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叙事,却讲出了历史感。
一则赤裸裸的政治寓言,铁腕改革派悲情失败,理中客带着体制的拖油瓶怡情山水。
“李自成可以输个十回八回,我孙传庭却一回也输不起”,观诸今日舆论场,亦如是。
“我朝积弊已久,非一味猛药可以痊愈。
”理中客以为自己总会赢在四百年后,四百年后的理中客也是如此。
在医学高度发达的今天,传染病对人类而言仍然十分可怕。
那么在几百年前的古代发生了瘟疫,对当时的人们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故事发生在1642年,明朝内忧外患,一方面要面临李自成率领的农民起义,另一方面又深受瘟疫的困扰。
眼看就要打不过李自成了,崇祯皇帝只好把囚犯孙传庭放出来,让他临危受命。
乍一看好像是崇祯给他一个戴罪立功机会,但其实他入狱的原因很冤,他是被奸人陷害,再加上崇祯是非不分,他本来就不该入狱。
孙传庭来到潼关后,发现这里问题很严重,援剿总兵贺人龙不听从调遣,粮草不够,地方豪强强占军田……最重要的是还爆发了瘟疫,将士接连被感染。
这个时代的人面对瘟疫基本上是无解,因为这是1642年,要再过40多年列文虎克才会发现细菌,再过200多年伊万诺夫斯基才会发现病毒。
这就好比三体人发射了两个智子到21世纪的地球,物理学家们突然发现那些被定为公理的物理规律都不成立了,却又找不出原因。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药局提领赵川身上。
他学了几十年的医术,救死扶伤无数人,这场瘟疫却让他束手无策。
患者喝了他熬的药一点效果都没有,还是逃不出死亡的下场。
麻黄桂枝解表,黄芪白术补气,都是祖宗传下来的经方,为什么一点都不管用,他百思不得其解。
医家传统,祖宗疗法,突然都毫无作用,这直接颠覆了他的三观。
一个自认为在专业领域出类拔萃的人,其它人也对他十分认可,突然有一天被难倒了,而且穷尽毕生学识也解决不了这个难题,可想而知会对他造成怎样的打击。
正如智子把物理学家逼得自杀了,这场瘟疫也让赵川开始怀疑人生。
他一边问“到底哪里不对了”,一边撞在了士兵的剑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其实早在公元前430~前427年的雅典就曾遭遇瘟疫,公元21~1266年的罗马帝国也是如此。
从有记载以来,传染病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
古代人没有研制疫苗和特效药的技术,但是可以思考病毒的传播方式,从而找到减少伤亡的方法。
比方说,虽然古代人不知道什么是精细胞和卵细胞,但仍然知道做爱可以生孩子,所以就能够想出避孕的方法。
早在古埃及时期人们就用纸莎草、蜂蜜、碱和鳄鱼粪做成栓剂,达到避孕的效果。
而人类首次发现精细胞,是在1677年。
同样的道理,古代人不知道病毒是什么,也没有能力杀死病毒,但是可以尽可能控制它的传播,从而控制疫情。
电影中,江湖游医吴又可就是在偶然中悟出这个道理。
冯远征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饰演医院外科专家安嘉和,在本片再次饰演一位医生。
他打开窗户,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处于逆光环境的他就看见了灰尘。
灰尘平时我们看不见,但不代表没有。
于是他猜测,病邪就像灰尘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我吸进去染上了瘟疫,再呼出来传给你,你呼出来再传给他人,这就是瘟疫的传播途径。
所以他的结论是首先要告知全程百姓,大疫将至,务必人人小心。
其次是隔绝病患,以防人人传染。
以及开窗通风,以防疫气聚集。
事实证明,吴又可的猜测是正确的。
虽然他不能通过做实验来验证他的猜想,但至少大体的思路是对的。
然而军队的指挥使根本不相信他:放屁,净在这里危言耸听。
吴又可的思想太超前了,自然不被人们接受,就像意大利思想家布鲁诺坚持日心说,结果就是被活活烧死。
在所有人都不相信科学的年代,你相信科学,你就成了另类。
轻则被排挤,重则被处死。
和“空气传播”相比,人们更愿意相信是他们触怒了瘟神,要给他们降灾。
他们并没有采纳吴又可的建议,而是请高僧做法,驱瘟神,烧疫鬼。
那些驱邪捉鬼的江湖骗子能发家致富,像吴又可这样的真正能救人性命的医生却颠沛流离。
吴又可当初在太医院工作,但他看不惯庸医弄权,所以才辞官做了游医。
凭借他的医术,他完全可以升官发财,但是他不在乎名利,而是坚持做他认为正确的事。
他辞官做游医反而因祸得福,他接触的病人成百上千,看到的症状也是千奇百怪,从而让他的医术更加高明。
这同时也导致很多人跟不上他的思路,不理解他治病的方式。
军营里刚刚出现瘟疫的时候,吴又可和赵川一起去给患者看病。
患者的症状都是发热呕吐,但他俩写的药方却截然不同。
赵川坚持认为他是对的,吴又可是错的,又是说“这为世代医家所遵循”,又是说“《伤寒论》历经千年,不能因为侥幸治好了几个患者就对医圣不敬”,又是说“如此狂妄忤逆,是我医家之大忌”……
事实证明赵川并不能阻止瘟疫,僧人做法也不能。
所有的办法都不行,他们才决定让吴又可来试一试。
吴又可的做法是隔离感染者,感染者住在一个地方,未感染者住在一个地方,不得越界。
其次是让所有人用布蒙面,相当于戴口罩。
这两件事同时进行,确实有效控制了疫情,至少每天新增的感染者的数量大大减少。
这种方法在400年后的今天仍然奏效,每个人自我隔离两周,从而找出所有的感染者,进一步控制疫情。
不过吴又可这么做只能保证不出现新的感染者,对于已经感染的人,他也没有办法把他们全部治好。
有的人喝了药就好了,有的人喝了药也不会好。
孙传庭见状,做了一件至今都饱受争议的事:在出征的前一天,他趁感染者们睡着后下令放火把他们全部烧死,企图逃出来的也会被火枪击毙。
孙传庭对此的解释是,如果带上他们,他们非但打不了仗,还有可能传染整个军队;留在这里又有后顾之忧,如果有人把他们放了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其中有一个军人才十多岁就被强迫充军,他不想打仗,他想回家看他的母亲,所以他即便治好了病还是希望吴又可不要解开他的白布条(系了白布条的就是感染者)。
他还远远没到打仗的年龄,他躲过了战争,却没躲过无情的烈火。
孙传庭在整部电影都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你很难用“好人”或“坏人”来评价他。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有缺陷、有污点、有心机、有城府的角色,远远比那些伟光正、十全十美的角色更能打动人。
孙传庭的初衷是保家卫国,但是他也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假如杀一个人可以救十个人,也许很多人都不会动手,但是他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同样的,既然烧死感染者们可以拯救整个军队,甚至拯救全国人,他也会毅然去做。
虽然死者的家属会骂他,百姓会骂他,直到四百年后的今天人们还会骂他,但是他不在乎,因为他坚信牺牲小部分人、拯救大部分人的选择是正确的。
(当然,几百年前没有疫苗和特效药,感染瘟疫就是九死一生,孙传庭烧死感染者有他的道理。
但在几百年后的今天就没有必要了,既然感染者是可以治好的,又何必杀了他呢?
)当初孙传庭刚刚到潼关后,就先假装向贺人龙示好,然后趁其不备将他拿下,把贺人龙以及他的亲信全部杀了,从而完全掌控潼关。
有人绑架他妻子威胁他,他就骗对方会带他去治病,其实是一刀捅死他。
凶残暴力同时又懂得智取,堪称智勇双全。
地方豪强强占军田,孙传庭向豪强追缴历年积欠的军粮,豪强就烧了账本,又烧死王令吏,死无对证。
豪强觉得孙传庭拿他们没办法,孙传庭就以暴制暴,先斩后奏。
他们觉得孙传庭不可能把他们全都杀了,但孙传庭偏偏就是要把他们全都杀了。
43个豪强全部斩首示众,家产充公。
他们心狠手辣,没想到孙传庭比他们更狠。
最狠的是他把所有感染瘟疫的人都烧死,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这个世界必须有人做好人,也必须有人做坏人,既然大家都不愿做坏人,那就我来做吧。
他拥有一切成大事的特质,只可惜遇到了崇祯。
崇祯不肯给他充足的准备时间,也不肯给他军饷和增兵,只是一味地催促他出兵,最终孙传庭大败李自成。
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孙传庭曾经问过吴又可:你觉得大明朝气数已尽了吗?
吴又可说:明朝积弊已久,非一味猛药可以痊愈。
孙传庭和吴又可阻止了瘟疫的蔓延,但是没能阻止明朝的覆灭。
两年之后的1644年,李自成就攻陷了北京。
吴又可治疗瘟疫和崇祯治理朝政形成鲜明对比,人祸永远比天灾可怕,瘟疫不能让明朝覆灭,但是昏庸的皇帝可以。
如果皇帝昏庸,有再多的猛将神医都无济于事。
大明劫的“劫”,不仅是指瘟疫,更是指他们有崇祯这样的皇帝。
片尾字幕显示:吴又可领先世界近200年开创性地提出了病毒学说及病毒的传播方式。
他在1643年完成了不朽名著《瘟疫论》,从而奠定了中医治疗传染病的理论基础,书中所记经方“达原饮”用于治疗非典收到了奇效。
人们把明朝抗击瘟疫的故事拍成了电影,也许未来也会有人把抗击新型冠状病毒的故事拍成电影。
说不定到时候片尾字幕是这样的:2003年,以钟南山为代表的医护工作者经长期努力抗击了非典。
2020年,终南山说“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去武汉”,而他自己却在第一时间赶赴武汉,继续救死扶伤。
2003年,在抗击“非典”的工作中,李兰娟对浙江省非典防治提出并采取了一系列创新性措施。
2020年,李兰娟公布两种抑制新型冠状病毒药物。
“1642年,距明朝覆灭还有两年,李自成率领农民军包围开封,明朝大厦将倾”。
惨烈的攻城场面、交错重叠的炮火声和喊杀声,影片一开头就将观众拉回了那个动荡残酷的年代。
残破的大明军旗、千疮百孔的城墙像是一个无声的注解,指向开头字幕上那句“明朝大厦将倾”。
瘟疫横行连年灾荒,又赶上闯军压境军饷缺乏,潼关甚至大明朝危在旦夕,影片的第一位主人公也是本文中的第一位知识分子孙传庭,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出场。
作为一名儒将,孙传庭身上体现了知识分子的抱负和家国情怀。
尽管身处牢狱他仍然牵挂着前线战事,甚至将潼关的地图画在了监狱的墙上。
其实,大明王朝的前途命运,他早就了然于胸。
围杀重病患的那晚,孙传庭在书房里问吴又可,“又可兄,容我私问一句,你觉得大明朝气数已尽了吗”,吴又可回答说,“非一味猛药可以痊愈”。
其实问题的答案孙传庭又何尝不知,大明王朝的种种积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天下糜烂, 百姓从贼,皆因饥饿,百姓饥饿,皆因无地可耕,得人心者得天下。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明知大明王朝气数已尽还是要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知识分子的气魄与担当。
影片的另一位主人公,医官吴又可也是一名知识分子。
他胆大心细敢于打破常规,在行医中使用异于常人的用药方法,在乱军刀剑面前大义凛然坚持“骄恣不论于理者不治”。
但是当孙传庭请他去军营控制疫情的时候,吴又可却犹豫再三连连推却,说自己“才疏学浅,不可能担此重任”。
要知道,当与师父在用药上出现分歧时,他可是自信满满,声称自己“诊治过成百上千的病患”。
为什么在吴又可身上会出现如此巨大的反差呢?
笔者认为在吴又可身上集中体现了知识分子阶层的软弱性。
他们满腹诗书,不能说没有真才实学更不能说没有责任担当,但却总在关键时刻犹犹豫豫畏首畏尾,就像朝堂之上那帮身着宽大朝服唯唯诺诺见风使舵的文臣。
儒家经典只教给了他们“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却没有办法教给他们实践这种抱负的胆魄与气概。
孙传庭所言一针见血:“刚刚说的斩钉截铁,真要委以重任,又临阵退缩,怪不得我大明有今日之祸,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面对国家存亡之际不敢挺身而出”。
吴又可身上的这种软弱性是明代知识分子的通病,儒家的繁复礼仪和道德说教磨掉了他们的血性,让他们变得隐忍顺从谨小慎微,做事前思后虑但求周全,关键时刻又总是畏首畏尾不敢决断。
据记载,李自成攻进北京城,崇祯赐死后宫妃嫔手刃多名公主,最后自缢于煤山,与他们的主子正相反,满朝文武却都争先恐后的去大顺官府请求录用。
对此,后人评论说“有明之季,士林无羞恶之心。
居高官、享重名者,以蒙面乞降为得意;而封疆大帅,无不反戈内向”。
其实他们未必没有羞耻之心,只不过他们看的太清楚了,他深谙王朝兴衰改朝换代的历史规律,他们不是没有羞耻只是不以此为耻。
明代诗人曹学佺写过一副对联: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从这点上来说孙传庭像是知识分子中的一个异类,他沉着坚毅,有担当敢决断。
将四十三家乡绅斩首抄家,把几百名重病患纵火烧杀,其实他又何尝不是百般无奈,否则他也不会深夜还在帐外“透气”,不将乡绅斩首抄家就凑不够足够的军饷,不杀掉重病患就会给大军留下后顾之忧。
影片结尾,孙传庭劝说吴又可随军出关,吴又可却不辞而别。
他在留下的书信中说:王朝兴衰唯有医道长存,又可有心无力,唯有不辞而别。
乱世苍生各有宿命。
孙传庭看后闭目垂首深深叹息。
这就是他浴血奋战要保护的大明臣民,在他们眼中只有礼义廉耻没有民族兴亡平日里口口声声为天下苍生关键时刻却又顺天从命。
孙传庭一声叹息令人唏嘘,所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文/梦见乌鸦这是第一次进电影院看王竞的电影,说来也比较悲哀,以王竞的水平在国内电影导演中应该属于一流行列。
可是知名度却与能力不成比例。
《一年到头》、《我是植物人》都是非常不错的电影,要不是去年的《万箭穿心》,恐怕能记住王竞的人更少。
有人将其归结为独立电影人在国内没有生存空间,在我看来,像是贾樟柯、王全安这些导演都是独立电影起家,他们的知名度更广一些,因为他们在海外获奖了,相当于镀金归来,档次上升的意思。
王竞的作品其实跟这些导演的片子说很像其实也不一样,同擅长现实题材,王竞生活气息更重一些,像是《万箭穿心》就是中国版的《一次别离》,我觉得这部电影比《1942》更适合内地申奥,我擦扯远了。。。。
《大明劫》是王竞第一部古装题材电影,有戴立忍和冯远征两大明星,预算飙升到了3000万,柏林爱乐乐团的演奏的配乐,小野丽莎的主题曲,韩国团队做得战争特效,看上去很高端的样子,其实还是独立电影。
说道古装题材,基本上囊括了三种类型,武侠片、战争片、历史片,前两者出镜率很高,后者非常则属于大熊猫片种。
《大明劫》却不是那种人们常说的古装大片,抱着娱乐态度观赏本片的观众会失望。
这是一部历史电影,而且是一部特殊的历史电影,与《赵氏孤儿》、《荆轲刺秦王》甚至今年三月的《止杀令》这类传统历史更不同的是,《大明劫》表明讲述一段历史,实则话里有话,甚至可以说是捞偏门指桑骂槐的作品,你可以说电影里针砭时弊,也可以说借古喻今,总之里面的信息量很大,绝非单单展示一场瘟疫那么简单。
《大明劫》讲述明末瘟疫横行的史实,这个有典故,感兴趣的可以查查《明朝那些事》,按照很多史学家的说法,明朝不是灭在李自成的手上,而是因为这场史无前例的瘟疫当明朝官兵丧失了大半战斗力。
崇祯十四年(1641年),也就是电影时间的前一年,“疫气流行,山东、浙省、南北两直,感者尤多。
”也就是说,电影故事发生时,当地已经瘟疫横行了。
两年之后传到北京是大爆发,京师从二月至七月瘟疫大流行,“死亡枕藉,十室九空,甚至户丁尽绝,无人收敛者。
”据估计,北京城当时的人口在80万至100万,这场大疫就夺走了20万人的生命。
而《大明劫》选择了1942年这个相对空白的时期,虚构了这段故事,孙传庭与吴又可确有其人,像是孙传庭死守潼关,吴又可发明“戾气”一说和《瘟疫论》这都是比较著名的历史事件,但两个同时代的人八竿子打不着,吴又可是在苏杭一带研究瘟疫,孙传庭在陕西,因此而言本片虽为讲史,但故事是凭空虚构,本片借用这“假故事”来挖掘了当时时代背景下的深层含义。
说是瘟疫夺去了明朝江山无可厚非,史上有不少帝国差点因为瘟疫完蛋,比如拜占庭。
不过电影借用瘟疫这个模式,渲染了乱世之中的一场雪上加霜的灾难,实则是借用了很多灾难片中惯用的手法,也就是利用灾难背景来暴露更深层弊端,比如《大白鲨》中讽刺了政客为了利益仍然开放鲨鱼出没的海域,《铁线虫入侵》曝光了制药公司的黑幕,《大明劫》也是一样。
在疫情加剧的时候,明末腐坏的根基立刻显露出来,官宦勾结弄权、崇祯刚愎自用、乡绅霸占土地,为了免除赋税伪装成军士。
电影通过孙传庭的视角,展示了明末状态,甚至克扣军饷、火铳糟烂等问题也被一一曝光。
可以说这场瘟疫只是加速了明朝的灭亡,即便没有,明朝灭掉也是时间的问题。
有一段情节很能展示这种腐坏的状态,就是吴又可与孙传庭对话的一幕,前者用了《黄帝内经》做了比喻,指出当驭权之术凌驾于驭世之道时,就离完蛋不远了。
也难怪崇祯上吊前的说出“诸臣误我”这句话。
《大明劫》的“劫”字看上去是在说瘟疫,实际上指的是明朝深入骨子里的腐化,后者才是真正劫数。
在另一条主线中,吴又可展示了如何发现疫病和治疗的过程,这一段有宣传中医的嫌疑,但对于荒戾场面的展示还是非常令人震惊的,空无一人的村庄、满地腐尸,兵营中的哀嚎,那种悲凉气氛呼之欲出。
这条主线之间展示了明末的战乱和疫情的凄厉景象,也旁敲侧击的指出明末腐化的基础,瘟疫是导火索,引出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件。
而且片中描写孙传庭残暴的一面,而历史对孙将军的评价还是很高的,他几句发自心底的呐喊有发人深省的意味。
联系到当时的大环境,也从侧面描写了明末官员们的为官之道,在经历阉党弄权之后,明朝官员的就是以这样一种状态在官场生存,用句大俗话:用到你你是孙猴子,用不到你你是猴孙子。
吴又可幸亏沾了历史原型的光,否则依照当时的环境,这位医生最后绝对活不成。
《大明劫》这部古装电影可以说有很多王竞的招法,虽说是古代戏,但生活气息依然很浓,而且直指人心,比如孙传庭夫妇、吴又可和师父的情节,这都是王竞擅长的地点。
但本片在人物关系和冲突方面则比较弱,大概是为了这个题材做出了一定的牺牲,让电影两条主线前半部分显得有些脱节,一个在努力弥补明朝的四处漏风的根基,一个在治病救人,到了后半部分则显得顺畅多了。
人病了,无论是小小的伤寒还是可怕的瘟疫,只要有一个神医就不是问题,而国家病了,就算十个孙传庭也不顶用。
总体拍得有点平,节奏平淡,视觉效果平淡,情绪也平坦。
似乎为了历史背景,甚至刻意地保持了一种平庸感。
对瘟疫的残酷性缺乏整体全面地了解,不敢花费笔墨地去渲染。
使得观众情绪一直达不到高位。
也许因为平凡无奇,呈现出一种自然而不加雕琢的美,使人能放心地看下去。
比奇招迭出、奇峰迭起地作死要体面多了。
明末万历与崇祯年间两次大瘟疫,死者日以万计,北方十室九空。
崇祯年间这次夺去了北京20万人口,整个国家元气大伤,说明朝因此灭亡也不为过。
本片上映于2013年,前有2003年的SARS非典疫情,后有2020年的新冠爆发。
两次疫情的残酷令人不寒而栗,但与崇祯年的鼠疫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瘟疫的惨状直到40分钟时才通过吴又可的视角刻画,太晚了点。
两个核心人物的会面也太迟了,将近戏份的三分之二了。
直到此时,吴又可才放出豪言壮语,要与瘟疫誓死一搏,这难道不该是片首的戏份吗?
孙传庭的角色忽正忽邪,设定上似乎要追求复杂性,导致角色定位有些模糊。
高光时刻是他对一众富豪说出:“这些是你们给我孙传庭的,这些是你们给大明朝的。
如果大明朝亡了,你们给我孙传庭有什么用?
”孙夫人的戏份也有些尴尬,后半段解救瘟病士兵,剧情功能模糊。
收尾处孙传庭与吴又可讨论大明的处境,有一定启发性。
但话里话外透露着一股第三者立场上的冷嘲热讽,缺乏忧国忧民的热肠肝胆。
吴又可著书立说的决心,表现古代知识分子“为天地立心”的纯粹,好评。
片尾曲古里古怪,请了小野丽莎,咬字不清。
词还不错。
能感动华夏子民,未必能感动外国友人;能感动尊敬历史之士,未必能感动嬉皮笑脸之人——题材的选择注定了对屏幕外知识借助的需要,如果如《神枪手之死》那般编纂,更偏重人的内心、而不是紧抓历史,可能会改善这一点。
也有一点故事上的问题:1.没有交代如何救到医官2.在救到医官的同时是将军夫人扫墓的戏,同在野外取景、颜色差不多使得两场不太相关的戏容易建立误读联系。
3.通敌者挟持夫人被杀之前只在医官被劫走的场景捎带铺垫了一下,没有感觉到阵营中有人通敌,事后将军空说有人通敌故事上却没有证据,如果加一场通敌者和劫匪密谋的戏会更好。
医官与将军夜谈一场戏拍的很好,没钱拍决战真是太可惜了,这真是良心电影啊。
怎么没让我去捐票钱
这是我读学术历史著作之后,第一次看相对严肃的历史电影。
《大明劫》,浩大的标题却没有多少两军对垒的战争场面,只用于渲染开封告急。
明末的兵荒马乱中却只关注一个特殊时期的特殊事件,切入点独特而新颖。
对话精当,留白悠远绵长。
战争与血腥场面的处理也恰到好处,戳心但不伤眼;吸口气,隐隐有内伤。
首先要称赞的是制度背景的解说十分清楚,三两句话即交代清楚明代财政体系的主要后果。
乱世之所以乱,在于财政、土地和一系列相关制度的崩坏。
前现代社会的信息收集成本实在太大。
开国纵使一派新鲜气象,但难免地方官员追续乏力无力维持,中央政府渐而无力监督。
于是每个王朝开始时的朝气和紧凑在历经一代代皇帝之后开始逐渐平常与沉闷,继而松散解体,乱了秩序。
明代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但凡看过明代财政人口的都知道,明代看上去统计数据甚多,但是靠谱的有限;因为到后期完全无力追索税赋、更新土地所有权,黄册鱼鳞册上的数字怎么出来的,只有州县官才知道。
而面对已经乱了的王朝,该怎么“正本清源”,其实没有人知道。
孙传庭下一剂猛药,也只不过是解燃眉之急而已。
好皇帝,盛世;坏皇帝,乱世。
这样的局面因何如此,如何收拾,今后如何避免,是我在研究中无法直接面对却又始终无法释怀的问题。
纵观全剧,从崇祯,孙传庭,吴又可,再到挣扎在乱世中的每个士兵,每个人都不是脸谱,都是活着的。
没有人天生大公无私,大家都想“活得好一些”,这是很自然的追求——但这似乎是通识历史教育中被刻意淡化的追求。
似乎皇上就该圣明,官员就该尽职尽责,地方士绅不考虑农民的利益就该被杀,有了贤明盛主国家自然大治——这都是什么胡话。
《大明劫》的优点正在于着力避免这样单一刻板的认识。
它告诉我们“好人”想做成一件简单的事情有多不容易,看起来靠谱的下属照样欺瞒。
最后又说,即使都是“好人”,因为所处的位置和信息不一样,想法也会如此的不同。
回到一个普通观影者的角度,最被打动的大概还是乱世之下人物的挣扎。
从一直在踱步的崇祯,到不知道该投奔谁的百姓,每个人似乎都在刀尖上煎熬和度日。
面对家家户户因瘟疫蔓延而陈尸遍野寂静一片的村庄,我只觉得从头到脚的凉意升腾上来,怎么都止不住。
有些东西,无论数据多么详尽精确、历史书的描述多么详尽,都不如直视来得直接。
《第十放映室》说这电影拍得好,是国产片少有的佳作,但是票房实在太可怜,甚至都无法收回投资——我猜,是不是故事讲得实在太清楚,题材实在太沉重,所以在当下的“太平盛世”才没人愿意去电影院看这样的电影吧——何必花钱给自己找不舒服呢。
公元1642年,大明朝崇祯十五年,闯军围攻开封。
李自成来势汹汹,麾下大军如排山倒海,将开封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狼烟吹起,战鼓轰鸣,伴随攻城的一声炮响,大军开始冲锋。
开封,曾是北宋的汴京,想当年,那是何等的繁华热闹。
如今,不过是一座孤城。
所谓的繁华早已是陈年旧事,只能在《清明上河图》中窥见端倪。
孤城的守军是孤军,城楼守卫的明军如残花,日渐凋零。
他们每击退一次冲锋,就会陷入更深的绝望,深渊正在虎视眈眈地凝望。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敌军源源不断,蜂拥而至,旌旗漫山遍野,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尽头。
黑云压城城欲摧。
从城楼另一边眺望,帝国的援军却迟迟不见踪影。
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此刻离帝国灭亡,仅仅只剩下两年。
两年后,正是城下这支气势汹汹的农民军,席卷了帝都,逼得大明皇帝自缢而亡。
但1642年的崇祯还在垂死挣扎,他仍然幻想着能有于谦那样的忠臣力挽狂澜。
他废寝忘食地进行了一番苦思冥想,最终敲定了一个人选。
此人便是孙传庭。
公元1636年,即崇祯九年,孙传庭率军大破贼军,打得李自成只剩下18人。
这位人高马大的陕西硬汉吓得魂飞魄散,跑得再慢一点就成了孙传庭的刀下亡魂。
捷报传回帝都,崇祯喜极而泣,大臣们山呼万岁,京城一片歌舞升平。
谈笑间,声势浩大的贼军仿佛就这么灰飞烟灭,根本经不起风吹雨打。
站在1642,回望1636,那场大捷已是遥不可及的记忆。
如今的李自成不仅卷土重来,大军如滚雪球般一天天壮大。
其战法,已经从流寇式的声东击西,进阶成了大规模的攻城略地。
等到崇祯御前召见孙传庭之时,李自成已经开始进军关中。
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潼关,一旦潼关失守,中原大地将无险可守。
帝国京师的大门,就会向李自成敞开,任你是于谦再世,照样无力回天。
见到孙传庭时,眉头紧锁的崇祯问,需要多少人才能平定叛乱?
孙传庭回道:五千精兵足矣。
语气毫不犹豫,眼神坚挺如铁。
听罢,崇祯长舒了一口气,于是孙传庭率军前往前线,阻击北上的李自成。
以上,正是影片《大明劫》的开头部分。
关于明朝历史的电影有很多,但走的都是戏剧化和演义化的路数。
说白了就是不够真实,更谈不上真实感。
而电影一开头的攻城戏,迎面扑来便是这股子真实感。
佛朗机炮、火铳、布面甲、臂甲等服道化的细节呈现,足足称得上细致入微。
虽不至于百分百还原,但在近十年来说,已经是首屈一指的用心良苦。
但最核心的真实感还是有血有肉的人物,就是影片的两位男主角。
一位就是之前说过的孙传庭,另一位则是吴又可。
孙传庭是兵家,身为帝国的擎天一柱,他为了救火疲于奔命。
根据影片呈现,他到潼关一看,登时就傻了眼。
粮仓里的粮食早就被贪官污吏蚕食的干干净净,军粮是个问题。
自古以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饭都吃不饱,难不成让弟兄们饿着肚子上战场?
粮草短缺的同时,是兵饷的巨大缺额。
到明朝末年,明太祖设计的卫所制早就名存实亡,募兵制大行于世。
所谓募兵就是花钱雇佣,这兵饷就是给士兵的发的工资。
募兵制还有一个特点,武器装备也是由帝国财政一应承担,统一配备。
但是潼关守军的装备严重不足,用于防御的布面甲都不够,更不用说火铳。
没粮草,没军饷,没装备,没有可以补足的兵员,也没有中央帝国的后援。
所剩不多的地方守军还各自为阵,不服调遣,和闯军总是眉来眼去。
李自成麾下不是几千几万人的小股部队,而是几十万,浩浩荡荡,士气高涨。
这仗怎么打?
孙传庭算是看出来了,所谓剿灭李自成,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缺粮缺钱,短时间内倒不是最致命的,孙传庭可以向大户开刀,打土豪分田地。
他缺的是时间。
隔三差五就会有监军带着崇祯的旨意前来,核心就一句话:督师怎么还不发兵?
孙传庭可以理解此刻崇祯的心情,但是老天爷不理解。
明朝历史上最凶猛的一次瘟疫,席卷了帝国的中原大地。
光是帝国的心脏,皇帝所在的京师,就有二十万人死于这场来势汹汹的大瘟疫。
京师尚且如此,孙传庭所在的潼关地区也不能幸免。
乱军四起需要救世的能臣,瘟疫横行则需要救命的良医,吴又可就是这个良医。
瘟疫爆发时,京城内外的大夫们首先想到的是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
张仲景是东汉末的名医,当时同样是瘟疫横行,中原大地十室九空,哀鸿遍野。
当时的曹操见了此等惨状,悲从中来,写了一首诗,名为《蒿里行》。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张仲景的药方则有效遏制了瘟疫的传播,于是被后世的医家奉为圭臬。
时光飞逝,来到明末大灾变的时代,这位大名鼎鼎的医圣已经去世一千多年。
与此同时,瘟疫早就不是当年的瘟疫,祖师爷的药方此刻并不灵光。
影片中的吴又可提出《瘟疫论》,靠着“达原饮”的药方,初步遏制了瘟疫。
明朝末年的瘟疫以鼠疫为主,说是天灾,又何尝不是人祸。
每当改朝换代时,我们总能听到这八个大字:天崩地裂,山河巨变。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天地的眼中,山河依旧是山河,只是变换了颜色。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在后世文人骚客的眼中,山河巨变也是如此。
但是,后世的人旁观者清,现世的人当局者迷。
孙传庭可说是兵家,吴又可是医家,关于明末风云变幻,两人有段对话。
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为乱,这就是吴又可给孙传庭的启发。
历朝历代,都在反复念叨着一句话,得人心者得天下,问题是,什么是人心?
在孙传庭看来,人心就是粮食,是源源不断的兵源。
这人心在李自成那儿,所以他输个十次八次都可以,但孙传庭一次都输不起。
输了,就是身死国灭。
瘟疫再可怕,鼠疫在嚣张,但是在四海八荒的人心面前,只是纸老虎。
孙传庭文韬武略,并非亡国之臣,崇祯励精图治,并非亡国之君,可还是亡了。
追根究底,这大明朝的人心,早在万历朝,就已经散了个干干净净。
从万历十五年开始,即公元1586年,万历皇帝就不再上朝,深居后宫而不出。
长达三十多年的时光中,君臣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中央帝国的权威日渐下降。
从国本之争开始,君臣之间势同水火,根本不存在一丝一毫的信任。
伴随着万历三大征的落幕,户部一盘算,竟有一百万两的巨大亏空。
很不幸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辽东的女真部努尔哈赤开始崛起。
25岁的努尔哈赤,靠着祖上传下来的十三副甲胄起兵,统一女真称霸一方。
在著名的萨尔浒之战中,明军十万大军遭遇努尔哈赤猛攻,丢盔弃甲,惨败而归。
尽管之后攻守易势,但此战对大明朝并非致命一击。
军事行动的惨败带来的最大后果,是帝国财政的巨大亏空。
明朝是大一统王朝,本该富有天下才是,怎么一场战役的失败,就穷得铃铛响?
明朝经济结构高度单一,初期实行海禁,税收主要以农业税为主,商业并不重视。
根据明太祖朱元璋的设计,靠着农业税的收入,自给自足基本上是没问题的。
但是到了万历年间,进入了多事之秋,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农业税根本就不够。
光是援助朝鲜的战争,就耗费了800多万两白银。
如果不搞农业加税,如果不搞盐矿官营,只要一场大战,户部就得穷得哭爹喊娘。
小农经济本就脆弱,稍有天灾便会粮食歉收,遇上大灾,还容易闹饥荒。
有了饥荒就会饿死人,饿死人就容易闹瘟疫,瘟疫雪上加霜,就会死更多的人。
与其待在家乡做着等死,不如去有粮食的地方乞食,流民眼看着越来越多。
胆子大的就三五成群,开始打家劫舍,实力强的甚至开始啸聚山林,好不快活。
小股流民汇聚成大股,大股流民汇聚成大部队,从流寇到攻城略地,无所不为。
万历末年,已然暗流汹涌。
明朝的财政,不仅要用于对建州女真的军事防御,还要用于养活庞大的官僚集团。
这还没算上繁衍生息已经高达数万人的皇亲国戚。
万历之后的两任皇帝,分别是泰昌和天启,在位时间加在一起也不过八年光景。
八年间,万历朝的问题愈演愈烈。
朝廷是阉党和东林党的朋党之争,地方乡绅则伙同官僚,将土地兼并进行到底。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帝国的精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哪里顾得上流民们咕咕直叫的肚皮。
公元1627年,信王朱由检继位,改元崇祯。
这位17岁的热血少年,很快就收拾了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堪称是雷厉风行。
他坚信自己有能力力挽狂澜,成为大明朝的中兴之主。
他和哥哥朱由校一样,都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与宦官朝夕相处。
所不同的是,他最初并没有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就藩本是他此生的宿命。
而明末的宫廷可以用波诡云谲来形容。
童年时的朱由检见识过红丸案和移宫案,幼小的心灵就此留下刻骨铭心的阴影。
从小就没有母爱和父爱,整日里还要担惊受怕,甚至没有受过完整的帝王教育。
后天养成的性格缺陷将通过帝王至尊的权力,得到疯狂的释放。
崇祯在位17年,光是内阁首辅就换了50个,他骨子里就没法信任文官集团。
诸如刚愎自用、刻薄寡恩、喜怒无常、犹豫不决,对于藩王来说算不上什么。
但对于一个千疮百孔的帝国来说,如此帝王才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他既没有驭臣之术,也没有济世之道,反倒被文官集团玩弄于股掌之中。
魏忠贤在时,东南的财税至少还能收的上来,到了崇祯时,工商税毛都没有。
东林党为首的士大夫阶层,即便自己不做,家里的亲戚朋友也有做生意的。
明朝中后期东南商贸发展的红红火火,东林党作为既得利益者,当然不希望征税。
崇祯一朝刚好也是东林党的天下,他们忙于派系内斗,忙于敛财,为此不亦乐乎。
至于户部的亏空怎么办,那是皇帝老儿的本分,他们小门小户的,管不了那么多。
他们的解决方案永远都是加税两个字,往陕西加,往河南加,总之东南没得加。
电影《大明劫》之中,崇祯让孙传庭出击,却又不给军饷,岂不是自相矛盾?
逼得孙传庭只好杀土豪分田地,这才初步解决了十万两军饷的财政问题。
倒不是崇祯不想,他是真的没钱,他知道大臣们有钱,但始终没有魄力去解决。
对农民加税只会加剧小农经济基本盘的大崩溃,农民起义只会愈演愈烈。
对外被动防御,对内接连失利,内忧外患,两面作战,只会顾此失彼。
很不幸的是,崇祯时期刚好是小冰川期最严重的时候,北方气候比往年冷的多。
以皇太极为首的建州女真拼了命也要往山海关内进攻,也是迫于生存压力。
崇祯二年,皇太极绕过山海关,逼近京师,袁崇焕率关宁铁骑星夜驰援。
皇城脚下,袁崇焕以九千对战皇太极的十万铁骑,也没让他捞到一点好处。
击退敌军后,崇祯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策,抓捕袁崇焕,凌迟处死。
袁崇焕这一死,大明朝算是断了根擎天一柱。
同样的事情其实也发生在孙传庭的身上,若非山河破碎,崇祯断然不会放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崇祯偏偏是逆向思维。
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也没有搞清楚一个问题,敌人到底谁?
在《大明劫》中,孙传庭有句话,算是说对了一半。
天下糜烂,百姓从贼,皆因饥饿,皆因无地可耕。
急功近利的崇祯,难免目光短浅,除了到处扑火,他似乎有意识忽略了这个问题。
明末众生相,无论高官显贵,还是三教九流,都活在一个光怪陆离的氛围中。
有人醉生梦死,有人首鼠两端,有人卖身葬父,有人饿死荒野,有人揭竿而起。
崇祯真正的敌人,从来都是自己人。
皇太极也好,李自成也罢,其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性的贪婪和无知。
即便崇祯是天纵奇才,战略设计无人能及,但真正到了落地的时候也会破产。
帝王再精明强干也只是一个人,偌大的帝国说到底,靠的还是庞大的官僚集团。
明末的官僚集团,宁可围观神州陆沉,也不愿意上交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崇祯问自己的岳父借钱,哪怕是一万两白银人家都觉得肉疼,京城权贵无不如此。
但在李自成的钢刀和皮鞭下,京城权贵硬是被搜出了7000万两白银。
若变成了军饷,万历三大征都可以打上好几次。
正因为这样的权贵多如牛毛,才更显得孙传庭这样的人难能可贵。
来势汹汹的瘟疫,只是压垮大明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分是天灾,七分是人祸。
瘟疫尚可治,国难如何医?
公元1643年,在崇祯的一再催逼下,孙传庭被迫出关作战。
兵部侍郎张凤祥进言:皇上只有此一付家当,不可轻动,帝不从。
崇祯最后一支王牌部队就此全军覆没。
《明史》称:传庭死而明亡矣。
同年五月,张献忠攻占武昌,楚王朱华奎被活生生浸猪笼沉江。
李自成则横刀向天笑,虎虎生风,麾下大军,朝着帝都浩浩荡荡地挺进。
不可一世的帝国,最终还是败给了一个送快递的。
然,愈演愈烈的土地兼并和贪得无厌的人性,才是明末最可怕的瘟疫。
但崇祯已经没有时间思考这个无解的难题。
公元1644年,农历甲申年,一个叫朱由检的中年男人,在煤山上吊自尽。
文臣误我皆可杀,这是他至死方休的执念。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我知道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条恶龙,每年要求村庄献祭一个处女。
每年,这个村庄都有一个少年英雄去与恶龙搏斗,但无人生还。
又一个英雄出发时,有人悄悄尾随。
龙穴铺满金银财宝,英雄用剑刺死恶龙,然后坐在尸身上看着闪烁的珠宝。
慢慢地长出鳞片、尾巴和触角,最终,屠龙的少年变成了恶龙。
这个故事还有诸多变种,但每每读来,总令人无限唏嘘。
曾经,朱元璋是屠龙的少年,如今,李自成也是屠龙的少年。
但最终,他们无一例外都变成了恶龙。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而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影片对白李天佑:先生医术精湛,要不然跟我们一起投奔闯王,将来得了天下也好衣锦还乡。
吴又可:世代更替,谁知道是福是祸?
孙传庭:从今而后,潼关没有贺家军,只有大明军队。
(斩杀贺人龙之后)崇 祯:如今孙传庭手握陕地军政大权,若他也不受控制,该怎么办?
吴又可:在太医院期间,整天看那些庸医弄权,实在是不想混了。
又可又担心忘了行医的本份。
赵 川:原来如此,只是做游医风餐露宿的,各种的艰辛,实在非常人所能担当。
孙传庭:想当年,我把李自成打得只剩一十八骑的时候,我身上穿的就是这甲胄。
如果不是这几年这些闯贼做大的话,我跟它早就安享太平了。
【补充孙传庭把李自成打败只剩十八骑】(崇祯十一年(1638年)初,过天星、混天星的起义军从徽(今甘肃徽县),秦(今甘肃天水市)等地经凤翔将通向澄城时,孙传庭指挥其部分五路合击该起义军于杨家岭、黄龙山一带,捕杀二千余人,又在(鹿阝)州(今陕西富县)以西、合水以东的方圆三、四百里的深沟峡谷内采用分兵堵截,机动设伏的战术再败起义军,并打退了驰援陕西起义军的马进忠、马光玉所率领的宛、洛之部后,又与洪承畴在潼关南原以重兵埋伏,使闯王李自成部几乎全军覆没,李自成仅以18骑兵突围而走。
至此,陕西境内的起义军几被镇压下去。
)赵 川:这些年药材越来越少,医官的薪俸也是时有时无,我看这惠民药局也快有名无实了。
(赵川的医馆缺药无力为百姓治病时叹息)赵 川:又可啊《伤寒论》历尽千年,不能因为侥幸治好了几个患者就对医圣不敬啊。
如此狂妄忤逆实为我医家之大忌。
医道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岂能混同于道术?
用一个邪气作解释?
吴又可:正是因为医道乃人命关天的大事。
我吴又可才不愿意将错就错。
崇 祯:混帐!
当初信誓旦旦说五千精兵足矣,到如今居然要朕追加钱粮,还说什么兵新募,不堪用。
开封重镇苦守三月,每天死的都是朕的子民,岂容他从容练兵?!
王承恩:老奴斗胆,若果真如孙传庭所说的粮饷不足、兵士未经操练,那出关迎敌未必能有胜算呢。
孙传庭所率的可是我大明朝唯一的精锐了。
崇 祯:开封不保则京城不保,倘若给了钱粮还不出兵,岂不是又养了一个贺人龙?
着兵部再催其出关。
孙传庭:又是催我出关的。
监军副使乔迁:上边提到给咱们的防饷和补充增兵没有?
孙传庭:只字未提。
顾清远(豪强劣绅):督师啊,在座各位的名帖都附在外面的那些孝敬上。
宴后送到府上,望大人笑纳。
孙传庭:多谢各位乡绅款待,传庭驻军潼关,还得多仰仗各位鼎力相助。
顾清远:那当然啦。
督师言重,为国分忧实乃我等份内之事。
孙传庭:诸位!
实不相瞒,潼关军饷两缺。
但国库空虚,皇上无力拨调。
今日本督来此实为募饷之事。
还望各位解囊相助!
顾清远:国家有难,理应鼎力相助。
但不知督师需要多少银两呢?
孙传庭:以目前之势至少缺饷十万两白银。
顾清远:十万两。
这么多啊。
督师啊,不是我们不愿意,这灾荒大凶之年,我们有些家业不假。
可开销也大,朝廷里的各种孝敬也总的打点。
实在是匀不开啊。
孙传庭:倘若潼关不保,各位手中的田亩、家中的金银财宝、妻儿老小也都保不住吧?
到时候还不是都拿去孝敬闯贼了?
顾清远:督师所言极是。
来啊,白银五百两,不成敬意...朝廷方面我再打发人送个折子上去。
也许皇上会多给我们拨些粮饷下来的。
孙传庭:这些,是你们给孙传庭的。
这些,是你们给大明朝的。
大明朝如果灭了,你们给我孙传庭有什么用?
孙传庭:二分守备,八分屯田。
大明开国至今,军户就是以此为生。
守屯结合,寓兵于农。
监军副使乔迁:这些屯田现在都到了地方豪强手里。
屯兵制名存实亡。
孙传庭:所以我们要勘探田亩,核定军户人数,追缴这些豪强历年积欠的军粮,以补库银。
吴又可:云舒,潼关战祸将至又临大疫,你们母子二人在这儿实在是凶多吉少,还是跟我一道走吧。
赵云舒:你也不嫌我晦气?
夫孝未尽又守父孝。
孙传庭:照你说,天地之间的疠气和雾气一样不可捉摸?
吴又可:正是,人在呼吸间不经意吸入疠气转化为疫邪,盘结在体内的膜原之中。
而伤寒之邪则是通过肌肤传入,就像浮云飘着没有根基,下药即除。
但是疫邪藏在膜原就根深蒂固了。
孙传庭:七年前,镇守潼关的总兵尤世威就是因为军中大疫才败于闯贼。
唉~今日瘟疫又重现此地,难道天要绝我?
我问你,我若是让你治疗,你可有把握?
吴又可:回督师,我吴又可只是一介游医,才疏学浅不可能担此重任。
孙传庭:唉~刚刚说得斩钉截铁,真要委以重任又临阵退缩,怪不得我大明有今日之祸。
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面对国家存亡之际不敢挺身而出。
你说你多年来寻找瘟疫传染之理到底所求为何?
倘若学不能致用,那学又有何用?
吴又可:这可是数十年一遇的大疫!
我吴又可也只是治愈过单个病患,毫无控制瘟疫蔓延的经验。
孙传庭:那位赵提领我虽未谋面,但也知道他是救治伤患以身殉职。
你也号称是学医之人,可惜你没学到他舍身济世的医道。
今天晚上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到军营来见我。
回营。
赵云舒:那些当官的话你无需当真,姓孙的那么说无非是为了激你入营。
吴又可:逃是死。
到军营治瘟失败也是死。
倒不如像先生那样以身殉职,死得其所。
赵云舒:他要真的认为我爹的死是为国为公,那为什么到最后陪着我爹的只有那顶破草席。
吴又可:大疫之年,也许这就是医者的宿命吧。
赵云舒:还是要入营?
吴又可:额,我开了个方子,你和孩子务必坚持每天煎服,以防传染瘟疫。
赵云舒:达原饮。
吴又可:我想孙传庭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我学医这么多年,到底所求为何?
好啦,你赶紧回去睡吧。
我呢还得再想想明天进入军营以后应该怎么办。
赵云舒:也许你留在潼关也是天意吧。
吴又可:若想要我治疗此役,我有几个条件。
孙传庭:讲。
吴又可:其一,先师赵川因公殉职,他家留有孤女,还请督师重金抚恤。
孙传庭:准。
还有呢?
吴又可:在我施治期间,无论我的方法如何不被其他医家所接受,中途不得换人。
孙传庭:准。
吴又可:吴又可愿领此命,以毕生所学与瘟疫一搏。
不成不退。
孙传庭:吴又可,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军中无戏言。
吴又可:吴又可明白。
孙传庭:那好我让你放手去治。
任指挥使,你一定要全力协助。
此次治瘟事关战事成败、大明存亡!
倘若成功,你吴又可名垂千史;若失败,你我将和这数千官兵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孙传庭:要安抚患病军士,传我的令,病死军户视同阵亡,所欠赋税一律免除。
任琦意味深长的眼神(开始去乱葬岗挖尸体换上军服冒充军士得瘟疫而已减免赋税)赵云舒:这么多病患就靠你一个人,行吗?
吴又可:以往从来没有同时治过这么多病患,病人传变又如此之多,好在督师对我信任,我也只能尽全力了。
赵云舒:孙督师已经派人送来了钱粮布匹,多谢你还惦记着我们孤儿寡母。
你这要是需要帮手的话...吴又可:你一个女人,在军营实在不便。
你等一下...这个呀是我这次治瘟疫挑选出来的一些病例的手稿,你看啊你把它带出去。
万一我要出不去,你把它整理成书,也许后人用得着。
这次治瘟非同小可,倘若失败,未必我能活着走出这个兵营。
赵云舒:你不要说这些丧气话。
吴又可:我呀得去看我的病人了。
来,戴上这个。
记住,这个地方不能再来了。
有了这个别人不会拦着你。
潼关也不能久留,赶紧走。
如果这次失败,军中疫情蔓延,此城必破。
云舒,如果我这次能活着出去,我一定带你和孩子回苏州。
孙传庭:按你估计,把全军粮饷都算进去,能够让我们撑多久?
粮官(也许是之后被烧死的王令吏):最多三个月。
孙传庭:混账!
监军副使乔迁:督师,这也不能全怪他。
告示已经贴出去三天了,地方豪强至今还未补齐粮饷。
属下带人去勘测田亩,也常遇到恶奴阻扰。
孙传庭:收不回粮饷,收不回那些被霸占的屯田,就收人。
——这些天乔迁带着人马丈量我们家的田亩,还打伤了我们家家奴。
这孙传庭放出话来,再不交田交粮饷,就要抓人了。
——我家地也被丈量了。
我家地也被丈量了。
(众人)——去他娘的。
莫非他真的敢动咱们?
他翻了天了。
——咱们托周阁老给皇上的折子该收到了吧?
我倒要看看,这大明朝到底有没有王法。
——有天王老子在,怕他个球 咱们联名告死他。
顾清远:各位,大家所占屯田数目,正在经历司汇总。
等造册完毕,孙传庭拿到账本,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是啊,您给出出主意吧,我们都听您的。
(众人)这大主意还得您拿啊。
顾清远:出来吧,这些年你在我们这儿没有少得好处,该做点什么了吧?
(任琦与豪强勾结)孙传庭:王令吏呢?
监军副使乔迁:督师,刚抬走那具烧焦的尸体就是王令吏的。
孙传庭:死无对证。
明知道这些豪强劣绅强占军田。
该征的不能征!
该杀的不能杀!
投笔从戎十几年,我到底为谁而战!?
为谁?!
孙传庭:任琦,以百姓冒充兵士尸体骗领抚恤,该当何罪啊?
闯军甲:绝对没错,他现在是官军的医官,我堂哥亲口告诉我的。
闯军乙:义军正闹病,闯王正为这事犯愁呢。
谁要是把他弄到手,那可是头功一件。
孙传庭:吴医官吴又可:啊,是督师啊孙传庭:这么晚了还没歇息啊吴又可:一个兵士白天训练的时候骨折了,我去照看一下。
您还没有歇着?
孙传庭:帐内闷热、烦躁,出来透透气。
——又可先生,就我粗通的医道,大黄乃虎狼之药。
我见你给那些重症病人用量之大,这个中道理是否可告知一二?
吴又可:噢,大黄性烈可以杀人,故而医家都称之为将军药。
重症用险药,铤而走险方有生机。
孙传庭:若有差错,该如何?
吴又可:督师,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当断则断,错过一线生机,就生死两隔了。
孙传庭:说得好,说的真好。
用药如痛用兵,需有胆有识。
值此乱世,得遇先生实属万幸。
吴又可:督师明知道又可的医理与常理定规相悖,可又让又可放手一搏,又可谢这份信任。
孙传庭:唉~乱世难为呀!
我能信你,可是又有谁能信我呢?
吴又可:抱歉兄弟,恐怕这次我不能跟你们去了。
还有病人等着我回去呢。
你们赶紧逃吧。
闯军甲:怎么!
给官军治得,给闯军就治不得?
吴又可:兄弟,在我眼里没有官军闯军,只有病人。
闯军甲:哼,全是屁话,带走!
——三弟,你把我们也带走吧。
闯军甲:带着你们就走不了了。
孙夫人张氏:爹,女儿今天来看您了。
再过一阵,传庭就要出征去打闯贼,为您报仇。
求您的亡灵保佑他旗开得胜。
——督师有令,有敢通匪闹事、擅离患区者,一律格杀勿论。
(军士传令召集重病患集中与牢笼中)顾清远:督师即日出征,我等特备薄酒为督师送行。
望督师旗开得胜收复失地。
孙传庭:好!
那就为收复失地干一杯。
众豪强:来,干杯...(众人)孙传庭:收复失地...哈哈哈哈收复失地...我今天晚上就先把你们侵占的土地都给收复了吧。
......(军士入场,押入任琦指挥使)孙传庭:你们不但私占军田,居然还敢以他人冒充因疫而亡的军户冲抵赋税。
其行可诛!
押下去!
顾清远:哈哈哈哈哈 就凭任琦的空口白话,你想干什么?
你能干什么?
孙传庭:问得好(割喉乡绅头目后)念!
——查乡绅顾清远勾结卫指挥使任琦,私占军屯田三百五十顷,斩!
清退田亩,补缴钱粮,所查家产如数充公......(军士一一下令)孙传庭:你们四十三家都是害国之贼!
斩首示众,家产充公。
(陆续拖走斩首)孙传庭:天下糜烂,百姓从贼,皆因饥饿!
百姓饥饿皆因无地可耕!
得人心者得天下。
你们知道什么是人心吗?
人心,就是粮食!
就是源源不断的后备兵员。
这就是为什么他李自成可以输个十回八回,而我孙传庭连一回都输不起。
吴又可:督师,恕又可不识抬举,夫人琴声曼妙,但营中有事放心不下,实在无此雅兴。
孙传庭:何事放心不下?
吴又可:大军即将出关,重疫区还有百十余重病患。
唉,又可担心,大军一旦拔营,那些病患难以压服。
如果瘟疫复燃,势必前功尽弃。
孙传庭:又可兄所虑甚是。
但今晚我们只谈诗情,不谈疫情。
(任琦“戴罪立功”锁上重疫区的门,准备屠杀重病患)孙传庭:得失谁算寻常事,挥剑斩却家国愁。
(孙传庭写字)吴又可:督师心中充满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孙传庭:为臣者别无选择,只有报效国家,马革裹尸。
又可兄,容我私问一句,你觉得大明朝气数已尽了吗?
吴又可:《黄帝内经》有云: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
历朝历代皆是始兴终衰,其中道理又可以为皆是重驭世之术,轻经世之道。
我朝积弊已久,非一味猛药可以痊愈。
——弟兄们,孙传庭要烧死你们,想活命的跟我往外冲啊!
(任琦发现点火开火后)跟他们拼了!
(不多久,全部中枪...)——查明贼首李天佑,聚众谋反在前,勾结任琦煽动兵变在后,罪无可恕,开刀问斩。
(出关前斩首祭旗)孙传庭:明日便要出关,多亏你帮我控住疫情,尚可一战。
吴又可:督师控制疫情的方式实在是比吴又可有效。
孙传庭:那些染病的士兵,如果我带着他们,非但打不了仗,还有可能传染整个军队。
如果留在这里,则有后顾之忧。
那些闯贼一直在旁边窥伺我们的一举一动。
倘若后方爆发瘟疫,出师必败!
我并非嗜杀之人,但孰轻孰重总得有人做出决断。
(吴又可点头,转身欲出营帐)孙传庭:吴医官,你随我出关,做我的随军医官吧。
吴又可:吴又可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恐怕很难担当此重任。
孙传庭:战事当前此事不容推辞。
你回去清点药材,明日随我出关!
吴又可:嗯...(吴又可带着孤儿寡母悄悄离去,留下一封信给孙传庭)信的内容:督师如晤,王朝兴衰唯有医道长存,又可有心无力唯有不辞而别。
乱世苍生各有宿命。
(又可顿首)——督师,还追吗?
孙传庭:别追了——你不是担心他去投靠那些流寇吗?
孙传庭:他有他的路要走。
传我的令,出关!
孙传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叹息:“奈何乎!
吾固知往而不返也,然大丈夫岂能再度对狱吏乎!
”
真的很难看到一部明末的好的作品。
作为一名明史的铁粉,明末史的铁粉,这样的电影当然是不能错过了。
当然,我最喜欢的历史人物即是明思宗朱由检,崇祯皇帝,他给了带来了不仅是遗憾,感慨,时隔几百年之后,我仍然能感觉到他深深的不甘。
史学家一直评为“传庭死,则明之亡矣”。
其实这句话是正确的,也是非也非也。
电影中其实就给出了答案——在电影的最后吴又可对孙传庭说道:“始兴终衰,大明积弊已久,非一剂猛药可治也”。
他说出了历代以来王朝的兴衰,也间接看破了孙传庭的最终命运。
当然,没有任何史料证明吴又可{吴有性}和孙传庭有过哪怕一面之缘,编导也是借医国医人的巧妙联结来映衬电影主题。
孙传庭,这个被名将洪承畴亲切的叫着“伯雅”的最后的名将,虽说他们两个人面和心不和,但都是明末的最后的稻草之一。
他带着老三十六营的白广恩,扒了李自成墙角的同乡高杰两次曾差点致闯王于死地,并且打赢了一代闯王高迎祥{李自成其实是闯将},要知道那时的一代闯王可是高配,据说有两万铁骑,当地的官军看到都绕着走。
闯军和后来的太平天国其实都是一样,初时为流寇,后渐有计谋,攻城略地,在野史中曾说这些流寇都是以“三国演义”为闺中之秘本。
孙传庭的秦军屡屡不敌也和闯军的日渐成熟有关。
不可否认在影片中两位主角的台词都是大放光芒的,皆有逻辑且发人深省,这是难能可贵的,虽说中途那只特效野狗有些煞风景吧。
总而言之,就我个人而言,伯雅让我想起了三国时期的邓艾,可惜他没有后者“屯田日久。
当建奇功”的 造化。
沉毅多筹略,懂得屯兵久谋,两败李自成,忠心为国,既不像洪承畴那样首鼠两端,也不像卢象升那样慷慨就死。
国家当危乱之日,未尝无能任事之人,而尝患于不用,作为大明最后的一根稻草,他的风格注定会与崇祯相违背,也注定了他的命运。
后世多为其惋惜。
在这样一个凤高气爽的夜晚,我又一次仰望星空,深深的悼念着那些曾经深深震撼过我的明末的那些人,他们的名字一个个闪过我的脑海犹如一道闪亮的风采:孙传庭,孙承宗,卢象升,曹文昭,曹变蛟,傅宗龙,汪乔年,金铉,范景文,袁崇焕,秦良玉,左良玉,还有太多被风化掉埋葬在历史中的那些明末的忠臣们....
谁说这片子好来着? 那个孙传庭,简直是兼职.... 剧情好稀松....
真心看不下去
立意很好,从医人到治国之间的过渡自然。
气数已尽
《大明劫》,制作上仅略高于电视剧水准。故事平庸,没有大厦将倾的岌岌可危,有的只是缓慢叙事中的不瘟不火。影片主要塑造了吴又可这样一位理想中的知识分子形象,出山济世,功成身退,角色也是寄托着作者自身的情怀。可惜当世,又可难觅,孙传庭者偶有之,而乡绅之流众多,则早已见怪不怪。
此片好烂!怎么评分那么高?
都说是对于现实的反讽,我看,远没有那么大胆。
將者殺人、醫者救人,喜歡整齣戲的戲劇設置,言之有物。只是細節和導演處理上遜色了一些,但仍是一部被忽略的好戲。
王竞的品质总还信得过
都说气数已尽,明末卢象升、孙传庭、洪承畴、熊廷粥这几个人如果用好,很有可能延命甚至解开死局。
漏洞太多。
最佩服王竞的两点:1)借古喻今,关注的是人不是大场面;2)对细节的严谨。两处可见,一处是查粮仓那段,孙一剑下去米漏出,士兵在背景处用手捂住破口;一处是吴出门冶瘟疫那段,士兵来回踩了两次才把火熄灭;不是说处理得有多好,而是导演做电影的态度,就像黑泽明要求非镜头内的道具也必须真实一样。
节奏不是我很喜欢的。
虽然变换了时空,但王竞电影的内核没变——特定环境下人的选择问题。影片置人物于战争和瘟疫的双重困境之下,涵盖了爱国与人道的碰撞。影片无论是表演还是情节都很克制,我觉得它达到了冯小刚一九四二所没有达到的目的。。。
治病易,治国难
中规中矩地将历史题材拍得如此生动,怒赞一发。
贪官甚于土豪
历史细节还原得很好:监粮主簿的大帽,包浆温润,看起来像老东西;两个女主都戴了狄髻,一个竹节钿儿一个花草纹钿儿,好久没有在影视剧上看到这些东西了。剧本倒是差强人意,没什么高潮。王竞似乎对配音很不在意,几部电影的配音都有瑕疵。
结尾突兀到我一脸懵逼。没想到冯远征给我留下的坏印象至今仍然左右着我让我觉得吴克卓的形象道貌岸然……
王竟开始想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