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无人涉足的原始雪原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拥有一片无人涉足的原始雪原,那里飞鸟绝迹,走兽无踪,只有月亮的清辉普照……”如此一段独白,在多年以后的今天,仍留给我初阅时的颤动与叹息:这样美丽的手迹,果真出自一个饱受精神疾病折磨的女子——弗吉尼亚·伍尔芙?
精神疾病,一直予人神秘与恐慌的印象,它掷人入深渊,或者,赠人以“伟大”。
出于少年的好奇,我归纳过名人与精神崩溃的名单。
弑妻自杀的顾城、自诩为太阳的尼采、《白痴》陀斯妥耶夫斯基、钢琴诗人舒曼……多么骇人的名单,似乎越是纠缠于智力迷宫的人,越易陷入思维的纷乱与苦痛;痛,也越发刺激他们穷尽智能,步入智慧最高的殿堂。
我过去总抱着形而上的观念,几以仰视的角度,膜拜这些走火入魔的前辈英雄。
我坚信,所谓“疯狂”的定义,不过出于正常人的角度,正常人的规范,连同情、鄙夷,也是正常人的一厢情愿。
也许,在这些被普世疏离的少数人心中,也有着他自己的规范,“一片无人涉足的原始雪原”。
即便如今,我仍觉得,约翰·纳什(John Nash)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幸福的,炫目的。
一个人,能抓住凡世的某样事物,并把它引为自己人生的要义,这本身就是一种引人嫉妒的幸运,即使为之痛苦、疯狂也值得。
早就听说,《美丽心灵》描述 的是,一位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教授患有精神病,又经过种种奋斗获得诺贝尔数学奖得传奇,云云。
然而,在影片的前四十分钟,我却看不出约翰·纳什这个数学天才有何病症。
才看了一个片头,罗素·克洛健硕大阳刚得身影尚在屏幕一角晃动,身边女生就转过头来羞涩含笑,低语:“好帅啊!
” 罗素饰演的这位天才,不过是有点书呆气、孤僻幽闭,带点神经质,完全是沉溺在自己领域的一狂人。
何况,并非无药可救得,他不正与室友查尔斯(Charles)相谈正欢、相处融洽?
我们为他欣慰,“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我们应该体谅他年少的彷徨与无措。
玛丽安·威廉姆曾经说,我们最大的担心不是我们的不足,而是使我们难以循规蹈矩的能力。
当你自命天才,心无旁骛,决心为之贡献所有时,面前却冒出了一位足以威胁你的天才少年汉森,除了慌张、焦虑,还有何合理举措?
因此我们原谅他的古怪,当成功如期而至,他做得多好:争取到惠勒研究所得保送名额顺利成为出色的解码专家,连FBI也聘他担任密探工作……一切风平浪静,简直切合生活理想,连恋人也自动登场。
然而生活真有至善?
一切又在平波暗涌。
妻子觉察到他的诡异:无端的失踪、慌乱的举止、无故的疏离……妻子拨通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但是在精神病房的纳什告戒我们,是苏联密探,是他们的阴谋。
种种蛛丝马迹暴露:从未拆封的密报、废置多时的“情报室”……甚至大学时期独居这个事实!
没有FBI密探,没有查尔斯!
居然我们一开始,便是沿用纳什的视角走马观花,游历一个“疯子”的世界。
你当然惊讶,纳什也拒绝承认他的独立迥异,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所拥有的世界虚幻。
原来那个陪你酩酊大醉的人,为你欢呼的人,被你信仰依赖的人竟是头脑的虚无,一时一刻都未存在过。
原来自己一直活在孤独与妄想中。
这虚幻越是逼真,这承认的挣扎越是艰难。
谁愿意承受温存的失落?
他的疯病再一次泛滥,从汉森的办公室出来,看到这个昔日的竞争者,坐在他过去的工作台前。
他一进门,便说:“你赢了。
”无限辛酸无比颓唐。
汉森凛然:“其实我们没有输。
”汉森不知道,当他这样风度地解围,当他当初绅士般的认输时,纳什心中的魔障已涌起。
汉森不会知道,他这样衣着光鲜、彬彬又礼、八面玲珑甚至友爱关心,给予这位只懂在数学上攻坚的同窗,多么沉重的负荷。
是的,他内向、狭隘、孤僻、自卑,而汗森是他头顶不能仰视的艳阳;他只是一个受人“唾弃”的疯子,而汉森还是一位活得悠游的“正常人”。
他输了,一开场便输了。
他对妻子说:“那时查尔斯就出现了,我真想和他们谈一下。
”其实,幻象的诞生,本为他这样伤痛的时刻预备着,即使为它们包装的真实被撕开了,但要抛开,又谈何容易?
这是一个男人的梦:强壮、支持、成就,还有枯燥生活以外的刺激与诱惑。
如果是女子呢,又可能幻化成别的形式:也许是一面镜子,催眠自己:“你是最美丽的女人”;也许是一个幻影,哄骗自己:“我最爱的还是你”……全都不外乎他人的认可与关注。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向往光明的缺口,如果纰漏,便只能用幻象来填补。
但是,衍变成精神疾病,便可怕了,我第一次感到心寒;如果每时每刻,都得苦苦追问:“何为真实,何为虚诞?
是信奉自己还是归依人间?
”怎么受得了?
我敬佩纳什的勇气。
他时时遭受幻觉的骚扰,但他已习惯忽略他们,尽最大的心力来重新投入现实这个旷野中。
诺贝尔奖,只能算是一项锦上添花的殊荣,真正的桂冠,属于纳什心灵那片虚虚实实的原野,为了不离不弃的妻子,为了凡尘一个爱着心痛着可被触摸得人,他甘愿淹没无闻。
这其中,承受着多大得牺牲的苦痛?
若世界是可被感知的,若意识真实反映客观的存在,若我们眼中的红花绿叶对我们尚未欺瞒,此刻我愿意全心信仰唯物论。
在写下这些文字时,我的胃部正翻江倒海,即便如此,我也觉得是幸运的,因为我能清晰地指出疼痛的性质、强度和部位;我对头脑所要表达的东西这样深信不疑;面对我微笑嗔怒的人是拥有触感地实在;即使悲苦孤寂,也有着清醒的尖锐。
虚诞是一种经历。
每颗人心都拥有一片茂密苍茫地原始雪原,每只眼睛都能成为一面满足欲求的阿拉瑟镜子。
只是镜后,白胡子霍华兹校长对沉溺幻象的哈利·波特说:“不要忘记生活。
”不要忘记生活,不要忘记为你心痛的人。
阳光终于在最明媚的时刻照进西边的窗,拂过花朵怒放的黑白照,落在柔和的黄色羊绒被上,就在我身后,那么随意得舒展,用一些美好的字眼跟想法轻轻松松俘虏了我,比如光明,比如希望,比如午后小憩,比如靠着厚厚软软的垫子读一本书。
眼角的泪痕还未干透,我还沉浸在Josh Nash的孤独世界里,这午后的温暖光芒,让人晕眩地如此及时。
《A Beautiful Mind 》在最近又跑进我的视线,是因为bbs上一篇评论,是因为这句话“You are the reason I am.”对有的人来说,生命需要活出自我,需要明白自己内心的真实需求;而对有的人来说,永远大写的"I", 却仿佛在嘲笑那永远的孤独。
老天是公平的,它让你想到去追问更多的“为什么”,让你有能力去不断得到答案又寻找问题,让你在那条路上不断追寻,就也让你有可能lost in darkness, 因为未知的光芒太耀眼,会让人盲目,让人看不清楚身在何处,让人忘记了God must be a painter, 不然怎么会让这世界有那么多颜色?
“I'm always believe in numbers, in the equations and logics that lead to reason. But after a lifetime of such pursuits, I ask, what truly is logic? Who decides reason? My quest has taken me through the physical, the metaphysical, the delusional, and back, and I have made the most important discovery in my career, the most important discovery in my life: it's only in the mysterious equations of love, that any logical reasons can be found. I'm only here tonight because of you. You are the reason I am. You are all my reasons.”Everything changes, Time Changes, Love changes. 当有一天,跟你一起傻乎乎看星星的人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当有一天他说,你离开这里吧,我的确精神有问题,不能保证不会伤害到你,当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顽固得把你排除在外,你知道他爱你或者他曾经爱过你,但他还是无法走出他的孤独世界,你会留下来么?
你爱的人已经不是the man you married, 你也不是a little girl, 你看着他哭泣,你守候,你无助,你承担,你生气,你发光发热,却好像永远做不了他的太阳,你看不到希望,到底是什么,可以让她留下来,告诉他,你和我才是真实的,我们的心才是真实存在的,有的问题,永远没办法用脑子去解决,只能用我们的心去看清一切。
太聪明的人,太习惯依赖自己的头脑,却往往忘记了自己的心在那里跳动。
我想Nash一直爱着他的妻子,在内心深处,只是他 把自己的头脑跟心灵分离开来,让他的爱和他的真理各自运转, 在执著寻找reason的过程中,他总以为自己是孤独的,虽然事实上并非如此,因为人的思想和感情从来不能完全被分割。
只是他因某些光芒而盲目, 像顽皮的孩子,只看着那高飞的风筝,却不知已离家越来越远。
Alicia一定是他的天使,虽然她并不懂那些复杂的数字和逻辑。
但我一直都相信,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在本质上都是相通的。
烛光下有着那么多美丽颜色的玻璃球,让人觉得他的心,虽然如孩子般稚嫩顽皮,却又那么真诚和明了,I don't know, I just believe. 我是个很迟钝的小孩,像男主角一样,喜欢反复求证感情是否存在,我们是否还相爱, 直到某天看到有人写,“感情是最奇妙的东西,你相信,它就存在,你不信,它就消逝。
”从那之后,这句话时不时跑出来,在脑海里散散步又转回去, 我并没有全懂,只是像小孩子刚学会说话,时不时念叨两句,没有很当回事,只觉得好像和自己有些关系。
就当爱是那天时地利的迷信,也因为“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是无法确定感情是否会变,两个人是否会永远。
数学家没办法用逻辑解决永远,好在画家用感觉和直觉铺好了求婚的门槛,并且用她如海水一般澎湃不息的爱支撑了下去。
在很多人看来,他们的恋爱和婚姻,都有些奇怪吧。
他很怪异,偏偏她可以接受他所有的怪异,因为她就是那样的人吧,I don't know, I just believe.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内心,可以感受到他心里的美好,她看不见他眼里的世界,但她坚信感觉和感情,坚信爱是真实存在的,彼此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他一定可以重返现实。
Let's try it tomorrow. 每一个明天都值得期待, 因为放不下心底的柔软,放不下那个人,放不下那个脆弱、孤独却又美好的孩子。
其实,他们是在并肩作战,爱给了他力量和勇气,去面对自己的另一个世界,去面对人性中的黑暗和孤独,去面对已经成瘾的毒药,去面对想象中那个可以满足自己内心需要的世界,而他作战的行为,又给了Alicia坚持的动力, 这世上没有“永动机”, 却可以有爱的循环,延绵不绝。
People changes, Love changes. However, it doesn't matter, because "You are the reason I am." 过去,现在,将来,一切的改变都与你密不可分。
爱让人冲动,让人不安,让人兴奋,让人天翻地覆,让人疲惫不堪。
爱也可以让人安静, 让人思考,让人心安,让人有力量在黑暗里平静入睡,让人跨越人性的卑微和虚荣,有勇气面对平淡,面对真实,捍卫幸福。
爱和感觉,找不到logical reason。
但没有爱和感觉的人,才真正无法体味生命的意义,也无法找寻到所谓的真理——如果这世间存在的话。
John Forbes Nash Jr. 小约翰·福布斯·纳什性别:男 国籍:美国 出生日期:1928年6月13日简介 约翰•纳什(JOHN F.NASH)美国人 (1928- )由于他与另外两位数学家在非合作博弈的均衡分析理论方面做出了开创性的贡献,对博弈论和经济学产生了重大影响,而获得1994年诺贝尔经济奖。
他是一个曾经在博弈论领域做出过巨大贡献,又用生命来博弈的人。
被几何学家Mikhail Gromov称为20世纪下半叶“最杰出的数学家”。
关于1995年纳什在诺贝尔北京论坛的报导他是个木讷的老人,拒绝回答与学术无关的提问,拒绝追星族送上的鲜花,甚至不会在演讲开始的时候说上几句客套的话。
作为这届诺贝尔北京论坛里最不像明星的经济学家,他却享受到了众星捧月般的待遇。
他就是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奥斯卡获奖影片《美丽心灵》的原型、著名的“纳什均衡”提出者、博弈论大师约翰·纳什。
5月31日上午9点30分,当年逾古稀的纳什走进北京工商大学的礼堂时,全场近千名师生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几名学生甚至激动得热泪盈眶。
但是纳什似乎对眼前的场面无动于衷,他看起来总是在沉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能自拔。
这个身材清癯、头发花白的老人看起来十分平凡,然而他一生的经历却比电影中的情节还要跌宕起伏。
孤独的天才纳什1928年出生在美国西弗吉尼亚州工业城布鲁菲尔德的一个富裕家庭。
他的父亲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电子工程师,母亲则是拉丁语教师。
纳什从小就很孤僻,他宁愿钻在书堆里,也不愿出去和同龄的孩子玩耍。
但是那个时候,纳什的数学成绩并不好,小学老师常常向他的家长抱怨纳什的数学有问题,因为他常常使用一些奇特的解题方法。
而到了中学,这种情况就更加频繁了,老师在黑板上演算了整个黑板的习题,纳什只用简单的几步就能解出答案。
中学毕业后,纳什进入了匹兹堡的卡耐基技术学院化学工程系。
1948年,大学三年级的纳什同时被哈佛、普林斯顿、芝加哥和密执安大学录取,而普林斯顿大学则表现得更加热情,当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系主任莱夫谢茨感到纳什的犹豫时,就立即写信敦促他选择普林斯顿,这促使纳什接受了一份1150美元的奖学金。
当时的普林斯顿已经成了全世界的数学中心,爱因斯坦等世界级大师均云集于此。
在普林斯顿自由的学术空气里,纳什如鱼得水,他21岁博士毕业,不到30岁已经闻名遐迩。
1958年,纳什因其在数学领域的优异工作被美国《财富》杂志评为新一代天才数学家中最杰出的人物。
纳什最重要的理论就是现在广泛出现在经济学教科书上的“纳什均衡”。
而“纳什均衡”最著名的一个例子就是“囚徒困境”,大意是:一个案子的两个嫌疑犯被分开审讯,警官分别告诉两个囚犯,如果两人均不招供,将各被判刑一年;如果你招供,而对方不招供,则你将被判刑三个月,而对方将被判刑十年;如果两人均招供,将均被判刑五年。
于是,两人同时陷入招供还是不招供的两难处境。
两个囚犯符合自己利益的选择是坦白招供,原本对双方都有利的策略不招供从而均被判刑1年就不会出现。
这样两人都选择坦白的策略以及因此被判5年的结局被称为“纳什均衡”,也叫非合作均衡。
“纳什均衡”是他21岁博士毕业的论文,也奠定了数十年后他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基础。
那时的纳什“就像天神一样英俊”,1.85米的个子,体重接近77公斤,手指修长、优雅,双手柔软、漂亮,还有一张英国贵族的容貌。
他的才华和个人魅力吸引了一个漂亮的女生——艾里西亚,她是当时麻省理工学院物理系仅有的两名女生之一。
1957年,他们结婚了。
之后漫长的岁月证明,这也许正是纳什一生中比获得诺贝尔奖更重要的事。
就在事业爱情双双得意的时候,纳什也因为喜欢独来独往,喜欢解决折磨人的数学问题而被人们称为“孤独的天才”。
他不是一个善于为人处世并受大多数人欢迎的人,他有着天才们常有的骄傲、自我中心的毛病。
他的同辈人基本认为他不可理喻,他们说他“孤僻,傲慢,无情,幽灵一般,古怪,沉醉于自己的隐秘世界,根本不能理解别人操心的世俗事务。
” 普林斯顿的幽灵 1958年的秋天,正当艾里西亚半惊半喜地发现自己怀孕时,纳什却为自己的未来满怀心事,越来越不安。
系主任马丁已答应在那年冬天给他永久教职,但是纳什却出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行为:他担心被征兵入伍而毁了自己的数学创造力,他梦想成立一个世界政府,他认为《纽约时报》上每一个字母都隐含着神秘的意义,而只有他才能读懂其中的寓意。
他认为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用一个数学公式表达。
他给联合国写信,跑到华盛顿给每个国家的大使馆投递信件,要求各国使馆支持他成立世界政府的想法。
他迷上了法语,甚至要用法语写数学论文,他认为语言与数学有神秘的关联…… 终于,在孩子出生以前,纳什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几年后,因为艾里西亚无法忍受在纳什的阴影下生活,他们离婚了,但是她并没有放弃纳什。
离婚以后,艾里西亚再也没有结婚,她依靠自己作为电脑程序员的微薄收入和亲友的接济,继续照料前夫和他们惟一的儿子。
她坚持纳什应该留在普林斯顿,因为如果一个人行为古怪,在别的地方会被当作疯子,而在普林斯顿这个广纳天才的地方,人们会充满爱心地想,他可能是一个天才。
于是,在上世纪70和80年代,普林斯顿大学的学生和学者们总能在校园里看见一个非常奇特、消瘦而沉默的男人在徘徊,他穿着紫色的拖鞋,偶尔在黑板上写下数字命理学的论题。
他们称他为“幽灵”,他们知道这个“幽灵”是一个数学天才,只是突然发疯了。
如果有人敢抱怨纳什在附近徘徊使人不自在的话,他会立即受到警告:“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像他那样杰出的数学家!
” 正当纳什本人处于梦境一般的精神状态时,他的名字开始出现在70年代和80年代的经济学课本、进化生物学论文、政治学专著和数学期刊的各领域中。
他的名字已经成为经济学或数学的一个名词,如“纳什均衡”、“纳什谈判解”、“纳什程序”、“德乔治-纳什结果”、“纳什嵌入”和“纳什破裂”等。
纳什的博弈理论越来越有影响力,但他本人却默默无闻。
大部分曾经运用过他的理论的年轻数学家和经济学家都根据他的论文发表日期,想当然地以为他已经去世。
即使一些人知道纳什还活着,但由于他特殊的病症和状态,他们也把纳什当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废人。
传奇仍在继续 有人说,站在金字塔尖上的科学家都有一个异常孤独的大脑,纳什发疯是因为他太孤独了。
但是,纳什在发疯之后却并不孤独,他的妻子、朋友和同事们没有抛弃他,而是不遗余力地帮助他,挽救他,试图把他拉出疾病的深渊。
尽管纳什决心辞去麻省理工学院教授的职位,但他的同事和上司们还是设法为他保全了保险。
他的同事听说他被关进了精神病医院后,给当时美国著名的精神病学专家打电话说:“为了国家利益,必须竭尽所能将纳什教授复原为那个富有创造精神的人。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纳什的身边,他们设立了一个资助纳什治疗的基金,并在美国数学会发起一个募捐活动。
基金的设立人写到:“如果在帮助纳什返回数学领域方面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哪怕是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不仅对他,而且对数学都很有好处。
”对于普林斯顿大学为他做的一切,纳什在清醒后表示,“我在这里得到庇护,因此没有变得无家可归。
” 守得云开见月明,妻子和朋友的关爱终于得到了回报。
80年代末的一个清晨,当普里斯顿高等研究院的戴森教授像平常一样向纳什道早安时,纳什回答说:“我看见你的女儿今天又上了电视。
”从来没有听到过纳什说话的戴森仍然记得当时的震惊之情,他说:“我觉得最奇妙的还是这个缓慢的苏醒,渐渐地他就越来越清醒,还没有任何人曾经像他这样清醒过来。
” 纳什渐渐康复,从疯癫中苏醒,而他的苏醒似乎是为了迎接他生命中的一件大事:荣获诺贝尔经济学奖。
当1994年瑞典国王宣布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是约翰·纳什时,数学圈里的许多人惊叹的是:原来纳什还活着。
纳什没有因为获得了诺贝尔奖就放弃他的研究,在诺贝尔奖得主自传中,他写道:从统计学看来,没有任何一个已经66岁的数学家或科学家能通过持续的研究工作,在他或她以前的成就基础上更进一步。
但是,我仍然继续努力尝试。
由于出现了长达25年部分不真实的思维,相当于提供了某种假期,我的情况可能并不符合常规。
因此,我希望通过目前的研究成果或以后出现的任何新鲜想法,取得一些有价值的成果。
” 而在2001年,经过几十年风风雨雨的艾里西亚与约翰纳什复婚了。
事实上,在漫长的岁月里,艾里西亚在心灵上从来没有离开过纳什。
这个伟大的女性用一生与命运进行博弈,她终于取得了胜利。
而纳什,也在得与失的博弈中取得了均衡。
2005年6月1日晚,诺贝尔北京论坛在故宫东侧菖蒲河公园内的东苑戏楼闭幕。
热闹的晚宴结束后,纳什没有搭乘主办方安排的专车,而是一个人夹着文件夹走出了东苑戏楼。
他像一个普通老人一样步行穿过菖蒲河公园,然后绕到南河沿大街路西的人行横道上等待红绿灯。
绿灯亮起,老人隅隅独行的背影在暮色中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不见。
故事开始于1947年,当时年轻的Nash获得了极具盛名的奖学金并进入了普林斯顿大学,潜心研究数学。
行为古怪的他对于社会交际和上课都不感什么兴趣,只和他的舍友聊天,认为他的舍友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整天沉迷于一件事儿,寻找一个真正有创意的理论,他深信不移的认为这才是他应该干的事情。
一次偶然的社交聚会给了他灵感,他撰写出了关于博弈论的论文“竞争中的数学”大胆地将现代经济之父亚当-斯密的理论做出了不同的解释。
这个已经被人们接受了150年的思想突然变得陈旧过时了,纳什的生活也从此发生了改变。
后来,Nash进入麻省理工学院工作。
在当时冷战的社会背景下,他渴望得到一次显示自己优势的机会。
随之,一个叫Parcher的神秘男子招募他进行秘密的破译行动,那就是寻找杂志上的密码。
在麻省理工工作的同时,Nash也收获了自己的爱情,与自己的舍友和外甥女见面之后,他鼓足了勇气,与年轻漂亮的Alicia结婚。
婚后不久,由于Nash一直在秘密的进行破译任务,他变得惊慌失措,总是有错觉,有间谍在追杀他。
一次在哈佛的演讲终于使一切都真相大白,Nash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原来,舍友、舍友的外甥女还有那个神秘特工都是nash的幻觉,全都是他臆想出来的,Nash和他的妻子沉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但是,凭借着他的妻子对Nash忠贞不渝的爱情,经过多年的努力,他顽强的与病魔作斗争,在1994年,他终于收获了世人对他的肯定——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
在刚进入普林斯顿的时候,由于他不合群,所以他自己创造出了一个好朋友。
此人非常明白Nash的心意,一直鼓励和安慰他。
毕业以后,Nash没有找到女友---他的性格缺陷让他在人际沟通方面举步维艰,所以他又创造出大学好友的侄女,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以满足他对家庭生活的渴望。
再后来,在冷战的大环境下,他又想象出一个密探,对方委托他为美国服务,分析杂志上存在的密码。
这一切导致了他严重的心理障碍,形成了人格分裂。
纳什害怕失败,拒绝失败,并且不能接受失败。
电影中有一个片断是他的竞争对手汉森向他挑战下棋比赛。
汉森说:“怕了吧?
”纳什充满自信地说:“怕了,非常害怕,但怕的人是你。
”然而当纳什输了棋之后,他愣住了,不能接受事实,并说:“你本不该赢的,我先走的棋,天衣无缝,这棋肯定有陷阱。
”纳什紧张地站起来,慌乱中把棋盘也打翻了。
后来,他与幻想中的室友谈起这件事时仍然耿耿于怀:“我输给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本来掌握了主动权的,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失了手,一定是他暗中搞的鬼。
”在影片中,我们还可以看到许多纳什在惧怕失败时的焦虑表现,在他没有写出得到认可的论文时,他感到深深的挫败感,一头撞向写满复杂公式的玻璃窗上,痛苦地说:“我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纳什追求成功,追求荣誉,他的情感被这欲望深深地占据纳什虽然有超人的智力,却是个孤独的才子。
在刚进校园的时候,他独自走上楼梯,身后托着长长的影子,那是一个孤独的身影。
电影中他有几次谈到自己对别人的看法。
他第一次与幻想中的查尔斯聊天的时候就说道:“我不太喜欢人们,人们也不太喜欢我。
”他的导师海林格跟他说:“你的与世隔绝可能很大程度影响了你在学术上的发展。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会为我们带来新的视觉。
”纳什却说:“我不交朋友,因为我是只蠢驴。
”他第一次和幻想中的帕切尔对话时也说道:“我喜欢独来独往,更重要的是,人们不喜欢我。
”事实上,从影片中可以看出普林斯顿的环境对纳斯还是相当宽容的。
纳什认为人们不喜欢他只是他内心中“不喜欢别人”的一种投射。
他的与世隔绝孤立了他与别人的情感联系,尤其是当环境中产生压力时,就很容易转化为与环境的敌视状态,从而加重他的焦虑感。
但是,他同时需要得到认可,当他看到餐厅中有许多教师把他们的钢笔放在一位老教授面前表示尊敬时,他的眼中充满了渴望。
在纳什的幻想中,查尔斯的个性与纳斯完全相反,集中了纳什周围那些与纳什格格不入的同学的特点。
查尔斯个性中的许多方面正是被纳什否定了的内容。
他是纳什的阴影。
影片中查尔斯第一次出现时便是以浪子的形象出现的。
与当时纳什拘谨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纳什谈到他神迷的数学时,查尔斯说:“数学不会带来真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太闷了。
”当纳什谈到他还没有写出论文时,查尔斯问他:“你多久没有约会了?
”可与别的同学不同的是,纳什得到了查尔斯的认可,查尔斯一直认为他是天才,并且一直鼓励他。
内心孤独的纳什无疑是需要这种认可和鼓励的,因此查尔斯也是纳斯在孤独中需要得到认同的体现。
而国防部官员帕切尔的出现,是因为纳什希望自己成功,而关系着国家的安危,参与这样的一项工作是纳斯心灵深处的理想和欲望。
小女孩玛休天真可爱,一直没有长大。
纳什对她有着无微不至的关怀,对她充满着爱。
影片中当艾丽莎要决定是否让纳什重回医院时有一段感人的对话,艾丽莎颤抖地拿起纳什的手贴在他的脸上,再贴在自己的脸上,“你知道什么是真的,这个,这个”,然后把纳什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还有这个,他们都是真实的。
”艾丽莎凝视着他的眼睛,把他的手放在他的心口,虔诚地说:“也许是这里,我相信有些强大的力量是完全有可能的。
”纳什的眼泪终于伴随着呜咽声哗哗地流下来。
艾丽莎相信纳什的心能感觉到她真实的爱,她相信纳什的真实感觉有足够大的力量让纳什战胜幻觉,重拾迷失的自我。
凭着这种信念,她帮助纳什开始了与幻觉斗争,与分裂的自我统合的艰难历程。
艾丽莎鼓励纳什重返校园工作,这样的环境有助于纳什保持与现实的接触,并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日常事务中来。
他直面幻觉,每当帕切尔的幻觉再次出现时,他就大声地吼道:“你不是真的,你不是真的。
”尽管纳什不时地被视为怪人,但他自我的力量已经逐渐强大起来,并最终控制了他的幻觉。
几十年来与精神病的斗争让纳什对人生有更深刻的体会。
当他与前来探望他的诺贝尔基金会成员托马斯·金聊天的时候,他感叹道:“诗意般的美丽并不是人的本性。
”而他在诺贝尔奖颁奖典礼上更道出了肺腑之言:“我几乎不相信数据、逻辑、理性,但一直在追求,我问自己什么是逻辑,谁定义了理性,我的问题让我在物理世界里旋转,我不经意有了发现,但在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我拥有一生的爱,如果有什么理由的话,那就是因为你,我的爱,你是我所有的动力!
” 这是一部让人潸然泪下的影片,其中的爱是那么的伟大。
美,无处不在;美,不在于你的外表,不在于你的身份;美,只在于你的心灵。
美,天天都在我们周围游荡,只要你认真去观察,用心去发现,你,就会察觉,原来在我们的身边有着许许多多的美,但这些美都美在不同的地方。
几十年前,纳什用羡慕的眼光看到餐厅中有许多教师把他们的钢笔放在一位老教授面前表示尊敬,几十年后,纳什在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后,也在这里有许多教师把他们的钢笔放在他的面前,这时纳什的眼中有着泪花,而观看影片的我们也被深深的感动着。
美,这是一个多么迷人的字眼,它给我们带来的是愉快。
只有美好的情感才能使思想与心灵相融合,才能建构统一而美丽的心灵。
拥有颗美丽心灵,可能会是我们对世界、对生命的美丽回应,有爱,让我们的心灵更加美丽。
2001年上映的美国影片《美丽心灵》(A Beautiful Mind)是基于西尔维雅·娜萨儿(Sylvia Nasar)为纳什写的同名传记而改编与拍摄的。
《美丽心灵》是一部关于一个真实天才的极富人性的剧情,讲述一位患有精神分裂症但却在博弈论和微分几何学领域潜心研究,最终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数学家约翰·福布斯·纳什。
传记于1998年出版。
《美丽心灵》获得了包括最佳影片奖在内的四项奥斯卡金像奖,不过纳什本人表示电影情节和他的真实人生并不一致。
有评论称,纳什的内心是孤独的,他的意识一度在数字与方程的王国里漫游,缺少与其他人的交往与心灵沟通。
回顾他的一生,他与充满孤独和惶恐的世界进行了一 场最持久的博弈。
参与这场博弈的除了他自己,还有深爱他的妻子,以及支持并帮助他的亲人和朋友;当然还包括他的敌人,不论是真实在他身边的那个数学家群 体、那个学术评价体系,还是他脑海中的星际宇宙、宗教、政治力量等假想敌。
如今他从疯狂无助的边缘走了回来,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之中,这对于他来说,或许已 经是一种胜利。
在电影里,那个颤颤巍巍的老人在领奖台上说出了那并不让人意外的原因:“只有在这神秘的爱的方程式中,我全部的理由才能被找到。
”
(载于《上海文化》2013年第一期)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数学教授约翰•纳什是当今最著名的几个疯子之一,他疯狂离奇的经历被改编成电影《美丽心灵》后,在世界各地广为传诵。
约翰•纳什共入过两次精神病院,1959年在波士顿附近的麦克林医院(McLean Hospital),1961年在普林斯顿附近的特伦顿精神病院(Trenton Psychiatric Hospital)。
两次入院之间他异想天开地从麻省理工辞了职,提取了所有养老金,宣布他要去欧洲旅行。
1959年七月,纳什的航班在巴黎着陆,他看到整座城市充斥着抗议核军备竞赛的游行、罢工、爆炸。
直到他终于被遣送回美国前,有九个月的时间,纳什在欧洲各大城市游荡,到处都像巴黎那样满是冷战意识下的喧嚣与骚动,北约与华约的黑影不分伯仲地徘徊在欧洲大陆。
这九个月极富隐喻的游荡不禁让人联想起虚构世界里流浪四方的英雄们:杜拉斯念念不忘的恒河边上的女乞丐,乔伊斯笔下用一天游历都柏林的布鲁姆先生,当然还有荷马歌咏的花十年时间返家的奥德修斯。
这些虚构的英雄和纳什一样,用漫无终点的肢体的游荡企图达到某种精神目标。
纳什在欧洲目睹的种种疯狂世景让我好奇:一个刚出精神病院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如何去面对一个比精神病院更加疯狂的的宏观世界,尤其是这个宏观世界言之凿凿地标榜自己是“正常”的、“理性”的。
这个问题也可以反过来问:措手不及的现代性和后现代性究竟让人类变得更理性冷酷还是更激烈狂热?
现代人究竟还有没有资格将一部分同类隔离起来,宣判道:“你疯了,你不要靠近我们”,即使疯与不疯的界限已经成为了强权的体现?
约翰•纳什的一生或许能作为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必须写写我所认识的约翰•纳什,可我难以下笔。
一个开头就是一个定义、一个基调,而约翰•纳什恰恰是难以定义的。
在普林斯顿的四年我有多次机缘认识他,“认识”,却不“了解”,每一次认识总是推翻前次刚形成的定见。
事到如今,这些复杂的事实和感触,层层重叠在一起,我只能指着他叹息:“看啊,这人……”所有的赞美、怜悯、嘲讽,看啊。
一那就看吧,看看这人。
不过他老了,我入学那年他已经八十岁了,不常在校园里走动了。
我是在大一的尾声才第一次见到了约翰•纳什,在那之前倒是经常见到他的儿子。
大一时我在工科图书馆找了个闲职,清晨和半夜在图书馆里坐上两三小时,扫扫借书者的条形码。
这种时段的图书馆总是很冷清,同学们要么还未起床要么已经休息,倒是几个住在附近的疯子和傻子,雷打不动,图书馆一开门就来,捣鼓些疯疯癫癫的事情,直到半夜你在他耳边三请五请才走。
我记得其中一个总穿着宽松的毛衣、一脸络腮胡子的胖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七八个小时,他大概得了某种极严重的癫痫,每过几十分钟会突然克制不住地呻吟起来,鼻子翕动着,脚扭动着,这么大声发作约半分钟,他又像没事人似的全好了。
他的体内养着一头难以控制的野兽,隔段时间就得大声嚷嚷自己的存在。
我开始觉得很恐怖,直到某天,同在图书馆工作的学长告诉我,那个疯胖子是维基百科的正式编辑,每天在电脑前审订无数词条,我才对他肃然起敬起来。
时间一长,对经常光顾图书馆的疯子的种种狂状熟视无睹,渐渐少了害怕,多了亲近,在深夜听见癫痫病人梦呓般的呻吟,恍惚像母亲口中的摇篮曲。
这些图书馆疯子中有一个,四五十岁了,头发胡子又长又脏,坑坑洼洼。
他总是穿一件普林斯顿的套头衫,两腿大开地躺倒在椅子上,手里一本厚厚的书,经常是不打开的,就放在手上,醒着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睡着的时候就仰着头像死去了一样。
其他的疯子我还常常看见他们清醒时正常的表情,只有这个疯子,他虽然很安静,但总是陷在极端迷茫烦扰的状态。
他经常呆若木鸡地坐上好久,然后蓦然剧烈地摆动脖子和臂膀,眉毛鼻子紧紧拧在一起,嘴里大口大口喘气,像是正在经历极大的苦痛。
某一天,他正如此发作着,学长指着他说,“喏,这是约翰•纳什的儿子。
”“什么!
”我大吃一惊,“他儿子不是哈佛毕业生么?
”“那是《美丽心灵》编出来的。
精神病是遗传病。
”学长冷笑着说。
那次残酷的邂逅是我第一次得以把《美丽心灵》与真实的约翰•纳什区分开。
后来我还有几次从数学系的同学那儿听说约翰•纳什儿子的疯狂事迹。
据说,他儿子常常呆在数学楼的公共休息室,在黑板上写满离奇疯癫的公式,其中一个广为流传的公式是这样的:1 = 水星1+1 = 金星1+1+1 = 木星如此种种,直到他把自己所知的星星都写完,甚至连“英仙座”、“大熊座”都有。
得知他儿子真实情况不久,我终于见到了约翰•纳什本人。
大一末的某天偶尔在路上走,迎面走过来两个老人,男的高大而干枯,女的矮胖而臃肿,他们穿着正装,大约要参加什么仪式。
我认出了男人是纳什,很兴奋地推推边上同行的朋友。
他说,“早看到啦。
”我又问边上的女人是谁,“还有谁?
当然是他老婆。
”我心里又吃了一惊,这形象与詹妮弗•康纳利饰演的美丽妻子实在相差太大。
朋友看我怔怔的,便半是劝慰半是嘲讽,“年轻的时候大约挺漂亮的,现在老了嘛。
说起来,《美丽心灵》里讲得他们如何神仙眷侣,其实他疯了不久后她就要要求离婚,这么多年他们住在一幢房子里,只是同住人的关系,直到2001年拍了电影,他们才又复婚。
”两位老人从我们身边走过,步履蹒跚,一声不吭,他们间是那么疏离,既像是陌生人的疏离,又像是熟识无睹太多年的疏离。
《美丽心灵》在我心中营造的那个关于爱的奇迹的泡沫就这么被戳破了,我只是看到一个寻常老人的卑琐晚境。
二所幸大部分普通人还是被电影的泡沫鼓舞着,一提起纳什总想到《美丽心灵》;就像许多学者被博弈论的泡沫鼓舞着,想方设法在自己的研究里加点博弈论赶时髦。
这些年博弈论在各类学科前沿炙手可热,我在普林斯顿的许多课堂上听到纳什的名字,越是那些像是离博弈论差之千里的领域,譬如生物、比较文学、历史,越是有学者绞尽脑汁想和博弈论攀上些亲戚。
在那些讲座里,纳什的名字总是和“纳什均衡”等同起来。
只有一次,我在截然不同的语境中听教授说起纳什。
那是一节异常心理学讲座,“今天我想跟大家谈一个有趣的精神分裂症病例,病例的主人公是著名的纳什教授。
”心理学教授搬出一座庞大的老式录像带播放器,在投影仪上给我们放了一段访谈,我还清楚地记得访谈中旁白的第一句话:“约翰•纳什曾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可他坚称他的疾病是全靠意志力治愈的。
”约翰•纳什曾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可他坚称他的疾病是全靠意志力治愈的,他痛恨精神病院、痛恨药物,至今说起他妻子将他强行送入精神病院的情形,他都一脸心悸。
他共有两次入院经历,第一次入院在专治上层阶级的麦克林医院,那里的医生把精神分裂症当作心理疾病,成天做心理咨询,询问童年经历。
他的同事唐纳德•纽曼(Donald Newman)去看他,纳什说:“唐纳德,如果我不变得正常,他们是不会让我出去的。
可是,我从来没有正常过啊……”第二次入院在特伦顿精神病院。
访谈人和他故地重访,纳什站在草坪上,凝视着巍巍耸立的暗淡的建筑,拒绝再靠近半步。
“他们给你打针,让你变得像动物一样,好让他们像动物一样待你。
”在这里,他被迫接受了如今已被西方医学界停用的胰岛素昏迷治疗:大剂量注射胰岛素,让精神病人陷入昏迷状态。
而病人清醒时,也状如行尸走肉。
他开始只吃素食,以此抗议医院的治疗,当然没人把这当回事情。
在长时间胰岛素昏迷治疗后,他终于“变正常”了,他生平从没有如此谦逊有礼。
同事妻子回忆说:“他看起来乖得就像刚被人打了一顿。
”半年后,谦逊有礼的约翰•纳什终于从特伦敦精神病院出院。
他换下肮脏的病患服,交出自己的号码(半年来他没有名字,只有这个数字标识),他踉跄地走出医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童年好友,“和我讲讲我们一起玩的事情吧。
那个治疗把我的童年记忆给抹掉了。
”如果回归理性仅意味着对社会标准的驯服、意味着丧失记忆,治愈还有多少价值?
尤其是对于纳什这样一个把数学视作“唯一重要的事情”的天才。
纳什教授心中最纯粹的数学不是理智,而是灵感。
理智不过是沟通这种灵感的手段,而若重获理智也意味着灵感丧失,他情愿放弃理智。
一个朋友在他住院时去看望他:“你发疯的时候声称外星人和你说话。
可是你这样一个理性的数学家,怎么可能相信外星人这种无稽之谈?
”纳什回答说,“数学的创见同外星人一样进到我的脑子里,我相信外星人存在,就像我相信数学。
”他在笔记本上写道:“理性的思维阻隔了人与宇宙的亲近。
( Rational thoughts impose a limit on a person’s relation to the cosmos.) ”从特伦敦精神病院出院不久,纳什拒绝接受任何药物治疗,因为治疗让他感觉迟钝,不能想数学。
他过去的同事在普林斯顿大学给他安排了一个研究员的闲职。
于是学生们常常看到一个穿着红跑鞋的中年人形容枯槁地在校园里游荡,在整块黑板上写下不合逻辑的公式,拿着几百张前夜刚演算好的数学公式出现在某教授的办公室,他有了个绰号,“数学楼幽灵”,很少人知道这个疯子到底是谁。
而在七八十年代,他周围的亲友开始注意到,纳什渐渐不疯了。
他的眼神变清澈了,他的行为有了逻辑。
“那么,不靠治疗,你是如何康复的呢?
”访谈人问他。
“只要我想。
有一天,我开始想变得理性起来。
”从那天起,他和他幻听到的声音开始辩论,驳倒那些声音,“以理性分辨非理性,以常识分辨错觉。
(I reasoned myself out of the unreasonable; I became disillusioned of my illusions.)”“只要我想。
”在纳什这个个案里,疯狂与理智似乎变成了一个自由意志的选择。
我甚至不再相信他真正疯过;或许,他理性地选择了疯癫,又疯癫地回归了理性。
如此看来,《美丽心灵》是A Beautiful Mind的严重误译,应作《美丽的头脑》或《美丽的智性》更符合真实。
Mind固然有头脑和心灵的两重释义,而在纳什从疯癫重获理智的历程,我们看到的是过人的意志和理性压制着疯狂的心灵。
或者,说得更准确一些:从七八十年代的某一天起,他有意识地选择将一部分的疯狂运用在数学的灵感上,而将剩余的疯狂用理性囚禁起来。
访谈的录像带放完了,异常心理学的教授说:“纳什不借助药物治疗而康复的案例引起了许多精神病学家的兴趣。
他们研究他的生活起居和周边环境,希望他的病例有推广价值。
不过在我看来,真正治好纳什的也许不是他过人的智力和意志力,而是荣誉。
七八十年代,博弈论在经济学上飞速发展,纳什声名渐隆。
1994年他夺得诺贝尔经济学奖后,一夜间开朗了许多,简直变了一个人。
领奖后他在街上散步,常常有陌生人向他致敬,‘纳什教授,祝贺你。
’”心理学教授的这番评论并非无稽之谈。
纳什发疯之时,自恃甚高的他正苦苦追求数学界最高的菲尔兹奖而不得。
倘若他能及时得到菲尔兹奖,也许就不会在失落和压力下发狂了。
更进一步讲:荣誉降低了社会标准的尺度,在荣誉的光环下什么都变美了、变正义了。
狂乱的行为在正常人身上被贬斥为“发疯”,在诺贝尔奖得主身上便被赞美成“特立独行”。
那么,有没有可能纳什教授的疯癫并没有被治愈,倒是普罗大众治愈了他们审定疯癫的标准呢?
三那就讲讲我所经历的一则纳什和普罗大众间的故事,讲讲学术声誉在这座慢条斯理的大学城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大二春天我阴差阳错地当选了普林斯顿数学俱乐部的主席,从此和一帮超级古怪的数学天才成了朋友。
这个俱乐部除了定期请教授讲话、周末玩玩需要耗费过多智力的桌面游戏,一年也就搞三次大活动:夏天派队去参加国际大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秋天组织面向高中生的普林斯顿数学竞赛、春天组织数学教授和本科学生同乐的正式聚餐。
我新官上任没几天,就要搞正式聚餐,怕来的人少场面不好看,就向前任主席请教。
他说:“请教授是很容易的,你电子邮件群发所有数学教授,便完事了。
至于请学生,你就在海报上写,‘想见见约翰•纳什的真身吗?
来参加数学俱乐部的聚餐吧!
’保准无数人跑过来看热闹。
”我照办了,果然很快就有许多同学报名,也有不少教授表示会参加,只是从未收到约翰•纳什的回复。
聚餐那天是五月的第二个周末,我们包下了数学楼最高层的大厅,放上十几个圆桌。
赴宴的学生还一个未到,我们正在摆放器皿和食物,就看到电梯门一开,出来三个人,正是约翰•纳什还有他的妻儿。
我慌慌张张地去迎接他,“纳什教授,你来大家会很高兴的,聚餐还没正式开始,你不如先坐这桌。
”“你是发邮件的沈小姐?
”他这么问道。
“是,是我发的邮件,我叫Lily。
”我这么答道。
“沈小姐,你好。
”他仿佛没听见我的答话,“约翰•康威会来吗?
我听说他会来。
”“康威教授的确回复说会来,他还说他要为聚餐致辞呢。
”聚餐不久就开始了,康威教授没有到,我打电话去他家,他妻子说,“太不好意思了,他彻底把这事忘了。
”于是康威教授不会来了,更别指望他致辞。
那些回复说一定会来的教授,也有一大半没有出席。
“沈小姐,约翰•康威会来吗?
聚餐已经开始半小时了。
”纳什教授又问我。
我说,不会了,他忘记了这事。
“是吗。
”纳什有些失落,于是我也有些失落,不过同学们倒都不怎么在乎,个个欢欣万分,“不是有纳什在嘛!
”大家的眼睛都向着纳什坐的那桌张望,有不少人在去拿吃食时故意走远路,从纳什身边经过,腼腆地打个招呼:“纳什教授好。
”高年级的学生向一年级新生介绍,“那是纳什,那是他老婆,那是他儿子。
”炫耀着自己见多识广。
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在纳什一家坐的一桌坐下来。
相比之下,其他教授身边围着学生和同事,大家言笑晏晏。
我动员我认识的朋友,“你们情愿这么多人挤在这桌,去纳什那桌不是更好么?
想想看,以后可以跟人吹,我和纳什吃过饭……”朋友们有些跃跃欲试,却都开玩笑似地互相抬杠,你推我我推你,谁都没有换位子。
这么拖拉了几次,聚餐快结束了,纳什那桌仍然只坐着他和他的家人,剩下七个位子孤零零地空着。
他的儿子趴在桌子上,机械地捶着自己的脑袋,他的妻子一言不发地板着脸,叉着手端坐在那里,而纳什默默地极缓慢的吃着一片肉。
我看着这番孤独凄凉的景象,自责却无计可施。
正在这时候,一个大一的女孩子走到纳什面前,结结巴巴地说:“纳什教授,我能和你合影吗?
我真的——我觉得——你真伟大!
”纳什愣了愣,点点头。
她站在约翰•纳什身后,甜甜地合了影,然后拿着相机,奔向自己的朋友,又是笑呀又是嚷呀,像是刚做了件顶了不起的事情。
大家受了感召,纷纷站起来,走向约翰•纳什,自觉排起了队,有的手里拿着相机,“教授,能和您合影吗?
”有的手上什么都没有,那是真正对数学有激情的孩子,想听纳什讲讲博弈论和纳什嵌入定理。
突然,和我同桌的大四数学系毕业生也站了起来,他平日里总一副愤世嫉俗、据傲不羁的姿态,这时他手里竟然也有个照相机,他自嘲似地为自己辩解,“他妈的我在数学系混了四年,天天被恶心证明题虐,到头来连张他妈的纳什合影都没有,说出去不要他妈的笑死人了?
”我想告诉你,那个晚春的傍晚所有男生都穿着衬衫和西裤,所有女生都穿着花裙子。
我想告诉你,数学楼是全校最高的建筑,数学楼最高层的大厅360度都是没有间隔的观景玻璃。
透过玻璃看出校园美如画:卡耐基湖畔荡独木舟的游人正在悠悠地往回划,研究生院的塔楼下几只大肥鹅笨头笨脑地在聊天,教堂和美术馆前还有很多人在拍照,而布莱尔拱门下晒日光浴的孩子们恐怕已经觉得凉了,收起毯子准备回家,那些遍布校园角角落落的几千只灰色和黑色的松鼠们呢,他们恐怕又在忙活着筹备寒冬的一场盛宴,或许能从这个食堂偷一只甜甜圈,从那个寝室偷一块巧克力……我们排着队等着和纳什拍照,顺便透过观景玻璃张望着校园的一草一木,而夕阳也张望着我们,大家的脸上身上都覆盖着玫瑰色的光晕。
我想告诉你,《美丽心灵》里那让人动容的授笔仪式完全是导演的杜撰,可是,那个傍晚,在数学楼顶层排着队等着和纳什教授合影或谈话的年轻人们,他们的结结巴巴、推三搡四,难道不比那个子虚乌有的授笔仪式更让人感慨?
“纳什教授,我真的——我觉得——你真伟大!
”纳什教授已经从疯癫康复了;或者说,自诺贝尔奖和《美丽心灵》后,不再有人觉得他的不正常是件非纠正不可的事情。
而他还是孤独的,学生们不敢和他讲话,更别提和他一桌吃饭。
但是,那个晚春时间为纳什排起的长长队伍,还有诸多类似于这样的温暖的轶事,大概就足够支撑着他保持淡泊平和,度过自己的晚境。
四最后,我还想讲讲纳什教授疯癫的起源。
纳什生来便是个古怪傲慢的人,数学天才多如此,这本不足为奇。
那么,一个本性古怪的人如何突然被亲友认为“在发疯”呢?
三十岁的某天起,他突然声称共产主义者和反共主义者是一伙的,他们全是“阴谋家”;他称艾森豪威尔和梵蒂冈教皇对他没有丝毫同情;中东的动乱让他深感不安,他打匿名电话给亲友,说世界末日到了。
“这些想法在表面上不是理性的,但它们有可能发生。
(These thoughts on the surface are not rational, but there could be a situation.)” 1959年在欧洲游荡的九个月里,他数次去当地政府求助,希望放弃美国国籍;他到了日内瓦,因为这座城市以对难民友好著称,他向瑞士人说,“美国的体制是根本上错误的”,没人相信他。
他被送上飞机遣返回国,事后他自称:他被送上了一艘船,像奴隶一样被链条锁着。
冷战的铁幕终于落下了,纳什被亲友们认定的疯言乱语如今看来几乎是先知的预言。
纳什的恐惧不单单是个体的体验,而是那个时代集体潜意识里的恐惧。
而纳什被斥责为疯癫,被强行打胰岛素进入昏迷状态,难道不是那个时代的极权主义对于个人良知的迫害吗?
我注视着纳什像奴隶一样被锁链束缚着的船只。
当这艘愚人船在汪洋上恣意漂泊,米歇尔•福柯正在自己的毕业论文《疯癫与文明》中为它赋予深刻的哲学意义。
如果疯子不仅仅是疯子,而是那些揭露了这个社会根本弊病的智者,他们只能被送上愚人船,顺水漂向不可知的远方。
古老的河流赋予了愚人船神秘性,疯子被神圣化地隔离起来,作为社会制度的祭品杀一儆百。
我想我恐怕已经扯得太远了,虽然我不得不说,1962年起至今,约翰•纳什教授定居在普林斯顿附近,每天到学校上班。
如果普林斯顿这所大学对纳什教授的康复有何功劳,那就是它固有的包容和自由拒绝把疯子送进愚人船。
疯子们像鬼魂一样地游荡在校园里,而人们仍然尊重体谅。
他们自由进出公共图书馆,发病时喊出骇人的响声,却还有人告诉你:“别打扰他,这个疯子是维基百科的编辑……”上周二,约翰•纳什教授在我所选的博弈论课上做客座演讲。
“我想讲讲纳什均衡的历史。
”四十分钟里,他一直在讲他所写的几篇论文,太深奥了,恐怕学生中没一个能听懂。
可是这不妨碍整个教室坐满了听众,不但有选这门课的学生,还有闻讯而来的旁听者。
也许天才和神经病只有一线之隔,很多时候他们之间的界限并不十分分明,而类似《美丽心灵》中的精神分裂在多数情况下更是智商超高者的专利。
电影需要戏剧化的矛盾冲突,而一个矛盾的人格无疑是姣好的素材,长期以来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乐此不疲的塑造了一系列类似形象来满足观众对高智商人群的窥视欲。
但是毫无疑问,天才也是人,他们人类的情感也需要得到满足。
因此,这一类型片也大多会在把天才吹捧一番之后回归人性,并最终在其救赎之路上实现影片的普世意义。
《美丽心灵》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看做是对名利的探讨,开场白就是一段《少年中国说》式的激昂文字,让在场的每一个祖国的未来都觉得如果自己在死前还没有开放过就是可耻的。
这种强烈的功利主义的暗示不得不说在很大程度上深深地左右了纳什的人生轨迹,让他渴望功成名就出人头地,他愿意竭尽所能,只要这个社会肯定他。
威廉帕彻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他正是在纳什不甘心被五角大楼用完就踹的时刻现身的,是他让纳什感到受到重视、遇到伯乐,从此可以一马平川,青云直上。
这种VIP式的待遇无疑让他亢奋,让他的虚荣心得到空前的满足,虽然这也可以归因于他一直以来人际关系的失败。
所以不论是在上学期间还是服药时期,他最害怕的就是他睿智的双眼“失明”,这滋味就像打断一个运动健将的双腿一样,会让人痛不欲生,更何况这还是他拿出成果的基础。
当你活着的时候,走在路上,你是一个平凡的人,而不是学术精英,不是天才,你过着和别人一样普通的生活,要学会尊重生活。
天才的真敌人是天才,蠢货的对手也是蠢货,你永远也别想打败的人其实是你自己。
你永远也别想敷衍的其实是生活。
也许天才和神经病只有一线之隔,很多时候他们之间的界限并不十分分明,而类似《美丽心灵》中的精神分裂在多数情况下更是智商超高者的专利。
电影需要戏剧化的矛盾冲突,而一个矛盾的人格无疑是姣好的素材,长期以来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乐此不疲的塑造了一系列类似形象来满足观众对高智商人群的窥视欲。
但是毫无疑问,天才也是人,他们人类的情感也需要得到满足。
因此,这一类型片也大多会在把天才吹捧一番之后回归人性,并最终在其救赎之路上实现影片的普世意义。
《美丽心灵》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看做是对名利的探讨,开场白就是一段《少年中国说》式的激昂文字,让在场的每一个祖国的未来都觉得如果自己在死前还没有开放过就是可耻的。
这种强烈的功利主义的暗示不得不说在很大程度上深深地左右了纳什的人生轨迹,让他渴望功成名就出人头地,他愿意竭尽所能,只要这个社会肯定他。
威廉帕彻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他正是在纳什不甘心被五角大楼用完就踹的时刻现身的,是他让纳什感到受到重视、遇到伯乐,从此可以一马平川,青云直上。
这种VIP式的待遇无疑让他亢奋,让他的虚荣心得到空前的满足,虽然这也可以归因于他一直以来人际关系的失败。
所以不论是在上学期间还是服药时期,他最害怕的就是他睿智的双眼“失明”,这滋味就像打断一个运动健将的双腿一样,会让人痛不欲生,更何况这还是他拿出成果的基础。
当你活着的时候,走在路上,你是一个平凡的人,而不是学术精英,不是天才,你过着和别人一样普通的生活,要学会尊重生活。
天才的真敌人是天才,蠢货的对手也是蠢货,你永远也别想打败的人其实是你自己。
你永远也别想敷衍的其实是生活。
To Nantas: now I understand "stop existing and start living"忘了以前是谁曾经和我讨论过“A Beautiful Mind”的翻译问题,当时好像大家都不明白这部电影为什么会翻译成“美丽心灵”。
之所以市面上会有两种不同的翻译我想完全是cultral gap造成的。
Mind这个词本来既有头脑的意思,又有心灵的意思,而巧妙的是这部影片本身也讲述了头脑和心灵两方面的事情,也许也是冲着这个词我才会再看完雷普利,莫扎特,撒德之后翻出了这部电影。
再而三的重新如痴如醉之后,心里只剩下这一句话:“去他妈的完美大脑。
”仿佛从古到今就是有那么一种聪明绝顶的家伙,他们的特点就是不会生活。
他们有的人只会煮手表,有的人放荡酒嗣终死于江心,有的人生活过于不检点导致英年早逝,有的人喜欢把好好的美女虐待的生不若死。。。
另一方面这个社会对待这种天才的态度也是各种各样。
我们看到最多的往往是那些主要表达对其才智的仰慕之情,比如“阿玛迪斯”中对莫扎特的盛赞以及“鹅毛笔”中对撒德伯爵的标榜。
但“美丽心灵”并不是这样一部电影,它甚至可以看成导演对那些只有“大脑”没有“心灵”的天才的摒弃。
不妨对比一下John Nash的曾经和后来。
曾经的Nash争强好胜,性格内向却总是有强烈的表现欲,在学术上他总以为自己是天才,甚至要求老板请爱因斯坦来倾听自己的学术观点,对大部分人瞧不起,讲课潦草,为了显示自己多牛还把教科书扔到了垃圾筒里。。。
后来的Nash勤勤恳恳踏踏实实,不再胡思乱想,乖乖的在图书馆看书,老老实实的为同学们讲课。。。
这个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只有勤奋塌实的人才能有所成就吗?
差远了,这个不是孔子讲的故事,恰恰相反,其实John Nash的学术颠峰正是他一生中最最轻狂的时候——让他拿到诺贝尔奖的不是其后来踏踏实实的工作,而是他20岁左右处于极端自负的时候在博弈论上的成果。
因此,最后Nash获得学术各界认可的那一段非常值得我们思索。
从电影的表现手法来看,导演也巧妙的借用大众对Nash头脑的肯定来肯定Nash的心灵,来赞美他学会了生活。
因此“美丽心灵”不是“阿玛迪斯”那样充斥着对天才称颂的赞歌,仅仅是讲述一个和有关生活的故事——一个真正的天才在他天分没有涉及到的领域缓慢的成长。
也许大部分人非常同情Nash夫人,说她可怜,说她为Nash付出了太多,从而认为“美丽心灵”这四个字其实说得是Nash夫人,这个虽然说不上是一派胡言,但却也是对此电影一知半解之下得到的较为浅层次的结论。
大多数人没有看出来John Nash自己付出了的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他拒绝承认曾经最最亲密的朋友,他放弃了自己的狂傲,他放弃了自己某些生理功能。。。
但这些都不是对他来说最宝贵的东西,其实作为一个科学家,Nash放弃的东西当中最最宝贵的是自己的研究兴趣:细心的人们都注意到了Princeton玻璃上原本一个个白色的几何图案已经变成了一个个代数方程。。。
那到底Nash后来在Princeton的图书馆中做什么呢?
就我个人理解,他是用一些垃圾塞满自己贪婪的大脑,从而让那些幻觉无隙可乘。
(这一点从那个叫Toby的学生最最起初的口吻当中可以看出来)。
也许当Nash第一次在大厅里看到那位桌子上放满水笔的科学家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达到了他的水平,不过虽然Nash的头脑达到了,他的心灵却不值得受到如此的赞誉。
因此虽然很难讲John如果不改变自己的生活作风他会取得更高的学术成就(因为已经发疯了),但是我相信导演也非常承认用完美的大脑换取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是非常值得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美丽心灵”和“心灵捕手”倒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后者中的Damon放弃了虚荣去寻找自己的最爱而前者放弃了自己的最爱开始了平凡的生活。
“先做人,后做学术。
”这句话说的很好,但是总有人曲解它的意思,例如“品行不端就做不好学术”等等,这种解释岂不是完全否定了马奎斯撒德和莫扎特在他们各自领域中取得的成就吗?
因此它不是对孔子学说中迂腐部分的继承就是对天才的妒忌。
正确的解释应该是这样的:你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是一个天才,所以不要让你的艺术和哲学遮掩住你的人性。
因此,如果你也是个天才,你也在20岁的时候惊喜的发现自己已经登上了科学的颠峰,但是没有人去欣赏你的理论反而都认为你在发疯,那么你应该怎么办呢?
去倒杯热茶,写篇影评,浇浇花,灌灌水,然后一边继续从事研究一边默默得等待几十年后你的天分得到学术界得认可。
这就是生活。。。
小约翰•福布斯-纳什(拉塞尔•克劳)在念研究生时,便发表了著名的博弈理论,该理论虽只有短短26页,却在经济、军事等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但就在小约翰•福布斯-纳什蜚声国际时,他的出众直觉因为精神分裂症受到困扰,然而这并没阻止他向学术上的最高层进军的步伐,在深爱他的妻子艾丽西亚(珍妮弗•康纳利)的鼓励和帮助下,他走得虽然艰缓,却始终没有停步,而最终,凭借十几年的不懈努力和顽强意志,他如愿以偿。
所以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离不开一个伟大的女人
两次下棋,前后对比欲哭无泪。
纳什第一次和马丁汉森下围棋时两人正值风华正茂,是劲敌,马丁讥讽纳什,然而不管是推论的证明还是武器通过国防部的审批,这些成就纳什都丝毫不放在眼里,他要成为“”至关重要“。
”时光荏苒,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对话,两人再次在棋盘上相逢,曾经的天才头脑都已长满华发。
忆往昔,少年心气今安在?
发现博弈论后再无杰作。
30年光阴何处去了,斑驳旧忆。
所有的生命无法承受之轻,太空,太虚,记忆的海洋,以及还我爱情?
阳光正好,暖和了一段友谊,两个老朋友。
重温,高智商的人我一贯很崇拜
我觉得你很有魅力, 你对我的主动性说明你对我有同感。尽管如此,传统的信任仍然需要我们在做爱之前进行数多次柏拉图式恋爱。我正在往这方面发展,但事实说来,我真正想做的只是尽快和你XXXX。
奔着NASH EQUILIBRIUM去看的。原谅我,看到一半看不下去了。噢天啊這就是悲慘世界裡面的rusell crowe~ Jesus WHAT HAVE 時光 DONE TO YOU啊親!
好像在HBO看过 是我第一次看的关于精神分裂的电影
了解了下真实情况,艾丽西亚确实照顾了他一辈子,但很多年都不是以爱人的名义,而是亲人。纳什有婚前私生子。纳什从未在颁奖典礼上致谢过妻子的照顾。故事用爱情为治愈理由,虽容易感人,但多少有些陈腔滥调。纳什是天才,但应该不是一位感性的丈夫。
剧情发展有点慢。看过很多传记。感觉这个不算很出色啊。
很主流但又很好看的经典。
不疯魔,不成话。天才都是疯子
叙事手法有意思。
你让我相信还真有感情这回事。
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男主真像杰拉德,詹妮弗美丽而又性感。前半段悬疑感十足,一直在期待反转直到最后也没有等到,平淡的收尾反而略显苍白无力。男主患有精神类疾病妄想症,在妻子的照顾与自己的努力下和自己达成和解,编剧的点我能get到,但剧作却槽点满满。聪明美丽性感的妻子如何爱上自闭的男主,男主患病又不离不弃,男主有妄想症居然能得诺贝尔,靠自己的努力就走出困境完成自我和解…太多太多的问题了,恕我无能,我怎么都无法入戏,不喜欢。
我可能有经典过敏症
老师推荐去睇,于是睇了
看三次了。第一次在大学图书馆,第二次在上班以后,第三次是电影频道滚动播放的测试片。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大概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片子了。
精分果然牛逼!!!
夸大与不实到令人厌恶的地步
有病得治。
还行,仅此而已。
唯一的BUG就是这样一个骚且妩媚而美艳的女人竟然精通数学。对现当代的人物传记片扔提不起兴趣。
电影这么高分?没看懂,美丽心灵指的是女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