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人生里,我是先知道“艾青”,后知道“聂鲁达”的。
因为,我是中国人,聂鲁达是外国人。
艾青是中国著名的革命诗人,高中语文里有他的诗《大堰河——我的保姆》
在我的观影记录里,我是先看了电影《追捕聂鲁达》,后知道,在新疆克拉玛依,有艾青的一个石雕塑像,纪念他的一首诗发表30周年。
《克拉玛依》“最荒凉的地方,却有最大的能量,最深的地层,喷涌最宝贵的溶液,最沉默的战士,有最坚强的心,克拉玛依,你是沙漠的美人。
”在百度百科里,聂鲁达:诗人、外交家,智利共产党党员,1904年7月12日--1973年9月23日。
艾青:诗人、文学家,中国共产党党员,1910年3月27日--1996年5月5日。
聂鲁达,最高的文学成就,是1971年10月获诺贝尔文学奖。
生前,写的最后一首诗,《处死尼克松和赞美智利革命》
在推荐理由里,我向民国粉,以及他们坚定的鄙视派,推荐一位革命诗人的传记电影《追捕聂鲁达》并强烈建议:在55寸以上电视,观看1080P版本。
因为,光影是导演的立场。
导演用逆光拍了很多追捕的镜头,让诗人浪漫背后,百姓的狼狈,既实实在在,又看不清,惨。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如果一位革命者的一生都在浪漫地请客吃饭,他的政党,下场最好也就是个台湾。
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
当艾青被悄悄遗忘的时候,2021年中国共产党将迎来它的百年纪念。
备注:电影《追捕聂鲁达》Neruda (2016)https://www.iqiyi.com/v_19rr7pioxc.html纪录片《二十世纪中国文化名人 : 第76集 艾青(上)》https://www.iqiyi.com/v_19rrg85mpc.html 画面美轮美奂,诗歌动人心房,导演构思巧妙,历史残酷无情(诗人革命,就是请客吃饭的艺术,目标名垂青史,结果最好是诺贝尔文学奖)
故事背景是1948年的智利,原本受共产党推崇的当选总统, 在二战后的苏美冷战对抗中投靠了美国,于是开始驱逐迫害共产党。
诗人政治家聂鲁达,作为智利最知名的共产党,也开始了举世瞩目的的逃亡。
电影用大胆的想象力把诗人与警察之间的追逐进行了诗意的探寻和重构,让我们更直观地体验文学和电影相互渗透结合的乐趣。
一开始就是象征意义浓烈的超现实场景,智利的议会在厕所里举行,领导人们一边解手,一边讨论政治,这样的场面本身说明了一切。
影片让 盖尔·加西亚饰演的警察通过画外音表达着自己的思想和对他的追捕对象聂鲁达的观察,他想象着自己是妓女和警察头子的儿子,带着清晰明确的信念和目标开始了追捕。
他带着鄙夷的眼光看着左翼的精英分子们,他们其实是脱离人民的。
“艺术家、知识分子、律师,他们曾周游世界,满载而归,纵情享乐,感受不到穷人的汗水。
”“共产党痛恨工作,他们宁愿烧教堂,这让他们感觉更有活力。
”诗人在逃亡,却希望近距离感受追捕他的人,不想藏在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他每次留下一本侦探小说给追捕他的人。
随着追捕的深入,执着的警察追寻着诗人的足迹,读着他的作品,体验他的思想,他的身份开始模糊,倒在雪地里的人相信自己不再是警察头子的儿子,而是聂鲁达的儿子,人民的儿子。
这部传记片没有试图记录聂鲁达的生平,而是通过作家塑造的警察的独特视角来展开,警察通过追捕诗人来寻求自己身份的过程中,也带着观众探寻了诗人存在的意义。
在这场追捕过程中,我们也看到了诗人虚荣、自私,贪图享乐的一面,用一个保护他的人的话来说:“你希望利用这场迫害把自己变成圣人。
”也有对他的价值观的质疑,贫困女工指着没挨过穷的精英左翼们问“当实现了共产主义之后,是我和他们一样,还是他们和我一样。
”而他本人不再是电影评判的标准,他存在的意义是他的文字。
他的文字影响了他的人民,让他们噩梦般的生活有了意义,也让他笔下虚构的人物有了血肉。
我想这正是这部传记电影让我们看到的聂鲁达,这位伟大的诗人存在的意义。
《追捕聂鲁达》的剧情实则无需赘述,智利诗人聂鲁达的人生是如此的宏达,诗歌、政治与爱情,任意一个切入点都是一部仅仅两小时的电影无法完整涵括的。
Pablo Larraín选择将电影局限在聂鲁达生命中的一段时间,那段作为政治犯通辑的日子。
与Pablo Larraín上一部落入了传统传记电影形式的《第一夫人》(Jackie)不同,这次对聂鲁达人生的特写更少强调其生平,少了跌宕起伏的剧情,而是以戏中人物警探 Oscar Peluchonneau 的角度碎片化地、专注地讲述这段两人的“惺惺相惜”的日子。
其实电影无非是“看的艺术”,而怎么看,谁在看,为什么要这样看构成了视听语言的关键。
简单来说,长时间的看,亦可解作“凝视“,但根据Jacques Lacan的镜像理论(Mirror Phase),“眼睛是一种欲望器官“,因此凝视投射了欲望(Scopic Drive)。
而Lacan又说“欲望追求的是永远失去的目标“。
简洁明了,凝视来自于说旁白的警探,在对聂鲁达的持续追捕与失去中凝视。
首先,用第一人称旁知角度讲出独白是大部分传记片不可避免的,讲者身分往往是无庸置疑的。
然而在观众慢慢得知旁白的身份时,讲者自己亦开始怀疑自己的身分,一个在妓院出生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这让观众也开始质疑其角度的可信度。
父亲角色的遗失可被解读成缺席对象,即凝视中的对欲望对象在场的渴望。
拥有这样身世的角色,对聂鲁达的凝视投射的渴望亦是强于常人的。
而有趣的是,正如Lacan所认为的“幻想最终只能抵达欲望自身——掏空了的现实填充物“,警探姓中的“peluche“在西班牙语和法语都代表著填充动物玩具的意思。
在聂鲁达离开妻子后,警探追到屋子询问下落,在不断转换背景,但持续进行对话的镜头下,妻子指出警探实际上是被聂鲁达创造的。
警探像永远慢一步的猎犬,按照诗人布置的线索走向被指定的道路,在警匪小说的字里行间存在。
在对话中警探询问妻子:- 我是虚构的吗?
- 是。
- 你是虚构的吗?
- 不是,我是真实的,而且是永恒的。
这里的永恒在尾声再次被提及,警探的旁白是那样渴望聂鲁达说出他的名字,唯有被说出名字,他才不再是一个配角。
“不说出就没有人会知道我存在过”的观点也揭示了存在主义哲学,一方面是萨特的个人意义方向:在电影裡面警探的意义究竟是自我赋予的,导演赋予的,抑或是聂鲁达赋予的?
另一方面是电影存在方向:究竟电影存在的价值是如André Bazin所说“电影的价值来自作者”,还是由观众所赋予,甚至是由电影中的角色自身创造的?
导演访谈中提到这部电影意在创造聂鲁达的世界,聂鲁达的宇宙。
那么何以仅靠一部分逃亡的人生段落表达这个世界,警探角色的存在一直以来只是为了衬托主角聂鲁达是如何艺术性地逃脱与抗争,但最终,聂鲁达如警探期待那般说出他的名字后,警探从棺盖下重现睁开双眼: 聂鲁达让我成为了永恒,我本来自于字裡行间,而现在我已成 为有血有肉的人。
全片的叙事者突然从配角成为了影片的主角,不再是被诗人所书写的一生,相应地,诗人的世界由他来创造,来观察,来叙述给观众所知。
你看看你写下了什么,警官。
你写下了雪和马匹,你塑造了我。
碎片式的剪辑,彷彿诗歌富有想像力般,对世界万物的重新解构。
角色间对话在不间断进行的同时,场景也在不断变换。
连续的对话创造了时空的连续感,但变换的背景却打破了空间的局限性。
实际上这段逃亡的人生,又何尝不是聂鲁达为自己书写的不在纸张上的诗?
如Pablo Larraín在导演访谈所说,是诗人帮助智利记住历史。
同样地,是聂鲁达塑造了警探 Oscar Peluchonneau ,警探亦塑造了他。
是聂鲁达塑造了真实的人民,人民亦塑造了真实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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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y intriguing film with an interesting pov. I didn't know much about the poet or modern Chilean history and learnt a lot. Very glad that I watched the film.
如果你知道聶魯達怎麼死的話,或許你對《流亡詩人聶魯達》那充滿希望的結局會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現實中的聶魯達,數年前曾被開棺挖墳,為的是調查他在四十多年前究竟是如官方所說的死於前列腺癌,還是被當時剛奪權的暴君皮諾切特(Augusto Pinochet)毒殺。
電影中的聶魯達,經過一番「老鼠捉貓」的長途捉迷藏之後,終逃離智利,在歐洲的自由國度繼續吟詩,享受著政治鬥士和多情詩人的光環。
那時候距離詩人之死還有二十一年。
導演Pablo Larrain嘗試把聶魯達逃亡的歷程拍成詩一般的形式。
追捕聶魯達的警察Oscar不單就史實而言是虛構的,他在故事中也是半虛半實,在追捕過程之中由詩人藉文字賦與血肉。
分鏡與剪接違反了慣常的連貫性,節奏如Trailer一般跳躍,與懸疑緊張的情節互相干擾,刻意但沒驚喜。
攝影強調天然日光,質感類似《復仇勇者》 (The Revenant),珠玉在前,動機和效果皆成疑問。
電影未提及的是,聶魯達後來回國、選總統、又換了一個妻子,並助其戰友阿連德(Salvador Allende)在1970年踏上總統寶座。
三年後的9月11日,總統在政變中自盡,詩人則在十二日後逝世。
人們懷疑他其實是被特務打毒針而死的。
2013年,繼續步阿連德後塵,聶魯達被挖墳驗屍查死因,兩年後結論只是「很可能遇害而非病逝」。
至今人們仍無法確定聶魯達的死因。
法醫報告並不比他的情詩更真實,始終詩人應該躺在情人而非法醫的床上。
(刪節版原載於am730「730視角」2017年9月5日)
【风格】难能可贵的诗意(风格)影片。
以这种诗意气质来展现聂鲁达的风格。
【视角】写人物传记,视角/切入点特别重要,影片截取了他人生中的一小部分,也就是他被当局通缉并追捕的那一段时光。
因为电影受自身条件的限制,主要是时间只有两小时,所以要讲述他的整个人生是不可能的。
好多传记影片,就是因此而导致失败。
“追捕聂鲁达”是的确发生的历史事实,但故事中发生的“追捕”,相信是虚构的,是个极有创意的“故事”。
影片的亮点之一,就是尽管影片选择了这么一小段经历,但是并没有因此削弱了对传主人物描述。
而是见微知著地展现了他的个性特质,价值观念和丰富多彩的个人世界:展现了作为历史名人的他,对美食、美酒和美女的享乐主义的态度,对底层劳苦大众的同情和对共产主义理想世界的真诚向往。
尤其是他对诗歌、爱情和革命——浓缩他整个人生的三个主题——的激情。
【人物设置】设置警察这个人物相当精妙,事实上,警察这个角色,就是聂鲁达的镜像,或他的第二人格。
通过警察(这个人物)和聂鲁达(他的追捕对象)以互文关系——相互映照、对抗和诘问——塑造了聂鲁达这个人物。
不仅通过警察对“追捕对象”的视角和认知,甚至直言这个追捕游戏本身这就是诗人创作的故事的实际演绎。
在好多侦探影片中,有此种“猫鼠游戏”,但将这种“把戏”用到‘真实’的人物传记影片中,的确是种很好创意。
【幽默讽刺的场景】影片开头,议会大厅内设置的小便池,议员们一边辩论一边小便。
以此来表现肮脏的议会政治。
【人物塑造和故事】当然,影片出彩之处,是在于它塑造了一个鲜活的“诗意”人物,以及围绕这个人物发生的故事。
事实上,前面提到的亮点——影片视角、人物设置等,都是为这个人物和故事服务的。
【真实与故事】回顾真实历史。
聂鲁达一生中,至少有过2次重要的被追捕经历,都是被当局追捕,然后被迫逃亡他国,一次是在1949年,一次是在1973年。
影片故事讲的是49年的那场追捕,是并以他最后离开智利(1949年2月),经阿根廷去苏联,并到巴黎参加世界和平大会作为结局。
影片讲述的是这次追捕事件,整个过程富有相当的戏剧性和传奇色彩。
但另一次,发生在1973年的那场追捕的结局,不仅没那么幸运,简直是相当血腥——以聂鲁达的死亡而告终。
1973年9月11日,智利发生了由美国中情局策动的皮诺切特军事政变(美国相近解密的文件真实了这点),当时的民选总统阿连德在政变中壮烈牺牲(相当悲壮)。
诗人态度鲜明的反对政变并准备出逃,但就在计划出逃的前一天,他“被送往”圣地亚哥的圣玛丽医院,随后就在那里去世(9月23日,即政变后12天),官方公布的死因是“前列腺癌”。
从事发当时起,对他死因的质疑就不绝于耳,更令人怀疑的是,聂鲁达在圣玛丽医院的医疗记录完全消失,甚至连他几年前担任法国大使时的医疗记录也找不到了。
独裁政府被推翻后,当局进行过对此死因调查,2017年,智利政府表示,非自然死亡的怀疑“高度可能”是正确的。
不久,由16人组成的国际科学家小组终于得出结论——一致否认聂鲁达死于“前列腺癌”:“百分百肯定不是。
”而此前有关媒体报道说,根据智利政府发表一份关于聂鲁达的内政部文件:“诗人被注射了一种令心跳停止的止痛药,可能导致他的死亡。
”【历史重现】影片中展现的革命浪漫主义,共产党人和底层人民(甚至土著及其领主)的同情和支持,以及广大民众(知识分子,普通民众和)共产主义理想社会的向往。
影片中对共产主义深入人心的描叙真实可信,以致远超上世纪的苏联影片和中国主旋律影片对共产主义软实力的促进、提升或增益。
广角,镜头光晕,过曝的光源,游移的镜头。
阳光下的一切,都是诗。
诗人普世的爱在每个卑微的生命心头游走,没有人能抓住一个诗人,因为他无处不在。
沿海岸线纵深的追捕,一段痴迷的惦念,最终会造就两个互不相识却彼此交融的人。
我在你的诗里走过一遭,滚烫的鲜血在阳光普照的雪地上沸腾,而你也因此记住了我的名字。
故事围绕着逃亡的聂鲁达和追捕他的警察奥斯卡展开。
前者是浪漫而理想的大诗人,是坚信共产主义的左翼精英,不惧追捕还要同妓女狂欢,为下层人民作诗而成为大众情人。
后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总统走狗,妓女的后代,自认是警察的儿子,实际上一直迷失自我存在的意义。
但随着追捕的推进,他开始一点一点被诗人“塑造”。
警官这个角色的涵义,以及他与诗人的关系,真的很抽象。
起初觉得诗人是极度聪明而无畏的逃亡者,警官则是极度自大而悲情的追捕者。
后来进一步发觉,警官和诗人之间似乎是一种相互依赖,相互塑造的关系。
诗人是游戏的设计者,不断引诱警官。
警官也一次次上套,执著地继续着追捕,直到呼号着诗人的名字倒下,最后重获新生。
看到一篇影评里对本片两人的关系用了“虐恋”这两个字眼,我觉得颇为恰当。
如果你不喜欢《第一夫人》,那你可以试试看这部《追捕聂鲁达》。
虽然出自同一个导演帕布·罗拉雷恩之手,同样都从政治背景切入人物,同样只截取主角人生中的一个阶段,同样有着灰暗的色调和别致的镜头风格,两部电影在本质上有着很大的不同。
《第一夫人》仍是一部中规中矩的人物传记,除了娜塔莉·波特曼的演绎过于喧宾夺主之外,剧情显得过分平庸。
但《追捕聂鲁达》却在传记片的形式上走得更远,让这个深入人心地历史名人跳脱出书本、传记、百科地描述而不拘一格地呈现。
电影开场,镜头旋转推移跟随着聂鲁达进入参议院的洗手间。
这位共产党参议员同时也是人民最热爱的诗人对背叛左翼支持转而投靠美国的智利总统大加伐挞。
共产党受到当权派的清洗和压迫,公开批判总统的聂鲁达更是遭到总统党翼的弹劾和追捕。
总统先生对他的受欢迎大感嫉妒:“这个人只要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一万名工人就会安静下来听他用那种特殊的声音朗诵这首诗”。
西装革履严肃紧绷的警察佩卢恰努适时出场。
这位自认为是警长之子的年轻人一直对聂鲁达穷追不舍,从妓院到街头,从熙攘的城市到荒芜人烟的安第斯山,却又总是让狡猾的诗人在最后关头逃脱。
所有历史都记录下聂鲁达在这段故事中不可推翻的结局——他成功逃往阿根廷,并流亡欧洲,继续歌颂他所热爱的世界。
而电影则给予佩卢恰努一个意义模糊的结局——死亡或者重生。
一个意义丰富的聂鲁达——热情洋溢的斯大林主义者,人民的宠儿我们所熟知的聂鲁达,是热情洋溢的共产主义者,是曾经流亡海外的政客,是获得的诺贝尔文学奖的诗人。
拉雷恩镜头下的聂鲁达则赋予这个人物更丰富的意义,他既热爱人民——他曾为异装成女人的男妓朗诵诗歌、为衣衫褴褛的乞丐披上外套,同时也是人民的宠儿——共产党人保障他逃亡途中衣食无忧、妓女贫民替他隐匿行踪、甚至是农场主也愿意庇佑他逃脱追捕。
但他也是苏维埃政权的最高捍卫者——斯大林的“情人”。
他认为只有苏维埃民主制才能拯救人民于水火,即使这样总统府将铺满碎花生壳和碎酒瓶,律法尽是拼写错误,但“墓地里再也不会充斥着被处决的政治犯”,却浑然不觉古拉格的噩梦真相,这是他作为诗人的天真无邪和盲目热情。
聂鲁达也是一个沉湎于酒神精神的狂欢者,从不拒绝女人们的追捧和物欲享乐。
他是舞会上的阿拉伯的劳伦斯,轻抚白马深情朗诵“今夜我能写出最哀伤的诗句”。
他并不否认在共产党内所拥有的特权,在与醉酒的女党员的争论中以玩笑化解质疑:共产主义实现后,所有人都将与他一样“在厨房里进食,在被窝里私通。
”他是第一任妻子口中的善良人,以亲昵的口吻将第二任妻子Delia叫做“小蚂蚁”,却也经常耐不住隐居的寂寞与妓女彻夜纵酒狂欢。
拉雷恩对诗人并没有太多政治和价值偏向的判断,既没有颂扬,也没有同情,亦没有贬低,而是忠于表现他极端浪漫主义和自由主义的诗意精神。
电影对这个人物的情感更多是出于对这个人民宠儿的爱。
这样一个聂鲁达距离历史教科书越远,越是具有大胆而犀利的意义。
创造和被创造的佩卢恰努——在诗意上接近聂鲁达,在叙事上接近博尔赫斯然而聂鲁达并不是这部电影的唯一主角,它创造了另一个主角:追捕者奥斯卡·佩卢恰努。
这也成为电影超越传记片格局的一个突破。
在这个人物正式登场前,他第一人称的内心独白作为画外音就伴随着聂鲁达的出场一同响起,并贯穿电影始终。
来自于警察的独白动摇了以聂鲁达为主角的地位,这既是一场虚构和真实人物之间的博弈,也是虚拟和现实的共振。
佩卢恰努既是追捕事件的参与者,是捕杀共产党人的压迫者,也是画外音中冷静克制的旁观者,而成为狂热而追求自由的诗人的对立面。
他的自叙并不存在任何局限,仿佛来自于一个预知事件前因后果的幽灵,总是与先他行动一步的诗人同在,把未知当成过去那样无法挽回,以冷眼观看的讥诮观察聂鲁达的每一次行动、每一次逃脱、每一次朗诵。
由佩卢恰努的画外音所带领的叙事创造了一个诗意的迷宫,让跟随他的视角探索故事的观众在观看中迷失方向。
电影通过Delia之口宣布聂鲁达对这个追捕故事的创作主权,同时也宣布警察这个人物的虚构性:“在他的剧本里,我们都围绕着主角转……他创造了你,把你写成一个可悲的警察”。
而佩卢恰努则对自己的虚构和配角属性表示不服,他说:“在我的故事中我抓住了他,我把他关进了监狱。
我会让他入睡,然后看着他做梦”。
这个故事的创作署名权究竟属于谁?
是导演和剧作者安排了主角们的命运?
还是热衷于追捕游戏的聂鲁达设计了这场盛大的逃亡?
还是立志于留名历史的野心家佩卢恰努正在改写历史?这个故事的阅读者又是谁?
是正在观看主人公命运走向的观众?
是酷爱侦探小说的聂鲁达?
还是被塑造成总统走狗,却在精神上越来越接近诗人的警察?
这场盛大的追捕和逃亡在智利南部的安第斯山脉到达高潮。
从汽车到摩托再到马匹,从三百名警察的大规模搜捕到单枪匹马的追逐,佩卢恰努的境遇陡转直下落入势单力薄的劣势。
在濒临死亡之际,佩卢恰努在雪地里大声呼喊聂鲁达的名字:“巴勃罗!
巴勃罗!
”而他内心的独白却是“我一直在追逐雄鹰,却始终不会飞翔。
”聂鲁达则循着枪声,朝着他的追捕者的方向走去。
最终他们相遇了,聂鲁达这样描述他的追捕者:“是的。
我认识他,他是我的警官,我的迫害者。
”此时佩卢恰努的独白同时响起,与诗人的话语重合:“我那穿着警服的幽灵。
我梦见他,他也梦见我。
他观察我,调查我。
你看看你写下了什么警官,你写下了雪和马匹。
你塑造了我。
”佩卢恰努的独白充满聂鲁达般的诗意和暗喻,而这个人物被创造出来的方式则在文学的意义上更接近雨果和博尔赫斯。
就像雨果笔下最伟大的逃亡者和最执着的追捕者冉阿让和沙威一样,佩卢恰努和聂鲁达彼此成就了彼此,彼此塑造了彼此。
沙威从小生活在苦役营,对警长父亲的耳濡目染与父亲的不断“言传身教”,使这个人物被打上守护制度执行命令的烙印,正是他所摆脱不掉的宿命。
沙威对于制度的维护和隐藏的恻隐之心成就了冉阿让在苦难之下的光芒,冉阿让的屡次逃遁和宽容善良,断裂了沙威作为政府工具的意义,而完善了他作为普通人的人性意义。
而佩卢恰努则在沙威的宿命之上更进一步,开始书写自己的命运。
最初佩卢恰努身上被打下这些反派人物所共有的烙印:政权和制度的走狗、残酷而不苟言笑的警察。
然而在观察、追捕诗人的过程层中,他开始阅读诗人故意留下的侦探小说和诗集、亲吻诗人的第一任妻子、紧紧追随诗人的踪迹来到智利南部,而不断探索并丰富自身的意义。
如果说聂鲁达的政治立场和浪漫多情还有历史记录可以追溯,那么佩卢恰努则像一块空白画布一样可以被任意涂抹。
他的母亲是无名的妓女,而他父亲则有各种可能,既可以是贵族也可以是平民,既可以是仅有几个硬币的农和工人,也可以是拥有至高权利的警察局长。
佩卢恰努出身的暧昧和无迹可寻正如这个人物的虚构性一样,充满流动的意义和不确定的认同感。
他的觉醒就好比博尔赫斯小说中那些参与观看自己命运戏剧的观众,和那些把自己放入小说文本成为主人公叙述自己经历的听众,僭越虚构而进入现实。
在死亡之际,佩卢恰努终于挣脱了传统叙事中他应遵守的角色:伟大诗人的对立面、权力机构的抓牙、残酷无情的执法者,也跳脱聂鲁达给他设下的角色陷阱:一个局限于自我认知的可悲警察,而是亲自参与、书写、导演自己的命运悲剧,并意识到自己对于聂鲁达这个人物的反哺,而成为诗人逃亡故事中的一个重要角色。
佩卢恰努的独白在最后道:“我本来自于字里行间,而现在我已成为有血有肉的人。
”这是导演和编剧背后的野心,他们像博尔赫斯一样想方设法让人物变成作品中虚构的读者和作者,而这种虚构终将延伸向一个更大胆的入侵现实的尝试,将虚构人物引向现实,而将观众引入小说/电影。
电影阴沉的灰蓝色调,轻快旋转的镜头和不断变换的对话场景更是促成了这种虚构和现实混淆的迷幻气质。
这部电影的前二十分钟由于自己昏睡过去了,大致问了一下朋友前面的剧情,所以影评在完整性上肯定是不够的。
整部电影的高潮和反转就是结尾部分,所以应该不会差得太远。
诗人聂鲁达被通缉之后开始有组织的逃亡,更是作为共产党的重要人物被保护,而他本人却经常寻找某个空隙出门溜达,每次都被爱护他的人民所掩护,期间有一名执着的警察每次都只差一步就能抓住他,而聂鲁达仿佛也知道他的存在,故意在离开前留下一本自己的诗集。
前半部分气氛还是严肃紧张的,逐渐地仿佛也感受到其中一种隐隐的荒诞,从旁人之口说出聂鲁达借一场逃亡塑造自己圣人伟人的形象,也听到底层民众的质问,真正实现所谓共产主义后,是大家的生活变得和他一样,还是他变得跟大家一样。
要知道这位诗人的生活既是文艺的也是荒淫的。
一边是共产党人真实地被屠杀,另一边上演着他虚虚实实的大逃亡。
后半部份呈现一种意识流的表现手法,即将翻越雪山离开的聂鲁达忍不住高呼,附近追捕他的警察激动地呼喊着他的名字,警察被两位本地山民出卖打昏后只剩一颗子弹,在雪山中孤独死去,伴随他死亡的是大片的鲜血,还有音乐。
聂鲁达将他带回然后埋葬。
故事到这里结束的话那么就是老老实实的人物传记了。
反转在于当聂鲁达在异国他乡吟诵自己的诗歌,谈论自己的故事时,警察的旁白不断响起:说,说出我的名字。
当聂鲁达说出警察奥斯卡的名字时,棺材中的他打开了自己的双眼。
他原本就是一个存在于诗人字里行间的人物,是诗人塑造了他。
而他也不再是妓女和某个不知身份的人带到世上的孩子,他开始觉得自己是诗人的儿子,是人民的儿子(或许是说自己是一个艺术形象)。
聂鲁达的价值在于他的那些诗歌确实能够鼓舞那些在黑暗中前行的人,虽然我们无法去评价这位诗人的品行和道德。
电影精彩之处便是将诗人笔下的一个人物形象赋予真实的身份和行动,明里与诗人展开追逐,暗里却是在于之不停地对话,他阅读诗人的作品,感受到自己已经被写就的配角的无力感,注定要死去,注定要被人们所忘记,连死去的孤独和寒冷都被诗人描述得如此那么详尽,然而当诗人说出他名字的时候,他复活了,他将永远活在无数阅读者的心中。
年度最佳,关于读者(被诗人代表的人民)与诗人(为人民代言的艺术家)之间的创造、追捕、投射和认同。视觉美得目眩神迷,剧本荒诞滑稽无情又温存,演员都一个顶俩,看完想带本诗集去智利~
第一次看智利电影。焦点不完全在追捕的惊心动魄上和智利的法西斯政府怎么迫害共产党。全剧有诗一般的电影语言、配乐跟画面,一次浪漫的二人羁绊。聂鲁达塑造成是博爱的人物,在流亡中还写诗,反抗的精神不多。
恍惚间以为是王家卫拍的
旁白太冗杂
3.5 “聂鲁达让我成为了永恒,让我有了生命” “今夜我能写出最哀伤的诗” 形式做得好,灯光和摄影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叙事平台,剧本工整,但整体略散,或者说过于随意,亦或是优雅至随意。想来帕特森、路边野餐和追捕聂鲁达都是一个方向的作品,只不过帕更诗意,路更梦幻,而追更油腻。
說是傳記最後我也沒看明白聶魯達那點事 中間幾度昏睡過去了還 前面敘事玄玄乎乎的 最後雪地的鏡頭倒是不錯提起了精神 終於能把事講到一起了
逼格极高的传记片。画面上,旋转镜头,逆光视角,风格独特;叙事上,第一人称的旁白,你我一体的互文,文学性十足。雪地一幕,你与我终于相见,居然可以用唯美来形容。而诗人之所以有诗性,也许在于他对于一切的同情,包括穷苦、爱人、压迫与敌人。
不错无感
在两个人各自的世界里,自己才是那个主角。竟有一些庄生梦蝶的意味。甚好,甚好,无论是哪一方的故事都可以写就绝美的诗。场景的跳接更是有意思得很。
角色都像假人,看到这种调色本来就应该转头就走……
Emm...迷幻过度 让我有点犯困 你以为这是个追捕故事 但是一切只是诗人的配角
真敢玩,这个调调很棒,疑似胶片质感,故事虚实交替,迷离诗意,文学性很强。
前面的偏色,尤其是蓝色渲染过度得让人疑惑,最后结尾还有点意思,“我本存在于字里行间”。
我有多爱聂鲁达都无法感受这部“周边”。另外旁白话好多,打扰听诗
二刷,关于讲述的电影,这场“追捕”的背后是两者话语权的争夺以及既定叙事视角的不可靠。
#nziff 看电影前先去美术馆看拉美艺术展,两部纪实性的片子后终于来了部风格独特的。突破性的拍出了独有的诗意,也唤起了我好几阵的睡意。看着大腹便便的聂鲁达在粉丝面前朗诵"今夜我可以写下最哀伤的诗句",我脑海里浮现出大学夜半熄灯后,在电扇和手电筒下翻来覆去读那二十首的情歌,十年了
詩人通過虛構創作假想(或真實)的追捕來論證文字的意念和迷惑性。更深一層,創作的動力是否都來源於政治的壓迫?導演似乎在鏡頭後面說,所有藝術都是不純的
调色迷人的影像诗,格局很大的“路边野餐”。是作品让浮生一梦的人类永恒。
这是信念对信仰的追捕?还是自卑者对自大狂的追捕?
佩卢恰努在物理上追捕聂鲁达,聂鲁达却在心理上追捕佩卢恰努。镜头和台词的文学及艺术表现升华了整部影片,虽然只从这部一直在造神电影中你并不能看出聂鲁达到底如何成神。一个诗人和共产党员的双重身分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结合:可怕的高傲态度、煽动能力以及本质的腐化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