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经常听到大爱无疆,不懂什么意思。
如今长大了,还是不懂什么是爱,更别提大爱是否存在。
仔细琢磨,也难以评定爱大不大,但爱确实很广大。
比如今年的戛纳,随着亚洲电影口碑的爆炸,亚洲地区变得异常团结跟兴奋,也不分中日韩了,尤其是我国人民,《小偷家族》得金棕榈奖一事我们比日本还要高兴,就好像是枝裕和是中国国籍。
▲《小偷家族》《燃烧》均在戛纳大放异彩这种大爱无疆说通俗点应该叫共鸣。
共鸣点则是人种,都是黄皮肤的亲故,你拿奖我也开心。
这种共鸣也同样发生在《盛夏》里。
「盛夏」Лето
《盛夏》和中国其实冥冥中构建了联系。
共鸣点在于俄罗斯和中国同为社会主义大国,有着同样严密的集体化生活,同样的领袖个人崇拜。
而另一个共鸣点,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两国共同风靡的摇滚乐。
▲面对小崔这位女同志无法自拔且不说中国摇滚教父是不是崔健,当时他的出现确实影响了那个年代的中国青年,而《盛夏》讲述的是另一个老崔,苏联摇滚教父维克多·崔(Viktor Tsoi)的故事,神奇的是,他是个韩裔苏联人,这也印证了一个道理,音乐无国界。
▲维克多·崔(Viktor Tsoi)当年活在铁幕下的苏联青年们没空考虑史实是否崩塌,经济体强不强大,他们唯一的信仰可能就是风靡资本世界的摇滚乐。
▲万人空巷的莫斯科红场摇滚音乐节,199160年代初秘密流入列宁格勒大学的西方摇滚乐迅速蛊惑了这些生来反叛的青年,即使在政府重力打压下,他们也有渠道购买到磁带光盘,或是凭着热情收听西方电台。
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诱发了一大批苏联的摇滚乐队,从前期的学习模仿到后期独立创作,到后期形成苏联特有的“弹唱摇滚”诗歌风格,随之而来的是摇滚俱乐部的兴起。
▲崔早期成立乐队“加林和双曲线”在列宁格勒摇滚俱乐部表演,现实(左)剧照(右)《盛夏》的故事便开始于列宁格勒摇滚俱乐部(The Leningrad Rock Club),80年代前苏联最大的摇滚阵地,它像一个造梦场,凡是在这表演过的乐队,之后都成为了传奇。
俱乐部台上zoopark主唱麦克在热唱,台下观众却碍于管制,只能通过手指挥动和抖腿来打节奏,更别提横幅标语了,即使音浪太强,晃了也会被工作人员撞到地上。
▲蠢蠢欲动的青年们,剧照扑面而来的政治气息让观众误以为这是一部关乎政治的电影,但实际上导演只是把发生过的事如实交待,不管是俱乐部里荒诞的管制,还是火车上中年男斥责年轻人违背主流意识形态,唱敌人的歌,出道前歌词的严密审查制度,全是真实有考据的经历。
因此导演曾说的“没有政治讨论”是完全正确的,他所有的意图都在片尾的那句字幕里“谨以此片献给我爱的人”。
▲剧照抛弃了政治讨论,只留下共鸣感强烈的由摇滚乐包裹着的乌托邦,这些青年在乌泱泱的空气中抱团取暖,在人满为患的集体公寓狂欢作乱,在海边醉酒脱衣,放飞自我尽情歌唱,“我是个懒惰鬼,妈妈,妈妈。
”维克多·崔玩味的歌词点燃了这个盛夏,也开启了成名之路。
▲麦克海边热唱,剧照《盛夏》的网络注解是音乐传记片,但我不这么认为。
它并未把维可多·崔个人放大,而是着重记录这帮年轻人的自由状态和对音乐浓烈的爱。
包括三个主要人物维克多·崔,麦克和他的妻子娜塔莎,他们的戏份实际没差多少,情感上也是如此,尤其是麦克的情感线,作为维克多的伯乐和引路人,在面对自己的妻子坦言想亲吻别人时的内心挣扎,为爱妻完成心愿腾出空间站在雨中的凄凉之景,生活却仍在继续,假装什么都未曾发生,这些戏直击人心。
▲孤独的男子,剧照也许因为导演有着丰富的戏剧经验,他设定了一个能与观众直接对话的角色,这一类角色经常出现在戏剧中,因其可以自由穿梭于戏里戏外,故有着叙事和注解的功能,同时又是全程出现的。
所以在片中几段展示精妙绝伦的想象力的桥段,他让大家出戏看一段MV,最后举牌示意结束。
▲穿梭于戏里戏外,告诉观众“一切都没有发生”导演在画面中加入动画涂鸦,参与的演员虽说音乐素质不太好,但面带情绪随声附和的欢乐画面充满了趣味。
▲想象力与创意齐飞,剧照这几个桥段几乎成为了影片的点睛之笔,导演借用这种方式对政治进行抗议,却告诉他们“这些都没有发生”,受到了戏弄和羞辱的当权者应该都极恨导演却又无处下手。
▲想象力与创意齐飞,剧照散发完想象力,还有数不清的致敬,像前面几个MV致敬了Talking Heads的“Psycho Killer”、Loud Reeds的”Perfect Day”和Iggy Pop的“The Passenger”。
▲致敬梗,剧照导演甚至加入了一段纯致敬伪纪录片段:演员们摆弄造型,再加入手动后期完成经典的专辑封面,像比利·乔尔,披头士、地下丝绒、大卫·鲍伊、T-Rex等。
说白了,摇滚乐就是他们的青春,所以这部电影压根不在乎政治,它承载的是一代人的情怀。
当然俄罗斯当权者可不认情怀二字,在去年7月导演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就以欺诈,贪污罪在圣彼得堡被逮捕,并从8月23日开始一直被软禁,多次限制行动自由。
当时《盛夏》还在后期拍摄及制作,同时他在排演一部关于同性恋的芭蕾舞剧《Nureyev》。
▲导演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在狱中调皮在当权者眼里他是个惯犯,他曾创作了批评教会,讽刺国家腐败问题的戏剧,歌剧和电影,也因此得到了盛誉。
他被指控贪污至少6800万卢布(115万美元)用于艺术项目的国家资金。
民众普遍认为指控理由相当无力,都清楚这是一次镇压言论自由的行径。
▲戛纳影展,《盛夏》演员用名牌声援导演基里尔的遭遇意外呼应了片中角色的现实命运,维克多·崔在1990年便因车祸身亡,麦克也在1991年因病去世。
影片最后人物的出生年月和逝世时间的出现让人格外动容,它就像是导演钟情地告白,充满着感性。
在戛纳影展上,《盛夏》的制作人说基里尔的创作初心是表达纯粹的爱和自由。
谈政治?
俗了。
《盛夏》并未揭露什么社会黑历史或是政治宣言,有的只是对那段岁月无限的感慨与怀念。
摇滚乐对于普罗大众或许只是一种娱乐,但对于俄罗斯人民来说,它就是爱情,和平,自由。
他们靠它活命,宣泄对现实的不满,反抗对天性的压制。
「最后的英雄」维克多·崔的陨落打击了无数歌迷,人们拒绝承认他的英年早逝,有人甚至悲痛到自行了断,街头小巷纷纷流传着“崔没有死。
他只是出去抽根烟。
”的话语。
导演在最后借用麦克的嘴巴说出“出去抽根烟”那一刻,观众该哭还是该笑呢?
该笑吧,维克多·崔虽已离世,但他的自由意志已经被无数人继承,那场人类史上最疯狂的1991年莫斯科红场摇滚音乐节就是自由意志最好的见证。
▲如同革命运动的演唱会,政府出动坦克镇压,1991一代人的觉醒代表着时代的前进,这一刻,每个人都是英雄。
再回过头缅怀,依旧能看见那年盛夏的夜晚,废木堆积的篝火,伴随着琴弦和歌声,赤裸狂欢的伙伴,这时我们早已告别迂腐的灵魂,驶进前所未见的自由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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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刷了两遍,确定这部<盛夏>是本年度个人最佳榜单电影之一,关于俄罗斯摇滚教父Viktor Tsoi的传记电影,仿佛看到80年代初的中国摇滚景况,何其相似,最爱片头海滩的那段,激情和音乐创作及梦想的乌托邦。
当viktor抱怨录音设备差,麦克安慰他“当孩子们在走廊唱着你的歌,那才是你的声音”,所有的人涌进棚里和音,他们为创作的音乐争执,如何编曲填词,讨论如何起乐队的名字,你会看到在苏联体制下有这么一群懵懂又执着于音乐不甘于平庸怀有梦想的年轻人,没有音乐流派为自己的音乐定义,但是他们却推动了俄罗斯摇滚乐的发展,影响了后世。
片中Psycho Killer的那段MV涂鸦似处理手法真是棒,类似在片中出现了三次。
演教父的亚洲小哥我一直以为是中国人,特有北京摇滚文青的气质,但结局头发理了眼线描了秒变韩国人,一查果然是个韩国人。
插播一个小花絮:在国外社交平台PO了张此片剧照并抒发了一下感想,未几,收到男主角那位韩国小哥的赞,于是到他帐号去溜达了一下,看到他发动粉丝们为牢中的导演在网上签字请愿,我看了一下已经过了请愿的期限了,无能为力,只能衷心祈祷导演能早日重获自由。
片尾曲
20世纪80年代初,列宁格勒的盛夏时节。
地下摇滚正悄然盛行,俱乐部的观众席对于演出现场来说却静得出奇;唯一的躁动来源,全都留给了舞台。
戴着墨镜留着披头士发型的男孩子们,几个从后台偷偷溜进来的朋友。
聚光灯肆意地挥洒在台上,幕布后和座位前,来来回回溜达着俱乐部管理者和审查人员。
台下的年轻人不出声地跟着哼唱,默默在脚底打着节拍。
举牌子的女孩子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注意“够了,别闹了,这是不被允许的。
”管理者的着急和无奈,姑娘们几句嘻嘻哈哈的辩驳后,不了了之。
演出顺利结束——没有欢呼尖叫,掌声听起来也很平静;但每个人脸上的神情,要溢出来的心满意足,是掩盖不住的。
这群苏联青年们,仿佛刚受了洗礼一般,台上的光同样也打在他们的脸上。
仅用五分钟,[盛夏]一上来就默不作声、未夹态度地,展现了一幅勃列日涅夫政权后期图景。
观众们正襟危坐的反应,有如是听了一场政治会但每个人脸上的神情,要溢出来的心满意足,是掩盖不住的。
这群苏联青年们,仿佛刚受了洗礼一般,台上的光同样也打在他们的脸上。
仅用五分钟,[盛夏]一上来就默不作声、未夹态度地,展现了一幅勃列日涅夫政权后期图景。
涂鸦、音乐和夏天但影射的部分,点到就收。
在时代背景如此明显的电影中,导演却选择了最隐晦的方式——观众可以感受到的是,当时的苏联社会氛围只是影片的背景,故事和表达的重心,全放在了主人公们似水的日子里。
盛夏、摇滚、欢笑、青春、树林、海滩,再到街道、汽车、墙壁上的画,他们的色彩冲破了黑白的镜头,这一切都是真实而热血的,这一切,都是快乐的,因为我们谁都值得拥有。
放肆歌唱,跟我释放热爱的模样和其他所有年轻的音乐家一样,维克多爱听当时最火的一批摇滚和朋克——从披头士、齐柏林飞艇和滚石,到地下丝绒、大卫·鲍伊和伊基·波普……与此同时,他也在自己的音乐事业上不断地探寻着。
他结识了自己的偶像麦克,和其妻子娜塔莎他和新朋友们在沙滩上弹着吉他唱歌,伴着篝火起舞,脱光衣服冲进海浪。
这个振奋人心的音乐小团体,在电车上怒怼那些试图剥夺他们权利、疏远他们的保守公民,用超现实的幻想填充着这部音乐剧赞歌。
他们能在漆黑的小屋里摆弄着零散的乐器,他们也能在隔几天的晚上统治俱乐部的舞台。
MV模式全开维克多毫不意外地和麦克的妻子娜塔莎陷入恋情——但这段三角恋情并不使故事的天平倾斜;作为摇滚传记片,这部电影的内容里异常的干净,没有什么满屏的毒品,只有音符和歌词,“苏联音乐家必须找到人性中所有美好的东西”。
导演用松散的风格手法、美妙的镜头运用和精准的场面调度,安排出了一幕幕无比后现代的青春油画。
雨中歌唱的女人因为爱与失落从符拉迪沃斯托克一路飞来,只为顶着大雨跑进电话亭向路人诉说苦闷;一身红衣在黑白色调中尤其亮眼。
所有生活在压抑沉闷之中的人,就如同这场雨中的这个女人,用旋律释放了出来。
他们谈心,写歌,录音,为乐队取名;麦克仍然懂得照顾他的生活,维克多在音乐的路上也逐渐走上正轨。
而后面这段活泼无比的音乐专辑封面致敬,倒让我想起了[我和厄尔以及将死的女孩]里对经典电影的致敬方式。
上图[盛夏]致敬“谁人乐队”、下图[我和厄尔以及将死的女孩]中“袜条橙”他们爱慕着、仰望着这些乐队,他们拼尽全力想要成为同样的音乐家。
他们也想要听到孩子们在走廊上唱着他们写的歌;勇气和才华,带着他们奔向大海,带着他们穿过街道,带着他们走上舞台——他们准备好了。
在最后时刻,维克多一身黑画着眼线出现在观众面前而影片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一个穿着简单T恤夹克的害羞少年。
这个新的造型伴着他向生命的顶峰走去——成为神?
噢,世上只有一个神。
在苏联解体的前夕,他带领着无数怀揣“改变”梦想的追随者,跃进摇滚的天堂。
命运多舛,愿你抱紧自由的灵魂本片的故事,是根据东欧伟大的摇滚乐队“Kino”(Кино,意为“电影、影象”)乐队主唱、“苏联摇滚教父”维克多·崔成名前的早期生活经历改编而成的。
他的乐队是俄罗斯音乐史上最受欢迎和音乐影响力最大的乐队之一。
崔是韩裔移民的后代,在列宁格勒出生长大,十七岁就开始写歌;
被认为是俄罗斯摇滚的先驱之一,他在整个苏联推广了这一流派乐队最受欢迎的时期,甚至引发了一阵类似披头士粉丝中“Beatlemania”全球性浪潮般的“Kinomania”效应。
1990年,28岁的他在著名的卢日尼基体育场举行了最后一场演唱会后不久,因车祸意外于拉脱维亚不幸身亡。
到现在,崔在许多国家仍然拥有大批忠实的追随者,包括俄罗斯、乌克兰、哈萨克斯坦等。
粉丝们的自发哀悼摄于崔去世的两天后,墙上写着他的名字画着和平反战符号崔在他的职业生涯中,致力于为政治变革发声,他的歌词和他的影响力,无一不被俄罗斯民众传唱至今。
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摇滚乐是主要局限于列宁格勒的地下运动;在政府的支持下,莫斯科的流行歌星在排行榜上独占鳌头并获得最多的曝光率,而摇滚乐并不受当时的政府欢迎,摇滚乐队几乎没有得到任何资助,也很少被媒体曝光。
列宁格勒摇滚俱乐部是为数不多的允许摇滚乐队表演的公共场所之一。
崔和他的好友们,为了演出,辗转于各种公寓和地下音乐会之间,最后来到莫斯科,认识了知名乐手、“水族馆”乐队主唱鲍里斯·格列宾什科夫,凭自己的才华得到了鲍里斯的帮助,并组建了乐队。
崔和第一任妻子玛丽安妮而本片选取的崔的生活片段,是他还未如后来那样紧密接触政治的时期,刻画了相对平和的一段历程。
他的偶像麦克·诺门科,是俄罗斯摇滚运动的奠基乐队之一、苏联杰出的蓝调摇滚乐队“Zoopark”的主唱。
而[盛夏]这部电影的成形基础,也有部分来源于麦克的爱人娜塔莎的回忆录。
麦克和娜塔莎这部备受期待的纪录片在戛纳首映的时候,导演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正在家中受到软禁,无法参加活动;他和伊朗导演贾法·潘纳希一样被政府禁止前往。
去年八月,谢列布连尼科夫因受指控“挪用公款”而在拍摄的最后几天被迫打断,这则消息立刻上了新闻头条引起轰动,这一事件和谢列布连尼科夫之前的数部暗指政治时局作品不无关系。
而在戛纳的红毯上,来到现场的主创们也公开支持导演,反对软禁行为。
[盛夏]剧组在戛纳电影节“谣言五花八门,真相只有一个。
”制片人伊利亚·斯图尔特说,谢列布连尼科夫的摇滚里,政治因素是次要的,这部电影的重心,是为了讲述摇滚在那时那地作为“边缘”“亚文化”的存在。
摇滚本来就是政治的,甚至可以说是最政治的音乐——但[盛夏]中的摇滚是关于纯粹、关于反叛,关于时代精神的,它是自由、爱、文化和代际更迭,“这部电影本该是俄罗斯的骄傲”。
-文:YorkshireViking文章源自微信公众号:电影解毒转载需授权
(原载8月24日《北京青年报》) “当孩子们在走廊上唱起你的歌,那才是真正的摇滚。
别太在意录音的业余效果。
”电影《盛夏》中,列宁格勒摇滚圈大哥Mike安慰着小伙伴维克多.崔,初出茅庐的这位未来摇滚巨星,打一开始就有着很高的自我要求。
是啊,勃列日涅夫时期的最棒录音棚,显然是为人民功勋艺术家们准备的,没有腐朽堕落的西方资本主义,也就不会有为反叛躁动青年们准备的商业流通机制。
在赴俄罗斯世界杯之旅前,为避免手机音乐跨国版权受限,我提前从在线音乐平台上下载了维克多.崔和KINO乐队最初的两张专辑,《45》和《46》。
效果糟透了,干瘪的吉他和弦拖不起维克多诗意的表达,再说我也不懂俄语,于是在俄国一城城游荡着,渴望应景凝听的我,不得不按下了停止键。
不过相继亮相戛纳电影节和First影展的《盛夏》,却有着极其出色的声响和画面,清爽又悠远如每个人记忆中最美的17岁歌声,黑白却透亮似我们用梦境美化雕饰的最浪漫夏日。
故事开始于1980年代初的列宁格勒,从外到内的第一场戏,将时代背景交待清楚。
两个年轻姑娘爬梯翻窗,在演出策划人的帮助下,偷摸进列宁格勒第二摇滚俱乐部。
那是社会主义苏维埃常见的礼堂,有着屁股离席会弹起来发出噪音的塑料板凳,台上长发披肩的动物公园(Zoopark)乐队,在嘶吼着极富煽动性的朋克歌曲《你是垃圾》,台下的观众却在巡场管理员的严密监督下,只能用脚尖轻打着拍子,不敢晃动身子更别说忘情起舞,一曲告终,拍手致谢,如同台上卖力演奏的,是马林斯基剧院里的古典乐团。
摇滚乐迷们都记得有着Metallica、Pantera、AC/DC等金属名团出场的《1991莫斯科红场摇滚音乐节》,录像里面,黑压压的观众在振臂嘶吼,维持秩序的警察在用铁棍暴揍歌迷。
当然,这或许是剪辑故意制造的对立感,更有传言说,这场音乐节观众超百万,踩死32人,打死几十人。
苏联以1991年年底的彻底解体,更为这次音乐节及其传言增添了某种因果关系。
也以此反推回10年前,民谣旗帜维索斯基在莫斯科冬奥会前逝世,悲伤的群众接着听到其精神衣钵的继承人维克多.崔,对现状的愤怒却依然不能在摇滚现场得到充分发泄。
《盛夏》的故事时间段很短,几乎就是维克多.崔融入列宁格勒摇滚圈的第一个夏天,剧情也很简单,维克多与赏识自己的伯乐Mike英雄惜英雄,却也加上Mike的漂亮妻子Natacha,而发展出一段坦诚又纠结的三角恋。
双男主角中的维克多.崔(Viktor Tsoi),是苏俄爱好者熟知的摇滚英雄,对于中国乐迷来说,因为维克多与我们的摇滚教父崔健同姓又同是朝鲜族,就产生出一种巧合的神迹,而其实维克多.崔从出道时间上看来,远称不上苏联摇滚教父。
至少第二位男主角Mike,就更是列宁格勒摇滚圈的大佬级人物,虽然Mike的乐队“动物公园“也同样贯穿了《盛夏》始终,其后世影响力却远不如维克多.崔和他的KINO乐队。
如今俄罗斯很多城市的中心公园里,可能都会有着一座手持吉他的民谣英雄维索斯基雕塑,而维克多.崔却是出现在穷街陋巷最多的涂鸦形象,同样如电影中Mike所愿,大小城镇的孩子们至今仍抱着吉他在走廊上哼唱他的名曲《血型》,如同走入一个云南偏远乡村可能看到少年在弹唱Beyond的《海阔天空》一样。
世界杯决赛那天,我穿过叶卡捷琳堡列宁广场的地下通道,墙壁上画着维克多.崔,少年乐团恰在弹奏着电影《盛夏》的片尾曲——《夏末》。
墨镜与香烟、长发与鸡冠头、短袖与长裙,如若不是片中角色说着俄语,我们可能会认为这些好看的青年,是曼彻斯特的朋克或旧金山的嬉皮。
列宁格勒的摇青们,试图做出与西方也与苏联不一样的声音,可他们追逐着地下丝绒和David Bowie的唱片,跟上了从T-Rex华丽摇滚到Joy Division后朋的潮流。
他们不知道自己国家的末日将至,也没有找到八十年代新一辈的集体价值,但与西方同行一样,追求着“和平与爱”,信奉着“艺术家不能被婚姻束缚”,偏偏放手让爱人去吻(暂时)更爱之人的,正是不该被束缚的艺术家Mike。
与我们推广西方摇滚乐的乐评前辈一样,Mike在陋室里翻画着专辑封面,查着俄英字典翻译着Lou Reed的歌词。
他借口工作,让Natacha与维克多共度一夜,坦诚而大度的表面之下,却是涅瓦河畔任雨夜折磨的伤痛身心;他邂逅一个从海参崴飞了大半个俄罗斯过来寻爱的疯妇,产生了与《猜火车》中雷登一样的幻象和一样的音乐——Lou Reed那首《Perfect Day》——“去公园里喝杯桑格利亚,到动物园逛逛,看场电影,然后回家,多么完美的一天。
”电影中所有伴着简笔动画效果的幻想画面,全被一个墨镜解说男一一否认,“这不是真实的”。
列车上朋克与克格勃干仗不是真实的,演出现场观众和监督员一起跳水碰撞不是真实的,雨夜里的Perfect Day也不是真实的。
墨镜解说男是片中角色视野所不及的隐形缪斯,他听着Mike那些关于情情爱爱的布鲁斯,批判着“相较鲍勃.迪伦,俄罗斯所谓的摇滚一点也不关照现实后,世界上哪可能有抒情的英雄”。
电影中除了苏维埃礼堂和城市大家庭客厅外,最多出现的室内空间算是厨房。
这儿才是前苏联最重要的思想空间。
在白俄罗斯诺奖作家阿列克谢耶维奇的采访回忆录《二手时间》中,苏联人民得“感谢赫鲁晓夫,正是在他的领导下,人们才走出公共宿舍,转入私人厨房,在那里臭骂政府……亲朋好友们一道,产生各种思想,天马行空的规划,胡扯的政治笑话……我们一起偷听维索斯基的民谣和敌台BBC……只不过大多数人不过是‘厨房里的持不同政见者’,在口袋里竖起中指。
”当摇滚小伙伴们只是在口袋里竖起中指时,音乐愈发成熟的维克多.崔却通过《我们想要改变》和《血型》等名曲,大胆制作和发行具有政治议题和无限传播度的作品,也让他从列宁格勒小伙伴群体中脱颖而出,成为真正反叛的时代英雄。
当然,电影并不想讲述一位英雄的整个摇滚人生。
我们都知道,维克多.崔在1990年8月15日凌晨,在拉脱维亚因疲劳驾驶,而车祸遇难,年仅28岁;我们鲜少知道,电影中维克多那位伯乐、好友兼情敌的Mike,也在一年后的8月27日,因公寓里一个事故导致的颅内出血而去世。
而他们歌唱又抗争的巨大祖国,在四个月后轰然倒塌。
与去年另一部摇滚传记电影《Nico》相似,《盛夏》也只是截取摇滚英雄生命中的一段时光,去精心打磨。
不过与颓丧的Nico不同,《盛夏》的1980年代初,是维克多.崔最纯净最美好的时光,即便他整天听着颓丧Nico的地下丝绒。
影片结尾,一个夏天过去了,满腹的心头话儿也该讲完了,在一段关于诗意日常的城市民谣中,维克多吻别了Natacha,镜头转入次日清晨Mike夫妇关于浪漫和梦想的无聊对话,再转入超8录像中波罗的海海边的盛夏,那是维克多初识友人和爱人的美好盛夏,是全片中唯一彩色却失真的部分。
随着乐队主唱大声唱出“你是垃圾!
”,台下的审查员倒吸了一口冷气,因愤怒而咬紧牙关使脸上有了青筋。
女歌迷想要晃动身体,想要举起应援牌,却被果断制止。
80年代早期列宁格勒,甚至与我们现在还有几分相似。
摇滚演唱会不许设站席,演出要审批,歌词要审查,现场的保安还会几度提醒你好好坐下。
也许正是因为很多相似的事情永远存在,才让每一代摇滚人和听摇滚的歌迷永远带着“反叛”与“追寻自由”的标签。
关于这方面的处理,《盛夏》用了最戏剧化的方式。
火车上,“爱国者”大声辱骂留着长发,带着吉他的年轻人:“你们就像野兽一样尖叫,美国人就是我们的敌人,而你们在唱敌人的歌!
”年轻人以歌回击:别碰我,我是一根活着的电线。
剧场里,电吉他代替了木吉他,观众举起了手,在场内欢呼尖叫,审查员气急败坏:“我要把你们都关起来!
”。
但发起这一切的神秘角色告诉你: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年轻人被抓,观众依然得坐着听歌。
只是疯狂的那几十秒,黑白的画面分明变成了彩色。
在这样一个闷热的夏天,三个年轻人发生了一段关于摇滚、爱情,和友谊的故事。
在政治因素的影射之外,《盛夏》更像是一部青春爱情片。
夏日的海滩,有酒有音乐有西瓜,夜晚燃起篝火脱掉衣服往海里裸奔,接着与有趣的人邂逅。
基本完成了脑海中最完美的夏天。
维克多与娜塔莎的暧昧是必然的,只是没有想到在这段三角恋中,三个人竟然展现出了某种有趣的纯粹。
娜塔莎和Mike说,我想要亲吻维克多,Mike问我要怎么帮助你,给你祝福吗。
接着,他主动让维克多陪娜塔莎回家。
娜塔莎与维克多深情拥吻,却又立刻结束。
娜塔莎觉得孩子在旁边,他会看在眼里。
完全不是预期里摇滚人无限open什么都不在乎只要疯狂的样子。
维克多甚至有种单纯的浪漫。
在集市遇到娜塔莎,从老头手上买了瓷杯子装的咖啡,和她一起坐公交去找Mike(这段真的很有恋爱感)。
他还会用木雕做一个脚掌烟灰缸当作礼物。
愿意给予关注和有趣,多么吸引 女生,何况还有才华。
我相信这种纯粹来自于音乐。
就像维克多不想随意修改风格,当众顶撞审查员,Mike不会因录音室业余而放弃制作专辑。
“对音乐来说是可悲的,如果它们只停留在你的脑海里。
”表达吧,表达就是最大的价值。
只是这样一部青春片,加了维克多崔的光环,反而使它少了成为爆款经典的可能。
大家更期望看到传奇,看到斗争,看到胜利。
(感觉《波西米亚狂想曲》可能是这个路子)这场革命没有出现群众如潮水般的疯狂,在维克多的歌声中,字幕以“1962-1990“”结束了一切。
于是剩下的事情全靠自己维基百科和网易云的评论完成。
所以当试着抛去传记的因素,这个为梦想而战的盛夏也是多彩的。
带着上帝视角回看的时候发现一个有趣的点,有人问维克多和Mike,梦想中的演唱会什么样。
Mike说要在体育馆,要有声效灯光烟雾,还要有大象。
维克多说,我看不到体育场演唱会的快乐,在酒吧唱歌是我的梦想。
1990年的盛夏, 维克多崔登上了莫斯科奥林匹克体育场。
也是在这个盛夏,他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改变着维克多的夏天,也悄悄改变着无数 年轻人。
入圍坎城影展的俄羅斯電影《盛夏》(又名《夏》),講述前蘇聯時期重要的搖滾樂天團Kino,其主唱維克多崔在未成名前的故事。
這部改編真人真事的自傳式電影,把鏡頭鎖定在80年代列寧格勒(聖彼得堡)的時空背景,談論那個年代的青年、愛情、困境、對政治的不滿,還有對自由與新潮流音樂的渴望。
我喜歡這部電影以大量劇場形式手法拍攝,導演是俄羅斯果戈里劇院的藝術總監,在這部電影中完全可見他不厭其煩的排練痕跡,所創造出的流動與流暢感。
更不用說佈燈、色溫都完美體現那即將瓦解的「最後安定」的氛圍。
全片以黑白方式進行,中間不時穿插超現實手法,及類MV的片段,完全展現導演收放自如的功力。
唯一的小問題是,大量80年代的世界搖滾知識貫穿其中,對於我這個大外行而言,看的有點吃力,以及很難進入那「興奮」的情境中。
此外,導演把重點放在二男一女之間的愛情、友情糾葛,有點模糊了這位巨星成功的主要敘事脈絡。
所以,看完後我有點不明白俄羅斯歌迷至今愛他的理由是什麼?
但整體來說,這部電影仍然是水準之上,更讓我認識了這位擅長演唱鄉村歌謠風的輕搖滾,且受俄羅斯青年追捧的重要歌手也是韓國後裔的維克多崔。
然而,令人難過的是這部電影導演,基里爾·謝列布連尼科夫,因為在果戈里的一個作品(就是之前我看過的電影《白烏鴨》舞台劇版本),內容涉及同性戀及叛逃話題,被當局軟禁至今。
不但差點無法完成這部電影,更在該片入圍坎城影展時也無緣到場。
#電影中展現了那個年代的相知與相惜#最黑暗的時代卻也是最光明的時代
应该算是在FIRST的第一部和最后一部电影了,毫无争议的年度十佳,黑白色调下拥挤的人流,稀薄的氧气,嘈杂的高频喊叫,低频低噪与长镜头污染着80年代的摇滚,那时的摇滚是秘密的,压抑的,不被允许的。
三处超现实幻想用漫画的方式顽皮戏谑,列车上的那一段直接梦回《欧洲特快车》。
在Mike冲向屏幕的那一瞬间我激动的流下眼泪。
他们是一群最自由的人,一丝不挂,奔向焰火,奔向大海像海鸥一样叫喊,他们是一群最真实的人,妻子毫不掩饰对丈夫说着对Viktor的迷恋。
MV式的叙事方式,原声都好听到哭,黑白的色彩主调不卑不亢,这正是80年代摇滚最初的样子,这是摇滚乐对那段历史的宣言,这也是对摇滚乐迷的一记深鞠躬。
原文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5601.html括号开始,1962-1990,括号结束。
生卒年的标记打在画面上,一种生命时间的刻印显得残酷,它仿佛标记的不是生命的长度,而是戛然而止的那个端点:1990年,作为最伟大的摇滚乐队“基诺”的主唱,有着“苏联摇滚之父”之称的维克多·崔,在著名的卢日尼基体育场举行演唱会后不久,因为遭遇车祸不幸身亡。
而当这一串生卒年数字被打在画面上的时候,维克多正在舞台上尽情唱起摇滚歌曲,他是激情迸发的,他是充满豪情的,即使只是在列宁格勒“摇滚俱乐部”这个小小的剧院里,维克多依然沉浸在摇滚世界的巨大热情里,底下的人拍手鼓掌,一起唱和。
但是当生命的标记变成一种注释,似乎关于身后的死亡正汹涌而来,而更改了乐队名字为“基诺乐队”、飘逸的长发被剪短的维克多,当他唱起那首歌,似乎这一切变成了一个预言:“我知道我的树,注定生长不会超过一周……”一周是短暂的,当一棵树只有一周的生命,它是渴望迅速地成长,还是接受命运的摧残?
1962-1990,这是维克多的生卒标志,而在他之外,那个站在过道上和妻子娜塔莎一起来听演唱会的麦克,当镜头扫过他,画面中也是打出了一串数字:1955-1991——依然是生卒年的标志,依然是命运的残酷,依然是摇滚的陨灭,也依然是不会超过一周的生命之树。
维克多和麦克,苏联摇滚历史上的风云人物,当最后都以数字化的方式注解生命的过程,似乎变成了对摇滚本身的质疑——维克多和麦克的死亡都和阴谋论无关,但是“谨以此片献给我爱的人”,似乎就把生命的无常和摇滚世界陨落建立起了某种诡异关系,摇滚发生着,在真实的历史中发生着,但是猝不及防的一切,会随时带走那些记忆,带走那些爱,带走生命之树。
摇滚属于那个盛夏,盛夏,“我在城里买了一份报纸”,盛夏,“今天有一场盛大的音乐会”,盛夏,“暴徒们带着铁齿虎”……《盛夏》是麦克的代表作,总是带着墨镜的麦克其实已经成为苏联摇滚历史上的一座丰碑,而在他的世界里,关于报纸新闻,关于盛大音乐会,关于暴徒,似乎也成为了时代的一个隐喻。
生活在八十年代早期的列宁格勒,麦克看起来在摇滚的世界里对传统进行着解构,在盛夏的耀目光芒中诠释激情,但是在现实里,麦克却并非是非主流的存在,他和娜塔莎结婚,生有一个叫杰尼亚的孩子,摇滚乐队在以“苏联音乐家必须找到人性中所有美好的东西”的摇滚俱乐部里注册,而演出似乎也只是在俱乐部的舞台上——恪守规则,遵守秩序,麦克的生活就是在这样的现实里演绎着。
而当维克多找到他,并且跟随他进入摇滚世界,两个人的观念其实发生了某种冲突,而在这种冲突中,一方面维克多的自由为麦克的创作注入了更多的激情,另一方面,在规则面前,他们却不得不妥协,甚至让步。
一开始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麦克的理念是:“酒分两种,好喝的,和特别好喝的。
”音乐,或者摇滚,也如酒一般,而他们的目标当然是要做“特别好”的那种,但是在特别好喝的阐释中,两个人其实并不一致,在海滩上,维克多和同伴罗夏找到了偶像麦克,献上了自己的歌曲,麦克说“音乐棒极了”,但是那首《懒惰鬼》里最后加上了“妈妈,妈妈”,后来维克多的《八年级女孩》,麦克建议再升高一个调,或者建议那些歌曲再抒情一些。
而维克多似乎并不苟同于麦克的见解,“我不喜欢被修改”,所以当麦克提出意见时,维克多总是坚持自己,但是麦克作为引领人,维克多也无奈放弃自己的观点。
两个人之间或者只是对于音乐理念的不同而已,但是在维克多逐步建立乐队,并加入摇滚俱乐部的过程中,他面对的是妥协还是坚守的冲突。
要申请加入摇滚俱乐部,所作的歌词必须进行审核,伊万诺娃是俱乐部的创始人,也是歌词的把关人,当她听到维克多的音乐作品《八年级女孩》时,第一个问题是:“这首歌批判了什么?
”麦克抢先回答:“批判了滥交。
”伊万诺娃问,这是一首喜剧作品?
麦克点头,而当伊万诺娃要求维克多自己回答时,麦克故意支开了乐队的三名成员,让他们去倒开水,而当三个人拿着水杯过来,在麦克的努力下,这些歌曲已经通过了审查,它们作为“喜剧作品”表现了“苏联音乐家必须找到人性中所有美好的东西”的俱乐部宗旨。
加入了俱乐部,维克多的摇滚生涯似乎获得了合法化的地位,但是在和麦克之间,矛盾依然存在,取名叫“加林和双曲线”乐队,只是麦克随意性的命名,而当乐队的鼓手奥列格通过了征兵,乐队没有了鼓手,维克多为了推出自己的专辑,希望鼓手的部分用录音代替,而麦克却认为“这不是摇滚,这是迪斯科”。
在录制专辑时,维克多终于无法忍受不像自己当初所设想的音乐,“这声音太糟糕了。
”在走廊上抽烟的时候,乐队成员罗夏对他说:“当孩子们在走廊上唱起你的歌,那才是真正的摇滚,别太在意录音的业余效果。
”无奈之下的妥协,维克多选择再次进入录音棚。
让孩子们喜欢自己的歌唱起自己的歌,真的是摇滚?
这个疑问维克多曾有过一次回答,在专业人员组成的小型推介会上,有人问维克多,你梦中的音乐会是怎样的?
他说到了一个词:大家,大家喜欢,大家狂欢,才是真正的摇滚,才是梦中的音乐会,而这个大家显然不是罗夏所说的“孩子们”,那种“为了孩子”在教化意义下的音乐,无疑是在规则之中的存在,就像伊万诺娃定义他们是“新的喜剧摇滚乐队”一样,都无非是审查之后的产物。
所以,对于维克多,甚至对于麦克来说,当摇滚世界被这些合理化的规则所制约的时候,自由的精神在慢慢消退,那种“盛夏”的狂热感觉也渐渐褪色——它们的狂欢,它们的激情,它们的破坏性,在另一种想象的世界里发生:在从海滩度假回来的火车上,面对乘客指责他们的音乐是“野兽一样的尖叫”,是“美国敌人唱的歌,大家开始了颠覆,他们在乘客间做恶作剧,他们打到诋毁的那些人,在完全解构了秩序的世界里高声歌唱,但是那个眼镜男举起牌子:“这些都没发生过。
”当维克多和娜塔莎酝酿了新的歌曲,坐在公共汽车上,一车的乘客都开始唱起这首歌,甚至连站点播报,售票员讲话,都变成了摇滚,而最后下车时,骑着自行车的眼镜男又对着镜头说:“这并没有发生”;当小型音乐会交流之后,随着音乐响起,大家开始疯狂起舞,维克多和众人一起唱起来,眼镜男在人群中又对着镜头说:“这不是真的。
”……音乐随时响起,每个人都会吟唱,这或者就是维克多所说的梦想中的音乐会,而每个人都是“大家”,这才是真正的自由,才真正符合摇滚的精神,才是盛夏的写照,但是当这一切都变成如MV的幻境,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世界又回到了现实。
音乐被隔开了两个世界,一个世界是情感的爆发,一个世界则是情绪的收敛,一个世界是天马行空,一个世界则是循规蹈矩,一个世界是音乐本身,一个世界则是规则的制约,所以在“这没有发生过”的巨大失落中,那些梦中的一切只不过是虚幻的存在,它无法抵达现实,更无法改变现实,盛夏里没有“盛大的音乐会”,没有“带着铁齿虎”的暴徒,而正是因为自由之树被预言了一周的生长期,所以无论对于维克多还是麦克,都选择了克制。
这种克制在麦克、维克多和娜塔莎之间的关系里,却呈现出一种隐忍。
娜塔莎带着女伴偷偷溜进俱乐部,又举着心型牌子示爱,都是他们爱情的一种证明,但是当维克多出现之后,这种关系受到了威胁,在海滩上,娜塔莎和维克多在一起,这是他们初次见面,似乎其中的暧昧已经传递出来,麦克看着他们说了一句:“最终她会制造绯闻。
”随着维克多越来越频繁地出入麦克的家,他和娜塔莎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他们一起吃那个心形西红柿,他们一起散步买了无价的杯子和双倍浓度的咖啡,他们一起为孩子杰尼亚洗澡,但是发乎情止乎礼,娜塔莎告诉麦克的是:“我想吻维克多,但是罪恶感会杀死我。
”似乎是一种信任,麦克也没有愤怒,而是说:“去亲吻吧。
”当娜塔莎面对维克多时,也告诉他:“麦克允许我吻你。
”维克多说:“有书面准许吗?
”娜塔莎对麦克不隐瞒,麦克对娜塔莎不愤怒,维克多又要所谓的准许,似乎他们都给了对方一种自由:娜塔莎真的吻了维克多,但也仅仅是吻了,她却把自己要好的玛丽安娜介绍给了维克多;而麦克知道这个绯闻无可阻止,表面上无所谓,却在一个人的时候,承受着痛苦,他一个人站在瓢泼大雨中,站在电话亭里,给娜塔莎的电话没有打,他就这样在大雨中感受到一种透彻,而一个女人进了电话亭,硬币一次次被吞掉,气急败坏地她和麦克走在一起,“你是不是被女朋友赶出来了?
我是被我父亲赶出来的,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坐飞机过来,因为我太骄傲了。
”两个人似乎同病相怜,而麦克在被大雨淋透之后,又像没事一样去了鲍里斯那里,“我要写一首无意义的歌。
”歌曲写完,似乎那种情绪也终结了,回到家,又像没事一样躺在娜塔莎身边。
两个人躺着,安静地可怕,而其实每个人都在斗争着,在相同方向的躺姿之后,麦克又转过身来,背对着娜塔莎,之后天亮了,之后起身,在一个人的时候,他骂自己是傻瓜;而娜塔莎知道麦克的痛苦,面对维克多时说:“麦克已经在忍耐的边缘了。
”然后离开时扬起了手,“我的戒指拿不下来了。
”一种示意:必须回到婚姻世界里。
维克多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娜塔莎?
娜塔莎是不是找到了和麦克不一样的爱情?
麦克是不是真的会爆发?
在这个隐忍而回退的结局中,爱情似乎都藏在了心里,婚姻似乎还维持着现状,而这一切也是规则,也是秩序,就像眼镜男举着牌子面对镜头时所说,这一出爱情故事不是真的,“它没有发生过。
”“加林和双曲线”乐队更名了,维克多的发型变了,爱情终止在不被摘下来的戒指上,当维克多在舞台上演绎激情,台下的麦克提前走出了走廊,而娜塔莎满含着泪光,注视着维克多,然后也留下了一个背影,“我知道我的树,注定生长不会超过一周……”于是激情的盛夏落幕,盛大的音乐会落幕,于是生命变成了写在括号里的一串数字,就像那个讲究规则和秩序的时代,只有它曾经真实发生。
1都知道中国的摇滚教父姓崔,却很少有人知道,同是社会主义国家的苏联,也有一位崔姓摇滚教父,全名叫维克多·崔(Viktor Tsoi),前苏联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出生的第三代韩裔移民。
更让我意外的是,崔健也是朝鲜族人,那是不是可以说,朝鲜人深刻影响了社会主义国家?
当然,这是玩笑话,不过还真是让人意外。
维克多·崔被称为『最后的英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最后一张专辑叫这个名字,当然他也名副其实。
如今,在俄罗斯最繁华的阿尔巴特大街上建有一面纪念墙,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人从各地赶来,在那面满是涂鸦与鲜花的墙下,感慨,默念,或者只是静静地看着。
2最近失了业,有些无所事事,逛论坛,看到一部名为《盛夏》(2018)的电影,扫了眼简介,与摇滚有关,随手保存。
今天闲来无事,打开看看……在维克多·崔和朋友穿过盛夏的树林到海边去参加麦克的派对的时候,音乐响了起来:盛夏 太阳出来了 我被辞退了没有钱 但是我有时间我突然被电击了一下,我想又看到一部好电影了。
电影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故事源于麦克和维克多·崔以及相关同仁的交往和情谊。
麦克是Zoopark乐队的主唱,而维克多·崔是Kino(意为电影)乐队的主唱。
片名《盛夏》取自他们的一首歌名,电影中,由麦克在盛夏的海滩所唱,慵懒,让人会心一笑。
据说整部电影使用的是家庭摄影机拍摄,这不得不让人感慨。
整部电影都很平实,没有刻意渲染,黑白影像为主调,不时插入的MV式的镜头、绘画涂鸦以及一些超现实的影像,让人融入,却又很疏离,似乎是即兴创作,却又有着严密的结构。
电影的叙事很散,似乎没有一条明确的主线,却又有着清晰的故事和情节。
像是随意记录一群年轻人在受限制的环境里,努力去做音乐,去创作,去表达,去追逐内心的自由。
如果不是事后去查资料,其实并不知道电影中的人物在前苏联乃至今天的俄罗斯有着怎样的地位。
不过,从电影中表现的音乐表演和词曲创作来看,水准却不低。
最触动我的也正是他们的创作劲头,在那样一种生存状态下,除了音乐,真的一无所有,他们偏执,隐忍,却又不失包容,特别是维克多·崔,满怀激情,虽固执,却又总能接受麦克的建议。
大概这就是一种惺惺相惜。
据说导演因“经济犯罪”,至今仍在监狱服刑。
在监狱里仍能创作,更不简单,让我想起伊朗导演帕纳西,狱中创作的电影还得了柏林金熊奖。
俄罗斯表面上看着是民主社会,但和伊朗、朝鲜以及某些国家,还是有着高度的雷同。
电影节选的并不是维克多·崔后期的事迹,反而是早期的起步阶段,这也可以看出导演的用心,重点不在政治或者其他,而在创作本身。
当然,政治从来不需要关心,而是我们总是被政治关心,电影中所呈现的社会状态对我们来说也很司空见惯,要表演或者其他什么事都需要某些人审批,别人的一句话很可能就决定了你的一生。
3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很是喜欢这样的音乐电影,一天到晚都泡豆瓣和论坛找资源。
记得看过斯科塞斯拍的、关于鲍勃迪伦的《没有方向的家》(2005),关于大门乐队的《大门》(1991),关于平克·弗洛伊德乐队的《迷墙》(1982),当然少不了那部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恨不得给六星好评的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寻找小糖人》(2012)。
此外,还有科恩兄弟温情脉脉的《醉乡民谣》(2013),用力过猛的《爆裂鼓手》(2014),其他一些就比较酥软了,比如《曾经》(2007)等等在这里,不得不提一部NHK的纪录片《HeyJude与自由的故事》,当年也是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HeyJude》是披头士的名歌自不必说,但当1968年这首歌传到被苏联侵占的捷克,捷克歌手玛尔塔重新填词翻唱,将一首原本安慰失意少年的抒情歌曲,变成捷克人捍卫祖国和民族尊严的自由之歌,而她也因此消失了长达二十年。
直到1991年,玛尔塔登台献唱这首歌,早已深入人心的捷克版《Hey Jude》才又在捷克上空飘扬……看过了电影,也跟随电影回顾了自己关于音乐电影的记忆,时间流逝得那么快,而且悄无声息,但那些感动过的电影,却依然历久弥新……
西宁影展闭幕片,绝对应该在巨幕和环绕立体声影院里观赏的精彩电影!
写实的视觉再现与MV炫技式的手法,将真实与想象交错,俄罗斯绘画学派式的黑白光线处理,让人十分享受。
作品表现了80年代前苏联两位摇滚歌手的作品及生存状态,充满激情与才华。
仅用一段婚外情作为主情节,虽完整、含蓄,但仍显单薄、乏力,是影片的弱点。
据说导演因“经济犯罪”,至今仍在监狱服刑。
青春可以很地下,但也可以拥有丝绒质感。
年轻、自由、叛逆又温柔,绝不仅仅是一部“MV电影”。音乐为这部电影注入了极大的能量,几乎是全部的能量,当然,不能忽略了爱和激情。随着故事的进行,故事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音乐中流动的情绪,导演捕捉情绪的能力一流。回忆是黑白的,纪录的影像却是彩色的。音乐段落那些恣意的线条真是充满了想象力。想起《黄金时代》里的台词:“我不能选择怎么生,怎么死;但我能决定怎么爱,怎么活。这是我要的自由,我的黄金时代。”没有在今年盛夏看这部《盛夏》,真是丧失了好多仪式感啊。
全看个rock情怀的投射,拍法相当有意思,然而还是没能掩盖羸弱故事性的事实,作为献礼片来讲有点不大应该。确实跟大型mv拼贴剪辑差不多,而且太过分脱离作品本身了
当代音乐节官方宣传片
你分给我的番茄汁水四溢,我送你的戒指情比金坚。护送一杯咖啡穿越整座城市,跃入一片大海从此绝不回头。谁都没管那番茄多丑,咖啡多凉,没有承诺的木戒却摘不下来,没有告别的海浪仍一去不回。那年大雨瓢泼,那日正襟危坐,那时你从台下望向我,声似寒蝉,心若焰火。后来我们几个,再也没能走出盛夏。
摇滚是一种生活方式(。//鲜活任性惬意痛苦的那种 但需要对另一生命负责时就不得不转向平稳安然无趣 说来也是另一种慢性折磨//那些不存在的场景也过于可爱了 作为传记电影就总感觉不太够//想活在八十年代也想死在八十年代
128分钟我就这么看着麦克挫败的走来走去,结尾还有娜塔沙失落的翻来覆去,配上并不悦耳的旋律,无聊至极的动画效果,造什么梦啊,让我睡过去得了
不太理解借用真实背景和人物来拍一段三角恋的意图。扫了下当年亲历者的批评,这片子完全就是《列宁格勒乐与路》啊……另外,几首摇滚名曲MV也完全没拍出苏俄味儿,基本与圣丹斯跳板青春片水平相当,感觉导演摆脱麻烦后可以去好莱坞接行活了。
知道是好片,但不是我口味,喜欢他跳跃式有点魔幻拍摄,音乐很挺好,但故事讲得很一般
又臭又长
是那个激情压过一切的俄罗斯,热爱夸张俯仰的俄罗斯。孩子气,肤浅又无关痛痒,but what’s the matter? 如今世上还有多少花里胡哨、空无一物、发泄叛逆、热烈迷醉、纯粹赤裸的狂欢?
两个社会主义大国都有一个崔姓摇滚教父,好有趣啊。这个资源一有脏字就消音,不知道是原版就这样吗。
可以说吗,根本没拍出标题想传达的内容,整体很闷,以及你俄文艺片离开nudity是不是就不会拍了?卡司好多喜欢的演员。有几段如果改成独立的音乐短片我真的会爱死。
当MV拍就不错,冲突也太老套了,都没看完。黑白里的光效很好哎,想学。
没看下去,太矫情
空壳。想看一个完整叙事的电影为什么这么难呢,频繁地打破第四面墙+略显幼稚的MV画面让人感觉在看一部访谈故事。一星给结尾的盛夏将逝。
之前没有字幕的时候看就被其开场精妙的视觉叙述所打动,可惜看完全片觉得最好的也是这个开场,不过在形式上本片还是非常有趣,不论是插入梅卡斯式的家庭影像、搞怪的手绘动画、还是如基顿一样跃入银幕,都极具表现力,在呈现一种跨越政治的摇滚这一状态层面上已然玩到了极致,用摇滚的历史创造自己的历史~
导演玩儿得很high,随心所欲的运镜和剪辑也凸显了其才华,不过电影和2小时的MV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区别的
歌太好听了。很难确切的归类维克多崔的音乐风格(也包括那时期的苏联摇滚乐),非要说的话跟地下丝绒靠的近吧,但又很明显有布鲁斯根源的味儿。没有很多人期待的意识形态、热血的政治对抗,但又很巧妙的把这些“植入”到影片的各个角落。
黑白画面与独特的处理方式,呈现出来的盛夏令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