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前】一直很喜欢台湾电影的我,怀着朝圣一般的心情,到电影院观看了这部等待了将近半年的电影,从在台湾上映到香港上映再到内地上映,每一次消息的传出就让我对这部戏的期待多加一分。
因为排片的数量很少,我果断放弃看复仇者联盟的时间,买票的时候也有一段小插曲,我一到前台,售票小姐还问我是否要看复仇者联盟,但是这并不会改变我看赛德克巴莱的决心。
赛德克巴莱的制作成本堪称台湾史上最高,达七亿新台币,但是换算成人民币,其实这算不上是非常大的大制作,与那些动不动就好几个亿的内地商业片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但看完这部片子的第一感觉就是震撼,诧异于这豆腐块般的宝岛竟然可以拍出这样的片子,实在是惊喜万分。
从海角七号开始就觉得魏导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导演,这次的赛德克巴莱也没有让影迷们失望。
其实内地的影迷对这部戏不感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首要原因当然是戏名,赛德克巴莱对内地的观众来说其实是极其陌生的,只觉得拗口又奇怪。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戏名,才让我在看电影之前万分好奇,然后去查了很多有关这部电影的背景,才大概了解到这段被遗忘的历史。
其实抗日的故事,作为一个内地学生实在是看了不少,课本影视作品都有好多好多,但这段在海峡对岸的悲壮的历史,几乎是一无所知,所以还没有看就收到以往的一种定性的思维的影响,觉得说这又是以往那种千遍一律的抗日爱国电影,这样更不用说那些没有了解电影背景习惯的影迷,不了解导致兴趣大减。
其次是排片实在太少了,这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一众电影人纷纷在微博上呼吁增加排片,但也是于事无补。
每天关注着这部电影排片的我,也只能看着排片的减少而叹息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反复推荐身边的朋友去看,在他们身边不断的灌输这部片子很值得去电影院看这样那样的思想,而广州这边的排片,最多的应该就是华影万晟和天娱广场这两家电影院,每天有大概十场左右,其他的都是个位数。
除此之外还有媒体的关系,之前在威尼斯影展的那个版本让很多人对这部电影的期待下降,国内很多媒体报道的都是没什么赞美之词,可能就是这种先入为主的概念让很多人对这部戏兴趣全失,再加上台湾的DVD已经开始出售,网上的高清完整版早就已出现,以至于很多人不屑于去电影院看所谓的阉割版。
种种原因导致这部电影在内地的上映状况有些惨烈,与好莱坞大片的对抗甚至可以说是无力抵抗,但也无减我对这部电影的喜爱,俗话有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但看了这部电影以后我很想要帮它平反,这部戏是:期待越高,收获越多。
【影中】听着最后十分钟的《看见彩虹》,电影院很好地没有开灯,两个半小时的观影在一种沉思中结束,恍然发现在过程中连我妈也看得偷抹眼泪。
故事其实不难懂,马关条约签订后,宝岛台湾被迫割让给日本,日本对岛上的资源虎视眈眈,但他们对岛上原住民的凶猛早有耳闻,不得不部署以后再出动。
而镜头的另一端,讲到少年时候的莫那鲁道,脸上还没有图腾的他,打猎成功,成为族人的英雄,终于成为一名真正的赛德克人,莫那鲁道英勇善战,与族人一直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唱着属于他们的歌,跳着喜庆的舞蹈。
只是平静的生活随着日军的入侵而被打破,赛德克人被迫渐渐失去他们的生活习惯和信仰,作为首领的莫那鲁道也有过不甘心,但看清现状的他不得不忍辱负重,却其实在私底下近三十年不断收藏火药。
三十年以来,赛德克人一直过着他们不甘过着的生活,男人必须服劳役而不能打猎,获得的报酬缺只够买几口小酒,女人只能当帮佣而不能织布编衣,画图腾的习俗也被禁止。
但种种压迫总有被反抗的一天,一次误会令赛德克人与日本人的关系紧张,自此族人不得不活在日军的报复之中,年轻气盛的族人忍受不了如此屈辱,纷纷怂恿头目莫那鲁道反抗,但莫那鲁道深知日军实力强大,犹豫着是否带领族人誓死抵抗,但三十年的屈辱一直在心,父亲的教诲令莫那鲁道想起成为赛德克人的意义,决心用生命守护民族尊严,以血祭祀祖灵,明知只有死路一条,也仍然英勇抵抗,决心夺回自己的猎场,也为了让没有图腾孩子找到祖先彩虹桥的路。
【如果文明是要我们卑躬屈膝,那我就让你们看见野蛮的骄傲】这是莫那鲁道决定出草时候对花冈一郎所说的话,一郎原以为头目不会出草,而自己像夹心饼干一样夹在日本人和赛德克人之中摇摆不定,想接受日本人所带来的文明缺忘不了自己赛德克人的身份。
野蛮与野蛮的硬碰,不在于谁输谁赢的问题,因为这场战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飞机大炮与火枪箭矢的较量,文明与野蛮的对话。
看这部电影而不喜欢暴力的人可能会觉得赛德克人也野蛮得难以理解,对日本人像是屠杀一样的出草,令一直看黑白分明电影的观众来说是一种挑战。
但我要说的是,赛德克巴莱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抗日爱国片,我们并不能用现代人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去看,因为我们没有经历过他们所经历的时代和精神洗礼,他们从小就被灌输着一种思想:真正的人可以输掉身体,但一定要赢得灵魂。
而赛德克巴莱的意思正是:成为真正的人。
这可能是导演选赛德克巴莱为戏名的原因吧。
日本人给赛德克人带来的可能是我们现代人所自认为的文明,但对于赛德克人来讲,这样的文明相当于精神的侵略,赛德克的孩子被迫学习日语,男人不能狩猎,女人只能做帮佣,做着不属于他们本性的事情。
这种侵略看似文明,但其实是慢慢地侵蚀到原有的文明,让这种文明从根本上土崩瓦解,而且连根拔起,其实看花冈一郎和二郎就是很好的例子,他们是被同化了的赛德克人,矛盾的两种思想在他们的脑海里不断纠缠,连成年人都没有办法分清这样的侵略到底是对还是错,何况那些完全没有接受洗礼的小孩,从小就被灌输着日本文化的思想,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这样的思想完全盖过了赛德克族人的原有的思想,到长大的时候,他们已经几乎完全忘记族人的思想了,就是这样渐渐的,从家园到精神上完完全全的侵略。
【赛德克巴莱可以输掉身体 但是一定要赢得灵魂 输掉灵魂的赛德克 一定会遭到祖灵的遗弃】“我们现在过着文明的生活,有教育所,有邮局,不必再像从前一样得靠野蛮的猎杀才能生存,被日本人统治不好吗?
”“被日本人统治好吗?
男人被迫弯腰搬木头,女人被迫跪着帮佣陪酒;该领的钱全部进了日本警察的口袋!
我这个当头目的,除了每天醉酒假装看不见听不见,还能怎么样?
邮局、商店、学校?
什么时候让族人生活的更好?
反倒让他们看到自己有多贫穷了!
……达奇斯,喝酒吧!
回家以后喝他个醉吧!
我们自己酿的酒可以让人无拘无束,让人唱歌跳舞,苦笑随性,大醉一场你就会懂了……”印象最深刻的正是莫那鲁道与花冈一郎的这一段对话,而这一段对话也是整部戏的精神所在,短短几句对话概括了几十年来莫那鲁道的心路历程。
忍辱负重,思考了三十多年,终于到处个所以然,文明并不是一昧的顺从,而是忠于自己的灵魂。
其实,文明应该是没有分高等还是低等的,日本人的精神腐蚀就叫文明,为什么赛德克人的茹毛饮血就不叫文明呢?!
可能对于现代人来说,有学校商店邮局这些现代化产物就叫文明,但其实对于赛德克人来说,这些东西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觉得根本没有道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为什么一定要同化才叫文明?!
试设想一下,如果全世界的文化都被同化成一样的话,那是多么无趣的存在,没有文化碰撞,没有火花,只有呆板的一种文化,那么文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以彩虹桥为最终归宿的民族,如此美好的夙愿,赛德克人这种视死如归的态度真令人敬佩。
明知道是一场没有胜利的战争却依旧为了高贵的灵魂血战,不苟且偷生接受现实地活下去,真的很震撼,相比起在很多影视作品中看到的被屠杀的国人,这样的血性和骄傲我们似乎已经失去了很久了,你可以说他们是去送死,但绝不能玷污他们高贵的灵魂。
【孩子啊 你们白净的前额 还能走过美丽的彩虹桥吗】很难想象那群的孩子在拿刀厮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仇恨,还是天性?
看着巴万跳进水里徒手捉猪的时候我还是在笑着的,但从他沉思了过后,果断拿起刀,大喊跟我走的时候,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最后看着他像英雄一样誓死抵挡,机智逃脱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的,最终挟着日军纵身跳下悬崖,其实我想说,就算你的前额还是白净的,就算你的脸上没有图腾,你已经用温热的鲜血洗涤灵魂祭祀祖灵,还是能找到回到彩虹桥的路。
纹面被禁止,其实对于族人来说,就是被隔断了与祖灵的联系,失去了被祖灵辨认的标志。
为了能够找到回家的路,成为真正的男人,孩子们也纹上了属于他们的图腾。
【母亲很高兴你已是守护猎场的战士 我们先去彩虹的另一边等你】整部戏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说真的,在查背景历史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一段,看电影之前也想好要做好心理准备,但个人建议还是自备纸巾。
因为粮食不足,还没有到收成的季节,赛德克的女人们为了让战士们有粮食抵抗纷纷自缢,古木也被压弯。
悲壮的气氛其实从这里才刚开始,孩子们一个个恳求母亲祖母留下跟他们一起走,但其实她们比谁都要清楚,这一走会发生什么,全族人都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但为了守护猎场,守护家园,守护灵魂,他们选择的是默默地离开,你们在彩虹的一端奋战,我们在另一端酿好胜利的酒等你们,何等悲壮的民族。
但也正是有这些女人,才能让男人们在前线可以不顾一切,感谢你们女人孩子,成就了部落男人的灵魂。
【切开吧 一刀切开你矛盾的肝肠吧 哪儿也别去了 当个自在的游魂吧】花冈一郎,也就是达奇斯,到选择自尽的一刻还是在纠结,到底自己是日本天皇的子民还是赛德克的子孙。
不同于早就已经选好了的二郎苏达,文明与野蛮既是贯穿整部戏的内容,也是导演想要探讨的问题,也是蕃人的矛盾中心,之前也说过一郎是矛盾的夹心饼干,身份的尴尬令他即使有着最高的学历也只能拿着最低的工资,从行为上和精神上其实他也接受了日本皇军所带给他的文明,但他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他身上流着的是赛德克人的血,出草的代价他当然也知道,但其实我觉得他已经选好了,因为他选择武道士的切腹自尽。
【三百名战士抵抗数千名大军 不战死便自尽 为何我会在这遥远的台湾山地 见到我们已经消失百年的武道士精神?
是这里的樱花开得太艳红了吗?
】连负责雾社事件的日本陆军少将镰田弥彦也慨叹赛德克人的果敢。
赛德克人的勇敢和誓死抵抗实在令人敬佩不已,顽强的斗志和赴死的态度,连敌人也敬佩。
看到有些人评论说这是一部媚日的片子,将日本人美化了,连我妈看的时候也跟我说,为什么抗日的时候日本人对台湾人比对大陆人要好。
在这里还是要平反,个人认为其实不是这样的,其实日本人的罪行大家都知道,如果过于把注意点放在日本人如何对待赛德克人上,整部片子的基调就会变了,就真的变成了以往我们看到的传统意义上的那种爱国抗日片了,这样赛德克人精神的呈现就会失焦。
而对日本人进行这样的处理,其实更能体现他们的虚伪,除了那些大家都知道的劣行以外,还故意挑衅两族的恩怨,用族内自相残杀的方法打倒赛德克人,两败俱伤之余,他们就能够坐享渔人之利,这种心理战更恐怖,更不用说那丧尽天良的违反国际公约的毒气弹,其实如果不是用这种非正常手段,恐怕日军在雾社事件中还要失去更多的士兵。
【配乐、舞蹈、美景和表演】整部戏除了精神层面上的刺激以外,其实也顾及到了视觉和听觉的感受,雾社的美景实在令人心旷神怡,悬崖峭壁,小溪大河,烟雾弥漫,再加上洗涤心灵的歌声和赛德克人的传统舞蹈,其实这一些都和电影中的杀戮和血腥形成鲜明的对比,也从某种程度上缓和了观众的心情。
还要说的就是演员们的表演,当得知青年和老年莫那鲁道的扮演者竟然都是第一次演戏的时候,我感到十分的震惊,尤其是老年的莫那鲁道,那气势和目光实在令人难以相信是第一次演戏,还是演一位如此重要的民族英雄。
【影后】到戏院看完电影以后,立马回家找了幕后花絮来看,说真的,花絮比电影本身更令我感动,看着导演自己在马赫坡的造景扫水,一大班工作人员一起想要改变水流为了让拍摄更顺利,还有大庆和指导交换着下水拍摄,两人都拍到失温了要坐到热水盘里去,还有太多太多令人感动的画面。
只想说的是,魏导,谢谢你和你的团队呈现了那么震撼的史诗大作给我们观众,其实你就是现实中的莫那鲁道,请你继续拍下去,我们会支持的。
最后对看下载版完整版的告诫几句:请到电影院看国际版。
电影院的版本不是所谓的阉割版,而是更加主线分明的导演剪辑版,通过一个小小屏幕看的效果是远远比不上在大荧幕上看的震撼,想要感受那我们丢失已久的血性和骄傲,请到电影院吧。
不知不觉就写了那么多,愚见不少,请见谅。
其实这个心得是整理我分别跟两个朋友的聊天纪录里所说的话而来的所以有些部分好像有点跳针XD(原文撰于9/12,关于进片现况已经有所改变)目前关于赛德克巴莱在大陆上映的我听过两种说法一是不进片子二是进片子但是进的国际2.5小时阉割版 然后因为内容主要是日语和赛德克语,为了避免影片主要思想挑起某部分敏感神经所以自行修改字幕让他符合"政治正确"之后再上映。
那剧情会变怎样是天知道了。
因为说穿了吧赛德克巴莱与其说是抗日片,倒不如说他在探讨的是不同的、被强势文化压迫低头的相对弱势民族紧抱自身文化以及信仰接受异文化冲击之后的抉择,抑或是反抗。
然后这种东西……嗯,就是政治不正确……。
说回正片,看完出来我跟我朋友坐在路边聊了一个小时。
在知道这部影片并且看到了魏导呈现出的理念之后对这部片子充满了很多的想象跟期待。
看完上集的太阳旗之后,可以说,一如我所期待。
他里面虽然有些不尽理想的部分(例如狩猎那段动物的动画...看起来很像狄仁杰里那些坑爹的鹿让我有瞬间出戏...)但是整体来说我觉得相当站在原住民的立场,而不是透过汉人的解读在展示雾社事件。
这类解读族群历史的作品其实不少,但这样的作品很多时候会有不自觉的"汉人观点”(套到别国的话就是强势文化观点),问题是,这样的作品一旦偏了,那就毁了。
这部片探讨了很多东西,包括原住民的信仰跟中心思想。
在日本人的角色来说 他们是政治上的侵略者,但于本片想表达的更多其实是在文化上的侵略,日本人也抱有一个身为强势文明者经常犯的错误。
其实这个错误不单是日本人会犯就是了──自认为自己很文明,充满理所当然的骄傲感,觉得自己在"开化"这些"落后的”、”野蛮的"族群,还觉得对方应该心怀感激。
但是却没有想过,这是否是对方所需要的?
他们由祖先所传承下来的信仰、他们的信念、他们的风俗、他们的生活方式……而对方要是因此有所反抗或是表现出不愿意,身为"文明"的这一方大多不会反思己方问题。
这部片在客观呈现雾社事件背景的同时,内涵就是这样的东西。
不只是自我投射,而是站在不同立场好好思考的,关于"尊重"的议题。
可以说导演用这部片向现在的世界提出了一个问号。
里面有很多部分 让我觉得历史的轨迹真的一直在被人类重复,并不因为族群的不同而有不同。
什么叫落后呢?
谁又比较文明呢?
这么说吧,在西方社会自以为文明而嘲笑中华文化的落后,例如皮蛋之类的食物的时候,我们抱持的是什么样的态度?
而我们是怎么又自以为文明又理所当然的说别人”落后”的呢?
(就我来说我非常讨厌这种强势文化的沙文主义。
)事实上,跟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生活的方式靠拢未必就是文明。
自己族群长久以来在所生所长的土地上经由生活经验累积所发展而出的生活方式,难道就真的比较野蛮?
赛德克巴莱,于我而言就是提出如此一个问号的作品。
赛德克巴莱中有一段让我印象很深刻的对话,但是没办法记得很清楚,只能说个大概意思:受日人教育成为日本警察的赛德克族人花岗一郎(日本名) 他问莫那鲁道说:「被日本人统治,不好吗?
」被统治了,我们有邮局、商店、电话,而且日本人还让族人有工作 莫那鲁道说:「被日本人统治,好吗?
」有邮局、商店、电话、而我们失去了我们祖先的猎场。
我们原本活得很快乐,满足生活的基本需求之后可以喝酒、唱歌、跳舞……现在我们帮日本人搬木头拿他们给的那一点点钱,但是除了酒你什么都买不起。
日本人的文明之下让族人只能看见自己很贫穷!
被日本人统治,好吗?
那段对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样,不知道有没有记错……总之我当时是很震撼的,面对这种"你的文明我们到底需不需要?
"的议题,赤裸裸地甩到你面前的那种感觉。
这部片在威尼斯放的是剪辑成2.5小时的国际版,魏德圣导演自己剪不下手。
因为这部片他凝练了十二年,原长八小时减到4.5小时,他认为已经没有地方可以下刀了,一个镜头他都剪不下去。
后来交给一个香港的剪接师剪,故事是说得通但是文戏被删掉了很多,最后去威尼斯放就被讥笑说没有深度。
因为2.5小时版本赛德克人战争的理由和情感上的冲突都被弱化了很多。
最后要说赛德克巴莱的音乐非常的棒。
台湾山林未经开发时的壮阔美景配合原住民深入灵魂的悠扬纯净歌声,那瞬间冲击心灵的感受,我热泪盈眶。
--题外话--目前为止在这部片的上集评论中(已看了上下的还是少数嘛:P),有人说这片子里原民出草场面太多太血腥,没必要,而且破坏原住民形象。
但我觉得这是因为我们观看时还抓着"文明方"的眼镜,才会觉得人家血腥。
对赛德克人来说来说出草并不是狩猎,是一场满怀敬意的祭祀。
而有许多人说赛德克巴莱可惜在没有将日本殖民时值得大书特书的"欺压"部分再强调过让电影变得更有张力,日本人欺负原住民的点太少看不出他们爆发的理由,因此相形未免较平淡。
但我觉得本作主要就不是想强调有形的欺凌,而是在探讨无形的文化冲突,非二分善恶可以说完的,太过去强调,反而失去重心。
点到为止足矣,再多就变成单纯抗日片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思考与讨论的呢?
这两者,哪怕偏掉一分,都不会是我们看这部电影的理由。
这部电影让我觉得特别震撼的地方有两处,其一是这些番人在雾社起义中,不分士兵平民的残忍杀戮,连日本的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其二是当番人决定打一场持久战时,女人们集体上吊自杀,为了给战士多留一些粮食。
很多人说《赛德克·巴莱》是台湾版的《勇敢的心》或者《阿凡达》,我觉得其实差别很大。
好莱坞以野蛮部落为主角的电影中,对这些野蛮人的表现总是充满了理想化,他们比文明人似乎更文明、更有道德。
所以我从来不觉得《与狼共舞》比起其他西部片更尊敬印第安人,反而还比不上那些把印第安人当反派的电影。
因为这里的印第安人成了披着棕色皮肤的白人,他们成为了白人道德的理想和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智者,让白人为这些虚构出来的所谓野蛮人掬一把同情的泪。
赛德克人搁现在其实就是一群恐怖分子,而雾社事件就是针对平民的一起恐怖袭击事件。
我们隔着一层银幕,远远地观赏他们,又因为都是抗日的题材,所以情感上能够完全接受他们那真实的野蛮。
但想象一下,某些少数民族的(×)独势力,当他们像电影中的赛德克人一样,突然出现在你身边,进行无差别的杀戮时,你还能带着敬佩之情么?
所以这部电影恐怕很难获得奥斯卡的最佳外语片,虽然我觉得它已经完全当得起这个奖了。
因为美国电影,不管是商业的还是艺术的,只要是主流电影,它都是要造梦的,它必须对自己的历史和自己的民族进行一种神话性的描述,所以把侵略印第安人的土地说成是西部波澜壮阔的开拓史,又把那些已经被他们所同化吸收的印第安人描绘成具有白人道德的楷模。
而《赛德克·巴莱》这部电影在某种程度上是引起了我一些生理上的不适的,这种不适倒不是因为它有多血腥,而是里面那种人的野性和对现代文明道德的无视,让我作为观众在移情的过程中很受到间离。
我并不觉得文明一定比野蛮要更好或者要更先进,文明很多时候很虚伪,当文明被逼急到一定程度,它会比野蛮更加野蛮和残忍。
但文明毕竟是有自己一层薄纱披在身上的,当你直视那种赤裸裸的野性和残忍时,总会有一种被灼伤的感觉。
我挺喜欢《赛德克·巴莱》这部电影的一个地方,就是它正面表现了一支野蛮部落英勇反抗暴政和压迫的同时,毫不回避这支部落那种野性的力量与血腥可怕。
我不敢说这种表现是最真实地还原了那个部族,因为我不了解台湾的那些部落,但这的确是我从未见过的。
比起好莱坞电影中那些民主、自由、开化和睿智的印第安人部落,这些赛德克野蛮人让我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野蛮,这种野蛮很丑陋,也很震撼。
它不回避,它骄傲地展示自己的野蛮。
如果文明就是意味着被奴役被驯服的话,野蛮就没有理由不骄傲。
赛德克巴莱是彻彻底底在宣扬恐怖主义首先,这些台湾原住民从当时发展水平看还处于部落时代,一个村社一个村社,同一个民族分属的不同部落还没有统一。
所以雾社事件谈不上是民族起义。
因为比如同一民族的道泽部落则是加入日政府军作战。
参加起义的也就六个部落,三百多号人。
第二,说他是恐怖主义,他是带有政治目的(并伴随浓厚的宗教色彩),对日本人无区别的加以杀戮。
不是武装分子对武装分子,军人对军人,而是武装分子面对某一个民族,无论是军人、成年男子,还是老人小孩,一概杀。
你能赞扬他,你就能赞扬义和团,你能赞扬他,你就能赞扬新疆暴动分子。
第三,他们训练儿童军,利用儿童进行武装斗争,严重违反交战原则和人伦底线,跟非洲的圣灵抵抗军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四,他们用宗教迷信来迷惑群众,为了不失败,让妇女儿童自杀,还忽悠大伙儿死后能走上彩虹桥,回到祖灵之家。
这尼玛和极端原教旨的穆斯林忽悠“圣战”,死后能上天堂,有何区别?
你能支持他,你不就能支持背着炸药包进行自杀袭击的恐怖分子?
台湾是中国的,还是日本的,还是该独立,还是该统一其实都是另一回事,但赛德克巴莱,确确实实是落后的野蛮部落(民族都算不上)。
在面对文明面前,他们用最野蛮最残忍的方式来诠释他们所理解的生命的意义,这种理解是落后的,为何要向文明人宣扬?
你说他们的抵抗有一种原始的骄傲,我说那骄傲也是他们自己的,对其他人毫无意义。
这种“勇敢”被颂扬,那炸双子塔的恐怖分子那要更骄傲的多。
日本人至少比他们文明得多,没有屠光他们的族群,还保护他们的妇女和儿童,给他们配备医生。
最后也是小岛个人以挑拨的方式,而不是直接行动的方式,来挑拨同为原住民的道泽部落对马赫坡人进行清洗。
这并不是官方的意志行为,仅仅是个人恩怨。
有人要说日本人也野蛮,制造南京大屠杀。
本片最后,日军司令对赛德克的佩服,说这是消失百年的武士道精神(宁死不降的精神)表明日本人南京大屠杀的思想和本片宣扬的“勇敢”其实是一致的。
日本二战末期打不过美军,要么战死,要么剖腹自杀,赛德克也一样要么拼死,要么上吊。
这就是轻视生命,而重视宗教归宿(日本人是神社,赛德克是祖灵之家)。
日本人崇尚的皇道精神,其实就是本片所宣扬的主旨。
只不过日本人是后来二战中杀红眼了,在一些地方制造了屠杀事件,而赛德克们以杀人,割人头颅作为常态化的生活方式。
如果说二战中的日本人是披着人皮的兽的话,赛德克们不过是未完全进化的纯兽类,有什么好宣扬的?
真弄不懂。
魏导说,五个小时去爬一千米的山,和一个小时去爬山是完全不同的。
我赞同,但是这次能在国内的影院里看这样一部主旨明确、情绪饱满的电影真的非常痛快!
国内的院线从来不缺妇联这样的爆米花电影,是的,很好看,但是我们知道还会有2、3,总之是奥特曼打小怪兽。
但是我们呢?
我们的肉身经历这一程,不会有续集,不会有第二种选择,不会有两种版本的结局。
首映之后,一个观众问“会不会有续集”,大家都笑了,导演很无奈,“所有人都死光了,没有续集”,那一刻,我为身边的同胞汗颜。
肉体的延续,灵魂的自由,哪一个更重要?
我想现今大多数人都会和某个族长一样选择苟且的活着延续命脉,或者像警察说的,再熬20年,那时我们就不再有差异。
我们一直被教育,好死不如赖活着,被教育要好好活着,想一下,是活的越来越像早晚高峰地铁站里那一张张疲惫而麻木的面孔?
还是活出我自己的颜色?
梦想是什么?
是否正在一步步接近?
是否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信仰引导我执着前行,即便荆棘占满道路,即便各种声音忙着为我出谋划策。
很开心的是能在影院看这样一部充满梦想的电影,不只是在滂沱历史中曾经呐喊过的梦想,更是现在有人执着去发掘、重塑,最终重现梦想的过程。
期待有更多有意义、有意思的电影在院线出现,期待更好的观众。
好的编导,就是这样和自己所拍的电影,在灵魂上合二为一。
上海首映式在衡山电影院,影片结束,低调的魏和两名主要演员和观众现场交流,一个光头愤青大喊这电影好,要有这样精神,不愁黄岩岛收不回来,台下也一片叫好,台上主持更是不断显摆民族主义优越感,什么这电影是拍给中国人看的,也是拍给日本人看的,显然,魏所有在电影里面的努力在他们面前基本是属于白费。
他不得不耐心解释他拍这电影的内心冲动,是觉得活着比什么都好,虽然悲壮去死也很感动。
相比《赛德克巴莱》,我认为《与狼共舞》、《勇敢的心》更接近于伪史诗,因为它们给你一面倒的崇高感,让你在电影院里为了那一声freedom绷紧浑身唯一一个膀胱而不愿动弹,其叙事策略非常明确,就是直捣你最愿意看到听到的地方,所有勾勒主人公缺陷的地方,都属于调味的罗勒草,有点清新有点涩,但绝不敢败你的胃口,至于《阿凡达》,更是这方面做到了登峰造极,为了票房,好莱坞的剧本永远牵着观众的鼻子走,他们说,这个叫专业,是很专业,在电影院里大家意淫到高潮,花了钱买快乐,天经又地义。
《赛德克巴莱》一方面以磅礴气势主推抗日主线,但却不断以各种浓重笔墨在消解这个行动的正义性,后者绝对是影响票房的,因为善良的观众不愿意看到英雄有凶残杀戮未成年人的动机,也不愿看到太太们为了男人的尊严不得不选择自尽,更不愿意看到还在啼哭的孩子被扔进山崖,魏已经收敛了,在国际版里我没看到赛德克们如何砍下日本儿童和妇女的头颅,但是,尸横遍野的场景还是暗示了这一点。
只有真正的原始的史诗才敢这么写,写下英雄或神灵身上种种不可思议的残暴与邪恶,而现代人能接受的,却只能是被改装过的玩意儿,超人多好,善良成了他唯一的缺点。
魏挑战公众神经,他不断在影片里抛出同样一个话题:为了祖灵崇拜心理格式,付出几乎灭族的代价是不是符合正义?
这是对票房的一个冒险挑战,没有什么观众喜欢这来自政治伦理学的挑战,因为这挑战让人不舒服,它没有固定答案,到处是伦理陷阱和计算困境,就算你和你的同伴争论到面红耳赤,仍旧找不到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
所以那些看客立即将这个话题消解为单纯的抗日,似乎在赶走殖民者这样俗不可耐的革命口号下,一切反思就可以终结。
我甚至怀疑,那些愚蠢的提问者,都是官方早就安排好的五毛,因为这样降低大陆观众智商的提问,也只有五毛们干得出。
也是由于这对不断纠缠的主题和副主题,导致电影在节奏上无法做到和好莱坞史诗电影一样流畅,因为流畅的前提就是让观众不假思索觉得自己特别爽,但这是一部需要你不断停下来思考的电影,虽然魏头脑里商业的那部分不允许他这么做,但这12年,显然他在艺术上的个人意志战胜了票房上的商业逻辑。
不过也许以上这些评论,对中国抗日题材来说实在有些高渺,荧屏上经年累月的那些混帐抗日影视,真不知是哪些龟孙子带领着哪些灰孙子来演的,还个个演得义愤填膺的,还个个演得智勇双全的,还个个演得胜利凯旋的,也不怕走路上被观众呸一口: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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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德昌曾说过,拍电影的人要带种。
杨德昌是魏德圣的恩师,看完《赛德克·巴莱》,我最先想到的居然是杨德昌的这句话。
很多人试图在《赛德克·巴莱》身上寻找台湾新电影的影子,然而拿杨德昌《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对比,除了台湾版上下集的惊人片长,《赛德克·巴莱》和前辈的大成之作关系并不大。
究其原因,今天的制作理念和电影美学已经不同于当时,台湾的市场环境也大不相同。
然而,当《赛德克·巴莱》走进热带丛林,魏德圣用他的疯子精神,组织起一大帮人,展开了与天斗的征程。
光是这点,它或许会让人想到赫尔佐格(即便不是同一类电影),而赫尔佐格恰好也是影响杨德昌电影生涯的重要人物。
杨德昌选择了不必依赖大投资的制作方式,魏德圣却在一开始就选择了高预算的制作方式——虽说比起好莱坞的投资规模还是低了。
正是这一理念,令《赛德克·巴莱》有了之后长达十几年的准备周期,剧本、前导片、《海角七号》、吴宇森……这些故事,足以让《赛德克·巴莱》成为一部难以复制的华语大片。
片中非职业演员的指导,实地取景的难度,再到服装、美术、配乐等不同环节,观众都看得出《赛德克·巴莱》把钱用在了哪里,不敢偷工省事。
这种本该属于电影人的职业精神、一无所有却只想拍出心目中电影的热情,它们在华语电影史上出现过多次,但有很长一段时间,它们消失了,如今,《赛德克·巴莱》重现了这一切。
故事内核上,魏德圣好像远离了自身的汉人文化背景,然而,他没有跳脱台湾的背景。
《赛德克·巴莱》是这样一部片子:观众对它的评价,更多会取决于他们的自我认知、对历史的评判还有道德立场和伦理价值。
以开场的一出戏为例,《赛德克·巴莱》首先解释了“出草”的部族风俗,野蛮人以猎取人头为荣。
雾社暴动时,面对无差别屠杀的惨剧,观众立马动摇了。
看上去魏德圣不仅反文明,而且反人类,然而,如果真有无辜一说,被全家烧死的族人就不无辜了?
片中每一次行动,每一个选择,其实都伴随着争论和分歧,就连日本人小岛也是如此。
即便作为英雄版的莫那·鲁道,他在很多时候也有动摇。
显然,《赛德克·巴莱》意不在对错,而在于重新看待历史,寻找和解。
如果把雾社事件简单视为抗日义举,或许,《赛德克·巴莱》还能少去许多争议。
可事实上,《赛德克·巴莱》投向历史的光束不仅于此,影片赞美了赛德克族的光芒闪耀,也留下了野蛮与文明的纠缠和阴影,最后化归为一道“人造的彩虹”。
显然,《赛德克·巴莱》不仅讲好了一个故事,更值得去进行一场严肃的讨论。
固然影片也有不可避免的取舍缺陷和特效漏洞,然而它却表明了果敢的创作态度。
一部真正的电影该怎样去做,就像赛德克人一样,如何去当一个真正的人,魏德圣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在它身后的众多华语电影,尤其是形色大片,它们价值全无,依然深陷在“讲不好故事”的泥潭中,互相往对方脸上抹泥巴,争相拉低着华语片的底线。
也许,这才是影片上映后,各界舆论争相支援它的最终原因。
【新京报】
筆記一下老師的電影筆記,如下:因為〈賽德克‧巴萊〉,有人問我文化的意涵,我試著用簡單明瞭的方式為大家做個小解說,希望有助於理解:Atayal Valai,意謂:真正的人。
泰雅的GAGA相信,人的一生就是邁向Atayal Valai的旅程,並且相信個人有能力成為〝真正的人〞。
成為真正的人必須通過各種試煉,每個老人的人生經驗就凝鑄成為規則、規範、禁忌……,過世的老人成為守護部落的靈。
每一個泰雅人除了遵循GAGA,農耕、狩獵、日常生活行事的決斷有賴〝老人的話〞(kai nkis)、鳥占(sslig)、夢占與祖靈(Utux)。
泰雅人的文面即被認可有資格成為Atayal Valai的人,就必須誓死護衛家族、部落(Alang),通過責任的擔負與義務(經驗、行止的傳遞給下一代),死後即可通過彩虹橋(Tu-I Utux),所有的祖靈在彩虹橋的那一頭迎接,迎接新的Atayal Valai,藉以形成更巨大的靈力,看顧並守候泰雅人的部落。
http://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2335598677749&set=a.2287972647128.138619.1483317143&type=1&theater〈賽德克‧巴萊〉小觀點01歷史上告訴我們,「霧社事件」發生在1930年9月27日,是一場悲壯的抗日事件。
歷史上我們所沒有注意的是:1.「抗日事件」是後人為政權解釋權所加註的詞彙,從族群的角度來看,「反抗帝國壓迫」的「族群生存戰爭」更為適切。
2.從1896年到1920年,日帝台灣總督府對泰雅族至少發動了150場以「前進」為名、武力為實的理蕃鎮壓。
「霧社事件」只是反抗帝國壓迫的其中一次「悲壯的」戰爭。
http://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2335887524970&set=a.2287972647128.138619.1483317143&type=1&theater〈賽德克‧巴萊〉小觀點02賽德克族,2008年4月從泰雅族分出成為台灣原住民族第14族。
太魯閣族,2004年1月14日從泰雅族分出成為台灣原住民族第12族。
泰雅族為台灣最古老的民族(另一為賽夏族),日本人類學者學術、科學的分類之,清代有雞爪番、黥面蕃或以區域名之。
人類學者伊能嘉矩認為,泰雅族包括兩大群,Atayal (阿泰雅爾群)、Sediq(賽德克亞群)。
主要的民族文化特徵為GAGA/GAYA、語言、起源神話、部落遷移,在日人分類之前,泰雅族並沒有統一的民族命名,一般自稱為「人」,向別人介紹自己時,才加上「哪個部落的人」,不同的流域加稱「哪一條河流的人」。
Sediq(賽德克亞群)的一支(東賽德克群,以中央山脈的白石山大石柱為發祥地),大約在三四百年前陸續翻越中央山脈遷移到東部的立霧溪、木瓜溪、陶賽溪等地區,族人稱此地為Truku Truwan,後自稱為Truku(太魯閣人)。
留在南投仁愛地區的Sediq有Tgdaya (德克塔雅群)和Toda (都達群),2008年兩群合併為從泰雅族分出的賽德克族。
這也說明,「霧社事件」反抗日帝的六個部落與屈從日帝(也是被日警脅迫)的五個部落之間因族群不同(德克塔雅群、都達群)的長期恩怨。
日帝即以族群的矛盾、仇恨,迫使屈從日帝的五個部落組成味方蕃(幫助日軍警)作為前進部隊,是典型的「以蕃治蕃」,導致1931年「第二次霧社事件」慘劇,反抗蕃幾被殺戮殆盡,僅存298人後移住川中島(今仁愛鄉清流部落)監管。
http://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2336976392191&set=a.2287972647128.138619.1483317143&type=1&theater〈賽德克‧巴萊〉小觀點031895年日本領有台灣之後,基於對台灣地理的了解與掌握,計畫開築一條「中央橫斷鐵路」。
計畫中的路徑是,通過台灣地理中心,從埔里經霧社、越過能高稜線到花蓮,即今日所稱能高越嶺道。
1897年,總督府陸軍部派遣深堀大尉一行14人組成探險隊,從埔里進入山區勘查卻在霧社地區的天池附近全數被殺,導致日本殖民當局對霧社地區,實施5年的「生計大封鎖」,禁止食鹽、鐵器、布匹、槍彈等生活必需品進入霧社地區。
1901年,日軍開始對霧社地區進行武力討伐。
1902年日軍與賽德克族人在「人止關」爆發了慘烈的戰鬥,雙方死傷慘重,這一戰使得日本人想出了利用原住民相互間的仇怨,設計其自相殘殺的方法以作收漁人之利 。
1903年,日本人利用霧社地區長期遭「生計大封鎖」急迫需要鐵器、食鹽等生活必需品的狀況下,唆使布農族干卓萬社,假裝要提供賽德克族人鐵器以及食鹽相互以物易物為由,在交易之後賽德克族人被勸酒灌醉,200名埋伏的布農族壯丁展開奇襲行動,致賽德克族壯丁有80多人當場被殺,其餘也因重傷或溺水而死,最後泰雅族壯丁僅剩6、7人生還逃回部落,此事件稱「姊妹原事件」或「干卓萬事件」。
經過「姊妹原」一役,霧社地區泰雅族的勢力也逐漸衰退。
此為日後爆發「霧社事件」遠因之一,也再一次加深了賽德克族(以德克塔雅群為主)與布農族干卓萬社的世仇恩怨。
http://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2341098655245&set=a.2287972647128.138619.1483317143&type=1&theater〈賽德克‧巴萊〉小觀點04泰雅人所謂靠山吃山主要指的是刀耕火墾的農作,有農作物,才吃得飽。
大凡以為泰雅人是狩獵的民族,這是後世的側重與偏見。
在祭祀儀式上,小米扮演的重要性遠超過獸肉,可見一斑。
狩獵行為相對於農作,其危險性更高,風雨、土石崩塌、森林裡野獸的攻擊…不一而足,因此,狩獵多採團獵形式。
決定狩獵前,先徵詢長老意見(季節、節慶、紛爭…),老靈人(mhoni)以夢占判定吉凶,吉者出獵。
出獵時,於部落通往獵場入口行鳥占(ssliq),吉,由長老行入山儀式,獻酒獻肉頌詞,再行入山進行團獵。
狩獵可做為訓練男子膽識、學習山林智慧、進行共負榮譽與罪責的活動,也是確立部族領域的行動。
所以說,失去了傳統領域的主權,無異是閹割了族群的靈魂,失去靈魂的泰雅人就不能是Atayal Valai(真正的人),死後亦不能進入祖靈的國度。
傳統領域,即一座泰雅部族的國家,誓死保衛是GAGA的表現,是守住「真正的人」的最低底線。
http://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2342345206408&set=a.2287972647128.138619.1483317143&type=1&theater〈賽德克‧巴萊〉小觀點05大概是1993年吧,一場環境文學的會議把我帶到山東,會期中參觀威海衛的海戰館(中國作為愛國教育的展場),參觀完之後中國的作家都神情悲淒,我逛完啦,一位上海的作家問著:「悲痛吧!
這甲午戰爭!
」我回答:「是啊!
如果1895年中國不是敗於日本,台灣就不會被割讓,我的祖先(泰雅族)也就不會跟日本人打上150場以上的戰爭,也就不會因為武力相差太多失去家園。
啊!
悲痛──」日帝殖民台灣,其實種下了「霧社事件」的遠因。
日帝據台後,大肆開發山地,掠奪資源,以作為帝國殖民並前進南洋的資本準備。
其中,樟腦是台灣總督府的重要財源,樟樹生長在台灣北部海拔1200公尺以下、南部1800公尺以下的山地,理蕃初期,便以高壓討伐原住民歸順(前期以武力征服北蕃、),再以武力徹底征服原住民,奴役山胞勞力,以掠奪山地資源,逐步發展日本帝國在台灣殖民地的資本主義化。
日據時期,台灣樟腦出產佔全世界70%,台灣原生樟樹在日據時期幾乎被砍伐殆盡,後來才有部分造林復育及行道樹的種植。
今有原住民族人到森林採靈芝販售以求溫飽的經濟行為,所謂靈芝即生長在枯倒腐爛的牛樟樹。
當年不大量砍伐樟樹,今日整個森林就是野生樟菇(靈芝)的寶藏,足以存續山地資源與族人生活,這些失去的資源,何嘗歸還、補償給原住民?
http://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2342643013853&set=a.2287972647128.138619.1483317143&type=1&theater〈賽德克‧巴萊〉小觀點06MGAGA,外人多稱「出草」,意謂原住民自莽林中躍出割取人頭;在泰雅的信仰裡,MGAGA是決定對錯的方式、是禳災的儀式、是對外宣告主權的行動。
一個部族決定要MGAGA是經過慎重考慮的,個人的MGAGA大多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正義(如遭誣告、榮譽遭侵害而無人可以旁證時);兩個家族的MGAGA,通常是涉及家族榮譽與清白(如A家的男子侵犯了B家的女人);整個部落的MGAGA,則涉及到部落的榮譽、存亡(如他部落侵入獵場、日軍警武力侵犯部落)。
MGAGA行動與否,先要有事件,事件由Nkis(長老群,各家族的長輩)研判討論,無法判定對錯後就由Mhoni(老靈人)執行MGAGA儀式,其結果(對錯)由頭目宣布。
現在一般大都認為泰雅族出草是由頭目決定、帶隊,這是看多了美洲原住民對抗白人的戰爭片,這是不清楚泰雅族傳統的文化社會組織,在泰雅族的社會裡,Mlahu(部落族長)是推舉出來的(有些部落是承襲的,但接位的Mlahu能力不夠,會暫由其他人代位),Mlahu宣告的決定通常要聆聽Nkis的意見,接著再請Mhoni卜吉凶,然後才由Mlahu帶領族人行動(如歲時、農事祭儀,團獵,征戰)。
MGAGA如果只由Mlahu的意志決定,那就成為了寡頭政治,對部落的存亡都是危險的。
今人談論「霧社事件」都認為是由莫那‧魯道的最終決定所發動,我認為這是崇尚個人英雄主義所致,與Atayal文化社會不合時宜。
http://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2343628318485&set=a.2287972647128.138619.1483317143&type=1&theater〈賽德克‧巴萊〉小觀點07中央原民會成立,為標舉民族文化歌舞,遂有各級歌舞比賽,中小學原住民舞蹈比賽各出奇招,為了讓歌舞效果佳,便揉合了各族歌舞服飾特質,民族文化早已超越了單一民族性質。
以舞步來說,東部近海岸民族因腹地較大,發展出奔放、熱情的文化,身體動作快而大;常駐山裡的民族(泰雅、布農、排灣…)則因部落腹地小,發展出沉穩、肅穆的文化,身體動作慢而小。
參賽時,為了獲得評審青睞,山裡的民族就揉合了東部近海岸民族的大而快的動作。
服飾也是一樣,就以泰雅族來說,女性在舞蹈時穿著的衣服,裙必越過膝蓋,加以綁腿遮蔽小腿,這種「連小腿都不讓你看到」的民族舞蹈服飾其實是說明了泰雅女性對「性、戀愛、婚姻」的尊重與貞節,而不是如今日舞蹈比賽時露出潔白小腿,甚至是,逼近大腿。
1909年間,日人「理蕃」當局下了一道密飭給馬赫坡駐在所日警近藤儀三郎,除了要控制莫那.魯道的抗日密謀外,藉由「和蕃政策」的政治婚姻,娶莫那.魯道之妹特娃絲.魯道為妻,以籠絡和慫恿手段企圖消除莫那.魯道的抗日意識。
然近藤儀三郎秘密失蹤,其妹在隨同赴花蓮途中遭棄,更加深莫那.魯道抗日意識的高漲,莫那.魯道數度鼓吹族人密謀抗日,皆遭日警洞悉而飲恨。
對霧社地區女性的不尊重與拋棄,違背了GAYA的行為,正是發動「霧社事件」的遠因之一。
http://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2346806637941&set=a.2287972647128.138619.1483317143&type=1&theater 〈賽德克‧巴萊〉小觀點08 沒有老人,泰雅族的社會就不完整;沒有老人,泰雅的孩子通往「真正的人」的道路上就會缺乏指引、腳步錯亂、心神不寧,以致於會出現精神錯亂的情形。
新文明的嫁接不完整,傳統文化就會支離破碎。
這就是後來日據全面統治原住民地區時,泰雅族社會形成逆亂的主因,因為,「真正的人」已日漸模糊。
泰雅的老人有幾個重要的層次,第一個層次是家族(utux niang共食團體)的長老,他傳遞家族的口述歷史、主持農耕祭儀、導引日常生活的GAGA;第二個層次是長老群(Nkis),傳遞整個部落的遷移史、記憶並調和各個家族間的恩痛仇快、傳述傳統領域的範圍與主權宣示、提供對內團結對外遞交與抵禦的智慧給部落領導人(Mrhu)。
第三個層次是老靈人(Mhoni,我不喜歡用「巫醫」、「巫師」這種窄化的詞彙),老靈人是祖靈與泰雅人的溝通者,能治病、致病、具靈視、知預兆、卜前生今世,是祖靈在人世間的帶(代)領人,也是對內對外最高的預言者。
日本人類學家的田野調查已知泰雅老靈人的強大能力,而人類學家大抵是受雇與專事台灣總督府理蕃課,其研究報告是作為理蕃事業的政治服務。
於是泰雅老靈人在理蕃事業成為第一個必須被瓦解、消滅的人,日後的人類學報告將老靈人的功能歸檔分類為治病的巫醫(白巫術)與害人的巫士(黑巫術),並在所謂的現代醫療進入部落之後,將老靈人污名化,使其帶有精神錯亂、恐怖神秘的特性、具早期歐洲巫女鬼怪的形象而加以隔離、圈禁、酷虐、自生自滅。
日據之後的國民政府,老靈人已經不具部落至高無上的權能,有老靈人靈力失傳者、有遁入基督長老天主教信仰隱匿身分者、有家族失去記憶者,獨留白巫術專型傳統治病。
簡單的說,沒有老靈人的泰雅社會,就是殘缺的社會體。
於是今日泰雅人言必稱自己是頭目的家族以自傲自驕,殊不知「頭目」的稱號是帝國給予的名字,泰雅人的Mrhu(部落領導人)其實是整個部落的被動的行動者,有何驕傲可言?
因為,泰雅人一生追求的是成為Atayal Valai(完整的人),每個人都可以成為獨立自主而完滿的人,平等、公義、完整,這才是泰雅人真實的靈魂。
http://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2346806637941&set=a.2287972647128.138619.1483317143&type=1&theater <賽德克.巴萊>小觀點09 「文明/野蠻」作為一組對立的文化辭彙,其實是不倫不類的,進一步說,是自誇於文明的視角將它者編碼為野蠻(落後、愚昧、殘忍)。
於是,文明的西方歐洲視美洲為野蠻國度;文明的美洲白人將原住民視為印地安野蠻民族;文明的西方列強視閉鎖的中國為野蠻;文明的中國又視四方為蠻夷 ;文明的日帝殖民台灣,則台灣人被視為蒙昧落後骯髒的低賤民族,台灣原住民更是岡松參太郎論述下的禽獸(既然日本帝國以「蕃地」在經濟上或財政上的利益為主,因此不需要把「蕃人」當人看待,對待「蕃人」不以宗教家或慈善家的人道主義處理,也不必從法律技巧去謀求解決方案。
因為「蕃人」為類似禽獸的「劣等人種」,與優秀人種一接觸,即被同化或走向滅亡之途。
──理蕃策) 這是將自己的文明凌駕他者的意識形態,是簡化了「文明/野蠻」的文化意涵,更是視他者為無文明的霸權思想。
「霧社事件」乃至於原住民各族的反抗事件,正是這種將人視為非人、將文明對立於野蠻的意識形態的反對。
從文化的觀點看,我以為「文明/荒野」的詞彙更為適切。
原住民族相對於發展出現代文明的民族,早已發展出綠色的、環境的、資源共享的荒野文化。
今日環境過度的開發、漠視荒野文明的文化智慧,已使得荒野文化向現代文明進行愈加嚴酷的反撲。
今日的世界,我以為並非是「文明/荒野」的對立,而是「文明/荒野」的文化拔河,端賴人類創造的文明有多少智慧下出正確的決定。
http://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2348401677816&set=a.2287972647128.138619.1483317143&type=1&theater〈賽德克‧巴萊〉小觀點10戰爭,屈人之兵,以戰勝為原則,戰勝者常對戰敗者施以毀滅、使其無反抗的餘力,因此,圍城、屠城、消滅、焚村……手段不一而足,必使對手投降、訂定屈辱的條約。
戰爭之所以醜惡,正在於消除對手自主的人格,人成為戰爭底下的「物件」,人不再是人。
泰雅族的MGAGA(出草),並非是戰爭行為,目的也不在屈人之兵,結果不在於使對方「投降」,MGAGA是種宗教儀式,目的在獲取能力的靈(人頭),帶到敵首架上,七日晨昏餵以酒食,歌唱之、讚頌之,是有力量的靈魂朋友。
泰雅族部落之間的MGAGA,因此就沒有毀村滅社的情事,如有誤判,雙方就要進行Sbalay(追求真相的和解儀式),雙方在界河邊舉行儀式,殺一頭豬,真相被解開了,雙方協定賠償事宜,再將豬血流入河水,各自的仇恨如水流遠去,於是才能Sbalay(泰雅語的意思是:相親相愛)。
日據台灣總督府的理蕃事業,即是以現代戰爭進行毀村滅社的屈辱人性的行為。
日人通常對被綏撫部落施以「歸順式」(投降儀式),但是對泰雅人來說,侵犯傳統領域、焚燒部落、大規模的殺戮等等事件,在沒有進行追求真相之前,怎麼會有和解?
沒有和解,泰雅人怎麼和日人相親相愛呢?
「霧社事件」發生之後,日人震驚於台中廳六個模範部落(日本化、皇民化最成功的部落)之一的霧社居然發生反抗事件,原因無他,沒有追求真相的和解儀式是假的儀式,更何況是「歸順式」,Atayal的生命價值觀根本就沒有「投降」這個現代的、文明的殘酷的語彙。
http://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2349405342907&set=a.2287972647128.138619.1483317143&type=1&theater<賽德克‧巴萊>小觀點11我的父親出生在日據時期的1935年,最懷念孩童時期的日本老師,也同樣最畏懼部落的警察,偏偏懷念與畏懼的是同一個人。
到了青少年,日頭紅炎炎換置為青天白日滿地紅,大片的紅血仍舊佔據旗面大部分,以致於認為「國家」是個歡喜噬血的傢伙。
參加過「八二三炮戰」,戰爭期間在暗夜中冒死割取被砲彈擊斃的牛隻肉體,烹煮牛肉麵條救活一群嗷嗷待哺的膽小阿兵哥(包括臉餓凹一片的副連與班長)。
退役返回部落,土地全被懂得法令文字的村長(族人、叔叔)變賣了了。
活到六十歲時,還不會(不敢)坐客運車,以為客運車有種族歧視會隨意將他拋棄在某個陌生而駭人的都市叢林。
三年前大去之時已經垂垂老矣,嘴巴裡吐出兩個國家的名字,心中隱藏一座部落。
我的父親只是泰雅人在現代國家的某種典型,現代化與國家遠遠是無以理解的怪物,其行跡詭異難測,看來只能無條件順從。
回過頭來看看1930年「霧社事件」那個時代的泰雅人,其對現代化與國家的認識會如我們所認知的一樣嗎?
進一步說,「現代化」、「國家」是歷時性的文化生活,台灣原住民族是在一種時光壓縮的巨大壓力下接受,期間出現的各種衝擊、矛盾、適應後病變,是我們難以想像的。
舉事的莫那‧魯道們與花崗一、二郎,都在「現代/荒野」、「國家/GAYA」的矛盾漩渦下沉溺的悲劇人物,而此一悲劇性,因為歷史的正義尚未歸位、實踐,悲劇於是成為某種綿延的宿命,殘存流動在原住民族的血液裡。
http://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2351424713390&set=a.2287972647128.138619.1483317143&type=1〈賽德克‧巴萊〉小觀點121930年「霧社事件」發生之前,日人以軍警武力為後盾的殖民進程,陸續引進經濟現代化的蕃物交換所、殖產事業,教育事業(皇民教育),衛生事業……,使台灣原住民各族進入現代化國家,並以現代刑獄作為社會控制的必要手段,但不解的是,泰雅族部落何以不斷發生「蜂起事件」(反抗事件)?
這必須進入到Atayal的社會文化機制才能夠解密,因此必須花多一點篇幅敘述。
(1)Atayal個人如觸犯禁忌,就需行Psaniq(不淨/不敬/禁忌),這是屬於日常生活上一種動態的語詞,指某些該積極禁止的行為,以預防──觸犯禁忌的汙染危險。
(2)Sbalay(追求真相的和解儀式)與Phaw(判罰儀式),一般被認為是,依事件的情境不同,以不同的儀式來處理。
一般說來,Sbalay與Phaw比起Psaniq,立即性、影響度都要來的嚴重許多,phaw是要求賠償的意思,若獵物被取走,則要求歸還該物,嚴重者要進行犧牲共食。
(3)Psaniq(禁忌/不淨/不敬)、Sbalay(真實的和解儀式)、Phau(判罰儀式)、Hmqug(除穢治療/心靈治療),是為了解決人與人之間的爭端、處理個人觸犯Gaga的不當行為、或者是兩個共食團體之間的事端,因為這危及到「人」通往「真正的人」的障礙,否則就無法通過彩虹橋,無法成為Bnkis就會掉落橋下成為Yaqih Utux(惡靈)。
因此,泰雅族一生謹守Gaga,不讓自己陷為惡靈的壞結果。
(4)Qmeis的舉行:當整個部落「遇到了不好的事情」,這個不好(不祥)的事情危及到一整個Qalang/Alang(組織團體、整條流域的群)時,這種事情無法單單以Psaniq(禁忌/不淨/不敬)、Sbalay(真實的和解儀式)、Phau(判罰儀式)、Hmqug(除穢治療/心靈治療)來解除,Qmeis就必須被慎重的舉行,用以消災、除罪。
日據時期從1906年第一個五年理蕃計畫開始,以通電鐵絲網(隘勇線)逐步侵入Qyunam(獵場,傳統領域),凡此種種,為了傳染病流行時祈求該病不要侵入我社,發生殺人、橫死及其他不祥(日軍警入侵)的事時,祈求以後不要再有同樣的事發生,也多以Qmeis以消災、除罪。
Qmeis,是一組涉及宗教意涵,儀式獻祭的對象是Utux(族人認為災難的降下是人出現了問題,因為Utux是不會錯的),是泰雅人處理人與Utux關係和諧的主要機制。
日據時期總督府理蕃課後來常以「歸降式」處理每一個攻克的部落,是錯以為類似Sbalay的和解儀式就可以化解泰雅人對日人的臣服(認為是除罪了),以致於當被視為模範部落(皇民化最徹底)的霧社六部落發動「霧社事件」時,此不能不說是泰雅人在民族心靈深處一直存有「不祥的事情」,不潔的心靈未曾清洗,汙染將無止盡的湧動著。
日據後的國府,面對泰雅人抵抗國家公園,總以為國家已經釋出了善意(甚至都提出了〝共管機制〞),泰雅人到底還要甚麼?
究其民族心靈,是一個民族的真相未被追求,和解之日遙遙無期!
加以Qyunam(獵場,傳統領域)被侵奪,這不祥的災難從來就沒有從泰雅族民族的心靈被洗淨,這個製造災難、施以不祥的國家從沒認錯過啊。
於是,〝共管機制〞、〝道歉〞,如何能夠為泰雅人消災、除罪呢?
http://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2353111475558&set=a.2287972647128.138619.1483317143&type=1〈賽德克‧巴萊〉小觀點13霧社事件日人討伐起事之六部落戰役時,日人使用「以夷制夷」策略,威脅利誘土魯閣群、道澤群二部族組成「味方蕃」襲擊隊,投入戰事,造成霧社各族群之間的仇怨擴大。
霧社事件後,道澤群在前任總頭目被殺的復仇心理,並在日警的默許縱容下,於1931年4月25日清晨時分,道澤群的壯丁組成襲擊隊,分批攻擊霧社事件餘生者居住之西寶、羅多夫二收容所,被殺死及自殺者共216人,達到報仇目的的道澤群襲擊隊員,共砍下101個首級,提回道澤駐在所向日警繳功。
此一「保護蕃收容所襲擊事件」被稱作「第二次霧社事件」。
如何看待此一同族相戈,致日後清流部落(遺孤居住的川中島)與霧社地區(原屬霧社群諸部落的土地,日人分割贈給道澤、土魯閣兩群,以及同屬霧社群之巴蘭、塔卡南卡奇克等社)之間的仇恨,特別是,反抗六部落與道澤群的歷史之仇恨?
讓我們回到GAYA與MGAGA的祖靈世界,或有理解並進而出現化解的可能性!
日帝台灣總督府透過殖民體系,動用各類學科進行蕃地蕃人蕃情調查,其殖民泰雅族(廣義)的策略是,先以武力剿撫,再設置各類管理、警政機關於部落,一方面進行移地遷住、殖產、教育等現代化進程,一方面摧毀GAGA信仰,以便加速皇民化。
1.收繳與管理槍枝發放:男人無槍彈,無法進行團獵,男性在社會組織的功能萎縮,成了「沒有用的人」。
2.禁止文面:使男人與女人無法完成成人儀式,失去了ATAYAL VALAI的資格,即無法成為真正的泰雅人。
3.選立頭目、發放頭目章:日人在部落(特別是「不良蕃社」)選立依附日警的族人為頭目,並發放頭目章以確認資格。
造成部落家族間的矛盾與怨恨,分裂傳統的社會組織。
4.Mhoniq污名化:Mhoniq是祖靈與人之間溝通、傳遞、生存智慧的靈人,污名Mhoniq,致泰雅族部落進退失據,信仰上無所依歸。
正因如此,日人於1911年完成第一五年理蕃計畫,1920年泰雅族部落悉數在殖民體制下存活,此時的泰雅族,Kai Nkis(老人智語、長老群)已大不受尊重,老靈人成為黑巫術白巫樹的術士之流,已無能參予部落大事的決策,部落事務最高指導機關為駐在所,所謂頭目已是日警政令的執行者。
1930年霧社事件,帶領者(六部落與味方蕃)為頭目,此時的頭目是部落內部絕對權力的擁有者,而絕對的權力帶來絕對的暴力、絕對的黑暗。
莫那魯道與六部落族人是以最後的血肉之軀呼喚祖靈,以絕對的暴力、絕對的犧牲企圖喚回Seediq Valai(真正的人)的魂。
味方蕃也以絕對的暴力、絕對的犧牲企圖喚回Seediq Valai(真正的人)的魂。
只是,這都成了日帝台灣總督府理蕃策下殘酷的工具,一方面日人對六部落以仇恨為基礎,不但設計了「第二次霧社事件」,更在移住川中島(今清流部落),於1931年10月15日清晨5時許,召集106名族人送往埔里街的能高郡役所舉行「歸順」儀式,實為押走了23名族人處死;又於1932年3月,藉舉行「家長會」之名,集結169名族人於霧社公學校操場,將其中38名反抗族人施以極刑逼死於能高郡役所內,及埔里街梅仔腳日人公墓之荒地裡,後來日人官方卻發表此38名抗日份子皆因罹患瘧疾、腳氣病、腸炎等疾病致死。
此為日人對六部落趕盡殺絕之情事。
另一方面,日人藉道澤群在前任總頭目被殺的復仇心理,扭曲了MGAGA的價值,施以利誘(一個男丁的頭一百元、的女子三十元、兒童二十元),造成六部落遺孤101個首級被提。
反抗六部落與道澤群的苦難、死傷、互仇是事實,但從1910年到1930年創造族群仇恨的發展與加劇,台灣總督府理蕃策才是整個仇殺事件的「影武者」。
日本在二戰戰敗之後,影武者離開台灣,卻將罪惡、不祥留給霧社地區賽德克族人。
賽德克族人心中的罪惡與不祥的根源其實是當年的日本帝國,要找回Seediq Valai,就必須慎重的舉行Qmeis,用以除罪、消災,再以Sbalay進行追求真相的和解儀式!
通過屬於自己民族的GAYA,或許才能從歷史仇恨的蔓草中看到Seediq Valai的道路,但這是艱鉅而痛苦的道路,只有真正的賽德克人才能通過,並且走上Tuii Utux(彩虹橋),來到祖靈的國度。
http://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2356157271701&set=a.2287972647128.138619.1483317143&type=1〈賽德克‧巴萊〉小觀點14(完)距「霧社事件」發生後三十年,在日本有個相關的座談會,當時駐在霧社的日本警察名叫小島(Kozima),在座談會上證實「第二次霧社事件」是由日本警察所煽動(但沒有直接證據是由台灣總督府理蕃課授權),也證實了賽德克族之間的歷史仇恨實由日本警察及其理蕃策所規劃、發動並以各式策略縝密而長時間的行動著。
這是大歷史底下弱小民族被操縱的命運,是弱小民族在被摧折了傳統文化所做出的肉身反擊,以抓住破碎、零散的祖靈之光迎向走上彩虹橋的道路,以向祖靈的忠誠服侍將個體織補為「完整的賽德克人」。
Seediq Balai,與其譯(義)為「真正的賽德克人」,表現出賽德克人勇武、義無反顧、遵守GAYA的精神,我以為,「完整的賽德克人」更符應GAYA的精義。
Atayal相信個人在世,是為了行走祖靈之道,祖靈的魂魄都留在老人身上,所以泰雅的孩子要注意聽Kai Nkis(老人智語),從農耕、狩獵、祭祀、婚喪與日常生活的每一步,都是屬於Tminu(編織)的行止。
Tminu原是女性的標誌,從小就由長輩處學習,編織是繁複的心志勞動,傳襲古老的智慧,編織有所錯誤,就須退回到織錯的地方繼續編織,到了秋末的祖靈祭,女性就會把這一年的編織以高聳的孟宗竹撐起,所有族人也可以從中欣賞、判斷、讚美編織之美與勞動之美,並以此遴選婦德之女鼓勵家族的男子趕快愛戀女子。
更重要的是,織品迎著風飄揚,陽光照耀出華美的光采,是用以顯耀祖先、歡愉祖先,讓祖靈的國度揚起滿意的笑容,於是午後山雨過後,祖靈也會編織彩虹橋,讓還留在地上的泰雅人看見祖靈之美。
於是,泰雅人的一生就是Tminu,希望將自己編織成「完整的人」,這就是Atayal Balai。
http://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2358832858589&set=a.2287972647128.138619.1483317143&type=1來源:瓦歷斯‧諾幹老師的FB可以的話,進去老師的FB,裡面也有珍貴的歷史圖片。
2008年,魏德胜导演的《海角七号》以5.3亿新台币的票房夺得年度票房冠军,也引起电影人与影迷们的热切讨论,台湾电影要再次崛起吗?
超过世代是否能够取代前辈们……可惜,2009年的台湾电影却整体上退回到了2006年的水平,倒是,台湾的导演界,已经进行了“改朝换代”。
2010就不做多说了2010年和同学看了金马奖,若不是地方保护,估计大陆还有更多的影片会瓜分金马奖的戏份,自08年巅峰以后,能让我们心动和记忆的台片似乎不太多了。
金马奖始终在纠结中过活,偏执着偏执的原则、执拗着执拗的态度、拗口着拗口的结果,想说爱你不容易。
表达乡土情怀的“超过世代”的全面被肯定,也不能改变金马奖的式微态势。
对于大制作的商业电影,杯葛不止,显然是别一种傲慢与偏见。
从最三年的台湾电影来看,《海角七号》、《九降风》、《艋舺》、《父后七日》等既赢得不俗票房也荣获不少掌声的电影,都带有影片所描述的生活贴近于台湾本土生活的特色,让观众从影片中获得鸣。
所以,我想魏导也是奔着这种浪潮去拍的,和赤壁一样,分上下两部,讲的是反映台湾原住民生活的影片。
要知道,不拍太民众喜欢的口味和题材的电影,那票房和口碑可就不怎么响了哦,拿大兵小将和恋爱同搞来说吧,两部票房去年在台加起来还不如第36个故事高,可见,本土电影更能博得人们的喜爱。
《赛德克巴莱》讲述的是台湾中部的高山族反抗日本殖民统治的故事,魏德圣认为虽然这是很台湾本土的故事,但是在大陆会有很多观众好奇那一段历史是怎么样的,毕竟就算是在台湾的中学课本里,这段故事也只有短短一页纸的介绍。
“台湾的高山族不同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土著民族,他们的装扮、图腾都很不一样,所以《赛德克巴莱》会是一部很特别的电影。
”很高兴周董仗义出手救济的2000W,还有剧组的人员辛苦这几年的拍摄,相信今年上映,也会取得好的成绩。
只有拍电影的人才知道,一部电影的完成,要经过多少的幸运才能够完成。
如果你的生命还有五分钟的火花,请用力燃烧!
kusanagi 姚盛茗
昨天看到万达影城发的一条微博,说承诺全国万达影城每天拿出一个厅来排《赛德克•巴莱》。
这当然是好事,但随后有人指出,长春万达却没有做到,只排了若干门可罗雀的场次。
希望万达践诺,给《赛德克•巴莱》一些发力的空间。
《赛德克•巴莱》撞上《泰坦尼克号》和《超级战舰》两艘大船,又被几个闹哄哄的超级英雄狙击,真实祸不单行。
其实,我理解影院排片的考虑。
《赛德克•巴莱》150分钟,就算一个厅全排,一天也只能排四场(撑死了能排五场),而黄金时段的场次只能有一场。
大船更长,但胜在是3D片,票价高。
《复仇者联盟》也一样,3D片,一张票多收30元。
这样的情况下,影院当然更乐意排大船和超级英雄们了。
因此,我认为,《赛德克•巴莱》选择这个时候上映,是不明智的,好比当年贾樟柯以《三峡好人》死磕《满城尽带黄金甲》,悲壮则悲壮矣,但真的死得很惨。
我不想批判中国观众如何低智,因为从自由选择的角度看,所谓低智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因此,对于《赛德克•巴莱》的悲剧,没有必要上升到民族自强、爱国主义的层次。
我觉得,就是好电影,也要讲发行策略。
另外有一个误区,我认为有必要说一下。
大家知道,《赛德克•巴莱》有多个版本,其中台湾的上、下集版本比大陆的版本长2小时。
很多人就想当然认为,大陆的版本不值得看。
坦白说,我刚开始也这么认为,后来魏德胜导演在深圳亲口表示认可大陆版(国际版),我才又有了去影院看的冲动。
一般而言,所谓加长版比一般版本要好,但这个不是绝对的。
我看了大陆版,我认为影片是完整的,剪辑的节凑也把握得很好。
上、下集版我也有,简单拉了一下,发现多出来的主要是阐释性的内容和副线的内容,当然也有更多的战争场面和血腥镜头。
剪掉两个小时,影片内容当然不够丰富,但完整性却没有受到损害,这是大陆版的最大优点。
因此,我认为,大陆版是非常值得看的。
而且,这也是部“大片”,很多东西在影院看体会会更深。
很多人说,《赛德克•巴莱》是台湾土著版的《勇敢的心》,大体不错,但也不太一样。
我不认为《赛德克•巴莱》是一部民族主义或爱国主义电影,魏德胜不是在对赛德克族唱赞歌,因为他同时表现了这个民族的血性和野蛮,也表现了文明与原生态的冲突。
《赛德克•巴莱》最好的地方是没有把片中的人物脸谱化,每一个人物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影片中出现祖先的神灵不是为了神化这个民族,只是增加这个民族的原始感和图腾感而已。
林庆台饰演的莫那鲁道无疑是给观众留下最深印象的人物,但我最喜欢导演对花岗一郎和花岗二郎这两个人物的处理,他们身上的矛盾和纠结,可以投射到每一个身处时代更替或变革的人身上。
就个人心水而言,我认为《赛德克•巴莱》比魏德胜导演的前作《海角七号》是要好很多的,绝对是魏导的心血之作。
排片的悲剧已经造成,我说再多的好话,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我看到影片的口碑非常好,豆瓣评分与《桃姐》持平,并列年度华语电影的最高评分。
倘若影院排片给力一点,我不敢说能够给影片带来多高的票房,但与《桃姐》持平应该是能够做到的(若以看点论,《赛德克•巴莱》其实比《桃姐》要多啊)。
也希望大家多多关注这部影片,看完那些闹哄哄的好莱坞大片后,也去影院看《赛德克•巴莱》。
文化入侵远比领土入侵可怕得多,一个民族可以输去身体,但是一定要赢得灵魂,如果你的文明是让人背躬鞠膝,那我就带你们看见野蛮的骄傲。木卫二说得对,《赛德克·巴莱》的意义就是把历史课本上的一行字,变成了一部有血有肉还有“人头”的历史大片。十二年磨一剑,魏德圣真的不简单
除了觉得莫那没有渲染的那么高深莫测肃然起敬,但不影响这是一部非常棒的作品,不愧称霸金马奖~!
我好像看睡着了吧。。。
这是台湾土著民族的抗日片。但也并不是支持中国。台湾究竟如何看待中国和日本,他们被统治的50年中,一代人的思想早就改变,想接受“文明”。无关政治,但从影片来看,这样的一本类似战争片,虽血腥,但是去看得振奋,每个民族里都有一股热血,是不容其它民族侵犯的
和海角七号一样莫名其妙。
1、相比上部杀戮过多,民族、种族之间冲突白热化;2、知道生命是什么,才能去为什么。魏导一如我们同样在追问;3、从海角七号到此片,魏导对场面的调度、故事的根基、角色的塑造又飞跃了一个台阶。
价值观混乱了
我就客气点,2星
对全片视人命如粪土的价值观实在接受不能。两星已经是我能打的极限高分了。另,前半部这么拖还把人物刻画得这么弱,着实不易啊……
没看完
挖坑影评:《传统与自由》
杀得麻木了
看的是四个多小时的上下两集,虽然拍得真的很宏大,但本质上跟义和团似的,价值观认同不能哎。。。而且还真的不是非常好看,金马奖输给桃姐也不怪了。
看着周圍不斷涌現的娘娘腔,越發覺得血性的涌現才是真正的soldier.
太~~~~~~~~长了……坐得屁股痛了,重点都没了
血性骄傲换生命图腾
但從電影的角度來說,無可挑剔。但是就事件來說,我有種種的“這不科學“的呐喊!!!
这电影除了配乐不错,里面的行为逻辑和传达的价值观不是一般的二,最反感这种把日本人YY成傻逼的电影了,要真日本人和电影里一样打一枪到处乱窜,甲午战争能把中国人打到台湾岛都割了?别做梦了,在我看来,高喊“野蛮的骄傲”和高喊“新中国万岁”然后端起机枪扫日本人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场面。
这部电影在我心里的高度和辛德勒的名单是平等的,今天刚把OST下载了,通过音乐重温一遍电影吧。
老子看不来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