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启功,人们多郑重为其缀上大师之称。
当代教育家、书画家、国学家等一系列光辉头衔把这个总挂着慈和笑意的老人衬托得无比伟岸。
而在从前那些怒涛汹涌的岁月里,他不过如千千万万的小人物一样,被时代的浪潮所左右。
是贯穿他生命的那一丝不苟、精益求精、一以贯之的匠人精神,使“启功”这个名字成为了中国现当代史上一个不朽的文化符号。
于2015年9月10日上映的影片《启功》,即是根据教育家启功先生的生平改编,由丁荫楠、丁震执导,马恩然、王馥荔主演的一部传记题材电影。
素有“电影诗人”之美誉的丁荫楠是一个颇会“讲人”的导演,早前拍摄过多部传记片如《周恩来》、《鲁迅》都可算是该类型片中的口碑之作。
由这样一位有经验的传记片导演操刀的《启功》在质量得到保证的同时,也融入了“电影诗人”的艺术风格。
而谈及影片《启功》,“豆瓣”等各大影评网站上的观众多予以四个字评价——中规中矩,这是相当一部分传记片影评中的高频词汇。
相比其他类型片,传记片更似命题作文,可供发挥的余地不大。
在此基础上,“中规中矩”算是一个亦褒亦贬的形容词。
然而《启功》绝不仅止于“中规中矩”,丁荫楠“电影诗人”的执导风格赋予了本片散文诗一般的浪漫情怀,其主要体现在“慢镜头”和“古典配乐”这两个文艺片惯用的元素中。
此外,《启功》在叙事方式上采用了颠倒式蒙太奇,以“文革”前后的老年启功为主线,通过相似性转场为主的各种转场方式插叙童年、青年、中年启功的故事,从而构建起启功完整一生的叙事框架。
这一手笔可当得起“中规中矩”的评价,因为颠倒式蒙太奇是传记片中颇为常见的叙事手法。
梳理全片,导演主要通过两方面塑造启功的人格——一为“业”,一为“情”。
书画匠与教书匠的传奇——于一个人物而言,“业”往往是其生前身后的第一张名片。
启功也不外乎如是。
先生是个博学的通才,一生涉猎的领域不少,最为人们所熟知的便是“书画家”与“教育家”两大头衔。
然而启功先生恐怕并不会乐意人们这般定义他,其在自述心志的词作《沁园春》里如是形容自己——半世生涯,教书卖画,不过闲吹乞食箫。
影片《启功》即是从一个凡人的角度,刻画了以教书为主业,书画为副业的普通文化匠人启功传奇的一生。
一生泼墨,半世浮沉——相比“教书匠”,本片并没有把启功视为副业的“书画匠”这一身份作为核心去讨论,然而书画却作为一个重要元素贯穿了本片始终。
影片开始不久,随着“文革”号角的吹响,启功视角内的一幕一桶墨汁泼向“被批斗分子”的特写慢镜头便预示着“泼墨”在不同时代背景下起伏跌宕的命数。
在“文革”时期的“红小将”手里,那一桶墨汁是作践人的工具,那一幕“泼墨”慢镜头象征的是我们民族当代史上一个野蛮的污点;而在民国时期中华书画协会的一群先生手里,那一砚墨汁是提笔挥毫的原料,那一幕“润笔”慢镜头配以古琴配乐象征的是中华传统艺术的文明之光。
这两个慢镜头相距甚远,意象却颇有相似性,从而遥相呼应成一组鲜明的对比蒙太奇。
启功本人的书画在不同景况下也是面临不同的境遇——在家道殷实的童年时期,祖父抱其在膝上亲笔教其作画从而为启功打开了书画的启蒙。
而在祖父去世家境败落后,课堂上偷偷作画的启功被母亲怒其不争地处罚问责;日寇入侵时期,启功的字画卖不出去,连柴禾都不如。
而在“改革开放”后,启功“一字千金”,人们争相聆听启功的书法讲座,购买启功的字画;”文革“时期,学生小刘倾慕启功的书法,却碍于阶级隔阂只能撕启功誊写的大字报偷偷临摹。
”文革“之后,小刘同原来的“红小将”形象判若两人,毕恭毕敬登门拜启功为师学习书法;“文革”时期,启功挂在家中的“廉靖乐道”楹联因涉嫌“逍遥派”被勒令摘下。
“文革”之后,启功看见街上有人卖自己的假字画还会翻看,以防有“反动言论”出现在上面……一生泼墨,半世浮沉。
本片借书画一物,道尽了世态炎凉。
学为人师,行为世范——影片《启功》是一部具有致敬意味的传记片。
致敬的不仅是启功,也是天下千千万万的“教书匠”们。
而在这千千万万的“教书匠”里,为何启功成为了典范?
本片也给予了我们答案。
影片甫一开始,启功便是以一名教师的身份出场的。
眼镜、课本、长袍的特写,配以扬琴箫声合奏的配乐与铃声、脚步声,寥寥几个镜头使启功这样一个斯文教书先生的形象跃然于银幕之上。
在这本片的第一课里,启功讲的是律诗《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温和而睿智。
忽的窗外尖利的喇叭声响起,文化大革命开始了。
原本在台下安静坐着的学生们如解开了桎梏般一跃而起冲出去“闹革命”了,教室里只余散落了一地的书本和独自站在讲台上不知所措的启功。
他默默叹了口气,转身擦黑板。
粉笔灰轻轻飞过他落寞的背影,拼凑成片名“启功”两个大字,预示着启功与粉笔所代表的教师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片头同样的场景也出现在了片尾。
彼时十年“文革”的荒唐浩劫落下帷幕,一切看起来都已风平浪静。
那熟悉的、安逸的扬琴配乐响起,白发苍苍的启功在台上讲课,讲的还是那篇《杜少府之任蜀州》。
忽的窗外一阵喧闹声响起,扬琴配乐戛然而止。
启功也停下了讲课, 错愕地望着窗外。
特写镜头里他的眼神满是恍惚与惊恐,这熟悉的场景使他不得不忆起那段黑色岁月。
所幸不过是一群调皮的学生在打篮球,启功重新拿起课本。
舒缓的钢琴配乐响起,仿佛在平复启功心里那挥之不去的创伤。
是的,启功身为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却是极其复杂的。
在“文革”那个颠倒黑白的时代,教师被赶下教坛,贬为“臭老九”,被化为“红小将”的曾经的学生们直呼其名、任意驱使。
启功无法作出反抗,只能始终持着谦逊的姿态默默忍受命运的摧折。
然而在“文革”结束,教师们被正名之后。
他面对如斯对待过自己的学生小刘的登门拜访,却坦然一笑泯恩仇,怀着为人师长的高度责任感,潜心向其传授毕生所学。
时间再回溯到1938年,时任辅仁大学教师的启功与校长及其他教师们并肩直面前来抓捕进步师生的日军,为了保住学校和学生毅然放弃迁往昆明大后方。
与后来“文革”期间的那些故事对比,不得不引人唏嘘。
“学为人师,行为世范”是后来启功为”北师大“题写的校训,也是他本人的精神写照,更是其所代表的千千万万”教书匠“们所遵循的不朽操守。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影片《启功》塑造的不仅仅是个文化匠人启功,更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启功。
在片头和片尾皆出现过的律诗《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便明示了这一主旨——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片中启功一生有两知己——一为发妻宝琛,一为恩师陈桓。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妻子宝琛的出场看似很平常。
与丈夫一道做家务、一道诚惶诚恐地接待”红小将“、一道烧毁可能招致祸患的”四旧“……看起来就是一对极本分不过的经年的老夫妻。
时间回溯到1920年,两人初识的那一年。
并无什么浪漫旖旎的故事,两人是结合不过是最寻常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然而很快这个女子的不寻常之处就体现出来了。
启功早年未练成书法之时被八叔祖嫌弃字丑,不让其在画作上落款。
启功一气之下把自己的作品拂下桌,却被进门送茶水的妻子拾了起来。
“我觉得,你的字比从前好看多啦!
”妻子温柔说道。
“你懂什么呀”启功只嫌妻子多事,一派不耐烦。
妻子却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从书柜里取出了一摞废纸——皆是启功往日练字后弃掷的。
她一一比对,启功的字果然是日益长进。
这样的场景几乎贯穿了全片——战乱时期启功因卖不出画欲毁之,妻子哭着拦下;“文革”时期启功欲烧自己看似毫无前途的书稿,又被妻子拦下……深明大义的妻子始终是启功一步步成长为大师路上的背后的女人。
“文革”末期,妻子积劳成疾病倒了。
启功在床畔默默陪伴这个跟自己过了一辈子苦日子的女人。
随着时间转场,画面变为冷色调。
落叶铺天盖地,哀婉的萨克斯配乐响起。
形单影只的启功在街头行走,老妻宝琛到底是先走一步了。
1976年,“四人帮”倒台,那些腌臜的往事尘埃落定。
启功揭开了覆在书柜上的封条,重新整理自己的书画——那都是妻子亲手为他规整好的物什。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古今悼亡,皆自睹物思人起。
启功的回忆以黑白色调的复现蒙太奇呈现,那都是曾经相濡以沫的岁月。
回到现实,主观镜头扫过妻子的遗像。
启功,这样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眼泪簌簌落下。
镜头拉至房间全景,满屋子只剩一堆字画书本陪在启功左右。
信有师生,同父子——陈桓先生,这个先后担任辅仁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校长,被启功心心念念了大半辈子的恩师,在本片出场得略晚。
“文革”时期,启功被迫写与自己理念不合的违心文章。
同被贬为“臭老九”的陈先生对此心疼不已,无可奈何之下依旧敦促其遵从本心。
这对师生的故事由此以时空交错的颠倒式蒙太奇呈现。
所谓“恩师”,“恩”在于知遇之恩。
民国时期,陈先生安排其到辅仁中学教书。
后来因“肄业问题”,启功被当时的中学校长辞退。
陈先生并不怪责,又安排其来自己的辅仁大学任教。
“你在我眼中,就是个当老师的材料。
”他对青年启功如是说道。
“师”在于传授“师道”之要。
陈先生并非启功的书画老师,他教给启功的是如何成为一个好老师。
辅仁中学时期,启功教书的画面伴随是即是悠扬的管弦配乐与陈先生传授“师道”的画外音交织而成的音响。
可以说,是陈先生一手将启功培育成了一个懂得去培育他人的了不起的教书匠。
镜头转回现实,幽暗的房间内只有启功与陈先生两人。
启功颤巍巍地捧出一个寿桃,为生日的老师拜寿。
窗外的阳光漏进来,扫过清冷简陋的屋子,笼在这对年事已高的师生之上。
他们如今同是天涯沦落人,却迸发出无与伦比的人性温暖。
时间回溯到1945年,“抗战”胜利,启功、陈先生与另外两个同仁一道出去打雪仗玩。
画面被处理成诗意的慢镜头,配以四个人无忧无虑的笑声与悠扬的管弦配乐,一派苦尽甘来的模样。
四个人站在雪地里合照,一个相似性转场,下一个镜头是“文革”时挂在墙上的四人合影。
镜头拉远,合照下只剩启功与陈先生两人默默相对。
房间一片阴暗,像是这似乎永远看不见“甘”的苦时代。
两人说起烧书稿的事,“你烧书稿,和那些人有什么两样啊!
陈先生指了指外边,叹口气又说道:“你要抓紧时间,多写几本书。
”这是本片他对启功最后的嘱咐。
下一个镜头即是陈先生葬礼上的大幅遗像,生命无常。
启功因为政治面貌问题不得入场祭奠老师。
他在场外隔着人流像遗像遥遥鞠躬,特写镜头里他的眼泪一串串落下。
入夜,漫天飞雪,伴随着哀婉的笛弦合奏配乐他伏案为老师撰写祭文——信有师生,同父子。
这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情结,如今已很难再见到。
片尾暮年启功以恩师的书屋“励耘”命名自己创办的奖学金,他始终深切怀念着陈先生。
影片《启功》上映时间十分考究。
9月10日为教师节,2015年又恰逢启功先生逝世十周年。
在当今这个浮躁的时代,“师道”二字已很少被提及。
老师们“业务”繁多,教书倒似成了副业;为搏出位大放厥词的所谓“专家”层出不穷,潜心学术脚踏实地的大师濒临绝迹;快餐式社交大行其道,感情的保质期越来越短……一如木心的《从前慢》所言——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影片《启功》正是以它独特诗意的慢节奏,引领当下观众走近文化匠人启功的隽永岁月,重拾失落的匠人精神。
偶然间发现了这部记录启功老师生平的传记电影,一小时余足以彰显其“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的大师魅力。
但翻了翻影评,总觉得味道不够,遂想起曾在初中的某次语文考试中做过一篇关于启功老师的阅读理解,更记得当时读罢全文便被老师的人格征服而将全文记录了下来。
由于年代久远,当时又没有记录下作者,因此只得将文章呈上,如有人知晓作者我立即填上。
有评论说,中国最后一个大师走了,是季羡林。
不过季羡林先生留给后世供人们争抢争论争读争看的东西太多,后世不争不抢不读不看的东西也很多,所以走了和没有走差不多。
对于大师,我不知道标准是什么,也不知道,懂十二国语言著作上千万字的大师和只说中文著作不足百万字的大师含金量有多大差别。
只要有人封号我就认为是大师了,好像选举,有一群人提名就得了。
仔细回味,发现做大师难,难得有人称之为大师,难得成为了大师还要代表一大群人说话。
更难的是,被称为大师之后,还当众被发一个大师工作室红匾,接过红匾之后申明不想当大师而继续干着成就大师事业的大师。
不过我还是认为,大师当中最难的是专家点头百姓鼓掌而且还会搞笑,这种大师非启功先生莫属。
启功先生扬名不在于他是雍正皇帝八代玄孙,也不在他是北京师范大学的资深教授,在于他的书法艺术、古代书画碑帖鉴定和古文学研究。
在这几个领域中,除了给人庄重深厚严谨脱俗感觉之外,和搞笑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启功老爷子确实搞笑,太搞笑了。
一、和自己搞笑 启功先生2005年去世,在他糟糠之妻子于1975年病逝不久,也就是他六十六岁时,自撰墓志铭:“中学生,副教授。
博不精,专不透。
名虽扬,实不够。
高不成,低不就。
瘫趋左,派曾右。
面微圆,皮欠厚。
妻已亡,并无后。
丧犹新,病照旧。
六十六,非不寿。
八宝山,渐相凑。
计平生,谥曰陋。
身与名,一齐臭。
”,没有人像启功那样,提前27年用搞笑的打油诗给自己盖棺定论了。
说到死,就有鬼,鬼文化也是国学中的一大块。
长江边上丰都鬼城也越来越火爆,不知先生是否去过丰都鬼城,但是他和鬼也搞笑,有诗曰:“昔有见鬼者,自言不畏葸,向他摆事实,向他讲道理,你是明日我,我是昨日你,鬼心大悦服,彼此皆欢喜”。
一个明日我昨日你,把永不同轨的阴阳两界炫耀成一道彩虹。
身为雍正皇帝八代孙,启功先生拒绝爱新觉罗之姓,说爱新觉罗根本不是姓,是前清满族人部落的称呼,相当于现在住宅小区的称谓,坚持自己:“姓启名功”。
凡有不明事理写信“爱新觉罗.启功收”者,一律不开封,并在信封上赫然写着“查无此人,敬请退回”,有好事者究问为什么,答曰:“不信,请人去派出所户籍处查,保证无此人”。
二、和党派搞笑 大学党组织积极发展党员,某教授申请加入,组织上准备接受他,想通过他来做老师们的思想工作,起到以点带面的效果。
有领导走访启功先生征求意见。
先生若有所思,没有对某教授给与正面点评,反而娓娓道来:“本来一棵树上好好呆着几只鸟,这时从别地忽的飞来一只鸟,结果树上不见得多了一只鸟,而可能所有鸟都飞走了”,来人遂心领神会去也。
启功先生从一个职位上退下,竞争上岗人数不少,替补人选一时难以定夺。
相关领导问先生意见,先生本不想介入此事则半玩笑回说:“不如抓阄”。
一位竞争者听说后颇为不满,连夜造访质问:“如此大事怎能玩笑对待,岂不对我等太不尊重了吗?
”,颇有兴师问罪之状。
先生立马回答:“怎么能说不尊重?
西藏达赖、班禅转世不也要通过金瓶掣签这种抓阄方式来决定吗?
”。
来者一时语塞只好寒暄而去。
启功先生和国民党没有什么瓜葛,似乎没有搞笑平台。
1982年,先生在香港中文大学讲学,与一位国民党人教授在休息室座谈,说起民国年间国民党元老的掌故。
论及汪精卫的书法,某教授答曰未曾见过。
启功先生当即说道:“是国民党员都应该知道总理遗训,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这遗言不就是汪兆铭(汪精卫)的手书吗?
”。
某教授当时嗫嚅而不知所言。
事后启先生谈起此事,颇有几分得意说,这是解放以来他和国民党第一次交手,国民党也有数典忘祖之人。
三、和CCTV搞笑 央视有专栏节目《东方之子》,专门介绍社会名流,自然想到采访启功。
最初,与先生联系时即云:“我们这个栏目档次高,采访的都是知名的专家学者社会精英,故名《东方之子》”,老先生听罢应声回答:“我不够你们的档次,我最多是个东方之孙”,拒绝了。
东方之子仍不死心,通过启功众多同事好友游说,1994年底先生终于同意央视东方时空来寓所采访。
采访组一上来就列举众多头衔,先生一句话轻轻拨开众多桂冠:“这叫此地无砂,红土为贵”。
之前,一个学生在场协助准备资料,以为先生会把学术著作和诗书画集都拿出来以供拍摄。
见先生坚持只摆学术著作和论文集,大为不解,启功则说:“我首先是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古典文学老师,其次是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鉴定人员,书法绘画作诗填词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业余爱好,是你作这个工作本应该会的,值得一说吗?
” 先生90岁高龄,央视东方时空又去了启功寓所采访,坐定之后主持人自然以名誉桂冠拉开话题:“大家公认您是一位享誉海内外书法家,可是你在文物鉴定古汉语研究上也取得很高成就”,高帽子一举,先生身体前倾目视主持人说:“我告诉你,不是这样,如果我说我会飞,你信吗?
你信吗?
”,主持人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嗫嚅出几个字:“当然不信”,先生随即说:“所以说,我说的话也是不算数的”。
四、和权贵搞笑 先生为人随和,对于求字者几乎有求必应。
就连来家里维修水管电线的工人,事毕之后也笑吟吟的说,来我给你写一幅字。
一次,有个陌生年轻人急匆匆敲开先生家门,说:“他父亲病危,生前最大愿望想得到先生一幅字”,先生旋即写好交与来者并送其出门。
转身时只听见楼下两人嘻嘻哈哈说话:“这老头太好骗了,没想到这么一招就弄到手”。
即使先生为之生气这也没有改变随和待人的态度。
不过先生也有有所不为之时。
一位空军高级将领派秘书前来求字,兴许秘书开门见山摆明来头说明背景提明要求,大有旋风直升机空降而来之势。
启功先生正儿八经问那空军将领秘书:“我要不写,你们会不会派飞机来炸我?
”,秘书听得眼睛一愣一愣,摸不着头脑,连忙说:“哪里,哪里”,先生接着说::“那好,那就不写了”,一时间拒之于千里。
此外,香港著名电影导演连续拍两部清宫故事片,请先生提片头字,末代皇后婉容老家来人请提匾,被先生坚决拒绝。
之后多次对好友说起这三件事,还心情不平静:“他们都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想叫我写什么我就得些什么!
”。
还有人请先生题“长江”二字,先生也拒绝了,回头对好友说:“他们是‘长江赌场’还是‘长江妓院’?
,凡是招摇者必然心不诚。
” 一个地产商,准备好笔墨纸砚,非要叫先生为自己的地盘题名。
先生脸一沉说:“你准备好笔墨纸砚我就非得要写,你要准备好一副棺材我就得往里跳吗?
” 1994年,韩国总统金泳三来访。
外交部礼宾司问先生能不能见,又说金泳三总统这次文化界只想见启功一人,时间半小时,地点钓鱼台国宾馆。
先生说:“金泳三总统要接见我,三十分钟我出来他又忙别的,于礼节恐怕不妥当,那倒不如不去,请医生开个假条转过去得了”。
第二天国宾馆领导送来金泳三总统花篮,上面有个个条子:祝先生早日康复。
国宾馆领导对先生说:“韩国元首在养园斋用餐,那里有先生写的八扇屏风,他独自徘徊看了很久,其心情可想而知”。
先生对身边的人严肃的说:“大夫无朝外王之礼,何况我是个小老百姓。
他是韩国大总统,但没有召见我的资格,我是中国百姓,也没有朝拜他的理由,所以就不去了”。
五、和学生搞笑 文革后北师大第一批研究生毕业,几个同学去拜访启功先生。
一位四川籍同学说回四川大学谋职,先生自告奋勇说可以写一封推荐信,说着就退到小书桌提笔铺纸写起来。
同学们继续聊天,没几句,先生已经写好。
展开一读,竟是一片古雅典重语言精美朗朗上口的骈体文,在座同学无不惊呼赞叹。
先生徐徐说道:“ 这没什么,是我的强项,其实我最适合做一名专起草文书的僚员”。
一个博士毕业生回忆:1991年1月17日,美国向伊拉克宣战,是日正是我博士论文答辩。
答辩席上坐着北大、中国社科院的名流,气氛紧张,手心出汗。
启功先生第一个向我提问,但却很突兀:“打起来没有啊?
”,我答:“打起来了!
”,全场哄堂大笑,气氛活跃,我也为之神旺,对答如流,顺利过关。
先生这也许叫玩世,但我理解先生他把这些都视为仪式,在他内心深处有着真正的严肃。
六、和病痛搞笑 先生晚年,多有病痛,颈椎骨质增生导致头晕,开始不大去医院,一旦去了,搞笑打油诗也就来了。
沁园春•病 旧病重来,依样葫芦,地复天翻。
怪非观珍宝,眼球震颤;未逢国色,魂魄拘挛。
郑重要求,"病魔足下,可否虚衷听一言?
亲爱的,你何时与我,永断牵缠?
"多蒙友好相怜,劝努力精心治一番。
只南行半里,首都医院,纵无特效,姑且周旋。
奇事惊人,大夫高叫:"现有磷酸组织胺。
别害怕,虽药称剧毒,管保平安。
后来做了颈椎牵引术,躺在牵引床上,吟:西江月 七节颈椎生刺,六斤铁饼栓牢。
长绳牵系两三条,头上几根活套。
虽不轻松愉快,略同锻炼晨操。
洗冤录里每篇瞧,不见这般上吊。
后来先生又发心脏病,送入影院抢救,榻上口占长句,时为1998年冬:“填写诊单报病危,小车直向病房推,鼻腔氧气徐徐送,脉管糖浆滴滴垂,心测功能粘小饼,胃增消化灌稀糜,遥闻低语还阳了,游戏人间又一回。
七、和亡妻搞笑 1989年冬天,启功老妻去世14年,先生也78岁高龄。
心脏病一场医院抢救回生。
老妻生前有过笑话,说自己走了,先生一定再续一门亲事,生活有人照顾,先生说打赌不会。
想起这番情景,写下《赌赢歌》: 老妻昔日与我戏言身后况,自称她死一定有人为我找对象。
我笑老朽如斯哪会有人傻且疯?
妻言你若不信可以赌下输赢账。
我说将来万一你输赌债怎生还?
她说自信必赢且不须尝人世金钱尘土样。
何期辩论未了她先行,似乎一手压在永难揭开的宝盒上。
从兹疏亲近友纷纷来,介绍天仙地鬼齐家治国举世无双女巧匠。
何词可答热情洋溢良媒言?
但说感情物质金钱生理一无基础只剩须眉男子相。
媒疑何能基础半毫无?
答以有基无础栋折梁摧楼阁千层夷为平地空而旷。
劝言且理庖厨职同佣保相扶相伴又何妨?
再答伴字人旁如果成丝只堪绊脚不堪扶头我公是否能保障?
更有好事风闻吾家斗室似添人,排闼直冲但见双床已成单榻无帷帐。
天长日久热气渐冷声渐稀,十有馀年耳根清静终无恙。
昨朝小疾诊疗忽然见问题,血管堵塞行将影响全心脏。
立呼担架速交医院抢救细检查,八人共抬前无响尺上无罩片过路穿街晾盘儿杠。
诊疗多方臂上悬瓶鼻中塞管胸前牵线日夜监测心电图,其苦不在侧灌流餐而在仰排便溺遗臭虽然不盈万年亦足满一炕。
忽然眉开眼笑竟使医护人员尽吃惊,以为鬼门关前阎罗特赦将我放。
宋人云“时人不识余心乐”,却非傍柳随花偷学少年情跌宕。
床边诸人疑团莫释误谓神经错乱问因由,郑重宣称前赌今赢足使老妻亲笔勾销当年自诩铁固山坚的军令状。
启功先生也被人们称为大师,不知道值几多金银。
每当听到有人尊称他大师,便说:“你们少说了一个‘犬犹儿’。
我是那个狮”,说完向人做狮吼状。
在我看来,他给后世留下了一片无边的心海和众多灿烂的中国文字,而不是许多是是非非!
现附上启功先生的弟子谢不谦教授悼念恩师的文章:《祝福先生》昨日凌晨,启功先生溘然长逝,我在人间永远失去了一位可亲可敬的长者。
我的同门师弟、清华大学中文系刘石教授来电告诉我这个消息后,我俩都沉默无语。
暴雨如注。
我们在心中悼念。
也许媒体报道这一消息,会在先生的姓名前冠以“泰斗”、“大师”之类的字眼,如果是这样,我想先生的在天之灵肯定是会感到不安的。
记得十七年前,弟子吹捧老师虽不如现在这么夸张,但也渐成时尚,我未能免俗,初见先生,便说:“启先生,您是享誉海内外的国学大师,能做您老的博士生,小子真是三生有幸!
”先生哈哈一笑:“我算哪门子大师?
陈校长才是真正的大师!
现在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我当即狼狈万状,从此再不敢胡乱吹捧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先生本人。
先生的学问很大,成就很高,我辈不肖子弟可望而不可即。
首先是天资不如先生,其次是先生的艺术、学术与人生是打成一片的,以自由的心境遨游于中国文化之中,出神入化,即孔子所谓“游于艺”。
我问学三年,随时能从先生身上感受到中国文化的魅力,一种大彻大悟的人生智慧,而不仅仅是渊博的书本知识,更不是时下已蔚然成风的以艰深文浅陋的、人格分裂的伪学术。
在先生那里,读书作文、写字绘画、吟诗填词,甚至鉴定文物,都洋溢着生命气息,一种诗意的生存方式。
而非如我辈为了评职称、评博导,甚至是为完成所谓量化的科研任务,不得已而为之的工作。
先生留下的吉光片羽,中华书局汇集为《启功丛稿》三卷,真正属于学术性质的只有一卷,读集中论文,娓娓道来,如数家珍,如睹其人。
我对中国文化的一往情深,非读书而来,而是来自先生的人格魅力。
先生就是中国文化的见证人。
我曾对研究生说,中国文化之魅力,不在书,而在人。
先生即其人。
先生生前曾拥有很多头衔,随便一个小头衔,都可能会令儒林中人飘飘然自命不凡。
全国政协常委、中央文史研究馆副馆长(后为馆长)、全国书法家协会主席等,官品皆副部级以上,先生一笑置之:“副部级?
等于零!
”先生淡泊名利是发自内心,而非故作矫情。
先生虽系皇族爱新觉罗氏,但少年丧父,初中肄业,完全靠自学成才,后因先生曾祖父川籍门生傅增湘(曾任北洋政府教育总长)引荐,得遇辅仁大学校长陈垣先生,陈先生即以“诗书画三绝”许之,聘为辅仁中学教员。
后辅仁中学整顿,教员须有大学文凭,将解雇先生,陈垣先生说:“你不能教中学,到大学来教书吧。
”即聘为辅仁大学国文教员。
辅仁后并入北京师大,风风雨雨,错划右派,至到六十多岁时才“浪得虚名”(先生语),出访香港,一位老前辈说:“小启呀,你要是不把学问看得很狗屁,成就肯定比现在大。
”先生一笑:“我要是不把学问看得很狗屁,就活不到现在。
”初版《启功丛稿》书前有《沁园春》一首,自题其集: 检点平生,往日全非,百事无聊。
记幼时孤露,中年坎坷,如今渐老,幻想俱抛。
半世生涯,教书卖画,不过闲吹乞食箫。
谁似我,真有名无实,饭桶脓包。
偶然弄些蹊跷。
像博学多闻见解超。
笑左翻右找,东拼西凑,繁繁琐琐,絮絮叨叨。
这样文章,人人会作,惭愧篇篇稿费高。
从此后,定收摊歇业,再不胡抄。
这就是先生的自我写照。
记得先生曾问我:“如何?
不赖吧?
”竟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然后乐呵呵地批道:“自己骂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此情此境,历历如在目前。
记得1991年1月17日,美国与向伊拉克宣战,我博士论文答辩。
答辩席上坐着北大、中国社科院的名流,空气紧张。
启先生第一个向我提问:“打起来没有?
”我答:“打起来了!
”全场哄笑,气氛活跃,我也为之神旺,对答如流,顺利过关。
先生这也许叫“玩世”,但我理解先生,他把这些都视如仪式,在他内心深处,有真正的严肃在。
母校曾组织先生书画在香港义卖,建立“启功奖学金”,资助贫困学生。
先生闭门谢客一年,挥毫泼墨,筹得巨资,但要求是以恩师陈垣先生即“陈校长”名义设立“励耘奖学金”,励耘者,陈垣先生之书斋名也。
先生夫妻相濡以沫,患难情深,而当先生“浪得虚名”之后,师母早已魂归道山。
先生无后,孑然一身,晚年所写悼亡诗,堪称绝唱。
其中《赌赢歌》一首,考其时间,正是先生病重住进北医附院,我陪侍在旁的时候。
我见先生换下袜子,拿去洗,先生从病床上爬起,一把夺过袜子,不让我洗。
我说:“启先生,我是您的弟子,就等于是你的孩子。
就让尽一份心吧。
”先生说:“不,我不能让你洗我的袜子。
”我不解:“为什么?
”先生执著地说:“不为什么,就是不能让你为我洗袜子。
”当时先生已是八十老翁,孤身一人。
想到此,我怎能不热泪盈眶,想见先生之为人?
先生高兴地去了,去追寻曾经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的师母,去完成三十年来梦魂牵绕的山盟海誓。
这是人生的难解之缘。
前年见到先生,问到起居,先生一笑:“浑身的零件,都坏了。
”还是那样旷达那样诙谐。
先生告别这个世界,我不悲哀,因先生早已将生与死看得很淡。
惟有默默祝福先生:到天堂里与朝思暮想的爱妻与恩师相见。
可能是为了更多的展现先生的生平细节,参与创作者也多为先生的学生,影片几乎没有演绎的成分,叙事方式多少有些老套且流水账。
纯粹为致敬是足够了,但作为传记电影,稍欠火候。
启功先生常说,书法绘画都是副业,教师才是自己的主业,他用一生践行了学为人师,行为世范。
三星给中规中矩的作品,一星敬高山仰止的先生。
作为一部电影,《启功》主要就是将先生的一生以电影作为载体浓缩了一下,其中对启功先生将书法、绘画艺术作为自己一生追求的目标进行了详细了刻画,实际上在最为坎坷的岁月启功先生则依旧收到其人生追求的影响。
书法、绘画艺术都是要建立在深厚的学养基础上的,正所谓“书法不是练出来的,而是养出来的”。
启功先生并非只是一个画师或一个书匠,他在文学、文字和历史方面也都有较高的造诣,可以说他骨子里是透着一股中国文人的气息的。
一部电影不会时时刻刻都打动人心,《启功》也许有很多值得人感动的地方,但是对我来讲有一个情节让我看了又看,甚至感动的要掉下泪来。
当文革开始后,很多大学老师特别是著名学者成为了右派的典型代表,启功虽然摘了帽子仍旧处境艰难,没有什么人能瞧得上这样一个糟老头子,但是当无知的红卫兵为无法抄写好《毛主席语录》时烦恼时,启功挥毫泼墨的场景使得那些红卫兵们深深的震撼其中,甚至其中一个人最后竟成了他的门生。
<图片1>这一个镜头、这一个场景实际上表现出的就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中华传统文化,书法虽然只是一种形式美学,但是它本身也承载着中国几千年来的文化积淀,无论启功先生看起来多么的随和,但是当他进入了书法创作的环境,便立即显现出了一种中国文人的风骨,在对待兰亭序真伪的探讨问题上,启功先生内心中仍存在着中国士大夫传统中的自尊。
有人怕谈及中国传统的士大夫情节诶,但是我却认为这恰恰是中国文人的风骨和气节所在。
一个人是否能够成为一个环境中的核心,关键不在于这个人是否长得好看,更在于这个人所具有的气质、所带来的气场是怎么样的。
那么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塑造一个人的气场就是看这个人被何种文化所熏陶。
<图片2>老子讲“上善若水”实际上就是告诉我们水虽然柔软至极却能战胜比它坚硬的东西,而中华传统文化就是“水”,面对来势汹汹的极左思潮却没有能够断绝它的存在和延续。
即使受到思想流毒影响至深的红卫兵,面对书法美学的魅力也不由自主的折服。
在我看来,受到折服的不仅仅是启功的书法,更是启功带来的气场。
儒雅的涵养、深厚的学识会使仁人志士趋之若鹜的。
昨天在网站上翻到一部叫《启功》的电影,看完了,还不错。
中国人讲究盖棺定论,启功先生逝于二零零五年,十年过去了,应该可以当作“历史人物”去评点,鉴于书法鉴赏是一件很个人的事情,谈启功的书法成就意义并不大,况且启功先生生前自言自己是个老师,书法绘画只是副业。
我欣赏先生的豁达,事实上近几年启功的书法拍卖价格都在百万级别以上,已经证明其书名之盛,遑论如今我们身处于网络时代,传统书法陷入几千年未曾有的尴尬处境,我断言启功或许会是最后一个合格的书法家。
仅仅简单的几个启功书体的文字就很具备美感了每想起这些让人沮丧。
导演应该是考虑了这些问题,并没有把书法当做核心内容去加以讨论,而是把启功定位在学生和老师两个角色里,重点突出师道传承,不但契合启功先生的遗志,并且把人物形象刻画的很深,启功为陈垣庆寿,两人对面而泣的那一幕让人不禁潸然泪落,对近代史有了解的人都会感同身受,那十年浩劫里中国的知识分子究竟遭遇了什么,对比现实的文革,电影中的刻画其无耻程度不及现实的百分之一,真希望今后会有更多的影视作品能直面这一段历史,扯掉这一块令人作呕的遮羞布。
电影里的一个镜头,苍下面的口写坏了仅就还原历史这一点来看,这部电影是基本合格的,情节拖沓一点,结构松散一点都在意料之内,毕竟只是一部写人的伪纪录片。
这里不得不说马老饰演的老年启功,真是神形兼似,几以乱真;叮当的表演也可圈可点,唯独张绍刚饰演的中年启功,老是皱着八字眉,实在让人出戏,找不到工作那一段情节更是讽刺,换做现实的张绍刚肯定是急头白脸了,还好是在拍电影。
关于电影就说这么多,也没啥可发掘的了,整体比较平庸的一部作品。
斗胆谈两句启功先生的书法。
现在网上一些人谈近代书法必提启功、太祖、郭沫若。
结论往往是启功书法是馆阁体,呆板没有气节之类的。
而太祖书法大开大阖,有枭雄气。
谈郭沫若又要扯到人品上去做文章。
我觉得没啥意思,书法应该是建立在美学的基础上,再结合个人特点加以分析,不能本末倒置。
跳过审美的分析,直接谈论书法的内在气势,根本就是扯淡。
启功是近代书法家,这一点毋庸置疑,其历史地位,远的不说,肯定在吴昌硕,于右任等人之下,但他对书法的影响也许要高于这两位,真正做到了雅俗皆赏,殊为难得。
个人浅见,启功书法不仅不呆板,反而有些“匠气”,细节一丝不苟,少了一点疏狂烂漫,算是白璧微瑕。
斯人已去,过多评点已是索然无味,回首启功一生,由其亲手所题的北师大校训“学为人师,行为世范”,当为其一生之写照。
我辈只能高山仰止。
有常识的国内观影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些那十年发生的事。
学者作家诸如季羡林、巴金、沈从文等,每每谈起那十年总透着无奈与愤恨,更别提已经离开了的舒老先生。
那些动荡年代的史实,是我们每一个理性思考能力的国人,都不该忘记的往昔。
《启功》的导演是经历过这大半个世纪的前辈,看完电影之后,真的很庆幸有那么多有理想、有责任心的知识分子们在尽着微薄之力,让新世纪的我们能够了解我们深爱的祖国,知道何为恶、何为美。
谁会电影本身,全篇跨度很长,从上世纪二十年代一直到世纪末,用启功老先生的视角为我们展示了不同时期的北京,也让我们见识到这位大学问家的丰富学识与人格魅力。
启功先生幼年从水墨入行,后领悟诗书之意境,文学、书画融会贯通,可担国学大师之名。
经历了划右派、摘帽、降职、受压迫,庆幸先生一直以来安然无恙,淡然乐观,动荡年代未受非人待遇,却未与郭教授之流同流合污,辱没了文人傲骨,不改善良本性。
看到往日悉心教诲的学生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等“戏演完了”,依然悉心授业不记较往日仇怨,这是用生命在传道啊。
用现在流行的说法,择一业、终一事。
到了晚年,我记得电影里的布景很用心的一点,在启功先生的书房里放置了很多玩偶,看老先生晚年留下的影视资料,先生是很喜欢玩具的,配上招牌的老者笑容,在学子看来便是慈父般的存在吧。
看网上的资料,启功先生待人也是如春风般,从不吝惜自己的笔墨,也不扰他人的生意与财路,自己的弟子打抱不平也只是一笑。
老先生是幽默的,多年的经历也总归如履薄冰,像其他人评论的那样,启功先生重回师大的讲台,听到楼道里学生的跑步生都能吓出一丝冷汗,先生半生漂摇,实在不易。
而且在大栅栏,老先生不制止假借其名敛财的小贩,却很负责任的翻看是否有“反动言论”,虽是调笑,但却也透着无奈,动荡十年,多少无辜之人就毁于这般文字狱之中?
从另一角度来讲,先生也是知道这“思想罪”的厉害,这文字即落了他的款,若误人子弟、污人思想的责任,他这样的学者可担不起。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这知己,先生指的怕是自己的“姐姐”吧?
何为知己?
难道学者只能和学者知心吗?
我倒觉得不一定。
伯牙子期,重要的是知晓对方的性情、看重对方的才华。
启功先生与宝琛女士携手数十年,宝琛女士才是最珍惜起才学的知己,也幸亏宝琛女士,守得云开之后先生青壮年时期的文墨才能留下,我等后人得见其风采。
“四人帮”粉碎后,先生翻出妻子珍藏的文稿,一张张平整了的宣纸早已粘接得难舍难分,先生沟壑纵横的双手擦去泪痕,任是无情也动容。
哎,知己难求啊。
随想录里,巴金先生曾说,才过去二十年,就有人把这史无前例的“浩劫”看做遥远的梦,要大家尽早忘记干净。
惟有我不让人忘记过去惨痛的教训,谈十年的噩梦反反复复谈个不停,几乎成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罪人。
在油锅里滚了这么多年,那么多人的悲欢离合怎么能忘得掉?
总有人在不断放大“你国”的“墙”,好笑,任何一个守法公民,真心想要了解那段往昔,谁拦得住?
又哪儿有那么多人真的拦得住?
以前的有志青年,都在为中华崛起而读书,那我们呢?
修身齐家,起码你能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说出去不要因为您是中华儿女而丢人吧?
多少启功先生这样的人,本着为人师者最终极的理想在传播着道德与文化,难道不值得我们尊敬吗?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我不愿意当爱国小粉红,但我们现在所能接触到的璀璨文明,都是这些文人志士留下的呀!
总有人在背后默默的传承着,难道现在的我们只会在网络上套上马甲胡言乱语吗?
内地电影行业为什么总被人诟病?
锅凭什么全甩给了广电和电影分级?
这么多优秀电影却无人问津?
知识改变命运,至少这么多老一辈知识分子,在告诉我们如何在命运面前好好做人。
这是一部大师走过中国20世纪百年沧桑历程再现的影片。
影片开头,启功先生在讲述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眨眼间,文革便开始了,学生们从教室里一哄而散,只留下启功先生落寞地擦去黑板上的字。
红卫兵运动兴起,对他们的老师百般羞辱,傅雷、老舍都是在“十年浩劫”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眼前这个唯唯诺诺,老实巴交的启功先生,反而是个幸运儿——启功先生是爱新觉罗的皇室后裔,自己无疑也继承了祖先的一些慧根。
启功先生在逆境中成长的同时,也不忘初心,做文化的传承者。
影片刚开始的第二分钟,启功先生在黑板上写的诗句把我折服。
想起来之前看过启功先生的书法视频,运笔自如,那种活灵活现的字的感觉,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苦难多少付出换回来的。
影片叙述至启功先生的少年时代——上私塾偷着学画画,被先生告状于母亲,痛斥他后,请城里最好的画师吴镜汀先生教他学画,成年后的启功先生画出来的画已是惟妙惟肖,练习书法除了有灵性外,与家庭教育也脱不开联系。
父母的价值观与文学素养也对孩子的成长有直接影响,启功先生之所以能有如此精湛的书画水平,也离不开他的母亲对他的悉心栽培。
当启功先生的八叔祖上门书画,准备落款时,却被八叔祖嫌弃他的字丑;被他的同宗心畲先生教导:“卖画糊口对吾辈而言乃耻辱大事,是偶尔迫不得已,丹青易米之举。
不如为书法家。
经史为上,诗词在后,画在字下,而字又以小字为上,凡必先悟而后得,由悟而生,往往工妙。
”启功先生在这方面取得的成就,与他的八叔祖、心畬先生的教导是分不开的。
学习书法,贵在反思与自省,在自己的作品中“挑刺儿”,在自己的作品中不断进步,把自己的空缺与不足弥补,循序渐进。
启功先生在老师的谆谆教导下受益匪浅,他有一个懂他的老师,让他在书法中展现自己过人的天赋。
“十年浩劫”的启功先生依旧没有放弃书法,被红卫兵派去抄大字报,在夜里坚持自己的创作……离不开他有一颗坚持与勤学的心,与儒雅的妻子对他的关心也脱不开身,也离不开老师对他的厚望,望他能写出更多的作品。
一小时余久的影片,把启功先生的人生历程粗略地了解了一下,觉得经历过很多东西才会有他笔下这样有韵味的字——有阅历,有心境,有勤学,有苦练,有执着,有深爱,有太多的内容在他的书法里,可能启功先生并没有太多感觉,但在我们旁人看来,他书法里的一撇一捺,是他一生的浓缩,五味杂陈。
学习书法,本应向启功先生一样,以一颗不急功近利、本真的心去学习,踏踏实实做学问,不求功名,只求做本我。
【启功先生老师寿辰之际,他给老师做了两个寿桃,跪在地上向老师祝贺;妻子病逝后,和屋里跑来的老鼠对话;文革结束后,把自己的字画翻出来,看到之前妻子留下来的字画,抱头痛哭……影片中有太多值得回味的闪光点❤️】一个令人难忘的老人,他的精魂依然是透过了层层纸张,穿越了模糊的记忆,留了下来——如纸上的墨韵,风雅春秋。
影片讲述了著名书法艺术家启功先生文革期间和改革开放后的传奇故事。
少年时代的启功受到家庭的熏陶,开始学习画画。
图中启功的爷爷在教启功在扇面上画画。
爷爷去世后,启功仍痴迷于画画。
图中正在上英语课的启功在偷偷画画,被老师发现了
母亲得知启功上课画画的事情后狠狠地教育了他,但启功仍然不肯认错。
母亲看到启功睡着后,手里仍旧握着爷爷教他画的扇面,便决定为启功找一名画师教他画画。
母亲请来了当时京城的画师贾羲民,贾先生看到启功的画后决定收他为徒。
图中贾羲民告诉启功“想要学会画画,先要学会看画”。
启功18岁时,经贾羲民的介绍,启功开始向溥心畲学习画画。
图中溥心畲向启功讲解字与画的关系,并对启功说:“如若想成为画师,不如为书法家。
经史为上,诗词在后,画在字下!
”
启功的妻子是母亲包办的,因为年长启功二岁,启功叫她姐姐,两人虽是老式婚姻但一生相濡以沫,相敬如宾。
启功的八叔祖向启功要画,八叔祖看到作品后连连称赞,当启功要落款时,却被八叔祖拒绝了,原因是启功的字差强人意。
正因此事,启功决定练字。
20世纪30年代,启功经傅增湘的引荐认识了时任辅仁大学校长的陈垣,陈先生便让启功在辅仁中学教书,后来由于启功的学历是初中肄业,不符合学校规定,便被辞退了。
但陈垣赏识启功的才华,于是再次聘请启功到辅仁大学教国文。
(注:辅仁大学为北京师范大学前身之一。
部分并入北京师范大学)
文革时期,在北京师范大学任教的启功被红卫兵要求写大字报。
启功的大字报被喜爱书法的红卫兵揭走,红卫兵把字剪下来贴在本子上做字帖。
启功集毕生心血完成了《诗文声律论》的书稿,却因书中的观点与郭沫若关于《兰亭序》的观点相左,被拒绝出版。
气愤的启功将书稿扔进炉子,被及时赶来的夫人章宝琛抢了出来。
启功觉得这辈子让夫人受了太多的苦,两人相拥而泣。
在陈垣校长寿辰当天,启功送去了自己的画和夫人用白面做的寿桃为陈垣校长贺寿,陈垣校长双手颤巍巍地拿着礼物感动的留下了眼泪。
当文革开始时,启功老师被直呼为启功,略显拘谨的走在学生之间,看着昔日的同事挚友被红卫兵们捆着压制着眼里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另一次是当日本入侵时,面对走狗汉奸,面对军队,每一个老师都挺直了腰板站在一起,保护着自己身后的学生,不为所屈。
时间进入70年代,对启功有知遇之恩的陈垣校长去世,但启功却被拒绝进入灵堂悼念,启功只能在灵堂外向陈垣校长鞠躬默哀,回家后写了一副挽联并烧掉以寄托哀思。
在接受劳动“改造”时期的启功被调任至中华书局参与标点《二十四史》的工作。
但好景不长,启功的夫人病重住院。
在夫人病重的那段时间里,启功一直陪在夫人身边为她祷告,希望夫人可以康复。
但他的夫人章宝琛最终还是离他而去了。
步入晚年的启功一直在北京师范大学任教, 最后在启功先生课堂讲的都是王勃诗词「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也呼应了启功对陈垣的知遇之恩的怀念和师道授业的延续。
市面上贩卖着许多启功书法赝品,但启功仍在那里翻看,他的学生不解为何老师要翻看这些假字,启功笑言道:上面落着我的款,我看看有没有反动内容。
启功先生体恤师生在创作研究中的不易,于是决定将自己的作品义卖,并将义卖所得和学校代收题字稿费全部捐出,创立以陈垣校长书斋为名的“励耘奖学金”用以培养师资人才。
结构: 故事从老年经历文革讲起,过程中插叙往事。
内容: 人物传记,启功大师生平。
主旨: 纪念启功先生。
宣传经历画面,剪辑,音乐: 中规中矩。
演技: 青年启功令人出戏;中规中矩的镜头和配乐没给演员很多发挥空间,唯一有印象的是启功完成二十四史标注任务后回家看到宝琛病重的告示时的惊慌神情。
印象深刻的片段:1.教授的书法知识:无论什么字体,一个字都有其固定轨迹,着墨与否都得经过。
2.讲述知己。
知己是指知晓自己的情,意,心的人,那么想要成为知己,则要通情,达意,从而交心,即通透他人情感,情绪的来龙去脉,并传达自己的意思从而交心。
吐槽:看不明白文言文,成语,看英文反而易懂。
今早观悟了前日我的老师推荐的传记电影《启功》。
感受了一代书法大师启功的风骨和德行,影片处处动情,感人肺腑。
三尺耕耘一片天,翰墨文香绕余梁。
影片讲述启功老先生自幼习书习画,专心研修国学,一生淡泊名利,于三尺讲台上传道育人的人生历程。
然而,老先生的人生道路并不平坦,在上世纪中国那个文人愤懑,小人得志的动荡的文革年代,老先生的书画研修和创作全然被迫停止,生活窘迫,所著诗书难以出版,心中惆怅失意,加之发妻病重,他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
影片中,我们从文革时期看到的是一位落魄顺从,事事小心而唯唯诺诺的老先生。
虽至此,他的文人风骨和节气却没有因为乱世的浮沉而丢失。
不禁让人唏嘘嗟叹道,命运何等多舛!
在中国那个为后人痛感愤恨和惋惜的文化迫害年代,有多少位拥有像启功老先生那样高尚情操的文人墨客为红卫兵的"革命"棍棒所乱指和“打倒”?
这时候,他们深感时不我与、失意落魄。
哪怕他们肺腑之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为了求全性命做出曲学阿世的事情。
但,乱世中的他们依旧能够坚毅不屈,为思想自由的光明年代的到来做着力所能及的贡献(影片中,抗战时期,在日军占领南京城后对辅仁大学宣传抗击日寇的老师们进行逮捕之时,陈校长一行敢于反抗日寇,坚持为国立言的事迹振奋人心。
在死亡面前,这些平凡又伟大的老师们言为师表,毫不惧怕。
他们誓死也要立在三尺讲台前,奋战到光明的到来之日!
)。
影片末,启功老先生在北京师范大学启功奖学金颁发典礼上教导年轻人,“入学初识门庭,毕业非同学成,涉世或始今日,立身却在生平。
”四言直戳心窝。
告诫我们年轻人,我们该怎样看待学习、修身和实践在人生道路上的占比,突出了修身的重要性。
一个无品行,只会闷头写字的人是出不来的。
这也是我的老师教导我的道理。
督促愿之。
师生父子的忘年之交,结发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的真挚爱意,以及那个年代学生求学的刻苦和对老师的恭敬之态、老师对学生的关爱呵护之情意,都深深地打动着我。
我原来说过,我感怀那个出门人人互称同志的年代,原因正在于我向往那时候的人与人之间真挚的感情。
而这个处处充斥金钱的社会和年代,人们越来越丧失对自我精神节操的修行,甚至为了金钱和名利连最起码的做人准则都可以不要。
己都不律,何谈去真挚待人?
我们总是要回归的,文化层面的东西还是要有的。
看多了充斥打杀情爱的商业电影之余,静静地观赏这部讲述启功仁师研习书画、教书育人的生平的文人传记影片,如同给自己浮躁的心灵来了一场神清气爽的沐浴,又如同听一曲古筝,品一杯香茗般心神澄静。
我们感怀启功老先生这一代知识分子的文人操守,正是当代学书的我们所要学习和秉承的,致敬清骨,永垂不朽!
启功大师,怀着期待去看,可是失望而归,一个有故事的人,为什么把电影拍成这样,冷馒头沾凉白开,淡而无味。
被大时代裹挟着走,还要为时代开脱说那时候大家都在演戏,现在戏演完了,真是苦涩的人生哲学啊。觉得人物塑造过于脸谱化和扁平,远远不是一个立体的人物形象,而且讲王勃的诗那段,台词写得也太差了。
补标。少无宦情。
少有的题材电影
对启功这个人物的刻画,顶多只是不同时代的浅显的反映,启功默默承受,没有一丝反抗之心,要说他如何成为一代书画名家,除了潜心苦修,其妻宝琛功不可没,当他灰心丧气,是宝琛捡起废纸篓里的习作,从火炉抢救了花费心血的论稿,启功的伟大,体现不足。
“写这个字的时候啊,笔笔都要在它自己的轨迹上,有的地方可能是一笔带过,或笔墨不到,但是并不等于运笔的时候,它不经过这个地方”,台词埋包袱将写字与树人挂上钩,此为题眼。总体来说,过于板正,记的成分大于传。(王馥荔老师气色太好,应该稍稍涂点脏妆。)
除了文革元素与张绍刚的扮相令人悚然一惊,其余都乏善可陈。看到一半才发现启功的吹替,和《走向共和》里的李鸿章是一个人……
全片就是命题作文般的束缚感
电影成片太样板了,流露的是大陆一贯的脸谱化的范式。纯为个人情怀,看到先生文革那段,只有潸然喟叹。启功先生他们应该就是中国最后的一批贵族了,在那个疯狂的时代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哎。如今文化也真成了绝笔,又是历史的断裂,可笑郭沫若干的好事!对比师大,还是喜欢【辅仁】之名:“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正如启功师生谦谦君子,厚德载物。还好,海峡对岸万幸真的保留了下来。陈垣先生千古!
5/10
前一半还好,文革那段历史也花了心思,可后面就跳跃了,编剧欠打磨
丁荫楠的传记片进步了,终于不再拍流水账段落,而是用这种穿插的结构让整个故事相勾连起来。以文革为主线,通过遇到不同的人以阐述过去的历史。
好看好看
剧情衔接的一点都不好,没什么突出的地方,完全是在流水账。
启功的传记电影怎么能拍得这么难看……
怎么说呢,因为讨厌张绍刚,所以一开始没在乎过这部电影,但经过多方安利,就来看了,嗯,很平常平淡的传记电影了,启功先生算是二十世纪生平最凄惨的爱新觉罗了吧……
中间开始就流水账了,自始至终,别的人物都不能拥有独立的人格
一板一眼,却是这样的简单平淡,没有重点,人物单一,主要还是有个好故事
3.5
诗意与纪实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