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梦露》年度最差电影之一这部电影离真实的梦露很远,离被符号化的梦露更远,完美展示了好莱坞老白男艺术工作者的狭隘、猥琐、自负和过时。
梦露是一场悲剧,在于她生前野心勃勃却毫无道德、知识、智慧的引领,主动接受制片厂大佬名利的引诱,被塑造成一个在当时几乎可以和【妓女】划等号的性感明星,但代价是她得到的举世瞩目,并不出于任何人——无论大众还是同行的尊重和爱,这也是她离奇死亡的根源,她得到了想得到的,代价却逐渐无法承受。
这部分史实无法得到流传,因为好莱坞要对【死去的梦露】进行二创,从名人进阶成icon,事实上这项壮举在梦露去世前就开始了,于是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照片,她开始读书了,开始穿高领毛衣和黑色长裤,从大笑变成微笑,开始尝试接拍主题严肃的影片。
这些照片成为梦露【本质是热爱读书的聪明专业的左翼电影艺术家】关键性证据,一点一点颠覆了真实的梦露,从此梦露作为一个符号与本人完全脱离。
她从来都不是一位伟大的演员,即便她出演过伟大的《热情似火》,即便她具有天然的魅力,但她最好的作品只能是梦露这个符号。
很巧合,在观看完《Blonde》后正好看到了里尔克书中的这段话,我想,这用来描述我观影感受是十分贴切的,“那里没有一个成熟而纯洁的性的世界,只有一个缺乏广泛的‘人性’,而只限于‘男性’的世界,充满了情欲、迷醉与不安,为男人旧日的成见与傲慢的心所累,使爱失却了本来的面目。
因为他只是作为男人去爱,不是作为人去爱,所以在他的性的感觉中有一些狭窄、粗糙、仇恨、无常,没有永久性的成分存在,减低艺术的价值,使艺术支离晦涩”。
安德鲁·多米尼克在《Blonde》中剔除梦露可能拥有的智慧、思维、表达能力与应变能力的同时,也将梦露明艳又羞怯、风情又天真、浅显又深邃的复杂神态从她面孔上抹除,一丝一毫的思考和反抗在这一世界都是不被认可与理会的,于是,《Blonde》里的梦露成为一个男权——消费社会中永恒的第二性被观赏、操控、剥削、玩弄。
她如此渴望爱情与家庭,但这个男性——消费社会回应她的只有也只可能是恶心的精液、丑陋的阴茎和野兽般的情欲,她渴望成为镜像关系中的小彼者,以温柔和爱意拥抱他人,却被发情的动物们架至于大彼者的位置,沦落为一个苍白、遥远、平面化且不必理解的情趣玩偶。
荧幕中的男人们是这般对待梦露,荧幕外的安德鲁·多米尼克亦是如此打量、操控安娜的身体。
安德鲁这个头脑里充斥着黄色废料的猥琐男人,摆弄着他刚得的摄影机对美人的肉体进行各种猎奇的想象,透过他的镜头,我们无法看到和爱相关的任何内容,只能目睹一场平庸乏味、恶心至极的意淫。
综合BFI和Deadline两篇对导演安德鲁·多米尼克的专访,有时候对同一个问题,他会给出不同的答案,他跟BFI的记者克里斯蒂娜看上去像要吵起来。
克里斯蒂娜补充的信息:我告诉他,我的许多朋友和同行都看过并喜欢《绅士爱美人》(1953年),他目瞪口呆,他称这些作品为“文物电影”。
安德鲁·多米尼克的鲜明输出——事实他不在乎,把梦露按当下潮流塑造成女性主义者是不对的,梦露的聪明手腕他不感兴趣,梦露反抗制片厂参与社会活动不是影片主题;他认定梦露是自杀,在乎为什么自杀,在乎童年阴影,在乎根据照片重现梦露的形象,渴望让观众感受梦露的痛苦。
他痴迷童年阴影,最初想拍一个有童年阴影的连环杀手,后来读了Blonde原著,于是决定拍这个女演员。
Q:预算?
安德鲁·多米尼克:2200万美元。
Q:画幅比改变,彩色黑白切换?
多米尼克:这些没有叙事意义,只是基于照片。
如果一张照片是4:3,那么我们就拍4:3。
除了试图从视觉上了解她的生活之外,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从一开始我就想这样。
我想连接对玛丽莲·梦露的集体记忆。
如果你用谷歌搜索她,会发现电影里到处都是图片。
这是一部关于无意识的电影,讲述了我们如何看不到现实,却向外投射出自己的恐惧和欲望。
Q:除了妆发,你如何让安娜看起来像梦露?
多米尼克:各种各样的方法。
如果你把相机放高,如果你有一个50毫米的镜头,安娜看起来更像梦露。
我们总尝试让她像某些特定形象。
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对现实不感兴趣,我对画面感兴趣。
所以我选择了我能找到的每一张梦露照片,然后试着围绕这些照片进行布景。
Q:电影有性暴力场景,比如制片大亨办公室那段,我们知道这在好莱坞发生过,现在仍然在发生。
你这片,在呈现女性受害者时,有讲点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吗?
多米尼克:我不以这些标准来看待电影。
它只是发生了,它几乎被掩盖了,然后那种感觉一直伴随着她。
某种程度上,我认为这片本质上不是女性电影。
这是一个缺爱孩子的故事。
Q:这故事有什么乐观的地方吗?
多米尼克:不。
《金发梦露》应该让你发抖。
就像雪地里的一只孤儿猕猴。
这是痛苦或愤怒的嚎叫。
在我拍的所有电影中,这是我每次观感最不一样的一部。
Q:原著?
多米尼克:我第一次读这本书是在2002年,当时没想过把它拍成电影。
我对它没那么感兴趣。
但有一个点我很感兴趣——童年阴影如何塑造成年人的世界观,我可以在小说中看到这一点。
我甚至不确定,我是否有意识地了解这一点。
但一琢磨,它真就是这样。
我倾向于本能地发掘了这一点。
这本书像一面破碎的镜子,所有的小碎片盘旋往复,回溯某些记忆。
这种感觉,像深陷某个人焦虑的思维之中。
所以我必须把它整理一下。
我最初想为一个连环杀手做“童年阴影”的电影,但当我读到Blonde时,我想,好吧,我可以改成一个女演员,这样应该会多获得一点同情。
所以,这就是它的来源。
Q:在这个故事中,你将梦露视为童年创伤/虐待的象征吗?
多米尼克:关于玛丽莲·梦露的一切我都读过了。
我见过认识她的人。
我做了大量的研究。
但说到底,电影是关于这本书的。
改编这本书,实际上是为了改编我对这本书的感受。
在某种程度上,我认为《金发梦露》是作者乔伊斯对梦露的想象。
所以这部电影讲的是玛丽莲·梦露的意义。
或者是她的某一种意义。
她是某种象征。
她是20世纪的阿芙罗狄蒂,美国的爱情女神。
她自杀了。
那这意味着什么?
乔伊斯试图理解,其中包含了怎样的女性体验,或人类体验。
为了获得某种叙事驱动力,你必须对事实进行跳剪和忽略。
但在《金发梦露》中有很多心理历程,有很多拉康和弗洛伊德的观点,我觉得引人入胜。
我凭直觉写作,写得很快。
尽管周期长达14年,但我并没有修改多少。
我知道这跟大众印象里的情况不同。
并不是每个人都确定,没人知道实际到底他妈发生了什么。
所以,在我看来,反正哪种都是虚构的。
Q:导演John Huston说:“人们都说好莱坞让梦露心碎,那是胡扯——她观察敏锐、意志坚强……在某些方面,她非常精明。
”在你的电影中,梦露受到许多男人的打击,她似乎缺乏掌控……多米尼克:如果你在讲述一个自我世界中的孤儿的故事,你要做的就是让她保持纯真无辜。
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让她感觉到这一切都发生在她身上,否则你是在要求她承担责任,而这部电影并不是要求她承担任何责任。
这肯定会给人留下缺乏自主能力的印象。
现实中的梦露,协助造就了自己。
最初在工作室里,她没那么受重视。
她寻找摄影师,走自己的路,就像是一个有影响力的人。
她会联系杂志社,收粉丝邮件,制片厂不得不与她打交道。
Zanuck(制片厂老板)从不喜欢她,也不知道怎么对付她。
她进行很强的自我实现,这在电影中没有展示。
我不确定乔伊斯是否对此非常感兴趣。
我自己当然没那么感兴趣。
整部电影都是关于人们“看不到”彼此的故事。
卡斯说:“你爱我吗?
你看到我了吗?
”当卡斯问她,你是看到了我还是我的姓氏,她说你。
但5秒钟后,她想起燃烧在她母亲墙上的卓别林海报,她说谎了。
阿瑟·米勒希望她成为他的玛格达,她意识到,“好吧,我必须扮演这个角色。
”也许在与肯尼迪的那场戏中,她一点清醒时刻,她实际上在质疑她试图维持生命的幻想。
所以,这部电影确实没有过度关注那些(梦露精明的)部分。
我知道,在现实生活中,梦露是打破制片厂对签约演员束缚的人之一。
她与20世纪福斯发生了一场战争,并重新谈判利润分配,这是前所未有的。
这常常被认为得益于她的精明。
她很聪明,她掌握着自己的命运。
人们没有意识到的是,她实际上在一年内就把分成都改回来了。
所以,像任何人一样,她会尝试控制自己的生活,但她显然无法控制自己的人生。
任何一个自杀的人,都不是女性自主的象征。
虽然我们想把梦露改造成当今的女性,但我认为这是不负责任的。
Q:你在电影中使用的胎儿形象:子宫中未出生的婴儿,以及流产时子宫内的一些场景。
多米尼克:嗯,她想生个孩子,她想自救。
因为母亲(患精神疾病),她对母亲的认知是极其糟糕的。
但胎儿对她来说是真实的,所以这就是你看到孩子的原因。
她不愿意堕胎,这会很可怕。
我试图创造出她的感受,让观众经历同样的事情。
我不在乎是不是有品味。
Q:梦露深受女性喜爱,但我们在电影中看不到梦露与女性的亲密关系或友谊。
没有简·拉塞尔,或其他类似的人。
多米尼克:这就是这本书的写法,我想这也是事实。
我认为梦露是男人的女孩,她不是一个有很多女性朋友的女人,她是个没什么朋友的女人。
有一种观点是,我们应该根据当今的政治观念重新塑造她。
但她是一个极度自我毁灭的人。
她显然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
但我认为她不是以今天人们所看到的方式成功的。
每个人都有强大的时刻,人们想说她掌控了自己的生活。
但她想毁掉自己的生活。
Q:将现代价值观转移到过去的人身上,我同意这是不健康的。
因为,理解女性不得不生活在她们时代和地区是非常重要的。
但我觉得,就我们如何呈现一个过去的人物而言,做出某些取舍,会产生文化影响。
我们没有看到她成立自己的制作公司,也没有看到她参与反对20世纪50年代反共迫害行动,没有看到她反对种族隔离等等。
这对观众来说意味着什么?
多米尼克:这不是电影真正的主题。
电影是关于一个要自杀的人。
因此,电影试图研究她这样做的原因,不是在看她的影响力和遗产。
我的意思是,她甚至都不太关心这些东西。
如果你看看玛丽莲·梦露,她拥有社会告诉我们的一切。
她很有名。
她很漂亮。
她很富有。
如果浏览她的Instagram,她什么都有。
但她自杀了,现在,对我来说,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片不是讲力量时刻。
好吧,她从制片厂的男人那夺走了控制权,因为女人和男人一样强大对吧。
但我真不感兴趣。
我更感兴趣的是她的感受,她的情感生活。
Q:你的版本,或者奥茨的版本,这个角色是如此不开心。
尽管她能够在银幕上传递出如此多的欢乐。
多米尼克:嗯,我想她的生活会非常不愉快。
当然有快乐和爱的时刻,但有多年的不快乐。
如果她找到了快乐,她可能今天还活着,你可以采访她。
Q:你认为观众有没有可能把《金发梦露》当成梦露的“圣经”,尽管它显然是根据小说改编的?
这重要吗?
多米尼克:我认为那不重要。
这有什么关系?
Q:比如《公民凯恩》是一部杰作,但长久以来,人们仅仅通过这部电影来理解两个真实人物。
多米尼克:真的有人在乎吗?
拍电影的人往往会认为电影非常重要。
但这只是一部关于玛丽莲·梦露的电影,还有更多关于玛丽莲·梦露的电影。
来源:“I’m not interested in reality, I’m interested in the images”: Andrew Dominik on Blonde 网站:BFI 作者:Christina Newland‘Blonde’ Director Andrew Dominik On “Partner In Crime” Ana De Armas, Mythmaking, Studio Anxieties & The Piece Of Paper He Signed For Netflix网站:Deadline 作者:AndreasWiseman
剛剛發表了的第一篇以為被吞了,所以我就重發了這一篇——我找到了一篇關於《blonde》原著、頗為有用的文章,由Elaine Showalter 於 2020年4月12日發布。
標題為 “Joyce Carol Oates’s “Blonde” Is the Definitive Study of American Celebrity” (「Joyce Carol Oates 的《金髮》是一部對美國明星文化的透徹研究」)。
此文章我覺得為觀影提供了很好的背景(context)。
原著不是夢露傳記,而是以「夢露」這一個角色(persona)為基礎,創造出的一部對社會、人類、性別進行反思的詩意探討。
這是我第一次嘗試翻譯英文長文⋯⋯因為自己本身對人文和語言的興趣,想翻譯文學很久了。
在要保證切實翻譯的前提下,剛開始真的很難翻譯出一個流暢的聲音。
很難!
所以歡迎提議與交流。
導語——在《金髮》裡,作者 Joyce Carol Oates 通過她游離在童話文學與哥特式小說之間的文筆,變戲法似地創造出了一個虛構的夢露。
”正文——Joyce Carol Oates的《金髮》發表於2000年。
這部作品從創作開始就有著野心勃勃的規模,因為它決定把夢露當作一個20世紀美國的象徵來寫。
整本小說從一開始就令人無法喘息,它的前言從描述夢露離世的前一天開始,也就是1962年的8月3日。
那天,一位年輕的少年在黃昏裡騎過了整個洛杉磯。
他身上背負著一件特別的包裹,上面的收件人地址寫著:「MM」住客,12305 第五海蓮納大道,布倫特伍德,加州,美國,「地球」。
「他就如同死亡,死命地像瘋了一樣地踩踏著他的單車踏板」——文裏寫著(“Death-in-a-hurry. Death furiously pedalling.”)。
此句呼應了詩人艾米莉狄更生(Emily Dickinson)一首名為《因為我無法為死亡停下》(“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的詩詞。
在此詩中,死亡是一位善良的信使,他不慌不忙地為一個焦躁不安的人停留,儘管那人已決定不再為了死亡而等待。
隨著這段宛如夢境的段落,作者奧茨(Oates)把我們拉入了她書中的世界——一個充滿了鏡面、煙霧、與陰影的好萊塢世界;一個將女性的肉體當作商品的世界——她們作為商品,為了取悅男性以及各種利益而被交易著。
而就在這個世界裡、在這野心勃勃的字裏行間,作者奧茨向我們娓娓道來了一個關乎於命運的故事——一個關乎於好萊塢女明星命運的故事——奧茨詭弔地傳達了夢露的心聲,並向世界聲討著這位巨星應得的認可、同情、與尊重。
奧茨開始有這個寫作想法的契機是當她碰巧遇見了一張「在夢露是夢露之前的」 Norma Jeane Baker(夢露本名)的照片。
照片裡的 Norma 十五歲,還全然沒有瑪麗蓮夢露的影子。
照片裡的 Norma 剛剛贏得了一場1941年的加州選美比賽——她棕色的捲髮上嵌著一頂由假花製成的皇冠;脖子上掛著一條很女孩子氣的盒式吊墜。
照片裡的她容光煥發。
這張照片令奧茨印象深刻,她與照片裡 Norma 所散發出的純真氣息產生了強烈共鳴。
奧茨在與她自己的傳記作者,Greg Johnson作訪談的時候說,「[當我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 我立刻感受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動;這年輕、充滿著希望、微笑著的女孩是那麼的「美國」,讓我想起了我小時候認識的女孩子們,她們當中有些也面臨著破碎的家庭。
」奧茨在紐約州北部一個偏僻的地區長大,這些與她年少相識的女孩子們在之後都成為了奧茨撰寫的小說裡不同的角色。
然而,這些角色往往都沒能實現她們的夢想;奧茨讓她們在她的虛構世界裡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在開始撰寫《blonde》之前,奧茨一開始構想的其實是一部中篇小說——她想講述一位普通的女高中生是如何異變成女明星的心歷路程,這其中包含了「女孩自己真實的名字被抹去」、「只能被迫使用電影公司給她安排的名字」、「然後隨之她的個人意識與身分認知被逐漸泯然抹去」等諸如此類的元素。
在此之外奧茨還想像著用「瑪麗蓮夢露」這幾個意義非凡的字作為小說的結尾。
然而,當奧茨把夢露所有的電影看完之後,她對夢露的智慧、幽默感、以及其一直以來對於「想被認作為一個擁有真本事的演員」的那份執著都有了出乎意料的了解。
此外,奧茨還發現了夢露的職業生涯與當時二十世紀中旬美國文化有著非常多的交集——這其中涵蓋了體育、宗教、犯罪、影視、與政治。
在各種因素的推動下,奧茨在此時此刻意識到她所發現的這些新素材,不論從其數量或從其種類來看,都是一篇中篇小說所無法承載的——這意味著她需要一個更大的平台以及一個更加宏偉的寫作形態來講述、並探索一個女人的一生,而「這個女人」已不再是一個純粹的受害者。
在2015年,奥茨对一位《時代》雜誌的記者Nikolas Charles 說,她屆時為這部作品進行了長達兩年有餘的研究與寫作。
而隨著此作逐漸成型,奧茨開始「半嚴肅、半開玩笑地」覺得,夢露就如同屬於她自己的「《白鯨》」(Moby Dick,譯者注:《白鯨》(Moby Dick)是十九世紀著名小說家赫尔曼梅尔维尔,Herman Melville,的一部偉大文學作品。
文中Moby Dick 象徵著龐大、神秘、且不可征服的力量。
)—— 冥冥之中奧茨幾乎可以「感受到一篇擁有迭代含義與力量的史詩即將誕生,而這偉大的誕生將來自於一彎震攝人心的人物剪影」。
Last edited on September 20th. 待續。
原文作者:Elaine Showalter譯者:我 instagram @bbfungi 轉載需聲明。
Douglas Kirkland, “Marilyn Monroe, Cover”, 1962
特别同意下面有一篇很短的影评,看了三遍。
主要观点除了很明确的“这是一部烂片”、“导演过于自大陈旧”之外,还提出了有三个梦露。
第一个梦露:梦露本人,icon形象承载者,是啥样的无人知晓。
第二个梦露:1954年到1961年左右的大众形象梦露第三个梦露:icon化以后的梦露,大概1961年左右开始的。
梦露一本人,很可能就是个勇于付出代价去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女人,既不是所谓悲惨的性感女郎(生前),也不是什么女权先锋(后世),梦露一本人是谁不重要,但她和她的团队,是打算在她生前就把她的外在形象从第二个梦露转型到第三个梦露的。
换句话说,如果故事正常发展,梦露可能活着转型成“严肃的左派知识分子”,只是一些意外(也是因为作为梦露二造成的生活习惯紊乱,安眠药过量而不是什么鬼扯的自杀,她一直很明白自己将从梦露二转型到梦露三,这是她和她团队的计划,她36岁了,不可能继续sell sex,从这一点来看,她就是理智而清醒的,完全没有自杀动机)把这个过程打断了,反而造成了一个悬念。
讽刺的是,在她身后,icon形象的制造者,在icon承载者本人已经入土的情况下,帮她完成了这次造神。
梦露二,已经成了梦露三,而且越来越偏向梦露三。
好莱坞是很善于制造“形象”的,聪明的一线巨星们,都知道自己只是“形象”的承载者,群星璀璨,“转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最重要的事情没有之一。
李小龙意外早逝,好莱坞在他身后帮他完成的不仅有转型,甚至还有成名。
在西方,他的最终形象定格在有真功夫很能打的东方武学哲学家。
是不是本尊,已经不重要了。
明星本身会不会对自己穿着“外衣”感到烦恼?
也许经常有,但这已经不重要,观众也不感兴趣。
相对于这些由于早夭未能在生前完成转型的大明星和icon,也有更多的人活着完成了转型。
有多少人还记得凯瑟琳·赫本早年的形象也是性感美人?
大家只记得她是强力女人、伟大演员。
这些巨星经过转型,基本上“埋葬”了转型前的形象,最后寿终正寝,大家只记得她们最后定型的形象。
梦露由于意外死亡,梦露二和梦露三的形象却分别存在于不同的人群之中,这就是因为梦露二和梦露三两个形象都深入人心,不同的观众只看到不同的哈姆雷特。
因为,梦露活得不够长,梦露三不足以完全埋葬梦露三。
凯瑟琳二却已经被凯瑟琳三(凯瑟琳大帝)埋葬,因为她的一生是足够完整的。
李小龙就根本没有李小龙二,因为他在李小龙二有机会出现以前,已经死了,所以世界上也只有李小龙三。
这也许也是因祸得福,造成李小龙人设毫无分裂,照样定型,在他身后变成了icon。
所以,这部电影表现的是没有人承认的梦露四,所以不仅梦露二和梦露三的粉丝都反对,梦露三的粉丝甚至会被导演编出来的这个梦露四震惊和恶心到了。
这么说来,所有icon恐怕都是这么被各种力量包括他们自己的运作千辛万苦被造出来的,而能成为icon的材料又特别难得,所以好莱坞历史上的大小icon其实根本不会超过40个。
跑个题,其实这种形象转型,不仅存在于好莱坞,其实遍布整个历史,前朝皇帝的形象,在后代笔下渐渐异化,以朴正熙为例,近年频繁“被黑”,而韩国人距离朴正熙年代越来越远,记忆越来越模糊,三十年以后,等那些50后都死去,还会有人记得朴正熙二吗?
(这篇文章不指望多少人看懂,一点小感触)
诺玛·简何许人也?
她公然表示厌倦了性感角色,参加培训课程以精进演技;接受精神分析以改善童年创伤。
在制片厂一手遮天的1950年代,她力排众议与福克斯对簿公堂,争取自己的权益,并创立了自己的制片公司;在好莱坞依然种族歧视的年代,她力挺黑人女友,为其站台和创造机会;在麦卡锡主义阴影未散的时代,她和左翼知识分子阿瑟·米勒结婚,关于她是共产主义者的传言一时甚嚣。
她绝非一个恋爱脑、不开窍、追着男人跑的爹宝。
将一个积极与童年创伤搏斗并在搏斗中创造出她的世界进而影响几代人的女性而言,这样的演绎是对她的全盘否定。
而这样的意淫在《金发梦露》的结尾达到了巅峰。
在《金发梦露》的结尾处,摄影机从梦露裸露的双腿缓缓后拉,仿佛恋恋不舍似的,踌躇几番,才渐渐拉远,是为本片最后一镜。
其恶意之深、动机之险、消费逝者之张狂,昭然若揭。
这是对我痛苦又恶心的观影体验的最后一记催吐。
片方或许能以“挑衅观众进而迫使思考”的理由解释《金发梦露》用摄影机为媒介对观众的折磨,不管其是否令人信服——但这最后一镜,没有必要。
《金发梦露》的英文名为“金发”(blonde),这本身即是将诺玛·简/玛丽莲·梦露作为“人”的生命体验简化为一个符号——种种凝视之下的“金发尤物”:上至总统下至公众对其贪婪而不掩欲望的凝视,情人和丈夫们视其为私有物而充满嫉妒的仇视,狗仔对其私生活无处不在的窥视——片中,与阿瑟·米勒婚后流产的诺玛·简/玛丽莲·梦露哭喊着求助,镜头一转,跑向他的不只是阿瑟·米勒,而是一群举着摄影机的记者。
而《金发梦露》则以艺术和反思之名,为了冲奥(斯卡)和票房,在其身后又来了一波变本加厉的凝视。
摄影机成为窥淫的工具。
尽管网飞在官方主页强调本片系小说改编(based on books)和“虚构”(fictional portrait),但制作团队从立项起便打着梦露的旗号宣传,其中离谱者更有拜祭梦露墓地征求梦露同意的新闻。
如此,网飞主页那行字更像是聊胜于无的免责声明。
在威尼斯电影节场刊喜提三个零分后,片方似乎更笃定“黑红也是红”,就争议点(如裸露镜头和剥削演员)频频自炒,似乎不到奥斯卡提名那一日便誓不罢休。
那么,《金发梦露》到底讲了什么?
在片尾的演员表第一位,安娜·德·阿玛斯所饰演的不是“玛丽莲·梦露”,而是“诺玛·简”。
显然,《金发梦露》希望强调,它讲述了诺玛·简的一生——诺玛·简(Norma Jeane)是个不知生父是谁,母亲精神分裂,自己长于孤儿院的年轻姑娘。
自1951年与福克斯签约起,她开始扮演“玛丽莲·梦露”这个角色。
玛丽莲·梦露火了。
但冉冉升起的诺玛·简在鲜花和掌声中希望保留自己,她哭诉“玛丽莲只是个职业(she is only a career)”。
但摄影机的目光和形形色色男人的目光都只停驻在“玛丽莲·梦露”的身上。
为了继续演好“玛丽莲·梦露”的角色,诺玛·简放弃了爱情和腹中的婴儿。
至此,《金发梦露》只是遵循了传记片(尽管网飞强调它并非传记片)的套路——童年不幸→骤然成名→不忘初心→难免迷失。
虽然无聊,倒不恶心。
然而,到她和棒球运动员乔·迪马焦的婚姻部分时,《金发梦露》开始匪夷所思了——诺玛·简身着白色礼服裹着披肩(“玛丽莲·梦露”著名的行头之一)急匆匆穿过酒店走廊,紧张地推开门,欲与从未谋面的父亲相会。
一个男人自角落中的沙发缓缓站起。
诺玛·简喊出“爸爸(daddy)”,男人从阴影中走出,他是乔·迪马焦。
“玛丽莲,我只想让你开心。
”——他看准诺玛·简的软肋,安排了这场戏向“玛丽莲·梦露”求婚。
婚后,他不准妻子为拍电影“抛头露面”,为妻子过去的照片耿耿于怀,更为《七年之痒》中那经典的风吹起裙摆的一幕而家暴她。
每当他发火,诺玛·简便战战兢兢地解释,“爸爸,我需要工作……”而到与阿瑟·米勒的婚姻一节,诺玛·简还是频频喊“爸爸”,简直是对诺玛·简和阿瑟·米勒的双重侮辱。
阿瑟·米勒是读世界文学史也会撞上的人物,而诺玛·简没上过几年学却爱好读书。
金风玉露一相逢,他们的结合不该只是又一个“恋爹”的故事。
当年,保守的美国媒体也只是以“书呆子娶了沙漏”(egghead weds hourglass)来嘲弄两人,60多年后,今人竟只能以狭隘的想象力意淫这段故事,岂不可笑。
诺玛·简收到了神秘礼物,是她童年时代珍爱的小老虎玩偶。
而当她泪流满面地去看明信片,却读到——“从来就没有什么(为你)泪流满面的父亲。
”诺玛·简仓皇崩溃,服下过量药物。
随后,是我在本文开头即提到的,那个匪夷所思的窥淫癖般的结尾。
摄影机本身就是一种窥视的目光。
摄影机介入任何人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种暴力。
而诺玛·简的一生诚然是被窥视、被剥削、被侮辱、被损害的一生。
《金发梦露》的评论中,一种代表性的声音认为,本片以摄影机模拟多种窥视的目光,变相让观众进入和感知这些目光,进而在“不适”中反思和批判这些目光——权力的窥视,资本的窥视,公众的窥视,它们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肆意剥夺,金钱社会对人的异化,媒介助长的窥私欲……此言不虚。
但我们还要问,《金发梦露》施加给观众的这种暴力,是否必需?
它是否也施加给了演员和传主(诺玛·简)本人,因而成为另一重剥削?
以艺术为名的暴力难道不是暴力?
除了展现诺玛·简和阿瑟·米勒幸福时光(全片为数甚微的幸福时刻)时直怼人脸的大光圈,《金发梦露》最多的便是让安娜·德·阿玛斯赤裸着上身发抖、哭泣和游荡。
其裸露镜头多到让我质疑——有必要吗?
是艺术效果,还是噱头?
而片中自威尼斯首映以来便被诟病的两处模拟婴儿视角的自体内向外的窥视镜头,及诺玛·简被“献给”肯尼迪时的大尺度镜头,则与“摄影机的暴力”没多大关系,而和电影的制作意图有关。
当《第一夫人》(2016)这样的传记片用浅焦和大特写把观众反复扔向丧夫的杰奎琳·肯尼迪时,它至少以一个精雕细琢的剧本深入了后者的内心世界。
而当《金发梦露》一次次熟练变换着镜头语言甚至画幅(如前文诺玛·简在酒店走廊穿行时的极宽画幅)以求进入诺玛·简的主观世界时,那个世界已预先被剧本设置为空洞和荒芜,片头那个一闪而过的父亲照片的反复闪现也不能赋予《金发梦露》里的诺玛·简任何人物深度——你不可能用恋父解释一个人的一生,既然观众是人,观众便了解存在为人的深刻、复杂和多元性。
在这样的空洞和荒芜面前,再多炫技也是枉然。
于是,尽管服化部门竭尽所能地为安娜·德·阿玛斯复原玛丽莲·梦露的经典形象,而安娜·德·阿玛斯也竭尽所能地演绎着诺玛·简,但既然诺玛·简的生命体验已被简化为追求一个个“爸爸”和一个个孩子以弥补童年缺失,那么安娜·德·阿玛斯的演绎也只剩下哭泣、哀求、仓皇逃窜,然后被一次次拽回来侮辱。
现实中的诺玛·简试图在“玛丽莲·梦露”之外和精神疾病的折磨中确认自己的独立、自主和尊严。
她做到了。
而《金发梦露》却将诺玛·简演绎成了一个任人揉搓的空心美人,一个“金发”符号。
可怜诺玛·简,在生前被好莱坞剥削、压榨、吞噬而香消玉碎,在多年后还要被拖出来消费至此。
不亦悲乎?
金发梦露和所有男性叙事的传记一样,只喜欢聚焦在一个人的感情史,创伤史上面,没有梦露的表演史,歌唱史,女性的事业史被抹除掩盖。
在这里被拍成了出卖肉体才开始演艺生涯,在感情生活里面放荡。
杜撰了一段毫无意义的3p和肯尼迪的那段,我还以为是真的,结果是杜撰的,只是凭借着绯闻来创造了一段莫须有的事情。
如果导演是女性该多好。
很有意思的一部电影,镜头语言用得很棒,而且利用了2种荧幕宽度,一种是电影早期的荧幕,给人一种看的就是那个年代的电影的错觉,一种是现在的宽荧幕,多用在梦露的现实生活场景之中。
还有一种有意思的镜头是梦露演的电影。
梦露和观众坐在观影席上面观看梦露。
我想到今天我看了电影批评,戴锦华老师说观影的观众坐在黑暗的电影院里面观看电影,是早期柏拉图的洞穴寓言。
我们能够看到的真实是外部世界投射在我们面前的影子。
我们和真理世界隔着三层。
我们看到的作品是影子的影子,摹本的摹本。
她缺乏对自己的身份认同感。
在玛丽莲梦露的身份中她是梦露,梦露的人生就像她在看自己演的电影时。
很多台词往往都在映射着她自己。
她不想拍这样的电影也不想拍这样的台词,她没有办法,一步步落入了男性圈套之中,在一片又一片的男性凝视之中落入深渊。
人们都大骂她是荡妇,是妓女。
但又疯狂迷恋她的美貌。
最讽刺的是掀裙子的镜头。
梦露从小缺失母爱父爱,让她很早就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家庭,她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然而婚姻不幸福,想要的往往得不到,命运和她开了非常多玩笑。
最令我感到不适的是后面她被驾着送去肯尼迪房间的时候,像一个精致的玩具,打扮得光鲜亮丽。
后续各种精神挣扎的碎片融合在一起。
拍出来了很多男性凝视,物化女性的镜头。
但我仍然觉得很不舒服,这部电影它只有问题,只有存在的问题,没有解决方法,而且我认为很多剧情是对已经去世的梦露的侮辱。
这是对她的又一次伤害。
同样对于梦露的演员安娜也是一种伤害,我们明明可以不用将所有对女性的侮辱剧情全部都演出来,这是在电影荧幕里面对女性的又一次攻击。
五颗星是给安娜,我爱她。
这几年好莱坞的不少传记片呈现出一种怪异的趋势,那些鼎鼎大名光鲜亮丽的大人物,仿佛必须有极为阴暗的一面,他们要不是酗酒嗑药(《曼克》,《波西米亚狂想曲》,《火箭人》,《猫王》),要不就是精神出了问题(《斯宾塞》,《卡彭》和本片《金发梦露》),伤痛的刻画似乎成为了编剧导演们用以标榜自己新意的手段,将那些人们熟知的形象解构,填充入个人化的理解,呈现出来的效果有好有坏,但看得多了,未免也感到疲惫。
《金发梦露》并不直接基于梦露本人的故事,而是改编自小说,虽说从梦露的形象到接踵而至婚姻都能与玛丽莲梦露的人生结点一一吻合,但终究改编良多,也瞎编少许,一代性感的符号全然没有往昔魅力,我们只看到一个怀着对父亲幻梦的小女孩,一次次踏入男性的世界中,被凝视,被侵犯,被流产...
这可能是别人,但这确乎不应是梦露。
导演或许没有意识到,他乐此不疲地将“梦露”卷入一个又一个男性的漩涡的拍摄,本身便是对梦露这个形象的又一次伤害与摧残,拍摄这部影片的行为,与影片中的肯尼迪等男性的加害没有什么两样,去世的梦露无法反抗,只能选择吞下这部电影所带来的舆论苦果。
借着《金发梦露》,吐槽一口《猫王》几个月前看《猫王》时便有颇多想吐槽的了,虽然很多人说饰演《猫王》的演员十分帅气,但一来他的长相与猫王相差甚远,二来他演出的猫王油腻非凡,同样是抖腿,猫王或许是跟着节奏摇摆,电影里的他则像是发癫一般,实在是无法喜欢上这种改编。
《金发梦露》大概同样如此,看完电影,实在无法想象玛丽莲梦露的影片为何会拍成这般模样,曾经家喻户晓的封面性感女郎,成了黑白世界中饱受欺凌的弱势小姑娘,反差确实有些大,即便不看剧情光论形象,安娜的角色也过于瘦弱,相较玛丽莲梦露的丰腴体态仍有不小的距离。
当然,我在此并不是在指责安娜的表演,安娜在本片还是奉献出了足够令人信服的演出,多次哭泣与强颜欢笑的神情着实不错。
只可惜影片本身的剧情未能让我们真正接近这样一个曾经的“金发美人”,如我开头所言,近些年的传记片往往以挖掘明星背后的苦难为乐,于是看罢电影,我们记忆起来的并不是这个明星在舞台上的游刃有余的演绎,更多是她在台下嗑药酗酒精神恍惚的呕吐与昏厥。
导演显然喜欢去借着这个“梦露”展现他的野心,但这真的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传记片吗?
女性的视角,男性的残害导演将《金发梦露》这部电影,拍成了一部女性在男性世界中的艰难求生史。
从影片的第一个镜头,梦露最标志的镜头,那被地铁风吹荡起来的裙摆开始,男性的目光似乎就未曾离开梦露的身躯。
他们充满艳羡地,张开血盆大口,仿佛要吞噬这个伶仃的女孩。
影片中梦露的几位爱人或老公,则分篇章一般将梦露拉入越发难以逃脱的深渊。
梦露与小查理卓别林和小爱德华罗宾逊的三人爱情可能算是最纯粹的一段了,有着肉体与情感的交合,却没有过度的庄重与世俗的约束,然而孩子的到来让两位年轻男性感到了困惑与沮丧,他们半强迫地给梦露堕了胎,也开启了梦露之后的悲剧命运。
梦露与棒球明星迪马乔的婚姻,同样未能持续很久,梦露出演电影,靠着自己的演技与性感谋生,但在过于大男子主义的迪马乔看来,妻子的举动是一种对男权的亵渎与挑战,他过于强大的控制欲望无法忍受妻子在外面“卖弄风骚”,于是梦露再次离开了自己的爱人。
在梦露开始同下一任老公,身为作家的亚瑟米勒恋情时,她已经伤痕累累,亚瑟并没有控制的欲望,但确实也更少顾及梦露的情感,梦露脆弱而敏感的精神也愈加恶化,婴儿的流产加剧了梦露的精神恶疾,梦露再一次离开了所爱之人。
至于最后,就是大名鼎鼎,脑洞大开的美乐宗了,影片以极小的篇幅去展现美乐宗的形象,却用其至高无上的权利同征服欲,让梦露完全沦为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玩物。
至此,电影用四轮男性的迫害完成了这场女性对男凝与男性压迫的“控诉”,然而这般用力过度的演绎几乎会让每个喜欢梦露的观众感到心碎,看着影片中的金发女郎被无数次地打击,凌辱,甚至毫不收敛地袒露,我怀疑导演是否已经陷入了某种虐待性的狂热之中,他通过对梦露这一形象的不断摧残来展现自己反对男性压迫的立场,但这般乐此不疲的玷污,是否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为了对梦露形象的再一次凌虐?
不是“梦露”的金发女郎影片洋洋洒洒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长里,梦露这个本该让人目不转睛的美人形象,却未能牢牢抓住观众的眼睛,这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就已经宣告了《金发梦露》的失败,如上一节所讲,电影为梦露原初的故事赋予了太多“别样”的内容与情绪,观众们无法享受梦露的美丽与魅力,而只能随着她的视角踏入一层又一层的炼狱之中,跟随镜头以婴儿的视角探头出去,注视着梦露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噩梦连连...
固然这部影片似乎囊括了梦露的几段婚姻,也展现出梦露几部最著名的影片幕后(甚至还有比利怀德),但这部影片仍旧难以让我信服这个女孩名叫梦露,她似乎缺乏着我们印象中梦露的一切闪光,却蕴含着导演强加的一切黑暗与空洞。
就像我无法相信那个油头满面抖腿如筛子的人是猫王一般,我也无法相信这个虽然一头金发,但被人推搡来去,哭泣连连,满嘴daddy的女孩会是让无数人魂牵梦萦的性感偶像玛丽莲梦露。
她对着一任又一任老公呼喊着爸爸的称呼,略有变态,却也展现她希望有一个人能代替父亲去爱着自己,然而她的每一任爱人,都无法真正成为她的父亲,正如没有人能真正演绎出玛丽莲梦露的性感一样。
或许把这个电影的故事放在另一个虚构女孩的身上,会更好一点。
今年是玛丽莲·梦露去世60周年祭,安德鲁·多米尼克导演的新作《金发梦露》,在梦露的影迷里引发了一些争议。
很多人认为电影物化了女性,把梦露拍得太神经质,凄凉,悲情,像一个流转于男人之间的尤物,没有一代大明星该有的样子。
看完片子,个人倒还是喜欢,导演编织的光影神话,迷离恍惚,亦幻亦真,以一个崭新角度诠释了梦露作为女人短暂的一生。
关于梦露的电影,无论纪录片还是剧情片,掐指数一数有很多部,每个导演、演员都在以自己的理解去进行创作。
这部《金发梦露》走得更远一些,带着一些剑走偏锋的实验色彩,不属于主流叙事,不一定人人喜欢。
片子的蓝本是乔伊思·卡罗尔·奥特兹撰写的畅销小说《浮生如梦》,这是一本卷帙浩繁的大作,十多年前曾在国内出版,小说以梦露为中心展现了一个大时代的纷乱图景,曾获得全美图书奖和普利策奖提名。
既然是小说,故事和人物势必在虚与实之间迂回游走,全凭作者个人兴趣去构筑一个人的一生,所谓真人真事只是创作的底版,不是圭臬和束缚,具体细节任由作者想象、发挥。
《金发梦露》的电影改编也走得很远,黑白与彩色,现实与虚幻,理性与感性,摇摇曳曳,情绪浓烈,渲染了一个大明星作为女性对平凡生活的向往,以及囿于性格局限一步步陷入人生泥沼,无法自拔的过程。
大明星梦露,从小缺爱失怙,光影肉身看似华丽热闹,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奢侈品,一转身却是苍凉孤独,生活不过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蚤子,在灵魂深处她只是一个美丽世界的孤儿。
父亲,这个从她生下来就一直缺失的形象,作为重要符号,贯穿了全片,从母亲躁郁症发作被送进精神病院,自己被迫去到孤儿院之后,她就按着小时候母亲描述的样子,一直在幻想父亲的出现,期待一个温暖无私的拥抱,耿耿于怀,却直到香消玉殒,都没见到这个男人现身。
因为缺少父爱,在某种意义上,梦露把每一任男友、丈夫都幻想成了父亲的角色,渴望被爱包围,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人,即便伤痕累累也在所不辞,殊不知,越是这样就越南辕北辙,只能不断深深地伤害自己。
梦露的每一段恋情、婚姻来去匆匆,仓促如易冷的烟花,她不曾气馁,一直热衷于追逐这种刹那的温情,试图把自己下半生寄托在上面。
《金发梦露》最出彩的莫过于摄影,灵动,幽微,迷离,仿佛带着观众和梦露一起灵魂出窍。
梦露原名诺玛·简,电影用黑白和彩色两种对比,对艺名梦露的大明星和叫作诺玛·简的女性进行了一定区分。
梦露沉浮在好莱坞名利场,热辣鲜活,是银幕上的性感明星,陶醉在镁光灯和万千观众的注视之下,是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一直没长大的诺玛·简,则只想做一个找到心灵港湾、家庭归宿的小女孩,遇见从未谋面的父亲,投奔亲情,再嫁一个人成立家庭,生一个孩子。
古巴籍80后女星安娜·德·阿玛斯几乎梦露附体,具有突破性的表演。
明星梦露风华绝代,是好莱坞的象征,女孩诺玛·简的小女人梦想却从未实现。
黑白中的梦露外在风光、内心脆弱,彩色的诺玛·简,有日常生活、恋爱,却也不幸福,两种人格有时经常混杂在一起,共享物质、名利带来的繁华,也共享爱无所依、摇摇晃晃的破碎人生。
摄影机对梦露几次流产过程的拍摄可谓苦心孤诣,令人心疼,想要做一个母亲的诺玛·简,始终无法圆梦。
误闯好莱坞的诺玛·简,变成了大明星梦露,一直寻找爱情、亲情的诺玛·简,生命中每一个男人都给不了她要的生活,这是作为人的悲剧,也是作为女人的遗憾。
电影的结尾,寂寞豪宅中,日影西斜,渐渐黑沉,梦露一个人在冰凉的床榻上失去挣扎,悄无声息地逝去,和片头一样,陪伴她的只有一个幼时的布娃娃。
这一刻,梦露和诺玛·简,既是两个人,也是同一个人。
哪一个才是你心中的女神呢!
blonde写在前面:不是玛丽莲梦露的传记片,把它当作一部讲述主角诺玛简的一生的电影就好了!
blonde(金发女郎):以一个标签作为名字真是一个很大胆的行为,但我推测这个本意是为打破这个标签,btw金发梦露这个翻译真的挺low的;关于男性凝视:这片子就tmd时一直在反讽男性凝视的,说他妈纯属男性凝视的无脑女权能不能清醒一点!
用资本的方式去演绎资本,用符号去演绎符号,这才是最可恶的/可悲的/可敬的…安娜这个演员是有实力演诺玛简,但绝对演不了玛丽莲梦露;实在接受不了任何人演梦露,无论他们自以为自己多像,其实都差了一个阶段;优点:把梦露的绝望拍到了极点,面对《绅士爱美人》那句:“我的宝宝就为了这个死的吗”和紧跟其后无力的求婚“daddy?
”“daddy…”对《热情似火》的重构太完美了;三人行戏太他妈牛了:幻觉、瀑布;视听语言和摄影;以前我只认识是玛丽莲梦露,现在我也了解了诺玛简(假的);诺玛简和辜负她的daddy们…可她只需要一个daddy!
梦露的世界除了头发是金色的,其他的都是黑白的;读到父亲的信,我真想告诉诺玛简:lies!
all lies!
梦露和林黛玉…梦露和每个女孩的好莱坞梦…
年代十佳候选。注定是2020s最叛逆的电影。多米尼克走的太远、太极致了,这是绝无仅有的、险中求生的拍法。运用恐怖片语法实现了对传记片的强拆与摧毁,多米尼克成功的用视听流构筑出一个噬人的梦魇和一个虚构的精神画像,梦露近乎受虐狂般带着自毁倾向在不断地受难中成为了瘫痪的,丧失行动力的牺牲品。长久以来她一直被错误的“观看”,观众自然也成为了共谋者,导演恰是用男性的目光、他们的视像、甚至是那些多变的视点镜头来进行反讽、反诉,从而真正达到反写的效果,开场序曲部分的镜头组也早已说明了导演意图,暴露在聚光灯与照相机闪光灯之下的梦露必将被缓慢杀死。这当然是批判性的、高度反思的创作。影片越往后越意识流了(精神世界的崩塌),梦幻-影像的累积也终于结出了果实。可以为Ana此次的元表演送上影后了!@Venezia79
怎么说呢,无聊的故事。FYI.这不是传记。160多分钟也没体现出梦露的独立、魅力、事业生涯,明明她的人生中还有那么多可以展现的亮点,片子里就focus在男人、孩子、爸爸、吃药、发疯,全是她的破碎与苦难。画面尺度没有预想的那么大,反而是影片通篇把丈夫喊做daddy以及频繁失去孩子的画面更令人不适,有些意识流的画面恕我不能理解,部分裸露镜头有些多余。本来还挺期待ana的表演,但是影片中只有干瞪着一双无辜水灵的大眼睛,是脆弱了,是崩溃了,但是也只有脆弱、崩溃了。像个木桩子,没有灵魂。空有外表,演技浮于表面,努力”演“的痕迹过重,感觉deep fake也能做到,还有说话的气声听着别扭。再加上ana、导演不停倒油的说辞,停止消费本人吧。为什么不能好好讲故事,讲述梦露的本人的魅力呢?
3.5 拍法上簡直十八般武藝秀了個遍,就是從頭到尾戀父的設計粗暴到讓人想翻白眼。
7/10
一个生前就被符号化的时代巨星,死后还要遭世人乐此不疲地消费鞭尸,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将一部充斥着谣言的虚构小说改编包装成精致的电影也依旧是对逝者的诋毁污蔑,这不是传记,而是脱胎于花边轶闻的桃色同人,用凭空杜撰影射其私生活的方式歪曲事实完全有违道德底线,这不是玛丽莲·梦露,而是某个冒名顶姓闯荡好莱坞的美艳娼妓,大量露骨的性爱场景,名曰以男凝批判男凝,实则赤裸裸二次剥削。不断变换的画幅和色彩、打乱时间线的剪辑、意识流般的梦幻镜头,摈弃了四平八稳的传统类型片拍法,试图以花哨的技巧抬高格调,撕下华丽矫饰,呈现的却是无比空洞枯槁的内容,就连事先鼓吹的超大尺度也是纯粹博取关注的噱头。安娜演得声嘶力竭,观众看得精疲力尽,或许扮相确有几分贴近,但不是随便涂片红唇,点颗黑痣,染一头金色波浪卷发就能cos梦露了。
方方面面都漂亮,导演有想法,摄影和剪辑很惊艳。梦露本来就是男凝的产物,用男凝手法来拍完全没问题,用男凝来讽刺男凝,恰恰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里只有玛丽莲梦露,真正的诺玛简,早就在童年那场大火中消失了。
导演这么爱叫爹是不是自己劝架死了
NC-17真的是噱头而已,恰巧就是因为有裸露+药物滥用+敏感题材这几个元素碰到了一起所以才评了NC-17。安娜德阿玛斯的颜值可以,但她的花瓶演技演梦露还是有点太年轻的感觉。不如之前米歇尔威廉姆斯的《我与梦露的一周》。一个底层女民工一夜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上流女明星,从new money变成old money,仅仅用了一夜,落差、阶级、名利、欲望让这位普通的女民工最终走向了毁灭。梦露不应该被推崇,她是一个反面教材,时刻警醒着人们,上流社会的险恶与名利场的黑暗。
梦露在此间是承担众多苦难的女子,一出神话,半人半神、无所依靠,徒劳挣扎的结果只有在碎片一般的喘息后越陷越深。观看是极大的负担,生于未知、回归宇宙,电影像梦露一样越来越失控,直到结束。
德阿马斯很努力了,但要是一个更演技派的女演员该多好啊!!!和布洛迪搭戏完全被吊打。。。
用学生级的修辞手法(尤其令人难以忍受的是肯尼迪+火箭的蒙太奇)包装一个虚无的形象,事后表示“我这是反讽”(用剥削来反讽男性凝视的正面例子可见于《艳舞女郎》《爱与时尚》《舞女大盗》,而《金发梦露》显然不是);一次又一次cos人物造型名场面,事后表示“我这是虚构”;用破碎的结构和信息量填充了一个166分钟的空心人物,却让诺玛·简对着银幕哭泣“那不是我”,就像拍了这么一部折磨人到精神困扰,还要在最后附上wannatalkaboutit网址的行为一样,电影的各个环节都纯属脱了裤子放屁——既然为了表意,创作者需要为自己银幕上的东西做这么多辩解、打这么多补丁,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直接选择不拍呢?
拍得很艺术,但确实太长了……而且虽然大概(?)是要讽刺爹味吧但是爹味实在太重了
任何稍有一点良知的人,都只会对本片的描绘感到恶心。
梦露是她在现实里扮演的角色,还是从银幕上偷来的画皮。人们张着嘴是在向她欢呼,还是在将她生吞。拥有父亲只能从镜子里找自己,没有父亲是否就能自由获得新生。她拥有如花的皮囊和雪片的爱慕,却要委身在权力的下体,无权掌控自己的子宫。父亲就是墙上的一道裂缝,她冲进大火,拯救不了抽屉里的自己。
镜语很抓人,人物很表面。
把视听做到如此精致迷人,文本却是最廉价低俗的地摊文学。摆出试图向内挖掘的架势,却没有丰满这个传奇形象的分毫。空洞、慌张、错乱,导演完成了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梦露最后的分食。
相比于符号化的猫王传记片来说,梦露又完全消解了这个符号的意义,片面地追寻符号背后的阴暗,几乎把梦露等同于性。台前被万千观众凝视,幕后被制片厂老板、导演、剧作家、老公、总统操纵,像是被操纵的梦露的一生,永远在追寻父亲和孩子,单调地把梦露变成了受害者。安娜演了一个好角色,但那不是梦露的全部。如果不当做传记片来看的话,可能会更享受一些。丰富的镜头语言,第一视角、手持镜头,大银幕互动,画幅比、彩色黑白频繁切换。有几个场景转换令人称绝。床单变成瀑布、星空变成精子。
情色梦露文艺化的并不成功。
真他妈倒胃口
#TIFF 过于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