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青春片类型来划分的话,我觉得可以给3星,音乐加1星,摄影再加0.2,演员再加0.3。
拍出了青春的迷茫与困惑,友情的渐行渐远,那些总是整蛊作怪“坏学生”的点点滴滴,还有很可爱纯真的恋爱。
不狗血也不矫情,没有那么多伤春悲秋,反而还涉及了政治意识觉醒(好像说是隐喻60年代学运)、自由与权利、身份认同等议题。
开头看演出的场景和摄影真的非常加分,好几个场景都特别精致。
比如两人说话拍了剪影,被退学后和妈妈走的那条漫长的路,倚在教室窗口的白衣男生侧颜、老板戴上耳机打DJ,还有开头与结尾的两次天桥分别(天桥在大阪)。
背景音乐非常好,特别空灵,把近未来和大地震带来的那种不确定性完全展示出来了。
而主角听的电子乐也很恰如其分。
5个人的个性分明。
看似简单只是喜欢音乐的优太,替洸扛下了责任;囿于身份认同的洸,已经不再满足于纯粹的欢乐;两人友情的疏离似乎随着时代潮流不可避免,但天桥上那一拳还是多少缓解了那点感伤。
P.S.这两人简直帅出天际!
矮个子男生其实最可爱,敢于穿裙裤(可能是剑道裤),还拼命朝着监控竖中指不停被扣分,毕业典礼上衣服背后还印了那辆倒立的车哈哈哈。
他跟讲中文的女孩的情感也很有意思,两人的配音好好玩!
拖地后那个小场景也很甜蜜。
黑人同学其实是群体里最温暖的那个,我觉得他才能真正理解优太。
要说缺点的话,我觉得跟校长作对那些差点意思,有点幼稚。
这也不是那种所谓的残酷青春。
生活已经很难了,不要让我看见那些。。。
Anyway,很开心看到这么清新的青春片。
昨晚也久违地逛了下公园,与在桂山看日落、加班的、遛狗、正在吃饭的朋友遥相呼应,完美!
本文来自rollingstonejapan的采访: https://rollingstonejapan.com/articles/detail/41681/1/1/1#google_vignette禁止未授权二传二改。
左 日高由起刀(饰演Kou)、右 栗原飒人(饰演Yuta)(摄影Kana Tarumi)一个被冷漠和不宽容支配的 “可能的未来”。
《圆满结局》是曾执导过坂本龙一的《坂本龙一:杰作》的导演空音央的首部长片,故事背景设定在遥远而又近在咫尺的日本,描绘了不再纯真的高中生之间不断变化的友情。
Yuta(栗原飒人饰)和Kou(日高由起刀饰)在片中被危险笼罩,他们之间的交集生动而鲜活。
现在生活在一起的两人思考着友谊、音乐和未来。
我们询问了他们角色之外的真实心声。
--这部作品是你们两人的银幕首作。
当被选中出演这部电影时,你有什么感受?
栗原:当时是连左右都分不清的状况,所以非常兴奋。
接到试镜的邀请时,是模特工作开始后2个月左右。
我当时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就是我想尝试一下表演,但并没有什么真实感。
转眼间拍摄就开始了,这个月(9 月)我就要去威尼斯了,所以感觉时间过得很快,而我的脑子还没有完全跟上节奏。
日高:我的职业生涯和栗原差不多,所以我觉得好像突然一个“总有一天”的机会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接到剧本,我一边试错一边参加试镜,但我和Kou这个角色有很多重合的地方,电影的内容也很有趣,所以我想出演这部电影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说实话,当我通过试镜时,我真的非常高兴。
--就像栗原先生说的那样,初次主演的作品在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展出, 而且你们都去了那里,这部电影让你们周围的环境发生了迅速的变化。
栗原:不仅在日本,世界各地的人都来看这部电影,它会在很多地方上映。
有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我总是感到惊讶。
这样宝贵的经历会让我终生难忘,我很高兴我的首作能传播得这么远。
这让我想作为一名演员继续努力。
日高:老实说,在试镜时我并不了解这部电影的规模,所以现在我们两经常说,我们一开始都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但如果我们当时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我感到非常感激。
在做这样的工作时,所以我经常会想“我是演技最好的”“我是最帅的”,所以就这样一直坚持着……突然冷静下来的话,觉得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很厉害(笑)。
--但你对自己的工作和这次的表现很有信心,对吗?
日高:当然。
但我觉得这要感谢周围的人,包括导演和制片人的支持。
--Yuta=栗原先生,Kou=日高先生,在环境和出身方面有很多共同点,扮演一个和自己想法一致的人是什么感觉?
栗原:我和Yuta都来自单亲家庭,都喜欢电子乐,喜欢玩乐。
当我试镜这个角色时,我感到很吃惊,我告诉音央先生,我认为这个角色100%是我。
当时我 23 岁,所以我想了很多关于青春期的尖锐感和某种孩子气的东西。
我想,如果能做回原来的自己,那会很不一样。
我意识到如何做出天真无邪的表情,以及年轻的情感流露方式。
日高:我自己也刚刚高中毕业,和Kou一样,我也经历过情绪的波动,也有被迫做出选择的经验,所以与其去思考如何表演,我更在意的是如何更接近自己。
导演经常问我:"你把自己当成由起刀,而不是Kou,是什么感觉?
”导演经常说这些话,让我不要太在意。
这是我的第一部电影,所以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有这样的演技经历了,但我认为这也是过程的一部分,我能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表演真的太好了。
摄影:Kana Tarumi--《圆满结局》故事的起点,是多愁善感的高中生的价值观发生动摇的那一刻。
在参与影片拍摄的过程中,你们俩是否感受到了自己价值观的动摇?
栗原:在读剧本和拍摄时,我都是跟着Yuta走的,所以并没有真正意识到影片所传达的社会信息。
但当我看到电影成品时,我意识到我也必须思考这个问题。
我认为这将给今后观看影片的人们带来一些思考。
日高:我看完剧本后并没有马上理解内容,但音央先生给了我一起学习的机会,让我们接触到了过去的纪录片。
我的祖母是韩国人,所以我觉得我需要更多地了解。
音央先生是那种即使没有直接用语言表达,但看完之后也会让人思考的电影制作人。
我认为这是一部贯穿所有层面的作品。
--对影片中Yuta和Kou之间关系的变化,你们有什么样的印象?
栗原:当然,两个人过去以不同的方式看待相同的事物,最终却身处不同的环境,这是令人难过的,但我认为有一个能让你意识到新事物的朋友是非常重要的。
托Kou的福,Yuta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并因为他而改变,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所以在我看来,这是一个非常 “圆满的结局”。
日高:就电影里的时间来说,Kou可能会郁闷和后悔,但多年后回过头来看,我认为他可以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即他当时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而不是去抱怨事情是错误的。
通过这部电影,我感受到友情的脆弱和珍贵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东西,也希望比我们更年轻的一代也能看到有同样烦恼的我们。
--在实际的友情关系中,当你们两个人在实际的友情关系中感受到对世界的看法不同时,会如何面对呢?
栗原:我来自新泻,但我所有的当地朋友都有稳定的工作,立志从事演艺活动的真的只有我一个。
所以我们对未来的看法完全不同。
但最初我们对 “有趣 ”和 “好玩 ”的理解是一致的。
我认为,在重视这些共通之处的同时,也应该重视相互认可不同之处的关系。
日高:在我从事体育运动、立志从事娱乐和模特行业的这么多年里,身边几乎没有人否定我。
即使被否定了,那也可能是在委婉地表达“没有你我不行”的深情。
我认为,如果你们之间的关系能在平时互相尊重,能互相展示自己的弱点,我认为以这种方式相互冲突是可以接受的。
音乐、青春和友谊中不稳定的恐怖--Rolling Stone Japan是以音乐为中心的媒体,我们想听听两位在私下中是如何享受音乐的。
栗原:通过这部电影,我第一次接触到了 DJ,以此为契机开始玩DJ。
此外,我和由起刀还会去俱乐部参加我们喜欢的音乐活动,互相教对方曲子。
现在我们住在一起。
圆满结局(电影原声带)--咦,栗原和日高吗?
栗原:是的,我们从七月下旬开始一起工作,当时我们都要签订房屋合同。
在拍摄期间,我们在酒店当了一个半月左右的邻居,在相同的环境中度过了一段时间后,我说“如果我们一起住,会很有意思”。
日高:我们从一个无名小卒突然变成了电影主演,还去了威尼斯,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经历了很多只有我们彼此才能分享的感觉和环境。
所以我问他,"不一起住吗?
” (笑)。
栗原:我把这件事告诉音央先生的时候,他一开始以为我在开玩笑,吓了一跳。
日高:所以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中的一个人哼的歌最后会留在另一个人的耳朵里。
--原来如此。
有关注哪些艺术家或场景吗?
日高:我们经常去参加这次与我们一起演出的艺术家的活动。
当我们去海外参加电影节时,我们也会谈论如果时机合适,我们想去Boiler Room。
我们都听Hard House和techno,我听Fred.again….在健身房,我一边在跑步机上跑步,一边听fred的歌。
栗原:我非常喜欢德国的二人组合Schwefelgelb,关注他们已经有四五年了。
我们喜欢重而快的音色呢。
日高:拍摄现场也是,在外景车等待的时候,如果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就会自动连接蓝牙播放歌曲(笑)。
--总觉得,那个气氛也和Yuta和Kou重叠了呢。
日高: 真的,感觉我们是在和原来是好朋友的同学一起拍电影。
很有趣。
栗原:很开心。
栗原飒人(摄影:Kana Tarumi)
日高由起刀(摄影:Kana Tarumi)--对于《圆满结局》电影中音乐的处理方式,有什么感觉?
栗原:真是太可怕了。
有一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崩坏的恐惧感。
日高:就像被情绪所驱使。
音乐就像是青春和友情笼罩下的不稳定的恐怖,绝对想在影院品味。
--从两人沉浸其中的DJ音乐,到令人兴奋的 “くそくらえ節”(出现在电影中的歌曲), 故事的关键在于音乐的力量,即使音乐不能直接感动社会,但却能左右人们。
栗原: ”くそくらえ節”非常棒。
Kou独自唱这首歌的方式和大家在酒吧合唱的方式完全不同。
--我认为,在感受俱乐部的音乐时,经常能体会到这种双重性。
来自各行各业、超越国界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尽情欢乐,但与此同时,每个人仍然是孤独的。
栗原:我非常理解。
日高:在俱乐部里,当你听到音乐,情感便会随之而来,但在这部影片中,情况恰恰相反——音乐和声音会随之而来。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音乐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这取决于它是如何被剪切和使用的。
栗原:相反,电影中的沉默也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日高:是的,没错。
有很多让我惊叹的瞬间。
摄影:Kana Tarumi转载请注明出处。
i want a multicultural friend group just like they doi want a homoerotic friendship with my best friend since childhoodwith whom i spend half my life together doing shenanigans after class, sneaking into clubs, partying to techno all night through with whom i exchange i-love-you’s on our way back from school i want my best friend to stay by my side when we get into college, where we will become a rising DJ duowe argue, yes, but they always come back to meuntil they don’ti don’t want politics make us grow apartbut it’s not just politics, they say, it’s the world we live ini thought my friends and my music is my world it’s not that simple, is it?on second thoughts, i don’t want all those after all (没想到日本已经在拍有这种diversity的电影了诶…)
非常好看,空音央的艺术人格已经能够代表出东亚Z世代的精神面貌了。
电影中讨论到了我们这一代人的各种心理特征和立场。
性别是可以模糊的,男孩是可以穿裙子的,友情是可以暗含性欲的,男生女生是可以不计避嫌而互相拥抱的。
立场是一定要鲜明的,到底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一定要是本人挂在嘴边的。
传统是一定要反对的,个人自由是一定要捍卫的。
真的能够让我想起我成长路程以来经历的很多生活琐碎事件。
当最新的最传奇化的经济腾飞在东亚这片土地上依次产生,当最有别于西方的社会形态和文化表征在这片土地上搅动。
老一辈和年轻时代,保守派和激进派,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男性和女性,所有的问题融在一起。
社会也不会那么容易崩塌,在这样的人文氛围中成长的一代,一段友情的萌芽和蜜月,嫌隙和破裂之间就可以诠释一切的一切。
没有任何的硬核科技特效表达,空音央聪明地用一种省成本的,从人文环境着手的方式表现出了电影的未来科幻设定。
冷暗的色调和supervision这一政策,还有弥漫在虚构的未来大地震事件中的恐惧气息,我们就看到了一个架空的,东亚各国在未来都将迈入的世界。
空音央身上满是坂本龙一的人文精神和灵气,又带有了他自己的时代特色。
唯一我觉得不足的地方,和是枝裕和的首作类似。
还是灵气大大强于匠气,其实在结构上和表达上,还是不太成熟。
应该对DJ有点偏见了,之前一直欣赏不来这种音乐风格,或许伴随的场景总感觉怪怪的,但是从电影中能看出它音乐风格的一些魅力,还是能表达和释放出一种压抑的情绪,自由和奔放。
一群国际高中生因为音乐而走在一起的五人组,天然多元化的开放与本土传统文化的固守之间总会擦出不少火花,每个人的选择都有其合理性的一部分,没有绝对的对错,但一定要碰撞,这样才会交融,慢慢地又会形成一个多方妥协的共存方式,只是自然过程会很慢。
想要加速,就得出现一些强制力和变革性的推动。
看完 33 岁的日本导演空音央的首部长片剧情电影,观众会不由得感叹于它与当下的相关性:这是近未来的故事,或是过去的幻影,还是正当时的经历?
《圆满结局》(Happyend)讲述了一个政治介入友谊的故事。
它的拍摄手法远称不上现实主义,但电影中的高中生们所感受的那种压抑的氛围、心中忍不住要反叛的冲动、日复一日恐怖与幽默并存的生活,都熟悉得令人心惊。
“有很多人告诉我,他们从来没有看过一部如此具有政治性的青春电影。
这很有意思。
想想看,如果你在拍一部与政治无关的电影,它会比一部与政治有关的电影更像是一种政治宣言。
”空音央在与单读的访谈中说。
这让人想到今年同样有电影在威尼斯电影节首映的一位纪录片导演,他曾说,“很多人的作品里边根本就没有这个时代的人真正生活和存在的痕迹,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政治片”。
《圆满结局》于今年 9 月在平遥国际电影展亚洲首映,并作为“卧虎”单元入围影片获得罗伯托·罗西里尼荣誉·评审荣誉。
电影先前在威尼斯电影节全球首映,后于 10 月在日本院线上映,得到广泛好评。
在这之前,空音央为观众熟知的作品是今年 5 月在中国大陆上映的《坂本龙一:杰作》,记录了他的父亲坂本龙一生前最后一场钢琴独奏会。
以下是单读对电影《圆满结局》的介绍和与导演空音央的访谈。
这部电影给我们一个适时的契机,重新思考电影与政治的互动(或缺乏互动)。
空音央的思考主要基于日本的社会与历史语境,但从中我们也可以体会到,一名年轻的、在多元文化中长大的亚洲电影人具有何种表达与实践的空间。
剥离政治的电影,恰恰是最政治的采访、撰文:菜市场 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最好的朋友兼电子音乐同好变了。
他不再和你同出同入,在学校领导看不见的角落里打碟。
他也不再满足于捉弄权威的恶作剧。
当学校里布满了监控,社会处处有管控,他走上街头,严肃地寻求改变。
他愤怒地问你,你是不是完全不在乎音乐之外的事?
对于文艺作品的主题来说,友谊与政治是一组新鲜的搭配:前者是生活化的、跨越时间的,后者是意识形态化的、有时效性的。
进入电影《圆满结局》,观众很快就会被卷入这两股力量的角力。
导演空音央把故事设置在近未来的日本,一个数字集权的监控社会里。
政府将“随时都会有一场大地震”作为权力扩张的借口;社会上出现了自主巡逻、提防外来者的民团;校长为了获得防震资金,在学校安装了智能摄像头,学生任一违规行为都将在超大电子屏上被展示与惩处。
“一提安全,所有批评的人都安静了。
”
电影《圆满结局》的主角优太(右)和洸(左) 优太和洸是一对童年好友,他们正在经历高中的最后一年。
面对权力的逼近,他们展现出了不同的应对方式。
优太沉迷于电子乐,他家境优渥,更喜欢用玩乐的、轻盈的方式表达态度,比如播放假的地震警报,借此机会转移被锁起来的音乐设备。
他实践着詹姆斯·C. 斯科特所言的“潜隐剧本”的逻辑,灵活行事,不必直面权力的重压。
但是,作为在日朝鲜人的洸更容易遭到怀疑与搜查,这让他的政治意识开始发芽。
当一位排外的首相当道,他逐渐意识到电子乐不是唯一重要且需要拯救的东西。
他与激进的女学生文一起加入了校内外的抗议活动。
成长于觉醒文化与保守化浪潮的冲突之中的空音央让他们重新唱起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运动民谣《吃屎之歌》(くそくらえ節): 有一天,一名学校老师对他的学生们训话“你们不在考试中拿到一百分就成不了优秀的大人”吃屎吧!
去死吧!
吃屎吧!
去死吧!
那么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是电子计算机 优太与洸之间友谊的裂痕并非鸿沟,却是决定性的。
从东亚观众的成长经验来说,他们已然是少见的反叛者。
这也是空音央希望刻画的青春形象,因为他发现自己“更容易被具有反叛精神的人吸引”。
但即便在一群反叛者之间,反叛形式与程度的不同也意味着道路的不同。
青春电影作为社会氛围变化的先声已有传统,像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无因的反叛》与《青春残酷物语》,都以反叛者为主角表现转型期青年人的愤怒。
今天,愤怒再次成为社会的主流情绪,《圆满结局》用更精细的画面、更低调的叙事,提出了一些亲切而不失迫切的问题——在近未来的日本,或者任何政治高压的社会,我们会更容易失去朋友吗?
在政治之必要和友谊之可贵之间,在游戏般的反叛和代价惨烈的抗议之间,高中生们会如何选择,他们能够承担选择的后果吗?
电影《圆满结局》 “我真想回到那些不假思索交朋友的日子。
”空音央说。
在多重意义上,这个关于两个高中生的友谊因政治而分裂的故事,才是空音央最初想要完成、最早开始创作,并且与制作人独立筹得资金的“第一部电影”。
“由于外部的因素,我不得不先拍《坂本龙一:杰作》。
”在那部音乐纪录片里,坂本龙一作为艺术家的光芒是绝对的主角;而在《圆满结局》里,空音央作为导演的独立性与思想性得到了一次较为完整的展露。
我在平遥国际电影展的现场见到了空音央,他很年轻,总是带着友好的笑容,脖子上围着巴勒斯坦头巾“库非亚”(Keffiyeh)以示支持。
他的声音非常流畅,轻松地从自己的电影谈到更宏大的命题,似乎在电影创作之外,对社会议题的参与也是构成他生活的重要部分。
导演空音央(摄影:Shina Peng) 两次大地震与《圆满结局》的诞生 单读 我看过《坂本龙一:杰作》,那是你执导的第一部长片,而《圆满结局》则是你的第一部剧情长片,对吗?
空音央 其实《圆满结局》可以说是我的第一部电影作品,因为我从 2017 年起就在写它的剧本了。
那甚至是在我拍短片《鸡在纽约》《一夜爆樽》之前,当然也在《坂本龙一:杰作》之前。
所以它一开始就是我长久以来真正想做的事。
但由于外部的因素,我不得不先拍《坂本龙一:杰作》。
单读 为什么早在 2017 年你就有了拍摄这个故事的想法?
很多人会认为这是一部后疫情电影,尤其因为电影描绘了不断升级的社会危机。
空音央 我可以告诉你这背后的整个故事,但会有点长。
首先,因为这是一部青春成长电影(coming-of-age film),电影描绘的经历很多都来自我自己的生活。
高中时期,我有一群非常亲密的朋友。
在生命中的那个时刻,我不太关心政治,只是一个想和朋友们玩耍的高中生。
2009 年我进入卫斯理大学(Wesleyan University),然后在 2011 年,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事故发生了。
那就是福岛“3·11”:地震、海啸、核灾难……那件事发生后,我的政治意识才真正地开始萌芽。
我觉醒了。
我开始更多地阅读,试图去理解世界的结构:资本的结构如何引发了福岛的灾难,政府的结构如何不能真正反映人民的想法,像东京这样的城市如何利用中心与农村地区的差异来剥削劳动力,等等。
我也开始在日本参加抗议活动,更加密切地关注日本的新闻。
读大学的日子里,因为我开始关心政治,我有像电影里的洸一样把人推开的经历。
我也曾被我的朋友推开,因为我们的政治立场不再一致。
我真心爱我的朋友们,也非常珍惜我们的友谊,所以与他们分道扬镳对我来说是一件大事。
那时候我非常难过,也很失望,尽管我能理解为什么这些分别是需要发生的。
单读 所以爱玩的优太和政治觉醒的洸,是处于不同阶段的你。
但这也只是你拍摄《圆满结局》的一部分原因?
空音央 之前说到,福岛大地震之后,我开始更多地去了解历史和我身边发生的事。
到了 2014 年前后,日本的种族主义言论和仇恨情绪激增,右翼分子发起了大规模的抗议活动,他们宣称要让在日朝鲜人、中国人和反日人士去死,诸如此类。
之后,也有一场大规模的运动来反击这些抗议。
那是一段艰难的时期。
在那前后,我开始深入了解 1923 年在日本发生的一起重大历史事件——关东大地震。
这是东京经历的最具破坏性的地震之一,由于当时的房子大多是木制的,地震又发生在中午,它同时引发了大规模的火灾。
大约有 10 万人在这场灾难中丧生。
在这场灾难背后,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关东大屠杀”。
在关东大地震引发的混乱中,流传着许多针对在日朝鲜人的种族主义谣言,说他们抢东西、烧房子、在井里下毒。
这些谣言加剧了日本人对朝鲜人的恐惧。
当时,日本正在殖民统治朝鲜半岛,而朝鲜半岛也掀起了一场独立运动。
在这种混乱时期,连警察和政府都在散布这些谣言。
谣言出现后,日本人聚集在一起,形成民团、自卫小组,开始大规模屠杀朝鲜人。
这实际上是一场种族灭绝,在几天时间里,就有 6000 人甚至更多人死亡。
在这场混乱之中,日本政府还逮捕及杀害了一些左翼活动人士和异见人士。
这段历史一直被公认为事实,直到一些右翼人士开始否认并试图抹去这段历史,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
也正是在 2014 年前后,我开始考虑拍摄这部电影,而我又总是在思考这些事情。
我想起在福岛大地震期间,推特上也有很多人重复着这些谣言,说外国人偷东西、投毒,如今仇恨已经扩展到了穆斯林和库尔德人身上(日本有很多库尔德移民)。
这些种族仇恨的蔓延又导致了一些民团的形成,他们声称要保护日本人免受外国人的侵害。
我对自己说,在日本,人们总是警告说不久的将来会有另一场大地震。
但如果我们不反思日本作为侵略者的历史,不反思针对朝鲜人和中国人的种族灭绝,不反思整个殖民历史,不反思日本人过去和现在所持有的种族主义价值观,那么在另一场地震来临时,类似的事情很有可能再次发生。
我对未来感到非常担忧:显然我们还没有充分地反思自己的历史,而地震随时都会来临。
这给了我动力去反思历史并思考这些事背后的结构性原因。
后来,这些思考也组成了影片的骨架。
在这个基础上,我再用我的个人经历来勾勒电影的世界。
电影《圆满结局》 友谊在危机时刻意味着什么?
单读 我很惊讶,你在这些关于历史与政治的思考之上,最终拍出了一个微妙的、细腻的、具有电影感的故事,一个表面上关于友谊的故事。
“友谊”就像“社群”,是一个非常抽象与兼容的词语,也是我们在危机时刻不断提及的词语。
友谊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空音央 友谊真的可以意味着很多不同的东西。
《圆满结局》当然是关于人与人的关系的,它探究的是那种从小开始的友谊关系。
我个人经历过这样的友谊。
我高中时有一群好友,我们从十岁就认识了。
这些关系是从孩提时代发展起来的,那时我们还没有形成自己的世界观或思想观。
小时候你会和来自不同经济、社会和文化背景的人来往,尤其是在纽约这样的地方。
孩子们不会因为某人的社会标签而决定和谁做朋友,他们只在乎能不能玩到一块去——这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但当我长大后,政治意识开始觉醒,我很难与政治观点完全相左的人建立新友谊。
比如我不会和特朗普的支持者、白人至上主义者或犹太复国主义者成为朋友。
我会避免让他们进入我的生活,因为我不想花时间与这些人打交道。
单读 但我觉得,你的电影有点反其道而行之。
即便政治态度不同,优太和洸对待他们的友谊的方式依然给人一种满怀希望的感觉。
空音央 我同意,这部电影和我的个人生活是有区别的,这也是我想要拍这部电影的原因。
在全世界,尤其在日本,左翼人士尤其不擅长与意识形态不同的人沟通与合作。
这恰恰是非常致命的:我们也许都需要改变现存的权力结构,但我们却不会跨越不同的意识形态,与其他人形成同盟。
反而在乡村或者类似的小社区里,你不得不与意见不同的人交往,这会让合作变得容易。
所以很多人在看电影时能对优太和洸的故事感同身受。
童年的友谊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让我们在事情变得现实之前就与他人建立了关系,成了社区的一员。
单读 所以你的电影也在为失去结交不同政见的朋友的可能性表达哀悼。
空音央 我想是的。
我真想回到那些不假思索交朋友的日子。
单读 友谊的这种张力好像是不可避免的。
因为我们也会为自己有了政治意识感到欣慰,会希望能拥有发声和选择朋友的权利。
空音央 我同意,友谊非常令人困惑,非常复杂。
这让我想起自己思考的另一个问题——友谊的模糊性。
恋人之间有一些粗略的社会规则,你可以故意打破规则,但很多人选择遵守它们。
比如,如果你正处于一段严肃而坚定的关系中,你就不应该背叛对方;如果你结婚了,那么你会进入一些让这段关系正式化的程序,也许你们还会一起养小孩、和双方家庭互动,诸如此类。
友谊很有意思,它没有规则。
从最肤浅到最深厚的关系,任何类型的友谊都可能存在。
也正因为友谊的模糊性,驾驭它变得非常困难。
但我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国家和社会会把恋爱、婚姻之类的性关系放在比友谊更重要的位置?
我们知道,对某些人来说,他们与宠物的关系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需要为其他形式的关系留出空间,它们与性关系一样,都是重要的社会纽带。
也许最好的方法不是给予其他关系特权,而是要摧毁这种只给予某种关系特权的制度,比如婚姻。
在日本,如果你想去医院看望你爱的人,你必须和他/她是正式注册的的婚姻关系,尤其在疫情期间——那时连已婚人士想探望爱人都很困难。
但我们有什么理由说某人的妻子比某人最好的朋友更重要呢?
也许,他们最好的朋友才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探索友谊的暧昧之处、友谊的重要之处,这也是我日常思考并想要在电影中体现的事情。
单读 我想这在《圆满结局》中有所体现。
每次优太误会洸和文出门是为了谈恋爱,而观众知道他们其实是“同志”或者“一起抗议的伙伴”,我们都会会心一笑。
这也是你的电影给人一种新鲜的感觉的原因之一。
空音央 我其实觉得,能够找到一个最好的“同志”或“抗议伙伴”,就是世界上最性感的事情。
即便你们不会发生性关系,但发现一个人与你一样看待这个世界、与你关心着一样的事情,发现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像这样的人存在,这真的很性感。
电影《圆满结局》 拍电影是一种政治行为吗?
单读 青年文化一直是战后日本电影和台湾新浪潮电影的主题,它们不仅描绘青春,也反映社会的问题。
你曾说过,你受杨德昌的电影影响很深。
你认为《圆满结局》在这些电影的基础上提供了什么新视角吗?
空音央 我认为这是由观众和评论家决定的。
我看过杨德昌的大部分电影,但还没看过侯孝贤的所有电影……不过我看过好多蔡明亮的电影,我很喜欢。
但要把一部电影放在你所说的背景下,这不是我说了算的。
我只负责对自己的情感和经历诚实。
不过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说,我最近在日本接受了很多采访,有很多人告诉我,他们从来没有看过一部如此具有政治性的青春电影。
这很有意思。
想想看,如果你在拍一部与政治无关的电影,它会比一部与政治有关的电影更像是一种政治宣言。
因为我们在生活中所做的一切,从饮食到起居,再到与人建立关系,不论是性、友谊或者同学情谊,所有这些事情都是极具政治性的,深受我们所在的社会与政治环境的影响。
如果有人能够拍出一部把这些具有政治性的东西都从故事里剥离出去的电影,那比对自己的所见所感诚实,更是一种政治行为。
所以,我不认为我的电影是格外政治化的。
它只是恰好反映了我的想法,那些我在日常生活中的所思所想。
单读 和你的主角们一样,我们中的很多人都成长于一个在文化、经济和政治上都有重重压力的环境里,我对你的电影有很深的共鸣。
我会忍不住想要知道,你是否期待通过这部电影传达某些信息?
空音央 也许因为这部电影的内容,很多人会问我这个问题。
但我想,如果你专门拍一部电影来向某些人传递信息,它就会变成政治宣传品,或者商业广告。
即便信息本身是好的,即便你是在通过电影提出一个论点并且要求人们相信它,我认为这里面也有强迫的成分。
我对拍这种电影不感兴趣。
我拍《圆满结局》的初衷是想要保存我大学毕业之后的感受。
那时我发现,原来政治分歧最终会将友谊带上末路。
虽然在理性上我知道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这是社会结构导致的——就像在电影里,优太和洸的悲伤都是合理的——这种分裂依然让我感到忧郁。
这么说来,我的确有一个核心的想法,在拍摄的过程中我都在努力想着这一点:我希望我的观众在看完电影后,想要和一个很久没说过话的朋友聊聊天。
不是非得这么做,也不要冲动行事,但我想让你对过去的友谊感到怀念。
也许这就是我想要传达的信息。
电影是这样,但我个人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作为一个人和一个个体,我有很多很多信息想要传达给大家。
单读 让我们来听听你个人想要传达的信息吧。
空音央 我认为我们需要打破现有的规则。
我认为我们需要了解世界是如何运作的。
我们需要了解全球工业资本主义,它不仅在资本主义国家运作。
工业资本家们破坏了环境,留下年轻人来面对世界有可能完蛋的厄运;所有的责任都落在了下一代和再之后的人类身上。
我们需要了解这些结构并与之对抗。
我还认为,法律和道德不是一回事。
有时候,你需要违反法律才能做出合乎道德的行为。
特别是在日本,人们不太擅长反抗。
我们需要练习反抗,需要锻炼这种“不服从”的肌肉。
不是为了不服从而不服从,而是在你真正需要的时候站起来说不。
我还认为,现在有很多人将个人身份与民族国家混为一谈,而这是错误的。
围绕民族国家构建的世界秩序通常是非常暴力的。
老实说,我认为民族国家得以存在,靠的是推广一种部分真实但大部分虚构的国家身份叙事,以维护自己使用武力、暴力、警力、监视与控制的权力与影响力。
这违背了人的尊严。
我们需要寻找一种新的方式来构建我们的生活,这样我们才不会互相伤害,像现在许多国家之间正在发生的那样。
我个人有太多想法想要传达,我可以一直讲下去。
虽然这些不是我想在《圆满结局》这部电影里传达的信息,但也许你可以在这里那里看见一些痕迹。
电影《圆满结局》 我们需要更多自治、发声与行动 单读 从 2017 年你开始写《圆满结局》到 2023 年拍摄,它脱胎于你对大流行病之前的紧张局势的思考,但它的制作也跨越了疫情时期。
你在这期间的感受会影响你拍摄这部电影的方式吗?
你认为这段全世界共同的经历,与你电影中的“地震”有相似之处吗?
空音央 我还在试图组织我对疫情的感受。
一方面,大流行病是全球性的,那么多人因此死亡,我们需要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协调。
另一方面,世界各地的政府都可能用大流行病作为幌子来扩大它们对人口的控制。
人们自愿把控制权交给政府,因为他们觉得事情太大了,自己没办法管理自己了。
不论是流行病还是地震,当大灾难发生时,会有一段权力的真空。
不论是什么人、什么团体、什么组织,谁在那一刻是最有组织能力的,谁就会填补那个真空。
一般而言会是民族国家之下的实体,警察、消防员和军队之类的。
但在历史上也有公民团体自我组织来填补那个虚空的例子,我觉得那样会更美好、更自由。
有一次,我在北海道经历了一场地震,所有电都停了。
正值夏日,冰箱里的东西几天内就会变质。
最终大家把各自的食物和烤架都拿出来,在家门外烤好并分发给任何需要吃东西的人。
红绿灯也没电了,人们就让彼此先过;还有几个公民自己承担起了保障安全的责任。
另一个例子是 1995 年的阪神大地震(注:地震后有全国 130 多万志愿者展开救援,政府之修订《灾害对策基本法》鼓励志愿服务体系发展,日本后称 1995 年为“志愿工作元年”)。
与 1923 年的关东大地震不同,发生灾情的城市神户是一个国际化、多元化的城市,人们在地震后建立了公民广播,用不同的语言发布灾情信息。
日语之外,还有菲律宾语、印地语……生活在神户的人们的各种语言,以确保每个人都能同样获取信息。
那不是由政府主导的,而是人们自己组织的。
即便有时候会很难——比如在大流行病期间——但我认为我们的目标应该是用自治与真正的民主政府来填补灾后的权力真空。
这也是为什么我喜欢俱乐部,因为它是如此的自治。
单读 即便在疫情期间的中国,我们也受益于许多民间的志愿工作。
我还想提及你前段时间在多伦多国际电影节上的发言,你希望大家注意到电影节的赞助商加拿大皇家银行同时也是军火生意的投资商,可能在为加沙地带的战争提供武器。
你用自己电影映前的时间来发声,这很少见,你也说过你的电影是对“发声”(speaking up)的赞美。
你可以谈谈发声为什么重要吗?
空音央 即便在所谓的民主国家,选举也是代议制民主。
要让人们的声音和意愿真正地得到反映,我们需要发声和行动。
我在多伦多国际电影节上说的话是关于加沙的,也是关于国际军火贸易的。
我认为从军火生意中获利是一个人所能做的最卑劣的事。
我甚至很难想象一个人会去军火公司上班,他——很有可能是一名男性——就在那想着什么是最残忍的伤害别人的方式,然后公司因此而挣钱。
如果一个本应促进艺术和电影发展的机构,只能靠着从炸弹和武器这些旨在摧毁人类尊严的东西中得来的钱运作——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那我们就不应该再搞艺术了。
因为艺术与电影依赖的是人的故事,而人正是炸弹要杀死的对象。
所以我想在电影节上说出我的看法。
在那之前,多伦多当地的活动人士联系了我(他们正在努力让电影节拒绝加拿大皇家银行的资助),因为我一直在巴勒斯坦问题上大声疾呼。
为什么发声是重要的——尤其在日本社会的语境里?
在上世纪六十和七十年代的日本,抗议是很常见的,但在那之后,任何形式的发声都被认为是惹人讨厌的,或者就是“太吵了”。
我认为这是在放弃民主,放弃理解抗议的历史。
从它的发展历史来说,抗议就是要尽可能地大声、尽可能地具有破坏性,让执政精英满足你的需求。
从一个有趣的角度来看,抗议并不是真正激进的事。
抗议不是无政府主义的,因为你只是在要求当权者做出改变。
但在日本,我们甚至还没有到这一步。
虽然从日本的法律上来讲,作为一名人类,你拥有走上街头的自由,但只有很少人在行使这项权利。
为什么不呢?
我认为部分原因在于日本的教育。
人们总是教育你说,不要发声。
这也是我把《圆满结局》的故事设置在学校里的其中一个原因。
编辑:菜市场 ▼加入 2024 单读全年订阅,在文学与电影里保持清醒
近期优秀青春片,推荐《昨日青春》!
青春当然是重要的,值得大书特书的,这是全社会的共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青春年少,那份记忆提取出来的人类共识,是人类最大份额的共识,青春题材本该得到市场最广泛的共鸣。
我国前些年炮制青春类疼痛文学和打胎影视,就像是创作的那些人青春期都是精神小妹黑社会老大,每个人都在逃课恋爱,悬浮程度太超过,创作者把观众当傻逼,以为只要不择手段给青春的神位堆个泥人,就有万千善男信女跪着痛哭流涕慷慨解囊。
中国这个市场这群观众,略使小技,可获城池。
被骗次数多了,不仅这类型题材的文艺作品失去受众群,就连爱情和青春在全社会都失去了它的重性,每个开裆裤都被揠苗助长成等待上阵的铠甲,17岁在餐馆撒尿是男童,14岁性同意是女人,简称童爹二象性,社会亲手铸造的这把剑,终于刺进了自己胸膛。
但文本写的精彩的青春片,会把青春里那份恍然隔世通过如意门传送过来。
青春的逝去是有标志的,不是从13岁长到18岁,是某天的某刻,13岁的那个孩子突然38岁了,青春其中的人不知道青春奔腾在自己全身上下,唯有青春离开的那个瞬间,它会明确的知道:我成人了。
那个标志是什么呢?
《昨日青春》给出教科书答案:规训。
优秀的创作背后都有创作者的创作意图和文学母题,在此地基下有对应哲学、社会现象和其背后的当代大众心理……这部电影在组织主角和情节上,讨巧像霓虹国或中国某个校园里确实有这样几个人,实现着同样的命运。
主角几个高中生有韩裔美裔台湾裔,还有日本当地的高中生。
当代文化融合,新生代一出生就浸泡在全世界的信息里,人生长在多文化中,既不是这里,也不是那里,处在一个无法扎根的浮萍状态。
本国青少年面对外来文化下,自我意志和民族主义以如何面貌展现?
再叠加一层BUFF,如果这些异乡人还是你的好朋友,你该怎么做?
甚至是你暗恋喜欢的对象,你如何自处?
电影在情节选取上,男主之一光(韩裔)因听到校长要陪着政府官员吃饭,认为对方是某种程度上的坏人狗腿子,把校长的新跑车竖在校园里,校长借机在校园中安装监控,学生们的不当言论和穿着都会被监控实时扣分,满10分召唤家长,这是学校协同家庭对一群幼兽的规训。
校长旁有一位总半张着嘴,神情犹如一条狗的老师,时刻观察着校长的情绪动向,这是规训成功后的大人,和抗议的学生们作为对照。
日本政府换届,全国反对游行队伍中,既有老师也有同学,事发后,那位老师说都是自己的错,跟学生没有关系,是经过规训仍然保留了自我的大人。
那位为所有不公和弱小发声的日本籍女同学,一把打翻校长想要买通绝食抗议同学的定食,却接过了韩裔同学的紫菜包饭,跟着被要求离席的外裔同学走出了征兵教室。
神来之笔是这群被赶出教室的人站在走廊里,却因那时是教学时间,每个人被监控系统反复扣分。
不论走到哪,都有无形有形的规训和惩罚等待着每一位。
大家绝食静坐才换来校长的良心发现,决心拆除校园里大监控,有不少同学站起来反对,认为大人这样做就有这样做的道理,那道理是什么呢?
这些人不会说上来,他们把定义自己的权利全权委托给社会,只要在框架内不出错的行走,自己就是优于他人的人。
弗洛伊德曾瞥见了这种心理内向化的监视机关,它是暴力这种原始规训翻转的场所:“我们甚至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用这样一种侵略的内心转向来解释我们的良心如何诞生”,象征性暴力也是一种暴力,它利用的是习惯养成的下意识动作,它成了理所当然,成了习以为常的感知和行为模式。
但庚金不炼,难成兵器。
规训是文明的必然产物,是人自己发明的东西,用以解决越来越复杂的局面,人从动物中站起来,向宇宙发射飞行器,正是人和社会通过自我规训,从动物性向社会性转变才发生的。
规训像一头远古巨兽,力大无穷,伸手没有轻重,就需要个体根据个人情况做适当接受和反抗,你接受的规训和你反抗的规训一起构成独有的你。
片中那位叫光的韩裔,原本是五人当中最爱捣乱最能玩出花的人,将校长的车竖起来,就是他的创意,他最先感受到被规训,校长威胁他:自己一句话就可以取消他正在申请的奖学金。
移民家庭,家里开小食店,他需要那笔钱缓解家庭开支。
他几乎立刻有一半就成人,过去看不到的很多东西突然现形:在餐馆看到母亲种种,在同学家看到通透大平层,见到从美国出差归来的同学母亲。
不到一天时间,他彻底成人。
成人后的他,也看到了那位战斗不止的女同学,在她义愤填膺的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再战斗。
他看着她说,起码你在战斗。
他看见了她,看见是比喜欢更高一级的情感,他再也接受不了朋友白痴一样的空虚玩笑和打闹,他的生命河流立刻分叉,他要成为他自己。
另外一位主角,优他,则是另外一条觉醒之路。
他喜欢音乐,甚至还在默默喜欢着光,他以为他的世界会永远像那天晚上,跟朋友们用诡计钻进酒吧,去冒险,去欢呼,去歌唱。
等他发现身边朋友们都各有计划,有人准备回美国,有人在偷偷恋爱,有人一夜成人,去了大人的队伍,周围的朋友们拔起自己准备栽种去别的地方,他是被其他人捎带着拔起的。
青春里的散场是地震,他在人群里看着光的后脑勺,决心替他顶罪,他用自己的人生为朋友想要的世界开刃,接着被退学,被母亲赶出家门。
几个人送完返回美国的朋友,谈恋爱的那两个要去见父母,剩下光和优他两个人,他们在那座天桥上,道歉,感谢,互文,互相定义,看起来,谁也没变,事实上,大家都变了,都接受了一部分的规训,准备融入这个社会。
人会找到自己的路,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会皆大欢喜,正如电影的英文名《HAPPYEND》。
电影的导演编剧是空音央,坂本龙一的儿子,或许许多人看到这里,就要发出“不愧”。
但我认为,这是空音央本人的才华,是他对社会的理解和洞察,才有这么优秀的作品。
相貌会遗传,但学识才华不遗传,坂本龙一的盛名下难再成大树,但空音央决定不在坂本这个姓氏上继续生长,采母姓,叫空音央,那这片土地上所有树木都是空音央栽种。
除了推荐这部电影,我更要推荐福柯《规训与惩罚》。
即使是成了人的我们,也要清楚什么东西在我们身上起着作用。
哪些是纸老虎不堪一击,哪些是愚公门前的山,纵使子子孙孙无穷匮也,那山亦是不可动摇。
喜欢我的话,欢迎关注我的同名公众号 日常烹煮一些艺术家、电影、书籍,欢迎前来做客食用。
最近几年日本电影式微,总有种空泛乏力陈旧保守之感,勾不起心中激情。
北影节看到空音央这部,有种久违的犀利尖锐之气,审美和思考兼备,用近未来的时态描绘了一幅现代性青春组曲,激起了我心中沉伏已久的对音乐、对政治、对独裁、对集权、对剥削、对青春、对选择的反思和悸动。
我一方面由衷地佩服空音央把这么多关于社会和情感的议题表现得这么关切实际又这么浓缩,另一方面又忧虑我们国家的年轻人们如此乖巧驯顺和缺乏表达,或者他们只是在沉默中酝酿着,也在准备着自己的作品,也在进行自己的思考和斗争。
空音央一直是有长期美国生活背景的,所以他的很多立场和观点带有一种更远离日本社会的观察视角,带有浓重的左翼思潮印记。
这让我很有兴趣。
开场曲和中间几处空镜我以为是坂本龙一,也和《悲情城市》片尾曲很神似。
其实整部电影的ost都做的极契合主题,近未来的末世感,会自然浮现那些巨大的城市景观和灯光群。
开场,幸和悠太偷溜进techno俱乐部看live时那种电音节奏的律动和两人的沉醉感拍的太好了。
想起了1995年到1998年时从柏林扩散的techno风潮,跨越大洋到了东亚的俱乐部,当时连北京这片沙漠都被卷入其中,如今,在祖国大地上,基本应该没有techno的土壤了。
在影片里这些即将毕业的高中生们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进行质疑,嘲讽、嘲笑、恶作剧,都是一些独立人格表达的预备阶段,随着思想的觉醒和独立,他们开始有抗争、抗议和选择,其中有大量日本当今现实社会的注解,多元民族问题、结构性不公平、自然事件不确定危机和政治的关系、无所不在的监控,以学校这个微小集体结构映射整个社会集权。
主人公悠太选择远离直接的抗议而是用带有距离性的热爱音乐来表达自我,我认为这同样是一种反抗。
他对很多问题是介于无意识和有意识之间的,他只是带有犬儒性的选择了不去直面而已。
可他更勇敢更独立也更忠于自我,可以二话不说进教职员室拿活动室钥匙搬走音响器材,可以一人承担所有选择退学的风险。
这种自由的个体对抗性更加纯粹,近而带出的青年不同选择的差异性也更加迷人。
青年演员里,00后演员锋芒毕露,栗原飒人这张脸非常有可塑性,他的几处戏都非常鲜活生动。
他和日高有起刀都是模特出身,这修长的身材常让我不自觉和其他人区别起来。
喜欢影片里城市夜景的空镜,特别疏离、悲凉又空旷。
开场星星点点闪烁的红光,融汇成城市冰冷夜景,有许多关于城市建筑的构图,无论是街景、楼群、教学楼、城市绿地,都拍得特别好,光影下、夜色中,串联起剧情,艺术性和文本表达性都很丰富。
看完这部电影,我在留意街景和建筑时忽然觉得这种未经意排列的线条和色块组合在一起的冰冷的美,需要一双特别敏感的善于观察的眼和长期驻足街头的时间进行充分思考。
最后,这个片名翻译《昨日青春》,我觉得还是不翻译为妙,就用原来的《Happy End》才非常精确。
(本文首发于陀螺电影,在去年十月采访于伦敦电影节) Y: Kid YS:空音央 Y:嗨,空先生,祝贺你完成了令人着迷的长片首作《Happyend》。
我想要进行这次采访的初衷不是以坂本龙一的儿子,而是以空音央的身份介绍你。
S: 万分感谢。
Y: 首先,我想从你对景观图像(landscape images)的敏锐见解开始。
尤其是那些建筑镜头,它们展现出强烈的现代感。
你能分享一下你是如何创造这种感觉的,是否有参考当代艺术,电影或艺术图片?
S:我一直对景观很感兴趣,我拍了很多照片,通常是在日常生活中,我会做一些街头摄影,但更多的时候,街头摄影中的城市景观比人物更多。
我并没有特别明确的理由为何会这样,我的兴趣总是倾向于那种场景,我的眼睛总是被吸引到那种地方。
但对我来说,有一件事特别吸引我,那就是人类形象和他们所居住/身处的巨大规模的景观与空间的并置非常令人着迷。
我一直被结构性电影所吸引,这种电影也以景观为主要拍摄对象。
举个例子,詹姆斯·班宁(《静态自杀》) 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位电影导演。
当然,他是一个非常有争议的人物,但像足立正生这样的导演有他们自己的景观理论,称为“都市风景理论”,这实际上探讨了城市中心往往是资本和帝国的所在地,而这些城市资源是如何从更偏远的地区被提取出来的。
这些提取的图像和工件通常在景观中表现出来。
这些事情一直吸引着我,但对我来说,我想我一直生活在城市中心,我在纽约长大,后来在东京也呆了很长时间。
每当我旅行时,我也是比如到伦敦或其他城市。
我逐渐注意到,一旦你习惯了如何在一个城市化的环境中探索,尤其是一个新自由主义的城市,许多景观和基础设施实际上是相似的。
这种相似性让我创作了一些摄影和雕塑作品,我将这些城市景观的照片拼贴成一座大城市,有一件作品就是关于“大都会”的,它基本上展现这些经济结构和城市结构如何融为一体,形成全球范围内的“大都会”。
即使你不懂某种语言,你也能很容易地在这些城市中导航。
所以,城市空间在不同的城市中心之间逐渐趋同这一点一直吸引着我。
但与此相关的是,私有化空间也随之而来,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暴力的威胁,尤其是在这些新自由主义城市中。
所以,我一直在注意到监控的方面。
但同时在许多地方,尤其是东京,几乎没有公共空间了。
Y:当你提到公共空间时,我想起了贾樟柯关于公共空间的短片。
我想特别强调这部影片的第一个镜头,闪烁的红光成为了城市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镜头,让我想起了路易斯·帕蒂诺的《播星者》,这部短片同样以想象中的未来东京为背景。
你能具体谈谈你是如何设计电影中的第一个镜头的,以及你通过它想表达什么?
S:我一直注意到东京的红灯,任何有高楼大厦的城市都有这种红灯。
对我来说,红灯总是感觉有点不祥。
它让我想起《风之谷》中巨大的王虫,但同时它又有某种美丽的星辰感。
我一直将这个画面留在脑海中,这就是我想从影片的第一个镜头开始的原因,我也想把它作为一个贯穿整个故事的主题。
Y:对我来说,直到现在这仍然很震撼。
接下来,我们将讨论剧情。
在这部电影中有两种反叛形式。
一种是音乐,另一种是抗议。
你是如何将它们联系在一起的?
S:嗯,从某种意义上说,音乐,尤其是电子音乐和夜店音乐,与抗议本身已经紧密相连。
所以,在影片中,我在某种程度上创造了 Yuta 和 Kou 之间的对立。
Yuta 代表对音乐的热爱,以及一种虚无主义的追求,只想寻欢作乐,蜷缩在自己的空间里,只与亲密的朋友在一起。
另一方面,Kou 代表抗议,这几乎代表了对未来的希望,希望有些事情可以改变。
所以,这就像虚无主义的对立面。
更多的是,你需要对未来仍会有一些变化抱有希望,才能建立起为之奋斗的意志。
所以,我把它设定为这种对立的两面,但本质上,它们其实是一体的。
当然,它们是不一样的。
但是如果你去很多有夜店文化或抗议文化的城市,你会发现,两者往往融为一体。
在日本,尤其是东京,有一个叫做抗议蹦迪(protest rave)的团体,他们在像涩谷这样的公共场所举办蹦迪活动,以抗议某些议题。
例如,现在,我非常专注于为巴勒斯坦和加沙抗议,而他们一直在举办许多此类活动,旨在吸引年轻人,然后提高他们的意识,并通过蹦迪音乐与参加抗议的人建立一种合一。
所以,我认为音乐,尤其是 Techno,与蹦迪、抗议和政治之间实际上有很多相似之处。
从本质上讲,Techno 的历史与政治结构紧密交织在一起,对吧?
Techno 诞生于底特律,当时底特律以汽车工业而闻名,而汽车工业是美国资本主义的中心。
但当底特律的汽车工业开始崩溃,引发白人逃离底特律时,这些工业中心就空无一人,经济陷入停滞。
为了自娱自乐,为了让彼此跳舞,底特律的黑人居民在这些空荡荡的工厂里创作了 Techno,所以我认为这是一种直接行动,在某种程度上,是通过音乐寻求解放。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在意识形态上更类似于无政府主义,因为他们所做的只是为自己创造一些东西,而实际上,你知道,如果你参与抗议活动,这从根本上意味着你要求当权者做出改变,如果他们不改变,那么你就会受到来自暴力的幽灵的威胁或经历一场可能导致暴力日益壮大的运动。
所以,这也许有点无政府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区别,前者是直接行动。
但在我的电影中,这实际上是一种讽刺性的距离,为了保护自己,这是 Yuta 的立场,而 Kou 的立场是改变的愿望和意愿,马克·费舍尔会描述这是就像救世主的希望。
Kou 有这种救世主的希望,而 Yuta 则直面这种虚无主义的距离,这是一种讽刺性的距离。
我认为从根本上说,它们应该结合在一起,它们可以结合在一起,这就是我在电影结尾处呈现的愿望,即同一枚硬币的两面毕竟不是分开的。
它们可以同时完成或同时追求。
Y:说到Yuta和Kou之间的关系,我觉得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非常特别。
你认为他们的关系是否隐藏了某种酷儿身份?
S:每个人都可以用自己想要的任何方式去解读。
我并没有刻意去描绘某种酷儿式恋情。
我就是我自己。
我认为有一种说法是,每个人在某种程度上都是酷儿,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可能都是酷儿,但作为这些个人的角色和我自己作为政治存在所宣称的身份,我没必要特意去这么想。
但我确实认为友谊实际上是一种非常酷儿的关系,因为它摆脱了这些社会定义的关系的界限。
这些关系通常是性生产或家庭关系,与社会生产力的单位有关。
友谊呢,就有点像存在于这些事物的界限之外。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种酷儿关系,但它是通过友谊的视角来呈现的,其中也包含着爱,不一定像一个对自己的酷儿身份非常自豪的人那样对自己的酷儿关系的形式产生好感,但我认为说这是一种酷儿关系是非常公平的。
Y:电影中有很多非职业演员。
你能多谈一谈你是如何与他们合作的吗?
是否有即兴表演?
S:没有太多即兴表演。
但当我完成演员选拔后,我意识到五位主要演员中有四位是非职业演员。
我一直都觉得在拍摄前没有必要进行排练,但我确实需要工作坊式的排练,让这些非职业演员熟悉表演的感觉,同时让我确保能够以我想要的方式引导他们表演。
也许你读过我的一些访谈,我曾向滨口龙介请教,因为他在《欢乐时光》中成功指导了很多非职业演员。
他非常慷慨地给了我两个小时的建议,而他给我最重要的建议就是要分享我的目标,告诉所有演员我们是在一起创作这个作品。
因为最重要的是让所有演员在镜头前尽可能感到舒适,因为任何程度的紧张都会阻止人们在镜头前自由发挥。
我和他们一起做这件事更容易,因为很多主角实际上是模特,所以他们实际上很习惯镜头对准他们。
事实上,他们在那种情况下表现出色。
所以,这很简单,但无论如何,我们做了很多研讨会。
我延续桑福德·迈斯纳 (Sanford Meisner) 指导演员的方法论,我真的认为迈斯纳方法可以与滨口告诉我的方法相一致,也可以与我能够选的演员相一致,因为他们已经与角色非常相似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迈斯纳表演背后的哲学是在这些想象的情况下对自己诚实。
所以,我们确实在这方面做了一些工作。
然后真正重要的是让演员进入这种专注状态,这样他们才能真正与场景中的另一个人保持联系,并非常专注于对方的行为,这样他们才能像自己一样做出反应。
话虽如此,他们仍然需要记住对话,还需要配合镜头做出动作,这些事情肯定是要记住的,但如何笑或不笑,或者如何说某些台词,诸如此类的事情,我肯定只是把事情留给他们自己决定。
如果不行,如果有什么不顺利的话,那么我会调整环境,调整他们所处的情况,让场景效果更好一点。
但在很大程度上,就像我在Q&A环节说的,这就像孩子们自己在创造他们完全独特的关系。
所以,我不需要太努力让他们感觉像是真正的朋友,因为到我们拍摄的时候,他们真的就是朋友了。
Y:延续之前的话题,作为一名多语种导演,你塑造的这些孩子与你本人很相似。
所以,我想知道,你如何利用自己的经验塑造这些角色,尤其是他们如何在这个军国主义日本中认识自己的身份?
S: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与我相似。
我的意思是,我借鉴了自己的经验,但我认为我非常努力地确保这些角色都不是现实世界中任何人的反射,他们需要成为自己独特的自我。
这个想法的最初种子来自我自己的个人经历,但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剧本创作,然后与演员合作,我们试图将角色塑造成完全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我不一定认为他们和我一样,我希望他们感觉就像电影中和电影之外存在的真实的人。
(关于第二个问题)这与日本民族认同的构成息息相关,因为我认为这从根本上来说是一个无法定义的概念。
我认为很多日本人混淆了日本的民族认同,包括种族、国籍、公民身份、语言和文化。
没有日本人能够定义日本人是什么。
唯一可以定义的东西可能与公民身份有关,这是一个法律定义。
例如,Ming的角色是台湾人。
她的角色是日本公民,因为她已经入籍。
但如果你不知道Ming到底是谁,也许你会认为她像一个日本角色,但实际上她的身份是台湾日本人,一个在日台湾人,这源于日本和台湾的关系以及日本和台湾的殖民历史。
再比如,Tom,他的角色是双重国籍,所以他可以很容易地移居美国。
他是黑人日本人,对吧?
所以,根据公民身份,他也被认为是日本人和美国人。
目前的日本自卫队不允许任何非日本公民加入。
即使你最终归入了籍并加入自卫队或警察部队,我认为内部也存在一些针对被视为外国人的无言的歧视,我从真正试图加入那里的人那里听说过;我从前也听前警察说过内部存在种族主义或招聘歧视。
我认为 Kou 的角色对这些动态非常有自我意识。
虽然他不一定完全有能力表达他已经知道的事情,但在 Fumi 角色的引导下,他开始有了一种感觉。
我想我试图描绘的是一个人生命中的这一刻,所有这些事情你都知道是生活的事实,但你无法完全表达它并认识到它。
你开始意识到它们,开始认出它们,但你仍然没有语言来表达,尤其是对你的朋友。
而 Yuta 是一个对这些事情仍然相当无意识和不了解的角色,这就是导致这两个角色之间产生裂缝的原因。
我认为这就是我试图描绘的动态。
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对日本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的回应,日本的军国主义色彩很浓。
它试图扩大其军事能力。
因为之前,它只有一支自卫队,但他们一直在不民主地通过许多法律来扩大其军事能力。
Y: 在Q&A环节,您将即将到来的地震描述为种族主义的武器。
就我个人而言,这与新冠疫情时期息息有关,尤其是监控功能也会导致种族主义。
所以,我想知道新冠疫情是否影响了写作过程,既然您花了 7 年时间才完成?
S:不,新冠疫情并没有真正影响它,剧本早就到位了,(你看到的)与疫情之前的内容非常相似。
所以,新冠疫情真正证实了我的想法是对的。
我认为这些危机和灾难时刻,无论是疾病、地震还是战争,总是被用作加强控制的理由。
每当政府可以利用这些时刻来增加权力时,他们就会利用这些时刻来增加权力。
所以,灾难往往会造成权力真空,无论是在新冠疫情期间还是地震期间。
对于地震来说,我认为情况更是如此。
但是,当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比如地震发生时,它确实会造成组织和权力的突然真空,而这些真空总会被当时最有组织的人填补。
而这往往可能是政府,但如果政府不做出反应,也可能是社区中的互助网络。
甚至可能是这些种族主义的治安维护者。
不幸的是,在日本,许多现有的组织和权力网络最终都变成了种族主义组织。
例如,在一次台风期间,东京发生了一件事,没有日本国籍的人被禁止进入这些避难所。
这是世界上最种族主义的事情,因为台风不在乎你是否有国籍。
我想说的是,这就是为什么在平时组织这些以反种族主义为基础的社区和互助网络很重要,这样在危机的时刻,你就可以依靠它们来真正地互相帮助。
Y:最后一个问题,虽然这部电影设定在不远的未来,但它讲述了一件可发生了很多次的事情,尤其像是 1970 年代的日本学生运动,或者是法国新浪潮,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台风俱乐部》或《中国姑娘》。
然而,这种时代精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被讲述过了,尤其是近 10 年。
你认为为什么在日本以现代意义重新讲述这种叙事很重要?
S: 我认为它一直存在,它确实主导了 60 年代和 70 年代的文化叙事,但我要说的是它从未消失过。
所以,我一直想反驳那些认为日本突然变得如此不关心政治的刻板印象。
因为如果你去寻找它,你会发现它并没有消失,就像几年前上映的一部很棒的电影《月夜釜合战》一样,它非常政治化。
同时总是有非常政治化的纪录片。
所以,我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是把时代精神带回的人,但《happyend》恰好是一个相对较高的预算。
这是一部独立电影,但对于标准的日本电影来说,它的预算已经相当高了,因此它被看作是一种复兴。
但对我个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去用影像寻找像这样的人。
艺术家们一直在为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而斗争,比如反种族主义。
这一直存在。
但对我个人来说,重要的是,因为虽然我受到了60年代和70年代文化运动的很大影响,但我亲身经历的是2010s的政治时代。
这包括了日本的反核运动,也包括占领华尔街、黑人的命也是命和巴勒斯坦运动。
这是2010s的一个持续因素。
我更是响应这一时期,而不是简单地从60年代或70年代的精神中汲取灵感。
对我来说,我真正回应的是2010s的精神。
此贴为《圆满结局/青春末世物語》导演空音央2024年11月8日于香港亚洲电影节的映后Q&A记录,此次映后以全英文形式进行,设有主持人+观众提问环节,部分问题涉及电影剧情剧透,如有错误请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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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来自HAPPYEND官方。
主持人:感谢您为我们带来这部精彩的电影,同时也祝贺您在国际电影节展上的展映与获得的好评。
我想先提几个问题,然后请观众提问。
从影片的创作理念开始:这样一个故事的创作过程是怎样的?
空: 这个过程确实很漫长。
我大约七年前开始写这部电影,大概是在2017年左右。
我把从自己高中时期一直到16、17年之间发生的所有情感、思绪、分析以及其他一切都融入到了其中。
这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里面很多关于友谊的情感和细节以及朋友圈子中发生的事情,都来源于我在高中时和朋友们一起度过的时光。
对我来说,友谊是极其重要的,它不仅在当下,更在过去就构成了我的基础。
我把对友谊的珍视带入了大学,但与此同时,在大学期间,我变得更加具有政治意识和认知。
转变大约发生在2011年福岛核事故发生的时候。
在那之前,我并不太关心政治。
我从没有以分析性和结构性的方式真正思考过社会和周围发生的事情。
但是在福岛事件之后,我开始更加关注。
在大学的四年里,我变得更加积极参与政治活动,也开始更多地阅读。
那时正值美国社会的一个特殊时期,在日本发生反核运动的同时,2012年的美国发生了占领华尔街运动,之后又是BLM。
到了2016年,特朗普上台了,现在他又...(全场哄笑)(叹气)与此同时,我来回在美国和日本之间穿梭。
在日本也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觉得那也许是近50或60年来第一次,出现了一个真正大规模的运动:反核。
而在2014年左右,发生了一些非常可怕的种族主义示威活动。
作为回应,也出现了许多反对种族主义的抗议活动。
于我来说,这就是2010年代的真实情况。
这是一个非常政治化的时期,所以我真切地裹挟着这些情感。
在大学里,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但与他渐渐疏远了。
因为政治观点的不同,我也与其他一些朋友渐行渐远。
对我来说,友谊是如此重要,因政见不同失去朋友对我来说则更加痛苦。
尽管从理智层面来说,我可以理解这些事情为什么会发生。
这些就是我试图在创作过程中捕捉的情感。
2024/11/8 broadway cinemathque主持人: 你提到了政治认知。
而尤其在香港,年轻人们的政治意识也在不断增长,这部电影与他们也有着紧密联系。
我很好奇演员阵容,他们来自不同的族裔背景,是如何在故事中体现政治认知的?
与他们合作的经历又是怎样的呢?
空: 是的,这是一次很棒的经历。
其中有一件事,就是我在试图捕捉这些情感的同时,也在深入研究日本的历史,特别是 1923 年发生的关东大地震。
这是现代东京发生的最具破坏性的地震之一。
但人们常常忽视的是,由于殖民地的仇恨和种族主义,它实际上引发了一场对朝鲜人的可怕屠杀,而其根源就是殖民主义。
在思考日本殖民主义的结构及其如何延续至今时,我意识到日本人的身份认同是围绕“外国”与“非外国”来构建的。
因为这些韩国人,还有中国人,以及被日本殖民过的国家的不同民族,最初都是天皇的臣民或被视为日本公民。
但战后,这些曾经被正式殖民统治的国家的很多人都被视为外国人,他们不得不以外国人的身份在日本登记。
因此,今天的外国人与日本人之间的鸿沟在很大程度上源于这一点。
在思考这个问题的过程中,我真的很想呈现一个未来的社会。
因为日本现在正处于一个进一步开放或不开放边界的关键时刻。
我想呈现的是这样一个未来:即日本人所需要的多元化身份认同已成为常态。
所以我花了很多时间选角,对我来说,我的直觉是最重要的。
我试镜了很多人,但每当我们确定一位演员的角色时,我都会即刻感到一见钟情般。
我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影片需要的那一款。
而更奇妙的是,他们在排练过程中真的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而且在整个拍摄过程中也是如此。
我还想讲一个故事。
饰演 Yuta 和 Kou 的演员在影片拍摄过程中成为了真正的好朋友。
现在他们是室友,住在一起,他们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如果你去看他们的 Instagram story,你就会看到幸福,然后继续......(笑)。
主持人:是的,他们在影片中散发的能量非常可爱。
另外,我还想问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在影片中喜欢玩的配音游戏,有时他们会编造一些有趣的对话或对朋友、老师开玩笑。
你是如何设计这一部分的?
因为这部分内容既轻松愉快,又像是a情节的一种想象层面。
空: 在写剧本的时候,我和我的合作者们、制片人们——其中一位今天也来到了现场,Aiko Masubuchi(増渕愛子--日英翻译家,制片人)——讨论过这个问题,对我来说,需要解决一个故事层面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快速解释所有这些角色的背景。
所以,对我来说,这种配音的设定实际上是一种非常说明性的手法,它们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对原则的感受、或者是引发了某些事情。
但我想把它包装在其他的形式里,因为单纯的解释还不够(所以就有了画外音)。
在高中的时候,Aiko就会做类似的事情,对朋友做配音游戏,诸如此类。
所以这其实是Aiko的主意。
在创作过程中,我们大家一起合作,带入了我们自己的回忆,回想起与朋友们一起玩耍的情景。
而幽默感和喜剧小郭对我来说也非常重要,这样才能创造轻松愉快的时刻才能,真实地展现孩子们作为孩子的一面。
这一点非常重要。
主持人: 接下来,我想请大家发言。
有人愿意提问吗?
2024/11/8 broadway cinemathqueQ1: 你好,导演。
我非常喜欢您电影的主题,因为我认为它以不同的视角广泛讨论了这一问题,并强调了独立思考的重要性。
我想问的一件事是,在故事的结尾,有一个小台阶,两个男孩站在中间。
其中一个男孩抓住了另一个男孩的衣领。
我看到你选择将画面定格了几秒钟。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特别的设计。
所以,我想问一下,既然这个动作可以呈现出男孩们所面临的困境,为什么你会选择将画面定格几秒钟呢?
空: 实际上,那是Yuta在捏Kou的乳头…(全场大笑)整部电影里,Yuta一直都在这样做。
所以实际上这是Yuta的一种表达方式,他想借此表达一切都没事。
但我选择定格画面的原因在于...我创作这部电影的目标之一是尝试制造一个让人先笑后哭的结局。
我们试过很多不同类型的结尾——甚至在最后那个镜头之后还有过一场戏,但我们最终又决定剪掉了它——有一天,我的编辑兼制片人Albert Tolen在想办法。
一开始是没有定格画面的版本。
我们看了觉得还行,但好像还差点什么。
然后,Albert开了个玩笑,决定加入一个定格画面,再配上夸张的戏剧性音乐。
起初这只是一个玩笑,真的很有意思。
但当音乐响起,看到Yuta捏Kou的乳头的画面时,我开始有点想哭。
因为这表明,尽管Yuta意识到有些事确实已经改变,但此刻,他真的在努力告诉Kou一切都会没事的。
虽然他们的友谊可能以某种方式结束了,永远回不去了,但他们的连结仍将在某种程度上延续下去。
在那一刻,Kou也因为没有在毕业典礼上站出来支持Yuta而感到很难过,他在思考是否应该向Yuta伸出手。
于是,Yuta迈出了延续关系的第一步。
所以,定格画面解冻然后让他们各自走开的这个画面真的带给了我一丝希望。
也许在未来,他们仍会继续做朋友。
这也是我内心所需要的一种希望,因为对于那些已经失去联系的朋友,我内心深处真的有一部分自己是想与他们重归于好的。
因此对我来说,这个结局真的很有效。
而Aiko选择了保留这个结局。
我认为这很棒。
Q2:谢谢您,导演。
我非常喜欢您的电影。
我发现这部电影就发生在近未来,有很多日本传统风格……因为有被自然灾害摧毁的风险,所以每个人都得遵守同样的纪律准则,以保护社会集体安全。
那么,电影中的自然灾害与对自由的压制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空: 在电影中,这可能有点难以理解,但那是一个紧急法令融入宪法的世界。
在现实中的日本,紧急状态令还没有被修改成为宪法的一部分。
但自民党,也就是战后 50 年来的执政党,尤其是安倍晋三,一直试图将紧急状态令纳入宪法,这将极大地扩大首相府在紧急情况下的权力。
这实际上与纳粹掌权的方式非常相似。
我觉得任何一个民族国家,如果被掌握在错误的人手里,这类紧急情况和灾难时刻都会被用来推进政府中那些独裁者们的目标。
我认为这几乎适用于所有的灾难。
而实际上,这些灾难带来是权力真空,在大地震中,甚至是在新冠疫情或者美国发生大飓风时,权力都会在突然间出现真空。
而当时最有组织的机构或团体总会填补这一真空。
而如果此时这一团体恰好植根于殖民主义种族主义和怨恨,就像 1923 年那样,大屠杀就会发生。
但如果一个社会是建立在互助、公正和基层社区组织之间相互了解彼此需求的基础之上的话,其社会形态可能就会截然不同,就像1995年神户大地震中所发生的情况一样。
我们也在神户取景拍摄了这部电影。
我相信当时也存在很多问题,但在神户做调查的过程中,我听到了一件非常了不起和充满希望的事。
神户有很多不讲日语的人,有很多不同的社区。
地震发生后不久,所有这些社区都尽快需要有关如何度过并在灾后生存的信息。
于是市民们聚集在一起,开展了多语种广播等互助活动。
这是一个非常直接的行为,居民们自发决定做这些事,不是出于国家的要求,而仅仅因为他们自己确实需要这样。
有很多类似的案例表明,这些灾难确实为这种直接行动的互助网络创造了发展的机会。
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可持续的、充满希望的社会形态。
但不幸的是,在灾难发生时,最有组织的团体通常都是国家。
因此,他们会迅速介入。
所以,这些事真的取决于国家如何对待人民。
如果一个国家不善待人民、或者种族主义、抑或有其他目的,那么这些灾难时刻就会变得可怕。
这真的取决于具体情况。
但我觉得每次发生大地震时,自民党都在试图推动这项紧急法令,以便利用紧急情况来扩大权力。
这真的很危险。
2024/11/8 broadway cinemathqueQ3:导演,您好。
我注意到在片尾字幕中有一个名字叫黄骥。
那是去年Golden Horse Awards最佳影片的导演吗?
我还注意到有一个标志,我猜那是来自新加坡的“长景路工作室”。
他们是如何参与到这部电影中的?
您能介绍一下吗?
空:你没看错。
黄骥是我通过她的搭档大塚龙治认识的。
他们是一对导演组合,去年拍摄了《🪨🚪》。
当我们在写中文对白时,我需要有人来确保配音和对白的准确性,以及在故事中的预期效果。
所以,在夜店那场戏的开头,我想你听到了一点中文,这就是黄骥帮助我们的地方。
我非常感谢她和大塚龙治。
至于长景路工作室... 这是因为陈哲艺是本片的制片人。
在我们开发这个项目的初期,我就进行了一些调研,并向陈哲艺寻求建议和帮助。
他非常支持这个项目,所以你才会看到那个标志。
由陈哲艺拍摄的増渕愛子(Aiko Masubuchi)&陈哲艺孩子&空音央合照感谢@LTiki-Taka,提出帮忙录音&整理文稿。
(本文的英文文本基本由手动转写完成,部分借助OpenAI的英文转录功能。
但在一些可能引起误会(比如缺少主语或者明显语法错误)之处或语气词、口误等口头表达处对录音文本做了修改润色。
中文文本也在此基础上有意译部分。
如有任何错误或遗漏,请以录音文件为准。
)
坂本龙一之子的处女作,青春物语初试反乌托邦
我没有那么喜欢,开头夜店打碟的音乐很好听
最期待也成了最失望的影片。这点内容缩不进50分钟导演需要重学剪辑,看似抛出多个议题实则在空洞的两小时内几乎没一个能继承到影片结尾并得到好好刻画的,同样模板的“学运”一部电影做得还不如《冰菓》一个单元的内容。是这个年龄的美国人不怎么看日本动画吗?
港譯青春末世物語,青春部分呈現的不錯之外,繁中字幕很多粵語俚語,搭配煙霧彈黑警緊急事態,面對愈發逼仄的空間潤的潤/適應的適應/反抗的被歸訓 恍惚間不知道在講哪地的事。虛幻電音,陰天濾鏡都是末世預言,手機與監視器的暴力,加速右轉的未來已來。#香港百老匯電影中心
平遙一場記掛至今,對這部片情感上單純質樸的幾乎生理性的喜愛要蓋過一切。今日看過早場在bc海報下坐了很久,竟然一字也未寫出。即使已經把ost聽到24年時長前五的專輯,每一次音樂響起眼眶還是都迅速濕潤。到Yuta在爭吵中笑著說「這世界一早玩完了」時已經在頻繁的笑與哭之後真正哭到快要噤唔住聲——我確實投射了過分多的自我,在20歲的年紀,只是好感激Neo把這份困頓的感情描繪地這麼這麼好⋯現在仔細想想也許「近未來」和當下的不同就在於主角一班都是會舉手發聲的「問題兒童」(第一遍看只覺得他在懷舊和致敬,可Neo肯定不會只是如此啊);而結尾的天橋定幀更是無言自明的一絲希望:誰說他們一定會分道揚鑣呢?他們會找到合適的相處方式的,與自己 世界 身邊人。了解到演員們的現狀,都是真正的圓滿的延續。真心祝大家都好
#ZFF 20架空的“恶化”的政治背景从未真正侵入这场发生于学校内部的沙盘游戏,纯真得过度以至于无心思考处于如此背景中的学校是如何在压迫的同时保护这些学生的(我们有实在不过的案例。。。绝对不如水朝夕大电影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的“残酷青春”电影,未归化的外籍学生“问题”学生组成班级团体的温暖、分歧、反抗和无力。两个男主的化学反应奇妙又含蓄,很难看透各自的想法。配乐宏大非常突兀
#PYIFF8 小城之春 個人傾向「社會議題」的電影,從空音央到圓滿結局都很契合我的興趣。生活絕不是真空的,空音央能夠敏感地捕捉到高中生活中無處不在的政治監控,又將希望寄託於年輕人身上。而現實是,面對生活與政治,人會作出不同的抉擇,個人的未來與國家的政治毫無預兆地交織一起,使得青春題材超越了它原有的純潔,令人沉入日本的複雜性當中。觀影時會想起很多現實,這不只是日本的現狀,也是
喜欢青春末世物语这个译名,简单的画面也能感受到强烈的末世感和未来感。晃动的灯光下两个影子对话的内一幕太有灵气了。为什么要改成昨日青春呢,明明是结束是现在也是未来。
配乐真不错,得到了他爹的真传。社会议题可以联想到前几年的一些影子,可能是要拍青春片,导演没有去展开议题,最后把重点落在了友谊和青春上,整体上缺少了一些力度,叙事能力也有待加强。
近年来日本导演拍的青春片们都还不如藤井风的<青春病>MV。认为二代没有继承到才华是好事。拥有才华的草根们,也许才是这世界唯一的公平。
这什么啊。。。2倍速看完,就是一堆看似很有主见的高中生在到处闯祸,还有寸头男和音乐男是不是都是深柜啊。。。说实话他们觉得好听的音乐我都get不到
1300¥ Humantrust shibuya 劇情片處男作,casting就溺水小刀時期蘇打跟燃燒劉亞仁,劇本有點minimalism ver. RMN(maybe重拿輕放更恰當?) ,輕盈政治文本,近世代但又科技超乎現代的background使設定更合理,對外國人差別化寫太白了啦,導演居美經歷令他深諳日本社會暗病卻又對日本的秩序性有種不能自拔不可抗拒的服從⋯要是批判得更深一點點才會令學運愛好都拍手叫好嘛朋友一生一起走,五人幫手牽著手,整蠱搞怪齊上陣,不撞南牆不回頭,在成長過程中人的想法隨時改變,只要我爭取就可改變世激進派vs現實怎麼都不會變世界玩完享樂派,原來高中生set up是為後續分道揚鑣舖陳啊,果然BE味更好嗑啊
近未来的时代背景下却处处充满了怀旧的味道,青春期的政治看似幼稚却是一种对成年人有力的反击,影片最后的落点还是年轻人对未知的迷茫和离别的感伤,有种青春确实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感觉。
除了结尾那透出的一点点青春离去的失落感,整体都挺让人讨厌的。电影里的议题和人物层出不穷,但每一块都薄薄地透了一下。就连五人小组的信息我们都知之甚少,想喜欢起来却发现全都是纸片人。btw,音乐ok
在这样一个全世界右倾的时代去怀念一群战后的左翼学生还真是让人感动。一想到导演是教授的儿子,就觉得更动人了。真是如父如子啊!
极大的影像魅力。对城市氛围和建筑质感的把握极佳,仿佛整个东京在说话。故事本身稍显可惜,看到了过于熟悉的手段、争论、解法,再看到豆瓣其中一条热评时直接绷不住了。意识到是近未来故事后,换算相当于里面的主角是15后-20后,也就是,这几年刚出生的孩子,突然感觉唏嘘又毛骨悚然。
当代日影:论如何能在一碗清水里品尝出酸甜苦辣的味道。
8th PYIFF。
矫揉造作浮于表面的政治版小时代青春剧。当好朋友的观念开始变得不同,友谊还能否持续?非常有价值的话题,但导演并未讨论出个所以然。用政治正确把不同观点的人分为三六九等,把狭隘和愣头青当作“酷”,又是在高傲些什么呢。所谓理想主义者选择逃避,而“落后”的朋友承担了一切现实的代价,讽刺至极。表面进步,实则是庸俗无聊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