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本来就不全然是激情热血的英雄主义,它更多充斥着人性在被迫环境下的自我抉择、自我矛盾与审视,充斥着迷茫、自利、懦弱、错误、审判...,主角们只是战争中一部分最真实的人的缩影。
要求战争片的主角必然是典型的个人英雄主义者是可笑的,而且战争本来就不具备观赏性,导演当然也无法要求观者把自己置于亲身经历者的角度去共情它。
原文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3516.html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在招展,在开放,在成熟,当世界以一种诗意的方式呈现出来的时候,再也听不到炮声,再也看不见死亡,再也没有撤退的命令和进攻的指挥,甚至再也没有城区、居民和士兵。
可是,在这一望无际的鲜花世界里,在这明亮的白昼时光里,在向日葵中间,却停驻着一辆坦克,一辆架设着炮火的坦克,一辆刚刚冲出包围圈的坦克,一辆即将奔赴下一个战场的坦克。
鲜花和坦克,以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组合在那里,是坦克将摧毁着美好的诗意,还是鲜花会消融战火的恐怖?
前者叫突兀,后者叫淹没,前者是破坏,后者是反战。
而其实,前者只是停留,后者只是点缀,只有打开坦克顶部的盖子,才能从黑暗的内部世界里走出来,才能看见明亮的光,才能呼吸自由的空气,才能看见盛开的花朵,不是一种必然的选择,却让人看到光明和希望,看到生命和生长,这是远离战争的美好场景,可是,对于这一架还要执行任务的坦克来说,这不是终点,这不是归宿,远方,以及远方更远处,还有新的任务,还有新的黑暗,还有新的战场,还有新的死亡,只有坦克向前行驶,才是必然的。
必然的道路上,是偶然的经过,必然的战争里,是偶然的诗意,而这种偶然是脆弱的,是哀伤的——只需要一颗炮弹,这一片花海就会被摧毁,就会成为废墟。
弱不禁风的美好只不过变成了一种梦幻,而以梦幻开场,以梦幻结束,暂时逃离那硝烟,那战火,那死亡,何尝不是发自内心的呼唤?
何尝不是拒绝战争的态度?
1982年,黎巴嫩,在此时此地,只有必然的战争,只有必然的死亡。
“犀牛”也好,“灰姑娘”也罢,在被这样一种诗意的名字命名的时空里,它们却指向那冰冷的坦克,指向冷酷的枪炮,指向血淋淋的现实,指向那些被叫做“敌人”的人群。
而在这“犀牛”的内部世界里,也只有油腻、黑暗、混乱的空间,它被执行任务,被发射炮火,它的眼前只有被摧毁的废墟,只有被消灭的敌人,只有被击中的目标。
作为战争中的存在,它的名字叫做“武器”。
而在这个巨大、冰冷、保护自己和屠杀敌人的武器里,被看见的一切也都无法逃脱战争的一切规范。
一个十字准星的瞄准镜,是面向外界的唯一出口,它可以对准敌人,可以瞄准目标,可以发射炮弹,可是,从这唯一的出口里,却也望见了世界存在的一切残酷。
那个从街上跑走的小孩,目光是带着愤怒的,那个平静地坐着的老人,目光里是含有仇恨的,而那个失去了丈夫和孩子的女人,目光中更是绝望,是的,他们是活着的人,他们不属于敌人,不属于恐怖分子,不属于打击的目标,但是在他们的眼光里已经看不见希望,他们一视同仁,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以同样的方式表达他们的恐惧。
而活着的人之外,是那些死去的人,死去的牲畜,一只驴子倒在地上,已经不会挣扎,但是它的嘴还在动,他的眼还在转,对于它来说,奄奄一息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老人的旁边是一个头倒在桌子上人,血模糊了他仅剩的脑壳:那个男人被恐怖分子击中之后,整个身体从楼上掉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有那些被剥去了皮的动物尸体,还有那些在废墟里再不会起来的无辜平民,甚至还有不断前进而遭到袭击的士兵,也是血淋淋地出现在瞄准镜里。
但是,这瞄准镜绝不是简单观看的窗口,它作为武器一部分,最大的意义是射击。
但是谁来射击?
他是被执行命令的士兵,他是看见了死亡的战士,他是无法逃避和选择的射击手,“我从没有杀过人。
”这是史慕里惊恐的声音,一个没有经历过炮火的新兵,一个没有看见过如此惨烈死亡的战士,面对着手中的发射按钮,他的手是颤抖的,他的心更是恐慌的。
看见那些老人无助的目光,看见少年愤怒的目光,那些妇女痛苦的目光,史慕里犹豫过,但是战场的忧郁却可能导致另一场悲剧。
当那辆小车驶进他们的视野的时候,起初的命令是用炮火警告,但是在一瞬间前方的伞兵才发现是恐怖分子装扮成平民,再一个命令是开火,但是史慕里犹豫了,就在这犹豫中,敌人的枪声响了,恐怖分子逃离了汽车跑进了香蕉林,失去了机会,却也使得自己人被杀死;而第二次,当前方出现卡车的时候,前方的直接命令是开火,史慕里按下了发射的按钮,却发现那是一辆装鸡的平民卡车,但是打出去的炮弹使得那个可怜的老农失去了脚和手,他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却再也无法站立起来,但是行进的士兵为他补了一枪,死亡,就是这样,从来都是直接而残忍的。
因为犹豫而错失了打死敌人的机会,又因为执行命令杀死了无辜平民的死亡,对于史慕里来说,这就是一种战争的煎熬和残酷。
而第三次执行任务发射的时候,在瞄准镜里是被恐怖分子劫持的一家人,人质在哀求,敌人在叫嚣,史慕里在命令中又一次经历了挣扎,他在尽可能最小牺牲的情况下开炮,恐怖分子被击毙,而那个幸存的妇女也失去了丈夫和5岁的孩子。
“你以为在过家家?
这是战争。
”这是坦克“犀牛”里的指挥官阿瑟对他的怒喝,是的,这是战争,这是战场,只有命令,只有射击,犹豫和放弃,从来不是一个军人的职责,但是实际上,如果每一个人走向战争都没有挣扎,都没有怜悯,那人无非是一个工具,而战争的残酷性或者就是要把人当成是工具,泯灭人性,只有你死我活,只有不惜代价,才能最终成为胜利者。
但是在这个幽闭、狭窄和黑暗的“犀牛”内部,在这个看上去相对安全和封闭的世界里,射击手、装弹员、驾驶员、指挥官四个人却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世界里,完成了关于战争的另一种命名,甚至是一种有限的颠覆。
史慕里的犹豫和痛苦,是回归一种人性,他说:“我不想自己的手上沾上他们的血。
”而赫泽,这个参加战争时间最长的士兵,却总是抵抗着指挥官阿瑟的命令,他说自己很累,他指责那是“破命令”,甚至他想到了两周之后自己会有度假期。
史慕里和赫泽,都在抵抗着命令,都在听从自己内心的呼唤。
而伊高似乎是感情最丰富的一个人,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葬礼上的故事,女老师在上课的时候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他抱着女老师,女老师的身体接触到他,让他有了某种冲动,“帐篷式的顶起”使得他不愿离开老师,假装哭泣中抱得更紧,而身体上的摩擦让他体会到了快感,父亲的死本是一件悲伤的事,然而在他幼小的心灵深处,却是冲动和兴奋,这是一种对死亡的颠覆,最悲伤的情感唤醒了性意识,而这种唤醒和释放却也成为本能的释放,而坦克里的是个人在这样的讲述中,似乎又回归到最为一个人的存在意义。
而伊高在坦克里,也总是惦记着母亲,他希望部队能够通过特殊的方式给母亲报平安,“也许母亲在整理我小时候的照片,她会把照片分成黑白的和彩色的。
”对母亲的思念成为最温暖的一幕,似乎也让他们暂时忘记了外面不绝的战火,忘记了随时可能的死亡。
而指挥官阿瑟,在那个叙利亚战俘面前,却也处处体现一种人道主义精神,被绑住的战俘总是要尿尿,他拿过那个黑色的盒子,解开他的裤子,然后就蹲在他的身边等他解好。
而当他们陷入敌人的包围圈,甚至一度和前方失去联系的时候,阿瑟下达了“向北突围,投入战斗”的命令,而在执行行动之前,他拿出剃胡刀,喷上泡沫,将拉碴的胡子刮干净,因为他说:“不能脏兮兮地上战场。
”上战场仿佛是一个仪式,必须体现人的尊严,而他对于战俘的态度同样是一种平等的态度,所以在那个长枪党的人对战俘威胁要挖出一只眼睛割掉鸡鸡的时候,阿瑟却对战俘说:“我们不会杀了你。
”四个人的谈话,四个人的故事,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逃避战争躲避死亡回避痛苦,这是人性的某种回归,而那破碎的玻璃后面的裸体海报,那镜头前废墟上的圣母画像,那被看见图片里的巴黎埃菲尔铁塔、伦敦大本钟、纽约摩天大楼,都像是对于战争的颠覆,对于和平的向往。
而那个“犀牛”的铁皮上也印着这样的话:“只有人才是钢铁之躯,坦克不过是一摊金属。
”坦克只是冰冷的金属,人才是真正的力量,这就是一种态度,就是一种精神。
但是这个幸福安宁的世界,却是易碎的,坦克外面是随时射击过来的子弹和炮火,是随时可能的死亡,而坦克里面,尽管有故事,有温情,有人性,但是却无法真正逃避,坦克是此次战争的一部分,负责清除障碍、封锁道路,负责打击敌人,掩护部队,而当顶上那个盖子打开的时候,可能会放下来一个死去的士兵,可能会交给他们一个语言不同的战俘,同样是鲜血,同样是死亡,其实和外面的世界相连。
行动指挥官贾米尔进入坦克,他便下达了此次行动的两大任务,在他的口里,磷弹必须叫做烟雾弹,俘虏被称为“蟋蟀”,战争是不折不扣执行的命令,也是将一切正常的东西被改写、被命名而纳入其中。
而当坦克偏离路线必须离开的时候,每个人都闻到了窒息的味道,因为偏离路线意味着陷入敌人的包围圈,意味着可能遭受打击,也意味着生命的瞬间终结。
已经受损严重的犀牛,在阿瑟下达的“杀出一条血路”的命令中,在伊高惊慌而喊出“我想回家,我想妈妈”的哭泣中,在坦克无法启动众人的恐惧中,终于迎来了最惨烈的打击,强烈的震动和受损让所有人感受到了战争的威力,以及战争的残酷,刚刚接通的对讲信号里传来:已经和家人报平安,是对伊高当初提出的“愚蠢的要求”的回应,可是伊高再也无法听见了,生命变得那么脆弱,一阵颤动,一阵晕眩,一阵黑暗,等恢复过来的时候,伊高已经在鲜血淋淋中死去,他的眼睛却睁着,仿佛在传递着一种无法瞑目的遗憾,像是一个反讽,报平安和死亡,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就像是战争带来的两面,一面是生命,一面是死亡,它们从来不是隔绝在两个世界,就在一瞬间,那种无法控制的力量,会让鲜活的生变成永远的死。
封闭、逼仄、黑暗、混乱的坦克内部,容纳着小小的人性世界,也走向短短的人生之路,在危机四伏、硝烟弥漫的战场,谁都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开始,又会在什么时候结束,而即使他们在夜晚翻过去之后,在战斗平息之后,在死亡发生之后,迎来了黎明,迎来了光亮,迎来了平静,也迎来了满世界盛开的向日葵,灿烂如此,就像生命应有的样子,绚烂,缤纷,闪耀着成长的力量。
但是即使每个人都想要沉醉在这花海中,也只是一个短暂的想象,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下一个任务还在等待着,下一次突围还在准备着,或者,残酷、直接、无从选择的死亡也在前方,而坦克上的那句话已经变成了另一种说法:“没有人是钢铁之躯,他们和坦克一样不过是一摊金属。
”
这应该是我看过的第一部以这种独特的第一视角——“和这帮小伙子驾驶一辆坦克”——来叙写战争的电影,很新颖、很真实。
影片中很多处镜头都可以说是直击灵魂深处,时刻都在逼着你在命运、伦理、道德的难以同全的绝境下做出抉择,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小伙子们的心路历程被刻画的淋漓尽致,尽显人性。
(以下内容为节选豆瓣瓣友影评)《黎巴嫩》就是这么一段真实的故事,梅卡瓦主战坦克里的四人组,都是些年轻的士兵,他们要随一对地面部队去执行任务,穿越城镇废墟。
对于缺少经验的“菜鸟”们来说,每一次出发都是死亡的考验,虽然敌人的实力悬殊,但防不胜防的偷袭也让以色列人疲于奔命。
谁是阿拉伯解放组织,谁是平民,所有都判断都要在几秒内完成。
晚了一秒,战友和自己就要牺牲,早了一秒,可能被轰碎的就是眼前的养鸡场老大爷。
这就是以色列士兵的世界,伸手可触的,不过几立方米油腻腻的战车内部,眼里除了黑糊糊的战友,就只有通过炮塔口能看到的一小块圆形。
这巴掌大的镜口,就是士兵与外界唯一的交流途径,可能看到的景象,都是被放大后的惨状。
老人在残喘,女人在燃烧,男人不是被屠杀,就是在准备袭击自己。
这就是坦克兵的世界,困在杀人机器里,装甲随时随地都会变成自己的棺材。
1982年黎巴嫩内战的第一天,战场上某辆坦克配合一队步兵去执行看似简单的任务。
但是枪炮长是个新兵,第一次执行需要杀人的任务,面对突如其来的恐怖分子,他自乱方寸,没有开枪,造成了战友的牺牲;之后他又由于过于紧张向平民车辆开炮,杀死了一名无辜平民。
精神濒临崩溃的他与经验不足的车长、倚老卖老的装填手、思念母亲的驾驶员在狭小的坦克空间里开始争吵。
然而外部环境越来越恶劣,他们进入了一个小镇,从目镜中,他们看到了相互之间的残杀。
随后他们误入了叙利亚人的占领区,坦克也被火箭弹击中、受创。
在一番抉择之后,他们不得不趁着夜色冒险突围,可是他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们的驾驶员牺牲了,临死前刚刚让队长带口信给他妈妈说他很好。
影片改编自真实的故事,确切的说是导演本人的真实经历。
影片的整个场景都在狭小的坦克里,视角全部以坦克手为观察点出发,或是通过目镜观察外面残酷的杀戮世界,或是通过他们之间的对话来揭示战争中普通士兵的心理变化。
肮脏、狭窄的坦克内部,混合着油烟、火药、血腥的味道,根本没有所谓战争英雄般的风光。
士兵们从一开始的胆怯,到后来的莽撞,而后对于杀戮的不忍,最后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后,存活下来后懂得尊重身边的同类不管他是不是你战场上曾经的敌人。
影片没有以往战争场面的宏大,也没有个人英雄主义的体现,所描述的只有普通人作为士兵在战场上的真实的反映。
片中几乎没有女性角色,但是不影响士兵们对生命和生活的渴望;片中没有背景音乐,但是坦克的轰鸣、武器的碰撞正好告诉观众故事发生的环境;演员也不是所谓的欧美帅哥级明星,而是一些说着阿拉伯语、胡子拉碴、满脸油泥的“士兵”,但是当最后他们帮助反剪双手的被俘敌人士兵小便时,我却能够感到战争残酷下人性的回归。
影片只有在最后一个镜头从外部交代了一下坦克的全貌。
个人认为是一部非常值得一看的片子。
如题。
在战场上是可以直接枪毙的,无非就是因为他们有战车,可能会帮忙。
反战片拍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如题。
在战场上是可以直接枪毙的,无非就是因为他们有战车,可能会帮忙。
反战片拍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如题。
在战场上是可以直接枪毙的,无非就是因为他们有战车,可能会帮忙。
反战片拍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在第66届威尼斯电影节上,以色列导演塞缪尔·毛茨(Samuel Maoz)凭借自己的第一部剧情长片《黎巴嫩》,斩获了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狮奖。
塞缪尔·毛茨是近年来在国际影坛上崛起的又一新人,他出生于以色列特拉维夫,幼时就对电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其18岁时已经拍摄了十余部实验短片。
1982年第五次中东战争爆发,塞缪尔·毛茨应征入伍成为一名坦克兵,在黎巴嫩经历了血腥的战争。
战争结束后塞缪尔·毛茨退伍回家,在以色列的一所大学完成了电影学专业的学习。
但退伍后平静的生活并不能抚平他战时遭受的心灵创伤,战场上的一切时刻都在煎熬着他的内心。
塞缪尔·毛茨想将战时的经历拍摄成电影,于是便开始提笔从事剧本创作。
但是惨痛的回忆屡次打断他的创作,他曾说过“每当我提笔的时候就能闻到一股人肉烧焦的味道”,使他没办法继续写下去,直到后来他才决定坚强起来,“一定要把那味道呈现出来”,最终在2009年完成了这部电影。
这部电影根据他的战争经历改编而成,具有浓厚的自传色彩,塞缪尔·毛茨在接受采访时甚至反对别人将其影片称之为“战争片”,声称“影片里表达的是我私人化的故事,是我个人的成长史”。
的确,在这部电影中我们看不到在战争片中常见的英雄主义、壮士豪情,只能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坦克兵在瞄准镜中窥视的战争。
一 封闭空间中的压抑性氛围塞缪尔·毛茨在谈及这部电影时曾说,“我想给人们另一种角度,唤起情感上的体验”。
所以他选取了一个非常特殊的视角,即通过坦克炮口的瞄准镜来表现这场战争,“我希望观众的理解与影片中的人物同步,把自己想象成坦克里的士兵,而不是个旁观者,让他们也去体验封闭空间里的感觉。
”他的这一做法,奠定了电影的整体格调:观众从始至终都被迫跟随导演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感受压抑性的情感表达,这份压抑感可能是塞缪尔·毛茨对战争的最深刻体验。
战场上的压抑与恐慌,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而导演通过精心的场面调度,让每一个观众在观影过程中都体味到了战争所带来的恐惧与绝望。
这种由战争所带来的恐慌与压抑,首先来自局促空间造就的窒息感。
这也是本片与众不同的地方。
在我们所熟知的战争片诸如《现代启示录》、《拯救大兵瑞恩》之中,都是在开阔的场景中展开剧情,通过血腥的战场杀戮营造出恐怖压抑的气息。
但是这类电影也有自己的缺陷:观众更多的被这些战争场面所震撼,很难感受到身处其中个体的感受。
而在《黎巴嫩》当中,导演将所有的故事都设置在坦克之中,使观众更能细致入微地体会每一个士兵的体验。
封闭油腻的坦克空间如同一个牢笼一样,将参战士兵们困于其中,坦克内部的污浊与肮脏似乎预示了战争本身亦是如此,坦克中污水形成的镜面也成为士兵心理的反映,从一开始的清澈明晰到后来的混沌不堪,似乎表明士兵们在这令人窒息的空间中渐渐迷失本性,和战车融为一体,可悲地沦为战争机器的一部分。
坦克内部的压抑氛围除却空间的因素,紧张的人际关系也是重要的一个原因。
在战争题材电影中,战友之间的感情通常是影片表现的重点,诸如《集结号》在讲述“每一个牺牲都是永垂不朽的”,为士兵正名的同时,也展示了谷子地与战友之间深厚的感情,生死与共的兄弟情怀成为冰冷战场上的最后一丝温情。
但在《黎巴嫩》中,同袍之情似乎被有意弱化,在坦克内四人首次见面互相介绍时,装弹手Hertzel就显示出对其他人的不屑,对于指挥官Assi分配的警戒任务也拒绝执行。
Assi与Hertzel的激烈争执给这个狭小的空间增添了几许紧张。
四个本该团结一致的战士却各自为战,迷茫地应对着未知的未来。
不仅如此,在这个小团体中每个人都有着难以解决的问题,指挥官Assi优柔寡断无力胜任自己的职责,只会翻来覆去地说“我有自己的安排”,根本无法应对突发状况;装弹手Hertzel毫无集体概念只想着快快完成任务好回家休假;机枪手Shmulik难以承受战争压力无法扣动扳机;领航员Yigal年少胆怯稍有挫折就嚎啕大哭不知所措。
片中四个士兵都是有缺点的,难怪好莱坞报道说“这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反英雄主义电影”,英雄人物在这部电影是完全缺席的,在坦克内部我们看不到舍身取义、英勇不屈的战士,只能看到被裹夹入战争之中的四个普通年轻人。
他们没有所谓的责任感、荣誉感以及为国捐躯的豪情,有的只是无端卷人战争的彷徨与无助。
他们相互之间的推诿、指责和争辩,让原本压抑的空间变得更为紧张不安,这种压抑性的氛围似乎也是在控诉战争本身对人心灵的戕害。
电影中压抑性的氛围不仅来自于局促的坦克内部环境和紧张的人际关系,瞄准镜中受限的叙述视角也引出了潜藏的外部危险。
坦克中的四个人被钢铁所包围,他们栖居在幽闭的空间之中,他们所能看到的外界永远无法超越瞄准镜中的视野,这样狭小的视域使他们一直处于恐慌之中。
他们无法以全知的视角洞察周围的一切,视角的受限平添了坦克兵们的无助感,他们对于自己的未来永远是茫然的。
这种压抑性的情绪最终在坦克受袭后爆发,Hertzel和Yigal执意要抛弃坦克返回基地,行动指挥官Jamil却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并坚持让损伤的坦克继续前行。
于是四人复归平静,依旧在肮脏的坦克内执行自己的任务。
但是外界的威胁并没有消失,四人驾驶着坦克跟随着敌友难辨的长枪党误入叙利亚人的控制区域,将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但后来却正是他们极力想逃离的坦克帮了大忙,在一番盲目的狂轰乱炸之后他们居然脱离了险境,不幸的是Yigal却中弹牺牲。
影片压抑的氛围贯穿始终,即使开始结尾那两幅为人津津乐道犹如油画般的向日葵地的场景,也在静谧中隐藏着不安的气息,导演想把战争给人带来的压抑感传递到每一个观众的心理,从这方面来看,导演对封闭空间与限制视野的选择是当成功的,但可能正是导演过于表达个人的感受,所以整部电影对战争的价值判断也呈现出个人化色彩。
二 战争伦理的矛盾性表达《猎鹿人》的导演迈克尔﹒西米诺曾说过“好的战争题材电影必然是反战的”,《黎巴嫩》也是如此。
但是这部电影与一般反战片又有所不同,这部电影并非站在一个宏观的角度,阐述战争的破坏性,并将其视觉化,以达到刺激观众视觉,引起观众厌恶战争的目的。
而是力图表现战争中个人的感受,通过士兵在战场上心理的转变来说明“战争是一种恶魔一样的东西,它能唤醒你心里的魔鬼”。
影片表达了异常矛盾的战争伦理,讲述了在战争之中施暴者的内心挣扎。
并不是每一个士兵生来都是嗜血的,他们在战争中第一次杀人,往往经历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导演极其生动地将普通士兵在战场上所经历的艰难心灵选择表现了出来。
机枪手Shmulik在第一次遭遇敌人时,他通过瞄准镜看到的是一个和自己一样惊恐不安的青年,所以他始终没有扣下扳机。
在那一刻,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非训练时的标靶,人性之中善的一面使他无法扼杀一个陌生人的生命。
但是正是他的一念之差,却导致了自己战友被对方射杀。
Shmulik通过瞄准镜亲历了战友死亡的过程,而这无疑是战争之毒对他灵魂的第一次侵蚀,他不得不接受一个粗暴的战争伦理:这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因而再次遭遇黎巴嫩人时,Shmulik在挣扎中扣动了扳机,不料击中的却是一个养鸡的老农,血肉模糊的老人在地上高呼“和平”,行动指挥官面无表情地将其射杀,以自卫为名的杀戮显得理直气壮。
尼尔·J·斯迈尔瑟在研究毁灭行为的决定因素时指出,“邪恶的痼疾在于,万恶之人总是深信别人会对他行恶”, Shmulik等人虽算不上万恶之人,但是在战争中由恐惧和求生引发的杀戮行为已经始露端倪,导演所说的“心中的魔鬼”已然被唤醒。
但是以Shmulik为代表的士兵对于这种杀戮显得极为痛苦,当他将自己死去战友的尸体抬出去之后,他惊恐万分地擦去手上的鲜血,战友的死亡让他倍感自责,在某种程度上他似乎成为双重杀手,他的迟疑造成了战友的牺牲,他的决定造成了平民的死亡,不管他在坦克内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其最终结果都会导致他人的死亡。
在这样荒谬的处境下,这些士兵们必然会淡忘良知选择杀戮。
战争逐渐使士兵的心灵受到扭曲,成为杀人的机器。
一旦士兵接收所谓的战争伦理,他们所造成的破坏性是极其可怕的,以色列的另一位导演阿里·福尔曼拍摄的《与巴舍尔跳华尔兹》就讲述了这场战争中“贝特鲁大屠杀”的故事,揭示了以军在这场战争中不光彩的一幕。
塞缪尔·毛茨在接受采访时也坦言“我无法逃脱自己的责任”,所以他在电影中更是直接表现了以方在战争中的暴行。
在电影中指挥官Jamil在布置任务时曾多次强调,“我们的轰炸机已经把那扫平了”,在这看似平淡的语句中隐含了难以言说的罪恶,导演则通过瞄准镜以特写的方式,将这些血腥的场景一一再现。
在瞄准镜中剥离了背景干扰的惨状显得触目惊心,Shmulik四人驾驶坦克进城时,整个城市已经沦为人间炼狱,断壁残垣横尸满地。
而一个被炸翻在地,余息尚存的驴子显得尤为凄惨恐怖,在特写镜头下,它痛苦而急促地呼吸着,眼角流下泪水。
这幅惨剧似乎也验证了丘吉尔所说的一段话:现代战争积聚了巨大的动力,使人为机器所戮,杀戮已成产业,与芝加哥宰牲无异。
战争成为赤裸裸的对生命的掠夺。
Shmulik等人对自己的暴行似乎也心存愧疚,他们不得不直面当地幸存者仇恨的眼光。
导演在电影中连续用了三个特写镜头加强了这种效果,第一次是一个坐在死尸旁边的老人,第二次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第三次是一个失去所有亲人的母亲,他们年龄性别不同,但是眼中的惊恐愤怒和无助却是相同的。
他们对镜头的凝视,似乎是对每一个参战士兵灵魂的拷问,这些仇恨的眼光俨然也成了中东局势的情感提炼。
当然这些无助的市民可能不知道,在钢铁躯壳内部的士兵们,也同样是惊恐不安。
如导演所言,他们似乎只是“想活下来,想从这个环境逃出来,才躲在坦克内拼命朝外开火”。
这种叙述倾向在电影的后半段表现的异常明显。
Shmulik四人驾驶坦克误入叙利亚人控制区域,他们的身份似乎从入侵者转为突围者,成为这场战争中的弱者,这种身份转换为他们的大肆开火(包括使用国际上禁用的白磷弹)提供了一个充足的理由:我们是自卫,求生的本能使然。
于是电影在此形成了一个吊诡的局面:不管是黎巴嫩市民,还是入侵的以色列士兵,似乎都是战争的受害者,这不免让人心生困惑,战场上所有的血腥与残暴该归因于谁?
塞缪尔·毛茨拍摄此片救赎自己灵魂的落脚点又在何处呢?
三 艺术与现实的尴尬联系尽管塞缪尔·毛茨一再表示自己“没有很强烈的政治倾向性”,这不电影记录的事情只是“历史的素材”,但是诚如萨伊德在《文化与帝国主义》中所言,“我不认为作者机械地为意识形态、阶级、或经济历史所决定,但是我相信,作者肯定处于他们的社会历史当中,在不同程度上塑造了他们的历史和社会经验,也被这种历史和社会经验所塑造。
” 这就意味着摒弃社会现实来解读这部电影会有失偏颇,要客观评价这部电影,就必须考察这部电影的社会背景。
电影讲述的是第五次中东战争发生的事情,1982年6月6日,以色列借口其驻英国大使被杀,出动陆海空军10万多人,对黎巴嫩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占领了黎巴嫩的半壁江山。
这种攻入敌国首府来保卫自己领土的行为具有十足的侵略色彩。
然而影片在开始时并没有交代历史背景,只是讲述一次军事行动,展示的似乎是任何一场战争中都会出现的道德困境。
当然也可能是导演觉得众所周知的历史事实,不需要多做解释。
但是试想一个对这段历史完全无知的人来观看这部电影的话,可能会获得一种截然相反的观影体验,他可能仅仅会流于形而上的战争评价,仅仅批判战争本身的罪恶,而忽视了战争发起者的罪责。
这也是这部电影在艺术与现实之间的尴尬联系,塞缪尔·毛茨似乎太过于强调个人战争体验,犹如他在本片中所选择的瞄准镜视角一样,过于狭窄的视角使他无法观察到战争的全貌,只能流于个体化的战争体悟。
而且这种战争体验似乎也如英国历史学家乔安娜·伯克在《面对面的杀戮》一书中所说的那样,士兵以“服从命令”和“环境使然”来为自己战场上的罪行解脱。
塞缪尔·毛茨本人可能并非此意,但是当其淡化这场战争的侵略色彩,仅仅强调战争对人性的戕害时,已经制约了本片的反思深度,艺术表现与历史现实之间永远不是对等的关系,《黎巴嫩》最终表现的只能是瞄准镜中个人化的战争。
熬过疲惫前一天,再经过今早先泄后吐,卸掉元气后我可以安静的完全有理由的不受打扰的看部片子了影片几乎所有的镜头都是透过瞄准镜来呈现给观众的,给你一种我看得到你可是你看不到我的感觉,也正是这样,可以“肆意”地特写,大特写,局部特写。
所有的残忍一丝不苟全呈现出来。
无辜的眼神、平民的尸体、被磷弹炸得只剩一条胳膊一条腿的人-前一秒还在车里打着手势告诉军队不要打他,后一秒他一车的鸡洒落一地,鸡毛乱飞,自个趟在地上哀号别开火。
片中的士兵他们看到的世界就是瞄准镜里呈现的那么多,少得让他们和外界联系局限,多得让他们根本接受不了。
这就是战争,为什么战争?
平民就是炮灰,士兵也是炮灰。
操,烦死了“炮灰”这个词,政客谈论的人权,平等,都是拿炮灰一点点打出来的。
什么都会有始即有终,但是战争不会。
反战永远是个被说道的东西,但也只是被说道。
仅仅是被说道。
操,炮灰。
爆炸过后的余烬,血泊中一只开膛破肚、奄奄一息的驴子已不再挣扎,只有微微翕张的鼻孔和滚滚淌下的泪水提醒人们它此刻仍是一个活物——但正在无尽的折磨与痛楚中等待死亡。
这一通过坦克炮口的触目惊心的主观镜头,来自2009年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获奖作品《黎巴嫩》。
因为对那场被遗忘的战争采取的极端拍摄手法,十一年前的这部佳作几乎已被世人遗忘。
然而,2020年8月4日那一声惊天巨响,再一次提醒人们:同一片天空下,浩劫无时不在重演。
弹指一挥间,一切灰飞烟灭。
升腾的蘑菇云降下恐怖的“玻璃雨”,恍如世界末日降临:150多人死亡,5000人受伤,30万人无家可归;失声痛哭的市长、重返故地的新娘、还有在满目疮痍的家中岿然独立、兀自弹琴的老太太......这一幕幕令观者动容的画面,将人生的脆弱与无常、生命的悲恸与顽强共同定格在亿万人的脑海。
沐浴在和平中的人们,应对一切心存感激而不是习以为常。
毕竟,麻木的神经会让人逐渐忘却:活着本身,是一件多么大的幸事。
《钢琴家》,2002 触动心底的故事,似乎都能从电影中找到一丝丝对应。
可惨烈的现实,往往比电影更加令人心碎。
贝鲁特港口大爆炸,威力堪比小型核战争,让本就深陷经济危机和政治动荡、艰难应对新冠疫情的黎巴嫩雪上加霜。
众所周知:黎以冲突由来已久,炮火互击是家常便饭,就在爆炸发生的前一天,双方还发生了严重的边境冲突,因此很多黎巴嫩市民一开始还误以为是以色列向国家发射了导弹。
但很快,以色列便澄清与爆炸无关。
人们关注的焦点,也从战争疑云落到了2700吨硝酸铵何以在仓库中存放了六年。
这场史无前例的大爆炸再次将黎巴嫩持续多年的生存困境暴露于世人面前。
其实,早有人将目光投向了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度:《黎巴嫩》的导演塞缪尔·毛茨本是以色列人,作为坦克的炮手,曾参加过1982年的黎巴嫩战争——当时以色列的驻英大使被巴勒斯坦武装暗杀,于是以色列出动海陆空军十几万人,对黎巴嫩境内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和叙利亚军队发起猛攻,试图控制黎巴嫩南部并建立安全缓冲区。
时隔27年,深受战争后遗症困扰的毛茨,终于直面多年的心魔,将自己的亲身经历搬上了大银幕。
《黎巴嫩》这部电影,之所以在一众战争片中显得独一无二,首先因为它源自导演真实的人生经历。
塞缪尔·毛茨 与铺展旷日持久的时间线、着重刻画宏大战争场面和复杂众生群像的常规战争片不同,《黎巴嫩》的故事简单到发生在一天一夜之内(在这点上只有近年的《敦刻尔克》和《1917》与之相似):四名毫无作战经验的以色列“菜鸟”新兵驾驶着一辆坦克,跟随步兵小分队穿越黎巴嫩村庄一路前行,随时随地清除遇到的“巴解组织”恐怖分子。
不料坦克兵途中和作战部队失联,陷入了叙利亚人的包围圈。
比情节更简单的是《黎巴嫩》的场景设置:除了海报上那一大片灿烂耀眼的向日葵,全片居然只有两个——狭小肮脏的坦克内部和透过炮口瞄准镜向外窥视的圆形窗口。
将整部影片置于一个封闭隔绝的空间,只有炮手的主观视角向外延伸,这种简单而独特的镜头设计不由得让人惊叹:电影,居然还能这么拍!
影片前半段主要展现了虽有“铁甲”庇护,仍旧一波三折的作战旅程:当伪装成平民的恐怖分子驾驶小车闯入坦克兵视野的时候,地面指挥官下达了开火的命令,但“平常训练只打过靶”、从未杀过人的炮手舒林克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懵了。
一瞬间的犹豫与不忍,换来敌人的枪声四起,舒林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倒下,重伤不治。
当前方再次出现一辆皮卡车的时候,气急败坏的指挥官催促舒林克“无需警告,直接干掉”,惊魂未定的舒林克手忙脚乱之下,竟发射了一枚炮弹。
可这回打中的,却是装鸡的卡车,可怜的老农被炸飞了手脚,苟延残喘地在地上嚎啕。
舒林克的战友不由分说,立即上前补了两枪:在这一刻,再来区分敌人、战俘或平民已经毫无意义。
第三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瞄准镜里是被恐怖分子劫持的一家人。
人质苦苦哀求、敌人疯狂叫嚣、长官催促开火,舒林克饱受煎熬的内心,又一次陷入了苦苦挣扎的天人交战。
他尽可能在最小的牺牲范围内开炮,恐怖分子被当场击毙,但幸存的妇人仍旧失去了丈夫和5岁的孩子。
巴掌大的圆形窗口,是士兵与外界沟通的唯一渠道,瞄准镜所及之处,是悉数放大的人间惨剧。
导演毛茨从影片一开始,就强迫所有观众和他一起跳进坦克、置身其中,重回当年血肉横飞、惨绝人寰的杀戮战场。
伴随着炮手上下游移的主观视角,每个观众都能切身体会到那种内外之间焦灼不安、撕心裂肺的彷徨与痛楚。
我们都成了瞄准镜背后的“杀人者”,与一个个受害者四目相对:他们的脸上没有情绪、眼中不见光泽,司空见惯的惊骇导致了不可思议的麻木,只有血肉横飞的断臂残骸从身边飞过,他们的眼里才会渗出些许恐惧与仇恨的光。
虽然坦克将四位主角同周遭的战火隔离开,但这一看似独立的幽闭空间也远非坚不可摧:清晰的面庞逐渐被黑色的油污包围,掌握生杀大权的双手也颤抖得不听使唤,他们本不是力挽狂澜、杀人如麻的盖世英雄,只是被迫卷入一场他们无法直面、无法想象的战争。
一段时间过后,坦克被叙利亚人的火箭炮击中,虽然内部损坏不大,却也无法再开动,坦克兵旋即与步兵队失联。
自此,四个人的性命与几乎报废的坦克牢牢栓在了一起,而沉闷压抑的密闭空间也为人性的挣扎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平台。
类似《狂怒》等战争片,观众只看到战场上的坦克多么地威风凛凛、大杀四方,可鲜有表现坦克兵真实生活与精神状态的影片:虽然坦克的内壁刻有这样两行字:“坦克不过是烙铁,士兵之躯堪比钢”,但在本片中,不论是烙铁之内还是之外,生命都同样脆弱:沦为惊弓之鸟的四人,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孤立无援的他们,精神渐趋崩溃。
《黎巴嫩》的整体色调阴沉昏暗,画面粗粝晃动,脸部大特写与长焦镜头的频繁切换,让影片由头到尾弥漫着焦灼不安的死亡气息。
由于受到“非内即外”的场景局限,当坦克在黑夜中陷入埋伏,我们只能听到机器发出的巨大轰鸣,根本看不清坦克之外战况正酣的景象,这一“以声传情”的拍摄手法极大地拓展了人们对画外空间的想象。
类似一年前备受好评的《拆弹部队》,《黎巴嫩》极大弱化了战争的政治立场,不试图探讨交战双方的孰是孰非,而专注于刻画战争亲历者自身的矛盾和困境。
《黎巴嫩》的故事,可以发生在世界上的任何角落,重要的是:一个个茫然不知所措的普通人被推向战场,但求生存的意志如何一步步地蚕食他们的心理防线,最终在命悬一线之际,演变为肆无忌惮、无休无止的杀戮。
不疯魔不成活。
走上战场,便加入一场性命攸关的豪赌。
毛茨以极尽真实而又破天荒的艺术形式,重现了自己不堪回首、噩梦一般的记忆,每个观众都能近距离地体验他的恐惧、他的煎熬以及他的战争。
最独特的拍摄手法配合最纯粹的私人记忆:没有反讽、没有人道、没有同情、甚至没有思考,一切与个人生存无关的东西皆不存在——而这,才是战争的真正样貌:当一个人身处坦克之内或炮火连天的街头,一切对战争形而上学的理性思考都是奢侈的,对正在参战的当事人来说,他们能顾及到的选项只有两个:忙着活,或者忙着死。
因此,很难说《黎巴嫩》是一部好看的战争片,因为真正的战争,从来都不会“好看”。
未经历过战场的我们,每每看有关战争的电影,诉诸的只是想象:《珍珠港》里缠绵悱恻的爱情;《黑鹰坠落》中紧张激烈的对峙;《父辈的旗帜》中痛定思痛的反思......可无论多么感同身受或冥思苦想,我们终归是战场上的局外人。
《黎巴嫩》不同,你可以喜欢或排斥它,但无法忽视它来自一个“局内人”对战争源自肺腑的深刻认知:如果个人的命也是命,一切战争皆没意义。
历经枪林弹雨的垂死挣扎,熄火的坦克终于重新开动,坦克兵们在左冲右突、盲打误撞中杀出一条血路。
直到影片结尾,我们才迎来第二天破晓的阳光。
坦克与鲜花,以强烈的视觉冲击组合在一起。
而内外光线的强烈对比,让人顿悟生死的云泥之别。
原来,蔚蓝天空下那一片迎风招展却垂首不语的向日葵,竟是如此的美丽。
《黎巴嫩》这部电影是由以色列电影导演Samuel Maoz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改编的一部关于黎巴嫩内战的电影。
这部电影的拍摄范围就局限在坦克内部一个狭小封闭的空间里,通过坦克瞄准镜这一独特的视角,描绘了四个年轻的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以色列坦克手们,在面对血腥屠杀过程中经历的矛盾,慌乱和恐惧的心理状态。
这部电影获得了2009年威尼斯金狮奖。
通过这部电影,使我更多地了解了在黎巴嫩内战背后的基督教马龙派,逊尼派,什叶派,叙利亚,巴勒斯坦,以色列等纷繁复杂的利益冲突,战争给这个地区人民带来的深重苦难。
我在PCC遇到过好几位来自黎巴嫩的同学,他们的英文都非常好。
他们的很多家人和朋友至今仍然在黎巴嫩,交谈中我能感受到他们悲伤与痛苦。
另附:诗人纪伯伦也是黎巴嫩人,出生于基督教马龙派家庭。
http://blog.trivialfilm.com/2012/04/66.htmlin 2009, 以色列, 影评, 金狮奖 on 2012-04-25לבנון本片获得2009年第66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
电影讲述一辆坦克参加战斗的故事。
在第五次中东战争开始前,以色列军队的一辆坦克进入战场。
坦克中有四人,炮手、驾驶员、装弹手以及车长。
战争开始前,资历最老的装弹手与车长发生了一番口角。
战斗开始,因为炮手是新手非常胆小,所以没有打出炮弹,使得一个步兵受伤致死。
战场指挥官很生气,训斥了坦克中的四人。
随后,死去战士的尸体被放入坦克内。
于是,乘员们在臭味中战斗,直到直升机将尸体运走。
战斗一段时间后,坦克与步兵来到一个居民区。
可是,坦克被突然出现的叙利亚人打中。
坦克没有损坏,叙利亚人成为了战俘。
通过与上级联系,战场指挥官才知道部队偏离了航向,上级命令他们原地等待。
一段时间后,两个长枪党人奉上级命令他们出去,并恐吓了一番叙利亚人。
深夜中,坦克在跟随长枪党人途中与步兵失散。
长枪党人向车长说了几句话后,就先走了,这使得坦克内的四人很惊恐。
这时,战场指挥官联系上他们,让坦克不惜一切的前进,否则他们会死。
就这样,坦克不停地射击、前进,终于逃出城市来到野外,但是驾驶员却战死了。
本片是一部特别的电影,它特别在编导第一次将镜头对准坦克内部。
以前看战争片,都是看战场上的坦克多么神武威猛,大肆杀敌,很少有表现坦克内的战士们真实生活与精神状态的影片。
透过本片,真的可以“一窥究竟”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本片非常优秀。
从电影开始直到结束,根本没有大规模的枪战与炮击,只有一些残片式的画面告诉观众们:我们的主人公是在坦克中,而故事则是进行中的战争。
否则的话,只会让大家以为他们四人在玩电子游戏。
瞄准镜里的圆形画面、四个战士的面部特写、对讲机中此起彼伏的声音,以及坦克发动机轰隆隆的响声,电影就凭借这些,将一个真实的战争场面展示出来、将一个密闭空间压抑的氛围塑造的如同身临其境。
总之,本片新颖独特,因为它走了前人没有走过的路——拍摄坦克内发生的故事。
至于电影其他方面,就很“好莱坞”了。
对战争悲惨景象的描绘、新兵的怯懦、老兵的残忍,恐怖分子的飞扬跋扈,以及士兵对家的眷恋,等等这一切都是好莱坞战争片中频繁出现的俗套,即使放在一部以色列电影中也是如此。
这些无法提升电影的整体素质水平。
尽管如此,本片还是一部很主流的反战片,通过四个士兵的视角,表现出普通人卷入战争后的精神状态。
此外,通过妇女与女孩的场景,也可以看到战争与和平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写到这里,让我想到人的生命有多么的脆弱,人生就是在拼搏!
影片的四个主要人物,则是影片表现主题的重点,不会驾车的司机、不敢打炮的炮手、只想回家的装弹手与唯唯诺诺的车长,这就是不义之师在战斗中的真实状态。
看到这四个人,就知道战争带给人们的是什么了。
总之,影片主题是俗套的“反战”,只不过本片不是美国人拍摄的,而是以色列人。
电影拍摄方面很出色。
前面写到电影发生的空间是密闭的,所以编导们就非常神奇的将这个密闭空间拍摄得有声有色。
缓慢滴满的油池、成员们日渐疲惫的面容、舱壁上的各种弹痕,以及成员们紧张的情绪,这些都恰如其分的演绎出战士们恐慌、沉重的心理。
这些正是编导出彩之处,通过巧妙地剪辑、适宜的节奏,将各个场景的画面搭配的完美无缺,不仅让观众们信服,即使片中人看过之后也会全情投入其中吧。
通过这些,可以肯定本片编导虽然不是好莱坞知名导演,但他对于电影技术的掌握已经不逊色于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方面,是电影的优点。
演员方面让我很不满意,因为剧中演员相貌很像。
尤其是四个坦克乘员中,车长与炮手的相貌太相像了,在观看影片的过程中我根本没有分辨出来谁是谁。
只有看完电影,又大致浏览一番后,才弄清楚谁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编导太难为我们观众了吧,弄了两个长得像亲兄弟的人拍摄同一部电影,有没有搞错?!
或者是,犹太男人长得都太像了?
哎!
至于演员们的演技,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出色,具体不多说了。
总结一下。
综合以上可以看到本片虽然故事背景与好莱坞不同,但主题、拍摄方式以及表达的思想都是一致的。
只有电影描述的范围——坦克之内,是影片独特之处。
本片能够获得金狮奖,大概有两个原因:一是刚才说过的描述对象,一是编导娴熟的拍摄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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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由的暴力裝置。
只有戰車開到向日葵田裡時讓人心曠神怡、耳目一新。可惜那時間不到一分鐘!
近几年战争片里最独特的一部,在这个电影流水线的年代,每次看到实验性手法我都会极度兴奋,这就是这样一部电影。坦克瞄准器简直就是最好的摄像机;全片处于封闭空间的压抑与最后一刻主观视点终于移出坦克这两点是这部战争电影独有的创造,燃烧的母亲与在战俘面前撒尿这两个长镜一动一静印象极深。
影片99%都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拍摄,透过潜望镜观察者着这场战争,通片比较沉闷,别提什么反战,并不深刻,而把4个菜鸟凑一台坦克里,协同作战的指挥官还是个路痴,这是一支什么部队?!经典的几个镜头确实经典,这两星是给这几个画面的,剩下半星给那个黄段子。
幽闭空间下对战争的审视,不得不说导演的视角很独特,各种特写给人真实感和压抑感,很多人物细节表现的不错~
你们派战士上战场之前能不能先筛选培训一下……这样的人操作坦克难免让人怀疑他们是对面派来的间谍啊!到底是来给人添堵还是拖后腿啊!
手法大胆,观念老旧,导演怜悯地爱着自己塑造的角色,可惜他们太低了,低到观众除了同情别无选择,虽然影片在密闭空间里正儿八经塑造了四个人,实际上只有一个人,就是导演强烈的代入感而已,电影不敢塑造哪怕一个超越导演理解的角色,制造至少哪怕一个荒诞的剧情
好闷啊
一开头,就对导演刻意地内外对比的节奏,搞得没有了胃口。
一部以战反战的电影,由于导演本人就参与过战争,所以在影像的真实还原度层面上还是相当高的。影片最可看的亮点就是借以了瞄准镜的成像方式,摄影机一直在坦克内部,密闭空间内却展现了战争的残酷性和冲突性。人是钢铁之躯,坦克不过是烂铁一块。这是一部形式与内容并举的电影,在战争题材中创了先河。
坦克里的视角。摄影调度氛围都做到极致。但。除了残忍和怯懦,这个故事一无所有。
几个菜鸟士兵,窝在一辆破车里面比怂。视角虽然独特,但打得太差劲了。
矫揉
嵌套在完整的战争情节中顺带一提就挺好的视角,我倒觉得没有必要把“我们的战争只是在屠杀平民”的心路历程用一部电影专门去呈现。
一辆破坦克
小格局的大智慧~但我却觉得对于战争的挖掘还不够,但它毕竟只有九十分钟哇
[3-]
坦克瞭望镜的限制性视角,和声音残缺,尚有可看之处。坦克内部拍得跟有100平米似的,过分了。
坦克室内剧,为啥主角全搞成软蛋,憋屈的慌。反而不似真人了,人不应该有勇敢的一面有懦弱的一面吗?
就记得一片太阳花,一辆坦克静静地停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