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罗雪山》中的故事发生在云南西北部,片中村庄里的人们说着自己民族的语言,与外面世界的联系是一条溜索。
人要出村得自己带着滑轮,拴在溜索上滑过去,下面就是咆哮奔流的怒江。
村里的宗族长是个老人,正如许多作为宗族首领的老人一样,他非常沉默,偶尔说的几句话老像是带着禅机。
村里的婚姻形式很简单,男方到女方家提亲,提出给多少聘礼——往往是十五头或二十头牛,之后一经同意便举行婚礼。
全村以熊为图腾,尤以首领老人对此最为坚持,全村人也相信熊是他们的祖宗。
因此这个在山中的村子,尽管多次被山中的熊侵扰,牛羊被吃掉,甚至人也受到伤害,但是他们不能动熊,不能袭击“祖宗”。
其实他们现在即使想打熊也无能无力,因为猎枪都被政府收走了。
不过他们还有另一个补偿的方法——报告政府,政府会对他们被熊侵犯的牲畜财物进行赔偿,当然赔偿的数目往往没有他们期望的那么多。
首领的孙子是个聪明的小伙子,被村里人选作代表,与山外交涉的事,包括上面说的那些索赔之类的,全由他来做。
尽管与同说家乡话的代表政府的“主任”也有分歧,但他是既尊重传统,也笃信政策的。
当他心上人的父亲冲动之下拿起猎枪意欲杀熊时,他义正言辞的告诉他,私藏枪是犯法的,一定要交给政府。
也正是因为此事,他告诉大家,不准杀熊,熊吃了羊,政府赔偿,熊杀了人,政府要赔4万。
他的心上人吉妮得知之后,为了能够为因为偷卖珍稀树皮而坐牢的哥哥交罚款,她主动上山被熊吃掉,以获赔偿,——结果却是政府说无法证明,不能赔偿。
电影的真实,让人觉得像是纪录片一样,我无法想象导演是如何让这些非职业演员若无其事的演着自己的生活,那些喝醉的、生气的、沉默的人,简直就是在过自己的生活。
看过另一部讲鄂伦春人山中生活的纪录片《敖鲁古雅》。
两者给我留下的同一印象是政府的“缺席”。
无论蒙古还是云南,山民过着自洽的生活,有着自然形成的社会秩序和逻辑。
而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政府对他们的不了解和手足无措,政府在他们的世界之外,想要管理却不得其门而入。
于是,在《敖鲁古雅》里,它的选择是强行把山民搬到平地生活在统一修建的居民区里;而在《碧罗雪山》里,经过几次与首领谈话得到冷遇后,政府终于利用吉妮被熊吃掉的契机,劝服全村搬出山里。
电影里,宗教、民俗、现实生活以及政治尴尬的搅在一起,我们无法为片中的不幸责怪任何一方,也无法从旁观者的角度为片中人找到更好的出路。
尽管片尾全村迁出了山里,躲开了熊的直接威胁。
但我们也可以想象接下来他们将会如何的不适应新的生活,新的问题只会继续层出不穷。
如果生活都是非黑即白,那该多么简单。
可中国的问题,其实没有普适的解释,有的都是一个个的个例。
这句话猛地听上去有一点夸张的味道在里面。
但是细想一下,今天给大家推荐的这个故事,确实是由这个主线引进来的。
我们国家有56个民族,除去汉族之外,剩下的55个不一定每一个都能叫上名字。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跟我们一样,同在一片蓝天下。
这是一个大前提,但这个大前提却显得没有那么的温柔可人。
大多数的时候,我们与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定的距离。
当文明的大潮席卷全球之时。
或许他们就如同当初被哥伦布看见的美洲大陆原住民一样手足无所。
在我们看来,大家已经对于这些少数名族的同胞们给予了非常宽松的保护政策。
大家像呵护心爱的小孩子一样,呵护这个民族,但是却少有人思考,这样的呵护,到底是加快了他们被同化的速度,还是真的在保护着濒临失传的文化。
《碧罗雪山》就是今天为大家推荐的电影。
本片讲述的是一个关于55个少数民族之一傈僳族的故事,傈僳族年轻小伙子木扒要娶亲了,但是娶亲却耗尽了家中的银财。
原本就不富裕的日子在一片欢笑声中雪上加霜了。
贫穷使得傈僳族人们活的很凄凉。
他们与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那根绳索桥。
政府一直呼吁傈僳族人们搬出来,但是大家出于对古老祖宗(黑熊)的敬畏都不敢有这样的念头。
长此以往下去,人们却并没有和祖宗有着和睦相处的氛围。
年轻的族长迪阿鲁爱慕着木扒的妹妹尼吉,但是就在这个关头,木扒因为盗窃国家一级保护植物红豆杉而被抓,木扒一家急需一笔钱来帮助他摆脱牢狱之灾。
混混阿达也想着趁虚而入迎娶尼吉。
这个时候的迪阿鲁却犹豫了,伤心的尼吉盛装打扮后,独自走进了深山去寻找祖宗。
因为她无意间获悉,人被熊攻击致死会获得4万元的政府赔偿。
尼吉不想要嫁给阿达,但是却想要救哥哥出来。
但是她的献身却没有为自己的家庭迎来4万元的赔款,反而是加快了政府对于傈僳族迁出改造的计划。
读到这里,大家一定很困惑。
生活对于尼吉一家,对于整个傈僳族人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族长迪阿鲁应该是不止一次的去询问关于建学校,修桥等基础设施建设的事宜。
但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每一次他得到的回复都是千篇一律。
学校的事情可以用孩子人数不够来搪塞,而修桥仅仅是一句,政府也在挂念就完了。
表面上看,这句话没什么问题,但是真正当你看完了片子之后,你就会明白,这仅仅是一招缓兵之计。
政府想要的是让整个傈僳族人们搬出来,然后对于保护黑熊以及红豆衫来说可以降低管理成本。
因此,即使是傈僳族人们屡次求救,让政府对于村子的基础设施建设加一把力,但是每一次都是以失望而告终。
并非政府正的忘记了,只不过是再等着一个时机,让傈僳族人们感受到居住在原来的地方是怎样的不便,最终让他们自己非常自觉的搬离出来。
这才是完美的答案。
很可惜,木扒一家仅仅是这个答案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
他们固执的以为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情,但是最终却无意之间成为了别人的“棋子”。
很可悲,文化就是这样逐渐的消亡的。
我们国家的剩下的55个民族或许人口基数远不如汉族,但是他们固有的自己的文化,也是需要尊重和保护的。
我们的保护大多数的时候却是异常残暴的。
所谓的保护文化,并不是将整个族人搬迁至一个利于自己管理的地方集中起来,而是应该在充分尊重他们意志的前提下,为他们留有自己可以发展以及生存的空间。
让愿意出来的人出来,让愿意留守的人保持自己原有的生活习惯。
一味的迁出看起来是一劳永逸的方式,但是这种方式却有着自己挥之不去的弊端。
离开大山的族人们在现代文民高度发达的地方显然是格格不入的。
当固有的生存本领不足以满足自身最低的生活成本之时,就是他们破产的时刻。
而这种破产必然带来精神的崩塌和文化的支离。
这就是一种文化消亡的开端。
本片为我们讲述的故事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味,因为无论是那个民族,他们都有着一定阶段的困窘时刻。
但是这个故事背后的故事,却值得我们思考。
文化的消亡看似是一种历史的必然,但有时候,我们真的需要给自己降速好好的回头看看。
或许,那些被我们在文民的路上所丢弃的,其实并不是多么不堪。
我们一直以来总有这样的感觉,少数民族灿若繁星的民歌艺术中,传达的感情一般不会超出这样的范畴:爱情,亲情,干劲足,家乡美。
我们再联想到少数民族的神话传说或者民间故事,其主题基本上也跳不脱这四类。
哪些主题鲜有表现呢?
比如追逐梦想啦,成就事业啦,国际局势啦,肤色包容啦,压力抑郁啦,财迷肉欲啦——这是少数民族的特点决定的,在那样一个相对封闭的农耕社会中,(至少表现出来的是)终极梦想是守护大山,其次就是努力劳作,娶上好媳妇。
别无他求。
除非——除非现代文明在那个封闭的世界打裂出一条豁口子。
影片中那条通向外界的渡江铁索,可以说是导演极度夸张,极度扭曲之后的一条路:轻盈,也有命悬一线的危险感。
这其中的隐喻不言而喻。
在这个模式的设计下,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电影的影子了:当处女地被开垦,古老的信仰陷入现实的困境,冲突矛盾挣扎,最后甚至要用鲜血来祭奠纯真自由。
刘杰的做法是:媒妁之言的原因,是物欲入侵了山林(父亲“卖”女儿是为了救出因为贩卖珍稀植物而入狱的儿子)。
这是一个生硬并且讨巧的结合,单看哪个故事都像是少数民族千篇一律的传说的复述,然而经过这样的结合之后,仿佛升腾出了一层深意。
这也是《碧罗雪山》收获一致好评的原因。
然而这种深意是怎么被击垮的呢?
《碧罗雪山》必将成为讨论纪实性与故事性的一个极好的范本,不论是影片中原生态的景色的展现,门上贴着的艳俗的“防治疟疾”的挂历,全篇傈僳语言的对白,还有那DV作品一般的自然用光,给人感觉不经雕琢,带来了一丝清新之意。
这是特别重要的地方,当一个影片以如此坦诚,如此冷峻,如此公正的角度来给观众以“记录”之感时,其实它已经赢得了观众的信任,或者说,观众此时更愿意去相信叙事的合理性与真实性。
当族长将熊奉为神圣的祖先之后,即使出现在镜头中的熊,是那么的黑不溜秋,那么的不壮实,那么的不神圣,我们还是把它符号化之后,屏息敬畏。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这部电影的幕后故事:现实生活中的族长,竟然是一个基督徒,而“熊”也根本不是傈僳族的祖先和图腾——完全是导演的设计。
这让我懵了,(内心OS:“全都是泡沫哦呜哦”)两段平庸故事的连接点被抽离了,好像一巴掌打醒了我,告诉我:现实生活中根本没那么多禁忌,没那么多冲突,你自以为是观注伦理困境的斗士,可我们都过得好着呐!
影片最精彩最用力的一个情节,便是为了逃离逼婚的女孩,盛装打扮之后上山寻找“熊祖先”,希望能被咬死。
这是她死前的微笑。
本来一个极具残酷与讽刺的循环之旅,却因”熊祖先“这个环节可信度的缺失变得支离破碎。
这样的虚构我们本是可以接受并且产生很强的带入感的,比如经典影片《阿凡达》,那样一个完全架空的叙事中,我们把构建的任务完全交给编剧和导演。
然而《碧罗雪山》不是这样,尤其是当里面牵扯到了法律法规,政府机关这样的现实因素之后,我们又把它和《秋菊打官司》的那种观众可以依据常识来进行自发构建的类型联系在一起。
如果导演像《阿凡达》那样把这个村子抽象出来进行虚构呢?
也许它又削弱了其”纪实“那一方面的吸引力,也许有很多观众正是冲着当代中国,冲着碧罗雪山,冲着还原大山生活原貌,冲着体会少数民族面对现代化的困境的心理去买票。
结果……也能算各取所需吧。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导演想要通过虚构的冲突来描述现实的困局,这样的野心让人不是特别舒服。
(甚至女演员在拍摄时是拒绝唱民歌的)
去年,我个人最喜欢的五部华语片是《让子弹飞》、《金城小子》、《钢的琴》、《碧罗雪山》以及《我们天上见》。
这其中,《碧罗雪山》是比较特殊的一部,它在上海电影节拿下了四项大奖,又在金马载誉,然而近一年过去,除了偶尔在报纸上被提及,影片上映之类的事,消息全无。
好在四月时候,《碧罗雪山》在百老汇电影中心放映,并在大学生电影节上再度获奖。
据导演刘杰说,他不愿意吆喝买卖,也难以理解市场规则。
这就是中国电影的真实现状:一边是好片子无人理会,排不上院线,观众自然就见不到;一边是糟糕的春季档期,一堆破片在狗咬狗,满嘴的毛。
有人会说,好坏不谈,这已经不是艺术片的年代了。
别说刘杰,就是贾樟柯也没用,把戛纳威尼斯柏林轮着上也没用。
持有这般观点的人,必然不在少数,何等偏激狭隘就不说了——因为从没有一个国家的放映体系是用以绞杀艺术片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观众不再信任艺术片,却更愿意相信一个拍小破艺术片的导演能花600万去买鸽子蛋。
很显然,已经不是电影的原因,而是整个社会风气使然。
电影外边是谈钱,电影里头还是关于钱。
钱钱钱,人心自然不古。
索尔·贝娄曾说:人活着的时候,金钱压在你的周围,就像死了的时候,大地压在你的周围。
拍摄《碧罗雪山》时,刘杰基本处于韬光养晦的一种状态。
他已经不太在意是否能拿奖,或者说送去哪儿拿奖。
他更不在意电影是否能够在边疆少数民族题材里另辟蹊径,是否可以达到第五代以往的高度。
他拿的是国家的钱,说的是现实的事,讲的又是敏感的法。
一般情况下,这必然会促成又一部主旋律电影的诞生,然而刘杰成功化解了众人的顾虑。
他只是精准地找了切入口,拉上了滑溜索,连接了现代与传统,重写那些快要消失殆尽的少数民族文明。
片中的熊、祖宗和政府,三方构成一个牢固的等边三角,它们制造了一片雷区,随便踩上一脚,都会引发连锁反应。
而村民恰好处在中心位置,处处受制,步步危险,他们无法在任何一方那里寻得解脱途径。
从这个角度来说,《碧罗雪山》充满了戏剧冲突,里面还有一条爱情明线,纯洁动人。
然而跟祖宗一样,政府在片中也只是嘴上说说,从不轻易露面。
所以,电影又演变成了人与熊的正面对抗,胶着不下。
与此同时,祖宗和政府还站在了熊那边,简直是不让人活了。
其实在活与不活的背后,那关系到整个少数民族的文化保护,一旦他们离开了原乡故土,那么他们还能叫回自身的名字吗?
显然不能。
好的电影不一定要煽情,更不要让观众沉湎在感伤当中,如能带来清醒的感动和真实的触动,那已是相当之不易。
《碧罗雪山》并没有摆出苦大仇深的姿态,来个万箭齐发,批完祖宗干政府。
它只是隐约提到了钱,金钱已经渗入到村子里头,并且开始产生腐败。
即便没有熊的到来,这个村子的躯体损坏,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这些问题其实不算新鲜,但绝不意味着不用再提。
《碧罗雪山》巧妙地埋藏了多数矛盾,让观众把注意力集中了爱情上。
它就像雪山下的美丽花环,见证了时间和岁月,慢慢凋谢,守护着那些远去的灵魂。
【玩家惠 专栏】
布列松说过,他的影片诞生于脑海,死于纸上;用活人和实物使它再次复活,但它们又在胶片上被杀掉;最后经过剪辑排列成某种次序放映到银幕上,便再现生机,如花朵于水中。
听闻刘杰导演在执导《碧罗雪山》的时候也摆脱了剧本,而是将摄影机的位置、镜头的移动、人物的对话都留给现场发展。
台词的束缚、剧本的理解并不能引发自然和直觉,而自然和直觉恰好是《碧罗雪山》里那些淳朴可爱的非职业演员们最可贵的品质。
自然的想象;自由的灵魂,于是,我们看到的《碧罗雪山》呈现的是一种原生态的纪实,具有的是一种真实性的虚构。
《碧罗雪山》原生的纪实特色最明显地表达在影像风格上。
实景、自然光、手提摄影机跟拍、固定画框……纪实的影像风格朴素、真实地将傈僳族人的生活世界展现在观众面前。
影片一开始,在手持摄影机持续晃动的画面中,连绵的绿树、江水滚滚的峡谷、五彩的送亲队伍、热闹的酒席现场,一场充满民族风情的傈僳族婚礼便如一副民俗画生机勃勃地展开;而到了影片的最后,老祖宗静默无语坐在山间,唯有雪山雾气缭绕。
从浓墨重彩到深邃辽远,《碧罗雪山》原生态的独特姿态通过纪实的影像风格静静的流淌出来。
然而影片在纪实的同时又循着一条隐藏的理性轴线,贴着叙事的节奏展开故事。
导演让影像传递真实感,而又不破坏影片虚构故事的“真实”感。
也就是说,控制影像,尽量淡化它的存在,使它为叙事服务,为表意服务;把每一段叙事、每一个思想一直想到使影像向它屈服。
如果从虚构故事的角度看问题,我们甚至可以把这种纪实也看作是“虚构的策略”,是一种“富有创造性的,显示出想象力的”虚构,一种更具智慧的真实被引入进来。
同时,随着人物的命运和感情,导演也不可避免地将自己的感情静静地“渗透”给观众,但这种“渗透”是不带诱导性的,他只是把真实存着的东西摆在你的面前:让你自己看、自己想、自己感受。
当吉妮预备牺牲自己成为“献祭”前,几个固定镜头中吉妮梳妆的动作缓慢而富有某种微妙的节奏,使得观众有临场的幻觉,仿佛能越过屏幕感受到她的呼吸起伏。
而当三大坡面对女儿的失踪,独自一人坐在空空的房间里弹唱出带有悔恨、凄凉的歌谣,摄影机最初很长时间内只是躲在两根柱子后面,平静地看着炊烟从聚拢又散去。
影片的结构则是看似漫不经心的,其实却调动影片中的各个细节,慢慢地沿着故事展开,呈现出一种特殊的拖长效果。
从影片之初的木扒娶媳妇儿到吉妮自我牺牲;族人奉熊为老祖到为熊搬迁;从个体命运到整体归宿;影片像一张网,无数细节在这个巨大的网络上的纽结,深深地牵动着每个人物的命运,牵动着碧罗雪山上傈僳族人的生活。
面对导演精心的铺设和反复的渲染烘托,我们最终获得的则是一种心灵上的深深的涤荡乃至震撼。
戈达尔曾写道:“美和真理有两极:纪录和故事。
”,原生的纪实,真实的虚构,在《碧罗雪山》凝重、流转的时空中,在原生态纪实的外衣下,导演在真实与虚构之间叙说着生机与生命。
然而,法斯宾德有语:“面对知识分子,你可以冷静地悲观,因为知识分子有运用理解力的方法。
反之,面对电视电影这样广大的观众,假如你所呈现的世界是如此黯然无光的话,那会是几近于罪行的反动,因为你必须格外给与他们勇气,告诉他们:纵使如此,你们还是有希望的。
”在《碧罗雪山》中导演的态度则显得暧昧而妥协。
人与人,人与熊;影片最终给出了一个满幻想的答案——吉妮的失踪;一个清晰的答案——族人的搬离。
但当所有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这恰恰是问题所在。
面对机器轰鸣声不能掩盖的歌声,在霓虹灯所不能照亮的世界里,人类必然存在的生命体验、任何人任何时代都无法退去人的本原,或许更需要的是在思想界限之下,在社会之外之上,思考一下其存在的本质以及其继续存在的本质。
今天终于在最后一场放映将这部期待已久的影片看了,没有令人失望。
利用了一切所谓的天朝艺术片“噱头”,封建传统与现代社会、至真至纯的冲突;妇女备受鄙夷还难以逃脱藩篱的社会地位;真正的执政之基与真正的以人为本的矛盾;保守的故土观念、片面的环保意识对人与环境互利共存的作用…… 影片自始自终非常的原生态,同时导演也放弃了一切过度的技法,讲述了一个仿佛久远而陌生环境中但却现实可信的故事,琐碎中透露着一丝诗意。
看了碧罗雪山,多年前的老电影了,没有夸张的拍摄手法,也没有刻意去美化任何一个镜头,就是这样朴实。
信奉熊的村子,却常常遭到熊的侵犯,而他们却不能动手只能躲着,尊敬着他们所谓的老祖宗。
木扒虽无大能,而且常对自己的媳妇发火,可是在媳妇被父亲谩骂无能时却还是出来安慰她,并把自己攒的钱给了父亲,可那是他偷剥红豆杉树皮得来的钱,果然,他入狱了。
为了凑钱保他,父亲将妹妹吉妮许给了他人,不愿从父亲的吉妮决定把自己喂了熊从而换得政府的补贴,临死前的那个微笑,那么美丽,却又那么悲凉。
而她的父亲也因此而后悔,却也无力改变。
我无法评价他们的信仰是对是错,也不能去评价,因为那是自己民族的信仰。
但这并不代表可以为此牺牲全村的利益,政府让他们搬迁,并未让他们对熊做出什么不敬的事情,可老祖却那么固执,若不是负责人警告他们若不搬便会杀熊,我不知道老祖是否会一直坚持下去,哪怕有可能牺牲更多人?
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的确需要传承,需要尊重,可这不代表每一样都需要坚持,也不代表这些规矩是死的,希望每一民族的文化都能得到正确的流传,而不是死守不合理的规定,害人又害己。
电影海报
沒看「碧罗雪山」前,我一直以为它是在讲碧螺春的。
会甘甜无比的。
当昨晚看完后。
发觉错了一大半。
它是在讲一杯茶,但是,是杯苦茶。
没有苦后甘甜。
里面仅有的一点甘都被苦吞噬了。
有的就是后劲十足的苦味儿,呛心。
开场是木扒的婚礼。
热热闹闹的。
十几头牛就可以换个媳妇回家。
有个镜头是母亲对着河上的铁索哭:女儿就这样被带走了。
她无能为力。
她连过“桥”的胆量都没有。
她只能哭着被丈夫骂。
和小津嫁女儿一样让人难过,让人酸鼻。
他们都在大山里,与外隔绝。
他们敬仰着他们大山里的祖宗。
熊是他们的先辈。
熊来吃牛羊,他们就只能躲屋子里。
看着牛羊被祖宗享用。
祖先是要敬在天的。
熊打不得。
政府也不让打。
被熊摧毁的,政府赔偿。
而赔偿金越来越少了。
政府说要修桥,说着也就说着。
像祖宗一样,看不着。
生活的艰苦,祖宗不会知、熊不会知、政府在山之外。
村子里,美事儿差不多也就只有一桩了:木扒的妹妹吉妮,与老祖孙子迪阿鲁的爱情。
当然,这爱情除了他俩自感幸福之外,不会被其他人看好的。
有一天,木扒贩卖国家保护植物,被抓了。
没有交罚金的话,就要被劳教2年。
老豆决定嫁女儿吉妮,换取牛羊,救儿子。
对象是村里的一个酒疯子。
他的聘礼够多。
吉妮泪洗面。
她爱的人,也爱她的人,迪阿鲁,没能力娶她。
老祖说:迪阿鲁会找到自己的地,总有一天。
出嫁的那天,吉妮胭脂盛装。
一个人上山了。
看着山里的黑熊,吉妮笑了。
山神也挡不住人爱人。
她要救哥哥。
她也要她的爱情。
被熊吃了,政府会赔偿。
然而,在吉妮消失了2个月后,迪阿鲁也没能讨到赔偿金。
政府说,不见尸体。
没证据。
看到这,山也碎成尘土了。
祖先只是个幌子而已。
政府也就是说说而已。
迪阿鲁终于明白了:黑熊就是只野兽而已。
最后的镜头,是大山的景色。
那么美。
他们也被迫搬出大山了。
背景音缓缓响起,云雾在山间缭绕,电影走向完结,令人赞叹的电影!
电影的好是一种非常主观的感受,于我而言,就是观影人和电影之间达成的强烈共通共振!
作为成长于怒江大峡谷的我,对这一切我太熟悉了,难怪乎有强烈的情感共鸣。
电影根据同名长篇小说《碧罗雪山》改编,作者应该是一个傈僳人吧,什么时候找来读一读。
电影的拍摄地应在怒江贡山的丙中洛乡的某个傈僳族村庄。
令人惊叹的是,竟然还有创作者关注这片土地和人群,类似于《看不见的美国》,这个群体是沉默的小部分,由于历史和现实原因,并不为外界所认知,但这也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啊。
故事核心其实特别简单,一户傈僳人家,哥哥迫于生计,倒卖国家保护植物,犯法被抓,家人为了救他,不得不将妹妹下嫁给有些资产的村痞。
妹妹早已心有所属,却无力回天,于是选择献身熊群,获取政府的赔偿金来抵哥哥的罪。
如此简明的故事本身却有丰富的内涵:社会发展进程的严重不平衡性(区域间、民族间);古老信仰与现代化的冲突和融合(并非只有对抗);人类和自然界的关系(人们一贯认为,退耕还林、保护动植物是理所应当,可傈僳族数千年来就是靠伐木取暖建屋,狩猎放牧为生,政策挥鞭说停就停,这理所应当吗?
);政府治理和基层自治;脱贫攻坚(真心致敬那些奋斗在脱贫一线的人们);当然,最鲜明的就是爱情和现实的强烈冲突了,明明这世界没有一个坏人挡你的路,可你会发现竟然无路可走。
最后,从技术角度而言,私以为演员表演节奏可以适当放慢;背景音明显不足,气氛烘托不够。
但没必要求全责备,近乎完美了。
从去年的上海电影节到金马奖,《碧罗雪山》的名字频频出现,在内地却只有少数观众有缘在各种电影节放映活动上一睹它的真容,甚至网上也找不到下载,这和刘杰导演的前两部作品有着类似的命运。
刘杰算是个幸运儿,2006年的处女作《马背上的法庭》拿下威尼斯地平线最佳影片,《透析》获去年金马奖最佳原著剧本奖,《碧罗雪山》拿下去年上影节金爵奖,风光国内外。
影片回到他所熟悉的云南地区,讲述少数民族与自然环境、现代生活之间的矛盾,原生态的背景混合流畅的戏剧性,让人忘记这竟是一部筹备多年的国庆献礼片,是让许多人不齿的“主旋律”。
和五年前的《马背上的法庭》用李保田压阵不同,刘杰在片中全部启用了非职业演员。
影片开场以人类学纪录片的风格,展示傈僳族的一场婚礼,同时道出当地人与熊的特殊关系:熊是当地人的祖先,他们崇拜熊,也敬畏熊,对熊的恐惧很快让一场庆典混乱收场。
接下来,随着猎奇式的段落逐渐减少,戏剧矛盾开始慢慢铺展开来,杀熊?
于理于法,都不能。
不杀?
村里永无宁日。
这时政府要求村民迁出大山,祖宗和政府,将村里的人推到了临界点,选择是必然要作出的,答案必然也是明显的。
不过在这样的外在矛盾下,一条爱情线索推动了内部矛盾的加剧。
族长的孙子迪阿鲁有了相爱的女孩,但因为哥哥外出挣钱一去不回,爷爷要他娶嫂子为妻;接着与迪阿鲁相爱的吉尼,因为哥哥盗卖国家保护植物被捕,救儿心切的父亲要把她嫁给有钱的混混……而隐藏在片中所有矛盾背后的,其实就是金钱的入侵,物质的渴望改变了这个村子里原有传统的生活,也将角色逼上了绝路。
但刘杰并不刻意渲染角色的不幸,当这些矛盾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走向被安排好的结局,从原生态到主旋律的过度显得毫不突兀,这是《碧罗雪山》的独到之处。
刘杰是个体制中的异类,在写命题作文的导演中,他也许能处于上流位置,他毫不掩饰在这方面的自豪心态。
他拿着国家的钱拍片,不用面对市场压力,在适当完成任务的同时,精准把握各方尺度,为自己的作品保留下几分艺术尊严,这是他的天分,也是作为中国电影人的无奈。
20110723,第六届先锋光芒闭幕片。导演说:得不到的爱才是最美的。
让我想起正在读的《萧萧集》里《萧萧》《三三》之类的小故事,只是所有的喜怒哀乐在沈从文那里都是天经地义的,而在刘杰的电影里,充斥着情与法、情与利、现实与信仰、固守与离开的悖论。
让人反思的一部电影,非常美、自然、质朴、真实,却又深刻
原生态电影,拍给外国人看的…拍的还行,画面漂亮,就是离我们生活太远了…当旅游片看吧…
1.还是少数民族语言让人感觉电影比较高级(因为听不懂吗=_,=我好贱啊)2.片子节奏好慢啊3.除了小姑娘和爷爷那段没有任何共鸣点4感觉没什么新意。。。
我觉得被史航骗了
MOMA;论人类一切婚姻悲剧的起源
9月23日晚,百老汇电影城。
有诚意,有相对完整的故事结构,指挥一群不懂汉语的演员本色表演到这样的程度,导戏的艰难可想而知,值回票价。但是冲突虽然出现在合适的时候,但是冲突本身写得不够好,情绪还没有被调动起来,女主角就做出了极端的选择,缺乏合理性。剪得稍微有点急,即使廖庆松挂名了也不行。林强的音乐很平庸。
这导演的品味也太低了,视听完全失败,没有一场戏经得住看的,故事和情绪完全通过台词说出来。真是又低级又功利。
7分。移风易俗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小姑娘自杀前那段颇为惊艳。看的低画质版本的,感觉完成度略低。
笑得美却不一定代表笑得好。
吉妮最后的微笑只有那么一瞬,我却难受了许久。愚昧的信仰和傻逼的政府才是最坏的黑瞎子
呵呵。
纪剧不分的影片(纪录片、剧情片),片头颇为凌乱,剧情捏合不够,展示的多层次糊作一团——非常糟糕的架构尝试,大概也只是那个规矩不强时代的产物吧。所幸的是,中后段抓住了叙事节奏,表意回温,表情贴切,戛然而止又回味悠长。有实验性质,有内含蕴藉,广西长出了一批好作品呀。7+
意外地觉得很好看呢= =
表演自然,很难想象在还有人愿意这么拍电影。缺点是没有用同期声,失去了真实感。
讲了无数遍的故事披着少数民族的外衣再讲一遍【电影资料馆】
哎呀,若要触犯众怒,我倒不怕说:电影要是可以这么拍就好,那导演倒也就没那么难.........虽然,我也知道你拍成这部片会有多难.......算了,这么悖论的问题一句半句说不清!
面对大自然的敬畏、宗族的生存、与环保及现代生活制度的冲击,一个傈僳族小山村的生存状态。少数民族语对白和原生态环境。结局是残忍的,吉妮自我奉献与村落搬迁。(ps,吉妮最后的微笑反衬了现实的苍白。大部分演员均为当地少数民族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