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天空

Roter Himmel,火灼的天空(港),野火蔓延时(台),盛夏余烬(港),Afire,The Red Sky,The Happy Ones

主演:托马斯·舒伯特,葆拉·贝尔,兰斯顿·伊贝尔,恩诺·特雷布斯,马蒂亚斯·勃兰特

类型:电影地区:德国语言:德语年份:2023

《红色天空》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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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天空》剧情介绍

红色天空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一个炎热、干燥的夏日,如同过去几年一般。森林火灾是无法控制的。四个年轻人在离阿伦斯霍普不远的波罗的海度假屋里相遇。慢慢地,不知不觉中,他们被火焰筑成的围墙所包围。红色的天空笼罩着他们。他们充满怀疑,他们满是害怕——但却不是因为火灾。是爱让他们害怕:“谁会在坠入爱河时死去 ……!”他们越来越亲近,他们渴望着,他们相爱着。然而熊熊火焰已无限逼近。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奈何BOSS爱上我小屁孩日记不是闹着玩的之欢乐喜剧村信号水母看世界油脂:瑞戴尔高中世界再见钢琴课猫与电车铸剑屠龙战场警报战销魂天师之古堡惊魂势不两立若草物语——恋爱的姐妹和不恋爱的我间谍网战图雅的婚事和平使者第一季老友记重聚特辑老房之秘白发魔女传之明月天国小伟罪恶的编年史借兵BuildNEWWORLD假面骑士Grease安娜·弗里茨的尸体没有你没有我名侦探柯南:警察学校篇乡村探案之外来者恶魔预产期

《红色天空》长篇影评

 1 ) [Film Review] Afire (2023)

Following UNDINE (2020), German cinema luminary Christian Petzold's tenth feature film AFIRE tackles another elemental force point-blank. Exclusively confined in a holiday home on the Baltic sea, with a raging forest fire ablaze in the vicinity, four twenty-something young people, Leon (Schubert), a writer, his friend Felix (Uibel), an art school student, Nadja (Beer, whose emotion is levelheadedly kept in check), Leon's new crush and Devid (Trebs), Felix's new boyfriend, do not seem to heed the impending danger, until their leisurely time is grossly interrupted by the engulfing blaze.Among the quartet, Leon is the protagonist, all he wants is to spend the time rendering a final touch to his second novel, named "Club Sandwich"and is constantly vexed by any sort of distraction, he is also quietly overwrought toward the prospective visit from his editor Helmut (Brandt). Played by Schubert with a simmering pique, Leon is a wet blanket in the group, and too self-absorbed to apprehend what is going on around him. He is dismissive of Felix's photograph projects, slow on the uptake that Felix and Devid have become an item, not to mention he fails to suss that Helmut is gravely ill.Leon is attracted to Nadja, but also depreciates her ice-cream vendor side hustle. He nerves himself up to bestow a first-reading of his novel on her, and is resultantly affronted by her negative feedback on it, "who cares for a critique from an ice-cream vendor?", but the truth is, Nadja is so much more than that. The revelation only further disconcert him and sends up his navel-gazing discomfiture.The fact is, Leon never truly tries to know Nadja except for the coup de foudre, he secretively and pettily resents Devid for having a roll in the hay with her, then bluntly plays the "hard to get" card when Nadja shows some initiative, much to his chagrin and to no avail. The problem lies in that it is hard to get on board with Petzold's wavelength to feel sympathetic of Leon's double-bind, whose character is too close for comfort because there is a plethora of people like him around us, it becomes a cliché, and not a pleasant one.It is one thing that audience begins to empathize with Leon's plight on account of Petzold's diligence in his direction and his unyielding focus on him, but to root for Leon is another thing. It is a pertinent dilemma that a director chooses to tell the story of the most inert, most unstimulating character among a close-knit group, just because he can relate to him the most. A testimony that why fiction cinema is hurt for filmmakers from all kinds of diverse groups to tell their own stories, for instance, Devid's sexual fluidity, Nadja's mystique and Felix's sensitivity, are, for Yours Truly's money, all far more appealing than Leon's inceldom and tunnel vision.Eventually, Petzold's long-waited coup de maître attempting to induce a cosmic catharsis out of the preternatural force, aka. the rampaging fire and its casualty, doesn't have the same lingering impact like his previous works. Fire, unlike the stillness of water, proves to be a pricklier, more volatile subject for Petzold to operate with, and AFIRE is also weighed down by the ending's noncommittal insouciance. Still, it has the best teutonic joke "spray me gay!", which advisedly suggests that dry humor should be mined for Petzold's next project.referential entries: Petzold's UNDINE (2020, 7.2/10); Lars von Trier's MELANCHOLIA (2011, 7.8/10).English Title: AfireOriginal Title: Roter HimmelYear: 2023Genre: Drama, Comedy, RomanceCountry: GermanyLanguage: GermanDirector/Screenwriter: Christian PetzoldCinematography: Hans FrommEditor: Bettina BöhlerCast:Thomas SchubertPaula BeerLangston UibelEnno TrebsMatthias BrandtRating: 6.8/10

 2 ) 短评写不下了

4.5 虽然没有《温蒂妮》和《耶拉》那么好,但很惊喜地看到导演在寻求某种转变,不再那么细致、典雅和精准,开始有了一些随性的空间。

最妙的一点当然就是并没有很明显地拍出“红色天空”,除了一个四人远望的镜头。

观众对红色天空就只是轻轻一瞥,剩下的全都是文学性的想象。

男主因为对新作品质量的担忧与焦虑,总是有意无意地忽略很多身边很多明显的变化。

以为女主是和救生员在晚上做爱吵得他睡不着觉,没想到真正和救生员号好上的是他的男同伴;以为女主每天在旅游景点卖冰淇淋,文化水平低,没想到她竟然在准备读学位,研究方向还是海涅的诗歌;以为书商表现出来的忽视与忧虑主要是因为讨厌自己的作品,没想到更多的是缘于得了肿瘤。

男主的这种创作焦虑,是不是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导演自己的呢?

以为风不会把山火吹到度假屋附近,殊不知但灰烬飘雪的时候,一切为时已晚。

山火不仅会在肉体上吞噬一切,比如烧焦的野猪与一同赴死的同性恋人(他们类似庞贝陷落时共赴黄泉的爱人);还会在精神上对人造成沉重打击,促使不羁的女主在结尾选择离开,让男主获得了巨大的成长。

山火也孕育着新生,让男主将这一切写成了新的小说,书商做肿瘤治疗的时候在外等待并合女主重逢。

喜欢导演对焦虑的“素描”(夜里失眠、白天嗜睡、无法真正放松、一直说要工作却毫无进展、在同伴出现的时候假装自己在工作、对他人一些无心的话都试作对自己的攻击、同伴每天都在放松却被灵感之神眷顾并拍出非常有灵性的摄影作品),看似轻描淡写却四两千斤;喜欢导演一如既往对文学的热爱与关注(很多故事通过角色转述出来,并没有真正地通过镜头来展现;剧本本身也是一个当代寓言故事)。

但除了这些以外,佩措尔德的新风格明显还不够成熟,很多地方说不通,也就缺少了说服力。

例如,男主对女主和爱明显到不了“炽热山火”的程度。

期待他的下一部作品。

 3 ) 剧本| 《红色天空》

ROTER HIMMELAFIRE红色天空第一幕 森林 日一片树林的掠影,里昂闭眼坐在副驾,树林反射在车窗玻璃上,与里昂的脸重合,音乐仍在继续。

菲利克斯:有点不对劲。

里昂睁眼,转头看向驾驶座。

里昂:怎么了?

菲利克斯掌握着方向盘,向前看着路。

菲利克斯:发动机失火了。

里昂:我听不见。

菲利克斯看向里昂。

阳光明媚,音乐继续。

车停在林间路上,菲利克斯从车中走出,里昂拿着手机走动着搜索信号。

菲利克斯:有信号吗?

里昂:没有。

菲利克斯试图发动车,里昂走近,发动机喷烟。

菲利克斯从后备箱拿来行李,放到里昂面前。

里昂:还有多远?

菲利克斯:还挺远的。

里昂:多远?

菲利克斯:十公里到村里,再两公里才到住所。

至少是这样。

我知道一条近路。

里昂:怎么走?

菲利克斯:从树林里走。

最多两三公里。

里昂:你确定吗?

菲利克斯:确定。

两人拎着行李向森林走去。

两人扛着行李在森林走。

里昂:迷路了吗?

菲利克斯:应该是走右边这条路。

肯定是这样的。

里昂:菲利克斯,马上就要天黑了。

要是走错了,我们只能睡在外面了。

菲利克斯:这样,你和行李一起待在这里。

我去探探路,肯定不远了。

里昂: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走向远处,里昂在一根树根上坐下。

天色稍暗,里昂听见森林里传来各种声音,开门的吱呀声、乌鸦声、飞机飞过的声音,然而看过去时,什么也没有。

里昂: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突然从里昂侧面走来。

菲利克斯:你好。

里昂被吓一跳,他和菲利克斯在地上扭打起来。

菲利克斯:已经没多远了,十五分钟。

起来时两人又嬉闹了一下。

两人扛着行李在森林里走,来到了住所——一栋林间别墅。

里昂:不错。

第二幕 林间别墅内 日两人走进屋里,菲利克斯立刻听见洗衣机滚动的声音,看见洗衣机中还在洗着衣服。

菲利克斯:有人吗?

里昂走到书房门口,看见墙边桌子上放着留声机,沙发上散落着毯子,木质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三个不同的酒杯,里面都残存着些酒。

菲利克斯: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菲利克斯走向屋外,里昂来到主卧门口,屋内床上和地上散落着高跟鞋和女士内衣,书桌上摊开着笔记本。

屋外菲利克斯和母亲电话争吵着。

菲利克斯:你现在才告诉我?

真不敢相信!

你每次都这样!

里昂看向屋外。

菲利克斯在院子里走着打电话。

菲利克斯:我的错?

你认真的吗?

别惹我生气。

里昂拉开椅子在餐桌旁坐下。

菲利克斯走回屋内。

菲利克斯:我有两个坏消息。

里昂点点头,菲利克斯突然看到餐桌上的千层面。

菲利克斯:那是千层面吗?

我好喜欢千层面。

里昂:好吧,你说。

菲利克斯:还有别人住在这里。

里昂:全程都在吗?

菲利克斯到冰箱拿东西。

菲利克斯:看起来是这样的,妈妈都这样:不好意思,我没告诉你吗,但房子很大呀!

菲利克斯拿着两瓶啤酒到餐桌旁。

菲利克斯:她让我向你问好。

里昂点点头。

菲利克斯:还让我抱你一下。

菲利克斯用力抱里昂一下,然后也坐在餐桌旁。

里昂:那第二个坏消息呢?

菲利克斯:我们俩住一间。

里昂:什么?

菲利克斯:她住另一间。

里昂:不行,该死,菲利克斯。

我需要安静,我需要一个地方不受干扰地工作,而且你也要完成你的作品集。

菲利克斯:藤架归你了。

里昂:什么藤架?

菲利克斯:外面那个,那边没人打扰你。

菲利克斯吃了一大口千层面。

里昂看向窗外的藤架。

菲利克斯:她很会做饭耶。

里昂:你认识她?

菲利克斯:不认识。

她是我妈妈同事的侄女。

里昂:她叫什么?

菲利克斯:娜迪亚。

Nadja里昂:她是俄罗斯人?

菲利克斯:不知道。

菲利克斯坐到另一张椅子上给娜迪亚写纸条。

纸条:你好,娜迪亚,里昂和我,菲利克斯,已经到了,我们住次卧。

里昂:次卧?

菲利克斯:对。

里昂:可是我们是两个人。

菲利克斯:其实也没小多少。

第三幕 次卧 晚夜晚,伴随着充满水性的音乐,传来男女做爱的呻吟。

里昂打开床头灯,躺在床上。

里昂:我已经开始讨厌这个女人了。

里昂起身。

里昂:我要过去找他们,搞什么鬼啊。

菲利克斯打开床头灯,他也在睡觉。

菲利克斯:随他们去吧,她应该没看到那个纸条。

菲利克斯拿过床头灯,指向屋顶。

菲利克斯:屋顶漏了,你看那里。

(屋顶1)里昂抬头。

菲利克斯:这可不太好。

里昂不耐烦地低下头。

菲利克斯:这样的话,墙会受潮,然后发霉。

里昂躺下。

里昂:我得睡觉了,明天还要工作,你也是。

里昂关灯。

菲利克斯一人抱着台灯望着墙角。

第四幕 次卧-客厅 日第二日,里昂起床坐在床边揉眼睛,显然没有休息好。

他起身到菲利克斯床旁将他的台灯熄灭。

里昂走到客厅烧水,加水时他没有注意到水壶已满,又将多余的水倒掉。

他从冰箱和厨房拿来麦片、牛奶和碗,坐在餐桌旁吃早饭。

透过窗户看见娜迪亚吹着口哨抱着洗衣篓走过。

娜迪亚穿着一件红裙子,金色的及肩卷发。

里昂走到门口,看见娜迪亚在院子里晾床单,随后骑着自行车离开。

菲利克斯:你在监视她吗?

里昂转头看见菲利克斯。

里昂:别瞎说。

菲利克斯:看起来就是啊。

菲利克斯端着两杯水到餐桌旁。

菲利克斯:你和她说过话了吗?

里昂:没有。

里昂接过菲利克斯带来的水。

菲利克斯:她长什么样?

里昂耸耸肩。

里昂:没看到。

刚从离得太远了。

菲利克斯看着里昂。

菲利克斯:你没事吧。

里昂:给自己拿个碗去,要不然就…第五幕 次卧-客厅 日里昂收拾好工作的东西走出卧室。

客厅厨房菲利克斯正在刷碗。

里昂;你在收拾她留下的烂摊子吗?

菲利克斯耸耸肩。

菲利克斯:你想去游泳吗?

里昂:不想去,我得工作,你呢?

菲利克斯:什么我呢?

里昂:你的工作。

菲利克斯:我先安顿好再说。

第六幕 户外园子 日里昂坐在藤架工作,传来苍蝇的嗡嗡声。

菲利克斯穿着短裤裸着上半身走出,肩上背着个相机,他在地上捡到一个网球。

菲利克斯:嘿。

菲利克斯把网球扔给里昂,里昂接住。

菲利克斯离开。

菲利克斯:过会儿见。

里昂对着屋顶扔网球玩。

里昂端着水杯走到书房,留声机旁,打开,传来昨晚听到的音乐。

里昂走到主卧,拿过娜迪亚的笔记本,坐在她的床上翻看。

听见飞机的声音,里昂走到门口,看见菲利克斯从森林里走回。

里昂:该死。

里昂赶紧去书房关掉留声机,跑到藤架继续假装工作。

菲利克斯走来,看见里昂,给他拍了张照。

里昂拿电脑挡住脸。

里昂:嘿,别拍了。

菲利克斯:大海太美了。

菲利克斯把东西放在户外餐桌上,从仓库中拿出一把椅子,支棱着爬上屋顶,里昂看着他。

菲利克斯:里昂?

上来。

菲利克斯在屋顶对里昂招手。

里昂从椅子上起身,走向屋子。

菲利克斯:上来一下,我需要你的帮忙。

里昂爬上梯子,菲利克斯指着屋顶的一片。

菲利克斯:漏水的地方在这。

我爸修的屋顶。

肯定是因为太热了,你看,这里要修。

里昂站在梯子上。

里昂:现在修?

菲利克斯:不然霉菌会长进墙里。

那可就完蛋了。

里昂:我有稿子要赶,你也是。

我们把重要的事情先做完再说。

你的作品集和我的稿子。

菲利克斯:这个一小时就能修好,顶多两小时。

修屋顶很好玩的。

里昂:铺沥青吗?

菲利克斯:对,而且那个味道我还挺喜欢的。

里昂:现在几点了?

菲利克斯:四点左右。

里昂:超市什么时候关门?

菲利克斯:这个季节的话是八点。

里昂:去那儿要多久?

菲利克斯:十分钟。

里昂:那是开车,但我们现在没车,也没吃的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买点吃的。

你还要找修车厂把车修好。

里昂爬下梯子。

第七幕 户外 日里昂和菲利克斯边跑边互扔着橄榄球玩。

第八幕 超市 日里昂在柜台装着东西,后面人排着队等待。

菲利克斯举着一盒麦片从队伍后走到前面。

菲利克斯:不好意思。

里昂:那是什么。

菲利克斯:给娜迪亚买的,我们把她的吃了。

菲利克斯把麦片给柜员。

柜员:92.88。

刷卡还是现金?

菲利克斯:刷卡。

里昂凑到菲利克斯耳边,悄悄说。

里昂:我们得把这么多东西都搬回去。

你问问她,这边有没有修车厂或者拖车服务。

菲利克斯:好。

柜员把卡还给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不好意思,附近有没有拖车服务或是修车厂?

我们的车坏在路上了。

柜员:你可以问问AA,但有山火所以他们不会来。

菲利克斯:那附近有没有修车厂?

柜员:他们已经不修车了。

菲利克斯把东西装进包里。

(循环布袋)第九幕 街道 日两人拎着袋子在街上走着,消防车上播放着广播。

广播:重要通知,鉴于森林火情,现紧急通知,严禁在森林周边点燃篝火,烧烤或抽烟,瓦尔德胡特森林内的火焰。

里昂:瓦尔德胡特森林在哪里。

菲利克斯:西边。

里昂:离这里多远?

菲利克斯:三十公里。

广播:L673和A2公路已经关闭。

前往或来自向西方向的旅客…两人离开。

第十幕 客厅 日两人在餐桌旁。

菲利克斯:去游泳吗?

里昂:马上就要天黑了。

菲利克斯:所以呢?

里昂:主题是什么?

里昂点燃烟。

里昂:你那个艺术学校的,还是说没有主题?

菲利克斯:水。

里昂摇摇头。

里昂:水?

这算哪门子主题?

菲利克斯:当然算了。

里昂:水是一种元素。

是你自己选的吗?

里昂拿过一个盘子。

菲利克斯:不,是布置给我们的。

菲利克斯走到一边,拿来餐具。

里昂:你有想法了吗?

菲利克斯:海。

里昂:海?

菲利克斯:我想拍大海。

菲利克斯把餐具放在一边。

里昂:你在给那个俄罗斯人准备餐具吗?

菲利克斯收拾着餐具没有说话。

里昂: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走到门口。

菲利克斯:你来吗?

里昂弹弹烟灰。

里昂:我要工作。

菲利克斯:你为什么总是说“工作”?

修屋顶是工作,还有修车、做饭、洗衣服,这些都是工作。

里昂:你是说写作不是工作吗?

是四肢简单的人在瞎忙活?

菲利克斯:你来不来游泳?

里昂:不来。

菲利克斯气愤离开,摔门。

第十一幕 别墅 晚隔壁传来女人的笑声,做爱的呻吟,留声机的水性音乐。

里昂从床上坐起。

里昂:我真是受够了。

菲利克斯开着床头灯坐在床上看书,对里昂做出噤声手势。

里昂:你喜欢听吗?

菲利克斯:别这么大声。

里昂:你不会还挺喜欢的吧。

菲利克斯:可能吧。

菲利克斯打开床头柜。

菲利克斯:要用我的耳机吗?

里昂:不要,我睡觉不带耳机。

里昂站起,回头看菲利克斯。

里昂:有驱虫液吗?

菲利克斯:你要睡外面?

菲利克斯从床头柜拿出驱蚊水给里昂。

里昂:你不出去吗?

里昂喷完驱虫液拿着毯子出门。

第十二幕 院子 晚里昂在院子里刚躺下,看见一个男人赤裸着身子从屋里走出。

蚊虫的叫声,里昂侧身睡觉。

第十三幕 院子-客厅 日早上,娜迪亚吹着口哨在厨房收拾着早饭,里昂从院子椅子上醒来,走向屋子。

和娜迪亚隔着一个窗户。

里昂:早上好。

娜迪亚微笑。

娜迪亚:早。

娜迪亚走到窗边。

娜迪亚:刚起床吗?

里昂没有说话。

娜迪亚:咖啡?

娜迪亚端出一杯咖啡通过窗户递给里昂。

娜迪亚:前几天我也在外面睡过,可舒服了。

虫子很烦人,不过你喷驱虫液了。

里昂;你闻得到?

娜迪亚:没有。

我叫娜迪亚。

娜迪亚伸出手,和里昂握手。

里昂:谢谢,哦对,我叫里昂。

娜迪亚:我知道。

里昂:我其实不想睡在外面的。

但里面太吵了,这两晚都是,我想…菲利克斯:我已经和她说过了。

菲利克斯从背后说话,走到娜迪亚旁边。

娜迪亚手撑着窗户,摸着头发。

娜迪亚:菲利克斯已经把你的不满转达给我了。

里昂:这样啊,那没事了。

娜迪亚:真不好意思。

看来隔音太差了,下不为例。

我想明晚为你们准备晚餐,如果方便的话。

里昂:明天晚上?

娜迪亚:对,今天菲利克斯做饭。

菲利克斯:今天我做饭。

里昂:那好啊。

娜迪亚:好的。

娜迪亚转向菲利克斯。

娜迪亚:我得去工作了,一会儿见。

菲利克斯:一会儿见。

娜迪亚离开。

里昂:有牛奶吗?

菲利克斯低头看向里昂手中的咖啡。

菲利克斯:牛奶?

里昂把咖啡递到窗口,娜迪亚走出屋子,路过里昂。

娜迪亚:晚上见。

菲利克斯往咖啡中加牛奶,两人望向一边骑车准备离开的娜迪亚。

里昂:她是做什么的?

菲利克斯:我不知道。

她人很好。

两人收回目光。

菲利克斯:去游泳吗?

里昂喝着拿铁,嗯了一声。

菲利克斯:太好了。

第十四幕 海边 日菲利克斯在海里游泳,里昂穿这一身黑衣服躺在沙滩上看书。

菲利克斯:里昂,来游泳吗?

里昂看见一个男的走来,是晚上从家里走出来的那个。

那个人走到救生台旁,升起旗子。

菲利克斯上岸趴在里昂旁边。

里昂:娜迪亚的情人是救生员。

菲利克斯:那上面那个?

真的吗?

里昂:至少昨天晚上是那个。

菲利克斯:你们说话了?

里昂:没有,要说什么?

菲利克斯:那你怎么知道的?

里昂:我昨晚看到了。

菲利克斯看向里昂手中的书。

菲利克斯:这本书好看吗?

里昂:非常好看。

书名叫做《SCHATTEN》,菲利克斯把书拿过去。

里昂:你想再待一会吗?

菲利克斯:你要回去了吗?

里昂:快了吧。

菲利克斯把书还给里昂,背着摄像机走向救生员德维。

菲利克斯:你负责这片海吗?

德维:对。

里昂撑起身子。

菲利克斯:你是救生员吧?

德维:海滨救生员。

菲利克斯:我能上来吗?

德维把菲利克斯拉上台子,里昂背过身。

台子上菲利克斯向戴维指向背过身的里昂。

里昂在沙滩上睡着。

里昂脸上、身上多了个毯子。

菲利克斯在里昂旁边收拾着东西。

菲利克斯:我帮你盖上的。

在阳光下长时间曝晒要涂防晒霜。

里昂:几点了?

菲利克斯:快四点了。

我得回去做饭了。

里昂:等我一下,我也回去了。

菲利克斯:你都没游泳,你不是想游泳吗?

里昂和菲利克斯站起来。

里昂:没有。

菲利克斯:我可以等你。

里昂:不用,我不想游泳。

两人离开,菲利克斯向德维招手。

第十五幕 回去的路上 日菲利克斯:我邀请了德维。

里昂:那个救生员吗?

菲利克斯:他的名字叫德维。

德维,不是戴维,以前东德奇怪的叫法。

就像“Maik”一样。

里昂:该死,你应该叫醒我的。

菲利克斯:你睡的很沉,我不想叫醒你。

里昂:昨天在外面一整晚,我基本上没睡着。

菲利克斯:我知道作品集要怎么拍了。

你想听吗?

里昂:好啊。

菲利克斯:我说过我想拍大海,但我现在打算拍看海的人。

一组看海的人的肖像照?

里昂:肖像?

如果你拍看海的人的肖像,那他们其实是在看你。

菲利克斯:也不一定。

里昂:肯定啊,你举着相机在他们面前呢。

他们知道你在拍照,所以他们不是纯粹在看海。

他们在摆拍。

菲利克斯:我和德维讨论过了。

德维说他每天早上沿着海边,走向他的瞭望台,都会看着人们幸福地看着大海,然后在瞭望台上,他又看到这些人的背面。

里昂:所以呢?

菲利克斯从包中拿出摄影机。

菲利克斯:我试拍了几张。

稍等,你看。

按这个看下一张。

菲利克斯期待地看着里昂,里昂看着摄影机里的照片。

里昂:这些是你刚才拍的吗?

菲利克斯:对,在你睡觉的时候。

菲利克斯拿过相机,给里昂看。

菲利克斯:我喜欢这张,你看。

先是以海为背景,然后是人物的正面肖像。

里昂:我还是不太理解,他们并不是在看海。

他们是在看你。

菲利克斯:但第一张是从背面拍的。

然后我让他们看着大海,问他们能不能从正面拍一张。

里昂:是了。

菲利克斯气愤向前走。

里昂:他在和娜迪亚约会吗?

菲利克斯:不知道。

里昂:你没问吗?

菲利克斯:我为什么要问。

第十六幕 院子 日里昂在藤架下玩着网球,和出版商打电话,娜迪亚和菲利克斯收拾着室外餐桌。

里昂:好的,我可以搞定,没问题,酒店都没有满房。

因为有山火,海滩上的人也挺少的。

我肯定可以找到空房,你已经看到结尾了吗?

德维走来,菲利克斯上去和他拥抱,娜迪亚和德维拥抱。

里昂:对,我特别喜欢。

新人物拉斯怎么样,他会带来一种…好,等你来了再说吧,这里有个藤架可以坐在下面工作。

书名呢,你觉得书名怎么样?

对,明白,我找到空房了再给你打电话。

菲利克斯:饭好了,叫他来吃饭。

德维:好的德维走向里昂。

德维:里昂?

你好,我是德维。

里昂:你好。

我今天在沙滩看到你了。

德维:对,我也看到你了。

你那会在睡觉。

德维转头看向菲利克斯。

德维:菲利克斯给你盖了毯子。

德维转过头看向里昂。

德维:你得小心点,六月的太阳很毒的。

菲利克斯跟我说你是个作家。

里昂点点头。

德维:他们让我跟你说,晚餐准备好了。

里昂:好,我马上过去,谢谢。

德维离开。

餐桌旁,娜迪亚将一瓶酒给菲利克斯。

娜迪亚:你可以把这瓶酒打开吗?

菲利克斯:好的。

这个给你,你来开,我打不开。

第十七幕 餐桌 日饭后,四人围坐餐桌聊天,德维讲故事,菲利克斯听的很认真,娜迪亚笑着。

德维:那是最后一晚,我们就像狂欢一样。

最后就只剩下我和索尼娅坐在吧台,她来自基姆湖,她是那边的海滨救生员,她特别美,真的特别美,我们喝了几杯后,就有点调情,我当时心里想的是,你不能这么做,我家里还有妻子和五个月的孩子,然后我在这和这个巴伐利亚美女鬼混,但然后索尼娅笑了,我就彻底沦陷了,然后服务生说:“我们要打烊了”,我就问索尼娅,具体怎么说的不记得了,大概是想不想帮我把房间小冰箱里的酒喝了,于是我们一起上楼,到房间里之后,我到冰箱那边去调酒,我用余光看到索尼娅把靴子脱了,然后她躺在床上看着我,还光着脚。

娜迪亚注意到里昂酒喝完了,给他倒酒。

德维:她的脚真美,我心想,要是我现在过去和她做爱,那一切就毁了。

我的婚姻、我的家庭,一切的一切,我正要开口说,“来,索尼娅,再喝一杯就回房间去吧。

”就算她觉得我是个孬种我也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

这时有人敲门,敲的很响很重,我很肯定那是我的妻子,手里还抱着孩子,我可以说是认命了,然后前去开门,然后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大胡子的矮个子阿拉伯人端着一捆什么东西,“你的地毯”,我对他说“不好意思,你走错房间了。

”他说“这是你的地毯”,然后把那捆卷起来的地毯给我,我又说了一遍“你走错房间了”,然后我关上门,转过身,索尼娅还躺在那里,但现在,一切都消失了,所有的魔法,当我正要对索尼娅说,她该走了的时候,又有人敲门,我打开门,还是那个送地毯的男人。

这次,他向我大吼道:“这是你的地毯!

”我那时候已经有点生这个男人和他那破地毯的气了,但我也生自己的气,因为我差点就那么轻易地背叛了我的妻子,所以我也吼了他,让他带着他的地毯滚蛋,然后他说要是我不马上收下地毯,就让我见识一下变基喷雾,我当时的反应就是“那是什么”,然后他说,“没错,我会让你见识一下变基喷雾”我心想,“行吧”接着就把门一甩,然后我对索尼娅说“你走吧,真的,走吧”,然后又有人敲门,我并不爱打架,但我打开门想往那个男人脸上揍一拳,而他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个东西,然后把我从头到脚喷了个遍。

菲利克斯:然后呢?

德维:然后就出现了奇怪的东西。

那东西的味道非常奇怪,其实不难闻,甚至恰恰相反,说来有趣,我穿的正好就是那件衣服。

德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娜迪亚一直在笑。

德维:我已经洗过十次了,但那味道还在。

你闻。

菲利克斯凑上去问衣服,德维立刻亲上菲利克斯,娜迪亚拍了一下德维,两人笑。

德维:对,这很…菲利克斯低下头笑。

菲利克斯:不错。

你还讲了一个这么详细的故事。

德维得意地摇摇头。

德维:没错。

里昂:所以真的有救生员代表大会吗?

德维:当然没有。

而且我也没结婚,也没去过汉堡。

里昂点点头。

里昂:这样。

那有救生员培训吗?

德维:海滨救生员。

里昂:不一样吗?

那你培训的时候要做什么?

德维:要进行游泳能力认证,要测试的,还有专门的急救课程。

里昂:是不是还要学习各种口令,像是“禁止从池边跳水”这种?

德维:大海没有边。

里昂:工资是多少?

德维:你也想做吗?

里昂:我才不做呢,我就是好奇。

德维:为什么不去?

里昂撇撇嘴。

里昂:淡季的时候你做什么,室内游泳池吗?

德维:不是。

里昂:为什么?

德维:室内游泳池让我觉得窒息。

里昂:是吗?

德维:是的,心理上。

室内的测试不太容易。

里昂:肯定有很多女孩子……菲利克斯:够了!

菲利克斯大喊。

里昂:有什么问题吗?

菲利克斯:问得好!

你有什么问题吗?

娜迪亚先走开餐桌。

娜迪亚:我想去游泳。

德维:好主意。

菲利克斯站起。

菲利克斯:走吧,东西放这回来再收拾。

里昂一个人在餐桌旁吸烟,其他三人拿着东西从屋里走出,德维和菲利克斯走在前面,娜迪亚回头面向里昂。

娜迪亚:你不去吗?

里昂:不行,我没办法。

娜迪亚:走吧。

里昂:真不行,工作不允许。

娜迪亚看着里昂。

娜迪亚:好吧,那可惜了。

娜迪亚走后,里昂用手捂住自己的头。

里昂:“工作不允许”,太混蛋了,我可真是个混蛋。

第十八幕 侧卧 晚里昂开着床头灯在睡觉,床上还放着没改完稿件,里昂醒来,听见楼上传来动静。

第十九幕 院子 晚里昂走出屋子,德维在一边拿着手机编辑着什么。

娜迪亚:里昂,上来,你一定要看看这个。

里昂:看什么?

娜迪亚:上来看。

里昂爬上梯子,娜迪亚在屋顶扶住他的手,还有菲利克斯,三人一起望向远处。

娜迪亚:很可怕吧。

里昂:是啊。

德维:山火已经控制不住了。

德维爬上屋顶。

德维:幸好风是从海边往那吹的。

但马洛那边就很糟糕了,他们应该会疏散整片区域。

一辆直升飞机飞过。

第二十幕 酒店 日酒店领班领着里昂上楼梯看房间。

领班:这是我们最好的房间,往年到九月底都是订满的,你运气很好,有人取消了。

里昂: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吗?

领班:是因为山火,但火势已经得到控制了。

领班打开房间。

领班:就是这里了。

我们把这间套房称为作家套房。

里昂;为什么?

领班:乌韦·乔翰逊之前经常住这间。

领班有一个电话。

领班:不好意思。

里昂看着套房墙壁上悬挂的作家照片。

领班:好的,我马上下来。

我得下楼去了,你可以到处看看。

里昂用手机在房间录了个视频,发给了出版商。

他看着套房的书桌上放着一本书《关于阿希姆的第三本书》,一个打字机,一本书《艺术家聚集地阿伦斯霍普》。

里昂手机响。

里昂:对,房间听不错的,而且乌韦·乔翰逊之前在这里住过。

女领班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

里昂:应该说是乌韦·乔翰逊,他们是这么叫的。

里昂嘲笑,女领班变脸。

里昂回头看见女领班。

里昂:对,你要从罗斯托克开车过来。

那我就把房间定了。

第二十一幕 街道 日里昂背着包在街上走着。

看见娜迪亚在冰淇淋车旁工作。

娜迪亚在给小朋友冰淇淋。

娜迪亚:你们俩要吃什么呀?

小朋友:我要一个蓝精灵口味的。

娜迪亚看见里昂,用手势让他过来。

娜迪亚:蓝精灵的是吗?

用蛋筒装还是纸杯装?

小朋友:蛋筒。

娜迪亚:蛋筒是吗?

里昂向冰淇淋车走去。

娜迪亚把冰淇淋给小朋友。

娜迪亚:给,你的单球冰淇淋。

小朋友:我要和她一样的。

娜迪亚:好的,马上就来,下次你可以试试别的。

小朋友:那就是巧克力碎了。

里昂走到冰淇淋车旁。

娜迪亚:花生味的真的很好吃,他们这里叫“士力架味”。

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双球的,老板不在。

里昂:我不太喜欢吃冰淇淋。

娜迪亚:我可以给你一杯浓缩咖啡,也很好喝哦。

里昂:不用了,谢谢,我得走了,工作…娜迪亚:不允许?

娜迪亚:你能等一下的话,我马上就下班了,我们可以一起走。

里昂:我真的得走了,下次吧。

娜迪亚:好吧,可惜了。

里昂:一会见。

里昂走,和娜迪亚挥手。

第二十二幕 户外 日里昂在一个椅子上坐下,风很大,旁边大海波涛汹涌,里昂抱着双肩包睡着了。

娜迪亚下班,骑着自行车路过,看见里昂,按了几下自行车的电铃,里昂醒来。

里昂:该死。

娜迪亚:你好,工作做完了?

里昂:最近经常发生这种事。

里昂背着包站起。

娜迪亚:什么事?

里昂:我不小心睡着了。

娜迪亚:工作太辛苦了吗?

娜迪亚歪着头对里昂笑。

里昂看向娜迪亚的自行车。

里昂:你东西挺多的嘛。

娜迪亚: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里昂:什么意思娜迪亚:昨天晚上。

里昂耸耸肩。

娜迪亚:得了吧,你看上去特别焦虑。

里昂:我焦虑?

娜迪亚:对。

你为什么要攻击德维。

里昂:我没有。

娜迪亚:有。

里昂:我不觉得。

娜迪亚:我要赶紧把这些东西放冰箱。

娜迪亚骑车走开,突然传来一声叫声,里昂走过去。

里昂:你没事吧?

娜迪亚:没事。

里昂走到娜迪亚旁边,娜迪亚跌坐在自行车旁。

里昂:那是什么?

娜迪亚:炖牛肉汤。

塑料袋装的炖牛肉汤倒在自行车旁。

娜迪亚:还有救吗?

里昂低下头看。

里昂:不会吧。

娜迪亚:真的,很好吃的。

里昂:塑料袋破了。

娜迪亚从前车筐拿来一个塑料袋,给里昂。

娜迪亚:把蓝色塑料袋包在外面。

里昂:哦,对。

里昂笨手笨脚地装着塑料袋,一脚没站稳跌倒,娜迪亚笑起来,里昂也假笑了两声。

娜迪亚:你有没有受伤?

里昂:我没事。

娜迪亚起身,看着里昂。

娜迪亚:你脸上沾上牛肉汤了。

里昂用手擦着半边脸。

娜迪亚:另一边。

里昂继续擦。

娜迪亚:这也有。

娜迪亚指向里昂鼻子,里昂用手沾下后舔了舔手指。

里昂:还挺好吃的。

娜迪亚:我就说吧。

娜迪亚上手帮里昂擦掉另半边脸的汤。

娜迪亚:还有这里。

里昂:谢谢。

里昂把自行车扶起,欲言又止。

里昂:娜迪亚?

娜迪亚收拾着散落的东西,看了眼里昂。

里昂:你刚刚说的没错。

娜迪亚:我说什么了。

里昂:德维,我昨天确实对他态度很差。

娜迪亚:但是为什么呢?

里昂:其实和他没什么关系。

娜迪亚:那原因是什么?

里昂:我写了一本书,第二本,其实还只是手稿,出版商觉得我写的很烂,他明天就要来数落我了。

娜迪亚收拾着东西,看向里昂。

娜迪亚:他就为了这个来一趟?

喜欢才会专程来吧。

里昂:他说了类似“有意思”“有前途”“有潜力”这样的屁话,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但我觉得很生气很沮丧,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对德维态度很差。

里昂捡起地上的包。

娜迪亚:你那本书叫什么?

里昂:俱乐部三明治。

娜迪亚:俱乐部三明治?

里昂:我就知道,我就不应该告诉你。

里昂气愤地推着自行车要走,娜迪亚赶紧拦住,娜迪亚推着自行车,两人向前走。

娜迪亚:不会啊,这个书名挺好的。

里昂:不是像你说的那个强调。

“俱乐部三明治?

”里昂模仿娜迪亚的语调。

娜迪亚:我才没有这样说。

里昂:当我没说过。

里昂向前走,娜迪亚推着车。

娜迪亚:能给我看看吗?

里昂:嗯?

娜迪亚:能给我看看吗?

两人停下,站立。

里昂:当然不行。

别误会,但一个不合适的意见,一个欠考虑的评价在这种情况下…娜迪亚:没关系。

里昂: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

菲利克斯的母亲有一位保洁,我和她说我写了一个故事,听完她只是说“有点矫情”。

娜迪亚低着头不再看里昂。

里昂:这几周我一直被怀疑所困扰,现在出版社要来了。

娜迪亚:没事,我能理解,我得把这些东西放进冰箱。

娜迪亚骑着自行车离开。

里昂:抱歉!

里昂生气地拽着旁边树的枝条,向前走。

里昂:该死的。

第二十三幕 院子-厨房 日里昂回到院子,看见菲利克斯和德维正拿着工具修屋顶。

看见里昂,德维打招呼。

里昂看见娜迪亚吹着口哨在厨房收拾着吃的。

没有注意到里昂进来。

里昂:娜迪亚?

娜迪亚没有回头。

娜迪亚转身回来,看见里昂,里昂向娜迪亚打招呼,娜迪亚继续收拾东西。

娜迪亚将耳机取下。

里昂:我想问,你会不会想看一看我的书?

里昂取下双肩包,从中拿出书稿。

娜迪亚:你那本矫情的书?

娜迪亚用布擦着手,撑在桌子上。

里昂:我刚才很过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和清洁工相提并论的。

我最近总在犯傻。

娜迪亚:好吧。

娜迪亚离开桌子,走向里昂,准备拿过书稿,里昂没有松手。

娜迪亚:给我啊。

里昂:现在吗?

娜迪亚:就是这本,对吧?

里昂:是的。

娜迪亚:你是想给我看的吧。

里昂:对。

娜迪亚把书稿抽过来。

娜迪亚:你现在就看吗?

里昂:对啊。

娜迪亚:这本书也没多厚,134页。

你能把那个放冰箱吗?

我去看书了。

娜迪亚拿着书稿离开。

里昂:没问题。

娜迪亚:好的。

娜迪亚拿着书稿回到屋内,躺在床上看,吹着口哨。

里昂把实物放进冰箱,走到主卧旁,看见娜迪亚侧着身看书。

里昂走到院子里,到藤架下作者,菲利克斯和德维补完屋顶,将梯子收到仓库里。

里昂抽烟。

德维向里昂走来。

德维:里昂,我和菲利克斯要去游泳,如果你想去的话。

里昂:嗯,可能过会儿吧。

我在等娜迪亚。

德维:她在家吗?

里昂:对,在她房间里,她在看书。

菲利克斯向前走来。

菲利克斯:我说了他不会去的。

德维:里昂可能去的,他在等娜迪亚。

菲利克斯:她在哪?

德维:在她房间里看书。

菲利克斯:你的书?

真的假的,你让她看了?

里昂:对。

德维和菲利克斯对视笑。

里昂:有什么问题吗?

菲利克斯:没问题。

菲利克斯拍拍德维。

菲利克斯:走,趁天还没黑。

德维:你的相机呢?

菲利克斯拍拍背上的包。

菲利克斯:在我包里。

里昂哼了一声,继续吸烟。

两人走进丛林。

第二十四幕 院子 日里昂在院子对着房屋墙壁扔网球。

娜迪亚突然站在屋外,面色沉重。

里昂看到娜迪亚,走近。

里昂:怎么样?

里昂停住。

里昂:你不喜欢?

娜迪亚:不喜欢。

娜迪亚走向里昂,把书稿还给里昂,里昂快速拿回。

里昂:你能说得具体点吗?

娜迪亚:你知道这就是垃圾。

娜迪亚转头离开。

娜迪亚:我去做炖牛肉汤了,我们可以过会儿再聊。

里昂往反方向走。

里昂:我去游泳了。

里昂气愤地将网球扔在一边。

第二十五幕 海边 日里昂拿着书稿气愤地走着。

里昂:该死,她当然看不懂了,不就是个卖冰淇淋的。

里昂坐在沙滩上,望着大海。

放在一旁的书稿被风吹散在海滩上,里昂赶紧去捡。

第二十六幕 院子 傍晚里昂拿着书稿垂头丧气地回家,看见里三人坐着开心聊天,娜迪亚手里拿着菲利克斯的相机,德维看见里昂过来。

德维:里昂,要我把炖牛肉汤热一下吗?

里昂快速走过三人回屋。

里昂:不用了,谢谢,我不饿。

第二十七幕 卧室 夜里昂躺在床上,房间黑暗,外面院子传来三人嬉笑的声音。

开头的背景音乐起。

里昂走到窗户边,看见三人按着荧光网球拍打着网球。

里昂躲在墙后。

娜迪亚走到窗边。

第二十八幕 卧室 夜里昂躺在床上,拿着枕头捂住耳朵,隔壁传来声音,里昂不耐烦地坐起,拍墙。

娜迪亚:这里隔音真的很差。

里昂看见娜迪亚坐在菲利克斯的床上看书,开着床头灯。

里昂:你怎么在这儿。

娜迪亚:我的房间好像已经被占用了。

菲利克斯让我睡他的床。

里昂:不是还有沙发吗?

娜迪亚:我本来打算睡沙发的,但上面全都是虫子。

里昂:那你房间里的是谁?

娜迪亚:你觉得呢?

里昂耸耸肩。

娜迪亚:不是吧,里昂。

里昂:菲利克斯在和…我还以为他是你的男朋友呢娜迪亚看着里昂,把书合上。

娜迪亚:菲利克斯说今晚大海在发光,你见过吗?

里昂:他和我说过。

娜迪亚:德维说这叫生物发光,是由藻类引起的,我打算去看看,你去不去?

里昂:我累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娜迪亚起身。

娜迪亚:和我一起去吧,我觉得晚上的大海有点吓人,我是不是太苛刻了?

里昂:什么苛刻?

娜迪亚:书评,我的书评。

里昂:我不会把那称为书评,我要睡了。

里昂躺下,娜迪亚离开房间。

第二十九幕 院子 日里昂站在门口,一辆车从丛林中驶来,按了下喇叭。

里昂上前,指挥停车。

里昂:这车真有意思。

出版商赫尔穆特下车。

赫尔穆特:他们只剩这一辆了。

两人拥抱。

赫尔穆特:你好,里昂。

赫尔穆特看向别墅。

赫尔穆特:这里真不错。

里昂:乌韦·乔翰逊套房怎么样?

赫尔穆特:哦对,非常好,但我享受不了多久。

里昂:为什么?

赫尔穆特:我明天就要去柏林。

里昂:我以为我们有一整个周末的时间。

赫尔穆特:不行了,我突然有事。

赫尔穆特:那我们开始吧,时间不多了。

赫尔穆特从车里拿过公文包,两人走进别墅。

第三十幕 厨房-院子赫尔穆特坐在藤架看文稿,里昂在厨房收拾着喝的。

赫尔穆特看上去有些疲惫。

里昂拿着一个托盘走向赫尔穆特。

里昂把托盘放在赫尔穆特面前。

赫尔穆特勉强笑笑。

赫尔穆特:太好了。

赫尔穆特:你就是在这里写书吧?

里昂:只是最后的润色,大部分都是在柏林写的。

赫尔穆特:这个位置不错。

赫尔穆特将眼镜取下。

赫尔穆特:这是你租的屋子吗?

里昂:不是,这是我的朋友菲利克斯的父亲买的房子。

他大概六年前去世了。

赫尔穆特:所以菲利克斯在这里度假,你却在这里…里昂:不算是,其实他在做他的作品集。

赫尔穆特:作品集?

里昂:用来申请艺术学校。

可以开始读稿了吗?

赫尔穆特:可以,我们开始吧。

你不用读,里昂,听我读就行了,我读给你听,好吗?

里昂:我以为是我读给你听。

上次我们不就是这样吗?

赫尔穆特:这次我们先这样吧。

听我读。

里昂:好的。

两人看着书稿。

赫尔穆特:好的,听着….“索芙抱着婴儿,婴儿则吮吸着她的琥珀项链,‘他在出牙’她说道。

婴儿的口水顺着她的乳沟流了下来,长长的口水在微风中颤动。

”赫尔穆特舔下嘴唇,看向里昂,里昂从旁边拿出笔袋。

赫尔穆特:我已经两年没见索芙了,也很少想起她,在过去几个月,当回柏林这件事逐渐明确时,我更频繁地想起了她。

这一刻,我想拥抱她,我们别过身子,以免挤到婴儿。

而婴儿倒是不在意,继续流着口水,像是柏林的鸽子那样发出咕咕的声音。

‘我要去给他换尿布了’她说道,我坐在厨房等她,我开始努力回忆,她在邮件里提过怀孕的事吗?

是我漏看了吗,一定是这样的。

我想象过我来接她,然后我们一起去吃烤肉,接着去酒吧的情景,在飞机上打盹的时候,我的梦里几乎都是索芙。

我抱着索芙在斯普雷河边,太阳刚刚升起,我能闻到烟草香,看到有人跳舞,而整宿的汗珠在她的胸口闪着光亮,梦里会有气味吗?

还是只有画面和声音。

而此刻,柏林一间可怕的排屋里的一个齐备的厨房里弥漫着婴儿粪便的气味。

她一定提起过孩子,我想,她和谁住在一起……赫尔穆特手机铃声响,赫尔穆特接电话。

赫尔穆特:不好意思,我要接下电话,这个很重要。

里昂:没事的。

赫尔穆特起身到一边接电话。

赫尔穆特:喂,我是维尔纳。

里昂翻赫尔穆特留在桌上的书稿,看见后面很多都被删改了。

赫尔穆特在远处打电话。

赫尔穆特:你之前和我说过……我就直接去诊所吗?

赫尔穆特回头看向里昂。

里昂:该死。

娜迪亚骑着自行车回家。

赫尔穆特正好打完电话。

娜迪亚将车停好,和赫尔穆特握手。

赫尔穆特:你好,我是赫尔穆特。

娜迪亚:你好,我是娜迪亚,很高兴认识你。

赫尔穆特:我是做出版的。

娜迪亚:里昂和我说过你要来。

两人指向里昂,里昂坐在椅子上直起身子。

娜迪亚:那好,一路上还顺利吗?

赫尔穆特:挺顺利的。

赫尔穆特望向四周。

赫尔穆特:这里真美。

娜迪亚:高速公路还开放吗?

我是说,因为有山火。

娜迪亚:我等会要做炖牛肉汤,如果你不忙的话,欢迎和我们一起用餐。

你不想的话也不用勉强。

赫尔穆特:不会,我很乐意。

娜迪亚:太好了。

那你玩得开心,我是说,祝你好运。

娜迪亚拎着菜回到屋内,赫尔穆特走回藤架。

赫尔穆特:不好意思。

里昂:没事。

赫尔穆特:这个电话特别重要。

娜迪亚人很好。

里昂:是嘛,你和她说话了吗。

赫尔穆特:她很担心。

里昂:她为什么担心?

赫尔穆特:因为山火。

里昂:他们说风都是从这里往内陆吹的,所以我们没什么威胁。

赫尔穆特:她邀请我们一起晚餐了。

里昂:你说什么?

赫尔穆特:娜迪亚准备做饭了。

里昂:我以为我们要去城里吃。

我还研究了一下,有一家非常好吃的吃鱼的餐厅。

赫尔穆特指了指周围。

赫尔穆特:这里感觉更好。

赫尔穆特:来吧,我们回到主题。

里昂:好的。

赫尔穆特:稍等一下,我刚刚说到,“飞机”“索芙”里昂:对的。

赫尔穆特:我往回念一点,因为有一部分我不太能理解,听我读,好吧?

赫尔穆特:梦里会有气味吗?

还是只有画面和声音,而此刻,柏林一间可怕的排屋里的一个齐备的厨房里弥漫着婴儿粪便的气味。

她一定提起过孩子,我想,她和谁一起住在这里。

里昂听见厨房传来锅碗瓢盆声,头转向一边。

赫尔穆特:我能听见她在唱歌,大概是为了哄男孩入睡。

我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男孩,他穿着蓝色的婴儿服,所以应该是个男孩。

赫尔穆特看向里昂。

第三十一幕 院子 日众人坐在餐桌旁,赫尔穆特和菲利克斯在讨论作品集。

赫尔穆特:你想好怎么排列照片了吗?

先肖像照,再背景照?

你准备怎么做?

菲利克斯:你觉得呢?

菲利克斯移动着桌上打印出来的黑白照片。

菲利克斯:先肖像照?

赫尔穆特:绝对的。

这样不错,很不错。

我可以再给你一个建议吗?

菲利克斯:嗯?

赫尔穆特:第三个层次。

里昂看着两人。

菲利克斯:大海。

赫尔穆特抿着嘴点头。

菲利克斯笑。

菲利克斯:只有大海,没错。

完全平静,空无一物。

里昂转头看向厨房,娜迪亚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菲利克斯:德维也是这么建议的。

赫尔穆特:德维是你的教授吗?

菲利克斯:不是,他是我男朋友。

赫尔穆特:恕我直言,这些都是非常粗糙的黑白照片。

菲利克斯:这里没有彩色打印机,那个墨盒……赫尔穆特:没有,这样很好。

这样可以让所有照片统一起来,有点…怎么说呢,在同一个层次,非常,这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作品集。

菲利克斯:谢谢。

赫尔穆特:你需不需要写文字说明,类似展览目录那种?

菲利克斯:不幸的是,要写的。

赫尔穆特:“不幸”?

菲利克斯:我是说,我不擅长写文字说明或者说是写作这件事。

赫尔穆特:你回柏林后如果卡壳了,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我们可以帮你出主意。

娜迪亚:晚餐准备好了。

菲利克斯起身要去端菜。

娜迪亚:里昂,可以来帮我端一下吗?

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你们继续,来吗?

里昂不乐意地离开。

第三十二幕 厨房 日里昂一进来就对娜迪亚生气。

里昂:你是故意的吧?

那是我的出版社,他是来工作的,搞什么鬼!

现在他在看难看的照片,而我在当服务员。

娜迪亚:不好意思,你们不是还有几天时间吗?

里昂:没有时间了,他明天就走,明天早上。

里昂站在餐桌旁,娜迪亚走近。

娜迪亚:不太顺利吗?

里昂看向娜迪亚,娜迪亚也看着她,娜迪亚笑。

院子里传来汽车喇叭声。

菲利克斯:德维?

窗外,德维开着一辆红色的拖拉机车过来,里昂走到窗户旁。

菲利克斯:这是什么?

德维坐在拖拉机车上。

德维:什么?

这是一辆拖拉机,MTS50型号,我带了点酒来。

菲利克斯向德维介绍赫尔穆特。

菲利克斯:这是赫尔穆特,里昂的出版商。

这是德维。

赫尔穆特:你好。

赫尔穆特到一边接电话。

菲利克斯:你从哪里弄来的?

德维:从我妈妈的一个朋友那。

我们可以用它把车拖回来。

娜迪亚看向里昂。

德维:它什么都能拖。

菲利克斯:很好,非常好。

菲利克斯拿着酒走到窗边。

菲利克斯:里昂,可以把酒冰一下吗?

娜迪亚笑着接过酒。

菲利克斯撑在窗边。

菲利克斯:吃完晚餐我们会把车拖回来。

菲利克斯走开。

菲利克斯:德维,你有绳子吗?

德维:你车上肯定有。

菲利克斯:没有。

德维:棚子里有?

菲利克斯:等吃完饭再说。

德维:好,吃完再说。

里昂回头,娜迪亚把酒放到冰箱里,回过头对里昂笑。

第三十三幕 院子 日众人吃着晚餐。

赫尔穆特:娜迪亚,太好吃了。

娜迪亚:谢谢,但其实并不是我煮的。

这是酒店厨房的剩菜。

赫尔穆特:他们会把剩菜送人?

那可是一件好事。

娜迪亚:对,会送给员工。

里昂发生声响,菲利克斯看了眼里昂。

赫尔穆特:你在餐饮业工作吗?

里昂看向赫尔穆特。

娜迪亚:我是季节工。

德维指向娜迪亚。

德维:她没申请上奖学金。

娜迪亚喝了口酒,里昂看向娜迪亚。

赫尔穆特:什么类型的奖学金?

德维看向娜迪亚。

德维:汉斯·伯克勒尔奖学金?

赫尔穆特:对,我听说这个现在很难申请。

娜迪亚喝完酒。

赫尔穆特:申请奖学金是为了什么?

娜迪亚看向赫尔穆特。

德维:她在写博士论文。

赫尔穆特:是吗。

什么专业?

娜迪亚:马尔堡大学的文学研究。

里昂看向娜迪亚。

赫尔穆特:真的吗?

赫尔穆特:那…那你论文的主题是什么?

娜迪亚:嗯…赫尔穆特:不好意思,我有点太…我不是要盘问你,我是真的很感兴趣。

赫尔穆特笑着摆摆手。

娜迪亚:我写的是海因里希·海涅的《罗曼采罗》里昂喝了口酒。

赫尔穆特:这样啊,那具体的主题是什么呢?

娜迪亚看了眼里昂。

赫尔穆特:我是真的很感兴趣,我很爱海涅。

里昂看向娜迪亚。

娜迪亚:海涅《罗曼采罗》中爱的震动。

分析的是表征,表征的震动。

赫尔穆特:你知不知道魏勒·哈马赫,关于克莱斯特《智利地震》中表征的震动的一段话。

娜迪亚:知道,这也是我的参考。

赫尔穆特:真的吗?

赫尔穆特:你最喜欢的诗是哪一首?

你…特别喜欢的一首。

娜迪亚:《阿斯拉人》。

赫尔穆特:《阿斯拉人》。

是啊,一天,不对,每天黄昏时刻,苏丹的美丽女儿,漫步在…娜迪亚:在喷泉边。

赫尔穆特:在喷泉边,白色的…洁白的水潺潺落下在每天的…娜迪亚:黄昏时刻,年轻的奴隶伫立在喷泉边,洁白的水潺潺落下,他的面色日渐苍白,一天晚上,公主走近他,突然开口,“你的名字 我想知晓 还有你的家乡 你的部族”奴隶回答“我的名字叫穆罕默德 我来自也门 我的部族叫阿斯拉 一旦相爱注定消亡”娜迪亚看向里昂,菲利克斯看着娜迪亚看向里昂。

德维:太美了,再来一遍。

菲利克斯:对,再来一遍。

娜迪亚:你们说真的?

娜迪亚笑着。

娜迪亚:每天的黄昏时刻,苏丹的美丽女儿,漫步在喷泉边,洁白的水潺潺落下,每天黄昏时分,年轻的奴隶伫立在喷泉边,洁白的水潺潺落下,他的面色日渐苍白,一天晚上,公主走近他,突然开口,“你的名字 我想知晓 还有你的家乡 你的部族”奴隶回答“我的名字叫穆罕默德 我来自也门 我的部族叫阿斯拉 一旦相爱注定消亡”娜迪亚看向里昂。

第三十四幕 厨房-院子 日里昂在厨房收拾着碗筷。

窗外院子里赫尔穆特和娜迪亚交谈甚欢。

德维和菲利克斯从里屋走出。

菲利克斯:我们去拖车。

俩人看着院子外,走出。

院子里——菲利克斯:我们去把车拖回来。

娜迪亚:需要帮忙吗?

德维:不用,我们可以的。

听不清:大概要多久菲利克斯:一小时,可能一个半小时。

德维:绳子呢?

菲利克斯:棚子里。

两人离开。

娜迪亚:要一起喝一杯吗?

赫尔穆特:好啊。

娜迪亚:吃过炖牛肉汤之后,来点白葡萄酒?

娜迪亚走向厨房,里昂赶紧从窗边回到洗碗台假装洗碗。

娜迪亚走进,从冰箱里拿来一瓶酒。

娜迪亚:你要一起吗?

娜迪亚拿着酒杯和酒出门。

娜迪亚:别忘了给自己拿个杯子。

娜迪亚出门时,漫天火山灰。

菲利克斯和德维站在红色拖拉机旁。

背景警报声。

菲利克斯:该死,那是火山灰。

菲利克斯指着火山灰,大喊,德维拍拍他。

德维:来吧,我们走。

两人上拖拉机。

里昂走出屋子,抓住娜迪亚的胳膊。

里昂:娜迪亚,所以你是卖冰淇淋的吗?

娜迪亚:你说什么?

里昂:你是做文学研究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娜迪亚:因为你从来没问过。

菲利克斯和德维开着拖拉机离开。

里昂:我把手稿都给你看了,本来…远处赫尔穆特突然捂着肚子倒地,娜迪亚拿着酒飞奔过去。

娜迪亚:赫尔穆特,赫尔穆特。

里昂也走去。

娜迪亚:没法呼吸吗?

里昂,我们需要救护车。

里昂拿出手机。

里昂:好的。

娜迪亚:你能站起来吗?

里昂站着,娜迪亚蹲在地上,赫尔穆特躺在地上。

娜迪亚:你在干什么,里昂里昂:我打不出电话。

娜迪亚要撑赫尔穆特起来。

娜迪亚:把手给我,到车上去,我们会送你去医院的。

里昂搭手,两人把赫尔穆特扶起来,到车上。

飞机的声音,里昂抬头看,什么都没有。

两人将赫尔穆特送进车里。

娜迪亚:坐好了吗?

里昂:我没有驾照。

娜迪亚:管他呢,开就行了。

里昂走到一边。

里昂:我不行,我没法开。

娜迪亚关车门。

娜迪亚:里昂!

娜迪亚拿过车钥匙,走到驾驶位。

娜迪亚:你知道医院在哪里吗?

里昂:不知道。

娜迪亚:开到酒店之后左转,然后跟着路标走,我们走了。

娜迪亚将车开走。

赫尔穆特痛苦呻吟。

里昂追着车跑。

里昂在丛林中走,气喘吁吁,听到奇怪动物的声响,看见几只猪从山上跑下来,其中一只猪身上被烧着了。

里昂看见地上有一只被烧焦,还在痛苦嘶叫的小动物,小动物渐渐闭上了眼睛。

远处蓝色的天空下,红色的山火在燃烧。

里昂赶紧往远处跑。

第三十五幕 街道 夜里昂在装有路灯的路上奔跑,心有余悸地望着背后。

两辆红色消防车从远处按着喇叭驶来,里昂捂住了耳朵。

第三十六幕 医院 夜里昂跑到了医院。

急诊门口,娜迪亚穿着红裙子瘫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里昂:娜迪亚。

里昂走到椅子旁,看着娜迪亚。

里昂靠着对边的墙站。

第三十七幕 医院 日里昂坐在椅子上,娜迪亚头靠着他的肩。

医护人员推着车走来,两人醒来。

医护人员:维尔纳先生现在在四号病区,上楼左手边。

娜迪亚转头看向里昂。

娜迪亚:走吧。

娜迪亚牵着里昂的手。

里昂:我看到了着火的野猪。

娜迪亚:梦里吗?

里昂:在树林里,一只小野猪就死在我的面前。

两人上楼。

赫尔穆特和医生站在一起。

赫尔穆特:不好意思,我马上过来。

赫尔穆特走向两人。

娜迪亚:怎么了?

赫尔穆特不碍事地挥挥手。

赫尔穆特:这几天要多喝水多走动,把它排出来,肾结石。

娜迪亚担忧的表情。

赫尔穆特:听说这里的咖啡更好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很想请你们喝一杯,或者一大杯,但我要去柏林了,可能我没法再回来找你们。

那么…谢谢了,谢谢愉快的夜晚和晚餐,你们尽情享受余下的时光,代我向德维,还有菲利克斯问好,好吗?

那我去…找我的医生了。

你们应该去睡一觉,你们看起来很累。

总之,多保重,好吗?

赫尔穆特走了几步又回头,张开双手。

赫尔穆特:很抱歉。

赫尔穆特走了一段距离后,再度转身。

赫尔穆特:娜迪亚,车钥匙在你那儿吗?

娜迪亚:哦对。

娜迪亚翻出钥匙,走过去给赫尔穆特。

娜迪亚:这里没有咖啡机对吧?

里昂望着他俩。

娜迪亚:严重吗?

赫尔穆特:嗯,严重。

娜迪亚拥抱赫尔穆特。

赫尔穆特:里昂怎么办?

娜迪亚:他的状态很糟糕。

赫尔穆特向里昂挥了挥手。

赫尔穆特:里昂。

里昂走来。

娜迪亚回到门口。

赫尔穆特拍了拍里昂的肩膀。

赫尔穆特:听着,你会写出一本好书的,好吗?

我们坐着说。

赫尔穆特和里昂坐在一旁的座位上。

赫尔穆特:但这本《俱乐部三明治》不是我说的那本好书,把它彻底放在一边,重新写,你会写出一本好书的。

我知道你可以。

赫尔穆特握住里昂的手。

赫尔穆特: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我很期待,然后卡塔琳娜·孔克尔会接手。

里昂看向娜迪亚。

赫尔穆特:我在法兰克福介绍过你们认识,她是个好编辑。

第三十八幕 海边 日里昂和娜迪亚走在海边,娜迪亚挽起里昂的胳膊。

两人走着,娜迪亚停住抱住里昂。

没几秒,里昂推开。

里昂:你们俩觉得我是个傻子,对不对?

我看到你们…娜迪亚:里昂。

里昂:你们说什么了,他问你有没有看过我的书,对不对,你是怎么说的。

他肯定问了,我了解他。

娜迪亚:里昂,别这样。

里昂愤怒地怒吼。

里昂:“里昂,别这样”,你别这个样子。

你们要一起写海涅吗,“爱的震动”是吧,他可喜欢了,里昂就喜欢跟个小实习生一起弄点老掉牙的东西。

娜迪亚:你这话比你的书还要蠢。

娜迪亚走到一边,两人对立站着。

娜迪亚:你真的什么都没发现吗?

你注意到任何发生在你身边的事了吗?

你真的听懂赫尔穆特说的话了吗?

你知道四号病区是什么地方吗?

你什么都没发现。

里昂向娜迪亚走近,娜迪亚转身离开。

里昂:你这是什么意思?

娜迪亚:地球不是绕着你转的。

里昂:什么病区?

娜迪亚转头愤怒地吼道。

娜迪亚:肿瘤,你个笨蛋。

里昂在海边发呆,用手揉脸。

远处山火正烧,黑色的浓烟,里昂向家走去。

第三十九幕 院子 日娜迪亚背对着坐在屋内厨房,里昂走来。

里昂:娜迪亚。

娜迪亚直起身子。

里昂走进屋里。

娜迪亚转头看向里昂,取下耳机。

里昂:我们得离开这里,火要烧过来了。

娜迪亚盯着里昂。

里昂垂下头又看向娜迪亚。

里昂:希望你能原谅我。

但我…想告诉你,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了你,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刚才在海边的时候。

窗外走来俩警察,娜迪亚看见。

娜迪亚走出屋子。

警察:是舒伯特女士吗,我们有不幸的消息通知您,我们发现了两具尸体,是德维·米库和菲利克斯·瓦格纳的。

娜迪亚几近跌倒,一个警察扶助她。

里昂又想起那具被烧死的野猪尸体。

画外音:想必大火如同蒸汽压路机一般吞噬了他们,第一个年轻人应该是跳下来拖拉机,走到了后方,提醒另一个年轻人,他们的四周都是火焰,如果走另一条林间小道,他们兴许还有机会,在那背后是一大片空地,但他们走的是之前的一条邮政驿道,那是条死路,但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

他们已被大火包围。

金色裹尸袋放在草地上。

画外音:警察很有同理心,完全不像电影中那些通知死讯的警察,她坚持要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即使警察和法医人员并不建议她这么做。

娜迪亚、里昂跟着警察和医生来到太平间。

画外音:他们站在一张比其他台子宽一点的台子前,他注意到,他们把两张尸检台拼到了一起。

在法医掀开白布的时候,警察后退了一步。

他们就躺在那里,双手环保着对方。

法医后来解释道,他们并非死于窒息,这就意味着,他们是被活活烧死的。

他看着身旁的她,她低着头,看着那两具尸体,他们是如此紧紧缠绕而无法分离。

在太平间,娜迪亚看着尸检台上露出的两只握在一起被烧焦的手,流泪。

画外音:然后,他看到她哭了。

他于是向下看,感觉到她在看他,他有点想哭了。

但他没有哭,他想起了庞贝城里那些被埋葬的爱人。

他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驱散那些画面和念头,他想在此时此地真正地哀悼,与她一同哀悼。

接着,他看着她,对上了她被泪水盈满的双眼,她看了他很久。

然后,她走了。

娜迪亚离开。

画外音:他还不能走。

他需要通知他朋友的母亲,他跟着警察去了警察局,完成这些事用了好一会儿,大概几个小时。

第四十幕 院子 日画外音:当他下午回到小屋时,她已经走了。

她的房间空空如也,他走遍了这栋寂静的房子,希望她留下了些什么。

第四十一幕 海边 夜画外音:屋外天色已暗,他走过沙丘,来到海边,他坐在沙滩上,他在等待,可怕的是,人们说的都是对的,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些通通忘记,小屋、大海…还有她。

发光大海第四十二幕 外景 日里昂坐在公交车上画外音:在极少数时候,在他被孤独折磨,在他感到难过时,一段模糊的记忆会向他袭来,那感觉似乎是有人还记得他。

还在等他,而且他们还有相见。

第四十三幕 内景 日赫尔穆特坐在椅子上读着书稿。

赫尔穆特:“你在哪里”当他抬头,已是夜晚,而大海正在发光。

里昂吸烟,看向赫尔穆特。

赫尔穆特看向里昂。

赫尔穆特:我和菲利克斯的妈妈联系过了。

她很高兴你把这本书献给他,说“高兴”可能有点不恰当,她很感动。

你把整本书都念给她听了。

里昂:对,她想让我念给她听。

里昂:她给你打电话的吗?

赫尔穆特:不是,是我打给她的。

里昂:为什么?

我把名字改了,所以法律上来说,还有地点,所以应该…赫尔穆特:不是因为这个,我需要她同意这个东西。

赫尔穆特离开座位,拿出菲利克斯拍的海边照。

里昂:做封面?

赫尔穆特:当然不是做封面。

我觉得可以放结尾。

当他抬头,已是夜晚,而大海正在发光。

里昂拿起一张照片,是一个女人的背景半身照,她面向大海。

里昂:那是娜迪亚吗?

赫尔穆特凑近看了一眼。

赫尔穆特:你觉得是她吗?

赫尔穆特离开,走到一边。

赫尔穆特:只有这张照片没有配套的肖像照。

里昂将女人的背影照和一张单独的大海平行放置。

赫尔穆特:你得出去二十分钟。

赫尔穆特在房间一个角落,将仪器塞进自己的鼻子。

里昂:要我帮你吗?

赫尔穆特:不用,有人会来帮我。

专业人士,每次都是一样的话,“好的,维尔纳先生”“怎么样”里昂站在一边。

赫尔穆特:你有可以看的东西吗?

里昂:没有。

赫尔穆特从一边桌子上拿来一沓文稿。

赫尔穆特:这是一个年轻的冰岛人写的,我不太确定,你能看一眼吗?

我很好奇你的想法。

里昂走上前接过文稿。

敲门声。

护理工:维尔纳尔先生。

赫尔穆特:对,进来吧。

怎么样?

赫尔穆特对里昂挥挥手,听见护理工的话,里昂低头憋笑,走到一边。

里昂离开房间,赫尔穆特向他挥手。

里昂拿着文稿在院子里走,边走边看,听见走路声和口哨声,里昂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穿着黑色的大衣,女人从一边房间里拿出一个轮椅,推到门边,敲门进去,出来后坐在轮椅上滑着玩,里昂躲在树后看着她。

钟声响起,女人在走廊尽头转了个身,露出正脸,是娜迪亚。

里昂从树后走出,娜迪亚转身,看见里昂。

娜迪亚微笑,里昂微笑。

 4 ) 最完美的夏日电影

《红色天空》用一种浪漫的形式,杂糅了对社会环保议题的关切,讲述了一位自命不凡的新人作家Leon计划在某个夏日远赴海边小屋创作自己的第二部小说的故事。

森林之火在燃烧,海在翻涌,爱情在萌发,年轻人在谈论文学,在创作,也在生活。

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夏日电影吗?

这应该是柏林电影节常客Christian Petzold 所拍摄的最“平易近人”的一部电影,所谓“文艺片”在故事情节的设计上实则充满了戏剧冲突,只要你能够忍受前1个小时的铺垫,在后面的几十分钟里,你将获得无与伦比的观影体验。

这也是导演第一次尝试“喜剧”,他坦言,在电影节听到观众观看途中的笑声,觉得很新奇。

Petzold说,拍摄这部电影的起初,正是自己忽然意识到其它国家好像都有自己的“夏日电影”,但德国没有。

虽然故事简单到一句话可以讲完,但这依旧是我今年看到最好的电影,更是迄今为止我观看过最完美的夏日电影。

从音乐到对白,看这部电影,仿佛在夏日午后打个盹,做了一个浪漫的梦。

工作,与表演工作 。

艺术家,与表演艺术家。

我们看到满口是“工作”的男主角总是将书稿摊在一边,但似乎从未再次落笔,面对沉浸在夏日悠闲中的友人,他的自负与傲慢呼之欲出。

“这是一部讲述Leon的电影,讲的正是他这样一位世界的旁观者的形象,19世纪的艺术家就是这样的。

”他无法忍受“无所事事”,用“工作”的表象掩盖夏天的炎热空气里的无聊与烦闷,而不是去游泳、去看海,去经历和体察身边发生的一切。

男主角的语言与表情,时常让我回忆起念书期间的暑假,总计划带着相机回家拍摄纪录片,这么多年却一段影片也没留下的自己。

导演对这种“假装艺术家”的傲慢所进行的精准刻画,如他自己所说,更像是对当年拿到丰厚报酬准备拍摄第二部电影时的自己的一种自嘲。

说到底,我们都曾是自命不凡的losers。

完美女主角Paula Beer饰演的女主角也太完美了,我实在是非常佩服作为一位演员的她,在电影镜头中所展现的自由、精灵般的灵气,以及可能很多演员一直在追求却永远也无法企及的,生活的自然。

在她的表演中,你永远都无法感受到镜头的存在对她的影响,相反,电影的一切都成为她的陪衬。

Petzold说,在拍摄现场,摄影师也不会“指导”她的走位,而是相机跟随着她的移动而变换位置,她也不会刻意去遵循“出画入画”的常规来限制自己的表演。

在这一点上,导演给予了演员最大的自由与信任,也成就了这个角色。

《红色天空》是Paula Beer继《过境》和《温蒂妮》之后和导演合作的第三部电影,在三部电影里,她的出现都充满神秘与灵动,她在电影中的闪现总让人清晰地意识到,电影仅仅是对生活一刹那的捕捉,而她的表演却了无痕迹。

我太喜欢这部电影了,喜欢到看完《红色天空》,立马把导演拍过的电影全部翻出来看一遍,然后开始恶补以前甚少观看的德国电影。

***近两年看片量少了很多也很难有一部片子可以真正打动我《红色天空》无论是气质还是品质都是我今年最喜欢的电影甚至是我心目中完美电影的样子希望你也喜欢希望下一次更新不用等一年

 5 ) 《红色天空》——去爱,具体地爱

我猜,男主不讨人喜欢的人设,让红色天空这部电影的受欢迎程度肯定比不上温蒂尼。

但比起温蒂尼探讨的关于背叛与重建的话题,红色天空中讨论的关于爱,反而更让我兴奋。

佩措尔德从来都是有野心的,他从历史深处走到当代幕前,所表达的爱带有时代视角,是我们当下生活现状很重要的镜像与记录;而他惯用的寓言语境,在这部电影里面因为毫无痕迹,而更加显得如鱼得水,自由如风。

我喜欢看历史、寓言和传说,是因为他们把露骨的现实藏于时空的城堡中,真假莫辨,有缓冲空间的同时也能真实得振聋发聩。

如果说李沧东让我这个喜欢真实的胆小鬼望而却步,那么佩措尔德就是我的福音。

火,是男主Leon的属性,怒火、山火是电影中的一对隐喻。

他在愤怒什么?

Leon从一开始出场,就一副表情凝重的样子,他是一个心思沉重的初代创作者。

相较而言,他的朋友Felics和Nadja也都是创作者,甚至救生员David也像是一个优秀的脱口秀演员,他们每一个人都比他松弛多了,也似乎比他有才华多了——David随口讲出的故事都是引人入胜的;Felic在海边游着泳、聊着天就把自己创作的灵感找到了;Nadja将自己创作者的身份说丢就丢,但喜欢的诗歌张口就来,让Leon的编辑共鸣与惊艳。

可是Leon从不允许自己作乐,他把所有的时间拿来创作,他对待创作像对待工作一样认真负责,讨厌一切玩乐,整个人不合群、高傲、焦虑。

起初,我以为这是一个关于创作的故事,一个笨拙、别扭又清高的创作者,我其实讨厌不起来,他的怒火,他的愤世嫉俗都是源于心火。

心火是自恋,一个自恋的人会经历渴望表达和被理解的阶段。

一个自恋且热爱创作的人,会担心被误解、被否定,也无法承受被剥夺表达的权利。

当害怕失去的时候,也正是热爱之火熊熊燃烧的时候。

总之,创作者们的自恋我是颇有共鸣的。

但Leon让人讨厌的点在于,他任由心火燃烧,甚至变成了暴力,伤害着周围爱他的人、他爱的人和陌生人。

那,电影是在讲一个创作者的成长么?

似乎是。

Nadja是Leon在来到夏日小屋之后的奇遇,一袭红裙撩动着他炙热的心火,肆意和野性让他觉得危险但又控制不住被吸引。

他控制不住地走进她的房间,控制不住地跟她搭讪,控制不住地甚至把自己的文章给她欣赏。

而在得知Nadja的才华之后,他的爱更多的变成了恐惧和嫉妒,被爱的人否定的后果,他承受不了。

一个完全包裹住自己的人,在刚接触爱的时候,是没有能力处理好自己和爱人之间的关系的。

可作为创作者,他终于把自己的目光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到了周围人身上,不是么?

直到我从另一对身上,感受到爱,我才终于稍微体会了佩措尔德想讨论爱的意图。

David和Felics是更自由的一对。

对周围环境的细腻让他们那么的热情和坦荡,他们一头扎进生活,周身都充满着光芒。

这光芒也许是发光的大海给他们的,也许是五彩的夜色给他们的,这光芒,让他们彼此吸引,坠入爱河。

当灾难来临,爱河浴火只剩灰烬,可是,爱那么深刻隽永,像被山火埋葬的庞贝古城那样以永恒的姿态震撼到了无数世人。

红色天空这部电影中的寓言是:一旦相爱,注定消亡。

寓言的出处是一首名叫阿斯拉人的诗歌:每天黄昏时分,苏丹的魅力女儿,漫步在喷泉边,洁白的水潺潺落下。

每天黄昏时分,年轻的努力伫立在喷泉边,洁白的水潺潺落下,他的面色日渐苍白。

一天晚上,公主走近他,突然开口,“你的名字,我想知晓,还有你的家乡,你的部族”。

奴隶回答“我的名字叫默罕默德,我来自也门,我的部族叫阿斯拉,一旦相爱,注定消亡。

” 很美的诗歌,不是么?

爱是创造么?

人和人之间,人和物之间,仿佛可以因为爱创造出一定的关系,打破陌生,创造交融,但也会走向消亡,所以,爱不是创造。

蒋勋在吴哥之美的书中写道,他看到吴哥遗址,看到的是在被时间淹没的干涸水库里,曾经有过的丰饶富裕的生活向往。

爱河会有干涸的一天,可以那曾经的交融和对美好的向往拥有穿越时空的力量。

消失的吴哥城,被掩埋的庞贝,在山火中永不分离的David和Felics,他们都用自己部分形态的消失打破了自爱,走向了神祗的殿堂——爱人,山火留下的灰烬会让信徒们感受到那曾经的炙热。

爱是力量,走向消亡也正是他对抗消亡的方式。

但这股力量不是人人都能体悟甚至掌控的,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代。

蒋勋在吴哥城行走时,想象着当时工匠的状态,说到“有一天,在不可知的某个夏日午后,不可知的一朵花的坠落,是你失了神,忘了雕刻,却从心理记起了美,你便有幸知道,美,是多么愉快欣喜的领悟。

” 爱不是口号,不是作态,不是工作,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工具。

爱是那一朵不知何时坠落的花。

这个推动着我们创造价值的时代,却又不给我们等待花坠落的机会,我们惴惴不安,焦躁不已,创造出来的人生,也只是像电影的男主角一样,需要被付之一炬的小说“三明治俱乐部”。

佩措尔德提到,五六十年代,老师问青年们,你们长大想做什么?

他们回答“我想成为一名护士”或者“我想成一名美发师”。

现如今,人人都想当作家、演员、创业家,所有生产与涉及手工制作的东西都过时了。

但是40岁时他们想再次从事悠闲的工作,在自家花园里种植一些有机食物。

佩措尔德想谈论的爱,是当下时代下的爱。

男主Leon的作家身份,像是对新自由时代下“浪漫”的嘲讽,焦虑的时代,浪漫和自由也是充满暴力的,因为焦虑的人们用这样的浪漫和自由反抗着一切,包括周遭的生活。

脱离了生活,没有了土壤,花朵坠落的瞬间,要么看不见,要么接不住。

不管时代是自由的还是焦虑的,不管你在里面选了哪条路,最终都要回归的具体的生活,因为那里面,蕴藏着具体的爱,蕴藏着花朵坠落的机会。

“这部电影中,爱的力量、爱的浪漫、爱的暗夜,这些都没有沉溺,我更加感兴趣的是,集体里、团队里,我们必须要学一些东西——爱不会一成不变地存在,他们必须为爱付出。

在诗中有爱,景中有爱,夜晚的肉体欢愉中有爱,两个人亲吻时有爱。

你也可以看到爱在渐次累计,是一种爱的耕耘,而不是一种浪漫主义的。

”在采访中,佩措尔德如是说。

我想到了项飚老师谈到过的附近的消失。

他说现代社会有一种趋势,消灭附近,附近的消失带来的是冷漠,冷漠也是一种暴力。

我们总是想去远方,想逃离,可是花朵就是在附近坠落的。

电影的最后,Leon看到Nadja在编辑家中,我猜,勇敢的Nadja大概是遵从自己的内心,陪在了编辑身边,毕竟他们有过精神的共鸣也有过生死之交的经历。

此时Leon的错愕展现出了他的事情发展的领悟。

可是,他没有嫉妒,没有愤怒,更没有暴力。

他们相视一笑,Leon和Nadja互相懂得,互相祝福,实际上,此刻,属于Leon的花朵已经坠落,他用自己的方式接起,捧在手心,用心呵护,这一刻的他,很美。

暴力源于自恋,只有去爱,具体地爱,才能浇灭暴力的火,收获平和以及和平,对个人和国家都是。

我对佩措尔德元素三部曲的第三部有了更多的期待。

据说,是关于海洋。

 6 ) 又一场“火山挚恋”却只为他资质平平的觉醒献祭

夏天是疼痛的生长期,青少年在无所事事的规律作息的巨大罅隙间,漫无目的地游荡,像《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夏雨,暴晒于正午的烈日下,散漫地晃荡在老北京狭窄的屋脊上,思考着如何寻找敲开每一户人家房门的钥匙。

指向欲望的窥探者形象是两位主角身处无尽夏日时的另一共性。

从他第一次对Nadja的背影产生好奇的凝视时,欲望作祟下潜进主卧偷偷翻看她笔记里哲学遐想的涂鸦,而所有试探性的窥视在听到外界响动时戛然而止,这都证实了他无法成为一位好作家,或者在那个夏天他无法成为一个好作家。

对幻想占有的欲望客体丝毫并不妥协于自己的嫉妒,对迫切渴望得到认可于成就的作品评价的焦虑,在异地郊外的夏夜如同一声声淫荡过瘾的娇喘,伴随着间或传来的疲惫呻吟,将他清醒地驱逐到蚊虫纷飞的藤架下彻夜无法安睡。

他对Nadja的好感过于明显,以至于镜头外的我不时共感到一股精液——男性欲望的象征物——试图流动却不断受到窒塞的为难与尴尬。

然而他的矛盾却也如此透明可见,来自上位者精密周到的打量与审视,想必每次的结果——Nadja不过是卑微讨好的服务员,都像避孕套一样强制地抑止了他性欲的释放。

配角cp又是一对“火山挚恋”,相同的结局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走向。

精心的铺垫、张扬的挑拨、乃至灵魂的契合,最终似乎都只为了上演一场壮烈的燃烧而为男主资质平平的觉醒献祭:同着火的野猪一齐在一条死路中被山火活活烧死。

女主不用多说,美美美,赞赞赞。

因而,每一次她看向男主的倾向都使我惶恐,生怕导演出于同性别而对男主产生的恻隐之心将二人配平,然而结局还是过于温情了,能够从二人对视的微笑中体现导演的性别属性,如果是位女导演执镜的话,想必更倾向于让画面停在他躲藏在草丛中对Nadja再一次投射的隐秘而热烈的窥探。

 7 ) 《红色天空》:蓝海的另一端,爱恨焦灼

(本文首发于“幕味儿”公众号 2023年10月17日 #迷影栏目。

未经授权,请勿在任何平台以任何形式转载。

感谢)作者: 握瑜生 近年来,欧洲三大奖对于纪录电影的重视有目共睹,主竞赛单元有多部纪录片入围已经算不得什么新鲜事,79届威尼斯金狮奖(《所有的美丽与血泪》聚焦传奇艺术家南·戈尔丁)、和上半年的73届柏林金熊奖(《坚毅之旅》关注精神障碍群体)的最高奖则更是双双花落纪录片。

本届柏林影展上,评审团大奖最终被授予佩措尔德的《红色天空》(Afire),这部同样入围了主竞赛的德语新作与《坚毅之旅》显然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数,在某种程度上它是一部过分低调的传统剧情片,但同时又实实在在地激荡着观众的心湖。

提起二十世纪后半叶至今的德国电影创作运动与电影创作流派,最广为人知当属1962年《奥博豪森宣言》后的“四杰”(施隆多夫、赫尔佐格、维姆·文德斯和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及其领衔的德国新电影运动,他们携手将曾经一度占据舞台中心的德国电影再次推向了全世界电影观众的近前,这场运动无疑深刻地影响了此后整个德国当代电影创作的基本走向,使数代德国电影人得以从中不断汲取经验养分、反哺新创作。

而进入九十年代后,高墙的轰然倒塌随即成为后柏林墙时代的德国电影人绕不开的核心主题,或凭直面、或以曲笔,这样一批积极进行历史清理与文化疗愈的德国电影,为延续德国电影的优良传统而站在了新媒介、主流商业运作的对立面,德国电影对于创作中政治性表达的高扬也从这一时期开始闻名。

进入新世纪后,德国影坛出现了更新的一代电影人,因为主要以柏林为创作重心地带故而得名柏林学派。

与上述两代不同,这批出身专业电影学院、接受过系统艺术理论训练的创作者们,在丰沛影史资源的培育下成长,立足于前辈不断摸索的基础之上,与纯粹商业制作保持适当距离的同时,又不再囿于宏大叙述的裹挟和束缚,堪称真正放开了手脚的一代。

他们的努力正逐渐开始在国际范围内再次打出德语电影的独特旗帜,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Christian Petzold)正是柏林学派的领军人物之一。

《红色天空》是佩措尔德继“幽灵三部曲”(《耶拉》《心的居所》《柏林游魂》)“移民三部曲”(《芭芭拉》《不死鸟》《过境》)后“元素三部曲”中的第二部,影片中佩措尔德尝试实践一种新的可能性:作为一种情感幻象,电影可以开始于故事、结构、人物、历史,更可以甚至可能始于一个被触动的瞬间。

如前所述,《红色天空》着意在一种强戏剧性架构下——夏日波罗的海附近的一间度假屋里,四位主人公在不期然的状况下相遇——通过围绕几个主要人物的短暂共处来探察特定时空中人的心绪、相互之间的接触。

自来到度假地就抗拒一切邀请、拒绝接受批评的青年作家莱昂,与莱昂一路到来的艺术学院学生菲利克斯,已经提前入住度假屋、“名字很像俄罗斯人”的女孩娜迪亚和在海滩边偶遇得以认识的戴维。

在这四个人物中,又以莱昂与菲利克斯的对照最为引人注目。

莱昂在言语举止中表现出的种种燥热、焦灼、紧绷、敏感、矫情和脆弱——答应下海游泳却只是穿戴整齐地在海滩上晒太阳;为将要到访的出版人维尔纳预定住宿、款待饮食显示出他对于形式、虚设意义(某某名作家住过的房间、城里做鱼很好的餐馆)的追求;他既严肃而又缺乏幽默感,对所见人事想当然地猜测与臆断(一方面简单粗暴地认为戴维是娜迪亚的夜间情人,另一方面又以为娜迪亚只是一个在海滩买冰淇淋的女孩而从内心看不起她)——均显示出他被局限于纸面而无法真切地体察和感知生活,而他的状态几乎就是其所处环境的象征,一丁点细微的波动与变化就将极大地刺激他的神经至于愤怒、崩溃,与大规模爆发前夕的山火同样处在易燃的边缘。

站在他的反面的是菲利克斯,松弛、悠游、保持着平衡和友善。

菲利克斯的摄影作品集的主题是“水”(与莱昂处于“烧灼”“火”的状态针锋相对),最终他选择拍拍摄的对象是大海,而他拍摄大海的方式是通过拍“看海的人”:一个仍然保持着热爱生活和真实触碰世界的情感饱满的人,他可以地借由人更加立体地感知世界。

海本身是没有意义的,但海因人的注视而被赋予了意义,海亦因人的存在而成为一种幸福。

这是莱昂不能理解的,他的目光中看不到人,自然就看不到/写不出真实的大海。

在戴维讲述“阿拉伯人送地毯”的段落中,影片一方面隐晦地交代出戴维与菲利克斯的暧昧关系,同时也从侧面嘲讽了莱昂,一个作家在写作上的虚构能力还不及戴维为制造一次亲密接触而铺垫编造出的笑话高。

近于自恋的莱昂始终处于一种刻意地回避和自我封锁当中,这让他对于已经发生的熟视无睹、对即将到来的威胁又异常恐慌。

开裂的房顶激不起他的兴趣,而天空的逐渐变色使他焦躁不安。

主人公们从超市购物的行程中得知住所以西三十公里外的山火火情,这也导致他们无法获得修车和拖车救援,为结尾处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莱昂曾多次望向天空,但影片中始终没有对红色天空进行正面描写,直到第43分钟,被山火映红的天空首次在影片中出现,蚊蝇的嗡嗡声、救援/救灾飞机轰鸣而过,灾难第一次通过视觉传递带来了实感。

巧妙的是,佩措尔德并未高频率地将其直接引入画面中,而是灵活地使用了大量带有强烈侵略性的红色视觉符号(红跑车、红裙子、红色拖拉机、红色救火车)间接提示观看者:山火的蔓延其实从未停歇,而它更进一步与山火下的人紧密联系,表征着情感流淌的延绵持续和不可逆转。

在这种红色基调的驱动下,莱昂的“火”不可避免地与另外三人轮番发生碰撞,碰撞迫使莱昂一步步撕扯开了自我缠绕起的茧房,从缺口处走出。

莱昂与菲利克斯的碰撞最初主要集中于“工作”与“放松”、摄影作品集拍摄对象的争辩中,而好脾气的菲利克斯往往选择默不作声。

唯一一次对莱昂的激烈反应,正是在餐桌上因莱昂对戴维的咄咄逼人而出言维护。

与娜迪亚的接触则显得更复杂、更“拧巴”,入住度假屋的第一晚尚未与娜迪亚见面时,莱昂不堪娜迪亚夜里纵情享乐的困扰,而次日见面后她却在顷刻间击中了莱昂的心。

影片全方位地展示了莱昂既想要靠近,却又因各种顾虑而频频用“工作不允许”的借口来搪塞娜迪亚的主动邀请,此外,他期待得到娜迪亚的认可、获得理解但又接受不了批评和意见,表现出受挫后的恼羞成怒。

在那场出版人维尔纳也在场的最后晚餐后,尴尬的莱昂几乎是在质问娜迪亚:“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是做文学研究的?

”“因为你从来都没问过。

”2020年《温蒂妮》完成后,佩措尔德曾在访谈中透露:“我现在写得正起劲儿,下一部电影的名字可能叫‘红色天空’,我是在疫情后才真正想到这部电影的……它同时与爱、吻和同性恋情等有关。

我想真正地看到(表现)身体,(因此就)不能戴口罩。

[]”《红色天空》是有关某些焦虑、不适感的影像,但同时它也是真正有关情感的,只是它试图尽可能地避免直接谈论/讲述情感的喷张与传递。

这是一部极度安静的、有着鲜明的佩措尔德式叙事风格的作品:全片几乎没有使用音乐(除了全片结束时),存在感很强的环境声,画面上高饱和度色块的组合使用,整体透露出一种克制到近几乎冷淡的表达风格。

隐忍的情绪、神秘的爱恋只能借由大量不连贯的碎片印象和细节加以还原。

这种对冰山原则的遵循,似乎把全部的事态变化都压入了水面以下,观众们并不知道菲利克斯与戴维是在哪一个瞬间相爱的,直到最后的悲剧带来的动人转折,结构上的张力被空前释放出来。

同时,第89分钟第二次出现山火镜头,此时火势已盛提示着莱昂也迎来了他个人情感的“爆发”——他终于对娜迪亚表露了心迹。

在莱昂与菲利克斯海滩对话的段落里,莱昂的手里出现了一本名叫“阴影”(schatten)的书,作者是雷纳·洛伦兹(rainer lorenz),事实上这本书并不存在,但它却预示了影片前90分钟内笼罩在莱昂头顶的一道无形阴影,他正受困于此。

莱昂两次穿过树林,一次是去小屋,一次是为了突发急性病的维尔纳从小屋跑向医院。

第二次穿越的途中,他亲眼目睹了在山火中翻滚而来被灼烧致死的野猪,火光与为大火所吞噬的世界对莱昂产生了一种强制性观看的命令,他再也不能不听、不看、不问外界而只顾自己的几张纸稿上的创作。

维尔纳谎称肾结石小毛病,只有娜迪亚注意到被分配到四号病区的他其实已经罹患肿瘤,这反差逼迫着莱昂打开他郁郁心结与自恋的圈套;结尾的高潮段到来前,莱昂最初的写作充满着对爱、婚姻的理想化、浪漫化描述,对琐碎日常的不解和抗拒,菲利克斯与戴维的遇难/死亡则要求他必须诚实地重审:“什么是爱?

”他爱上娜迪亚了吗?

这世上真实的爱恋究竟该被如何形容和领会?

比起相拥赴死,爱也许更多的是苦乐纠缠、笑中含泪,等待、错过,甚至抱憾终生。

等待夜幕再次降临,原来大海真的会发光,只是已经这份美丽已经无人可分享。

从这个意义上,佩措尔德的《红色天空》召唤着这个时代愈发稀缺的一种品格——只有当我们真正理解了什么的时候,才会对它产生爱或恨,而义无反顾地爱人不如说就是一种不惧走近这个世界的勇敢。

娜迪亚谈起她的论文“海涅《罗曼采罗》中爱的震动(The Quake of love)”时,读出了她最爱的那首诗《阿斯拉人》:“他们一旦相爱,就要死亡。

[]”如同千年前庞贝古城中因火山爆发而被掩埋的爱人们,在死亡的当口,戴维与菲利克斯互相环抱彻底与对方融为一体,应是毫无恐惧的吧。

红色天空 (2023)7.62023 / 德国 / 剧情 爱情 / 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 / 托马斯·舒伯特 葆拉·贝尔“走向门梯。

黎明击打,击打大海花岗石大门,太阳呼呼喷溅火焰。

半窒息的夏日神灵在烟雾里摸索。

”(特朗斯特罗姆)

 8 ) 惹人厌恶的主角却进行了承上启下的塑造

电影本身的节奏是很经典的东欧式先抑后扬,电影的前一个小时是充满压抑和烦闷的,它用尽气力去塑造了一个烦人的主角,再用最后三十分钟去引爆前面的堆砌,这种手法不能说不好,只能说如果题材不合适,只会让人难以下咽。

莱昂其实以通俗点的语言来评价男主角莱昂的话,我可能只会用犯贱来评论他。

而用精确一点的语言来说的话,莱昂是一个完全的自我中心论者,他在电影中呈现的形象已经不仅仅是不讨喜,他是有点惹人厌恶的人。

他自视甚高,以为自己是个作家就目空一切,实际上电影中有个片段,是出版商念诵莱昂的文稿,就单单两三分钟的时间,莱昂的文稿就凸显出了做作、矫情、文字重复没有意义的状况,你听着他的文稿,甚至难以理解这种作品居然还有出版社愿意和他对接。

但就是这样一个名不副实的身份却带给了他傲慢的底气,他称菲利克斯的作品是难看的垃圾、看见娜迪亚卖冰淇淋就将她和贫贱划等号、认为戴维是救生员就等于文盲,哪怕对方能说出在海洋中发光的藻类有什么习性都不愿转变自己的观点。

当最后莱昂因为出书无能和对于娜迪亚的爱与嫉妒而向娜迪亚和出版商恶语相向的时候,娜迪亚的回击和辱骂让我不由得感到舒爽,一整部电影终于骂他了。

其实莱昂的性格要准确评价的话,可以说是作茧自缚。

他困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像个盲人一样看不到自身以外的更开阔的世界里正在发生的事,被自身烦恼折磨,对周边的人或事物冷漠、麻木,爱也渐渐消失、深埋起来,越来越多的是对他人的埋怨、猜忌与侵犯。

而他的“侵犯”则体现在电影中极多的“偷窥”镜头里,菲利克斯、戴维、娜迪亚,莱昂偷窥过每个人和每个组合,他把自己的状态比喻为高等的,以“上帝”视角去审视和判断他人。

就像电影前期,菲利克斯拿出自己的摄影作品,表示自己想用任务的“背面、正面”为组合来凸显大海的主题,但莱昂言辞激烈地抨击了这一构思,在他看来,当相机转到看海人的正面时,他们就不是在看海了,而是会看向相机。

背面代表窥视,正面代表交流,莱昂只想窥视,不想交流,他抱着书写世界的愿望,想拉开距离观察,却常常失焦而目迷。

而更加讽刺的是,莱昂对待“冰淇淋车员工”和“文学博士”两个身份的娜迪亚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最开始自己的文章被批判,莱昂整个人的表达就是“你也配”的轻佻傲慢的态度,而娜迪亚身份凸显后,他的状态是“真的吗?

你真的是博士吗?

你不就是个卖冰淇淋的吗?

”的难以置信甚至有些破防的态度。

在莱昂把小说拿给娜迪亚阅读,得到批判,并最终得知娜迪亚并非只是海滩上的冰淇淋售卖员,而是文学博士时,莱昂对于自身身份的认同感跌至了深渊。

批评的意义与重要性,因为批评者的身份发生了质的改变。

在此之外莱昂还悲哀地发现,在这个假期里,看似轻蔑一切却渴望着一切的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欲求的这些人与物。

他的自我中心论就这样出现了裂缝。

而除开莱昂“成长”的主线之外,作为副线的菲利克斯和戴维这对同性恋人的故事一直游离于主线外,餐桌上的一个吻、暗示意味的性场景。

甚至令观众以为只不过是主人公爱情线的佐料,却在高潮部分让人倍感意外。

两名同性恋人在山火中殉情的情节呼应了女主角背诵的那首海涅的诗歌:一旦相爱,注定消亡。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则是最后一段,将在太平间的影像文字化的突变,简直是神来一笔,它让电影没有落入到伤感煽情的窠臼里,摆脱掉那些廉价的俗套感。

借出版商朗诵文稿的方式,让电影的副线和主线相连接,再次回到文学创作的话题上,也娓娓道出了莱昂在创作与心态上的成熟转变。

在终于懂得观察与关心身边人的重要性,他将同伴的爱情悲剧转为自己的创作,作为献给亡友的一份礼物。

除此之外,在电影的最后一幕,娜迪亚在海边冲着莱昂咆哮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说出“四号病区”是“绝症病区”。

电影中没有任何对此的刻画,那么换个方向想一下,是否是娜迪亚本身就已经身患绝症了,然后正好又和出版商同病相怜,她借来轮椅可能是为了提前适应自己未来无法行走的状态。

 9 ) 那场山火烧出荧幕,还在蔓延······ ——瞎聊2023年佩措尔德电影《红色天空》

疫情之后人们的心理堤坝坍塌了,潮水上涌淹没陆地人心。

澳大利亚山火中的考拉嘶鸣像炸弹爆炸后的耳鸣,轰隆至今。

德国导演佩措尔德的“元素三部曲”由水而火(第一部《温蒂妮》、第二部即是《红色天空》,试图筑起新的堤坝。

2023年,影片荣获第73届柏林国际电影节评审团大奖银熊奖。

在艺术的维度上,他做到了。

抛开柏林学派那种“反电影”拆毁主流叙事的手段,也抛弃好多影评人象征寓言式的解读,我想说《红色天空》以一场山火幽灵般驱动叙事的方式,将四个年轻人卷入其中,不动声色的烧开荧幕,蔓延进每一个看见过它的人心里,经久不息。

影片的故事发生在一个炎热、干燥的夏日,四个年轻人在波罗的海海岸的度假屋中相遇。

小说家里昂(托马斯·舒伯特饰)和摄影师菲利克斯(兰斯顿·伊贝尔饰)来到森林中的木屋工作,却发现房子已被神秘女子纳迪娅(葆拉·贝尔饰)占据。

那火从影片一开始就以直升机的轰鸣、汽车的抛锚、森林中的诡异忽隐忽现的渲染着幽灵般的氛围,直到他们被森林火灾所包围,菲利克斯与同性男友海滩救生员葬身火海。

以宿命般的相守形态出现在停尸间。

沿用影片中的话术——爱的震动。

像极了幽灵的显影。

佩措尔德将自己的个人创作经历,幻化进影片中主人公作家莱昂的状态中,一个敏感、脆弱同时自大偏执的作家。

当创作者在说工作的时候,他到底在工作什么?

还是只是一个逃离现实的借口?

他自身的欲望不是外在的他者,而是向内的自身。

他对吃饭、性爱、娱乐统统不感兴趣,甚至厌烦。

他只沉浸在自己所谓的“工作”中。

但实质上,他只是焦虑、怀疑、否定、攻击那些想要身边关心他的人。

我们都知道,除非他打破自我,才有爱的可能。

《红色天空》用一种日常的,甚而浪漫化的、情节剧式的构造让莱昂一步步不得不打破自我,望向他者,但又都以失败告终。

直至掌握自己命运的出版商生病、朋友被烧死,刚想表白的女人纳迪娅离去。

山火席卷,他才大梦初醒般,领悟到一切。

佩措尔德在采访中说这不是大多数意义上的灾难电影,大难来临,人物觉醒,最后一分钟营救。

而是一个个无辜的年轻一代,什么都没做,父母祖父母携手资本主义世界摧毁了所有。

因此,灾难发生时,他们不会从中学会任何东西,他们没有时间领悟任何事情。

虽然影片中的莱昂在灾难后写出了真正触动人心的生命力作,但这无疑是浪漫化的开放式处理。

这座堤坝建起来了,只是不牢靠,只是在电影的观念中。

“当他抬头,已是夜晚,而大海正在发光······”最妙的就是,如此浪漫化的情节剧式结尾更加强化了弥漫全片的、山火般蔓延的生存焦虑。

电影落幕,音乐响起,而山火还在蔓延······

 10 ) 95后国际影后,继续让演技绽放

德国导演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元素精灵”三部曲第二部《红色天空》在第73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斩获评委会大奖,本片由托马斯·舒伯特、葆拉·贝尔、恩诺·特雷布斯、兰斯顿·伊贝尔、马蒂亚斯·勃兰特主演。

在颁奖礼举行前,导筒directube与海外媒体一同圆桌专访了《红色天空》主演葆拉·贝尔,作为老搭档导演佩措尔德元素精灵系列的核心演员,柏林影后贝尔正在最正确的道路上绽放演技。

贝尔专访正文问:我想这是你第三次与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合作了?

这一次的情况如何?

因为当然,第一次是试图从工作过程中了解对方的情况。

但我认为现在你们更多的是……“来吧,我有一个剧本给你,开拍!

”你们之间的工作应该更容易了?

葆拉·贝尔:是的,这是完全正确的。

我认为,来到电影或电影片场,大多数时候,你就是需要很多时间来了解对方。

所以了解你的导演、你的同事、团队,这需要很多时间。

为了有安全感,为了作为一个演员更好地工作,要打开自己,能够信任他们,并且要感到,“好吧,我觉得很安全。

我们开始吧”,这需要很长的时间,通常。

然后到了拍摄的第20天,你会想,“好吧,现在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

因为现在我认识每个人,我知道在片场如何工作。

”现在第三次与克里斯蒂安合作,对我来说,这真是太好了,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们有两次精彩的拍片经历,然后他很早就让我参与到这个故事(《红色天空》)当中。

一开始,他只是告诉我这个故事,然后说,“好吧,我有一个想法。

因为在疫情之后,我想要一些轻松的东西。

我真的想拍一部非常、非常轻松和有爱的夏季电影”。

所以第一次,他只是告诉我他的想法。

这已经不同于从一个你不认识的人那里得到一个剧本,然后说:“好吧,让我看看,这就是一个剧本。

我不知道该把它放在哪里,会是什么样的风格。

”我是通过克里斯蒂安自己来了解这个故事的。

当有人向你介绍故事时,而不是“读它,然后决定”,这是很不同的。

所以我觉得非常非常投入,真的感觉是一起工作,而不是为某人工作或创造一个画面。

这真的很有趣,感觉就像一个电影家庭,你在一起创造电影,而不是像 “我是你的女演员,告诉我怎么做。

”所以,这也许就像现在看起来的电影氛围一样自由。

问:他有没有让你看侯麦的电影?

因为他在疫情期间重温了侯麦的电影。

葆拉·贝尔:我们都得到了作为礼物的蓝光DVD,所以后来他打电话给我说:“我看了侯麦的这部电影”。

所以我们都看了,我们进入了这种讨论电影的氛围中。

在疫情期间,我们有这么多时间,得了新冠你很头晕,然后就飘到这些来自另一个时代的夏季电影中。

这真的很有启发性。

我们觉得:我们需要这种氛围的回归。

问:佩措尔德盛赞过你。

那么你还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

你们之间的这种特殊联系是什么?

葆拉·贝尔: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最近刚去世的一位很了不起的选角导演的办公室。

克里斯蒂安认真在做他的选角程序。

他不喜欢把人安排来,准备场景,然后测试这些人。

他更像是,“好,我想了解你。

让我们谈谈你可以扮演的角色或你的工作”。

他知道人们的工作是有启发性的。

所以他真的只是友好,而不是那么强地在测试。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只是不停地在谈论所有事情。

然后有一刻,选角导演说,“好吧,也许你想开始谈论电影了。

”然后克里斯蒂安告诉我电影的情况,我们谈论我的角色,玛丽。

然后,在所有这些之后,他就说,“好吧,我希望你能扮演这个角色。

我会把剧本发给你,你就读一下,然后让我知道你对它的看法。

”(我们的合作)真的就那么开始的。

所以,当时真的很平静,不像那种很兴奋的,“天啊,某个大人物给我打电话,我要去准备我的角色,希望我得到这份工作!

”它真的更像是一个邀请,让我们了解对方,然后决定对方是否可以成为一个好的合作对象,真的就看你们是不是在同一水平线上。

问:你和他在一起是否有一些以前和其他导演没有的感觉?

我的意思是,因为你是一个非常希望有时间来准备你的角色的人。

你没有太多的电影或太多的项目在其他导演身上?

所以你需要有一个你信任的人吗?

他和其他导演有什么不同?

因为你选择和他一起做电影,做梦,所以我想这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导演?

葆拉·贝尔:是的,当然。

实际上就像你说的,对我来说,信任在表演过程中是非常重要的。

当你有更多的信任或信心,或者你觉得有人陪伴,工作就会变得更容易,因为我认为演戏是一件事,但在电影片场,和在电影片场演戏是完全不同的事。

克里斯蒂安真的很棒,创造了一个如此独特的氛围。

我从来没有在这种早上有这么多时间排练的条件下工作过,就只有所有参与演出的人。

你没有处在有压力的情况,人们在等待,看着我们,“好吧,我们到底要不要开灯?

”我只知道克里斯蒂安是这样工作的,这使得它真的很特别,很容易平静下来,专注于要做的事情和场景。

这样的工作很有趣,而不是像“我有10分钟,让它发生吧,我们就那么去做吧。

”和他们一起工作很有趣。

问:这是你正在寻找的那种项目吗?

当你选择一部电影时,你在寻找一些特定的东西,还是?

葆拉·贝尔:我总是从剧本开始,看电影的主题,看角色。

对我这个演员来说,我必须找到对我来说很有趣的东西,因为我总是……我的工作理念是,如果有对我有启迪的东西,我可以把这个启迪给电影。

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想,“那是角色,但现在不是我要的主题”,我认为这种想法会继续下去,然后电影也会失败。

所以我总是由我的心来决定,什么东西触动了我,然后我会找到力量去创造一个角色。

但当然,就像周围的环境与剧本或角色本身一样重要,与克里斯蒂安的第三次合作就是这么简单。

当然,这件事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有一个好的角色,我还会和你合作。

但是,我还是经常对克里斯蒂安说:不是说我们做了三部电影,所以让我们再做八部吧。

这真的很像,如果你有一个新的想法或新的剧本,我很愿意读它。

但是,我们必须找到方法……问:看它是否有效。

葆拉·贝尔:是的,没错。

要看你们是否又是匹配的。

因为我认为最悲哀的事情是意识到我们有过这么好的经历,然后突然,我们被期望击中,我们对对方感到失望。

对我来说,这对找到项目的关联感总是很重要的。

问:但是,当然,可能你还是要参加三部曲的第三部分。

所以我们期待你会出现在里面?

问:是,我们正在谈论的三部曲……佩措尔德(路过圆桌,对大家打招呼): 这里一切OK吗?

(众人笑,佩措尔德离开了。

)葆拉·贝尔:我们昨天在播客中谈到了这个问题,因为克里斯蒂安被问到:你的三部曲的第三部分是什么?

他就说:“嗯,我上一个三部曲有四部电影,我现在的三部曲有两部电影。

”问:但你正在制作一部。

葆拉·贝尔:是的,但我不确定它是否是三部曲的一部分。

问:在上一部电影《温蒂妮》中,那是一个浪漫的故事,主要是你和Franz Rogowski在对戏。

这一次,情感状态更加复杂,你基本上是与其他三个演员互动。

我想问的是,你如何传达这种复杂性?

处理这个问题是否比前一次更有挑战性?

葆拉·贝尔:嗯,这一次,我们真的有一个很奢侈的条件,我们只在这个房子和海滩上拍摄。

房子是在柏林,海滩是在波罗的海。

所以我们可以按时间顺序进行拍摄。

故事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跳跃性。

这总是很有帮助,你盯着已经发生的事情,以及将要发生的事情,让你有能量流动。

你通读剧本,你通过剧本发挥,所以这帮助很大。

我不会说处理更多角色之间的关系比处理一个角色的关系更难。

有时只有一个人的时候甚至更复杂,因为那时真的就只有一个人。

而如果有三个或四个人参与,它总是动态的,也是在创造一个场景。

所以,我不会说它更难。

它只是非常不同。

问:你最喜欢的冰淇淋口味是什么?

葆拉·贝尔:我不知道。

取决于冰淇淋店,我想。

问:还有一个关于你的角色的问题是,她是一个文学博士生,那你在进入这个角色之前,有没有准备读一些诗歌,做一些文学方面的准备?

葆拉·贝尔:是的,我在想,对我来说,我的角色有一份工作,这有点新鲜。

我刚刚开始接触有工作的角色。

当然,我在想,当你有了学士、硕士,然后开始在博士项目上工作,关于海涅,一个非常著名的作家,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我必须要知道他在写什么,为什么。

那么为什么她这么喜欢这种文学,尤其对他的风格这么感兴趣。

因此,当然,我在拍摄前读了很多海涅的作品,进入了这样的氛围:这个主题是什么样子的?

他在处理什么问题?

也许现在对她来说什么是重要的?

但另一方面,她并不是真的在谈论自己写的论文。

所以她不是这样的人,“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顺便说一句,我正在写我的毕业论文,关于这个题目。

” 她更像是,“我在冰淇淋店工作,我在做这个,我在做那个,如果你想吃点东西的话,我在准备一顿饭。

”所以她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很务实,真的很简单。

多了解她一点是很重要的,但另一方面,我认为她的行为方式比她的工作更能告诉你她的性格。

海因里希·海涅问:因为她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所以你很难进入吗?

还是你必须建立一些东西?

因为在屏幕上,你和她融为一体,你喜欢深入到你所诠释的角色中去,这和她的神秘感有关吗?

葆拉·贝尔:是这样的,在《过境》的时候我得以了解克里斯蒂安的神秘女性角色,我有点挣扎着去了解玛丽的内在秘密,因为她突然出现在那里,然后她又离开了,你不确定你是否已经看到了她,是真的她还是假的。

这个角色甚至更不明朗,我当时在做这种准备,我觉得玛丽在某种程度上就像,“好吧,我必须这样做。

不,也许这不起作用,我必须朝这个方向走。

”然后,我有点习惯于这个角色,她并不真正符合剧本的通常情节结构,她其实不处在我们习惯的结构中。

实际上,纳迪娅(贝尔在《红色天空》中的角色)也是如此,她并不是个女配角。

你不可能真正了解她,也不可能得到特权评价她说:“哦,她就是那样的。

”对我来说,这更像是一种能量的氛围,一种气氛,什么是莱昂(托马斯·舒伯特饰)不能处理的问题?

或者他在寻找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她能成为什么?

我和克里斯蒂安谈了很多,参考他对这个角色的想法。

当然,与我的其他同事的互动对我创造这个角色帮助很大,她是如此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又如此有存在感,可以对她的伙伴作出反应。

问:你以前和他们合作过吗,其他演员?

葆拉·贝尔:是的,我和恩诺(特雷布斯)一起工作过,在我的第一部电影《波尔日记》中,当时我14岁。

那时候他演我的表哥。

我们也在拍摄《温蒂妮》的现场见过。

还有……托马斯·舒伯特,我们在《幽暗山谷》中也曾经是一对夫妻。

那是我们18、19岁的时候。

一开始真的很有趣,当我们在朗读排练时相遇,因为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我当时想,这太奇怪了。

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们从十几岁起就认识对方。

所以那是非常非常有趣的,我想在某种程度上,它帮助我们彼此之间如此放松,因为如果你知道对方……我和恩诺不是从14岁开始的朋友,当然,不是说我们从相遇的那时起就是最好的朋友了。

但是我们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对方,我认为这会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你们的关系,当你在14岁或16岁时就认识一个人,你们更像学校的朋友,更多地出去玩,你们做不同的事情,你们不谈论,我不知道,政治,或其他。

所以它更像是,“你怎么样?

”这是另一种氛围,就像其他时代的朋友。

我认为与托马斯和恩诺一起,这有助于从一开始就创造一个非常、非常轻松的氛围,只是因为我们从小就认识对方。

问:如果我们说到放松,我很惊讶,你的角色没有任何大惊小怪,她从救生员转移到了男孩身上。

她先是一个情人,然后转向男孩那里,所以你很容易就接受了你在人物之间移动的方式……葆拉·贝尔:嗯,这是我的角色,克里斯蒂安实际上创造了她这样的角色。

所以,我很喜欢她,她不喜欢“什么是爱”或者“恋爱关系是什么样子的”这种经典想法,而是更喜欢:在当下的这个时刻,我们的联系是什么?

我认为那个房子里的夏天,对他们每个人来说,都是在人生阶段之间,所以他们都在为下一步做准备,他们的个人发展是想要文凭,写第二本书,准备上艺术学校……所以他们都在准备下一步。

我认为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不在家里,而是在一个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家的房子里。

这就像一个自由区,一切都有可能,而且与家里不同。

所以我认为在这些时候,特别是当你在放暑假的时候,这也是克里斯蒂安想做的,一部夏季电影,因为在这段时间你会离开家,离开所谓的一些结构,你可以发现新的结构。

它更容易……比如说,“我现在恋爱了”,以及“事实上,我没有听说他和别人有染,但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因为我自己一个人很好。

”所以,我真的很喜欢这一点,他们不是彼此的什么唯一。

问:你在片场拍摄的印象最深的一幕是什么?

有这样一幕吗?

印象最深的一场,或者是让你最感动的一场?

葆拉·贝尔:嗯,拍摄都不太一样……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例如,灰烬从天空掉下来的场景。

如果你在片场做,那真的是技术性的,有人创造了灰烬,“这太多了”,“这还不够”。

所以这真的让你无法专注于正在发生的事情,你会想“现在是正确的时间吗?

哦,不合适,我们必须等待。

好的。

现在不行,我们太晚了。

”因此,这真的是在创造场景,与观看它们不同。

我不知道,我只是非常享受看电影的过程,因为我认为我们的剪辑,BettinaBöhler,她做了如此出色的工作。

在拍摄电影时,我认为某些场景很有趣,或者我真的在欣赏托马斯的表演。

但另一方面,我不确定这是否只是我当下的观点,因为我在这个泡沫中,或者它是否会为我留下。

而现在看到电影,我会想,Bettina创造了这个,这个时机,它可能是有趣的。

我只是非常享受看这部电影。

问:你提到当你与导演合作时,有被期望打击的风险。

而你作为一个女演员,从你开始受到赞誉的时候就面临着这种危机,或多或少。

从观众那里得到这些期望是否很困难?

葆拉·贝尔:我会说……我想每个人都有一种倾向,把事情归类来理解它或使它更容易理解。

就像,“如果它适合你,那么我就知道它是什么。

”我想你真的能感觉到它,人们把你放在哪个位置。

但这是一件事,然后我认为下一件事是接受这一点,并且要像“是的,我知道,我适合这个。

我必须实现这一点。

”也许这个想法帮助了我,因为我开始得如此之早,以至于我还没有达到“好吧,我完成了学业。

现在我决定我想接受这种教育,成为一名演员。

然后我希望能成为一名影视演员。

”因此,我进入演艺界是真的是因为儿时对表演的喜爱,它开始得非常早。

然后,突然,我的第一部电影来了,但这对我来说更像是一次冒险。

我当时想,“好吧,现在我想成为一名演员,我喜欢表演。

我已经在舞台上了。

”而现在我在做一部电影。

所以它更像是,“好吧,我想可能这将是有趣的。

”然后我必须完成学业。

所以我的重点并不在建立一番事业上。

我想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今天,我想如果只要我喜欢它,我就很高兴去做。

但是如果人们给我一个奖项,是他们来决定给我这个奖项。

他们让我扮演一个角色,是他们来决定让我扮演这个角色。

所以他们更多地从他们的角度来看,但我不是。

当然,人们会把事情投射到我身上,但我不能阻止他们。

所以……

问:但你不觉得有压力?

葆拉·贝尔:没有。

我知道它就在那里。

但是,我知道也许你对我有所期待,但那是你的事。

问:你提到了火。

那么,你是否参与了对抗气候变化之类的战斗?

葆拉·贝尔:我认为关注政治的那面很难……我认为这是两项工作,就像关心政治……气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但对我来说,这只是……我和我的工作是搭上的。

问:有没有你向往成为的男演员或女演员?

葆拉·贝尔:没有。

我的意思是,我真的受到某些作品的启发。

但是……问:能举个例子吗?

葆拉·贝尔:例如,我在电影院里看到的最近一部真正让我大吃一惊的电影是《悲情三角》。

对我来说,往往是整个作品一起(给我冲击),因为我非常知道电影是如何制作的,我认为看电影是不同的,所以我不喜欢表示“这是我最喜欢的演员或女演员。

”但比如,我不喜欢某部作品和某部电影,我会想,“我知道电影是如何制作的,有时最后并没有把效果体现出来。

”例如,我真的很佩服梅丽尔·斯特里普。

但我认为大多数时候,是看整个作品,我受到启发的不仅是演技,还有背后的个性,或者他们如何决定接受一个角色,他们如何创造,如何做他们的工作,或者他们如何谈论电影。

这真的是整个……所以是的,梅丽尔·斯特里普,这些她都有。

问:弗朗索瓦·欧容有没有再找你做一个新的项目?

因为法国是那么好,对他和你来说,因为它给了你一个国际面孔。

我在想,我们要多久才能再见到你们两个一起工作,但自从你开始和克里斯蒂安合作以来,从来没有停止过。

葆拉·贝尔:是的,但我认为这不是一个……我不会阻止任何人。

如果有人有兴趣再次与我合作,我认为这很好。

但是没有,到目前为止,弗朗索瓦没有给我第二个作品的角色。

问:但你知道那部电影(《弗兰兹》),对他和你都非常重要。

葆拉·贝尔:是的,是的。

问:那好莱坞呢?

葆拉·贝尔:这是个好问题。

我的意思是,我认为作为一个演员,你不可能真正计划你的职业生涯,你总是可以遇到新的人,并问自己“好吧,我实际上对什么感兴趣?

我对表演英语或法语感兴趣吗?

或者我喜欢什么样的电影,以及我喜欢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对我来说,这更像是了解我想在什么领域工作。

然后,我可以看看是否能联系人,或者我可以准备我的语言技能。

但我认为这不是那么容易说,“我很想和他们一起工作。

”我必须等待匹配的角色。

所以我想……五年前我绝不会想到会像这样坐在这里,它是怎么来的就怎么来。

所以……

问:我相信你在漫威的作品中会很出色。

你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

葆拉·贝尔:是的,当然。

我想这绝对会与我目前所经历的不同。

例如,在克里斯蒂安的拍摄现场,这就像德国的文艺电影,然后去到那里,我想真的会是另一个世界。

问:所以对你来说,故事和剧本比和谁工作更重要,比如导演,比国家和该国的电影工业更重要?

葆拉·贝尔:不是更重要,但对我来说,一个名字并不是通往好的作品的门票。

所以,只是因为有的导演有非常好的电影,大名鼎鼎,这并不能帮助演员有一个好的拍摄经验或一个好的角色。

当然,我的意思是,我对与有才华和非常有趣的导演合作非常感兴趣,但也必须有正确的角色。

正如我已经说过的,我总是用心选择我的角色,如果我觉得与它有联系或有兴趣,因为我认为只有你的心充满了它,你才能真正的好。

如果你内心有一些东西,就像“是的,我想讲这个故事”,就更容易激励自己去做。

所以,这是一个决定性的选择。

你有兴趣吗?

因为如果,比如说,人物非常有趣,但你对剧本没感觉,对这个有问题,或者不理解,那么也许我不会做它。

有很多东西可以创造出一个我觉得舒服的工作状态。

问:你能举个例子吗?

你不必提及名字,但你对哪种作品说过不?

葆拉·贝尔:就像我刚才说的,如果我觉得我不理解我的角色或角色所处的位置。

我的意思是,很多人都在说,很多女性角色仍然……当然,你可以在其中创造一些东西,但也许它没什么……比如要女性角色为男性角色服务的那种。

当然,你可以演这种角色,但这不是真正的乐趣,也不是真正的新东西。

我不知道用英语怎么说……就像一种锻炼,或要学习或发现的新东西,而我喜欢在每个角色中寻找新的冒险。

有时你被要求的角色与你已经演过的东西非常相似,我喜欢演某个角色,但是我没有必要做第二次。

或者,有一些剧本之外的已知的东西,或者其他……很多因素都可以导致这个方向。

问:你会说你和克里斯蒂安的这次的工作经验是不同的吗?

从我的角度来看,《红色天空》比你以前和他一起拍的作品更现实一些。

你同意吗?

它是不同的吗?

葆拉·贝尔:绝对是。

《温蒂妮》有对童话的巨大依赖,对我来说,有一个巨大的创作方面,创造她时我问自己,当她说她来自于水,当她说她需要回到水的时候,她来自于哪里?

这个水底世界是什么?

她是一个美人鱼吗?

她是什么,一种幽灵?

一种能量?

水下的其他动态是怎样的?

所以这真的很好玩,真的很幻想:她从哪里来,对她来说在地球上是怎样的?

这真的是一个幻想的世界。

现在对于《红色天空》,我认为因为每个演员都来自另一种风格,也许。

所以我认为这使得它真的很真实,不人工,所以这真的很奇怪。

托马斯也是如此,他是如此厉害的喜剧演员,我认为为克里斯蒂安的工作做出了这样一种新的流派。

正如你所说的,它更真实,有一点飞扬。

问:更即兴?

葆拉·贝尔:是的,也许,发自内心的那种。

文 / 蓝詹

《红色天空》短评

所谓的讽刺就是这么无聊干瘪的吗,除非这乏味也是讽刺的一部分?那岂不是可以无限套娃。所以这三年间传闻的“大尺度戏”到底怎么宣传出来的?笑死我。

6分钟前
  • Dead-Blue
  • 很差

[爱壹帆]我不喜欢的那种,但可能只是欠缺氛围。

9分钟前
  • 血浆爱好者
  • 还行

正觉得平淡无味的时候高潮来了

10分钟前
  • 表 妹
  • 还行

一个好作家的养成:写别人的生活+吃蘸人血的馒头

12分钟前
  • 小J²
  • 还行

BC 換票證 原譯:火灼的天空 公映港譯:盛夏餘燼肥宅才子自命不凡、自怨自艾靈感盡失、偶遇佳人躁動失態、夜聽叫床怒火沖天、朝見佳人口不敢怨、腳踏車與冰淇淋店、編輯到訪盡力說服、毫無察覺對方危殆、漠不關心自身以外、永無止境居高臨下、每次聚會總在敗興、足球洩憤戾氣盡顯、原地踏步拒絕玩樂、生命力強妒忌叢生、朋友戀上救生型男、愛舉重若輕又沉重、山火蔓延雙雙逝世斜眼漠視的人聽Der Asra也無從在此獲得任何生命經驗,在頹喪、妒忌、煩躁、戾氣早一片混亂又烏有,反而從親友殞落攝取教訓獲得成長,這種成長是邊界看似被打破實際上始終是靠別人生命去完善自我,這種一如既往父權蠶食他者去獲得的進步不覺得太白太男了啊

13分钟前
  • 別有用心美少女
  • 还行

看来只有生活中的真实经历的惨痛,才是击碎创作者傲慢的唯一利器。

18分钟前
  • 饮歌
  • 推荐

自然与诗意,爱与死亡,以轻喜剧小幽默的语气,用突然的反转来打碎观众的预设,再用残忍的浪漫来打断传统的叙事。一个自私冷漠虚伪寡才的直男作家,在朋友和自然面前一层一层精准失控(俗称破防)的过程,红色天空是意象也是隐喻,麻木会导致引火自焚

22分钟前
  • 牛奶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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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矫情”

23分钟前
  • 虚空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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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开展在即》的女主卧龙凤雏。

24分钟前
  • 滑铁卢黄昏
  • 较差

im Traum/im Wald 庞贝古城边发光的海 葆拉贝尔晶莹的眼!- “噩梦”之先兆;再傲慢 再脆弱 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但佩措尔德真是温柔的人 w/ Daniel 出来一句话都没有说 先抱了抱我 / 几年前看这部大概会不以为然(transit时期)但现在… // 20230516 水渗了进来 我以火掩埋 mein Stamm sind jene Asra, welche sterben wenn sie lieben w/ Leslie // 20240812 w/ Paul

25分钟前
  • 乔治洗衣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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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看的过程很难受,不是被电影吸引,是这个角色看着实在难受,很拧巴的感觉,前部分还能在主角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后面就完全接受不能了,为什么就和女主牵手了,为什么他能承受孤独然后成长?他看起来经历了很多,可是明明他什么都没失去,他根本就不配。而且我总能在他身上看到一股傲慢气

28分钟前
  • 混亂
  • 还行

延迟进入状态,只有最后一场火灾后的余烬才让人感受到后劲。

29分钟前
  • Fai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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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拙敏感内向闷骚男,全方位尴尬展示现场

32分钟前
  • 悠远
  • 还行

一个典型直男导演的男性视角,女性只作为loser的意淫对象存在,两人的感情线基本就是导演一厢情愿的想象,完全不可理喻。在现在拍这样的片子真的是tone deaf。森林大火作为一个严峻的环境问题竟然从头到尾都只是个背景板,出版社编辑不知道该如何收尾就突然安排他癌症晚期,就这样也能进金熊奖提名?真是看得我莫名其妙。

37分钟前
  • vivian's magic
  • 较差

4.5

39分钟前
  • 圆首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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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做足准备接受《温蒂妮》一样的洗礼,啧,就败兴而归,神奇的东西在哪里?男主人物准确却非常讨人厌,女主出场前的几场戏设计的非常有魅力,但这个剖析创作历程的命题着实意思不大。另外,主题曲Wallners《in my mind》好好听~已收藏。

42分钟前
  • 荒淫少女朴赞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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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又讽刺,浪漫又深情。不错的一出爱情小品

44分钟前
  • 桃桃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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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a第一次出鏡便以拒絕諂媚的背影騎往外部世界。正如導演所説林中小屋和這個asshole只是她生活的一小部分,隱含的另一層邏輯是創作者選擇不(或者無法?)在女性視角建立敘事時,依然可以以她作爲「健全人」的參照把巨嬰駡到狗血淋頭。佩措爾德說 dystopian movie 自帶一種「一把火把世界燒光再重頭來過」的法西斯主義傾向,但在這類電影中,他也想呈現出真實世界的複雜面向。能夠見證他的創作軌跡,是一種幸運。

48分钟前
  • 咸菜帮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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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措尔德是当代成濑巳喜男吧 不论男有多不堪 女总是灵动美好关于电影主题:艺术的作用是恢复对生活的感觉并热爱,如果以工作为名创造艺术 对生活周遭的一切缺乏敏感和关心 一叶障目,艺术的初衷也本末倒置了。男女主一个是“破”,一个是“立”不过对这个主题并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塑造了一个对艺术有品味 对生活有感触的女主,并把它们相互融合得很好,所以卖冰淇淋和博士论文关于海涅《罗曼采罗》中“爱的震动”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而都未提起三人在黑夜里用发光球拍打球 搭配电子乐 很好的一幕 还可以拍得更美

50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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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半。1.写作者身处世界之中,抱着书写世界的愿望,想拉开距离观察,却常常失焦而目迷,徒然感受到庞大而无助的自我,无法快乐,难以成眠。无论佩措尔德拍到多少,看过电影都能明了,他对这种处境的深察与悲悯。2.亡友拍下娜迪亚面朝大海的背影,泳衣的背带在照片中央系成X,是编辑在他草稿上画下的叉,也是困于创作焦虑而一叶障目触不可及的未知世界。3.佩措尔德的问题是有时过于易看了,象征与结构设计让意图几乎裸裎在外。

54分钟前
  • 奥兰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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