——首发澎湃有戏——
宗教意味太浓厚,从头到位的隐喻跟象征。
很闷。
拉扎罗当然好啊,但这明明是制度的问题,这里却在讨论一个极度善良的人照出普通人的丑恶却无能为力的问题。本来以为这电影可能是批判制度的,但没想到这电影借被剥削者之口表达实际生产很痛苦…………有没有想过让之前人生痛苦的不是实际生产,而是剥削者对你的压榨。54个被剥削者被解放了却不觉得剥削者是错的,而是实际生产是错的,这是因为被剥削者的愚昧吗???还是因为被剥削者被更上一层剥削者蒙骗了?蒙骗实际生产是错的?在拉扎罗生活的村庄,以及之后生活的城市里,谁制定了整个制度?谁解放了无知的人,却又让无知的人脱离实际生产?谁让脱离了实际生产的人去鄙视接近实际生产的人?谁又不去惩罚剥削者,或者说谁在保护剥削者?是谁去评判这个剥削者到底值不值得坐穿牢底?太巧妙了,这个“谁”在电影里消失了。
拉扎罗明亮的眼睛,古尔德弹的巴赫,现代神迹。
浪费两个小时
拉扎罗长得像哈利·波特和佛罗多,就有点出戏了…嘻嘻
琴键按下去没有声音我眼泪就流下来了;电影看完半个小时了,我还没想通自己为什么会哭
肤浅地表达了对现代文明的反对,本片只是文艺的象牙塔,本想给三分,但是少一分是给豆瓣评分骗子,骗我看这部片
#幸福的拉扎罗#7.0拉扎罗以狼的形象在奴隶旧时代与文明新时代来回穿梭,他那双眼如光洁的镜子一般,能看出不同时代亘古不变的人性恶,也能看到一直存在世间美好的善。幸福的不是拉扎罗,而是虔诚看见拉扎罗的我们。
很喜欢,没有什么过于夸大的东西,没有夸大痛苦,没有夸大诗意,也没有夸大神秘,干燥的金色阳光绿色烟叶中相拥的恋人高地上不停歇的风每日的农活与劳作,他们在受苦,却也是健康而快乐的。从音乐那段开始不住地掉眼泪。或许不应说是宗教故事,或许可以说是关于奇迹的故事,只是这个奇迹并不恢弘,它不改变什么,不会分开红海、不会把水变成酒,连它自身也是苦涩的。
“人们就像动物。给予自由,就意味着给予他们意识到自己曾经作为奴隶的能力。所以才要让他们沉浸在苦难之中。现在他们忍受痛苦,但不知道真相。” 看海报,加上高分来的。除了其中的意义什么的,但真的没有趣味性啊。
在一部意大利电影里,竟然看到了“到乡翻似烂柯人”的故事,让我深陷电影的桃花源。在不经意间就迎来若干个影像的魔法时刻,举重若轻地、仿佛毫不自知地让天使觉醒,并见证人间的丑陋与贫瘠。为了不把复杂问题简单化,它选择用寓言、用他者的目光环视现实的难堪。一部伟大的纯真的电影,一首电影教徒受洗的圣歌。音乐声飘出的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看着拉扎罗的脸,尤其在他清澈的眼神里,读到了顾城的一句诗: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
感观好似一个圣经故事,虽然我没看过圣经。“神降临苦难的人间,人类却只管使唤他。”前40分钟拍的很流畅,印象深刻的是在玉米田里小孩们呼唤着拉扎罗,这段很美。下半部分看出了导演的隐喻和指涉意图,太多刻意的情节编排,打破了前半部分的自然现实,变成了魔幻寓言。不得不佩服那扎罗男主选角的精准,很纯净又惹人怜爱的气质。但这个剧情走向,特别是到最后一幕银行内的冲突,寓言故事的味道让我分分钟出戏,快进看完,最后看到狼也来了在街上跑,莫名其妙......可怜可爱的所谓“幸福”的那扎罗得到这样的结局让我有“刻意卖惨”的感受。我现在可以确定自己不喜欢隐喻过于明显的片子。3.4分
原以为是农活少年与贵族少年的故事,谁知竟是现代生活中发现了奴役社会,后续发展也很隐晦,生活已经很累了,不要让我们再看这些需要猜测和阅读理解的电影
人性里面最后的一点纯洁和善良,没有被狼吃掉,却被人吃的一干二净。整部电影就是在告诉我们,想要保持年轻,就要心地善良,一定是这样,没错的。
反正我是没看懂,而且还睡着了
【欧盟电影展】基督的现代遭遇 & 常人劣根性的轮演。朴素的影像质感与丰富的隐喻意象形成鲜明反差。收尾——狼在公路上向着镜头不断地奔跑着,令人动容。全片恍若一场浩然的精神洗礼,一如多次插入的航拍快速运动镜头,俯瞰着世事苍生。影片将新写实主义式的乡村描摹与影像质感、超现实的灵动笔触与对宗教神话的改写共冶一炉,亦继承了罗西里尼、费里尼、帕索里尼等人的意大利电影光荣传统。(9.0/10)
不在我的知识范畴
幸福的拉扎罗,睡王子的快乐传说,一点也不幸福,一点也不快乐。意大利式绿意盎然的农村清新,朴实无华的奇幻现实主义,16mm胶片营造出独特的粗粝影像,近乎方形和圆角包罗的复古画面。因祸得福普通人中的超人、圣人、天使,让我想起了去年同样来自戛纳金棕榈提名的《木星之卫》。淳朴单纯善良腼腆的黑发农家男孩遇上放荡不羁华美倜傥的金发贵族公子哥,自古黑金出CP?说他俩没有基情我简直不敢相信!最后,他终于流下了悲伤的眼泪……TvT。
不喜欢,就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