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斯坦这个国家的名字很容易与巴基斯坦混淆,甚至很多人不知道它的地理位置。
这个一直与以色列纷争不断的国家无法给人留下太具体的印象,幸好有这位导演伊利亚·苏雷曼,让我们对这个中东国度大开眼界。
他在国际影坛上享负盛名,至今为止的四部长片,有三部先后入围过戛纳竞赛单元,绝对算得上是戛纳的嫡系导演。
我在念大学的时候看过他的一部《神的介入》,当时正值911事件后不久美国对伊拉克发动战争,而影片中女忍者从天而降的超现实画面令我至今难忘。
没想到十多年后,苏雷曼又拍了新片,同样入围去年戛纳竞赛,并顺利拿下评审团特别奖。
对于很多观众来说,苏雷曼是一位名不经传的导演,从他拍片速度来看确实如此。
尽管有影评人将他与瑞典导演罗伊·安德森相提并论,但事实上两者的喜剧风格并不相似。
同样是不动声色的喜剧表演方式,安德森的风格偏向于冷漠和荒诞,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而在苏雷曼身上却明显带有接地气的幽默感,像是将默片年代里巴斯特·基顿的表演挪到了当下21世纪。
而在这部新片《必是天堂》里,导演更在林林总总的国家刻板印象,以及无限放大的日常细节里发掘出诗意和讽刺意味。
这无疑是一部相当高级的讽刺寓言故事。
主人公即导演本人,从巴勒斯坦出发前往法国巴黎跟电影商会面,之后再前往美国纽约参加活动,最后回到家中。
透过这个阿拉伯人的眼光,不断去观察并呈现这几个不同国度的风俗习惯和文化差异。
影片采用了一个松散的旅行观光类型作为外壳,基本上没有具体的叙事线索,全是由突发奇想的情节碎片拼凑而成,却不断闪烁着导演狡黠的目光与智慧的幽默感。
不请自来照料果树的邻居、森林里提水的妇女、巴黎街头的时装秀、携带枪支到超市购物的美国人、巴黎国庆日的坦克车等,导演不仅大胆拿自己民族的保守思想开涮,还将矛头对准了人性中的自私伪善等弱点。
最有趣的部分莫过于尖酸刻薄地讽刺了欧美发达国家的社会治安问题,在三个国度里先后出现警察追逐小偷或示威者的有趣段落,这些跨越地域的对比沉思突破了观光旅游片的浅显单调结构,无意中引出更深层的思考。
文明制度与犯罪行为之间的不平衡状态,资本社会里滥用福利的怪现象,还有剥夺尊严的机场安检等等,都成为了导演镜头下最尖锐的讽刺对象。
由此,逐渐引出影片要探讨的主题:不论在东方还是西方国度,不论是保守主义还是资本主义,都无一例外地存在社会问题,想象中幸福的天堂事实上并不存在。
里面的很多角色都是成双成对的,两个人喝酒,两个警察旁观着,两个穿着一样的人彼此交换着墨镜,车后座还坐着一位蒙面少女,两个清洁工把扫把和罐头当作高尔夫,一杆清。
邻居讲的故事如此富有哲理,像是少年派的故事,里面有蛇、老鹰、鬣狗。
街上有一辆辆的坦克驶过,好像看到了坦克大战的生活版,有骑士井然有序的行走,整个城市静谧而又规整。
这电影很好的诠释了,人类的语言是复读机。
首先,教堂的故事开篇,意欲着所谓上帝所谓天堂,都是随心所欲,是用来“宽恕”和“突破”的,一下子就把观众吸引了进来,特别想探究接下来安静地坐着喝咖啡的导演所希望的后面推进会怎么样的。
然后就开始极其工整的构图,简直是对称美学之经典之作,再加上上帝视角,很多人说在致敬罗伊安德森,我却不这么认为。
苏雷曼的这部片子要比罗伊的《关于无尽》好上太多,对称美学的构图是一方面,更贴近真实的色彩是另一方面,还有就是故事的隐喻让人思考,愿意跟着下去探究的好奇心是更重要的一个方面,如果说要比较,我更倾向于《被涂圬的鸟》,视角下的单片段故事的推进,呈现出那时状态下的不同人心与隐谕。
法国电影公司和纽约电影公司的遭遇太逗了,感觉和现在的年青导演的遭遇差不多,无知无畏无所适从,与其靠塔罗牌,不能好好学周易。
从巴勒斯坦到法国,从法国到纽约,从纽约再回到巴勒斯坦,挑选了欧洲和美洲两个世界主话语权地区的两种方化风格的国家去拍摄,其实便为后续回到巴勒斯坦的结构做下了铺垫,无论多么发达,警察的无能与暴力的无处不在在哪儿都一样。
巴勒斯坦的警察拿着望远镜看着远方却完全不管就在眼皮下的撒尿和暴力摔瓶,法国的警察有着最先进的电动行驶设备却追不到一个往车子下扔玫瑰花的人亦或是闲得蛋疼到天天检查市边小店的霸天位是不是合规(怎么和某国的城管一样?
),而美国的警察却更是有如废物一般。
欢快的音乐、觑丽的配色、错落有致的灯光都加了不少分。
回到巴勒斯坦的导演发现邻居真的天天照顾他们家的柠檬树,而那个抬水的姑娘终于不那么死板可以一起抬水了,当然更大的变化在于突破了文化桎梏的巴勒斯坦人也有夜生活,那么哪儿才是生活的天堂呢?
不是法国、不是美国、不是他乡,而是自己的故乡!
PS: 冷静地旁观别人的一生也许和第四镜一样,会是抓取人心的方法。
完美大概是不存在的,生活也不总朝着我们想要的方向走,那不如坦然接受,毕竟这就是这个世界具体的样子。
如果尝试少些愤世嫉俗,多些宽厚待之,那么生活其实是充满韵律感的:空无一人、一个人、两个人还是一群人,他们的出现与所作所为都变成了舞蹈,也就自然出现了许多美好的对称——美好的画面往往是精确而具体的。
即使是讽刺这个时代的荒谬,也是可以将现实抽象成尽量可爱的样子:标签化世界里大家都成了coser、枪支合法化情境下众人背枪上街诸如此类,以荒谬呈现荒谬。
SIFF22大光明,苏雷曼用他那一眉毛的惊讶审视着这荒诞的世界,各国警力大比拼之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西亚配乐的旋律独特又好听,极致的构图既有美感又带喜剧元素。
热心种树的邻居,欺软怕硬的条子;米其林三星级乞丐救助,清洁工泰格伍兹,马队扫屎车;老美扛大枪等等桥段都让人捧腹。
然而更多环节没看懂,想必都是寓言:开场的教堂戏,戴墨镜开车的士兵,希腊上空颠簸的飞机,拖汽车和车底的花,拉行李箱认错人的日本男女,安检的带手套大叔,还有那前后呼应的仙人掌和虔诚的抬水妇人(故土情怀?
)。
后半部分有点跨,结尾的蹦迪也莫名其妙,不过这片子既轻松愉快又经得起琢磨,越想越觉得有趣。
影评《必是天堂》笔名——飘逸洒落君捞起沉重的网,蛇皮的道路,滑车的炮弹,褴褛的捷径。
满满的仪式感,时空错落有致,修裁行为艺术,场景收获地域的旗帜。
来往交替的礼仪,莽撞,花式,对比,覆盖,擦肩,逃离。
略带滑稽的捕捉冷漠,也略有欣赏把玩的忐忑意味,其中疑惑不解,任它持续发展,只又一切看淡明了。
置换分镜的旅游,飞机飞过蓝天,海水漫过小岛,荆棘的草丛走过空隙的拜谒见者。
手持托盘,转角的行睡客,鸽子游名胜古迹的迎宾参观礼。
行在路上,心如水面,马蹄踏过的涟漪,斗拱的凯旋门,随地铁的呼啸穿堂而过,易拉罐的保龄球,随着国歌行注目礼。
七彩的烟雾,闪过午夜的走秀T台。
邮轮游渡的桥廊河岸,桥头桥尾的栏柱子,在日照中雪白。
鸟儿在书桌上的嬉戏捉弄,在窗外的线谱全无。
都市夜路的蓝魅,反着幽黄的车站,在狭隘的空间分定了音乐曲款。
午夜的刮水器,车辆的旋转,再旋转,像洞穴的自语回声无息。
店门前的背包客,湖边的运动场,喷泉上的白衣天鹅。
街巷戴副鬼画面具,穿过酒肉食场,掌声喧闹喝彩未止,有生年前的铭记,在开始与结束执意的圣使...
这部影片是由法国、巴勒斯坦共同拍摄的,很特别以纪实的方式叙述:导演兼主演以一位巴勒斯坦人为视角,说到巴勒斯坦必须要先了解下它的历史,巴勒斯坦国(阿拉伯语:فلسطين,英语:the State of Palestine)是中东的一个国家,由加沙和约旦河西岸两部分组成。
加沙地带面积365平方公里,约旦河西岸地区面积5800平方公里,目前实际控制领土为2500平方公里。
人口约1200万人,其中加沙地带和约旦河西岸人口为481万,其余为在外的难民和侨民。
主要居民为阿拉伯人,通用阿拉伯语,主要信仰伊斯兰教。
是一个由居住在巴勒斯坦地区的约旦河西岸以色列占领区以及加沙地带的阿拉伯人所建立的国家,1988年11月15日正式宣布建国,宣布耶路撒冷是巴勒斯坦国的首都。
影片的节奏是欢快的以喜剧的形式体现,比如:男主在巴勒斯坦的时候居住地的邻居,一位中年男人偷了他家院子里梨树上的梨,满满一袋被他惊讶地看见后,中年男人立马理直气壮地解释:事先敲过门的没人回应才进来的。
好吧!
那还是主人不对了咯?
中年男人身强力壮、气势汹汹的样子,男主无话可说只能吓得缩回脑袋不予理睬。
可是之后没几天那个中年男人又来了,他不是来摘梨的而是来赎罪的:他又是为梨树剪枝又是浇水让男主看不懂,又好气又好笑。
而他邻居是个话唠神经兮兮的爱喝酒的老头,男主觉得环境对他的导演事业毫无灵感。
于是来到了巴黎,发现警察抓起小偷来都是三人一组,有的骑着单轮滑车、溜冰鞋看似效率很高。
警察查看一家咖啡店的露台是否超过规定范围,是六个人一群一起操作的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其实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还有一位看似拎着大包小包的老太太,像是无家可归的样子居然身后跟了一群的警察,这简直太浪费资源了不禁让人想起,很多中国游客在法国被人无辜抢劫的事件,请问警察叔叔阿姨们你们都在哪里呢?
男主在坐地铁的时候更是遇到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当他在地铁口轧机验票进入时,身后有位男士紧挨着他进了站,原来他是蹭票的,可他随男主进入车厢后没有羞耻感却是一脸的桀骜不驯,像是在威胁他可以看破但不要说破,素质差到了极点,可以说他已经丢尽了法国人的脸。
像这样的例子还有,比如喷泉公园旁边的绿色铁椅,这是免费给人们坐的,只见有奔跑着抢座的、穿着溜冰鞋抢座的、骑着山地车抢座的、小青年和老奶奶抢座的、就是没有诚意让座的,这让男主看得一脸惊叹并唏嘘不已。
所以影片中才会呈现出,男主到了很多旅游景点都是空无一人的情景,耐人寻味的同时这也是强烈的讽刺浪漫的法国再这样下去将会葬送自己。
让人联想到了前段时间在法国举行的大规模黄马甲暴乱事件,和巴黎圣母院的大火事件,真是让人一声叹息啊!
片中当导演等待法国制作人回复他的剧本时,用了很多赞美之词但还是拒绝了他,令他失望地来到了美国。
可美国也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竟然做了这样的梦:在大街上走路、超市里买东西的人们手里,都人手一把机关枪或凯基炮,这哪里是一座城市啊,简直是地狱。
这种夸张的想法也一定是来自于美国911之后严格的检查制度,和人们的恐惧心理。
而男主对于美国女制片方人的接见,得知他是巴勒斯坦人后,也就两句话打发了他,连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给表示无奈。
他的身份和才华都被无人问津,当他心灰意冷的回到巴勒斯坦后,发现那个偷梨的中年男人还是继续来帮他浇着水,原来他是那么善良。
而巴勒斯坦的顶水妇女也让他另眼相看:烈日下头顶水壶移动交替行走,却保持一头乌亮秀发尽显了勤劳与智慧啊!
影片结尾镜头:导演在吵杂的迪斯科舞厅微笑端坐着,虽然他的年龄和环境格格不入,就算自己没有跳舞,但他在自己的祖国看着年轻的同胞们开心地嗨着,他也感到幸福!
这部影片由伊利亚·苏雷曼执导,于2019年5月24日在戛纳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首映。
所以它是还温热着就来到了上海国际电影节让影迷们品尝的,真是新鲜又美味。
虽然导演没有用一句台词,但他的表情和经历却足以让观众领略到巴勒斯坦、法国、美国各地的风土人情及奇人异事,最后领悟到: 唯有让自己内心淡定的地方必是天堂。
看看我能记住多少:练家子神父、修树的邻居、救蛇的大爷、斗殴的街痞、云上的航班、巴黎的美女、领救济的队伍、无人的卢浮宫、地铁男、扫街人、抢椅子的众人、对面的时装室、2米6*3米9的露天座、粘人的迷途雀。
爱死这部电影了。
一个镜头一幅画,充斥忍俊不禁的小幽默,和意想不到的小惊喜。
与其发呆,不如沉浸在这97分钟里,安静地游走。
就像路边吃着汉堡的死神,看上了骑车而过的天使。
面无表情,内心狂喜。
歌曲巨好听!
《Bahlam Maak》:http://music.163.com/song/3202455/?userid=390281280
《必是天堂》是由伊利亚·苏雷曼执导,阿里·苏莱曼、塞巴斯蒂安·博拉克主演的剧情片。
该片于2019年5月24日在戛纳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首映。
ES逃出巴勒斯坦,渴望前往新的土地生活,却意识到自己的故土就像影子一般紧紧跟随着他。
对新生活的期待很快变成一个荒谬的笑话。
从巴黎到纽约,不管他走到多远,总有一些事情能让他回想起自己的祖国。
一段探索身份、国籍和归属感的滑稽故事,Elia Suleiman借此提出一个根本问题:到底在哪里,我们才能拥有“回家”的感觉
本文节选自我的课程期末作业(《东方学》读后感,原题为《今天我们应该如何对待东方学——从<必是天堂>看当代文艺作品对东方主义的解构策略》。
专业课《跨文化交流学》,车致新授课)。
第一部分为对《东方学》的部分论述,第二部分主要围绕《必是天堂》展开,分析其对“东方主义”的解构手法。
东方学8.6(美) 爱德华·W·萨义德 / 2007 /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东方学》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藉由萨义德的大段论述,我们首先知道了什么是所谓“东方主义”:它是一门学问、一种思维方式、一种话语。
但它是局限的、堕落的,它与形成它的历史脉络紧密相连,是西方殖民主义、帝国主义思维荼毒下的二元对立框架。
由是,我们意识到“东方学”是一种需要被警惕的、被规避的僵化思维模式。
于是萨义德说:“(《东方学》)向人们指出了东方学家的险恶用心,并且在某种程度上将伊斯兰从他们的魔爪下解脱了出来。
”但萨义德所说的“解脱”并非单纯指东方国度(如伊斯兰国家)摆脱西方的话语霸权,或者是指东方能够自己表述自己(乃至表述西方)——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一种“对一种处于无可救药的对抗状态的自我的确认”——应当跳脱出诸如“东方/西方”的二元对立思维框架,这才是“解脱”的真正含义。
用学术的话来说,即反本质主义(anti-essentialism)。
所以,《东方学》想要告诉我们的无非就是这样一些事实:东方学是一种思维方式;东方学存在严重的问题;东方学应当被否定,但顺着东方学的思维对抗西方并非解决之道。
所以我们应当如何对待东方学呢?
萨义德并没有给出具体且行之有效的策略。
他反复强调自己的意义在于“对这一整套对立性的认识提出挑战”。
而面对“《东方学》是否只破不立”的质疑时,他也仅止于试图列举一些学术领域“点到为止”的成果。
但他至少告诉了我们,不能用“西方学”解决东方学,而是要摆脱那种“种族主义的、意识形态的、帝国主义的定型观念”——我们应当解构东方学(De-orientalism instead of Anti-westernism)。
东方主义在今天仍然占据着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我们所处的“这一电子的、后现代的社会的一个特征是,东方形象的类型化趋势不断增强。
标准化和文化类型化加剧了19世纪学术研究和公众想象中“妖魔化东方”的倾向。
[1]”但就是在这个伊朗问题再次成为焦点的时代,一部带着强烈“反标准化”和“反文化类型化”气息的巴勒斯坦电影杀入了第72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并一举斩获费比西奖。
这部名为《必是天堂》的影片为“解构东方主义”提供了一些令人兴奋的策略和思路。
《必是天堂》:“中东和平喜剧”对东方主义的挑战萨义德这样描述他最初研究东方学的动机:“没有人曾经设计出什么方法可以把学者与其生活的环境分开,把他与他(有意或无意)卷入的阶级、信仰体系和社会地位分开,因为他生来注定要成为社会的一员。
”作为一个生活在西方(美国)的巴勒斯坦阿拉伯学者,萨义德觉得自己的生活是“令人泄气的”。
特殊的身份赋予了他对于特殊议题的敏感——这是他研究东方学的起因。
导演伊利亚·苏雷曼亦是如此。
作为一个在巴黎、纽约、拿撒勒三地生活的巴勒斯坦导演,他同样感到自我的身份在东方学的语境下变得特殊而敏感,充满谬误。
因此,在《必是天堂》里,我们看到他对于解构东方学所做出的努力。
《必是天堂》讲述了一趟平平无奇的旅行:巴勒斯坦导演苏雷曼(与影片导演同名,由导演本人饰演)带着自己新创作的“中东和平喜剧”剧本前往巴黎找制片落地项目却被拒绝,随后又到纽约参与了一些会议,最后回到拿撒勒过原本的生活,他在街上四处观察,发现无论是巴黎还是纽约,都能够找到家乡巴勒斯坦的影子。
影片的解构性首先体现在题材上。
这是一部名副其实的“中东和平喜剧”(戏里戏外皆是如此),将“中东”与“和平”两者结合的做法本身就是一种对东方学话语的反抗——传统东方学话语往往将巴勒斯坦和地区冲突、战争相联系。
同时喜剧作为影片的载体本身就具有很强的解构特性,苏雷曼也充分利用这一点在影片中暗藏政治议题,对各种被物化、符号化的景观进行嘲弄和讽刺。
有趣的是,剧情里的苏雷曼四处碰壁,他的剧本被法国制片人拒绝,在美国也没能激起女制片的兴趣,法国制片人给出的理由是“没有具体的民族冲突,过于世界主义(此处由于没有片源,如有记错还望友邻指出)”——这种解构性的文本受到了典型东方主义思维的挑战。
然而现实世界里,苏雷曼的这部《必是天堂》却赢得了影评人们的认可——一个巴勒斯坦导演,凭借一己之力,试图扭转西方的偏见。
(当然,影片最终走向的并非一种“西方学”式的反击。
)影片中的苏雷曼在“西方”社会游历的过程中常常受到根深蒂固的东方主义观的困扰。
在纽约遇到的黑人司机会激动地给老婆打电话说“我车上坐了一个巴勒斯坦人!
”并给他免单;在巴黎机场安检时探测门只会对他响起,探测器甚至会围着他转圈;在美国参加巴勒斯坦同乡会时爱国者们热情的掌声导致会议无法正常进行。
这些过分的热情与敏感本质上在不断强调一种东西方的二元对立,而苏雷曼却戏谑地嘲弄、并解构它们。
其次,影片的解构性体现在了对“话语”的解构。
萨义德认为东方学是一种“西方用以控制、重建和君临东方的一种方式”,而这种控制则通过一套话语来实现。
对抗话语的方式有二,一是建构一套更加强大的话语予以压制(但未跳脱出东方学的本质),二是直接对话语进行解构。
《必是天堂》采用了后者,但它解构话语的策略却异常粗暴:以观看代替表述,以沉默解构话语。
影片中,苏雷曼几乎没有台词,大部分时间,他都在不停地观看。
他是一个旁观者,却通过观看的方式参与到了事件当中,他聆听他者的叙述,却不定义,不判断,不表达。
唯一能够反应内心活动的是他不断舞动的眉毛。
也因此,影片几乎所有的讽刺和隐喻都无法指向一个确切的本体,话语的缺失造就了文本丰富的歧义性,全凭观众自己解读。
但也由此,“一个巴勒斯坦人不给‘西方’轻易下定义”本身就构成对东方学的嘲讽。
导演的各种观看影片的第三重解构性通过对原型观念的“错位与拼贴”体现。
“在我之前的作品中,巴勒斯坦可以被视为世界的缩影,但我的新作《必是天堂》则尝试转换两者的地位,把世界当做巴勒斯坦的缩影。
[2]”那些常常被与巴勒斯坦捆绑的议题,被导演强行安置在“西方”社会中,但同时它们又是和平进行的。
这种将“东/西方”刻板元素打碎重组的企图本质上包含了解构东方学的愿望。
以下是我整理的一些错位时刻以及个人解读(可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但此片以缄默解构话语,解读并无对错):带枪的日常。
片中导演曾在纽约梦见街上所有人都带着各式军械,但人们却像背着包一样对此习以为常。
无处不在的法国警察。
“例外状态、警察国家和暴力已经成为常态。
事实上,紧张和焦虑已不局限于局部冲突,而是无处不在。
[2]”导演在法国街头多次看到行动有序的警察。
他们对着路边的车仔细检查,好像车底有炸弹一般,但事实上车底只有一束鲜花。
还有一次导演在咖啡馆门口喝咖啡,四位警察例行测量咖啡馆占用街道的尺寸,煞有介事好像要封锁这里。
法国阅兵。
导演看到坦克和飞机驶过空无一人的巴黎城,不知道这些军事力量要展示给谁。
对言论自由的限制。
纽约的公园里出现了一位身穿巴勒斯坦国旗色衣服的“天使”,她或许是要以和平的方式表达巴勒斯坦建国的诉求,却在这个崇尚言论自由的国度遭到警察的围追堵截——不过警察并没有使用任何暴力。
对稀缺资源的争夺。
巴黎某喷泉广场上的椅子被市民占用,为了占座大家各显神通,甚至有人从老人眼皮底下抢走座位。
此刻的座椅成为“土地/石油/水资源”的隐喻。
最后,破而不立的解构并不彻底。
东方学破后的世界如何?
苏雷曼给出了一个答案:世界公民。
这与萨义德在书中提及的多元文化主义(multiculturalism)不谋而合,是为影片的第四重解构策略。
作为求学于纽约、生活在巴黎和拿撒勒两地的国际化导演(戏里戏外都是),苏雷曼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世界公民。
影片中他被邀请到纽约某高校进行了一场关于“世界公民”的学术交流,他被主持人问及作为世界公民的感受,而台下的听众都是刚演完舞台剧的表演系学生,他们打扮成各种动物坐在台下,俨然是《疯狂动物城》里的理想国——跨“东西”、跨国别、甚至跨物种。
多元文化主义则可以用这个片段来阐释:两个说英语的日本人在法国街头把一个巴勒斯坦人认错了。
哈,多么有趣。
影片的最后,苏雷曼导演回到家乡拿撒勒。
在酒吧里,他看着当地年轻人在舞池里蹦迪——虽然放着阿拉伯民歌,但夜店remix版的节奏和鼓点早已给民歌赋予了世界通用的灵魂,年轻人们也跳着同一种舞蹈。
尽管作为喜剧,《必是天堂》有很强的人为建构成分,并且其可任意解读性降低了分析的说服力,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仍然为当代艺术提供了许多可借鉴的解构东方主义的策略:喜剧解构政治、观看(缄默)解构话语、对原型观念的错位和拼贴、以及对多元文化主义的反复确认。
【参考文献】[1] 萨义德, 东方学[M],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07.[2] Eugénie Malinjod, 伊利亚·苏雷曼通过《It Must Be Heaven》寻找容身之地[EB/OL], 戛纳电影节.https://www.festival-cannes.com/zh/festival/actualites/articles/yi-li-ya-su-lei-man-elia-suleiman-tong-guo-it-must-be-heaven-xun-zhao-rong-shen-zhi-di
梁朝伟悠闲的打了个飞机从香港去到法国巴黎埃菲尔铁塔广场下喂了一下午鸽子又去纽约喝了杯咖啡看了看路人后无聊的飞回了家……是有趣的小品必是无趣的电影~
城市游记,观感在“无聊”和“有趣”之前反复横跳!
23 OCT 2020 (4) 如果可以揀一種導演神力,我唔會想要黑澤明費里尼一類的駕輕就熟,亦唔想要布烈遜果類超凡入聖,倒是如tati一樣尋常日常硬膠膠我最想要,而suleiman應該係當今最似tati的一個(兜巴車左埋十年前的自己度)。稍為不及十年前的前作,但睇到空蕩蕩的巴黎,有邊個又諗得到2020年又有封城又有宵禁?想睇返下前作,假如睇戲如飲酒,2009的康城應該係(最後一個)上佳年份,而導演的上作應該係該年康城令人看後最意外有心心眼的大冷門。P.S. 中文片名︰那裡是天堂,我入場散場都悠然哼起童年廣告回憶︰「那裡會是個天堂,新X坡」,又想到如果有天要執包服閃人永不回頭,不禁自覺悲涼折墮。
4.5星
荒诞基于错位,而不是再现刻板。
希望有退款和零分的选项
#72nd Cannes# 主竞赛Special Mention+费比西。今年戛纳最后一场也是第20场主竞赛。不是最好的苏雷曼,但是是最寓言的那一部(无人的巴黎+群魔乱舞的纽约),“会有巴勒斯坦吗?”“绝对有,但不是在你我有生之年”。还是一个一个小段子,重复变奏三翻四抖,有些地方简直要把人笑死。费比西发给这部真是有勇气有品位!
第三世界中产知识分子的趣味观察,再加上特调的巴勒斯坦乡愁。
perfect stranger
在冷酷的凝视中,苏雷曼致敬John Berger,影像在时间轴展开,其连续性建构了无可逆转的观点陈述。片中出现的天使应该与Walter Benjamin的历史观和Paul Clee的「新天使」有着不少联系。作为集体的记忆,文明的言说,历史于当下诞生,在名为“进步”的风暴中来不及收拾过往的遍地尸骸而面向未来。巴勒斯坦作为一个“不存在”的“国家”,其民族性和集体意识正在悄然流逝,而极少数的个体,努力通过文化以记忆抵抗遗忘,留住最后一丝自我身份认同。大量的元素符号充斥全片,如开头偷柠檬的邻居等暗指以色列。巴勒斯坦拥有他们自己的未来,但这个未来是难以探寻的,怪诞的笑点层出不穷,但他们残酷地真实地存在着,哪里都是遗忘,哪里都不是家,归属感到底在何方。愿Oblivion永远只停留在影像世界里。
天堂会有的,巴勒斯坦一定会重现于世,虽然必定不能在有生之年发生,却是来世迟来的应许。隐形人和异乡客看世界的社论镜头下,电影人和电影的位置从未如此明晰。导演不加批判又满目审视的赤子目光将愤怒控诉的政治檄文包装为诙谐荒谬的喜剧闲话,对称构图行为艺术的松散片段以精心编排严整递进的观点骨架贯连。种种地狱笑话影像非但没有中和冷酷声讨的内核,反而借讽刺漫画滤镜扭曲增强的现实世界镜像凸显无处为家的巴勒斯坦人遭遇无所不在广漠敌意的日常境遇。因此沉默观察不仅是效仿早期默片风貌的主动选择,更是文化身份在全球围剿下被迫孤立噤若寒蝉的有力表达。元互涉的文字游戏嘲解亲身遇冷经历的同时挑衅言明,本片正是自诩多元实则狭隘的西方视野中所谓缺乏巴勒斯坦性的国族想象写作。故土不存的遗忘魔咒震耳欲聋,而希望的音符却未被彻底淹没。
擦。花了一个多小时,漫长得像几天的体验,看了一场诸多象征主义,剧情味同嚼蜡的喜剧。
完全根据个人喜好给的评分。定位喜剧,更像文艺,用个人的上帝视角看这儿看那儿。无聊倒着看。
作为对观众们终场时尴尬鼓掌的有效治理,苏勒曼选择自己蹦迪。
刻奇的局外人视角,又轻又浮的现象罗列,权当城市风光片了。
有的点确实很好笑
SIFF理论第四场,实际第二场。两星半,过于浓重的形式根本撑不起所描述的并不新鲜和深刻的现象及道理
想打三星但又觉得镜头下的巴勒斯坦很美
无剧情台词一昧冷眼旁观身边的种种怪诞,是中亚导演一路的装逼风格。诙谐的视线里看出哪里都是一团糟,于是巴基斯坦也就不那么糟糕了。嗯,这个“哲学”角度就很熟悉了。
由于我不了解这几个城市,以及没做任何预习不知道在讽刺,所以整部电影都没看懂。但是能看出来导演不喜欢前面几个城市或者不适应前面几个城市,最后在酒吧看着年轻人蹦迪他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